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稚青直接舉手投降,「厚,我認輸。我如果再對你吼說:『那你也該激動一點或者掉幾滴失身的眼淚或者哭哭啼啼說好痛好痛喔』這種話是不是很像白癡?」
好痛好痛?
厲姠荷臉龐一陣燒紅,蔣稚青這麼直接的形容簡直要燒進她內心不可知、不敢面對的世界。
但她還是搖搖頭,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不會,我喜歡聽你說話。」雖然話題總是嚇人一跳的限制級。後面這句話她習慣性地收進心裡沒說。
「是喜歡看我躁症發作吧!」蔣稚青哼了一聲。
厲姠荷笑在心裡,她就是喜歡稚青的聰明與實際,她與這個社會接軌得天衣無縫,生活在世俗的角度裡可是又不媚俗,她不會故意特立獨行以顯示自己的個性,但又做自己做得很成功。
她真的是個活得很精采的女孩。
「我想我一輩子也沒辦法做到。」
「你說啥?」
厲姠荷搖搖頭,轉了轉身子站起來,「好啦,我也該回去了。」
還一頭熱的蔣稚青聽她這樣一宣佈,瞬間像個被放了氣的氣球癱進沙發裡。
好,她還在為人煩惱、為人急得蹦蹦跳,人家真正失身的已經平平靜靜地說要回家了。
唉,她真的拿這種仙子沒轍。
第4章(2)
「去去去,我家不留人過夜,我也討厭洗完澡光溜溜的出來時還要顧慮有客人在,而且時間晚了,你確實該回去了,但……你真的沒事嗎?」
厲姠荷一張臉再度泛熱,蔣稚青馬上察覺,歪著頭驚聲怪叫。
「姠荷,你在臉紅……我懂了!基實你是會緊張會難過會慌張的人對不對?只是你不太會表現出來!」
「我回去了。」厲姠荷一字字笑著說完。
蔣稚青跳出沙發,雙臂交叉得意地倚在玄關,「呵呵呵,親愛的,你有沒有覺得我更瞭解你了?」得意啊,她看見天使的真面目了。
「你這次買來玩的壁紙顏色醜死了。」
蔣稚青再次尖叫,「厚,你攻擊我!你不是仙子嗎?仙子怎麼會因為被看穿就攻擊別人?你應該要默默承受才合理啊!而且你看看,你多適合當被欺負的仙女,而我就是那個拿鞭子抽你的壞女巫,哼!」
「沒有人敢拿鞭子抽我。」她有個保護她到滴水不漏的哥哥。
「呵呵,親愛的,未來可就不一定了,也許那個把你帶入凡間的男人有特殊性癖好……」
「你連普普風碗公椅的顏色都選錯了。」她穿鞋走人。
嗅,中箭!這筆失誤是蔣稚青最近的痛。
「厲姠荷!」
關門聲傳來。
蔣稚青在下一秒笑了出來。原來他們都誤會了,是誰說天使就該乖巧的?是誰說精靈就該安靜的?或者該問是誰說安靜的女孩子就該被欺負的?
她認識的這個天使,有她面對這個世界的方式。
「我一輩子也當不成這種天使。」
她搖搖頭睡覺去。
天使飛到人間來了,那麼她呢?幾時可以換她找個男人來!滾一滾飛到天上當天使啊?
◎◎◎
邢儲書從來不覺得有女人纏在身邊是一件讓人神清氣爽的事,可是當他消耗了精神與體力,在醒來之際卻發現自己被獨自留在床上,那種髒話直往腦門沖的感覺簡直要把他這瘋。
他的手還眷戀著她身上的柔細。
也許,愛做菜的女人正在廚房裡,他自我安慰地速速下床找人,但光著身子踱到廚房卻看見空無一人後,他馬上爆出一串三字經問候。
「馬的!你竟然也沒待在廚房!」邢儲書氣急敗壞地對著空蕩蕩的廚房,不知該指著哪個「你」罵。
那個女人呢?剛剛就在他身體下,散發著魅惑氣息攝走他心魂的妖精呢?
他究竟有沒有在作夢?
馬的,那女人一定不是人!他一定像古書上說的掉進狐狸窩了!
這裡明明是她的家,那麼應該在這個家中出現的女人呢?
他極不爽地將自己摔進質感特殊似亮皮又似棉的白色沙發中,腦袋漸漸清明。
男人應該最慶幸這樣的狀況不是嗎?ˍ夜……不,他連一夜都還沒過完,只能勉強說是一陣纏綿之後,女人不吵不鬧還自動消失。可是為何他就是不爽?覺得自己像是被用過就丟棄的衛生紙一樣。
明明那女人才是第一次……
他竟然讓她自己甦醒自己離開。Shit!
他走回房間穿好衣物,掏出長褲裡的手機快速撥打。
電話很快地被接起。
「石頭,是我。」
霍耀石沉穩的聲音傳來,「我知道。」
「我要你查個地址,告訴我這間房子的所有權人,或者是否有租出去。」不過以他的判斷,那女人的氣質的確應該擁有這樣的房子。
這房子簡直就是她的化身,一室的乾淨,靈動,略帶禪意,不像是一間被出租的房子。
「這種事你自己查或者找你的特助很快就可以辦到。」最近老闆心情欠佳——唉,明明是老闆自己說要訂婚的,結果受苦的卻是他——焦頭爛額的霍耀石實在無暇也無心情幫同學的忙。
「石頭,你想想看,以現在這種八卦四處流竄的社會風氣。若我直接去查或由我的助理出面,你覺得這一期的商業雜誌又會怎樣暴動?」
「邢狂,你要揮拳頭之前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件事?」言下之意是某人雙重標準,對於某些事,這狂人一點也不怕人知道,但對於某些事,他又低調得讓人匪夷所思,這是富人的通病嗎?不,他身邊這兩個超有錢分子一點也不覺得金錢的價值好用.他們純粹是任性!
個性使然啊,他們縱使是窮鬼也會是這種狂人性格,就不知為何他可以與這兩個傢伙相處多年還活得下去。
「shit!你是幫或不幫?我揮拳頭時一向是微服出巡,有幾個死混混會去翻書看雜誌來認識我?而且不揮拳頭請問誰來為我證明我是年輕人?馬的,我從十四歲就要進號子,十八歲就炒房地產,二十五歲不到就要咬牙接下鋼鐵事業,有誰可以想一想我還很年輕?!」
幼稚啊……霍耀石在電話這一頭歎氣。就是有人可以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青春,而他周旋在這兩個台灣史上最囂張之青年企業家之間,深深覺得自己已是心境如八十的打坐老翁,興不起一絲漣漪了。
「地址。」他認了,霍耀石在問話的同時已開啟電腦。
「清池街五十六號八樓。」
「清池街五十六號八樓?」霍耀石不得不重複一次,這地址
「別懷疑,快查。」
邢儲書才催促完,霍耀石已反射性的回應,「姠荷。」
以他的腦袋容量,厲家所有的房子他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邢狂要問的資料竟與姠荷有關,這狂人遇見精靈了?但遇見歸遇見,也不該知道這間房子才對,這究竟是……難不成厲子鬼極力低調不讓大家認識的妹妹跟邢狂之間有什麼?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妙了。
「為何厲子鬼的助理就可以這樣優?石頭,我出雙倍薪水,你來幫我。」
霍耀石翻了翻白眼。今日之事若讓厲子鬼知道,他就只剩半條命了,還跳槽到邢狂那兒,他會連自己的屍首都找不到!
「邢狂,我還想讓腦袋安穩的接在脖子上。」
「喂,石頭,有多少人叫我邢狂?」
霍耀石想了幾秒。「和叫我石頭的人一樣多,另外再加一些你微服出巡時招惹的女人。」
「你再叫一次我聽聽。」
「邢狂。」霍耀石轉轉筆,歎口氣,「我桌上還有兩百件我家
老闆扔到我臉上的案子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