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水如淨撥空回到中部的老家一趟,看到了親愛的外公和一群疼愛她的表哥。
她撒了一點小謊欺騙外公,說是公司派她出國拓展視野及業務,而這—去需要二年的時間等等……
對於她必須對外公撒謊,水如淨感到很是自責。
住在老家的那三天裡,她努力的強顏歡笑著,努力地在眾人面前扮演得體的角色。
只有知道一切內情的力武表哥,會在無人注意的時刻,投給她一記「你還好吧」、「你要堅強」等的眼神。
而水如淨的表現也一如蔣力武的期許,雖然蔣力武不明白為何剛開始信誓旦旦絕不後悔的人,在見過司丞之後會悶悶不樂。
如果不是水如淨親口告訴他事情已經成功,他還以為她吃了閉門羹呢!
其實,水如淨會悶悶不樂只有一個原因。
她很在意司丞對她的評語,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這點讓她氣憤極子。
雖然她自己找上門和司丞談,但他那般目中無人、嘲諷人的嘴臉,一回想起來就是令她生氣。
她發誓,她一定要扭正司丞對她的觀點,讓他能重新正視她的存在,進而……
☆☆☆
她終究還是來了!
水如淨下意識的拎緊手中的行李箱,亦步亦趨地尾隨在管家的身後,唯恐一個不小心,便迷失在曲徑蜿蜒的庭院裡。
不過,精心設計的庭院,除了優雅、恬靜外,還給人一種溫馨感。
她實在難以想像,司丞的別墅竟然會是一個這麼充滿家的味道的地方。
以他們這一次見面所給她的感覺來看,她以為他住的地方該是奢侈浪費、金碧輝煌,誰教他總是用錢來衡量事物的價值。
穿過一排棕櫚樹之後,別墅大門赫然映人眼簾,管家推開鋁制的大門,側身讓她先進屋,「二少爺正在大廳等著見你。」說完,管家隨即消失在門後。
驚見司丞就站在大廳的大片落地窗前,水如淨暗暗倒抽了一口氣,她已無心欣賞這未來兩年她所必須久待的地方。
「我以為你臨陣脫逃,沒膽子來了呢!」一開口,司丞又是無情的揶揄。
「我一向說話算話,既然我已經簽下合約、答應你的條件,未戰即逃不是我會做的事。」水如淨反投給司丞一抹正經無比的笑容。
「別忘了你此刻說過的話。」司丞悠哉的踱步到大廳附設的吧檯前,端起桌上未喝完的酒輕啜著。
「哦!我忘了問客人,是否來點酒?」司丞挑釁般地舉高手中的酒杯,搖晃著杯中暗紅色的液體。
「我不喝酒。」水如淨冷靜地拒絕,不為司丞惡意的言語舉動所激怒。
「繼續維持這項美德,我可不希望我將來的孩子會是個酒鬼。」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水如淨一眼。
「但他卻有個酒鬼父親。」水如淨不讓司丞專美於前,她迅捷地反擊回去。
「你擁有作戰高手所具備的各項條件,聰明、敏捷,反應快……」司丞嘲諷地笑,「最主要的是,心狠手辣、一針見血的損人功夫。」
「你也不賴啊!」水如淨可不以為司丞是在讚美自己,她立刻反諷回去。
「是嗎?」司丞擺出一張懷疑的臉色。
「少裝模作樣,誰不知道商場上的司丞以精明、幹練出了名。」水如淨也回以司丞一個嘲弄的笑。「最主要的是無情冷血,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
司丞陡地由吧檯椅上起身。「今晚你就先睡客房吧!」
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樓梯。「客房在二樓的右手邊,但如果你等不及想上我的床、懷我的孩子,歡迎你到三樓來。」
司丞的戰帖下得很突然,倒教水如淨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瞪大眼目視他離開。
這一回合,水如淨小輸。
☆☆☆
翌日清晨,水如淨一如往常的早起。
當昨晚設定的鬧鐘在清晨七點鐘響起時,她早已睜開雙眼好一會兒。
也許是山區的關係,昨夜未關的窗戶傳透進來清新的空氣,教早已習慣於都市混濁空氣的水如淨,一整天的心情也因為早晨的好空氣而明亮起來。
進入浴室做過簡單的梳洗,水如淨推開房門決定下樓逐一認識這個新環境。
當水如淨下樓時,迎接她的是另一個意外。
她以為昨晚外出後就沒有回來的人,此刻正坐在餐廳享用美味的早餐。
「早安。」基於禮貌以及日後的好相處,水如淨率先問好。
司丞由財經報紙中抬起頭,面無表情地道了聲早,爾後又繼續低下頭閱讀手中的報紙,彷彿那裡有十分吸引他視線的新聞一樣。
男主人對她漠不關心,倒是昨晚就熟識的管家劉伯前來和她寒暄幾句,並問她是否和二少爺一塊用早餐。
水如淨看了不動如山的男主人一眼,決定不自討沒趣。
「我想先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回頭我再用早餐也不遲。」
朝劉伯露出甜美的微笑,水如淨伸手推開餐廳:旁的側門,讓自己沐浴在金黃色的陽光之中。
當水如淨消失於門板之後時,始終埋首於報紙中的司丞精準的抬起頭,剛巧來得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司丞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水如淨離去的方向,思索了許久……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
跟他談契約時,像個遊戲人間、身經百戰的浪蕩女郎,口齒犀利的險些讓他招架不住。
等到開始同居之後,卻又含羞帶怯,純真甜美的像個沒談過戀愛的處女。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水如淨?他很想知道。
☆☆☆
新鮮的一天很快的過去,而夜晚很快的降臨……
當司丞和水如淨沉默無聲的在餐廳用過美味的晚膳之後,司丞便和永谷相偕進入書房,而這一進去,三個鐘頭也悄悄地過了。
起先水如淨還很有精神的坐在起居室吃餐後水果、看電視,但一、二個鐘頭過後,她開始頻頻地打呵欠。
時針才指著十和十—的中間,顯示現在才晚上十點半,離她平日正常的上床時間還有一個半鐘頭。
水如淨回想什麼都新鮮的這一天。
一定是她白天忙著逛花園,忙著幫園丁王伯種花、澆水,忙著幫司機小陳洗車,忙著認識一大堆的女僕人,有阿玲、如玉……等等。
傍晚,她又偷偷溜進廚房,纏著王媽教她做菜,致使她才會這麼疲倦。
這時水如淨決定關掉無趣的電視,回房去洗個香噴噴且消除疲勞的泡泡澡,好幫助她舒服地睡大覺。
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潤的長髮,水如淨步出熱氣蒸騰的浴室。
才一出浴室的門,房間的門板上卻傳來敲門聲。
下意識的抬眼看牆上的時鐘,十一點半,水如淨心裡狐疑著,這個時候是誰會來找她?
一打開門,女僕如玉手捧著一個紙盒,臉上洋溢微笑地看著她。
「如玉,這麼晚有什麼事嗎?」說這句話的同時,水如淨的雙眼直盯著如玉手上的紙盒瞧,好奇地猜測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這是二少爺讓我轉交給你的。」如玉遞出手中的紙盒。
司丞?這麼晚了他幹嘛派人送東西給她。到底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非得在三更半夜送來不可,明天再送不行嗎?
伸手接過如玉手中的紙盒,水如淨張大好奇的眼,滿懷期待地看著如玉。
「如玉,這紙盒裡是什麼東西啊?」
用手掂了掂手中的東西,不重啊,甚至稱得上輕。
一個大紙盒,卻裝上輕巧的東西,令她好奇極了。
「小姐,我不知道。」二少爺只命令她將東西送到,可沒告知她裡面是裝了什麼。
「算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拆開來看。」用腳跟將房門踢上,水如淨好奇的拆禮物去了。
☆☆☆
水如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司丞竟然送她一整套睡衣!
這其中包含一件小而薄的內褲,一件用兩條細帶子撐起來,足以露出半截大腿的襯裙,及一件長至膝下處的外衣。
它們的布料是平滑柔軟,摸起來觸感一級棒的高級綢緞,而顏色則是令人看了血脈僨張的紅色,那紅色略帶酒紅,看了不會刺眼,卻讓人想人非非,真想一探其中的秘密。
司丞送她這一套睡衣到底有什麼用意?
水如淨思索著,難道他在暗示……
這時內線電話不識趣的響起,及時打斷水如淨的胡思亂想。
「喂。」
水如淨輕聲回應,試著讓自己因為聯想到的旖旎鏡頭,而有如擂鼓般的劇烈心跳聲能平緩下來。
彼端有三、四秒鐘的沉默。
就在水如淨想掛斷電話時,話筒的那一端傳來男人好聽且極富磁性的聲音。
是司丞!
(換上我送給你的睡衣,一件也不准遺漏,五分鐘後上來見我。)
有如帝王般權威的下達完他的命令之後,司丞不讓水如淨有說話的機會,二話不說的切斷電話。
望著被切斷的通話和不斷傳來的嘟嘟聲,水如淨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
「什麼嘛!大沙豬。」放下話筒時,水如淨的煩惱來了。
一直期待能和司丞獨處,可是當機會真正來臨時,她卻腳軟、手軟地只想要逃。
看著攤在床上那性感撩人的睡衣,水如淨的頭更痛了。
說是一回事,但真正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檔子事只要沒有經歷過,任誰都會害怕得手足無措。
☆☆☆
雙手絞扭著睡衣的衣角,水如淨披瀉著一頭及腰長髮,渾身發軟,無助地倚著門板站立。
慵懶的半躺臥在一張嚇死人的黑色大床上,手中端著一杯酒,身上只著一件長褲,司丞透過杯緣,笑看水如淨的窘態。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和我對看,直到天亮嗎?」
輕啜一口杯中的液體,司丞嘲笑水如淨的膽小。
「我……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即使心裡害怕得幾乎要昏死過去,表面上仍不可以輸人。
聞言司丞只是露出一抹瞭解的笑容,不停地啜飲著手中的美酒,雙方之間有片刻的沉默。
司丞不動聲色,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這讓水如淨猜不透他的心思,全身的神經有如幾百根緊繃的弦,隨時有斷掉的可能。
「現在,你準備好了嗎?二年的時間說長是很長,可是如果你一直拖延浪費,那麼我要何時才能見到我的孩子?」
司丞突如其來的出聲,讓水如淨一顆心差點跳到喉嚨。
她試著邁開步伐,往那個黑色大床上的危險男人前進,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隨時都有軟倒的可能。
「怎麼,需要我幫忙嗎?」司丞出口揶揄著。
其實他早在水如淨一進到房間時,就發現她的異樣,但他卻沒有說破,也沒有伸出援手。
他要她自己開口求他。
眼前的這一個女人太高傲,他得挫一挫她的銳氣才行。
「我雙腳發軟,渾身無力……」水如淨真的好恨此刻的自己。
她平時的果斷大方都躲到哪裡去?該它們上場時,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她在最重要、最關鍵的一役上出糗。
豪爽地飲盡杯中剩餘的液體,司丞放下手中的酒杯,邁開步伐向那膽小的女子走去。
他突然良心發現,決定就此放過那個看起來柔嫩無比,隨時都可能會撲倒在他腳下的小女人。
但最重要的是,他渾身亟欲渲洩的慾望已不容他再等待。
從她一進入這個房間開始,他不受控制的男性慾望就吶喊著要她、要她。
「幹嘛害羞,如果想要我抱你就說一聲,我很樂意成全。」司丞滿嘴不正經的言語,想藉此消除水如淨的緊張感。
他可不希望,當他吶喊著要她、愛她時,她卻不爭氣的昏倒在他的床上,掃了他的興致。
「我沒有……」水如淨想出聲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司丞攬腰一把抱起她,嘴角漾著得意。
「司丞,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水如淨仍試著做困獸般的掙扎,但司丞的手臂強壯有力,胸膛精壯結實,任她如何槌打也只是徒勞無功。
「閉嘴,女人。」邁開堅定且迅速的步伐,司丞向那張黑色大床前進。
「可是……」水如淨滿臉羞紅。
第一次待在男人的懷中,第一次同男人這麼親近,而且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水如淨只能用興奮但不知所措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將懷中的柔軟女體放在鋪著黑色床單的大床上,司丞直起身,看著眼前的美景。
水如淨身上的紅衣和黑色的床單相映襯,形成一幅最魅惑人心的畫面。
「你好美……」司丞讚歎著。
「你……」水如淨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栽進蜘蛛網的小蟲子,無法遁逃。
司丞竟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起衣服來。
直到僅餘下貼身低腰的黑色內褲,司丞才停止動作。
他挺拔的身材,結實的胸肌、壯碩的體魄,直讓水如淨看傻了眼。
那古銅色的胸膛,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亮眼的光芒,一點也不像是久坐辦公室的現代人,充滿病態的蒼白。
當水如淨的目光由上而下,移至他的小腹下隱藏在貼身內褲裡的昂揚時,雙頰頓時染上緋紅。
司丞懶懶地勾起唇角,低沉迷人的嗓音輕揚,存心要水如淨掙脫不了他悉心撒下的迷咒。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呃?」水如淨猛然回過神,緊閉上雙眼,暗斥自己的失態。
「別害羞,待會兒它可是帶給你快樂的主角。」司丞走向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伸手輕撫著她如瀑般的髮絲。
水如淨渾身戰慄不休。
「你真的很容易緊張。」司丞用額頭抵著水如淨的額頭,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肌膚上。
兩人的身軀交疊,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布料,熨貼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