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霧中走過來一位美女,啊啊,是娘子,是他的親親娘子。嗚嗚,還是他的娘子好啊!將他拉了上來,啊啊啊,謀殺,娘子拉到一半,竟然鬆手了。
他哇哇慘叫著,身子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啊,我絕不放過你們……接著只覺得全身劇痛。然後,便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他想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腸子沒被狼爪掏出來,還真是奇跡。傷口的腐肉已經割下去了,老朽都已幫他上了藥,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這藥煎好了,每隔一時辰,餵他一次,若能退燒,就還有救。」
有救什麼?縷衣呢?他的縷衣在哪?死老頭子,滾一邊去。縷衣!縷衣!他的雙手亂抓,終於有個溫柔的手掌被他抓住。伴隨著一聲歎息,他安下心來。嗯!他又深深地睡了過去。
第二次,耳邊聽到聲音,咦,是那兩個小鬼。嗯,還有肉香味,他們在他身邊吃東西,不孝的兒女,不知道爹爹也很餓了嗎?為什麼他喝進嘴巴裡的東西都是苦的?他要肉,他要吃肉。
「娘真是太美了!」靈兒感歎。
「是啊!」策兒歎息。
他的娘子當然是最美的,天下第一美女耶!嘿嘿,被他娶回了家。
「你說,娘親會答應嫁給那個什麼叫蒼鷹的頭人嗎?」
「應該不會吧!爹爹雖然半死不活的,但娘還是愛爹爹的。」
等等,等一下。嫁人!嫁什麼人?縷衣是他的娘子,幹嗎還要嫁人?
「但是現在我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非要娶,我們也不好意思拒絕啊!」
「也對,俗話說父債子還,要不?你替娘嫁給那個頭人吧!」
「喂!我是男孩子啊!怎麼能嫁人?你嫁給那頭人吧!」
「怎麼可以,我將來要嫁的是鬼醫,怎麼能嫁給那個大鬍子呢!他長得又不好看。」
「混蛋……」
「是難看了些,不過,也很威武啊!」
「混蛋……」
「咦,你怎麼罵我?」
「沒有啊……啊,爹爹,你醒了?」
「爹爹,你真的醒了?」
對!我醒了。樓靖兩雙眼睛使勁地瞪,狠狠地瞪,我是被你們兩個小兔子嵬子氣醒的。
「娘,娘!爹醒了!爹爹醒過來!」兩個小鬼歡喜地爭先恐後,向帳外跑去,不一會兒,腳步聲響,簾子被掀開,一張絕美帶著驚喜的臉龐映入樓靖的眼中。
「靖兒……」未語淚先流。
「你……不許嫁人!」
「啊……」
「慢一些,傷口還沒有好呢,亂動什麼。」
「不能總趴在床上吧。」樓靖單手支著床沿強行坐了起來!再趴下去,娘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縷衣放下手中的針線,忙走過去,給他披一件外衣。
「我下地走兩步行不行?」樓靖問。
「老實待著。」
樓靖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實在是閒得無聊啊!醒來後得知,他們被一個所謂的商隊救了。雖然走出了沙漠,卻住在人家的部落裡。而且那個什麼部落的首領竟然明目張膽地窺視他的親親娘子。嗚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好看的眼睛瞇了起來,很小人地又開始算計什麼了。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娘子,突然說道:「縷衣,拿過來,我看看你繡的……啊!這麼難看,能穿得出去嗎……針線拿來,我做好了。」
被說難看,縷衣並沒反駁,因為真的醜了些,沒辦法,十年前,她就不擅女紅,十年後,依然如此,「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有我繡得好。」嘴上說著,仍把針線遞了過去。
樓靖得意地哼哼兩聲道:「我以前是沒你繡得好,不過別忘了,這十年來,你們娘仨的衣服可都是我縫做的,所謂熟能生巧。嘿嘿,現在就讓你看看你相公的手藝。」說完,美滋滋地縫做起來。
縫了幾針,然後顯擺地遞到縷衣面前,「怎麼樣?不錯吧!除了我之外,天下間到哪去找我這樣會女紅又溫柔體貼,相貌堂堂的好相公。」給自己誇了又誇。
縷衣自動忽略他後邊的話,看了一眼他縫的針碼,點了點頭,「是不錯……但,還是由我來好了,累倒你怎麼辦?」說著將他手裡的東西搶了過來。
樓靖瞪大眼睛,他……沒那麼虛弱好不好,縫個衣服就會累倒,這要讓娘子誤會可就不好了,他雖然沒有那個什麼頭人長得威武。但但……他可是一直很勇猛的,想著想著,他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靖兒!你幹嗎?」
「摸摸手嘛!縷衣你的手有些粗糙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咳!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摸摸胸怕什麼,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相公摸娘子,他皇帝老子都管不了。」
縷衣臉頰微紅,拍地一掌,將他的手拍開。
「哎喲!」樓靖誇張地叫一聲,看著紅紅的手背,摸一下都不讓。嗚嗚,娘子果然有外心了。
縷衣站起身,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穩妥。自從頭人來探望過他的傷勢後,他的腦子好像就開始不大正常。
「唉呀呀!」樓靖突然痛呼起來。
縷衣皺起眉,歎了口氣,轉回身道:「又怎麼了……靖兒,靖兒!」
樓靖突然慘白的臉,咬著牙,指著腹部,「有些……痛!」
縷衣美眸中露出焦急之色,「躺下!慢點!」輕輕地將他放平在床上,「我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說過,不讓你亂動,你偏不聽。」掀開他的內衣,仔細查看他腹部的傷,並沒有血絲滲出來,「靖兒,是哪裡痛?」
「下面。」樓靖靜靜地躺在床上說道。
「下面?」縷衣輕輕地碰觸下傷口,「是這裡嗎?」
「不對,再往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大約兩厘米的位置。」
往下大約兩厘米的位置,驀地,縷衣的臉「騰」的一下便紅透了,羞憤地大叫道:「靖兒……」剛要起身離開,誰知卻一把被樓靖抓住,縷衣身形不穩,跌到他的身上!怕碰到他的傷口,單臂支在床沿上,腦袋卻被樓靖按在他的頸項間。
「縷衣,別動,讓我抱抱你。」
縷衣歎了口氣,果然沒有再動,身體放鬆地輕偎上去。
樓靖慢慢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秀髮,滿足地歎息一聲:「縷衣,還能活著抱你的感覺真好。」
縷衣眼圈微紅,「我也是,靖兒以後別再嚇我了。若你真的離開了,我真不知該怎樣活下去。我後悔得要死。若非我堅持來找爹爹,你也就不會受傷了。」
樓靖突然嘻嘻一笑,「閻王要收我當女婿,可我一看,他的女兒也太醜了,連我家縷衣的千分之一都比不過,所以我便跑回來了。」
縷衣驀地抬起頭,眼睛通紅地瞪著他,嗔怒道:「你還笑。」
樓靖抿起嘴角,清澈的眸光閃動著柔和的異彩,輕輕地按下縷衣的頭,兩人的嘴巴越來越近……
「爹!娘!」
縷衣陡然站了起來,紅著臉,快速打理著自己散亂的鬢髮,樓靖則是懊惱地一捶床板,兩個小兔嵬子,壞他好事。
姐弟倆已經跑了進來,看著爹爹衣裳不整的樣子,怔了一下。
「咳咳!我在幫你爹爹檢查傷口。」縷衣急忙說道。
姐弟倆倒是沒想那麼多,策兒說道:「爹爹,那個頭人說要來看望你。」
「什麼?他又要來。」樓靖「騰」的一下便坐了起來,什麼來看望他的,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縷衣擔心地叫道:「你慢些,小心扯到傷口。」
樓靖大叫道:「快快快!策兒,把我衣服拿來,那件最好的衣服……對對!就是三十兩銀子那件……袖口破了也沒關係,我背著手就行……還有,把凳子搬過來。」
「靖兒,你不許下床。」縷衣說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坐在椅子上面跟那人說話。靈兒,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紗巾拿出來,把你娘的臉遮上。」
「靖兒……」縷衣氣得大叫。
「看你娘幹什麼,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聽我的……」
於是乎,雞飛狗跳……
姐弟倆一身黑衣,貓著腰,每人手裡拿著一根帶葉的樹枝,遮在腦袋上。
「你確定這樣就沒人看見我們了?」
「應該吧!你瞧,他們都沒跟我們打招呼。」
突然——
「咦!你們倆在玩什麼呢?這也是漢族人的一種遊戲嗎?」一個滿頭辮子的小女孩出現在他倆身後,好奇地問道。
姐弟倆同時翻了下白眼,慢慢轉回身,「是啊!叫捉迷藏。」
「不過,我們今天不能跟你玩。」靈兒叉起小腰,很有威嚴地說道。
小女孩看了看旁邊英俊的小哥哥,小哥哥轉過臉不看她,她噘著嘴巴,跑開了。
策兒扔掉樹枝,靈兒也扔掉樹枝。
「你不是說別人看不見嗎?」
「爹爹說這樣子別人就不容易發現我們了。」
「可爹爹說的是晚上吧!」
「現在是白天嗎?」
「太陽還在天上掛著呢!」
「哦,不是月亮啊!」
於是,姐弟倆挺胸抬頭,大大方方地走到頭人的帳篷前,嗖,兩人迅速竄到帳篷後邊,然後將耳朵輕輕地貼到帳篷上。偷聽!
「……縷衣!」
「請叫我樓夫人。」
「那個如小貓般瘦弱的男子根本配不上你,你像仙女般美艷,如白雲般純潔,你優美的聲音如……」
「咳,頭人,你口中的那個瘦弱男人卻是我今生的相公,我孩子的爹爹。」
姐弟倆相視地吐下舌頭,屏住呼吸繼續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