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烤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她不禁從木床上坐起來,才發現契斯居然在弄東西吃。
「原來你還會煮菜。」她輕輕的說。
契斯回頭溫和的微笑,「還勉強可以。」
「聞起來好像很不錯。」
「謝謝妳,小姐。」他走到床邊,顯然因為潔西卡的友善態度而高興,「妳現在要不要喝薄荷水?」
「我現在不要喝,可是,我想你可以給我一盤你煮的東西。」
「妳真的確定妳完全恢復了嗎?」
「我真的好了,契斯,事實上我根本沒什麼,只需要休息一會就沒事的。現在我確定我快要餓死了。」
他露出頑皮的笑容,「沒問題,甜心。」
潔西卡皺著眉頭,她不希望契斯這樣親暱的叫她,也不希望他這麼關心自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畢竟他們之間有太多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
當她走到桌子坐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凝視著契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靈活自然,可見他背上的傷口一定完全癒合了。她注視著他寬闊的後背,有力的臀部,還有他修長的雙腿,看起來那麼誘人,真令人想要……
潔西卡紅著臉把頭轉開,為什麼老是想到這些事?有什麼用呢?她也許能擁有他的身體,可是她心裡很明白契斯不喜歡屬於固定的女人。而且他根本不在乎她!潔西卡嚴厲地告訴自己:絕不在乎他!
「這裡是不是太熱了?」契斯關心的問著。
潔西卡的臉更加紅了,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臉紅的原因。
「有一點點。」她輕輕的回答。
他們默默地吃著晚餐,契斯困惑於她忽然轉變的情緒,他專注的看著她,潔西卡看起來似乎像一整天都未吃過東西似的,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個精光,她看起來是這麼健康、紅潤,真是令人難以相信幾小時以前她是那麼蒼白、虛弱。
看到潔西卡仍然保持著沉默,契斯立刻安慰她說,「不要再自尋煩惱,失去一些牛,並不表示到了世界末日,妳還有很多機會。」
「當然不是。」她喃喃自語著。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什麼好說的,」她聳聳肩,然後恨恨的說,「如果,我再看見他,我非一槍殺了他不可。」
契斯搖著頭,笑道,「妳不會的,潔西卡,我是跟妳說正經的。」
「我的確很正經。」
「那你打算怎麼做?向他挑戰?」
「為什麼不可以?」她不屑的輕哼著。
「因為他可以拒絕妳,而且沒有人會說他沒有膽量,妳知道,即使是波德這種小人,也絕不會跟一個女孩決鬥。」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就這樣逍遙法外?如果我有證據,當然可以讓他關起來,問題是我沒有,當然只好自己想辦法來對付他。」她嚴肅的看著他。
「我可以對付他。」
「你要向他挑戰?」
「當然。」
「不可以!」
她的拒絕激怒了契斯,「只有我出面,他才會接受挑戰!」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也許波德已經打退堂鼓,」契斯沒有辦法,只好另想法子說服潔西卡,「至少,他賣了你的牛,已賺了一大筆錢,遠遠超過桑瑪欠他的債務,說不定他已經滿足,不再打算騷擾牧場,你還是努力經營牧場,別再想這些報仇雪恨的事吧。」
「我希望他不會!」潔西卡滿臉的鄙夷。
「流血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潔西卡,妳的牛已經被偷走,但這不表示妳已經被擊潰,只不過是損失一部分而已,還是有辦法繼續經營下去的。」契斯繼續努力說服。
「你說得可真容易,先生,你根本不瞭解,我的牧場還沒有大到不在乎這些損失!」潔西卡迅速的反駁道,「擁有一個牧場,只是我父親生前的願望,但他並沒有擴展業務的野心,因此牧場是在自給自足的情形下生存,只要有任何一部分損失,都會造成它的危機!」
潔西卡的話教契斯十分驚訝,他一直以為經營牧場很賺錢。「我想妳也很清楚,蕾雪非常希望能幫助妳度過難關。」他試著建議。
「算了吧!」她不屑地哼著。
契斯不想再多勸她,想來這對母女之間的鴻溝不是他所能化解的。
「那妳總可以向我借錢吧?我手上有一筆為數不少的資產。」
潔西卡搖搖頭,「你到底怎麼回事?契斯,打從一開始你和我就一直處於敵對狀態,現在你又想借錢給我,你是不是因為我……才產生罪惡感,想要補償我?」
契斯的臉忽然陰沉下來,「我說過是『借』給妳的。」
「不必!」潔西卡立刻冷冷的拒絕。
沉默了半晌,契斯才慢慢地說,「事實上,在我沒碰妳以前,妳的確是個處女。」
「這又怎麼樣?」她不滿的叫著,「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得借錢給我,那你就錯了!難道你忘了,我也要你嗎?」
潔西卡感到十分憤怒,他根本只是為了歉意才對自己這麼溫和,她尖刻的再補上一句,「當然,那純粹是肉體上的自然反應。」
契斯被激怒了,他也刻薄的反擊,「對我而言,很難區分有什麼不同。」
「你不需要因此而犧牲自己。」
「那妳也不必一直強調妳對我毫無感覺。」他冷靜的反駁,「我很瞭解妳的慾望,拋開這些不談,就算妳真的不在乎失去處子之身的痛苦,但是,當妳嫁給某人不是我的時候,就會發現妳會很在乎它。」
潔西卡突然大笑出聲,契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潔西卡。」
「的碓不好笑。」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笑聲,勉強說出這句話。她多想告訴他,如果她真的結婚,那個倒霉的丈夫不但要接受她不是處女的事實,還得接受一個小嬰兒呢!這不是很可笑嗎?
「我很抱歉。」她盡量使自己冷靜,免得露出端倪。
「沒關係,」他有點奇怪的回答,「為什麼我老是忘記,你和其它的女孩是不一樣的?」
「我才不是那麼不一樣!」潔西卡抗議的說。
「不是嗎?」
「我只是有自己的看法,你想,有多少個男人在結婚以前沒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如果,我可以接受我的丈夫以前有過愛人,那麼為什麼女人就不可以被接受呢?只要兩人之間彼此互相忠實,過去的事又何必在乎?」
「只有你才這麼想,男人通常不會這麼寬大。」
「這表示印第安人和白人之間的不同,小鷹就說過他不在乎我是不是處女。」
契斯有點不自在,黑亮的眼眸盯著潔西卡,「他怎麼知道的?」
潔西卡站起來,用手撐著桌子,「小鷹是個正人君子,他要我做他的妻子,而不是暫時的激情。」
這句話敲中了契斯的心坎,他不再生氣,心中反而充滿了罪惡感,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想要潔西卡做他的妻子,但是,他又強烈的渴望她、需要她。
契斯慢慢地站起來,採取和她同樣的姿勢,他低沉的聲音輕輕的低語著,「妳知道妳現在的樣子,有多美嗎?」
潔西卡立刻警覺的向後退,「我們不是在討論這件事嗎?」
「可是,當我看到妳閃亮的眼睛,就沒有辦法討論別的事。」他毫不放鬆的凝視她。
潔西卡幾乎不敢迎向他的目光,他的聲音是這麼沙啞急促,還有他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微笑……
她急忙轉身,想要開門出去透氣,卻被他的手緊緊接住,「妳不是真的想出去外面,而且天空已經開始飄雪,我們必須在這裡避風雪。」
他輕柔的將潔西卡轉過身來面對自己,「這裡不是很舒服、很溫暖嗎?你什麼都不要做,只要讓我好好的愛你。」
在潔西卡還沒開始覺醒以前,他已經深深的吻著地,潔西卡努力抗拒著──這次絕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感覺,他是個混帳,是個……然而,她又清楚地知道他是唯一能燃起自己慾望的男人。緊繃的嬌軀不覺漸漸放鬆,慢慢地貼緊契斯,而她的腿,幾乎已經虛弱得快要支持不住。
契斯溫柔的愛撫她,用身體觸碰她,好激起她隱藏已久的熱情,他的腹部緊緊地壓著她的,使潔西卡變得更加狂野激動,她伸手環住契斯,熱烈的吻著他。
「妳會讓我熱情的愛妳,是不是?」
「是的。」
「一整天?」
「是的。」
「還有一整晚?」
「不要再說了……」她喃喃的低語。
契斯微笑著,深情的望著潔西卡,他摟著她來到木床邊,眼裡燃著火樣的熱情,他迅速除掉身上的衣服,再迫不及待的幫忙潔西卡,她幾乎不能移開她的眼睛,契斯強壯的身體,總像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不斷地讓她激動興奮!
她伸手托著他的臉,輕柔的吻著,當她鬆開了手,契斯站直了身子,這和以前的吻不同,沒有熱情激烈的動作,卻讓他有一種異樣的感受,他定定的看了潔西卡一會,才輕輕地抱她上床,躺在她的旁邊,他喜歡這種感覺,靜靜的躺著,溫暖的皮膚互相貼緊,再沒有比這種感覺更令他舒暢。
潔西卡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用手微微的撫弄他的胸部。
「妳會不會對每一個要妳的男人都這樣呢?」他故作若無其事的問著。
「那還是以後的事。」
「但是,這不表示妳不會。」
「是的。」
他轉身看著地,帶著十分嚴肅的表情,「潔西卡──」
她用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閉嘴,愛我,契斯。」
***
契斯醒來時,潔西卡還在一旁睡著,溫暖的陽光已經灑遍木屋,昨天晚上的積雪也差不多快融化光了,他不想這麼早就起床,他用手肘支撐著身體,靜靜地凝視著潔西卡,她甜美的臉龐正面對自己,他真希望他們現在是在一張柔軟的雙人床上,好更舒服的摟著她誘人的身體。
想起昨天早上她的虛弱,他開始有點擔心,今天她會不會感到疼痛?他覺得他有點過火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他和她不曾須臾分離,而他還覺得意猶未盡。如果不是因為她太疲累,他真希望能和她不停地做愛,他已經整整想了她好幾個月了。
她真是個令人述惑的女人,每一次都能和他完美的配合,盡情地發洩彼此的熱情,讓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渴求她,永遠不會厭倦。
望著耀眼的陽光,他真希望太陽不要出來,最好一直下雪著,好讓他們永遠無法離開這間小木屋。
潔西卡忽然輕輕的呻吟起來,她皺著眉頭,抿緊嘴唇,一副痛苦的神色。
「潔西卡?」
她又再度的呻吟著,他以為她是在作惡夢,趕快伸手搖她。
「不要……搖……我!」她痛苦地咆哮著。
「醒一醒,潔西卡。」
她不想起來,也根本起不來,這股惱人的不適,為什麼總是這麼準時的出現?
「我很抱歉。」契斯關心的說著,「我想妳到外面走走,伸展一下四肢,可能會舒服一點,現在外面的天氣很好,早晨的太陽也許對妳有點幫助。」
早晨?哦,她還得忍受多久?才能熬過這討厭的噁心感!但是即使只有短短的時間,也不能讓契斯知道,他一定會產生懷疑,她必須假裝沒什麼事,絕不能讓他發現自己的不適。
「我,我還想再躺一下。」潔西卡極力控制著。
「你讓我產生罪惡感,潔西卡,昨天我雖然有點過火,不過應該不會這麼難過吧?」
她慢慢地睜開雙眼,勉強的點點頭,「沒有那麼糟。我只是有點疲倦,想多躺一會而已,你不用在這裡等我,趕快回去牧場工作,我這是以老闆的身份命令你。」她試著微笑,「你必須聽老闆的命令工作。」
契斯知道潔西卡存心隱瞞,但是他不想追問,她一定不會告訴他。他站起來,憂慮的凝視她一會:也許她有自己的私事要考慮,不願意告訴他。他真希望她能說出來,那怕只有幾個字也好,這樣他就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和她距離那麼遙遠。
他很快地穿好衣服,把火燒得更旺盛,使屋子裡更加溫暖。潔西卡仍然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我現在走了。」契斯不情願的說,看到她還是不說話,忍不住走過來,「潔西卡,別這樣,到底有什麼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伸手扶住她。
「不要……碰……我!」潔西卡連忙別過頭去,並躺回木床上。
看到她慢慢地躺回去,契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沉思起來。昨天早晨她痛苦的躺在山坡上,也是同樣的情形,蒼白的臉,不能移動的身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潔西卡?看看我,我有話想告訴妳。」
「請你回去工作,好嗎?」
他坐在床邊不肯走,而且他發現,只要他一碰她的肩膀,她就會開始痛苦的呻吟。
契斯有點手足無措,他焦急的叫著,「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可能會又生病?昨天晚上妳還睡得很好,而且我們吃了同樣的東西,不可能我沒事,而妳卻痛苦得這個樣子,潔西卡,看看我。」
「我沒有生病。」她不肯轉過頭來面對他,因為,她還是覺得很難受,「我只是……只是胃有點不舒服。」
契斯皺著眉頭,這不是真正的原因,她到底想隱瞞什麼?
「我現在要幫妳穿上衣服,帶妳去小鎮,找個醫生,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妳。」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別這樣大驚小怪。」潔西卡試著輕鬆的回答,可是聽起來,卻更令人肯定她正嚴重的病著。
契斯迅速地坐向前,扳轉她的身體,使得潔西卡的臉漲得通紅,幾乎快要忍受不住。每次,只要她稍微的動一下,她的胃就會上下翻攪,吐得人都快昏倒。現在契斯的一番好心,卻使她痛苦得難以忍受,她只覺得一陣噁心,苦苦的膽汁不斷的壓迫她,她只好用力地推開契斯,往屋子的角落跑去。
看到她發瘋似的跳下木床,跌跌撞撞的跑到木桶旁邊,跪在地上,不斷的嘔吐,幾乎像要把五臟六腑,全吐出來一樣!契斯趕緊拿著毛毯包住潔西卡,心裡滿懷歉意,只是她幾乎已經吐得沒有知覺了。
契斯等了一會,發現她緊閉著雙眼,沒有惡化的現象,才輕輕地離開木屋。聽到他離去的聲音,潔西卡不禁暗自咒罵契斯,為什麼不在自己發作以前早點離開?當她確定他已經走遠的時候,才放心的慢慢睡著。
***
潔西卡再次緩緩的睜開眼睛,腹部依然有點酸痛,但是很快的就感到漸漸放鬆,沒有任何不快的感覺,她舒了一口氣,這真是最難過的一天。
她躺在床上,想著契斯:不知他有沒有去工作?還是他會去找個醫生來這裡?以他的個性,他一定會先去找醫生。反正他現在不在,她還有時間思考,她該怎麼解釋?說她生的病只會在每天早上發作?還是告訴他這是一種過敏?問題是他會相信嗎?
她坐起來,伸個懶腰。還是等看到他再說吧!但是當她轉過頭時,卻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餐桌旁邊坐的人──
「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她不太愉快的說著。
「是嗎?」
她不喜歡他這麼冷靜的態度。
「我因為有點好奇,所以又折回來,」他率直的看著她,「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會像昨天一樣,奇跡般的全部恢復。」
她瞇起眼睛,「你好像還有一點同情心。」
契斯站起來離開桌子,走到木床邊站著,安靜的凝視她。潔西卡覺得一陣緊張,她低下頭來,不敢看他犀利的目光。
「妳懷孕了。」
「我沒有!」潔西卡立刻大叫,她發現自己反應得過於迅速,連忙冷靜下來,慢慢地說,「真的,我沒有。」
「妳當然有。」
契斯慢慢地坐在床邊,拉下蓋在她身上的毛毯,「妳有一個很美麗很迷人的胸部。」他靜靜的說著,還用手溫柔的撫摸潔西卡不斷起伏的胸部。潔西卡慌亂不已,心裡直想著: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很奇怪,」他仍然不斷的輕輕摸著她的胸部,「好像和我前幾個月看到的不太一樣,妳的胸部,有點高脹起來,而且,比以前更加豐滿挺起……」
潔西卡再也忍受不住,伸手推開契斯的手。「別碰我!你不要亂猜!」
「妳在試驗我的耐心,潔西卡。」他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地看著他的眼睛,「我這一生有很多時間都是和女人相處在一起。當我還是小孩,我的母親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顧客都是孕婦,在她們量身或換衣服的時候,從不避諱我在旁邊,她們還公開討論各種特殊的狀況,你以為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每天早晨都消失的事嗎?」
潔西卡憤怒的推開他的手,為什麼他要知道得這麼多?
「我想一個人在這裡。」
「妳根本不打算讓我知道這件事對不對?」契斯繼續逼問著,「你原來想獨自面對這件事?」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當然與我有關!」
「是嗎?」潔西卡坐直了身子,挑釁地說道:「你知道了,又有什麼分別?事情不會改變的!」
「我們必須結婚。」
「不。」她慢慢地搖搖頭,「我剛知道懷孕的時候,曾經想過和你結婚,不過,在發現你躺在一個酒女的床上以後,我就決定不告訴你這件事。」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麼,我只是喝醉了。」
「我知道,只是你能否認你有過這個想法嗎?如果我要嫁人,那個人絕對不能對我不忠實,就好像──」她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改而說道:「你總是不斷地追求想要的女人,所以你到處拈花惹草──」
「不要這樣說,潔西卡。」契斯溫柔的說,「自從有了妳,我就不再需要過其它女人。」
在他冷靜的凝視下,潔西卡亂了所有頭緒,「一切都已經結束,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這關係著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潔西卡大叫著,「是我忍受各種痛苦才能有他,他是在我身體裡成長,所以我是唯一要撫養他長大的人。」
「在妳的計畫裡不需要一個爸爸?妳只要獨自的撫養他,不可以!潔西卡,我的孩子絕不可以沒有爸爸。」
「你沒有否決的權利!」
「我們可以等著瞧!」
他們兩人互相瞪視對方,誰也不肯認輸。潔西卡憤怒異常,她可不希望他會這麼多事,為什麼他總是不斷的在找麻煩?
契斯也是一樣的憤怒,這個女人想盡了各種辦法不讓他知道這件事,差一點就成功的騙過他。
「穿上衣服。」契斯首先打破僵局,拿來她的衣服。
「謝謝。」她冷冷的回答。當她穿好衣服後,卻發現東西不見了。「我的槍在那裡?」
「在我背包裡。」
「為什麼?」
「因為,我記得有個女人隨時隨地都可能拔槍對著我。」契斯一派的輕鬆,他心裡很明白潔西卡火爆的個性,「妳必須跟著我,潔西卡,只有這樣,才能使妳安分、聽話。」
「跟你去那裡?」
「到鎮上去,我說過,我們將要結婚。」
「契斯,」她真想大叫出來,只是目前的情勢不適合發脾氣,「你不可以強迫我嫁給你,你只是在浪費時間,我絕不會答應你。」
「我可不這樣想,妳是要自己騎馬,還是要我帶著妳一起?」契斯依然不妥協。
潔西卡沒有辦法,如果她騎馬奔逃,契斯會追上來,現在她又沒有槍,只好乖乖的跟著他騎向小鎮。
***
一路上,潔西卡都保持沉默。當他們抵達教堂時,她生氣得不想下馬,於是契斯掏出手槍對著地,她只好跟著他走進教堂。真是諷刺!那天晚上,她還滿懷希望去找他,想要結婚,而今天,居然是他用槍逼著她,她才站在神壇前,進行婚禮儀式。
契斯站在潔西卡的右邊,緊緊地靠著她,這樣神父才不會發現他的槍,否則他一定會拒絕主持婚禮。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當神父最後詢問他倆的意願,契斯有點緊張的說著,「是的,我願意。」
潔西卡則依舊保持沉默,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神父納悶的看著他們,契斯氣得咬牙,他用槍微微使力的抵向她的後背,希望她點頭同意。潔西卡只得非常大聲的回答:
「我願意!」
契斯嚇了一跳,但是她已經轉身,大步走出教堂,他趕忙追上去,輕聲的解釋。
「我很抱歉,我是不得已的。」
「別騙自己了。」她一點也不給他辯白的機會,「我們都很清楚,你根本不會真的開槍,如果我不願意的話,誰也不能勉強我。不過你不必過於興奮,我們絕不會住在一起,我要自己照顧我的孩子,而你可以隨便去任何地方,沒有人會管你。當然,你也可以隨時來看孩子,總之,我絕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明、白、了、嗎?」
不等契斯回答,潔西卡就跳上馬背,騎向鎮上的旅館,契斯靜靜的站在後面,凝視著她遠去的背影。也許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睡在她旁邊而已,他搖搖頭,決定先不管這些事,至少他們已經正式結婚,很多的問題,都可以慢慢解決。
***
契斯沒有直接回到旅館,反而跑到最近的一家酒吧,他發現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而且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是個名人,似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那次在安妮房間的事,慢慢的,他終於瞭解整個事情的經過。也聽到了潔西卡潑辣的行為。
契斯覺得十分高興,想不到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當他回到旅館,看到登記簿上簽著契斯夫人時,不禁更加興奮。他興匆匆的跑到樓上的房間,想要親吻他的妻子,卻看到地板上鋪好了一床毛毯和一個枕頭,他立刻把它們拾起來,放回床上。
「是妳從酒吧把我救出來的吧?」
潔西卡轉過身來,驚訝的看著他,「你已經聽到別人說了?」
「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你不要搞錯,契斯。」她立刻冷冷的說,「就是那天,我發現自己已經懷孕,正想要去找你,我還沒有瘋到從洛磯山谷出來,只為了救你!」
「所以妳才到酒吧來找我?」
「是的,也因此我才打消想跟你結婚的笨主意,不過我還是很生氣,居然有人想殺了你,你至少是我孩子的父親。」她避開契斯凝視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
契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覺得這件事並不能改善他們目前的關係,只會使她又想起安妮那個酒女。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最好把它忘掉,沒有什麼好提的。」
潔西卡驚訝的看著他,「你在開玩笑吧!你難道不想找出刺傷你的兇手?」
「不是非常想。」契斯微笑的看著她。
契斯一點也不想報復那個人。他甚至有點感謝他刺的那一刀。如果他沒有受傷,潔西卡不會把他帶回牧場,而他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將會有個孩子。
過了半晌,潔西卡有點不情願的說,「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牧場。」
「我本來就打算跟妳一起回去。」
她瞇起眼睛,「而且至少要待到蕾雪走了以後,你才可以離開。」
「哦?」契斯有點生氣的說,「我總是忘了妳只是不斷的在利用我,對不對?」
「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是嗎?我很抱歉。」他冷冷的反問,「但是我敢說,妳現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告訴蕾雪,好刺激她,是不是?」
「你錯了。」她平靜的說,「我要你親口告訴她。事實上,我只想回到牧場,只要我結婚,她就必須離開牧場,不再是監護人的身份,我根本不想再看她一眼。」
「甚至連再見也不說?」
「我沒有必要對她說再見。」她固執的回答,「我從來沒有請她來這裡。我也不會因為她要離開,就裝得假惺惺的樣子。」遲疑了一會,她溫柔的請求他,「你能不能代我說一聲再見?」
「如果她知道,我只是個暫時出現的丈夫,那該怎麼辦?」
「你根本不必告訴她這麼多!」
「為什麼不?萬一她打算多留幾年,再觀察你一陣子,才離開這裡怎麼辦?畢竟你還這麼年輕。」
潔西卡生氣的瞪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契斯卻慢慢地脫下外衣,躺到床上。她有點不高興,他卻顯然對這種關係很感興趣。
「潔西卡,妳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這種新關係很令人高興嗎?」
「如果你覺得這種威脅叫做高興的話,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他微笑著,而她卻冷淡的說,「這種情形,只能持續到蕾雪走後!」
「沒錯?可是蕾雪什麼時候才會走?難道妳打算回家,告訴她立刻收拾行李?」
「如果你不說,那我只好自己去告訴她。為什麼你總是一直和我作對?」她大叫著,「你根本不希望定居下來,我們都很清楚你強迫我嫁給你的原因。這是你的慷慨,而且我也真的很感謝你。你為什麼不也感謝我讓你獲得自由?難道你不記得,你還要去找你的父親?去西班牙吧,契斯,去找他。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又找到你的父規。」
「為什麼不能?」他微笑著,「只要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找他。」
「我絕不離開牧場,契斯。」
「也許妳忘了一件事──我娶了妳,牧場就已經屬於我的管理。」他迅速地回答。
潔西卡感到一陣冰冷,「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留下來,我就可以留下來。」
「隨便你!」潔西卡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但是,你會發現,你將過得很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