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速度之王呼嘯而過,車內,衛羿帆右肘置窗,斜睨一旁開車的凱撒,「沒見過哪個出任務像你這麼逍遙自在的,泡完PUB還開車兜風。」
「好說。」他咧嘴笑笑,方向盤打轉,順暢過彎,「出任務的人是你,調查出菲律賓軍火販將兵工場設在台灣的也是你,我嘛,是來渡假的。」
「你是來搗蛋的。」衛羿帆為他這幾天的表現下結論。
「真無情。」凱撒撇撇嘴,賣乖地說:「我陪你返鄉省親耶。怎麼樣?重回出生地,有沒有近鄉情怯的感覺啊?」
衛羿帆淡笑搖頭。他家人、親戚大都已移民國外,十多年沒回來,台北不過是另一個籠罩在陌生而疏離空氣中的摩登都會城市。
路口號志燈轉紅,速度之王匍匐至停止線上,凱撒搖下車窗,銜了根煙,掏出打火機點火,匆地,一陣疾風馳過,吹落他的煙、滅了他的火。
徘紅的焰火燒過黑夜,T-MAX車尾燈示威似的擺過彎道。
「哇!小綿羊還這麼囂張。」凱撒瞠眼,啪地扔了打火機,看也不看號志燈就急催油門追上。
「喂。紅燈哪!」衛羿帆回頭,速度之王咻地闖過一個號志燈,車後閃光乍現,是測速照相機,他歎氣。
「給我逮到了吧!」凱撒目光緊緊鎖住眼前火焰般的T-MAX,哪還管得了交通規則幾百條,他興奮有加地叫囂,「速度之王可是藍寶堅尼的得意之作,極速三百三十公里,哼哼哼,好傢伙,等著聞我的車尾煙吧!」
「凱撒,我們是國際刑警。」他多此一舉地提醒,亮光一閃又是一張超速照相,這下罰單多得可以編成扇子搧了。唉!他真是交友不慎。
一跑車、一重型機車急馳過幾個街口,凱撒沒想到台灣也有這麼能玩車的人,發覺他有心挑釁後,騎士仍大膽迎戰,利用技術彌補速度不足,輕盈地左右追趕。
衛羿帆調整坐姿觀戰,竟也有些認真起來,「小心!」他低喊。
一個彎道下橋,前方赫然出現一輛正倒車進馬路的砂石車,速度之王緊急減速,煞車聲刺耳了亮,原本落後的T-MAX卻狂野催加油門,趁機自後方大膽超車。
「媽的,不要命了啊!」凱撒駭叫,就差這麼零點零零零一公分,T-MAX自砂石車車尾壓輪緊貼穿越。
衛羿帆同樣驚訝。那騎士超車時,竟還分神側臉示威似地睇了兩人一眼,囂張得簡直不可一世。
擺脫砂石車,速度之王再次發威,但卻遭遇一群改裝機車飆車車隊,T-MAX悠遊穿梭,如火般燒出一條烈焰之路,速度之王困在機車群中動彈不得。
「Shit!快讓開!」連連吃鱉,凱撒咒罵按喇叭,前頭騎機車的年輕人回身對他比中指。
車後警鳴乍然大作,路口拉起障礙線,交警揮舞燈棒,示意攔車停檢,凱撒路邊停車,猛槌方向盤,心有不甘地替他寶貝速度之王抱屈,衛羿帆認命地下車掏出證件解釋,這種時候,國際刑警的身份最好用。
「我們剛剛在練習追捕疑犯。」他溫文微笑,強調練習兩字。
交警瞥了眼速度之王,再瞥瞥氣質爾雅的衛羿帆,啪地闔上證件退還。
「兩位可以走了。」交警的臉很臭。有沒有搞錯啊,用跑車練習追疑犯?國際刑警福利果然比較贊。
收回證件,在一片嘈雜聲中,衛羿帆卻閃過一絲奇異,憑著職業直覺,知道有人在窺探他……
障礙線外不遠處,燈火闌珊的盡頭,T-MAX斜斜的停歇沒熄火,騎士抱著安全帽,倚車睨向他的方向,暗夜裡,閃爍中,週遭數十輛機車引擎喧鬧聲,只見她髮辮飄揚,姿態勻亭。
「是個女人。」他喃喃說了句。難以想像,剛剛和凱撒急馳狂飆的竟是個女騎士,回想她方才低腰緊貼車身的英姿,一股奇異的感覺在他胸懷發酵。
騎士凝視他片刻,匆地套上安全帽,跨上T-MAX,宛如流星般劃出一道燦紅痕跡,熱度緩緩瀰漫在夏夜中,瀰漫在衛羿帆詭異的情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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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兩位身高超過一百八十的大男人中間,柯霖霎時覺得自己變成魔戒中的哈比人,來到國際刑警科的第一天,他的任務是協助兩位國際刑警辦案。
「你真的是那個衛羿帆?」他懷疑地抬頭瞅著身著三件式西裝,舉手投足流露性感斯文風采的男人,怪叫道:「你?那個瘦弱矮小、一副營養不良樣、武藝永遠吊車尾、一聲不響就轉學移民的衛羿帆?」排骨變猛男,真是難以置信。
瘦弱矮小?營養不良?武藝吊車尾?凱撒笑顱衛羿帆,意有所指地打趣,「他至少說對一點,你到現在還是武藝差勁。」堂堂國際刑警,自由搏擊的成績居然抱鴨蛋,拳腳功夫只能對付一些蝦兵蟹將、小貓小狗。
衛羿帆白他—眼,「槍法奇爛無比的人沒資格對我說教。」
「爛?哪裡爛?我是心軟謙讓。」凱撒厚臉皮地詭辯,「好不容易你槍法精準有個長處,我怎忍心再展現實力刺傷好友的自尊心呢?」
呵呵,他還真敢說。衛羿帆揚揚眉毛,「好吧,我承認你是臉皮比我厚、名字比我長,拳腳比我好一點點,至於其他的嘛,嘖嘖嘖。」
「怎樣?」凱撒洗耳恭聽,很難得聽他稱讚人。
「還怎樣,通通不值一提嘍!」他笑笑地擺他一道。
凱撒青他一眼,「媽的。」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柯霖則越看他越覺不可思議。小時候的衛羿帆有氣喘、跑不快、沉默寡言,總是怯懦地縮在群體中最不明顯的角落,而眼前這個衛羿帆,眉眼間流露渾然天成的自信,姿態傭懶卻潛伏著爆發力,一如夜間出沒的野生豹般優雅而危險。
他的朋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中文說聽流暢,一副風流倜儻樣,眼神凜冽,還有個響噹噹的名字:蓋烏斯·尤利烏斯·凱撒。
取這名字,他爸媽是希望兒子娶個埃及艷後當媳婦嗎?
「兩位寒暄完,該談正事了吧?」凱撒出聲,提醒望著好友已經看到兩眼發直的柯霖。
乾咳了聲,柯霖將資料分發給兩人,「兩位鎖定的兩個幫派,修羅門與七星堂都是很隱密的黑幫,警方握有的線索很有限,不過,我已經找了一位相當熟悉幫派事宜的人來幫忙。」
衛羿帆快速瀏覽手中薄薄的資料。從菲律賓得到的情報,幫軍火販阿道夫代工的下是修羅門就是七星堂,只要能破獲兵工場,就有絕對證據可以將他定罪。
凱撒三兩下看完,幫助果然非常有限,「人呢?」他問。
窗外一陣耳熟的引擎聲隆隆震響,衛羿帆眼色一黯。這麼巧,是T-MAX。
柯霖走到窗邊趴著向下望,見靳雨施轉鑰匙熄火,脫下安全帽,俐落的髮辮垂落胸前。
「大姊!等你很久了,快上來。」他圈著嘴喊,對她揮揮手。
靳雨施的臉很臭。行俠仗義是一回事,上警察局又是另一回事,老爸當過道上兄弟,她在黑道氛圍中長大,對警方官僚有一份特異的厭惡感,要不是柯霖苦苦哀求,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她才懶得鳥他。
進入警局,值班警員熟稔地與她打招呼,她揮了下手算回應,踏上二樓,扭開國際刑警科的大門手把。
凱撒聞聲回頭,眸光一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靚!」是美女耶!
V領絲質上衣露出靳雨施頸下小巧鎖骨,深藍牛仔長褲藏不住一雙纖細美腿,三寸高跟涼鞋使她傲人的身長更是高人一等。髮辮一甩,她摘下墨鏡,睨向柯霖。
「所有的問題最好一次就解決,我下午還有課。」她低頭看了眼腕表,冷冷地說道:「你只有二十分鐘,說吧,這次又要我幫什麼?」
此刻的衛羿帆,心臟彷彿被狠狠地掐住,感到呼吸困難,他第一眼就認出她是誰,亮麗傲然的臉龐,閃閃有神的眼眸,靳雨施那竊窕的身段,以及剛剛T-MAX的引擎聲證明,她竟是昨夜的那個追風女騎士!
柯霖搓搓手上前,「這回要你幫的,恐怕不是二十分鐘就解決得了。」
「哦?」她挑起眉,注意到室內另外兩個陌生男人。
「他們是國際刑警,很屌吧,這下你可揚名海外,為國爭光喲!」他拍馬屁、戴高帽,希望討大姊頭歡心,樂意幫忙辦案。
見到東方美人,凱撒熱情地自我介紹,而靳雨施則酷酷地不發一語,直瞅向衛羿帆,意外覺得他高姚的身影十分眼熟。
「你是昨晚那個男人?」她開口。
凱撒不解,衛羿帆則注視著她,一股奇妙而強烈的電流瞬間閃過心扉。
柯霖驚訝,「你們已經見過面啦?!大姊,你還記得他吧?他是衛羿帆,那個武術老是吊車尾的衛羿帆啊。」
靳雨施提飛朗眉,「衛羿帆?」矮小、有氣喘病的衛羿帆?
「好久不見了,靳雨施。」凝望著她,衛羿帆緩緩漾出淡笑。
他喜歡這樣的重逢方式,喜歡自己比她高,喜歡她有些驚訝、有些疑惑的打量目光,那表示他已經脫胎換骨了。他,衛羿帆,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她身後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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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王內,凱撒開車,柯霖坐前座,沒搭過跑車的他興奮地左碰右摸,而靳雨施與衛羿帆坐後座,她一語不發地望向窗外。
凱撒透過後照鏡偷戲她。二十三寸蠻腰、一百七十公分高,體重絕對不超過四十五公斤,這麼瘦、這麼纖柔,騎那部座高795mm、椅墊超寬的大綿羊重型機車?
「靳小姐,你真的就是昨天跟我軋車的騎士嗎?」他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驗,輸給一個弱女子,丟臉啊!
「我是,有問題嗎?」她嗓音冷冷地回答。
「沒……」問問而已,這麼凶啊!「你該不會是職業賽車手吧?」他不記得重機賽有台裔女選手。
「我是武館師傅。」她細眉微挑,眼神睥睨,「空手道、柔道、跆拳道皆略有涉獵,你想親自確認嗎?」瞧那死洋鬼子自命不凡的模樣,又是一個想泡她的肉腳男。
「勸你最好不要。」柯霖小小聲提醒,「她上個月才從大陸摘下男女混賽武術冠軍。」正缺人給她練拳頭。
「這麼厲害!」凱撒歎為觀止。簡直是霹靂嬌娃嘛!
衛羿帆視線凝住靳雨施清麗的側臉。她依然這麼傲,這麼高不可攀,世上所有男子在她眼中都像廢物吧!她還是只心儀傾服她玉樹臨風的哥哥嗎?
她斜臉冷睇他,「你習慣這樣盯著女人看嗎?」
「他在國外學壞了。」凱撒痞痞地笑。有問題喲,一向八風吹不動的衛也會盯著女人發呆呀。
「我也想住到外國去。」柯霖咕噥。真羨慕衛羿帆長高、長帥、變風流!他轉頭問凱撒,「你們國際刑警科缺不缺人哪?可不可以優先考慮我?」
他額頭降下三條黑線乾笑,「我想我們組長寧可優先考慮靳小姐吧!」詹姆士不止一次抱怨國際刑警總部的男性賀爾蒙太過剩。
靳雨施哼嗤了聲,難以理解像凱撒這種花花公子也可以當國際刑警。
「你一點也沒變。」衛羿帆輕語,帶著淺不可聞的歎息。
「你倒是改變不少,看來外國食物比較合你的胃口。」她淡淡地說。複雜的滋味自他介入後,便翻攪她的心。
突如其來的出現,又呈現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彷彿挑起往事中斷的鏡頭。自十五年前分別後,衛羿帆長得英挺斯文,而她哥哥,卻已平躺在荒煙蔓草的孤塚中。
「帶我們直闖修羅門,你不會惹上麻煩嗎?」衛羿帆迂迴地問,事實上他介意的是另一個人現在的情況,「靳雲行不反對?」
靳雨施沉默片刻,「這是我的建議,我自會負責。」她沒有正面回應。
凱撒將車駛入北縣一條尋常巷弄內,按她的指示停車。
她率先下車,走到一棟公寓前,按下電鈴。
柯霖下車後,拉住衛羿帆到一旁,小心翼翼的低聲交代,「你別再提靳雲行,他已經死了。」
聞言,他驚訝得睜眸。死了?!
凱撒不解地來回望向兩人,「誰?誰死了?」
公寓門開,一個猥瑣男下冒出頭,口氣不善,「找誰?」
「我是靳世豪的女兒。」靳雨施報上名號。
男子看著她冷笑,「靳世豪?真是稀客,靳小姐帶朋友來玩嗎?」他警戒地瞄了眼柯霖,明顯知道他是警察。
「我要見阿修羅。」她傲睨著他,門後斷斷續續傳出麻將碰撞、揉洗聲。
「我們老大很忙耶!」男子嘿嘿一笑。
「原來你聽不懂國語。」她眼色一冷,倏地一腳踹開門,撞得那名男子倒跌向身後的花盆陶罐,室內麻將搓牌聲匆停,幾個彪形大漢衝出將他們四人團團圍住。
「我要見阿修羅。」她凜然重申。
被她踹得腦後腫起個包的男子狼狽站起,「你說見就見啊?媽的,給我打!」
眼見十多個壯碩男子二話不說就動手,而靳雨施毫不畏懼地迎敵,甚至將一個體格是她三倍大的男人撂倒踩在腳底,並快手攔截住衝向衛羿帆的壯漢。
「快躲開。」她伸手隔開他。
他眸光一沉,翻身向前。
「不需要。」低沉嗓音中埋伏著不悅,衛羿帆輕易解決被她擋住的壯漢。
他優雅的施展拳法,與她肩背相靠,兩人合作無間地打退人潮。
「她一向都這麼容易衝動嗎?」凱撒大開眼界。沒見過這麼野蠻、直接訴諸武力的女人。
「不,她頂多是將扁人當呼吸而已。」柯霖閒閒地磨牙,有大姊頭在場,沒他掏槍亮證件的份。
髮辮甩動間,靳雨施碰觸到衛羿帆深沉的眼神,彷彿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他迴旋踢倒最後一個肌肉男,她詫異他的身手矯健,他卻倏地攫住她的手腕,保護似地將她拉到身後。
她乍然抬眼,一名黑衣男子不知從何時起,便佇立他倆跟前,男子年約三十多歲,身材高瘦結實,染了一頭燦紫挑白髮色,似笑非笑,眸色森然。
「好俊的身手。」黑衣男子讚歎地凝望向她,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欣賞,「我就是阿修羅,有事嗎?」
「你是阿修羅?!」她微瞇起眼打量,不免有些詫異。經營賭場起家,近年來以暴力討債,響徹黑道的修羅門老大,竟如此年輕!
「正是。」環視倒了一地的手下,他微微一笑,「嘖,我養了一群飯桶。靳雨施小姐這麼好的功夫,有沒有興趣加入修羅門呢?」
「你知道我是誰?」靳雨施一愣。她父親金盆洗手多年,年輕一代應該不識得她才對。
「當然。靳小姐嫉毒如仇、身手矯健,我早耳聞多時,只是很意外你長得美貌非凡。」阿修羅笑容可掬。
瞪著他,靳雨施目光閃爍意外,「你太過獎了。」她冷冷道,卻難掩臉上驕傲之喜色。
讚美的話她聽多了,但恭維她武藝的卻是頭一遭,男人大都垂涎她的容貌,卻嫉妒她身手超然,阿修羅是第一個不把她當神力女怪物看的男人。
衛羿帆心生不悅,忽然攏緊她,令她有些錯愕。
「國際刑警,有些問題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他擋住阿修羅的視線,冷漠地亮出證件。
「好大的來頭。」阿修羅挑了挑眉,「不過,我有事在身不太方便,諸位可以先移駕書房談話嗎?」
「這可不成。」凱撒唇角一揚,伸出一根手指揮了揮,「若你有詐,使了招請君入甕,我們不都成甕中之鱉了嗎?還是乖乖跟我們到警局吧,阿修羅先生。」
「請問有協調通知書嗎?」他兩手插口袋,一派悠然。
柯霖赫地眼角抽搐,「這個嘛……」他窘迫地搔搔頭,想起自己忘了申請。
「沒有?恕我愛莫能助。」阿修羅聳聳肩,一派風度翩翩,盈笑眼眸瞅向靳雨施,「靳小姐武藝精湛,有時間我們不妨喝杯咖啡討教討教。」
她受寵若驚,一時竟端不出冰冷架子,「再說吧。」她撇開臉,吶吶道。
他眼中閃動熱烈追求的企圖,絕不止於喝咖啡、討教功夫這麼單純!衛羿帆全身緊繃。
凱撒偷瞟好友一眼,他那凡事處之泰然的夥伴,臉色不太對勁喔!
「你認識阿道夫·布萊克嗎?」衛羿帆截住去路,單刀直入地問,神情冷峻。
「聽過。」阿修羅望向他,眸光深沉。
「他是菲律賓的軍火販,據聞有一批火力強大的槍械在台灣代工,修羅門在國際刑警鎖定範圍內,你最好盡力配合。」他眼神褪去慵懶,陰驚口吻讓盛暑的溫度下降至冰點。
哇!這麼直接挑釁。柯霖驚駭。
凱撒則笑吟吟。人家約小妞喝咖啡,好友不知在火大些什麼?呵呵,其中有鬼喲!
阿修羅冷笑,手指撫撫下唇,笑容鬼祟,「經刑警大人一提,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前幾天,七星堂的大小姐來我這裡玩兩把,她落了一樣東西。」
他擊掌,手下隨即端出一隻銀盤。他揭下盤上覆蓋的黑布,衛羿帆與凱撒眼色一沉,柯霖嚇一跳,盤中赫然躺著一把非制式化手槍。
「希望這對刑警大人辦案有所助益,別再把破不了案的罪過怪到我們這些升斗小民身上。」阿修羅蓄意調侃,邪肆眼眸再度膠著於靳雨施身上,「幸會了,靳小姐。」
她從沒見過哪個混黑幫的像他這般溫文爾雅、文質彬彬,而且他才三十多歲……她眸色怔忡,想起早逝的兄長,如果尚在人世,年紀該與阿修羅相仿吧。
衛羿帆凝望她沉思的臉龐,心頭一緊,神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