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西維亞的手下推擠,心中暗暗冷笑。
儘管氣吧,氣死了,趙凌揚也不會喜歡你!
只是,她該怎麼排遣思念和擔心的滋味?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只能像被刺瞎了眼睛的困獸般,即使疼痛也無計可施。
門口有人守衛,四周都是眼線。她彷彿競技場裡的困獸,人們欣賞著她的掙扎和恐懼。安全感被剝離,僅有自尊支持著她不搖尾乞憐。
她被大力推進門,身子踉艙向前衝,卻意外撞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大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她取下眼罩——
「凌揚?你怎麼在這裡?!」她在他懷裡驚呼。
「來陪你啊,美麗的小女警。」
聽到這個念念不忘的聲音,一瞬間,她彷彿到了天堂。
「你不是和她……她有沒有為難你?」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會這麼容易放棄到嘴的肥肉?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別說太多話,這個房間的氧氣只夠呼吸十多個小時,我們要在氧氣耗盡之前找出密碼。」
「你覺得可能嗎?」到這個時候,甄珍反而不急了,出乎意料的冷靜。
和他在一起,已經習慣了有人可依靠、有人攙扶;甚至,連同生共死也有些浪漫的淒艷感了。
她,不擔心。
「不知道密碼有幾個字,也不知道有什麼詭計,而且那麼多的組合方式,我想幾天都排不完,更何況我們什麼工具也沒有。」她淡淡笑著,不太想爭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人生總是由無數遺憾和不可知組成,然後生老,病死。
以前看小說電影,裡面的人總是喜歡說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現在看來似乎頗有道理。愛的人在身邊,刀山火海都不怕,可以微笑面對。
「她說是四個字,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們不能放棄,不試怎麼知道不可以?甄珍,放棄不是你的個性。」趙凌揚摸摸她的秀髮,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然後研究起門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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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分分秒秒流逝,趙凌揚單薄的白色襯衫早披汗水浸濕了。他俊美認真的側臉映入甄珍眼裡,漸漸模糊起來。
戲劇般刺激的相遇,之後一連串事件,彷彿是命運推促下把兩人聯繫在一起。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憂愁歡樂、辛酸淚水,都與他有關。
他愛我哪裡?
有時她這樣問自己,讓患得患失的情緒前所未有地充斥心胸,就像患了愛情恐懼症。
「你的小腦袋有空幫忙想想密碼,不要再神遊了!」
甄珍捂著頭,委屈萬分。「我不懂怎麼弄嘛,強人所難……」
不知道是太信任趙凌揚還是聽天由命,她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想逃生的方法。
也許是這一連串的事情讓自己太疲憊,也許是堅信著和他在一起,總可以絕地逢生,反正就這樣天荒地老,也很美……
「看來我們沒辦法很快就出去,也許氧氣耗盡也未必能出去。」趙凌揚靠著門坐下,順便理理頭髮,說得波瀾不驚。「既然現在沒心思,那就乾脆休息一會養精蓄銳。珍,你怕死嗎?」
「不知道。」她搖頭,很自然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當警察這麼多年也沒想過。反正人生不就這麼幾年,早死晚死也差不多。如果這輩子太悲慘,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對生死看得這麼淡?」
「不然還能怎麼辦?人力總是有限,不能去強求。」
「你不覺得,會有人傷心?」他側過臉,伸展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甄珍微微僵了下,很快便放鬆身體,順從地貼在他身上,安安靜靜聆聽話語之外的心跳。
「父母去世得早,一個人也沒什麼牽掛。」她又靠近些,似乎要汲取溫暖。「別告訴我你會擔心,花言巧語。」
「真是未卜先知的聰明女人。」他不打算否認。
「凌揚,你相信似曾相識的感覺嗎?那是一種很……」她絞盡腦汁,思索適合的詞彙。
「很恍惚、很茫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很眼熟。可是我見過你嗎?應該沒有吧?」
十五歲就隨家人搬到法國,以前同學的影子也不那麼清晰,更何況她在學校就是經常逃課、打架的問題學生。對課本、對老師、對同學都是一視同仁——形同陌路。
「不是應該沒有,我們不僅見過,還曾讀同一所學校。」趙凌揚底下頭,懲罰似的在她臉蛋上輕輕咬了口。
「嘶……」甄珍抽氣。「你吃人啊,我又不是唐三藏!」
「懲罰你竟然把我從記憶中抹去。」想起少年時的那段歲月,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那抹纖細高挑的身影在夕陽下彷彿畫一般美麗,不過,她當時留給自己的,也只有背影。
「我……你以前認得我?」老天,還有多少事她不知道?
「當年方胖子小霸王方闊調戲低年級女生,是你出頭的吧,那記過肩摔可真是精彩。」
「你在場?」
「不僅在場,本來我想教訓教訓他,沒想到還沒動手,就有女俠先出頭了,我只好當觀眾。」
「嘿,風涼話誰都會說,你是不敢上去教訓他吧?那傢伙的噸位不是蓋的,被壓到可吃不了兜著走。」
「風涼話?好吧,涼風是很不錯,在某人過肩摔後把裙子微微吹起一角,可讓我小小飽覽了一番。」
「趙凌揚,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甄珍覺得頭暈,不知道是氧氣不夠還是被氣暈的。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注意你,可你總是逃課,見你一面比見明星還難。」
不僅因為他們不在同一個班級,他的驕傲相男性尊嚴也不允許自己將情緒心思太過表露在外。
只是兩人連眼波交流的機會也沒有,這就比較令人鬱悶——他大眾情人的魅力根本無從展現。
「這個……上學對我來說比較沒意思。」尤其是有些老師簡直視她為眼中釘,她樂得清靜。
「不過,就因為小時候的印象,你就肯定自己的感情?萬一是一時衝動呢?」
她知道自己的斤兩,也知道兩人身份不啻雲泥之別。一見鍾情大多是童話裡的故事,更何況她又不是什麼美若天仙的佳人。
人貴有自知之明,她牢牢記得。
「上帝既然注定我們在浪漫的巴黎相遇,再不抓住這個機會不是很可惜?珍,不要再閃躲了,我說過我是商人,從不做虧本生意。從選美事件到現在,我不會為一個不相干的人付出那麼多,就算你要躲,我也會一直糾纏你,直到你心甘情願接受我。」
聽聽,這是什麼世界,有人說無賴話這麼理直氣壯?
甄珍好氣又好笑,更有甜甜的幸福感,但她不說出來,偷偷享受就可以,免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知是疲憊還是表白後的尷尬,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他們貪婪聆聽著彼此的心跳,彷彿這是最優美的旋律。
就在這時,牆上傳來砰砰的聲音,不重,但是很有節奏感。
兩人對望一眼。這不是密閉的房間嗎?怎麼會有聲音,而且是人為刻意發出的聲音?
趙凌揚示意甄珍不要出聲,起身循著聲音尋找聲源處。
耳朵貼在牆壁上傾聽,手掌貼在牆壁上感受音顫,終於將範圍縮小在一面牆的角落處。
「是不是這裡有個活動門,可以讓我們出去?」甄珍想到很多武俠小說裡,大俠們被困密室的場景和遭遇。
他們通常可以拿到武功秘笈或者財富寶藏,他們卻什麼也沒有,說不定還會窒息而亡。
「哪有那麼好的事!」趙凌揚搖頭輕笑,但依然在摸索有什麼機關,畢竟他也存著一絲僥倖。
摸到聲音顫抖最強烈的地方,他眸光一閃,手握成拳在地磚上輕輕敲著——底下是空的!
甄珍幾乎屏住呼吸。
「有沒有什麼堅銳的物體?」他想刮刮邊緣,看有什麼收穫。
甄珍下意識摸摸耳垂——來的時候就被沒收了,該死。眼角瞥到身上的鈕扣,忽然靈光一閃,有了!
她把上衣下擺的方形鈕扣扯下,用邊緣刮去石磚接縫處的塵土。不過即使接縫條紋清晰顯露出來,他們也沒有發現其他機關。
她詢問的望向趙凌揚,他又摸索了一陣。忽然在磚頭的一側使勁用力,另一側立刻如蹺蹺板似的翹起!原來,這塊根本不是通常的磚石,只是鋪了一層薄板仿造的。
暗格裡有一個金色的盒子,花紋繁複、雕刻精緻,看上去價格不菲。在蓋子與盒身相接處鑲嵌了一排水晶,搭扣上鑲著一顆藍色鑽石。
趙凌揚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張紙條。從微微翻折的紙角來看,應該已經有一定歲月了。
和凌揚永遠在一起
紙上歪歪斜斜寫著八個字,顯然對中文並不純熟,不過一筆一劃都很認真用心去寫。
「看不出來她還很癡情。」甄珍有些不是滋味。這女人簡直陰魂不散,到底要糾纏他們到什麼時候!
「引我們看到這紙條的人是什麼意思,難道關鍵就在這八個字上面?」趙凌揚擰眉沉思。
「反過來看看有什麼。」她提醒。
他依言而做。這次不是文字,是數字——5201。
「我、愛、凌、揚……連密碼都設置得這麼特別,我也不好說什麼。」甄珍不甘心,末了又加句諷刺。「真想不到你這大情聖這麼有魅力,人家念念不忘你,還把密碼都設得這麼有創意。」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趙凌揚一把拎起她。「別胡思亂想了,先出去才是。」
5201,很簡單的四個數字,也很刺眼的四個數字,卻是救命的密碼。
大門如願打開,甄珍的視野也隨之開闊起來,她興奮地雙手合十,為即將脫離牢籠而興奮。
然而隨著大門漸漸打開,一個無法忽略的身影背光站在那裡,即將逃生的喜悅頓時被澆熄。
「想把我們抓回去?你孤身一個人恐怕做不到。」甄珍本能地站到前面,將趙凌揚擋在身後。
他為她這個舉動笑了,發自內心,暖暖的。一直照顧人,偶爾被人照顧保護,滋味非常美妙。
「我幫你們安排了直升機,在海邊,過去就可以看見。」希斯的面容隱藏在光影中,看不分明。
「你有這麼好心?幫我們對付自己的姊姊?」甄珍顯然不相信,依然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剛才有聽到敲擊聲嗎?是我引你們找到密碼的。現在相不相信我?」
「你帶我們去找直升機,這樣快速又安全。」有個肉票在身邊,到時候也不怕西維亞那個妖女耍什麼花招。
「Jane,你讓我很傷心。」希斯黯然。
巴黎街頭,陽光下意氣飛揚的女警已經不在了。都是這一連串禍端,讓他們無法回到從前心無芥蒂的時光。
不過只要她安全,他就沒有遺憾了……
「我沒想到姊姊變得這麼極端,原本以為讓你們見一面,把事情了結,順便讓她死心。可是現在看來,她已經鑽到極點沒辦法想開,而且事情越來越糟糕。」
「就因為你的『以為』,讓我們受了這麼多罪,真是姊姊的好弟弟!不過你最好告訴她,不管怎樣,凌揚是絕對不會喜歡她的!」
害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是罪過,害他們也很可惡,這女人遲早要受報應……不不不,她現在已經受到報應了,因為她再怎麼單相思也沒用!
希斯不再說話,看了甄珍一眼,轉過身默默帶路。
即使被姊姊發現也沒什麼,他渴望甄珍的諒解與友情,至於愛情,他早已經放棄了。也許那個傢伙比自己更適合她吧,無論年齡還是身份。
「麻煩你了,謝謝。」趙凌揚的聲音淡淡傳來。
希斯一愣,下意識將腰桿挺得筆直,從容邁步。即使在愛情上輸了,還是要做一個有風度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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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順利逃出別墅,呼吸到第一口新鮮自然的空氣時,兩人感覺人生從來沒這麼輕鬆過。
月光柔和地照在海面上,沙灘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有些很快便被湧上的海潮掩蓋了痕跡。
廣闊的寂靜中,只有波浪拍打礁石的撞擊聲。他們急速奔到岸邊,果然有一架直升機靜靜地停在那兒。
「地圖和定位器以及一些必要用品我全都放在裡面了,你們只要會駕駛飛機就可以離開,不會我連飛行員也要替你們準備吧。」看樣子姊姊還沒有察覺,希斯微微放鬆,開起了玩笑。
「嘿,你這小孩,我開給你看!」甄珍為自己方纔的敵意道歉,想緩和彼此間的緊張。「凌揚,你也會開吧?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一路保重,希望在其他地方我們能夠再見,和平地。」希斯忽然上前,雙手捧住甄珍的臉蛋,在她唇上用力印下一吻。
她不知道自己該拒絕還是承受以表感謝,不過還在考慮之時,希斯已經瀟灑退開,讓出上直升機的路。
「我們走吧。」趙凌揚牽起甄珍的手,對希斯頜首致謝,準備上直升機。
然而他突然停在機艙門口,慢慢地向後退,額頭前方,赫然橫著一把銀色女式左輪手槍。
「凌揚啊,你又一次不告而別,讓我很傷心呢!不過,空歡喜一場的滋味很不錯吧?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更美妙吧?」
西維亞雙眼射出怨毒,幾欲瘋狂。「我要把今夜受到的侮辱全部討回來,加倍還給她!」
甄珍被趙凌揚護在身後,卻依然看到西維亞艷麗臉蛋上陰狠的笑,聽到她發自內心惡毒的詛咒。
上帝,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你不守信用!說好只要我和她安全走出密室,從此一筆勾銷,怎麼你現在還要來阻攔?」
「你又守信用了嗎?」西維亞輕聲詢問,依舊緊緊握著手槍。「沒有我吃裡扒外、被愛情迷昏頭的傻弟弟,你們能出來?作夢!」
希斯被說得滿臉通紅,拳頭握了又緊、緊了又鬆。
情感被拒絕後已走到極端的姊姊,一定會做出瘋狂的事,他不能放鬆警惕。
「西維亞,中國有種關於緣分的古老說法。」迎著槍口,趙凌揚彷彿談天般自然。
「佛說『前塵百次回眸,換得今生擦肩而過;前塵千次回眸,換得今生相知相識;前塵萬次回眸,換得今生相攜白首』。也許我們前生只有百次回眸,所以注定只能擦肩而過。
除了心狠手辣,你漂亮美麗,如果願意改變,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為什麼要執著一個不愛你的人?」
「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尖叫,把槍口對準甄珍。「是她,就是因為她你才不喜歡我的!你被這個賤人迷住心竅了,我把她殺了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我們就可以毫無阻礙的在一起!」
「姊姊!」
「哦,對了,我怎麼把親愛的弟弟忘記了?」她眼波流轉,嬌笑道:「只要凌揚乖乖回到我身邊,和我永遠在一起,我可以不殺這女人,把她嫁給希斯也不錯。哈哈哈哈!」
「姊姊,你到現在還不懂嗎?」希斯慢慢走向前,走到甄珍前面,走到槍口前面。
「愛一個人不是佔有、剝奪他的自由,而是包容。包容他的喜怒哀樂、包容他的缺點和優點;更關鍵的是,心與心的互相吸引。單方面的強求是一場悲劇,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明白?」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像你這樣放任,永遠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你認為成全他們很快樂、很高尚?」
西維亞憤怒中帶著嗤笑,三對一的不利處境讓她覺得難堪——竟然連唯一的親人都背叛自己,她為自己爭取愛情有什麼錯?!
「Rose,看來我們之間無休止的糾纏追逐很難停止。」趙凌揚淡笑著上前,第一次撫摸她柔順的金色長髮。
「你叫我什麼?」西維亞癡癡地問。
是她看見幻覺了嗎?
相隔那麼多年,竟然還聽見年少時他親暱的稱呼?那個代表玫瑰色青春的名字啊……
感覺他們之間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甄珍有說不出的嫉妒。她同樣上前跟在趙凌揚身後,卻被他堅定的眼神制止。
甄珍還想說些什麼,可看了看他們之間的氛圍,決定放棄,站在原地。
「這把槍裡只有一顆子彈。希斯是我弟弟,你們……」她故意延長腔調製造壓迫感。「你們兩人哪個願意玩?」
「我受夠你了!」甄珍尖叫。
「又是選擇題。」趙凌揚輕笑。「你除了強迫我們,就不會做些有創意的事。不過這也沒關係,用子彈來了結,更有說服力。」
「姊姊,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一個人對付得了我們三個?別以為世界都圍著你轉!」
「飛機裡裝了定時炸彈,如果我不告訴你們在哪裡、怎樣解,呵呵……」金髮在風中紛亂地飛舞著,有股說不出的妖艷詭異。
希斯臉色蒼白,他沒想到姊姊竟然把他看得那麼透徹,每一步都算到了。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呢?」趙凌揚向希斯使了個眼色,希斯心領神會,一個箭步上前,將甄珍困在懷裡。
他們無法、也沒有時間去檢查機艙裡到底有沒有定時炸彈,但趙凌揚知道自己不能拿兩個人的生命開玩笑。
「凌揚,你要幹嘛?!我不許、絕對不許你做傻事!」甄珍憤怒地尖叫著,渴望掙脫束縛,卻因為力量和身高不及少年,只能眼睜睜看著銀色槍口對準趙凌揚。
「來吧,這一槍隨便你要打在哪裡,只是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永遠不要再見。」
當年的她是多麼可愛,可是因為家族的權利紛爭,在血與淚的洗禮中,她一步步走到今天。而自己當年決絕的離開,對她也有些虧欠……
算了,如果今後的日子還要在這無休止的糾纏中過去,那麼他寧願今天冒險做個了斷。
在他閉上眼睛的同時,西維亞扣著扳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射擊的響聲在夜空中久久迴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