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古代,大陸 >> 女扮男裝,近水樓台,日久生情 >> 倔強寶兒作者:同月 | 收藏本站
倔強寶兒 第6章(2) 作者:同月
    別館內一片混亂,戚雲天守在寶兒床前看著薛神醫救治寶兒。

    許久薛神醫為寶兒紮好傷口長出口氣,戚雲天趕緊詢問,老神醫責備地看著他道:「你們年青人怎恁地魯莽、還好小姑娘使的是刻刀,殺傷力有限,否則我也回天乏術了。她雖失血過多,但並未傷及要害,過幾天就會醒了。成堡主,莫再嚇她,她會自殺也是驚懼過度所至。」

    說完自顧自地走了,留下戚雲天在寶兒床前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是我從前傷你太深,否則你也不會害怕得聽不見我的話。現在,我只求你快點好起來。寶貝,我愛你。」緊握著寶兒的小手他一遍遍地祈求著,那份深情看得丫環都不禁垂淚。

    一連半月過去,寶兒的傷好了很多卻不見轉醒,一臉胡茬未曾脫衣睡過的戚雲天比病人更憔悴。他一見薛神醫進來就一把揪住喝問:「薛神醫,你說寶兒幾日就可醒了,什麼直到今天都不見醒?」老神醫歎口氣拉下他的手道:「那就要問你了。我已幫小姑娘檢查過了,她腦部並無受傷,那只有一種解釋了,就是她不願醒來,至於原因嘛,你當然比我清楚。」

    戚雲天沮喪地坐在椅上,寶兒竟然寧可昏睡也不願見他,哈哈,看來他注定要失去她了。這時侍衛來報:「啟稟主人,館外有兩位公子求見,他們說是寶兒小姐的哥哥。」

    「立刻請至花廳。」戚雲天想該來的總是要來。也好,也許寶兒會因為他們清醒,他寧可寶兒健康地離開他,也不願她就此消逝,只要她過得好就行了。

    澤毅、澤平踏進花廳見到的就是一頭亂髮,兩眼佈滿血絲的戚雲天,雖凌亂卻不失王者的氣勢。見到他們,戚雲天站起身拱手行禮:「在下戚雲天,二位就是寶兒的義兄了。」澤毅回答:「正是。」澤平卻問:「半月前就是你逼得寶兒自殺?」戚雲天眼裡赤裸裸的傷痛令澤毅一驚,事情似乎並非他們所想那般,也許戚雲天是愛寶兒的,半月前的事說不定是場誤會。憤怒的澤平才不管這些,飛身就給了戚雲天一拳,打得他撞翻了桌椅,卻不還手。澤平發瘋般痛揍他,他依然故我,是他傷了人家的妹子,挨揍是活該的。澤毅見事情不對立刻上前拉住澤平。「戚堡主,你有必要把發生的事情向我們兄弟交代一下。」澤毅沉穩地問道。澤平恨恨地坐在一旁,那天當他從查爾漢手中接過染血的玉珮時,他第一次哭倒在大哥懷裡,那種心痛他再也不能承受第二次了。今天戚雲天要是沒有好的解釋他絕不放過他。

    擦掉嘴邊的血跡,戚雲天坐下,憶起往事:「事情的真相是我和寶兒都被昔日江湖上來去無影的『飛天紅狐』所害。丁少鋒找過我後,我們第二次殺上春山,我到了『飛天紅狐』。沒想到她就是寶兒的姨娘依依——寶兒母親的孿生妹妹。她們姐妹失散多年,後來相聚後姚依依竟愛上了她的姐姐,她姐姐卻又離開她嫁給了趙逍,所以她恨透了姐姐一家。後來她在魔教又愛上了美如仙子的曲萍,可借曲萍死在我劍下,是以她化成丫環在龍飛堡潛藏三年卻苦無機會下手,正巧我與寶兒相識,她才裝成寶兒誘我上當,又嫁禍給寶兒,也是她扮成丫環翠兒放走寶兒,才有了後來的誤會。」他自責的痛苦神情令澤平都於心不忍。

    「你愛寶兒嗎?」澤毅問出關鍵。

    「我愛她,但她恨我,永遠也不會原諒我的。」長歎一聲他率先走出花廳,「我帶你們去看她,也許你們能叫醒她。」

    澤毅歎氣,一代英雄也是情關難過啊。

    來到寶兒居室,澤毅、澤平輕撫主兒蒼白的睡顏說不出話來。終於澤平拉著她的手輕聲地訴說起他們三人從前快樂的事情,不停地說,但寶兒還是不醒。他不禁難過地問道:「寶兒,你不要大主、小寶了嗎?我們曾經立下誓言永不分離,『歲寒三交』是你刻的,你不能把它還給我們。你說過三塊玉珮要作為傳家寶各自傳給後人,你的玉珮你自己去傳,為什麼要給我們?你聽到了沒有?醒醒,你不要當小騙子呀。」澤平已流下淚來。

    「小寶……小寶。」一聲響語自主兒口中逸出,令眾人驚喜萬分,戚雲天則多了幾份悲涼,薛神醫果然沒說錯。

    「小寶?大寶?真是你們?」一行清淚流在枕上,她欣喜地握緊他們的手,卻在瞥見站在門邊的戚雲天時僵住了笑容。他不是要她死嗎,又為何救她?現在怎麼反而一身落魄。

    戚雲天在她的注視下苦澀地一笑,轉身走出門去。孤獨的背影看得寶兒心裡一拗。她看向澤毅,他了然一笑道:「一切都是誤會,他算準了爹的祭日在這裡等你,是想跟你解釋先前的事,他想讓你回到他身邊,卻沒想到你反而嚇壞了。」寶兒回想當晚的情形,戚雲天似乎確實在說什麼,但依舊留在心裡的恐懼讓她固執己見:「不,不可能,否則他為什麼要派十二飛龍架住查爾漢他們。」唉!澤毅歎息,心中的陰影只有讓時間去沖刷了,現在無論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的。

    「大寶,帶我回家好嗎?」寶兒渴望地問。

    「好,待你傷好了我們就走。」為了寶兒,他只有讓戚雲天受苦了。

    又是一個明月夜,寶兒睡得很熟,渾然不覺床前站了個人。戚雲天就那樣站在那,不發一語地看著臉色已較紅潤的寶兒,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寶兒還是愛倦著身於睡覺,以前在書房她也是這樣在他懷裡入眠的,像只溫馴的小貓般惹人憐愛,可是現在她連看他一眼也不願意啊。想到這裡他輕聲地歎了口氣。他只有晚上在她睡著後才能仔細地看她,白天他怕面對她不信任的目光,仿若面對野獸般時刻防備著,只要他出現,她晶瑩的大眼就會用那種目光射向他,使他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寧。唉,真沒想到小妮子也這般厲害呢。

    又看了很久,他終於忍不住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才轉身悄悄地離去。這樣的情形夜夜如此。澤毅、澤平看在眼裡也只有感歎「情」字弄人,但願他們不要也這麼慘才好。

    一連十幾日寶兒覺得晚上似乎總有人在她床前,如果是作夢的話怎麼每晚都是相同的?好啊,一定是哪個登徒子半夜跑來輕薄她,「哼,我要你好看!」恨恨地想著,這晚她就裝睡靜等著,根本沒想過可能是戚雲天,在心裡她認定戚雲天不愛自己。

    果然,在她睡下好半天時門輕輕地開了,一襲白衣閃了進來,瞇著眼的她差點叫了起來,在別館穿白衣的只有戚雲天一個人呀。不會吧,難道他想趁夜無人掐死她嗎?不會的,有大寶、小寶在他不敢的。那他進她房裡做什麼?看著白衣在床前站定,她緊張地兩手使勁揪住被單,眼睛也緊閉著,心裡一個勁地叨念:大寶、小寶你們快來呀,救命吶!

    戚雲天一踏進房裡就發現不對勁,確切地說是發現寶兒在裝睡。人真睡和假睡時的氣息不同,練武的人一聽就知道。她為什麼裝睡?是發現晚上有人進她房間了嗎?還是根本就知道是他,想看看他要做什麼?不錯,這是一個好機會。唇邊綻開一抹笑意,他乾脆搬把椅子坐在床前,一副長談的模樣,弄得寶兒叫苦不迭直皺眉,她還是有點怕。

    「唉!」戚雲天口裡幽幽一歎,手指輕撫她的眉尖,「寶兒,對不起,是我被過去的傷痛蒙蔽了理智,才會誤會你,還差點殺了你。如果那天我真的那麼做了,現在在我知道自己犯了多麼不可饒恕的過錯後,我會隨你而去在陰間向你贖罪。還好,你還在這,你不知道當我親眼看著你自殺時我有多心痛。你好壞,我在京城等你是因為我知道這是我找到你的惟一機會。我好想你,一年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四處打探你的消息,我怕你出意外啊。這次我知道你會回來祭父,已經在這等了你兩個月,天天盼著你出現。終於讓我等到你了,你卻不理我,我知道我傷你很重使你害怕我,但我不是殺人越發的強盜。我只想接你回去,哪怕你不理我,讓我天天看到你就行了。」越說越動情,戚雲天深情的臉龐寶兒清楚地看在眼裡,心裡酸酸的。輕撫上寶兒清瘦的嬌顏,戚雲天接著道:「是我讓你受盡了苦,我多希望你能原諒我,讓我們像從前一樣快樂地在一起。如果你心裡不平的話懲罰我也好,我希望你忘記從前可怕的夢魘,再也不會在夢裡愁眉不展,我最喜歡從前的寶兒。」又歎一聲地站起身深深地凝視她。寶兒被瞧得渾身不自在,已快裝不下去了,還好他挪動腳步看樣子是要走了。卻不料戚雲天不但不走還彎下身吻她的眉心,一會又倏地吻住她的小嘴,輕吮了好半天才離開,只聽他喃喃道:「好好睡吧,小寶貝。我愛你!」說完又親了一下才轉身出去了。

    門剛關上寶兒就「騰」地坐起來,腦袋「轟轟」亂響暈極了,心跳得好像要從嘴裡出來。完了,完了,她對他仍有反應,他害她這麼慘她怎麼還有反應?而且他有病,對了對了,他剛說什麼來著?啊!想起來了,他說「我愛你」,好像在哪聽過……是,是程大哥對翠兒講的,意義一樣嗎?如果一樣又是真的還假的?嘎!老天爺她的頭怎麼這麼亂啊,所有的事情在一夜之間都不對勁了,誰來告訴她呀?慌亂地從床上跳下地來,來來回回地轉悠。摸摸滾燙的紅唇,她驚恐地想起自己剛剛差點伸出舌頭舔他的唇呢。太可怕了,她恨他呀,為什麼他一吻她就忘了?她還想起以前他們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熱吻。一幕幕在腦海閃過,她發現自己想的都是他溫柔的一面。他對她的壞怎麼不想?難道自己就這麼快原諒他嗎?不,堅決不行。她不原諒他,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要回金國,讓他在一邊涼著去。作好了心理準備,她開開心心地上床睡覺了。

    一直未曾離去的戚雲天愉悅地笑了,小妮子雖然不會很快原諒他,但在心裡她已經接受了他的表白,否則不會這麼快從憂鬱轉為活潑。心病還要心藥醫,是他使她心靈蒙上陰影,也許他能用愛重新尋回過去的寶兒。只不過可以預見的是一旦她恢復了,他就沒好日子過了,但他心甘情願,能再愛她是他今生最快樂的事。帶著盈盈的笑意,他轉身回房。

    陰影裡閃出兩個人影。「大哥,他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澤平的聲音。

    「一定是戀情有轉機了唄,明天問問不就得了。你現在是掌握他愛情生殺大權的大舅子,你問他什麼他都會告訴你的。我困了,走吧,回房睡覺。」澤毅狡猾懶散地道。

    「哈哈,有意思。」澤平笑得像偷腥的貓。

    寶兒的房外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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