其實她那時候還沒有醉到不能陪古大哥他們跳舞的程度,只是有人有點暈而已,所以當她窩在宇文絕懷中聽見他說的話時,她立即想要推開他說她沒醉河以陪他們跳舞。
畢竟,人不能言而無信不是嗎?
可是來自腰間的巨大壓力卻在一瞬間制止住她全身的力量,她被他緊緊地壓在胸前,聽他以堅定無比,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危險的嗓音,再次說明她現在無法跳舞之後,即霸道的挾著她離去。
她原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撒謊,真到她抗議的說:「我沒有醉,我可以跳舞。」之後,他才首度露出他的不悅。
「你很想跟他們跳舞?」
從沒聽過他以如此冷絕的聲音說話,她當時明顯地愣了一下,抬頭微暈的看著他冷冷的臉龐。
或許她真的是醉了吧,竟然絲毫沒被他嚇著,反倒笑嘻嘻的冒出一句她連現在想起來都會不好意思的話。
「你在吃醋?」
還記得當他聽到她的話時,臉上表情變得多彆扭、多不自然。
一向愛笑、愛鬧的他竟然也會不好意思耶,這……明天的太陽該不會打西邊出來吧?
「你真的是在吃醋?」
看著他,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的想起來,他硬是要跟她一起前來參加宴會的理由——捍衛她以防讓人有機可趁。
原來這並不只是一句玩笑話,也不是他窮極無聊,沒事找事做,便隨便找個好跟她一同出席宴會的理由,而是他真真正正的心聲。
那麼餵她喝威士忌也是有計劃的嘍?難怪他毫不介意古大哥向她邀舞,因為他早已霸道的決定不讓任何人碰她一根寒毛。
呵呵……
原來他竟是如此的在乎她,她霍然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一個人在這邊笑什麼?」
一雙堅定卻溫柔的手突然從她身後伸來,瞬間便讓她落入一個早已熟悉的懷抱中。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回家住?」她轉頭,看向倚在她肩上因剛洗完澡而全身都充滿肥皂香味的字文絕。
「你在趕我嗎?」他眉頭輕佻的問。
「你的腳傷已經完全復元了。」冉香漓皺了皺鼻子。
「可是現在我身上卻有比腳傷更嚴重一百倍的傷,怎麼辦?」
冉香漓忍不住嗤笑一聲,由他懷中轉身面對面的將他由頭看到腳。
「你的傷在哪裡,我怎麼都沒看到?」她笑問。
「這裡。」宇文絕握住她的手,將它拉到自己的胸前按在心臟跳動之處。
「這裡?」她眉頭輕揚。
「對。」他認真的點頭。
「可是我並沒有看到傷口啊。」她指出一項非常明顯的事實。
「傷口在裡面。」
「裡面?」
呵呵,他以為她不敢動手嗎?
「我看看。」
說著她立刻動手解開他睡衣的鈕扣,一顆、兩顆、三顆……直到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整個寬闊、碩偉的胸膛為止。
「哪裡有傷口,你倒是說說看呀。」她微抬下巴,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裡面。」他低頭凝視她帶笑的眼,以稍微粗重些的嗓音道。
「這不是裡面嗎?」她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同。
「我指的裡面是身體裡面。」
「呵,難道你受了內傷不成?」她嗤聲笑道。
「比內傷還嚴重。」
冉香漓咬著唇瓣,拚命抑制大笑的衝動。不行,她不能笑,要笑好歹也要等到他把戲演完才行,畢竟她向來都是他耍寶時最忠實的觀眾不是嗎?
「你受了什麼內傷?」深吸一口氣,她小心調整自己的語氣認真的問。
「失心。」
「呃?」
「我把心遺落在你身上,若不能與你如此靠近,整個人便覺得空空洞洞的,這樣的內傷。你說嚴不嚴重?」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緩慢而沙啞的說。
心跳在一瞬間加快,幾乎要進出胸口了,冉香漓不由自主的陷入他黝黑的眼眸中,完全無法自拔。
她覺得自己的手心開始滲汗,嘴唇乾燥的讓她忍不住想伸舌去舔,卻不知為何全身都不聽使喚,完全動彈不得。
怎麼會這樣?
她是怎麼了?
會不會是生病,要不然怎會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而他,發現她的不對勁了嗎?
他黝黑的瞳眸始終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所以他應該是有發現吧?可是若他真的發現了,為何同樣一動也不動的?
啊,他終於動了,但是……但是為什麼要壓向她?
唇倏然被覆蓋,他濕潤的舌像是知道她的乾涸,緩緩地滋潤她乾燥的雙唇。那感覺是那麼的舒服與醉人,讓她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將它吸人唇中。
宇文絕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他伸手將她拉向他,緊緊的抱住,開始以萬分激烈的熱情狂猛的吻她。
冉香漓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嚇到,她試著想伸手推他,但是他把她抱得好緊,又吻得好深,讓她完全動彈不得,只能接受。
他霸道的熱吻持續不斷,她暈眩的發現自己不只心跳加快、手心冒汗,甚至於連全身都開始感到虛軟無力,好像隨時都會癱軟下來。
老天,她真的要癱了!
一隻健碩的手臂倏然留住她纖細的腰身,止住她往下滑去的身子,接著天地一下子旋轉了起來,她被他打橫抱在懷中,筆直的朝她臥房走去。
房內沒開燈,但由客廳射人房門的亮光在一室以白色色調為主的物體反射下,一見得讓人不安。
冉香漓不知所措的讓他將自己放上床,接著就見他慢慢地往自己靠近。
「等……等一下。」她忍不住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聲音充滿緊張與不知所措。
目不轉睛的凝望她因先前的熱吻而顯得愈加嬌媚的臉,宇文絕只覺一股衝動往胯間湧去,讓他猛然一震,亂了呼吸。
「我們……」
「我要你。」他低沉的宣佈,然後握住她的手,拉至她頭頂霸道的箝制著,低下頭吻她。
「等……等一下,宇文……晤……不行……」
冉香漓亂了方寸,她閃躲著他無所不在的吻,企圖阻止他,但沒有用,在他狂猛而霸道的熱吻下,先前的暈眩感再度席捲她整個人。
他的吻隨他手到之處往下滑,而她身上的衣服亦被他—一褪下。當他的吻落在她胸前的蓓蕾時,她難耐的開始發出低吟,是害羞、是不知所措,更是因為這股從未經歷過的駭人感受。
「呃……」
天!他的唇、他的手……
「嗯……啊……
☆☆☆
薄唇落在冉香漓臉頰上,宇文絕親吻了她一下,之後將她整個人攬至他腿上坐著。
「在想什麼?」他瞅著她問,不喜歡她為除了他以外的事情而傷神。
她沉默的搖了搖頭,什麼也不想說,因為關於這個話題她已經不知道在他面前說過多少次了,結果,每次不是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忘了我是誰,就是上了床與他一起迎接明日的朝陽。
「為什麼不說話?」
她再度搖頭。
「為什麼搖頭?」
「因為……」她欲言又止的閉上嘴巴,三度搖頭。
「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我以為我們倆之間已經沒有秘密了。」他眉頭輕楊,故意以輕鬆的語氣說。
她一副有口難言的看了他半晌,終於在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絕,你搬回你家住好不好?」
輕鬆的神色在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絕的表情,說明了他現在的不悅。
「為什麼你一天到晚就是想趕我走?你是不是已經對我膩了,不喜歡我了?」他開口問,語氣是哀怨的。
「你知道我不是。」
「那麼吻我。」
冉香漓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捺著性子與他說道理。
「絕,你聽我說好不好?」
「你真的對我膩了,不喜歡我了?」他一臉傷心欲絕的盯著她。
她忍不住把眼睛閉上。「雖然我們是兩情相悅,但我爸媽的觀念十分保守,並不能接受同居這種事……」
「你真的不再喜歡我了,對不對?」
「上回我在講電話時,被我爸聽到你說話的聲音,即使我謊稱你剛送我回來,進屋來借個廁所……」她不理他逕自繼續說下去。
「真的不愛我了,對不對?」
「他都非常生氣,而且義正辭嚴的警告我不准隨便讓男生進到我屋內,即使是男朋友也一樣。我真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你現在住在這裡,他會有多生氣。雖然平常一向都是我回家去看他們,但是我害怕他們會突然出現在門口,那情景,我連晚上作夢都會被嚇醒。」她說著伸手抱住自己,像是在安撫受驚嚇的心。
「對不起。」一陣沉默後,宇文絕突然伸手抱住她,將額頭輕靠在她肩上。
冉香漓睜開雙眼,轉頭看向他。
「我不知道你承受著這種壓力,我以為……」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開口道:「我明天就搬走。」
「你……」面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她完全不知所措。
「你應該早一點把一切都告訴我。」他心疼的凝視著她。
「我不希望讓你以為這是我爸媽排除你的手段。」
「惟一能排除我的只有你不愛我。」
她忽然朝他咧嘴一笑。
「既然如此,你大可放心。」她說。
「意思是?」他要親耳聽她說愛他。
「就字面上的意思嘍。」她聰明的不上當。
「字面上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她調皮的反問。
看她—臉古靈精怪的表情,宇文絕立刻知道她是故意吊他胃口,不過聰明的他也有應對之策。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是不說?」他問。
「說什麼?」她裝傻,沒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光芒。
「你沒機會了。」隨著這句話的吐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雙手朝她胳肢窩攻了過去。
「啊!」尖叫一聲,冉香漓頓時笑不可遏的扭動身軀躲避他的攻擊,「啊……不要……哈哈……不要啦……停下……哈哈……停下來啦……」
「說是不說?」
「不……哈哈……不……停下來……哈哈……我說……我說!」她終於投降的叫道。
「來,說吧。」他停手,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小人。」冉香漓瞪著他嘟起嘴。
宇文絕輕佻了下眉毛。
「卑鄙。」
他微微地瞇起雙眼。
「不要臉。」哪有人這樣逼人家說愛他的?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乖。」他緩緩地開口,同時迅速的又將雙手伸向她。
「啊!不要這樣,我說,我說!」尖叫一聲,她立刻求饒。不過他卻基於前車之鑒並未因此停手。
「快說。」他命令道。
「我……哈哈……你先停下來……停下來啦!」
「不行,快說。」
「哪有人……哈哈……這樣逼人……哈哈……」
「說不說?快點。」
「我愛你啦!」再也受不了他使壞的雙手,冉香漓大叫。
雖然她這句話是被他逼出來的,但是親耳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宇文絕依然深受震撼與感動,因為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跟他說愛他。
「再說一次。」他啞聲要求。
「不要。」她朝他瞪眼道。她都已經說過一次了,他幹麼還硬要她說第二次,況旦他連一次都沒對她說過那三個字。又憑什麼要她一而再的說?
「再一次,只要一次就好了。」
「不要。」她毫不妥協的拒絕。看著她臉上堅決的表情,宇文絕忍不住又朝她伸出雙手,想再次以嚴刑來達到目的。
「你若敢再搔我癢,我就一輩子不理你!」冉香漓眼明口快的大叫,怕他不信,又加重語氣的補了一句,「我說的是真的!」
宇文絕遲疑的將手收了回來。
「要怎樣你才肯再說一次?」他認真的問。
「當然是要禮尚往來。」
「我愛你。」一聽見她的回答,他立刻毫不猶豫的衝口說,「該你了。」
「哪有人像你這樣的。」她呆愕了一下才皺眉道。
宇文絕雖不瞭解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那不是重點,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輪到她說愛他。
「該你說了。」他緊盯著她催促。
她懷疑地盯著他,感覺他的態度像是在玩遊戲似的,一點也不認真,亦讓人無法信服。
他是真愛她嗎?抑或者早已習慣將那三個字當成「你好嗎」來說。
但是如果真這樣說的話,對他又有失公平,因為他真的對她很好,即使他已得到她的人,對她的好也是有增無減。
他是愛她的,即使不愛,也是喜歡、眷戀的,只不過為什麼他說起我愛你三個字時,會那麼不在意呢?
「香漓,該你說了,你該不會想食言而肥吧?」他臉上有著明顯的警告與威脅。
「誰食言而肥了?」冉香漓瞪大眼,「我剛剛已經說了一次,而你也說一次,這樣一比一不是禮尚往來是什麼?」
「你騙我。」
「我哪有?」她皺著鼻子說。
「禮尚往來對不對?」宇文絕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道。
「什麼?」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說了三次,現在換你說了。」他緊盯著她。
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
「哪有人這樣子的?」過了一會兒後,她抗議的叫道。
「禮尚往來,快點。」他不理她的抗議催促。
「我才不要咧,哪有人說那三個字時,會像你一樣一點感情都沒有。」
宇文絕倏然一呆。
「沒有感情?」
「對。」冉香漓認真的點頭。
「怎麼可能,我……」
「叮咚!叮咚!」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嚇得兩人在一瞬間停止了一切舉動,宇文絕閉上嘴巴,而冉香漓則驚惶失措的跳了起來,面無血色的瞪著大門口。
「叮咚!叮咚!」
再度響起的門鈴聲差點讓她哭出來,她不知所措的將欲哭的目光轉向他,無聲的向他求救。
現在怎麼辦?她的惡夢果然成真了,爸爸媽媽找來了,而他不只人還在這裡,就連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也都在,明顯地說明了他們倆正在同居。
天啊,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別慌,你先去看看是誰再說。」沉穩的聲音從宇文絕嘴巴裡發出來,讓冉香漓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她點頭,朝大門方向走了過去,而他則以閃電般的速度開始收拾自己散置在屋內每一角的私人物品。
「咦?」
一聲疑惑的輕響讓他停下手邊的動作,轉而望向站在大門前的她。
「怎麼了?」他問。
「門外站了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
他立刻放下手邊的東西,舉步朝大門方向走去,然後彎下身從門上的魚眼望出去——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人映人他眼中。
「你的朋友嗎?」見他皺起眉頭,她問道。
他壓根兒不想承認,但是他沒忘記自己還欠了門外那傢伙的老婆一次人情,他只好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聞言,冉香漓立刻伸手開門。
「你好,請問……」
任威砉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在見到門後出現的第二張瞼時,得意得嘴差點兒咧到耳朵後面去。
他果然躲在這裡!
「嗨,宇文老弟。」他伸手招呼道。
「你跑到這裡來幹麼?」宇文絕沒好氣的開口。
「你真是不夠意思,換地方住也不先通知一聲。」
「你這麼神通廣大,沒告訴你你不也自動找來了?」
「那是幸好我老婆那邊留有冉小姐的基本資料,否則的話你叫我從何找起?」
「我的基本資料?」冉香漓忍不住開口問。
「蘭鈴,幫我治療骨折的女醫生就是這傢伙的老婆。」字文絕為她解釋。
「骨折?嘿嘿嘿。」任威砉突然陰險的笑起來。
宇文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說話最好小心點。
「哎呀,我們幹麼全都站在門口說話,進屋裡來,快點。」冉香漓忽然想到的說。
於是,三人隨即進屋,砰的一聲後大門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