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掬兒的到來,雙方人馬在電梯前說清楚情況後,本就要出門的張震宇只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他聲稱要去買火鍋料回來慶祝,便在楚掬兒欲語還休的羞怯注視下,帶著谷崴快快樂樂的上街去。
想著谷崴,楚掬兒恍恍惚惚的跟著楚烈進了張撼天的家中。
「沒想到原來你們已經認識了,那好,我相信你們可以相處得更融洽……阿撼,一切就拜託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像是沒看見張撼天的臭臉,楚烈一個人自言自語幾句後,就這麼走了;也就是說……只剩楚掬兒跟張撼天了!
楚掬兒直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對著張撼天那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她害怕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張撼天完全不想幫她解決這樣的窘境,就這麼看著她,一副討債的表情。
雖然是認識,但說起來,楚掬兒跟他一點都不熟,只知道他是三個表兄弟中排行第二的「壞老闆」,脾氣好像不怎麼好,其他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和一個算起來還是個陌生人的人獨處就夠楚掬兒無措的了,尤其這人還表現出排拒的狠惡模樣,而且還一點也不掩飾的直盯著她……「其實……不是我!我沒有想要來打擾你的意思。」她小小聲的解釋。
真是的,又不是她自願的,他為什麼要擺這麼可怕的表情看著她呢?楚掬兒心中害怕的想。
對著她那小媳婦的模樣,知道丟不開這燙手的山芋,很不情願的,張撼天終於開了口——「你的房間在這邊。」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突然轉身領她前往她的房間。
「我……」楚掬兒沒跟上他,站在原地想解釋些什麼。
「廚房在這邊,那這邊……」張撼天沒理她,逕自說他的。
「你可以不用收留我的。」加大了聲量,鼓起勇氣的楚掬兒喊道。
張撼天的環境解說倏然頓住,他緩緩的回過身來,瞇著眼看她。
「是真的。」怕他沒聽清楚,她又說了一次,「你其實可以不用收留我的,我可以去住我表姊家,只要你不告訴我烈哥哥的話。」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能接受她的提議。
「你……你覺得怎麼樣?」半分鐘過去,他卻一句話也不說,楚掬兒只得怯怯的問了聲。
「這邊是書房,至於這一間,是我的房間。」張撼天終於又開口,但說的是環境解說的續篇,沒答覆她的問題。
「你……」楚掬兒不懂,不懂他為什麼不理她。
真奇怪,他明明就一副很不願意收留她的樣子,為什麼不直接答應就算了呢?
「這屋內你可以自由活動,除了我的房間;沒有我的允許,請讓我保有我私人的主間。」視她如無物,張撼天逕自說著環境解說與唯一的要求。
「我……」
「就這樣,你自便。」丟下這一句,張撼天往山自己的房裡走去。
「等等!」她扯住他,因為急,完全忘了要害怕。
如炬的厲眼直射向她抓住他的部位。
「我……我只是想跟你……跟你談談……」對著身形高大的他,楚掬兒心裡一驚,急急的鬆手。
她不是沒見過長得高的人——她三個哥哥都是高人一等的長人,就連她文人型的父親也矮不到哪裡去;可是眼前這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家人,不說他瞼上近乎兇惡的冷硬表情,光是他那份深沉的、懾人的、彷彿是君臨天下的氣勢就夠嚇人了;這讓身形嬌小的她在他的身邊更覺自己的渺小,想不怕都不行。
「沒什麼好談的。」張撼天很不想理她,但又不能踹她出門——即使心裹很想,他忍下罵人的衝動,丟給她一句。
「怎麼會沒有?」怕他又不讓她講話,性格中羞澀的部分被壓下,她急道:「我知道你不歡迎我,所以我可以離開,只要你答應不告訴烈哥哥。」
笨女人,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到底是不是楚烈的妹妹?」張撼天忍下咒罵她的慾望。
「我當然是。」不明白他何出此言,楚掬兒亙覺的答。
「那你真的認為你不住這兒楚烈會不知道?」女人,笨也該有個限度吧?
「這……」對喔,三個哥哥搞出來的「有名堂」活像情報局似的,說不定她一搬出這裡就被發現了。楚掬兒後知後覺的想到。
低能!
張撼天雖然沒開口,但他的表情已經做了最好的說明。
對著他鄙視的表情,已經忍耐許久的楚掬兒覺得更委屈了,一雙美目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在這時候,一般人該覺得愧疚的;可張撼天不是別人,對著那楚楚動人的嬌弱模樣,別說什麼憐惜了,他只覺得一肚子火。
女人!就不會換一套新的嗎?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自己看著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罵出來,也懶得再跟她說話,當著她的面,張撼天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怎麼……怎麼會這樣?
對著緊閉的房門,珍珠般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楚掬兒覺得無助極了。
嗚……為什麼烈哥哥要將她托付給這樣的人呢?
她一點也不想住在這邊,可是不住這邊,烈哥哥會強行帶她回家……嗚嗚……她該怎麼辦?
***
氣氛好像怪怪的。
看了看孿生弟弟,再看了看剛搬來的嬌客,張震宇讓餐桌上的氣氛弄得彆扭極了。
現在到底是幹嘛了?
他知道崴崴是因為介意著小雛菊先前示愛的事還沒解決,目前覺得不方便開口;可是這兩個人呢?
看看他們是什麼樣子!一個瞼色硬得跟死人一樣,一個則是明顯哭過,而且還是哭得很慘,活像有人死了一樣,嘖!!好好的一頓慶祝晚餐被他們給弄得……張震宇不悅的再看看孿生弟弟與新遷入的鄰居,有點想罵人。
「嗯咳!」實在是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谷崴咳了兩聲示意。
收到心上人的暗號,張震宇當下肩負起調解的重責大任。
「小雛菊,一切都弄好了嗎?還習慣吧?」為了增進用餐氣氛的融洽,在想到辦法前,也只能先沒話找話說了。
「嗯。」楚掬兒先是害怕的瞥了張撼天一眼,接著輕輕的點了下頭,那小媳婦似的委屈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怎麼了?是不是阿撼欺負你了?」張震宇由她的反應直接聯想。
「沒,沒有。」這次,楚掬兒的頭搖得可快了。
這意思就是有了。
「阿撼?」宛如青天大老爺,張震宇審案的對象頓時換了人。
張撼天連搭腔都懶,自在的吃他的飯。
「我……我吃飽了。」心裡還是覺得難受,尤其現在還被漠視得這樣徹底,楚掬兒滿腹心酸的借口離開。
「吃飽了?可是你根本就沒吃什麼。」谷崴擔心的看著她。
其實她是很不自在的,可是這般可愛的一個女孩子,水水嫩嫩的,就像是自家妹妹一樣,她說什麼也沒辦法丟著她不管,尤其明知道她心裡受了委屈的時候。
「我還有東西沒放好,我先過去整理了。」是很高興能得到谷崴的關心,可因為張撼天的關係,楚掬兒幾乎是用逃的離開現場。
這是怎麼回事?
張震宇跟谷崴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看向張撼天。
就像是沒神經一樣,張撼天慢條斯理的繼續品嚐著碗盤中的食物。
「喂!你夠了沒?」張震宇老實不客氣的用筷子制止鐵漢老弟的進食,不用谷崴示意,自動跳出來主持公道。
現下女主角不在場,沒有了顧忌,他就比較好說話了。
「我過去看看好了。」不放心帶著淚光離開的她,谷崴面自告奮勇。
「你確定你要過去嗎?」一直不說話的張撼天直到這時候才涼涼的冒出一句。
谷崴頓住了。
對喔,掬兒還不知道她是女人,而且還愛慕著她,在這個誤會解釋開之前,她就這樣過去安慰……會不會造成更深的誤會啊?
「崴崴,過去看看吧,順便跟小雛菊解釋清楚,省得她老當你是男人,偷偷愛著。」想了想,張震宇替她下了決定。
谷崴是女人,一直就是,但是因為外型及個性的關係,一直讓人誤解了她的性別。這件事是直到前一陣子才由他發現的,而且日前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有身為她現任情人的他,及眼前這個冥頑不化的孿生弟弟而已。據他對谷崴的瞭解,關於小雛菊的愛戀,她一直覺得很傷腦筋,可這種事就該早點解決,省得越拖越麻煩。
「我也知道,可是該怎麼說?」谷崴就是覺得煩惱。
真是的,長得不像女人又不是她的錯,誰知道掬兒會愛上她呢?現下要她為這件事特別去做解釋,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彆扭。再說,從上次掬兒說喜歡她後已經又過了一陣子,就連阿宇的槍傷也好了,誰知道那麼久之前所說的告白是不是一時的迷惑或玩笑話?如果真的只是一時的迷惑或是玩笑話,她這樣突然跑去開導不是很奇怪嗎?
唉……真煩!
「看情形吧,反正你先去看看她。」對著她一臉的愁苦,張震宇也只能先這麼建議。
看了下他,知道他想和弟弟來個man」stalk,谷崴很識相的點點頭。
在她離開後,張震宇這才開口——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是很不滿的語氣。
雖然已經找到一生的摯愛,但他的天性就是愛護女人的,尤其是楚掬兒這般讓人疼惜的嬌柔女娃娃雖然先前他曾當她是情敵;反正他就是看不得有人這樣對待可愛的、需要疼惜的女性同胞。
再說,楚烈也是他的朋友,他只是先前一直不知道小雛菊是楚烈的妹妹而己,現下知道了,能不幫忙嗎?
「你倒是好心,連前任情敵的事也管。」張撼天冷笑。
「你別用那張瞼對我,那對我是沒用的。」對著那張看似相同卻又明顯不同的瞼,身為孿生子之一的張震宇沒好氣地說。
真是的,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愛的弟弟?個性臭硬得跟一矛廁裡的石頭一樣,一點都不像他:「你也別把你那套博愛哲學套在我身上,那一樣沒用。」張撼天也不甘示弱。
這人……為什麼他們偏偏是孿生子呢?上帝到底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爛玩笑啊?這一點,張撼天已經懷疑了好多年。
「好,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對小雛菊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一開始可是你自己答應了楚烈的,現在做什麼又擺出這種死人臉?」張震字開始主持公道。
「我是答應了收留她,但楚烈也說了,要我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他都這麼說了,我可沒必要委屈自己。」換言之,沒當著她的面罵人已經算是客氣了。張撼天說得理所當然。
「這是什麼話?再怎麼說,小雛菊也是個女孩子,你讓讓她又如何?沒必要把她弄到哭吧?」張震宇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他開始懷疑,這弟弟這輩子會讓什麼樣的女人收服?
「哭又怎麼樣?」張撼天再冷笑一聲,「女人除了哭還會什麼?也只能怪這笨女人沒創意,干我什麼事?」
「照你這死樣子看來……你該不會是想逼小雛菊自己離開吧?」雖然很不願意,但張震宇不得不這樣猜測。
「當然,如果這女人夠識相的話。」張撼天沒有一絲罪惡感的大方承認。
「她到底哪裡礙著你了?」張震宇不懂。如果不願意,一開始明說不就得了,現在用這樣的態度,真是亂沒品的。
張撼天沒理他,繼續被打斷的晚餐。
「喂!你該不會把被甩的火氣全發在小雛菊身上吧?」從楚烈那兒,張震宇聽說了這件事。
「甩?」這字眼讓張撼天冷笑一聲。
從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討厭女人的他還會有交往的對象;而正如謠傳,他所交往的對象還全是擺明瞧不起女人的他所採用的女性助理。
其實說穿了,會反常的錄用女人,甚而還與歷代的女性助理交往,只因為他懶得和女人有所牽扯卻又有原始的生理需求端賴解決。與自己的助理交往,一來他可在應徵時由身家言談間確保床伴的安全性,再者讀法律、且能畢業的女人,想來也有一定程度的智商,比較不會笨得讓人心生嫌惡。
哼:老哥真以為那些女人曾讓他放在心上嗎?
被甩?反正這「女友」是可有可無,要走就走,何來被甩之說?
「算了,當我沒提。但小雛菊可不是那些自動上門的女人;我知道你討厭女人,但好歹也是你自己允諾要收留人家的,你那死樣子多少也收斂一些。」知道說了也沒什麼用,張震宇只有死馬當活馬醫的勸道。
兄弟當了那麼多年,就算不對盤,多少也能探知弟弟那份利用的心理……想到這兒,張震宇突然有點想笑。
人人都道他這在情場中打滾的浪子是壞男人,其實說起來,他也只是博愛了些,而且他在開始交往時即開誠佈公的說清楚-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一絲勉強。說起來,他至少是討女人歡心,不讓女人們哭泣的。
可這弟弟就不一樣了。他對女人深惡痛絕,表面上說得好聽,說對方是辦公室情人,可實際上完全是當衛生筷般用過就丟,其絕情寡義的程度,連他一個大男人都看不過去。
「那是我的事。」張撼天不想多談這話題,反正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她自動搬走。
「你的事?」張震宇不屑的撇撇嘴。
都讓他看到了,要他放著別管?
這可能嗎?
「想想你也真怪,女人是哪裡犯到你了?再說,你在知道崴崴是女人後,還不是跟她處得很好?」這真讓人弄不懂了。
「我當小崴是兄弟。再說,就算她現在是女人,也是你的女人,與我何干?」張撼天自有他的一套邏輯。
一記受不了的白眼隨即送上。
「有心管我的事,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已。」張撼天帶著惡意的微笑嘲弄道,「雖然小崴現在是跟你在一起,但還只是實驗性質吧?未來呢?你能確定她真正的心意嗎?」
這幾句話,一字一句都正中紅心。
至今,即使是情侶關係了,可張震宇還不是很能瞭解谷崴對他的感情到底到什麼樣的地步,是否陷得跟他一樣保;畢竟兩人會在一塊兒,多少是因為見他受傷,她在心慌下許下承諾的關係。至於她真實的心意……想到這問題,張震字不高興的再送上白眼一記。
真是哪一壺不開提哪壺!
明知道他就在為這事煩心,偏要用這事來激他!為什麼他要跟這麼不得人心的人當兄弟?而且還是孿生兄弟!
張震宇在心中暗暗的咒罵著,殊不知這些話也常常在張撼天的心中出現。
想來,孿生子還真是有默契的。
這看似相似卻又不盡相同的兩個人……命運還真是奇妙啊!
***
一奔進自己的新房間中,楚掬兒忍了半天的眼淚再也關不住,宛如水庫洩洪般,淅瀝嘩啦的流個不停。
嗚嗚……她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懷老闆要這樣對她?不是烈哥哥將她交給他的嗎?為什麼壞老闆會是這樣敵視的態度呢?
谷崴敲了門,但沒有人應門又只聽得哭泣聲,不得已,她只好硬著頭皮闖入。一進門,她所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哭得傷心欲絕的場面。
老天……怎麼這麼多眼淚啊?
谷崴有點被嚇著了,在她脫離了有家人守候、無憂無慮的生活而成為一個孤女後,被誤認為男人的她已經很習慣男人般自立自強的生活方式,她真的很久沒看見這麼多眼淚了。
「掬……掬兒?」清了清喉嚨,谷崴找回自己的聲音,在門邊又重敲了兩下。
谷崴,是谷崴!
不想讓心上人看見她失態的樣子,楚掬兒飛快的擦去眼淚。
紅紅的鼻頭,一雙濡濕、蓄著薄淚的大眼睛,還有因迅速磨擦而泛起淡淡粉紅的膚色……原本便是個凝脂雪膚的玉人兒,現下白皙無瑕的雪膚多了這些女性化的粉嫩色彩,當真是我見猶憐,讓谷崴這個一點不像女人的女人也不禁呆了一下。
那是種羨慕的感覺,因為她知道,窮盡她一生的努力也做不到這樣惹人心生憐愛的柔美嬌弱……唉,這才像是個女人嘛!
谷崴忍不住在心中小小的歎了一口氣。
「什麼……什麼事?」楚掬兒努力的堆出笑容,可呈現出來的卻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還好吧?」從羨慕的情緒中抽離,谷崴關心的問。
掬兒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裡,但那只是更突顯出她的小女人姿態,而且讓人不由得心生不捨……這般嬌滴滴的水嫩娃娃呀!
「怎麼……怎麼這麼問?我很好啊。」不想惹谷崴擔心,進而認為她是沒用的人,所以楚掬兒很認真的故做堅強。
「掬兒,別想騙我,你很不好。阿撼的性格我很清楚,除非是少數幾個熟識的人,要不,那真的是只有鬼才受得了。」看她那樣,谷崴也沒什麼好遮攔的;而為了安她的心,當然是得從最糟的狀態說起。
「沒有,是我不好,不關懷老闆的事。」純良的天性讓楚掬兒直覺的就是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不,你不懂,阿撼就是這樣;因為他討厭女人,所以對女孩子的態度很糟,尤其他最近剛被女朋友甩……」
被甩?
這字眼讓楚掬兒一雙純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會吧?怎麼想,她都不覺得像張撼天這樣的人會被人甩。
「是真的!這是我從阿宇那邊聽來的,他們兩個是雙胞胎,這種事一定沒錯。」才怪!她知道事情沒這麼離譜,但現在哄人最重要,就隨便說說吧。
「原來……原來壞老闆剛跟女朋友分手……」信以為真的楚掬兒一瞼的恍然大悟。「這就難怪了……」
「所以你多擔待一些;很多時候,阿撼都不是故意的。」谷崴突然發現自己很有安慰人的天分。
「好……好可憐,那他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想像著心上人說出恩斷義絕話語的場面,楚掬兒感同身受的紅了眼。
如果有朝一日讓她遇上了這種事……思索中,不意接觸到谷崴投過來的關注眼神,楚掬兒的瞼倏然紅了起來。
她想起上回被烈哥哥帶回家前,她凝聚生平最大的勇氣所做的告自。
哎呀,一連串的事接繼發生,讓她差點忘了這件事。不知道……不知道谷崴是怎麼想的?還是……已經忘記了呢?
害羞的視線忍不住悄悄的瞄向谷崴,一接觸到對方關心的注視,楚掬兒的臉更紅了。
看她那樣子,谷崴心生怪異,不期然的想到許久之前,她那場臨時冒出來的告白。
不會吧?!
谷崴不信邪的又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視線不期然的碰到一塊兒,然後兩個人以同樣快的速度避了開來。
完了,她還沒準備好,要是掬兒再提起,她要怎麼說?谷崴心中叫苦連天。
不知道谷崴是怎麼想的呢?楚掬兒一顆稚弱的少女芳心不安的揣測著。
突然間——「呃……」
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後看向對方,接著又迅速的避開彼此的視線。
「什麼事?你說吧。」谷崴僵笑著問。老天保佑,在她想清楚該怎麼解釋這一團紊亂前,拜託別再提什麼告白了。
「不……你先說吧。」楚掬兒侷促不安的推辭著。怎麼辦?谷崴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好……好緊張喔。
不知怎會讓局面變成這般尷尬的模樣,谷崴暗暗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好,那我先說了。」恭敬不如從命,谷崴力圖鎮定的開口了。「掬兒,你對自己一定要有信心,別讓阿撼嚇到了;他就是這樣,其實你習慣就好了。」
見對方突然將話題帶開,楚掬兒也鬆了」口氣。
「再說,楚烈帶你來時不是說了,你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學著獨立,如果連阿撼都應付不了……當然,阿撼不是一般人應付得來的,但你要是連嘗試都沒,不試著去和他相處的話,那你出門來不就顯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嗎?所以,你該把阿撼當成一個目標;試想,像阿撼這般難相處的人,你都能坦然應對了,還有什麼是你沒法兒面對的?」基本上,只要跳過讓她覺得難堪的話題,谷崴也可說是辯才無礙的——即使這話對張撼天的性格是有某種程度的貶損。
好……好有道理喔!
因為對谷崴的戀慕,在楚掬兒的心中,谷崴的話本來就有一定的公信力了,更何況是這樣有條不紊的分析;所以,她那一雙水亮的大眼睛輻射出燦爛的光輝絕對是可以理解的事。
「好了,那你要多加油喔。」當她是小妹妹般,谷崴誠心的給予鼓勵,「尤其阿撼在工作方面更是講究,有時的要求可能會讓人覺得不合理,但你一定要想著,他的要求就是最好的磨練,只要能適應在他手底下工作,以後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工作?」楚掬兒愣了下。
什麼工作呀?她計畫著要回壞男人俱樂部工作的地。
「是啊。我聽阿宇說,甩了阿撼的正是他的助理;現在他事務所少了個人,你哥哥不是要你去幫他?」谷崴納悶的看著她的反應,「怎麼,你不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啊。」楚掬兒簡直想哭。
嗚……怎麼會這樣?她想回壞男人俱樂部,才不想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後,還得幫著那個冷面孔的人工作……「沒關係啦,現在不是就知道了嗎?」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谷崴也傻了,不太明白這楚烈是怎麼辦事的。
「可是……」可是她想回到谷崴的身邊工作啊:楚掬兒的話含在嘴邊,不敢說出口。
「不用害怕,阿撼其實也就只會拿那一張臉嚇人,就算你一開始做不好,他也不會吃人;而且如果遇上什麼問題的話,儘管來找我,我會幫你的。」谷崴叮囑她,「別讓這一點小挫折打敗,你一定要多加努力喔:」
心上人都這樣為她加油打氣了,楚掬兒整個人幾乎就快迷醉融化在那關愛的目光中,這時候的她哪還能說什麼,抑或想什麼?
「嗯!」只見滿懷希望的她異常用力的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