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專門準備了一桌藥膳,滋補養身,酒是二十年的竹葉青,醇香濃郁,沈煙清與楚莫辭見了禮,片刻功夫便熱絡起來,再加上唐月嬋慇勤執壺,為大家滿了一杯又一杯,和樂融融,只有楚風吟一個被晾在一邊,食不知味,緊盯著正談空說玄的兩人不放。
胸口堵得厲害,沈煙清原本是冷漠性情,與人冷淡寡薄,客氣而疏遠,怎麼會和二哥一見如故?甚至把虎視眈眈的楚家三少撇在一邊,而且言談舉止不見一絲虛顏假貌,當真是話遇知己——讓人越想越不是滋味。
唐月嬋冷眼旁觀,悄悄湊了過來,雪上加霜地道:「煙清相貌長得真好,又這麼溫柔和善,不定有多少女弟子看上他呢!」
楚風吟瞪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月嬋掩口偷笑,又道:「你瞪我做甚?我還有個小妹待字閨中……」
「咳咳!」楚風吟被酒嗆了一下,眼裡快冒出火來,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止交談,轉過來看著他,沈煙清拍拍他的後背,輕聲問:「你沒事吧?」
黑玉一般的眼瞳中籠著朦朧如煙的醉意,幾乎把他的魂也吸了進去,楚風吟胸口一陣抽痛,握住沈煙清的手,再不肯放開。
楚莫辭笑著搖頭,道:「煙清,楚家男丁興旺,幾代都沒出過女兒,對玉茹,我們兄弟都是把她當成親妹子的。」
「二哥!」楚風吟立時如坐針氈,叫道,「你提這個做什麼?」
沈煙清回握他的手,笑意盈盈地瞟過來一眼,瞟得我們楚三公子骨頭都酥了,火氣再度拋到九霄雲外。
楚莫辭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家小弟,真想仰天長歎——都暗示到這份兒上了,怎麼那呆小子還半點不開竅?
可惜太座在場,不能明說——與沈煙清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悶頭吃菜。
沈煙清飲了幾杯酒,口舌越來越不利索,楚風吟扶住他的肩膀,低聲問:「醉了?」
點點頭,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腰起身,低沉惑人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煙清不勝酒力,我送他回房。」
兄嫂自然不會阻攔,楚風吟帶著沈煙清出了積雲廳,乾脆將他抱起來,施展輕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回滴水閣,將懷中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關門關窗,拉開被子蓋在他身上。
沈煙清踢掉鞋子,扯下外袍,整個人窩進被中,低吟了一聲,半睜開眼,雙頰醇紅,伸手扯住他的袖口,道:「你……」
「我不走,睡吧。」楚風吟坐在床邊,撫上他的臉龐,指端一片火熱,沈煙清閉了閉眼,抓住他的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
楚風吟如遭雷殛,整個人呆住了,沈煙清也好不到哪兒去,窘得連眼睛都不肯睜,顫抖著輕吻過每一根手指,並伸出舌尖輕舔他的指腹,帶著豁出去的神情,生澀而笨拙。
指端的潮熱濕癢奔竄而上,衝垮了理智,楚風吟合身覆在沈煙清身上,雙唇急不可耐地吻上那顫動著的緋紅,甘甜若醴,柔軟似緞,舌尖挑開唇瓣,長驅直入,纏吮著他的唇舌,狂野而溫柔,霸道而熱情地侵佔著對方的全部氣息,一手也探入衣襟,撫摸著如記憶中一般光滑溫熱的肌膚。
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稍稍分開,楚風吟猛然驚醒,像被燙著似地抽回手去,急急起身,卻被沈煙清環住頸項,低喃道:「別走……」
「煙清……」楚風吟低喘著,拚命讓自己保持清醒,「你……」
話未出口便被對方吻了上來,四唇相貼了片刻,沈煙清閉上眼睛,顫聲道:「如果是你……我……」
「煙清……」楚風吟捧住他的臉,苦笑一聲,「你醉了……」
沈煙清想說什麼,被他點住嘴唇,低歎道:「你醉了,我不想你明天後悔。」
說罷,為他掖好被角,放下紗帳,頭也不回地起身離去。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沈煙清坐起身來,撩起床帳,方纔還迷茫渾沌的雙眼清澈如水,狠狠盯著緊閉的房門,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懊惱中,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明天,不定誰後悔呢!
***
山裡的秋夜,冷得砭骨,在沁涼的寒溪中洗冷水澡實在不是什麼好滋味,不過還好楚風吟一向身強體壯,在水裡泡到慾念全消之後,回到床上又是一夜輾轉難眠。
所以次日清晨他的臉色很臭,又冷又硬,散發著「都給我離遠點」的危險氣息,唐月嬋察言觀色,就知道他昨夜沒得手,為保險起見,她沒再刺激這個烏雲罩頂的小叔子,很爽快地交給他兩個小瓷瓶,道:「紅丸是『巫山雲雨』的解藥,綠丸吃上一顆,雖然百毒不侵有些困難,但是迷藥對他就無效了。」
楚風吟沉著臉接過藥瓶,不太相信地挑挑眉,問:「這綠丸吃了會不會損傷身體?」
唐月嬋白了他一眼,道:「你信不過我?」
「信不過。」楚風吟很不給面子,唐月嬋杏眼圓睜,揚手兩枚鐵蒺藜打了過來,楚風吟氣定神閒地躲過,頑皮地笑了笑,道:「謝了,二嫂。」
不和她磨蹭,楚風吟帶著藥直奔滴水閣。沈煙清剛剛起床,在丫頭伺候下梳洗更衣,收拾整齊,儼然俊俏瀟灑的濁世佳公子,不見半點宿醉過後的疲憊與陰鬱,對楚風吟的態度卻有些不冷不熱,倒了杯茶之後便將他晾在桌邊,說話也是愛搭不理,弄得楚三公子很是沮喪。
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自己冒冒失失地親了他?楚風吟想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條犯了沈煙清的忌,唉,不用說也知道,像個色狼一樣,可是——盯住正在喝茶的沈煙清,灼熱的目光流連在雪白的茶杯邊緣與那雙微腫的淺緋色薄唇上,嫉妒那只無感無覺的杯子的同時,楚風吟不禁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以堪比得道高僧的意志力忍住了,否則煙清還不直接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你笑什麼?」冰擊碎玉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楚風吟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對著人家的嘴唇笑得居心叵測,低咳了一聲,欲蓋彌彰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道:「我來送解藥給你。」
「多謝。」幾乎是從牙縫裡崩出兩個字,臉更陰了幾分,楚風吟不敢怠慢,忙把紅丸遞給他,看著他服下,然後取出綠丸,猶豫了一下,仍是給他吃了——一想到那下藥之人對煙清存的什麼心思,他就一肚子火。
沈煙清服了藥,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將真氣運行一周天,發現胸中梗澀全消,內力已恢復如常,他鬆了口氣,笑道:「風吟,你的婚事準備得如何了?」
雲淡風清地提起這麼毒辣的話題,楚風吟只能苦笑,道:「玉茹與岳建常師兄情投意合,未婚有孕,原本打算盡快完婚的,誰知建常師兄竟染了傷寒,一病不起了,大哥為保全孤兒寡母,原本想納她為妾,可是秦姑娘一氣之下回了揚州,大哥無法,只好將她推給我了,煙清,我對她並無感情。」
沈煙清垂下眼簾,低語道:「我明白,人皆有惻隱之心,你也不忍心看她無依無靠吧?」
楚風吟一時情動,握住沈煙清的手,柔聲道:「還是煙清知我。」
沈煙清沒有抽回手去,與他手指交纏,聲音低如歎息:「風吟,我們是否相識太晚?」
明白沈煙清對自己並非無情,狂喜過後隨即湧上濃濃的無奈,楚風吟搖搖頭,取下隨身的暖玉給他,道:「山中氣候寒冷,你帶著它。」
沈煙清抬頭看他,眼中波光閃動,道:「我收了它,就再不會還你了。」
堅決中帶著幾分孩子般的賭氣,楚風吟莞爾一笑,道:「榮幸之至。」
沈煙清將那塊玉握在手中,低聲笑了,對一頭霧水的楚家三少勾勾手指,道:「過來,有事告訴你。」
楚風吟欣然將耳朵湊了上去,沈煙清溫熱的氣息拂過耳輪,輕聲道:「鄭玉茹,已有護花郎。」
彷彿雲開月朗,水落石出,楚風吟呆了半晌,突然振衣而起,衝出滴水閣,氣勢洶洶地去找二哥二嫂的晦氣。
「這個嘛……你沒問,我也忘了說。」唐月嬋笑瞇瞇地看著小叔子陰晴不定的臉色,悠然道,「玉茹半個月前已經嫁給丁師弟了,之前飛鴿傳信到揚州,你大哥應該也知道的。」
算算時間,半個月前他們還未從揚州啟程,原來大哥二哥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裡!楚風吟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長一口短一口地出氣,狠狠地瞪著那個幸災樂禍的女人。
「風吟,這事來得倉促,我們也沒有想到。」楚莫辭柔聲軟語地安撫小弟,道,「誰也不曉得丁師弟一直偷偷喜歡玉茹,從前因為建常才一直不敢表明,有這一番情意,他不會虧待玉茹的。」
楚風吟好像做夢一樣,暈陶陶地笑了,道:「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纏著煙清了。」門口傳來熟悉的男聲,楚風吟循聲望去,叫道:「大哥?!」
楚承業小心地扶著秦水衣進門,楚莫辭與唐月嬋又驚又喜地迎了上去,問:「大哥怎麼不先傳個信回來,好讓咱們下山相迎。」
「水衣急著回來。」楚承業扶著妻子坐下,秦水衣肚子已顯形了,整個人圓潤了一些,仍是艷光四射,柔聲道:「我連著幾夜做惡夢,夢見煙清被人陷害,就催著相公帶我回來。」
楚承業對嬌妻自然是百意百從,忙吩咐丫頭去滴水閣中請小舅子——雖然秦水衣對沈煙清的偏愛讓他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還沒蠢到與自己的枕邊人過不去。
「大哥,」楚風吟暗暗磨牙,道,「你早就知道玉茹嫁了別人,為什麼要瞞著我?」
楚承業寵溺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風吟,你還年輕,江湖歷練尚淺,又是冒失性子,我怕你對煙清只是一時迷戀,還是先不要走得太近為好。」
「正是。」秦水衣接口道,「煙清是個認死理的,你若搞不清自己的感情,就別去招惹他。」
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做事往往不經大腦——楚承業提出婚約之事,明擺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幸好楚風吟是個真正的君子,雖然忍字心上一把刀,一路上想要他想得發疼,仍是強自忍了,一是不想傷害自己心愛之人,二是不想褻瀆這份感情——明知無望,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不過——楚風吟勾起唇角,滿臉陽光燦爛,既然可以長相廝守,他可得好好索求一些報償,好平復這一路上欲愛不能的委屈。
「大嫂放心,風吟對煙清可是一片赤誠。」唐月嬋與秦水衣坐在一處,替楚風吟說起好話,「昨天夜裡煙清喝醉了,風吟送他回房,都沒捨得趁人之危呢。」
秦水衣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盯著楚風吟,問:「他喝醉了?」
楚風吟想起昨夜那一吻,心裡漾滿柔情蜜意,點了點頭,秦水衣「哎呀」一聲,像看怪物似地看著他,直看得楚風吟渾身發冷,問:「大嫂有何指教?」
秦水衣甜甜地笑了,嗔道:「呆子!煙清九歲的時候就能喝下一整壇狀元紅,素來是千杯不醉的!」
五雷轟頂!想想昨夜那人柔情似水,再想想自己的斷然拒絕,楚風吟悔得腸子都青了——老天,開個地縫讓他鑽下去吧!
***
他的命好苦……
秦水衣擺明了是要霸住沈煙清,一回來就搶了那人的全部注意力,楚風吟才知道原來煙清廚藝極佳——看不出來他那樣清淡如煙的人,竟然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每天變著花樣給秦水衣熬湯燉補,打點得極為精細,完全把楚風吟拋在腦後。
楚家的男人,向來是奉行君子遠庖廚的,鍋台灶頭,不屑一顧,所以楚風吟在廚房外面徘徊了許久,被來來去去的丫頭小廝怪異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
香味越來越濃,楚風吟知道那是他早晨打來的兩隻狍子,英挺的濃眉擰了起來,一心想討好心上人,可是每回都獻錯了慇勤,平白便宜了那兩個等著看他笑話的女人。
猶豫再三,一咬牙衝了進去,不巧正撞上端著湯出來的沈煙清,楚風吟眼疾手快,一手托住湯盞,一手攬住沈煙清的腰,順勢摟在懷裡,滾燙的湯汁濺了幾點出來,全落在他手腕上,楚風吟吸了口氣,手掌連同手腕被燙得生疼,卻捨不放開懷裡的人,兩個人就這麼立在廚房門口,沈煙清想掙開,又怕動作太大撞翻了那人手上的湯——潑一身濃郁的湯水可不是鬧著玩的,楚風吟則是嘗到甜頭,膩著他不放了。
終於有個伶俐的丫頭過來端走楚三公子手上的湯盞,沈煙清低咳一聲,輕掃過的目光警告意味十足——楚風吟空出手來,卻直接撫上他的腰背,甚至明目張膽的朝臀部滑下。
雖然地點不對,但是難得美人在抱,不動手動腳豈不是太虧本了?
「煙清……」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誘哄著,大腿欺入到他兩腿之間,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結實緊繃的肌肉與熱度,沈煙清紅了臉,猛地推開他,深吸了口氣平復紊亂的心跳,冷冷地道:「你不是不要麼?」
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真是捶心肝也不足以追悔萬一,楚風吟賠著笑臉追了過去,拉住他的手,柔聲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早就知錯了,煙清,你不要再氣了嘛!」
沈煙清停下腳步,面色不善地看著他,故意刁難地問:「你知錯了?知道你錯在何處麼?」
「錯在那夜沒有與你燕好……」楚風吟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偏偏又是在走廊裡,無遮無掩,沈煙清沒想到他會有這等驚人之語,當下鬧了個大紅臉,一拳轟上他的胸口,低斥道:「你……真是精蟲入腦!」
他從小到大沒這麼丟臉過!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裝醉引誘,結果那個呆頭鵝居然義正辭嚴地一口回絕,這就罷了,竟然還恬不知恥地在大庭廣眾之下……看著路過的人們想笑不敢笑的神情,沈煙清只覺頭髮都豎了起來,暗自後悔那夜的主動,真是頭腦發昏,馬失前蹄。
「煙清!」楚風吟揉揉隱隱作痛的前胸,提氣縱身跟了上去,在拱門處擒到對方,死抱著不肯撒手,吱唔了片刻,急中生智,哄道,「煙清,大嫂不是近來嗜酸麼,我知道後山有一片山楂林,果子結得正密,我們去摘一些可好?」
看他那付勢在必得的樣子,沈煙清將快要出口的拒絕嚥了回去,悶不吭聲地點點頭。
從連雲谷向朝雲峰走,風景幽深寂靜,跟著楚風吟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果然看到纍纍碩果,數百棵山楂樹密集地生在一處窪地中,鮮紅的果實誘人垂涎。楚風吟面帶得色,目光片刻不離沈煙清臉上,像個討賞的小孩子一般,沈煙清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讚許,故意忽略對方失望的神情,摘下一顆紅果,以袖子擦過,啃了一小口,酸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嚥下果肉,只覺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酸得精神百倍,楚風吟低笑一聲,攬住他的肩膀,道:「你不會挑,有甜的。」
「哪種?」沈煙清挑眉問,楚風吟曖昧地指指自己的嘴唇,沈煙清看了他一眼,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大打出手,楚風吟怎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霸道又溫柔地將他推抵著靠在樹上,唇覆了下去。
先是細細地廝磨,淺淺地吮吻,直到那雙薄唇情不自禁地張開,邀請著他的進入,楚風吟一手穩住他的後腦,唇舌狂野糾纏,像是要把對方生吞下去,不漏過半絲氣息,沈煙清從鼻腔裡逸出細細的哼鳴,牙齒輕咬他的舌尖。楚風吟咕噥一聲,捏住他的下巴,更加放肆地品嚐著那熾熱甘美的滋味,身體緊貼在一起,密不透風,強悍不容拒絕的氣息包裹著他,沈煙清整個人癱軟如棉,在急風驟雨般的親吻中喘不上氣來,手臂早已罔顧主人的意願,親密地環住那人的頸項,熱情的反應引來更緊密的摟抱,好似要將他壓擠入體內,失控的心跳撞擊著彼此的胸膛,火焰越燃越烈,他從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如此瘋狂,內心深處的慾望像浪潮一樣四散開來,奔突湧動,帶來無法抑制的顫慄,幾乎要撕裂身體,狂湧而出。
就在他差點被親到斷氣的時候,楚風吟放開他,顫抖的手指拂過紅腫的嘴唇,啞聲道:「今夜……我去找你……」
深邃的眼眸漆黑如墨,慾望蒸騰,承諾著即將到來的歡樂與放縱,沈煙清喘得說不出話來,不自在地偏過臉去,滿面紅潮。楚風吟心知他已然應允,便湊過去啃咬著他的耳朵,調笑道:「你若不介意打野戰的話,我們現下……」
回答是一腳踢在膝蓋上,沈煙清惡狠狠地推開他:「滾!」
***
回到府中,晚膳的時候兩個人坐得很遠,目光稍有交會,即飛快地挪開,飯菜食不知味,兩顆情熾如火的心,一樣地躁動著。
秦水衣一雙利眼掃過去,取笑道:「你們怎麼了?摘了趟紅果回來,嘴唇都腫得那麼厲害?」
一對有情人難得如此默契,異口同聲地道:「酸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