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後知後覺,波折重重,失而復得 >> 絕口不提愛作者:翩凝 | 收藏本站
絕口不提愛 page 19 作者:翩凝
    「你要我先送你回家嗎?」他率先打破沉默,眼前剩下最後一輛計程車,但他想盼兒可能不需要,整晚下來她都有點心不在焉。

    「不用。我在這裡有地方過夜。」鍾盼兒冷下聲線回答,不等他彷彿在意料之內的頷首,迅即交代另一樣想到的事:「我放完假後,你記得把匯德的報告再給我看看。」

    「好的,我會提醒他們交上來。」

    井宮彎身進入車廂,別過頭跟她道別。盼兒走回前路,返回夜店大廈搭乘住客電梯抵達翔的寓所。雖然店裡的夥計說他沒生病,但她仍然擔心他因為什麼事才沒來上班。

    第7章(2)

    用附屬的鑰匙打開門,一室昏黑,他不在。

    她打開燈,脫鞋進入。翔他好像已有數天沒有回來,垃圾桶空空如也,連冰箱裡也只有幾瓶飲品和微波食物。

    擺設和她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分別,他宿舍和她私人住宅的房間面積、相近,偌大套房乾淨得可以,也許鐘點工人有來過……其實翔這間夜店的員工福利真的很好,她暗忖。

    在衣櫃中找出自己的衣物後,她放鬆洗過熱水澡,再回到他房間內找出吹風機吹乾頭髮。

    她知道如果打電話便能找得到他,但她決定不這樣做;她不希望自己突然的造訪打擾到他任何事……柔細的發線漸漸乾透,她收好吹風機,然後累極地倒在他的床上。

    想見他。她上來只是想見到他無恙。

    鍾盼兒靜靜躺下,思緒翻騰,努力不去猜想他可能身在另一個女人的住處。和翔約定那秘密時,她對他坦言自己有潔癖,要他應允這段期間不要有別的女人……她相信他,但其實她沒有自信。

    有時她會覺得他好陌生,就像現在約會以外,他會身處哪裡她根本不知道……但他的擁抱、他的眼神,連臉頰旁枕間依稀的髮梢味道,卻是那樣熟悉。

    她設法入睡。離婚禮時間尚有一個月,還未離別,她卻已在懷念。

    好想要聽見那道低沉溫醇的聲音對她說:盼,不要怕……

    沉睡到翌晨起床,他還是沒有回來。

    鍾盼兒簡單地梳洗,準備離開。一早預定今天起休假兩天回家裡探望爸爸,只不過因她昨晚的臨時起意,才會改由他家出發。

    她束好頭髮,臨時找了張紙寫下便條。發覺自己在沒知會他的情況下留宿有點唐突,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下筆交代,接著將它小心放在桌上,用他的水杯壓著。

    早晨的陽光刺目,但整幢大廈仍是靜悄悄的,坐在大廳的兩名警衛朝她打招呼,他們認得她,只是不曉得名字。

    鍾盼兒僅帶著一隻手提袋行李招車到機場,待風塵僕僕地返抵家門時,已是晚飯時間。

    廚娘首先看見她,連忙將手中菜餚放到桌上過來迎接她,盼兒回擁;她戴著手套的手執起女兒的手般,牽她到廳去。「來來來,剛好飯都煮好了,先去坐下吧。」

    她脫下低跟鞋,換上舒適的拖鞋,便隨芬姨走到大廳,柔和的吊燈暖烘一室,柚木飯桌上已擺上了幾道熱葷菜,除了在主位的父親和幾名傭人,管家、打理花園的伯伯也在……已有一陣子未見,他們看見她都喜形於色。

    「原來是小姐呀,快來坐下吧!」

    「小姐回來了!」

    鍾盼兒點點頭,把包包放在一旁的沙發,原本在父親身旁的家傭走離讓她坐下,為她張羅碗筷。鍾應天慢條斯理地單手為她舀湯,推過去,她先前已通知她今晚會回家探望。「回來了?」

    「嗯,麻煩爸爸。」她雙手忙接過湯碗。自從由癱瘓而導致半身不便後,鍾應天便鍛煉原來不慣用的左手,憑著一如商場上的毅力,這些年來對日常生活已不構成重大問題。

    他執回自己的木筷,打量過女兒柔淨的容顏,順口問道:「公司怎樣?」

    「這半年的業績表我有帶來,我可以……」盼兒拿著瓷羹正要喝湯,因他的話而停下,鍾應天持箸的手揮了揮,示意她繼續。

    「吃過飯才給我看吧,用不著這麼急。」

    「喔。」她低頭專注進食,豐富的菜色逐樣上桌,有冰糖子排,酥炸大蝦、涼拌唐芹和炆野筍等,都是因為知道她要回家,廚子特意煮的。管家老先生夾了塊肉排到她的飯碗。「盼兒,多吃點,你看你都快結婚了,怎麼還這麼瘦?」

    「沒有啦……」

    嬌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謝承接過,同桌家人卻以為她是因為提及婚事而羞赧,連爸爸的眼神都在取笑她。「上官他人這陣子有沒有來找你?」

    「他?」盼兒思索著該怎麼回答,待咀嚼完口中的飯粒才說:「他的助理找過我的助理……吧。」

    「怎麼聽起來這樣疏遠的?」剛從廚房出來,拉開餐椅坐下的芬姨一臉奇怪。見盼兒回來,她再炒了兩道菜。

    「就是說嘛。」

    「也不是這樣的。」聽出了他們的疑慮,她試著解釋:「我們有談過關於婚禮的事、在電話裡……有好好說。」

    「喔這……」

    盼兒給他們安心的笑容,放下筷子,拿起大明蝦俐落地剝殼,轉而放進爸爸的碗裡;鍾應天頷首,接著夾起蝦肉入口,才啟唇問道,「在儀式前你會放假吧?」

    「會的。井官說我可以有兩天假期。」

    「井官?」正要夾菜的手在半空停著僵住,鍾應天表情有點奇怪地念著不熟悉的人名。「誰啊?」

    「……我在台灣的秘書啊。」盼兒無奈地重申,爸爸總忘記她上任兩年後,已把原有秘書按她本人要求調往行政內部,因為已婚和媽媽的身份不再適合日夜顛倒、飛來飛去跟客戶談生意。

    「啊,那個撲克臉,」他前年到台北時坐輪椅回總部察看,是那個人幫他知會盼兒的。鍾應天恍然大悟,但橫眉仍有些不滿地挑起。「我之前說過沒必要選那傢伙啊,不怎麼樣的,客戶看到他,生意都冷掉一半了,而且又是日本人……」

    「他沒什麼大問題的,很有效率,幫了我不少。」她不欲在下屬的國籍問題上繞圈子,不動聲色地改換話題:「你們會在什麼時候過來待下?我到時叫人預備房間,」

    爸爸和管家一千人等會來觀禮並住在她的別墅,她得吩咐鐘點家傭打點。

    「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早個兩三天到台北就行,免得你抽不出空來……怎麼那個秘書只准你那麼遲才放假?」

    「不打緊的,我只是把工作往前挪,婚禮之後我還有兩個星期可以休息。」其實她比較想直接完成簽字後翌日就回公司上班,上官也是難得的想法一致,不過想想雙方還是不能冷淡得太張揚,因而這計劃便擱置了。

    「安排倒還可以,你們趁有時間去旅行也好。」

    「嗯。」

    接著他倆不再言語,專心吃晚飯。傭人們閒話家常,鍾盼兒斷斷續續的搭話,大部分時間都只在聆聽。直到飯後她沐浴過再回到客廳,輕鬆地坐在沙發上,才能陪爸爸多聊幾句。

    「老張,我說這一局我真的輸得不服氣。」

    鍾道天單掌擊腿,樣子非但沒有不甘,反而像因棋逢敵手而眼裡激賞。

    「好呀,那我沏好茶出來咱們再較量。」管家在雲石桌上泡茶,鍾盼兒微笑看著他們因剛才的棋局而拌嘴。在家中,她希望能做好女兒的本分,畢竟她常不在家,留下爸爸一個,所以每次回來都盡量多陪陪他。

    「沏個茶沏得那麼慢呀?」蘭姐適時捧著水果盤到廳桌上放下,禁不住嘲弄:「我切完水果你都還沒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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