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同事們的稱讚有加,湯美兒並沒有感到興奮,反而是有點被綁手綁腳的感覺。
這些新同事全是她挑選的,截至目前為止,他們表現得還不錯,這讓湯美兒偶爾回公司處理些帳目時,感到得心應手,不過,她關心的不是同事們的表現如何,而是幾次回公司她似乎都沒遇見席武,就連回家也一樣。
不由得,她開始關心起這個人的存在。
「他呢?怎麼幾次都沒看見人?」
對於湯美兒與席武的事,所有同事早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不過,卻又在平日的相處上感覺不到戀人般的親密,所以兩人的關係就成了公司同仁最難以猜測的神秘。
今天,湯美兒破例的問起了老闆,簡直樂壞了所有人。
「告訴你,有個女的三番兩次來找他,而老闆也常常不在公司,你猜他們去了哪裡?」
多曖昧的一句話,說得湯美兒心裡有點不太高興。有個女人……她猜那個人是簡宗禪,不過,簡宗禪找他做什麼?難不成吃回頭草嗎?
「他現在去哪裡?」
「說是去談生意,不過小妹接到了一位小姐的電話,一會老闆就匆匆忙忙出去了。」
「關我什麼事呀!」湯美兒大笑的否認兩人的關係,並一語打破了所有同事的猜測,但心裡竟出現了一點怪怪的感覺。
其實她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不自覺的就有了不太高興的鬱悶感。
「別說了,他回來了。」
這一聲驚呼,把圍在湯美兒身邊的同事全給呼散了,而湯美兒突然感到不自在,暗忖她不該是對席武出現不自在才對,但她的確有這種感覺。
「咦?湯美兒?」
自從月前的告白失敗後,席武開始武裝自己,假裝自己很不在乎湯美兒,並且盡量保持不見面的次數,所以他都回席家睡客廳,而且也辦了張信用卡給湯美兒,省得見了面之後,當兄妹不成兄妹,當情人又流水無意,所以當他看到湯美兒出現時,他真的有點驚嚇。
「你回來了啊!」
站起身,湯美兒跟著他走進辦公室,她並不是閒著沒事,而是想解開心底的疑問。
「玩得還愉快吧?」這句話裡,包含的是莫名的酸葡萄心理,湯美兒不明確知道它的意義是什麼,但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裡很得意。
「什麼玩,我在忙哩!」搞什麼東西,一回來就查他幹麼,這公司誰是老闆呀!
席武雖然表面不說什麼,心裡可是有點兒不痛快,他都沒管她拍戲拍得昏天暗地,她倒惡人先告狀了。
「你今天……」看了看她的打扮,席武猜測她扮演的身份,個把月跟著席文看連續劇下來,他算是有點心得了。
「至少不是小安的裝扮,她哪有這種休閒式的打扮呢?」他小聲的評論。
開始看著公文,席武表裡不一的想著湯美兒這身打扮,半晌連個字都沒批。
真會裝蒜。她說東,他答西,看來,傳聞是真的。湯美兒看了他半天,悶聲不響的坐在椅上,但刻意營造不說話的氣氛,使他更加不知該從哪一句說起。
「你瘦了,片場沒東西吃嗎?」席武找了句話說。
虛偽,明明她體重沒減,他竟然說她瘦了。湯美兒的反應很直接,但她卻忘了從前怎麼對待席武的方式,這下子,忽然不知該怎麼應對。難道上一次的那番話,真有這麼尷尬嗎?
一時沉靜的場面,兩人都有些不好過。索性的,席武站了起來,走到她眼前蹲了下去。「我們……還是朋友嗎?」
點點頭,湯美兒不置可否,面對著席武,她的心頭莫名一陣慌張。
「幹麼這麼拘束,我們從小就認識了。」為了避免尷尬,席武還大刺刺的攀拍著她的肩,並摟著她同坐,但他的心裡卻暗惱,該死的,他怎麼心跳加快?
兩人都對彼此有好感,但基於前車之鑒,都多有遲疑。
「席文好嗎?」同時的,兩人說了這麼句話。
但隨即席武卻白了白眼,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愚蠢。他不是每天都碰到那個讀書狂嗎?
提席文幹麼?這麼久沒見面,連她最近怎麼了都不知道,自己這朋友怎麼當的?湯美兒簡直被自己的笨行為給氣死了。
「她很好……」
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試圖矇混過去。
接著,席武望著湯美兒,然後有點小心的問:「最後好嗎?」
「也還好,你呢?」
「我……」他能說不好嗎?「也好,生意興隆嘛!」
一樣是那麼愛賺錢,一樣節省著自己的荷包,卻大方的送她一張信用卡。席文果然沒說錯,他是對自己……另眼看待。湯美兒暗忖。
他關心的問:「拍戲拍得怎麼樣?」
「還好,反正不就那麼一回事。」她口氣平淡的說。
「聽你的口吻,不像當初我所認識的戲狂嘛!」
她真的比較不癡狂了。當初要跟這個女人講話,還得看遍了所有的戲,才能辨別她在演自己或是演別人。今兒個的對談,就他看遍了所有連續劇,發現幾乎找不到她有說任何一句戲劇對白,而且他好像一下子便融會貫通的明白,她說話時的真實性有多少。
這個月算白浪費了,少賺了一些錢,浪費一些電費,不過還好,浪費的那些電費是在父母家看的,他沒什麼差別。
「怎麼?厭煩了演戲這行業?」
她沒好氣的道:「也沒有,只是覺得跑龍套比較有趣,有各式各樣的角色讓我選擇,不像現在不知該跟誰好……」說話聲音愈來愈小,席武不禁自罵,我是白癡呀,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覺得自己說話的能力,突然回到幼兒時期。
「很像你說的。所以,我開始想要脫離演藝圈。」
席武聞言愣住了。脫離演藝圈?拜託,她才剛開始,而且還不知道算不算開始。
他有些訝異的問:「你是說真的?」
瞧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席武真被她的舉動,給搞得「霧沙沙」。
「當然不是現在,想想而已。」
他差點又走進她說話不按牌理出牌的圈套。站起身,走向辦公桌,席武開始認真的看著公文裡寫的到底是什麼,然後鬆了口氣。
湯美兒輕聲叫道:「席武。」
「嗯?」
「你有空嗎?」
這沒來由的請求,讓他挑眉一望,席武很想不去認真,但湯美兒的臉就是有法子叫他不去關心公事。他無奈的說:「怎樣?」
「陪我做一件事。」
一件事,不會是演戲吧?才想著,席武便笑起來了,連忙揮動雙手,急急的拒絕,「不行,我不是那塊料。」
「不會呀,我看你做得很好呀!」
是嗎?他有跟她演過對手戲嗎?席武不覺好奇的又笑得更大聲,「沒有,我那哪是叫會,那個不過是生活嘛!」
這傢伙!是呀,好自負的傢伙,居然連謙虛一下都不會,還真以為天生就是那塊料。湯美兒不免將想讚美的神情擱下,換上的是有點不屑的模樣,「你太驕傲了點吧!」
驕傲?席武被這個形容詞給潑了冷水,他太驕傲了嗎?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講。「呃?驕傲有嗎?我會嗎?」
「有,而且是會,哪有人天生就會開車,你難道不用人教就會的嗎?」
講半天,原來是開車,這小妮子是怎麼了?連講話都帶玄機,教人老往不同的方向思考。
「你要學開車?」
「嗯。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就算以為是什麼,席武也不會笨得說出來。他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說:「開車,容易嘛!什麼時候,我隨時奉陪。不過……」
「我知道,按照時數收費一毛也少不了你的。」夠她揮霍,反而要他這個不具任何身份的男士供養她的生活費用,這會兒卻大方的說要付費?席武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並精打細算這一揮霍,不如知要花多少他的寶貝心肝——錢。
而天生具有法國人性格的湯美兒,老忘記自己賺少花多的習性,這會兒隨便統計個數字,就教席武心驚肉跳的了。他只期盼,她別瘋著要買車。不行,他要百分之百的阻止她這念頭,那麼,唯一的辦法,他的賓士車嗎?
*****
「我再說一次,油門和煞車不能同時踩,OK?」席武坐在前座右邊,對著湯美兒說。
怎麼會不OK,但湯美兒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歡這麼做,因為只有那個時候,席武才會露出焦急與關心的神色,她喜歡他那樣的表情。
「快點,別呆頭呆腦的,我跟人家約好的時間,還有你要去片場的時間快到了。」
誰在乎?想到又要到片廠演那個受歡迎的小安,她寧願在這裡練習開車,而且是用他的豪華驕車練習,讓他心疼,真是令她頗有快感,這個小氣財神。
「你在想什麼?又錯了。」
席武不是個好教練,才不到一個鐘頭,他又急又吼的,流的汗比她還多。這畫面有趣極了。被凶的湯美兒仍心不在焉的想。
「湯美兒,你在跟我作對嗎?這是最好的車子,你居然開得亂七八糟,若車要到修理場報到,你戲也別演了,罰你回家擦一百遍的地板。」
哇塞,好嚴苛的條件,不過就算他放話出來,她還是再席熄火,不過,席武的火可是有增無減。
他氣到無力再喊,「我能怎麼說呢?」
她聳聳肩,湯美兒其實早會了,不過她覺得捉弄席武,看他發飆的時間倒容易打發。工作中的他冷靜多了。
「好吧,我雖然不想這麼說,但請你滾下駕駛座,我得展現一下我的技術,飛車送走你,這樣我才不會花太多錢修車,而且不會讓約定的時間遲到,少賺那一筆。」
他大為光火的樣子,反而讓湯美兒笑了起來,眼見她笑席武突然覺得他又被戲弄了。
她好奇的問:「席武,賺錢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
「當然,沒有錢的日子,你能開好車,過好日子嗎?」
「是不能,但是,有錢的日子,比愛一個人的感覺好嗎?」
湯美兒冷不防的丟出這麼一句話,讓席武無法反應的望著她。她到底在說什麼?暗示嗎?
她繼續語出驚人,「如果是錢跟我,你會選擇哪一樣?」
席武聞言差點沒拿頭撞車。她怎麼會突然說出這令人摸不著邊的話?難道這真的是愛的告白嗎?
再度望著她,她的表情有些兒怪異,席武漸漸明白,他確實是被戲弄。這讓他又忍不住發飆,「你真是惡劣,讓人心驚膽戰的感覺很好玩嗎?」
眼見計謀被識破,湯美兒笑得更大聲,想到席武剛才的模樣,她真的不由自主的笑得好開心。
席武覺得十分吃虧,不過當湯美兒笑得東倒西歪時,他不知為何也不怎麼生氣了,雖然他一直叫自己不能善罷甘休。
不一會兒,他下車走到駕駛座旁,開門一掌把湯美兒推向右邊車座,他坐上車,俐落的將車子驅動,時間就是金錢,他將賺錢的時間花在她身上,這簡直是種浪費。
他沒好氣又夾帶關心的問:「要不,就不說話,再不然就笑得跟瘋婆子似的,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個月給你媽打過電話了嗎?」
她仍在笑,以笑掩飾一切,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還裝傻?你媽打過幾次電話給我,問我你過得怎麼樣?我能怎麼說?你住我家睡我家,難不成我要說你過得不好,然後被她大卸八塊嗎?」
湯美兒的笑聲略微減緩。提起媽媽不說也罷,她是個依成規活著的女人,不像席武他媽,很能適應社會脈動,像自己出來演戲的事,席武他媽就十分贊成。
「我說的話你聽進多少?找個時間給她回電吧!她人在國外,心裡倒念著你。哪像你,成天就忙些別人看不慣的事,多為別人著想吧!」
看著席武說教時的側臉,湯美兒心想,如果自己有個大哥多好。「聽說,你小時候很喜歡去我家?」
湯美兒忽然提起,倒也勾起了席武對湯家的記憶。
不提湯家的主人,湯家最令席武想念的,是親切與家的感覺。那兒有舒適的空間,以及隨時播放的音樂。也莫怪多年後,把湯美兒養成了好動而不愛唸書的個性,不過他公司的賬目,她倒管得相當好,這與她愛花錢的性格真成了兩碼子的事。
「不止小時候,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不過那間溫馨的房子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家了。別說這個,談談你吧,怎麼留級生對於精打細算這回事,這麼有把握?」
「嘿嘿,這可是你的大弱點,好端端的人,怎麼大學念得亂七八糟?依我看,你是玩瘋了,再不,就是交男朋友誤了前途。」
哇塞,還在打探呀?這彷彿是前一次尷尬的對談後,另一次的翻版。湯美兒不由得瞧了他一眼,感覺似乎回到那個時候。
「湯美兒。」
「啊?」
「你這麼慌張做什麼。」他奇怪的問。
她趕緊正襟危坐,「慌張?哪有,我怎麼會慌張呢?」
「是嗎?那你的臉色怎麼一陣青一陣白。」
一陣青一陣白?眼前這大哥定是瞧錯了,她湯美兒怎麼可能會臉色青白呢!她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貧血,哪會一陣青一陣白?」
「哈,我只是形容了,你要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我肯定在大白天遇到鬼了。」
兩人又是一陣緘默,待一紅綠燈時,席武才又以閒聊的方式問起,「前幾天報紙登你和蔡志謙的緋聞……」
一聽到蔡志謙的名字,湯美兒倒也沒有啥大反應,但他試探性的口吻卻停頓了一下,教她不由得望了他一眼,只見他露出疑問的神情,「幹麼這麼看我?」
「哈,我是在看你有沒有反應,跟現在最受歡迎的男明星談戀愛,應該很辛苦吧?」他連忙笑著解釋。
本以為她會大提此事,沒想到她的反應如前,非但沒解釋反而是有些漠然。他氣悶的想。
「如果你信的話,那麼,我敢說你一定是個草包。」她壓根跟蔡志謙沒什麼關係,報上會登出他們的緋聞,她也覺得納悶。
當真沒有嗎?席武這會兒半信半疑,一來,他又不常看到她,二來,以女孩們的性格,當真不會日久生情的愛上那蔡志謙?
「哈,我只是好奇而已。」
「現在演藝圈大家滸打高爾夫球,我什麼都不會,怎麼打進那個社交圈呢?」她若有所思的道。
「人與人之間,又不是打個球才會相交愉快。」席武對她的話並不認同。
「是嗎?那你覺得人與人之間,靠的是什麼?」
他很順口的接道:「當然是感覺,我覺得你不錯,你覺得我不錯,然後靠感覺相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湯美兒大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他,這會兒她發現,他講話時的唇令人想一親而上。
席武見她沒接話,趕緊轉個彎:「當然,我只是打個比喻,那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有感覺。」
他愈想否認,湯美兒愈覺得他所說的感覺存在兩人之間:「那是什麼感覺?」她故意發出疑問。
這倒問倒了席武。感覺的事,怎麼可能口頭說說。
「很美妙嗎?很快樂嗎?還是……」她又追問。
他接著說,「很焦躁吧!很渴望見面,但又怕見面後,破壞了自己在她眼前的形象。總之,是種期待卻怕空待的感覺,很微妙的。」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也許正陷入一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傳聞是真的嘍!席武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蛋,分明她拒絕得很明白,偏偏他像個傻瓜,三番兩次想瞭解她的感覺。到頭來,她有感覺了,不過那可是對別的男人。
「那麼……他很不錯吧!也許不太實際,也許不懂得生活,也許將來出路沒保障,更或許只有長相沒大腦……」
她出聲阻止,「夠了吧,沒有人會這麼說他。」
席武愈說愈激動,甚至是有些過分,要不是湯美兒阻止他,恐怕他所說的一切,會讓她喪失對他的信心。
他不該這麼批評自己的,雖然他並不是什麼大善人,湯美兒心想。
「抱歉,我可能有些老古,但演藝生涯原是夢,亂沒保障的,我是以……大哥的身份,怕你將來吃虧,並不是真要把蔡志謙說得像個傻蛋一樣。」
蔡志謙?原來他以為自己說的人是蔡志謙,那麼,他的反應是在吃醋嗎?湯美兒有些沾沾自喜。難怪,她就說嘛,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罵得一無是處的。
雖然這麼做是不應該的,但她想確定一下,他對她的「感覺」有多少?「他是沒你聰明,不過,他可是個好情人。」她隨口說道。
見鬼了,她連吃飯都沒跟他去過,哪裡知道他是不是好情人,不過回頭想想,她似乎……也沒跟席武吃過什麼飯。
「看得出來。」
看得出來?自己答這是什麼話,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她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再說什麼酸葡萄的話,只會顯得他氣度不好。席武心微疼的想。
湯美兒見似乎無意再交談,心裡覺得得意極了:「席武,我到了,你可不可以晚上來接我?」
他奇怪的問:「接你幹麼,不是有人送你回家嗎?」
「我聽席文說,你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我來你家住這麼久,你好像沒請我吃過飯?」她心裡打著主意。
「又是席文,從她那兒你倒聽了不少事,也許我該好好的回報她,說說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發生的芝麻小事。」
「你在生氣嗎?還是捨不得請我吃飯?」湯美兒覺得好笑。
「沒有,哪來的氣生。不過如果是你請……」他試探的問。
她阿莎力的說:「好,你晚上來接我。」
「既然你要請客,那來接你有什麼問題。什麼時間?」席武也豪爽的回應。
「十點吧,我得等他們把戲拍完,才輪得到我拍。」
「何必這麼辛苦……」反正你家有的是錢。席武本想這麼說,但當車子停於路邊,而湯美兒才剛下車時,她的身後就出現一個此刻令他反感的人。
「嗨,湯美兒,你來晚了。」
是蔡志謙。湯美兒也很訝異他的出現,不過,當她看到席武臉上那爆出來的青筋,她真的不想傷和氣,但實在是忍不住想看看,男人之間的爭奪是怎麼回事。
也許傳聞是假,但她回頭想想,蔡志謙似乎很常接近她,也許,真像報上所登,他真的要追她也說不定。她想試試看。
湯美兒試探的問:「呃,要介紹嗎?」
蔡志謙當然不是瞎子,他也看到了席武。心想難怪湯美兒一點也不為他心動,無論他動用了多少力量要編劇多加點戲在他與湯美兒身上,並刻意增加兩人相處的機會,但她仍像個公務員,準時來,準時走,好似不為他送的鮮花禮物心動,更別說一親芳澤,害得他現在正動腦筋,希望戲劇上來點「特殊」的效果。
「我想,他該認識我的。」蔡志謙語氣高傲的道。
好個狂傲的傢伙,席武一見蔡志謙便覺不順眼,他一直認為湯美兒的眼光不錯,怎麼她會挑上這傢伙?他不甘示弱的說:「托美兒的福,我大概猜得到你是誰。」
美兒?猜到?這兩個答案都是個侮辱。蔡志謙對眼前的席武有種敵對的強烈感受,只是在湯美兒面前,他不太好發作。
為什麼突然改口叫她美兒?湯美兒雖然百思不解,但愈看愈有趣的她,可不想打斷這麼精彩的場面。好似「一見鍾情」裡的男主角,為了女主角被打得遍體鱗傷,這樣的戲劇性,對她來說,是新鮮也是有趣的。尤其那個男主角,換成席武的話……她沉迷在自己的想像中。
「那麼,你又是誰?」蔡志謙不屑的問。
「我?美兒沒提過嗎?」
笨蛋,誰會沒事提你。湯美兒差點要洩底的笑出來。
「哦,我想,你也許不太清楚,湯美兒從不提什麼不相干的人的事,我在想你大概是她不相干的普通朋友吧!我可不同,我們的新聞想必你知道了吧!」
普通朋友?這種話他也敢提。好哇,要比較是嗎?誰怕誰。席武氣不過的想。
席武把壓箱寶的寶貝拿出來,「想知道我是誰嗎?問問美兒,她脖子上的那個疤痕怎麼來的。」然後,他便踩緊油門,奔馳而去。
蔡志謙聞言是又好笑又好氣。這算哪門子的答案?簡直是阿達族。
然而,當他正想開始恥笑那個幼稚的傢伙時,回頭望著湯美兒,她的脖子上,的確有個咬痕。他驚訝的問:「那個是?」
湯美兒不予置評。她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便走。
「湯美兒?」
遊戲結束了,令她感興趣的傢伙也走了,對於蔡志謙的質問她一概懶得回答,原來,玩弄男人的感覺比演戲還有趣,尤其是自己在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