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外國 >> 巧取豪奪,日久生情 >> 狂獅奪愛作者:俞憐司 | 收藏本站
狂獅奪愛 第8章(1) 作者:俞憐司
    德利向來不愛寫信,這點亦築非常清楚,所以,他寄來的信中雖寫得簡短,亦築也不以為忤。

    由信中亦築得知德利對目前的工作極為滿意,在簡潔的內容中,她固然無法對德利的生活現狀有更深的瞭解,但她總覺得德利似乎有什麼事沒有向她說明,她將信件反覆地讀了數次,仍無法探究文字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約莫過了一個星期,也是亦築來到巴哈馬的第九周,德利又捎來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他對孟克雷的態度仍然耿耿於懷,一直無法諒解;此外,他又提到他偶爾去探望雙親的事,亦築看了以後既驚且喜,因為她知道德利與他父母的關係惡劣,相處得不甚融洽,每次都是她在中間做和事佬。

    在接到德利來信的同一個星期,亦築也收到了德利母親的信函,信中主要提到德利已有一個要好的女友……

    亦築看了信後,直為德利高興不已,相當好奇對方是何種女孩,竟然能擄獲德利的心。德利向來不輕易對他人、甚至親密的人提及與異xin交往的事,現在他會對自己的家人公開他與那女孩的感情,可見雙方的感情應該已非常深厚。

    亦築很清楚問德利這件事是多餘的,如果他願意的話,他會主動告訴她,想到了這裡,她不禁歎了口氣,把德利及他母親的信一併收入抽屜中。

    這一天,亦築與宜安又相偕去潛水。

    亦築以優美的姿勢潛入海裡,像第一次潛水時心中的感動一樣,探索著神奇藍色世界的奧秘,安靜且喜悅地享受著海底世界。

    宜安的潛水技術堪稱精湛無比,他一面潛水,一面在亦築身旁悉心地照顧。

    當他倆第四次潛入水中時,宜安抱著亦築的腰浮上水面,說道:「對一個不常潛水的人而言,你算得上很有天分。」

    亦築的眼中散發出喜悅,她忘形地說:「謝謝你的誇獎,我覺得你潛得才好呢!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潛水的?」

    「不記得了,不過當初差一點被淹死,那時候我潛入水裡太久,一時喘不過氣來,險些沒命。」

    「當時你一定很害怕吧!」亦築的臉上掛著同情的笑容。

    「當時我的確很害怕,但是後來卻對這個經驗感激不已,因為,它使我學到潛水所應有的謹慎,絕不要冒險貪圖海底的美景。亦築,你應該記住這點,千萬不要到危險時才上來。」

    「放心,我不會冒這種危險的。」

    「聽了你這句話,我就安心多了,否則萬一你出了什麼差錯,我怎麼向孟媽媽交代呢?」

    宜安萬般柔情地撫摸著亦築的臉頰,亦築嚇了一跳,這時才發覺兩人緊緊擁在一起,她慌張地想推開宜安,但卻沒有用,宜安仍緊緊摟著她,兩眼充滿了令亦築心慌的情意。

    亦築向他投以尷尬的一笑,然後笨拙地掙脫他的手,逕自離開及膝的海面,走向沙灘。

    此時,海邊上人潮熙攘,有人坐在海灘椅上做日光浴,有人玩飛盤,有幾個少女尖叫地與海浪賽跑。亦築不經意地環顧著四周,在等待宜安上岸的同時,亦築遠遠地望見人群中有一個特別的身影,她的眼神立即定住了,心跳怦然大響……

    自從與孟克雷分手後,她就沒有再發生過現在這種情形,但不巧的,她的眼神越過鑽動的人頭,和那人遙遙相對。

    隨著人群向兩旁靠去,那人的影像漸漸清晰。他正是讓她心跳加速的孟克雷!

    只見他穿著白長褲、黑襯衫,挺拔地佇立在椰子樹下。他們的四目互相凝視著,令亦築開始懷疑自己所見的一切是幻影,抑或是實像?

    這時,宜安自背後走到她旁邊,打量她茫然的神情,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剛才突兀的舉動,感到措手不及。

    宜安輕聲低語地道:「亦築,我沒有別的意思,讓我們順其自然地發展,我不急,真的!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就分外激動。」

    亦築困窘地紅著臉,遲疑了一會兒。「我知道。」

    亦築再度把目光投向椰子樹下,孟克雷依然站在原處,她胸中霎時百感交集,她以悔恨、喜悅、想念……等交雜的心情凝望著自己原以為是幻影的他。

    他的確是在那裡,正以慣有的冰冷表情望著他們。

    宜安隨著亦築的眼神望去,當他看到了孟克雷,眼中露出驚訝與不可置信的神色。

    兩人朝孟克雷走去,亦築兩眼垂視自己的腳尖,沒有勇氣面對站在椰子樹下的人。

    是不是孟母不遵守諾言,告訴他自己的去處呢?還是他刻意去調查?或是全屬偶然,只是到他母親投資的飯店走動,順道來此度假?亦築的腦際一下子浮現了許多問號。

    「哦!是你!」當兩人走到孟克雷的面前時,亦築不得不抬起眼,慌張、不安地跟孟克雷打聲招呼。

    宜安吃驚地望著孟克雷,問道:「你來這兒幹嘛?」

    「為了一點小事。」

    那迴響在耳際千百次的低啞嗓音,使亦築的背脊一陣冰涼……

    宜安伸手與克雷禮貌地握手,看到克雷猶豫時,宜安一點都不意外,他們兩人本來就有嚴重的心結,出自於孩提時代的彼此競爭、彼此憎惡。

    克雷與宜安握完手後,黑色眼珠就像磁鐵般,牢牢地吸住亦築的視線。

    宜安本想為克雷和亦築介紹,但看見克雷詭異的神情,及亦築不停地迴避對方的眼神,宜安突然會意過來。「你們認識?」

    「以前曾見過。」

    克雷簡潔、不在乎的回答,使亦築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她難堪地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宜安交替地打量眼前這兩個像被點了穴的人,瞭然地挑起眉毛。「哦!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麼?亦築不禁懷疑地想著。

    這時,海邊突然發出人聲喧嘩的叫嚷,宜安急忙循聲望去。「啊!是鯊魚……」

    只見藍色的海浪上,乍隱若現地沉浮著巨大的魚鰭,宜安趕緊丟下手中的潛水用具,奔向海上。

    但不久騷動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震天價響的爆笑聲,宜安把一個少女粗魯地拉回海灘,而少女修長的身子旁邊,放著一個橡皮做的巨大鯊魚……

    原來是虛驚一場!

    克雷與亦築不約而同地吁了口氣,然後克雷輕輕握住亦築的手,亦築怔怔地回望著他。

    「我有話跟你說。」克雷的口吻輕柔,但蘊含危險的黑眸卻緊盯著她。

    亦築回頭看看宜安,他正被許多人圍著,並未發覺克雷跟她說話。

    克雷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緊緊抓著她的手,「我們到別人聽不見的地方談談。」說完,他用力拖著她離去。

    「可是宜安會擔心我的。」亦築忍不住低聲抗議。

    「哦?這實在是很不湊巧。」克雷用鐵鉗般的手緊抓著她的手腕,用冰冷的口氣回答,並加快腳步,使得亦築不得不用小跑步,否則就會有跌倒之虞。

    「我們究竟要到哪兒去?我必須回去換下潛水衣。」在越過草地的途中,亦築猛然停下來。「不如我待會兒到飯店餐廳跟你見面。」

    克雷以凌厲的冰冷眼光瞪向她。「你以為我會再讓你逃開嗎?別把我看扁了,我告訴你,既然抓到你了,我就不會放你走。」

    「你以為在這個島上,我還能逃到哪裡去?」被孟克雷這麼一說,亦築覺得很沒有面子。

    「你可以搭飛機到任何地方,我不會再上當,除非我們好好談一談,否則我絕不會離開你身邊。」克雷露出「別逼我,我什麼都敢做」的頑固表情。

    亦築內心難免有些不平衡,說得好像是她存心避開他一樣,如果他真心想找到她的話,為何遲遲等到兩個月後才現身?

    她心裡雖是如此嘀咕,但仍妥協地放棄爭辯。「右邊第三間是我的房間。」

    克雷聽完,立刻拉著她往前走。

    一進入房內,亦築將窗簾拉起一半,室內映射出涼爽的陰影,在炎熱的陽光下走動後,更令人覺得室內的涼快,同時天花板上也有架電風扇靜靜地轉動著。

    克雷把雙手插入口袋中,目不轉睛地看著亦築。

    亦築被看得不自在,她自衣櫥中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說道:「我馬上出來。」旋即,她款步走進浴室,迅速地淋完浴。

    回到房間時,克雷正站在窗前,窗欞交叉而成的十字陰影,映射在他的臉上。

    克雷回過頭來,上下打量著亦築,然後粗嗄地說:「你那身被太陽曬過的金黃色肌膚很適合你。」他用一種欣賞藝術珍品的眼光看她。

    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亦築的皮膚呈現出迷人的金黃色,但以往她從未注意過這事。

    她身上那件白色的洋裝,更顯示出她勻稱的身材,而且看起來更健美,而她那頭柔細的長髮,也因為正常的生活作息,顯得更黑釉、更有光澤。

    「我們到餐廳去喝點東西好嗎?天氣好熱哦!」亦築以手掌扇扇自己漸漸發燙的臉頰,藉以解釋她臉上的嫣紅。

    「這裡沒有咖啡嗎?」克雷望向廚房的方向。

    「咖啡是有,但我以為你想喝點涼的。」

    「沒關係,咖啡就好了。」克雷淡淡地說。

    於是,他和亦築一起走到廚房,在那兒,他背靠著流理台,以優閒的姿勢站著,亦築雖專心地倒著咖啡,但仍感覺到他的注視,她把盛了咖啡的杯子遞給他,然後拿著自己的咖啡,走到桌旁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亦築抬起眼簾,看著他走動時映在地面的影子。

    「我母親告訴我的。」克雷走到她身邊坐下,一臉不高興地回答。

    亦築迅速地偷瞄他一眼。「我和她約好不告訴你的,她怎麼——」

    「她的確遵守了這個承諾,只不過我非得知道你在哪裡不可,所以……」克雷以聳聳肩接替他未說完的話。

    「為什麼非知道我在哪兒不可呢?」亦築的眼眸瞇成一條細縫。「我已經沒有跟鈺揚聯絡了,你母親應該有告訴你才對。」

    克雷發出氣憤的冷嗤聲。「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問了她上百次,她卻騙我說不知道你的下落,要不是發生了這次的事,她可能一輩子都佯裝不知道你的去向。」

    「發生什麼事了?」亦築露出茫然的神情,但卻聽出他話中的義憤填膺。

    「哼!你不必裝出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我覺得我們說的話好像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你能否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克雷凶狠地瞪她一眼。「我是在說你堂兄德利的事情。」

    亦築頓時全身僵硬起來,以不安的表情望著孟克雷。「我堂兄!?德利做了什麼事,讓你那麼生氣?」

    亦築此刻終於知道他來此的目的,但老實講她並不是很吃驚,她雖然不知道德利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生氣,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此事非同小可,否則孟克雷不會親自來此。

    克雷用足以使亦築凍成冰柱的冰寒眼光看她,冷冷地問:「你真的不知道?難道德利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

    亦築雙手握拳,以一種稍帶焦慮的口氣說話:「他做了什麼?請你趕快告訴我好嗎?」

    「德利和安琪私奔了,安琪是台灣報業大亨方處達的女兒,她與德利在鈺揚的生日舞會上認識,你應該記得她吧?方處達曾派人找遍了全台灣,但你的堂兄並未留下絲毫線索,我也曾到德利的父母那裡探聽,但仍然沒有收穫。」克雷憤怒地瞪視她,「所以,我來這裡,看能否從你口中知道些什麼,亦築,你給我聽清楚,你遲早都要告訴我真相的,所以別枉費心機捏造謊言。」

    亦築臉上的血色完全褪去。「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德利從沒對我提起過,他不會笨得告訴我這件事,因為他知道我根本不會贊成。」

    亦築對他所說的那個安琪還有點印象,她就是跟鈺揚一起到夜總會看她表演的那個女孩,只有十七歲,是個被寵壞的小姑娘;雖然小小年紀,身上卻經常帶著易引起別人覬覦的巨款。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一定要把德利揪出來,你可能不知道,一旦他的行蹤被發現,必定會受到很嚴重的刑罰,因為安琪還未成年,所以只要是你堂兄誘拐了她,他就必須去牢裡蹲。」他眼中那抹威脅變得冷硬。

    亦築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而克雷也跟著起身,並抓住她的玉腕。「你想去哪裡?」

    亦築立即甩開他的手,柳眉倒豎地說:「我只是想讓你看一看德利寄來給我的每一封信。」她走到小抽屜旁,拿出一疊德利和他雙親寄來的信件。

    克雷一直目光如炬地盯視著她,在接過她遞給他的信件之後,就坐在椅子上開始閱讀,臉上充滿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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