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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曉 第七章 作者:桔桔
    是夜,月黑風高,一道黑影潛入滴水閣。

    燈下,沈煙清手捧書卷,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髮梢還帶著幾分水氣,沾濕了背後的衣裳,一襲素色錦袍披在身上,半遮半掩地露出薄如蟬翼的玄色裡衣,映襯著白皙光滑的頸項與若隱若現的鎖骨,美景如夢。

    楚風吟穿窗而入,從後方輕擁住那具溫熱瘦削的身體,下巴墊在他肩膀上,低聲道:「在想什麼?」

    沈煙清側過臉來,薄唇微抿,一臉壯士斷腕的神情,身體抑制不住地輕顫著,楚風吟擁得更緊了些,笑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厚實的手掌探入衣襟,撫摸著平坦結實的胸膛,有意無意地碰觸到兩粒小巧的紅點,掌心的硬繭磨擦著光滑溫潤的肌膚,帶來意想不到的甜美顫慄,感覺到僵直的身體在自己懷中漸漸放鬆,楚風吟將他抱坐在腿上,嘴唇輕柔地吮吻著他的肩頸,一手悄悄地朝腰腹滑去。

    沈煙清低吟一聲,仰起頭靠在他身上,低低地喘息著。

    他們都在渴求著彼此,即使陌生的感觸讓他無所適從,也不會要求停止。

    感覺到那只溫暖而不安分的手挑開褻褲,直接撫上他慾望的中心,溫柔地揉捏挑弄,從未有過的快感從腹下奔竄而上,沈煙清嚥下一聲呻吟,咬住嘴唇,臉熱得快燒起來。

    「你臉紅的樣子太美了,煙清。」低沉沙啞的聲音緊貼著耳廓響起,原本流連在胸前的手撫上他的下巴,修長有力的手指挑開唇瓣,「不要忍著,讓我聽聽你的聲音。」

    「唔……」細汗滲出額頭,沈煙清咬住那人的手,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他的手指惡意玩弄的地方,迅速地充血腫脹,顫動著要求更多的愛撫。

    抵在後腰的硬物傳來相同的熱度,他知道那是什麼,雙頰的紅暈更醇更濃,手指無力地抓住那人的衣擺,喉間逸出細細的呻吟,引得身後之人更加興奮,手上動作越來越快,英俊的面龐埋在他的頸側,啃噬著柔軟細緻的肌膚,酥癢中帶著細微的疼痛,卻引得慾望如火,燃遍週身。

    「煙清,我愛你……」

    快感像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地打來,隨著一聲驚喘,沈煙清癱軟在楚風吟懷裡,修長的雙腿無意識地磨蹭著仍留在股間的大手,身體在暫時的爆發之後提不起半分力氣,然而直覺告訴他,這場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楚風吟輕輕扳過他的臉,吻住他翕動不已的紅唇,舌尖描繪著菲薄而優美的唇形,一手穩住他的後背,一手繞過他的腿彎,沈煙清眼前一花,已被抱了起來。

    手臂勾環住他的頸項,那雙眼瞳中毫不掩飾的慾望讓他心驚,然而也是那雙快要將人吸進去的漆黑眼眸,溫柔而堅定的看著他,傾訴著對他的一往情深。

    輕輕地將他放在床上,一件件解開礙眼的衣物,連掛在頸上的血玉也一併解下,楚風吟很快將愛人脫得一絲不掛,如初生的嬰兒般純淨不知所措,安撫地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抽開身去除下自己的衣服。

    沈煙清半睜著眼,一雙清亮的眼眸蒙上迷離的氤氳,看到對方裎露出精壯挺拔的身軀,以及胯下怒張的慾望時,他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楚風吟看出他的怯意,從衣服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合身覆了上來。

    火熱的肌膚廝磨著,帶著讓人甘願溺斃其中的溫柔,楚風吟並沒有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然而那壯碩的身形,已足以將他整個遮掩。

    柔軟的唇湊了上來,熱而濕的吻,吞掉了他的遲疑,下身嵌入虛軟無力的雙腿之間,灼人的硬熱時不時磨蹭著大腿內側敏感的肌膚,引起陣陣低喘。

    沈煙清想抑制住這短促的急喘,可是徒勞無功,身體已經不再聽從頭腦的控制,甚至不再聽從他自己的控制,雙手扶著楚風吟的肩膀,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甚至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粗硬的手指帶著涼滑的膏體探入到難以啟齒的地方,帶來難堪的不適與痛楚,沈煙清繃緊身體,胡亂地搖著頭,眼中已有濕意,楚風吟咕噥了一聲,低頭啃咬他的下巴,汗水滴落在他臉上,聲音啞得直透人心:「相信我,煙清。」

    抬起迷濛的雙眼,看到對方額角滲出豆大的汗水,知道他比自己忍得更加辛苦,沈煙清深吸了一口氣,蜷起雙腿,努力放鬆身體。

    疼痛過後,柔軟的體內已經習慣了手指的抽動,酥麻的感覺沿著背脊滑向大腦,方才平息的慾望悄悄抬頭,沈煙清幾不可聞地嗚咽一聲,難耐地扭動著腰身。

    敏感的內壁能清晰地感覺到所包裹的手指的形狀與動作,磨人的溫柔與隱忍,帶來陌生的空虛感,以及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痛楚,從胸口曼延而下,糾結在那個如火燒灼的地方。

    只有他能撫慰,只有他能滿足——初始時的難堪早被拋到九霄雲外,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叫囂著要他!飢渴到讓自己也害怕的地步——他想要他,想要他緊緊地壓住他,想要他狠狠地進入他,想要他深深地,愛他。

    紅腫的雙唇吐出熾熱的氣息,楚風吟俯下身啃咬他的胸膛,撤出手指,抬高他的腰部,緩慢而堅定地侵入了朝思暮想的身體,沈煙清低叫一聲,皺緊眉頭,手指抓擰著身下的單褥,楚風吟輕咬住他的頸項,將他的手抓環在自己肩上,道:「很難過麼?」

    沈煙清大口大口地喘氣,汗水濕透了額發,感覺到體內的硬熱越埋越深,直到完全楔入,他咬牙,瞪了那人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插著那種東西,會好過麼?」

    這一眼瞪得不僅毫無威懾力,反而媚得勾人,楚風吟苦笑了一聲,感覺到身下的人不再緊繃,低歎道:「我忍得也難過啊。」

    「你……你不講理。」沈煙清軟綿綿的聲音挑逗著瀕臨失控的慾望,身體弓了起來,楚風吟摟住他的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粗喘道:「這個節骨眼上講什麼道理?我可以動了吧?」

    沈煙清又羞又窘,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從牙縫裡崩出答案:「……少廢話……啊!」

    突然襲來的猛烈撞擊帶出一聲驚叫,隨後便是怎麼也抑制不住的細碎呻吟,應和著對方濁重的喘息,無邊的快感席捲而至,芙蓉帳中,情熾如火。

    「你這裡有一塊胎記。」

    瘋狂過後,沈煙清脫力地橫在床上,任楚風吟在他身上摸摸捅捅。

    修長的手指滑過腰側的一片艷紅,在瓷白的肌膚上分外醒目,楚風吟著迷地看著它,道:「是蝴蝶形的,真好看。」

    沈煙清「唔」了一聲,翻過身伏臥著,道:「腰快斷了,給我揉揉。」

    故作冷靜的沙啞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羞澀,楚風吟欣然從命,兩隻狼爪伸了過去,揉捏著對方細瘦緊繃的腰,窄翹的雙臀間沾染了些許白濁,他壞笑一聲,手指滑了下去,直探向那銷魂之處。

    正閉目養神的沈煙清驚覺,一翻掌朝後方襲去,半路上被牽牽擒住,然後整個人被平展展地壓在下面,楚風吟的舌尖勾畫著他的耳朵,氣息又開始不穩。

    沈煙清心裡哀叫一聲,用力掙扎著,誰料適得其所,更加挑起那人的情焰,楚風吟勾起他的腰,不懷好意地舔舐著他的後頸,道:「我還要。」

    「渾帳……」沈煙清咬牙,吐出兩個字後,再度陷入翻滾浮沉的激狂火熱。

    一夜纏綿。

    ***

    秋雨如冰,清晨時分簌簌地下了起來,帶來入骨的寒意,沈煙清畏冷地縮進楚風吟懷裡,蹭了幾下之後睜開眼睛。

    規律的作息讓他即使累得半死也會在卯時醒來,只是夜半飄起的秋雨黯淡了天色,屋裡又陰濕寒冷,所以當楚風吟咕噥了一聲「還早」並將他按下去時,沈煙清因嚴重睡眠不足的大腦和快散架的身體做出了明智的選擇,頭一歪,繼續睡。

    完全清醒過來已接近午時了,沈煙清撐起身體,想翻身下床卻差點一頭栽下地,腰酸腿軟,虛脫無力,更不用提身後那個被侵犯過度的部位了,熱辣辣地疼痛讓他火冒三丈。

    雖然睡下時身體已被裡裡外外清洗得很徹底,床單被褥也換了新的,可是楚風吟留在他身上的淤痕吻跡,明顯得讓他想打人。

    沈煙清從來不知道自己是有起床氣的,特別是發現昨夜將他折騰了個夠本的渾帳不知所蹤時,一股無名火「騰」地冒了起來。

    幸好這股悶火沒燒多久,出氣筒兼始作俑者就送上門來了——楚風吟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屋,帶進幾分涼意以及誘人的濃香,放下手裡的托盤,正想撩開帳子叫他起床時,冷不防被一腳踢在大腿上。

    楚風吟低笑一聲,捉住他的腳踝,欺身上去,笑道:「乖乖,這麼大火氣?」

    不規矩的大手已經順著那條長腿摸了上去,筋肉勻稱,修長白皙的腿,纏在他腰上時真是說不盡的風流,雖然踢人時也凶得緊——方纔那一腳若是往斜上方偏個幾寸,後果不堪設想——對著沈煙清橫眉豎目的表情,楚風吟不怕死地調笑道:「只是離開一會兒,你就想我了麼?」

    「放屁!」沈煙清罵了句髒話,可惜沙啞慵懶的聲音實在不給主人面子,怒火熊熊的眼眸也被理所應當地理解成媚眼如絲——楚風吟笑得很賴皮,不顧對方警告的眼神伸手攬住他的腰,放肆地掃過那一身青青紫紫,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滋味絕妙,銷魂蝕骨,讓人欲罷不能……」

    「給我閉嘴!」沈煙清不禁氣結,這渾小子分明是吃定了自己對他有意,竟寡廉鮮恥到如此地步,「昨晚,我明明叫你停了……你竟然……竟然……」

    楚風吟面無愧色,振振有詞:「我正值年輕力壯,好不容易才能與你共度春宵,哪能說停就停?」

    一來是懷裡的人太過勾人魂魄,二來則是他忍耐太久積得太多——沈煙清後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啞著嗓子叫停,不過自己也沒理會就是了。

    沈煙清聞言,臉色陰沉得比外面的天氣有過之而無不及,楚風吟見狀,很識時務地綻開無辜的笑容,一面慇勤地為他穿衣一面軟語安撫道:「是我不對,太衝動了,下次一定聽你的。」

    「還有下次?!」沈煙清拎起枕頭砸在那張得意洋洋的俊臉上,撐起一身卡卡作響的骨頭,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休想我會再讓你……讓你……」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聽你的就是了。」楚風吟柔聲應承道,端過噴香的雞絲粳米粥,喂到他嘴邊,道,「先吃點東西墊墊,午膳還得等一會兒。」

    沈煙清將信將疑,含下一口粥,挑起眼角盯著他,好似在問:當真?

    才怪!緩兵之策而已,沈煙清的脾氣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他才不會蠢到去火上澆油,當然,若是真的不碰他,縱然一腔熱情能忍,食髓知味的身體還不能忍呢!

    心懷鬼胎地餵他吃完了粥,楚風吟收拾了碗筷,坐在床邊,將一動也不想動的沈煙清擁入懷裡,暖著他略帶涼意的雙手,突然問道:「煙清,我明日下山,你有什麼要捎帶的東西?」

    沈煙清搖搖頭,偏過臉來,問:「你下山……去做什麼?」

    原本是想問離開多久,話到口邊又生生嚥了回去,楚風吟親了親他的臉蛋,道:「觀葉樓被劫走的鏢,丐幫已經查出下落,我這次下山,是去查暗算你的人是誰。」

    沈煙清怔了一下,煞白了臉,急急地扯住他的袖口,道:「別去!」

    楚風吟皺眉,摟住他的腰,問:「怎麼了?」

    沈煙清面露焦急之色,目光不安閃動,道:「別去,我情願退出江湖,不再出現……不再追究那些,你不要去。」

    「為什麼?」楚風吟直直地盯著他,問,「你怕我會對楚瑛不利麼?」

    沈煙清搖頭,語無倫次地道:「楚大哥不會害我……你……我不能……我不願意你為我涉險……我……」

    「煙清。」楚風吟捧住他的臉,柔情萬千,「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對不對?」

    沈煙清閉上眼,感覺到柔軟的雙唇貼上自己的額頭,溫暖的大手拉過他的手,在掌心寫了個「容」字。

    沈煙清身體一震,與楚風吟四目相接,久無言語。

    ***

    幾個丫頭默不做聲地擺了午膳,悄悄退了出去,房中一片靜寂,楚風吟將沈煙清抱坐到桌前,搛了一塊烤鹿肉餵他,道:「吃飯吧,別想那麼多。」

    沈煙清盯著那塊焦香油亮的美味,突然冒出個孩子氣的念頭:以絕食相逼會不會讓這人改變主意?

    ——小時候耍賴的殺手鑭就是不吃飯,楚大哥怎麼哄也哄不住,回回只有妥協讓步的份兒。

    一絲笑意掛在唇邊,暗笑自己突如其來的傻氣。餓死事小,丟臉事大,而且——環在腰上的手暗暗加重了力道,將他緊緊禁錮在那人懷裡——楚風吟看起來不會吃他這一套。

    「我自己吃。」沈煙清取了一雙筷子,意思意思地掙扎了幾下,渾身都疼,窩在他身上倒也舒服,楚風吟曖昧地拍拍他的臀側,道:「你再不聽話,飯可就吃不成了。」

    沈煙清火氣上翻,反手一掌拍向楚風吟的肩膀,氣勢十足,內力半分也沒使出來,被拍的人不疼不癢,出手的人反而「哎呀」一聲,像是抻到了腰,眉頭緊鎖,冷汗滲出額頭,一臉委屈得快哭出來的神情,叫道:「楚風吟,你不要得寸進尺!」

    楚風吟撂下筷子,歎了口氣,下巴枕上他的肩膀,道:「你在鬧什麼彆扭?如果不想讓我下山,怎麼不試試用別的方法留我?」

    一邊說,一邊朝內室擠了擠眼,沈煙清長出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與渾蛋一般見識,沉著臉偏過頭去,看著窗外細雨濛濛,平復了胸中的悶氣之後,試圖以理服人——

    「風吟,算了吧,查出真相又能如何?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又何必惹火燒身?」

    楚風吟扳過他的臉,正色道:「因為我發過誓,絕不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沈煙清修長的睫毛顫了顫,思忖片刻,抬起頭淺淺一笑,雙手環住楚風吟的肩頸,上身密密實實地貼了上去,柔軟的嘴唇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風吟,你性子真倔……我說什麼都不行麼?」

    楚風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對方似乎在勾引他。

    只是這醇紅的臉頰、僵硬的身軀、緊張到發顫的聲音,都生澀得讓人想取笑,不過為了煙清的臉面以及自己的性命著想,楚風吟還是忍住了,欣然笑納,一手挑起他的下巴,蜻蜓點水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光說是沒用的,煙清。」

    沈煙清暗中磨牙,手指輕輕抓扯著楚風吟的後領,道:「那,你想不想做些什麼呢?」

    一邊說,一邊依樣畫葫蘆地朝內室擠了擠眼——雖然看在正享受勾引的某人眼裡好像眼皮抽筋——楚風吟悶笑到胸口痛,低咳一聲,裝出一臉正氣凜然,道:「什麼也不想做,先吃飯!」

    如果不是他摟得緊,沈煙清只怕要當場跳起來,而後果絕對是血流五步,伏屍一具。

    識時務者為俊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的煙清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之後,開始悶不吭聲地吃飯,楚風吟一邊替他倒酒搛菜一邊肖想不已:真希望煙清又小氣又記仇,後半輩子天天找他麻煩才好。

    ***

    昏睡了一下午,外面依舊是淒風苦雨,而且看樣子會連綿數日,這種天氣絕對不適合出門,沈煙清心裡塌實了些,晚膳時分對楚風吟態度和悅了不少,甚至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他興致來時的餵食。

    不過在沐浴過後拖著還沒休息過來的身體晃悠到內室卻發現那人正衣衫不整地賴在他床上時,沈煙清的嘴角沉了下來,立在床前,面色十分不善地瞪著對方。

    楚風吟一向皮糙肉厚,完全不以為意,伸手將他拉了過去,摟在懷裡,道:「你想不想做什麼呢,煙清?」

    「不想,我要睡覺。」沈煙清板著臉,推開他,拉開被子縮進床裡,楚風吟低笑著將他挖出來,道:「正合我意,我們睡覺。」

    沈煙清被噎得不輕,知道這人臉皮厚比城牆,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乾脆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寵溺地捏捏他的臉蛋,楚風吟挑開那件中看不中用的裡衣,吻上他腰間的胎記,感覺到主人的陣陣輕顫,矯捷若豹的身體壓住對方,曲起手指在他額上一點,笑道:「煙清,我聽說十七年前因勾結外敵而被滿門抄斬的威遠將軍趙玄影,他的愛妾沈夢蝶,有一個與你相同的蝶形胎記,生在眉心。」

    沈煙清身體一僵,撥開他的手,不耐煩地道:「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想想都倒盡胃口,提它做什麼?!」

    厚實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皮,楚風吟的聲音溫柔而執拗地在耳邊響起:「這麼多年,你敢說你放得下?」

    沈煙清歎了口氣,翻身朝裡,低聲道:「放不下又如何?李修一把老骨頭都化了灰,讓我去挖皇陵不成?再說縱然將他挖出來鞭屍,能換回我一家人性命?」

    楚風吟壓低了聲音,道:「可是李容亭還活著,父債子償,何況他一心要除去你。」

    沈煙清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他,道:「你不是讓我及早抽身麼,怎麼又出爾反爾?」

    楚風吟但笑不語,沈煙清氣惱交加,一把扯住他的前襟,叫道:「你想去為趙將軍翻案麼?你憑什麼?!楚大哥那樣聰明絕頂的人尚無法做到,我不稀罕!告訴你我不稀罕當什麼將門之後!」

    楚風吟任他發洩,待他情緒平靜下來,才輕輕地摟住他的肩膀,柔聲道:「煙清,我不為你報仇,我想做的,是剷除所有能夠傷害你的理由,讓你可以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份,不再承受世人的非議,不再因懼怕連累你身邊的人而孤單離群。無論是隱於山林、行走江湖,甚至入朝為官,都可以坦坦蕩蕩、無所顧慮,也不需要再逃避、放棄,或者錯過什麼,讓你可以像天下每一個有名有姓的男兒一般,隨性自由,無所畏懼。煙清,相信我,即使窮盡一生,捨我性命,也要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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