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蘭在看到那滿桌的料理後,發出了十分驚訝的聲音,他還真沒想到鴨霸男也會做菜耶!
不過,在感動之餘,他還充滿了疑惑;雖然看起來像是挺可口美味的樣子,但是真的能吃嗎?吃了會不會中毒呀?
「我沒有準備什麼,你就將就點吃吧!」
冷宮神讓白櫻蘭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在經過那麼一番折騰後,他還真有點兒餓了。
不過,當他看到這麼一大桌的食物後,他除了訝異外,就只能望著那些食物發呆。
「有人要來嗎?」
冷宮神淡淡地搖了一下頭。
「這滿滿一桌的東西,只有我們兩個人吃嗎?」
冷宮神再度淡淡地搖了搖頭,伸出手比了比白櫻蘭。
「我!?」白櫻蘭滿臉疑惑的伸手比了比自己。「你該不會……該不會說這滿滿一桌的食物都要我……」
這會兒,冷宮神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別開玩笑了,這一桌食物可是足夠供五個相撲選手吃個飽耶!他用力的搖晃著頭。「不可能的,這絕對不行,我怎麼可能吃得完,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冷宮神搖了搖頭。
「No!No!No!」白櫻蘭臉上掛著抗議的表情,堅決地表示不要。
「呵呵!」
冷宮神看到他那副打算堅決到底的表情後,不禁失笑,他真是沒想到他的蘭居然會變得那麼可愛。
白櫻蘭一看到冷宮神的笑容,先是呆愣地看著冷宮神的臉,他沒想到他笑起來會是那麼地漂亮;接著他滿臉通紅,因為他發現他在笑他,而他居然會看冷宮神的笑臉看到入神。
白櫻蘭用力地甩了甩頭,打算把他那怪異的想法扔出腦海中。
「我飽了。」
「你滴水未沾,何來吃飽之說?」
「這滿滿一桌的食物,光看就飽了,哪裡還需要動口去吃呢?所以,我已經吃飽了。」
「呵……」
冷宮神又開始笑了。這回,白櫻蘭狠狠地偏過頭去,他可不想再被他的笑容給誘惑。
其實,他更想狠狠地踹眼前這個冰人一腳。笑什麼笑嘛!沒笑過呀!
白櫻蘭正想起身離開,然而,冷宮神的動作比他還快,不知何時已來到他的身後,伸手輕輕地壓在他的肩上,便讓他動彈不得,無法起身離去。
「你……」
「我不叫你!」
「哼!叫你就已經不錯了。」
「蘭……」冷宮神低頭在他的耳邊低喚。
「不要在我耳邊說話。」他臉上浮現紅暈,顫抖著身子抗議著。
「那我要叫什麼好呢?親愛的?達令?小蘭蘭?」
「閉嘴!冷宮……冷宮神!」
冰塊男!鴨霸!冰人!惡霸!白櫻蘭不斷地在心裡咒罵著,不過,他可不敢直說出口,現在的他可沒有體力跟這精神充沛的傢伙對抗。
「蘭,你又忘了要怎麼叫我了嗎?看來我非得讓你記得才是。」
「神!」白櫻蘭在他又想在他耳邊低語時,急忙脫口而出。
「呵,這樣才乖嘛!」
「哼!」白櫻蘭用力地甩過頭。可惡!
「蘭,在你還沒用餐前,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這……你……」
他第一次遇到那麼鴨霸的人,對他的任何事都要管,這回居然連他要不要吃東西都非管不可,這……
「你有兩條路可走。」
「兩條路?」
「一是自個兒動手吃,另一個嘛!就是讓我親手餵你,如何?」
「你……」別開玩笑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為什麼還要讓他喂?
「自己選擇一條路走吧!還是說,你是真的想要我餵你呢?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喔!」
白櫻蘭一聽完他所說的話,二話不說的立即拿起筷子。
「呵,這才乖嘛!吃吧!」
白櫻蘭雖拿起了筷子,但仍猶豫著,他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著手才好,他真的光看就飽了。
冷宮神看著他那一臉憂鬱到極點的表情,也只能在心底苦笑,這世上有多少人會對著食物皺眉頭的呢?「我不會勉強你非吃完不可,只是,你實在是太瘦了,多多少少也吃點東西吧!」
他抬起頭看著冷宮神好一會兒,才認命地動起手來,有一口沒一口地與眼前的食物奮鬥。
***
白櫻蘭並沒有因為硬是被一個男人擁抱後而忽然離去,顧慮到職業道德及殺手的誠信問題,他只有咬牙忍耐地待下去。
其實,他的心裡並不是那麼地想離開,他承認或許是因為他有那麼一丁點的喜歡著冷宮神,更或許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深深地被這個霸道的美男子吸引住了吧!
雖然他這麼想,但他絕對不會說,尤其不會對冷宮神說,畢竟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喜歡,這……這太奇怪了吧!
***
白櫻蘭在和冷宮神歡愛過後,隔天總是無法下床,不!他根本連自己起身都沒有辦法。
所以,他只好狠狠地瞪了冷宮神一眼後,倒上床去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相信知情的人,應該沒有人會怪他才是。
要不是因為察覺到自己心底深處好像有那麼一小處在喜歡著他,他早就找機會一槍把他給斃了丟進太平洋餵魚去,哪還能留著他在這兒笑他,可惡!
白櫻蘭在心裡罵著自己!你笨呀!誰不喜歡,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愛限制你、不但奪走你的初吻,還硬是讓你下不了床的霸道男,你的眼睛是長到哪兒去了?
冷宮神看著將自己埋在棉被裡的白櫻蘭,嘴角不免揚了起來。他並不後悔,蘭原本就是他的,他有這個權利,不過,他多多少少也有點過意不去,因為看來他是太過粗暴了點。
冷宮神走了過去,在白櫻蘭的額頭上印上了個吻。
「你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回來的。」
「誰管你要不要回來!」
白櫻蘭在棉被裡吼著,冷宮神祇是笑一笑便離去了。
「唉,我的眼睛是被蛤仔肉糊到、被石頭丟到,還是被大象踩到?不然,我怎麼會去喜歡上他呢?唉……」他不斷地歎息著。
凌晨時分——
被冷宮神害到無法起身的白櫻蘭,在冷宮神一直未歸來的此時,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稍稍有了想睡的念頭,他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也不知道是針對自己,還是冷宮神。
白櫻蘭勉強自己起身。
「痛!可惡!」白櫻蘭咒罵了聲,扶著牆壁撐住身子。
他慢慢地靠著牆走,但每走一步,他就感覺到從體內深處傳來的疼痛感。好不容易才走到門邊,他下意識地打開了門,就見冷宮神站在門口。
「神……」
「你想去哪裡?」
冷宮神泠泠地問著,他沒想到幾乎已是寸步難行的白櫻蘭,居然還想趁他不在的時候偷溜!
「我……」
白櫻蘭話還沒有說完,就瞧見冷宮神西裝上的血跡。
「你……你受傷了嗎?哪裡受傷了?快!快讓我看看。」
他慌張地伸手就想脫去冷宮神身上的衣物,一點也沒有想到他們可是在大門口!
冷宮神有點呆愣住,他沒想到白櫻蘭會這麼對他。
冷宮神看他這麼慌張的樣子,心裡直想,這是代表著蘭多多少少有點在乎他了嗎?他可以這麼想、這麼認為嗎?
「沒什麼,只是小傷而已。」冷宮神吶吶地回答。
「真的?」他不太相信地看著冷宮神。如果是小傷的話,為何不讓他看呢?
「我要看!」他要親眼目睹,否則他不相信。
「我們先進去好嗎?」
「咦?呃……」他這才發現他們正站在大門口。
白櫻蘭的臉紅了起來,他這個男人居……居然想在大門口硬是脫去另一個大男人的衣服,這……
此時他真的很感謝冷宮神回來的時間剛好是凌晨時分,不然,以後教他怎麼去面對外人嘛!
他側身讓他走了進去。
***
「怎麼會受傷呢?」當白櫻蘭看到他的傷口時,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你在擔心我嗎?」
頓了頓,白櫻蘭繼續幫他包紮。
「蘭?」
「如果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一絲絲地在乎這霸道男,但應不至於在看到他的傷時會讓他心疼,彷若自己受傷般,這樣好像是他已……已經愛上他似的。
白櫻蘭用力地搖了搖頭,想甩開那種不應存在的想法。
***
冷宮神雖受了傷,但他隔天仍是照常出門去公司,仍是不讓白櫻蘭跟著他,硬是要他躺在床上休息。
白櫻蘭瞪了冷宮神好一會兒,最後,他屈服了,算了!現在體內痛得不良於行的他,的確是不跟的好,跟了說不定會成為他的累贅。
目送冷宮神出房門後,他轉過身,再度陷入沉睡中,昨夜他因冷宮神的傷而胡思亂想了一晚未入睡。
「不……不要!我不要!」沉睡中的白櫻蘭痛苦地夢囈著。
他打從和冷宮神住在一起後,只要他在他的懷抱中,他似乎就能感到安心,彷彿他的懷抱是他唯一足以依靠、信任之處,而那一直困擾著他惡夢,就這麼莫名的消失了。
但是,當冷宮神不在他身旁時,那場惡夢又再度降臨,而且,惡夢的場景是一天比一天來得長、一次比一次來得清晰,讓他害怕、恐懼得無以復加。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這預感似乎會帶他走向一條不歸路。
「不……不要!我不要!」
「蘭、蘭!」
冷宮神回到家到,聽到臥房內傳來白櫻蘭的聲音。他快速地來到房內,看到他不知在掙扎些什麼,好似很痛苦,而且,他哭了!
「蘭……蘭!醒醒,蘭!」
白櫻蘭發現有人不停地在搖晃他,於是,他張開雙眼,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的他,茫然地望著眼前那張放大的冰冷漂亮臉龐。
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一抹擔憂。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或許這是那場惡夢的延伸吧?或許早在一開始遇見神時,他就被惡夢給纏住了,逃也逃不了。
「蘭,知道我是誰嗎?」
「神……」
「很好。」冷宮神伸手將他納入自己懷中。「沒事了,那只是惡夢,沒事了!」
真的嗎?真的只是場惡夢嗎?白櫻蘭在心裡不斷地自問,他總覺得自己像要被那場惡夢給吞食了,似要墜入黑暗中,再也醒不過來。
以往他都能自己驚醒過來,然而,今天要不是神喚醒他,他會不會就這麼昏睡過去了呢?因為,他發現他無法自己醒來,他無法一個人從那場惡夢中逃離,這是為什麼呢?
他伸手抓住冷宮神的衣襟。
「沒事了。」冷宮神溫柔地撫著他的背。「沒事了,我會在這兒陪你的,所以,沒事了。」
白櫻蘭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他推開了冷宮神擁著他的手。
「身為冷宮集團的總裁冷宮神先生,今兒個居然能這麼早回來,還真是不可思議,莫非是冷宮集團已快到拉下鐵門、暫停歇業的地步了嗎?」
他不許自己在他人面前露出脆弱,現在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冷宮神才好,只好用有點諷刺的話語掩飾自己的難堪。
冷宮神看著臉上佈滿紅暈、低著頭不肯看他的白櫻蘭,露出了一抹苦笑,他知道他是在害羞。雖然,他希望蘭在他面前能毫不保留地呈現出最完整的他,但是,這畢竟是不能勉強的,蘭現在願意靠著他,願意讓他擁著入眠,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冷宮神心想,還是慢慢來好了,他希望他和蘭在今生是重新開始,他雖希望蘭能像他一樣想起前世的事,可他又不希望蘭想起,因為他不想讓蘭因他再受一次傷害;他不願再看到哭得那麼傷心的蘭,他不要再看到無助地為他受萬節穿心之苦的蘭,他再也不要了!
一直沒有聽到冷宮神的回答,白櫻蘭心裡覺得有點奇怪。
咦?這隻大沙豬這回怎麼沒有開口回敬他呢,難不成今天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向來不多語,總是慣於沉默的白櫻蘭,打從遇見冷宮神後,所說的話,比往常一年份的還多得多。
而向來不懂何謂孩子氣的他,在面對冷宮神時,卻會不自覺地變得有些孩子氣;這些改變在他未察覺時開始,當他察覺到時,他早已無力挽回什麼,只能靜靜地看著事情如此發展下去。
白櫻蘭有點不知所措,但要他抬頭看冷宮神的話,他又怕讓他看到自己那滿臉通紅的樣子。可是,不看他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
「唉……」白櫻蘭小聲地在冷宮神的懷裡歎著氣。
「怎麼了?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
「有點累。」
「沒事吧?」他仍是有點擔心,於是,他從冷宮神的懷裡探出他的小臉蛋,抬起頭來看著他;他想從他那一貫冷淡的表情中,讀到一點他現在的心情。
「你在生氣嗎?」
「不。」冷宮神更用力地抱緊他。
現在的白櫻蘭對於冷宮神的擁抱早已麻痺了。沒辦法!他每天都把他當抱枕似的,硬是抱著他睡,在他多次的抗議無效下,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再說什麼;加上現在的他似乎怪怪的,他就更不想多作掙扎,乖乖地讓他抱著自己。
「你在生氣?」
冷宮神沒有回答。
「你餓了嗎?」
他仍是不予響應。
「不,你真的在生氣……」他看著冷宮神的表情,堅定地道。
冷宮神突然把白櫻蘭壓倒在床上。
「啊……」白櫻蘭嚇了一跳,急忙伸手緊捉住冷宮神。
「神!怎麼了?」
冷宮神不語地掀開被子覆蓋著兩人。
自櫻蘭掙扎著想起身,他覺得冷宮神真的有點不對勁。
「別動,蘭。」
白櫻蘭很難得地順從著他的意思停了下來,不再掙扎。
「神?」
「陪我一下。」冷宮神將頭埋在他的頸肩上。
「神……神,你沒事吧?」
冷宮神搖了搖頭。
白櫻蘭沉默著,他不知道他怎麼了,他在心底悄捎地歎了口氣。
算了!
白櫻蘭就這樣靠在冷宮神的懷裡,閉上眼陪他一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