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的事,先走了。」她背對柯霖,意思意思揚手揮了下,騎上重型機車,趕著回家吃晚飯。
「等等。」衛羿帆大掌壓在她的車頭,目光熠熠,「我送你。」
「不用。」她眉一皺,欲揮開他的手,卻再度被他反握著,「放手!」她瞇起眼,非常不悅。
「我堅持送你回家。」他握得更緊。
「怎麼送?」她眉頭打結,看他像在看一個蠢蛋,「跟在我車後跑嗎?」
衛羿帆逕自坐上她的後座,斯文微笑,「你載我。」
她俏容一僵,殺人的目光倏然瞥向柯霖,「有人騎車不戴安全帽,你還不開罰單?」
柯霖尷尬無語,凱撒則呵呵一笑,「這個容易。」他衝進警局,借了頂警用安全帽拋給好友,順便給了個「夠意思吧」的眼神。
「下車,我車後座不載男人。」靳雨施斜臉瞪他,覺得這傢伙很煩。
「沒關係。」衛羿帆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說道,「我載女人,而且不介意她坐前座。」他賴定她了。
她還不解他語意,他已戴妥安全帽,將長手一伸,左右靠攏她的身體,握住機車龍頭。
靳雨施大騖,但還來不及反應,他即踢掉支架催油,迅雷不及掩耳地扭轉把手,車輪炫轉,她整個人岡衝力而傾人他懷中,T-MAX瞬間如風離去。
「他……」柯霖驚呆了。這下大姊頭非拆了衛羿帆的骨頭不可。
「別擔心,國際刑警都投保鉅額保險,而且衛的受益人就是我。」凱撒笑得可開心了,非常樂見靳雨施把好友那張俊臉打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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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雨施跌入他懷中時,以為自己會因重心不穩摔下車,但他竟騰出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害她心臟猛地緊縮。她螓首靠在他頸窩處,從沒和男人如此貼近過。
「沒事吧?」衛羿帆眼色溫柔地問。
「唔。」她虛應,風聲呼嘯,他身上的熱度透到她的肌膚,有種灼燒感。
T-MAX甫停靠第一個號志燈,靳雨施連忙坐直身子奪回駕駛權,她回頭欲趕他下車,雙眸一瞠,卻對上他安全帽上斗大的警宇。
「嘖,你的安全帽真醜!」她劈頭一句批評。
「帽子裡的人不醜就好。」衛羿帆的嗓音清冽好聽。
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聽出笑意,靳雨施下禁蹙眉,「你真的變很多,變得輕浮流氣。」初見時的斯文形象全毀於一旦。
「那是因為你不曾真正認識我,我一直是我。」他眸光炯然。
「什麼意思?」她不懂。他幹麼把話講得玄之又玄?
「綠燈了。」他敲敲她的安全帽。
停靠區後的汽車發出不滿鳴聲,正值下班尖峰時間,靳雨施莫可奈何的趕不了他,恨恨地咬牙催油衝出重圍。
T-MAX雖是綿羊型重機,車身卻肥得很可觀,但她技術高超,仍毫無顧忌的在車陣中悠遊來去,車速如飛。
「騎這麼快,不怕警察開單?」他笑問,耳聞台灣是道路罰單量是世界第一的地區耶。
「嗄?」車聲隆隆,風又大,她聽不清楚他的話。
衛羿帆拉開擋風護罩,摟緊她的腰往前傾,強壯的手臂似有若無的牴觸她柔軟渾圓,感覺她背脊一僵,他的胸膛與她貼在一塊,並伸手將她的安全帽護目罩挑開一道縫。
「我說,你不怕警察攔你嗎?」他揚聲問。
「他們才不敢咧!」靳雨施回道。感覺有些燥熱,烙在她身上的溫度似火攀升心跳,想發作又怕是自己大驚小怪。
「哦?」他笑意盎然,「為什麼?」
「刑事局長是我乾爸,他兒子怕我怕得要死,你說,哪個警察敢攔我?」她撇撇嘴。哼,那些滷肉腳,想攔也追不上她吧!
「嗄?」這次換他沒聽清楚。
靳雨施重複,衛羿帆又嗄一聲,她再說,他還是沒聽清楚,她不耐煩,乾脆將鐵灰護目鏡向上掀,放慢車速,側身用一手勾下的他脖子,衛羿帆睜大眼,他的臉頰幾乎是偎著她的胸前渾圓。
「我、是、說、有、柯、霖、他、爸、罩、我、怕、啥?」她低頭吼。
「我聽到了,聽得非常清楚。」他雙眸閃爍笑意。她好柔軟,嗔怒的樣子很可愛,甚至連被他吃了豆腐都還沒發覺。
靳雨施雙頰飛上紅暈,極快鬆手,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女性的身份。
衛羿帆仗著身高優勢,雙臂環抱她的纖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斜臉望著她微笑。
「你、你笑什麼?」她咬咬下唇,真想打歪他笑臉。
「你仗勢欺人、利用私人關係侵害公權力哦!」他糗她,卻不提剛剛讓她窘得不得了的舉動。
「哪有!」靳雨施不服氣,「我幫柯霖捉到的毒販、竊賊、歹徒,夠他十年的考績優等了,要不是有我的T-MAX,那些飛車搶劫犯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
「我知道。」他的安全帽靠著她的,沒了護目鏡的阻隔,他們的距離竟如此接近,他微斂笑顏,聲音低沉,「你一直沒變,還是這麼有正義感。」
他吐息的淡淡男性麝香浸潤她的呼吸,黑眸深邃似夜,帶著一種曖昧的味道襲上靳雨施的心,使她的心跳匆地失序,彷彿飆車到達極速時,快感與惶恐交錯的感覺。
她連忙掉開眼,目視前方,掄拳往後頂開他的安全帽,「快坐好。」她猛地加速,拋開縈繞兩人間陌生的情愫。
衛羿帆也沒再開口,感受她伏著車身的嬌軀攏靠在他懷中,她肌肉緊實、肢體曼妙,像只野貓,狂傲卻也誘人,青澀少年時的單戀傾洩而出,他才知道自己從沒忘情。
一小時後,T-MAX調轉進巷內,停靠在一住宅旁,衛羿帆跨下車,看她脫下安全帽,呼地喘口氣,再熟練輕巧地架起車,倚著車身卸下皮手套。
「看什麼?」她抬眼瞪他。又盯著她看了。
「當然是看你啦,你這麼酷、這麼帥氣,揍人酷、騎車酷,就連路邊停車都很酷。」他微笑,臉不紅、氣不喘地誇她。
靳雨施臉一沉,「你發花癡啊?」
衛羿帆但笑不語,仰頭望著上方斗大的匾額——靳家武館。
「這裡一點也沒變。」他歎,眼色緬懷。
靳宅落於台北老舊的巷道內,是一獨棟宅院,一樓為武館與起居處,二樓則是房間。時間宛如在這方隅停留,絲毫末變,只是出入武館的女孩已是妙齡美人,武館房舍也顯得斑駁黯淡。
靳雨施正張口要趕他,聽見引擎聲的靳父卻在此時開門走出。
「回來啦,下午的課我幫你代了,下次有事要早說。」靳世豪年逾五十,步伐穩健、中氣朗闊。
「又不是故意的,是柯霖臨時找我。」她吶吶地說,抓著辮子像做錯事的小孩般辯解。
衛羿帆微微一笑。她小時候最怕她爸,看來現在也還是一樣,還記得以前她淘氣,靳父要罰她,都是她哥哥袒護她的。
「你朋友?」靳世豪注意到他,一雙銳利眼打量著。在江湖打滾過的他,看人一向很準,見衛羿帆眼神正直、氣質沉靜又一表人才,第一眼印象就是優。
「呃……」靳雨施表情僵硬,也不知該怎麼介紹他才好,只能點點頭。「嗯。」
衛羿帆禮貌地問安,靳父則點頭示意,凝視他片刻,眼神閃過一抹深思,忽然問:「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靳雨施聞言冒出一身冷汗,推著他往路口走去,胡亂找藉口。
「爸,他很忙,還有案子要辦,他得走了!」快走快走,以免她老媽出來做身家調查。
「伯父,那我先告辭了。」衛羿帆道別,覺得她慌亂失措的模樣很好玩,他回頭又說:「下次我再專程來拜訪。」
還來?!她給他一記必殺的銳眼,只差沒一腳踹飛他。
見她腦羞成怒,衛羿帆忍俊不住地笑了。
屋內咱啦拖鞋聲響起,大門突地一開,靳母衝到兩人面前。
「凍ㄟ!」望著衛羿帆,她雙眼二兄,「你是小雨的朋友啊?」
他微笑回應。
靳母呵呵一笑,哇,這男的很帥、很俊、體格不賴喔,「急著走幹麼?留下來吃飯啊!」
語畢,她逕自拉著衛羿帆進屋去,靳世豪沒反對,靳雨施則哀嚎了聲,差點沒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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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三菜一湯,靳雨施添了四碗飯,衛羿帆順手接過卻被她狠瞪一眼,「你有手有腳自己添,這碗又不是給你的。」
衛羿帆一愣。屋內就四個人,最後一碗不給他,難道給鬼嗎?
「那是給雲行的。」靳世豪解釋,眼神往後凝向神案上的照片。
靳雨施在飯上添菜,又舀湯、又捻香,虔誠地拜了三拜。
望著她,見她動作熟稔的替兄長擺上飯菜,他有些心悸。照片中的靳雲行宛如年少記憶中那般溫煦,他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吧?而她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祭拜自己最愛的親人呢?
「看什麼看?!」靳雨施坐下凶他。老是看她,早晚把他眼珠挖出來。
「別客氣,吃飯、吃飯。」靳母替他端了碗飯,古道熱陽地招呼。
席間安靜,笑容可掬的靳母乾咳了聲,瞥了木訥的老公一眼,靳父渾然未覺,靳母又咳一聲,瞪得更用力,靳父不解,靳雨施忍不住伸手覆額翻了個白眼。
「老公——」靳母喚了聲,雙眼笑咪咪,桌下狠狠踩老公一腳。死老頭,是木頭啊!
靳世豪悶吭懂了。原來老婆是要招女婿十八問呀!
他清清嗓子開口,「呃,衛先生,你……」他看向老婆,問不下去。
靳母眼角抽搐,決定要親自出馬。
她望著因長輩叫喚而禮貌停下筷的衛羿帆,眉開眼笑地問:「衛先生,您府上哪裡啊?是做什麼的啊……」
「媽!」靳雨施臉色一沉,知道老媽又開始替她找男朋友了。
「閉嘴。」靳母比她還凶,一雙眼巴巴地瞅向衛羿帆,笑得親切和藹。
「我是獨子,家人都在美國,父親是律師、母親是醫生,我任職國際刑警,這次到台灣出任務。」他答得鉅細靡遺,邊偷覷靳雨施。呵呵,小妮子在生悶氣。
「國際刑警,真了不起哪!那你認識柯霖吧?」靳母笑得闔不攏嘴。父親是律師,贊!母親是醫生,更贊!而且他還是國際刑警耶!很好很好。
「是,他負責協助辦案,令嬡也幫了不少忙。」他表現得落落大方。
「幫忙?」靳母斜睨女兒一眼,忍不住抱怨,「我這女兒就會打架、捉人犯,有空怎麼不到廚房幫我的忙?」
「她功夫很好的。」衛羿帆悶笑。
「是呀,好到嚇跑一堆來相親的人。」靳母不禁感慨。
「哦?」他好奇地挑起眉。
「上次她把媒婆一拳KO,從此一了百了。」靳世豪搭腔。那一拳實在是驚天動地啊,害街坊鄰居往後沒人敢再提相親這回事了。
「真的?」衛羿帆驚歎。
「真的。」靳母勾起悲慘的回憶,重重一歎,「那個媒婆掉了兩顆門牙,後來在菜市場遇到我,還嚇得特地繞遠路走。」
「她今天才把一幫混混修理得清潔溜溜。」他報告最新戰績。
「唉,她要是能拿練拳時間來彈鋼琴、跳芭蕾舞該有多好。」她一直夢想女兒能嫁入豪門。
「彈鋼琴?!」靳世豪聞言噴飯,「這、這不太好。」
「唉,她是音癡。」靳母又歎,「要不學插花、茶道也可以。」
靳世豪用力搖頭,「這也不太好吧。」
「對啊,她要是把老師也KO了怎麼辦?」她很瞭解老公的顧慮。
啪地一聲,靳雨施壓下筷子,猛地站起,「諸位繼續,我吃飽了。」
衛羿帆伸手攜住她,唇角噙著笑意,「怎?生氣啦?」
她倏地以殺人的目光瞪他。搞什麼!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還要他品頭論足、數落一番?!
「滾開啦!」她甩開他的手。喝!竟甩下開……
「別氣,我說過你扁人很帥氣,繼續扁,我支持你!」他玩笑道,黯黑的眼眸仰望著她,閃動某種溫和柔軟的光芒。
靳雨施俯視他,第一次仔細端詳他成熟的臉龐。他的確很俊,且斯文又剛直。
感受那大掌溫度又燒灼她的肌膚,她別開臉,竟無法直視他熠熠的目光。
「好好,乖女兒,不要你跳芭蕾、彈鋼琴,也不用你學茶道、插花。」靳母拉著女兒坐下,「吃水果,總可以了吧?」她對女兒眨眨眼,連忙進廚房端出一盤蘋果。
靳雨施渾身不自在地咬著輕跪果肉,衛羿帆與靳父則栘師至客廳擺棋盤下楚河漢界,他不時望向飯廳的她,目光溫柔,而她還在生悶氣,絲毫不覺。
靳母來回打量兩人,偷偷竊喜。嘻嘻,她這女兒今年紅鸞星動,有好男人要追了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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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警局大門被踹開,柯霖嚇了一跳。大姊頭沒事來踢館嗎?他定睛一看,是個女的沒錯,但不是他以為的靳雨施。
一名少女被一群少年拱著傲然走入,少女腳踏厚底鞋,濃妝艷抹、纖腰翹臀,緊身小可愛繃得胸前雄偉呼之欲出,窄窄的短裙幾乎遮不全大腿,她拉了張椅子逕自坐下,交叉雙腿,打了一記響指,示意小弟點煙。
「小姐,你……」一名年輕警員眼睛瞪得忒大。
「我叫羅娜娜。」她夾著香煙緩緩吐出白霧,另一手揚了揚張通知信函,「我的小弟說,條子寄這給我,就是要我到警局協助調查。我來啦,要我協助啥、調查啥?」
柯霖聞言額頭降下一排黑線,「你就是羅娜娜?我記得你才剛滿十八歲,不是嗎?」
記取上次教訓,他這次記得跟檢察官申請搜索狀與調查通知書,要七星堂大小姐羅娜娜到場詢問,卻沒想到這大小姐,不僅排場大、架子大,就連脾氣都很大。
「剛滿十八歲又怎樣?」她不屑地睨著他,口氣惡劣,「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小姐跳了一夜舞,累死了。」
「喂,你客氣點,這裡是警局,把你的煙熄掉!」柯霖皺眉嚷著。這女孩子實在不像樣。
羅娜娜咱地將通知信函壓在桌上,「你說什麼?」她瞇起眼,眼色威脅,「死肥條子,你叫什麼名字?信不信你走出警局,我找人砍你啊?」
喝!恐嚇他?!柯霖很不爽,「羅小姐,你說話最好小心,警局裡有的是監視錄影設備,你不想年紀輕輕蹲苦窯吧?」
「有監視器?」她挑挑眉,抓起他的手往她自己偉大的胸脯一擱,隨後鬼叫兩聲,「你們都看到沒?」她哼聲問。
後頭小弟齊答,「看到了!」數十根手指倏地指向柯霖,「你非禮七星堂大小姐,你死定了!」
「聽到沒?我可以告你性騷擾,而且有錄影存證喲!」羅娜娜一臉得意揚揚。
柯霖傻眼錯愕,陡地倒退數十步。那ㄟ按呢?!他回頭向同僚求救,一群警員看報的看報、喝茶的喝茶,他們都很了,現在的七年級流氓猛得很,惹不得。
「柯霖,怎麼了?你臉色這麼白?」衛羿帆從二樓走下來。他從早上就窩在機械室研究阿修羅給的那把槍,剛剛才確定跟阿道夫訂製的款式相同。
「衛羿帆,你來得正好。」柯霖抹抹冷汗,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拉他當擋箭牌,「她就是七星堂大小姐,那把槍的主人,羅娜娜。」
「什麼槍?沒有的罪名別胡亂栽贓!」羅娜娜蠻橫地嚷聲吼道,抬頭對上衛羿帆,她眼一睜,整個人略略呆住,指間夾的香煙也掉了。靠!哪裡來的大帥哥啊?!
衛羿帆揚了揚眉,這女孩臉上的妝還真精彩,「羅娜娜,這把槍是你的嗎?」他晃晃手上的證物透明袋。
「對。」她眨眨眼。哇!他不止帥,連聲音也粉有磁性耶。
「誰給你的?」他又問。
「朋友。」她托著香腮,越看衛羿帆越喜歡。
「不是你父親給的?是朋友?哪個朋友?」他在她對面坐下,低頭振筆疾書地替她做筆錄。
「不告訴你,除非……」她抽去他的筆,大膽地以筆梢挑起他的下巴,雙眸晶亮,「你跟我約會!」
衛羿帆一愣。他被調戲了?「這……我不能跟你約會。」
羅娜娜指間耍弄著自他手上奪來的筆,狡黠地笑,「不跟我約會,我記憶會變差喔,槍?忘了,誰給的?不記得嘍!」
「別忘別忘,我幫你介紹男朋友,義大利人,身高一八五,碧眼金髮,比貝克漢還帥,怎樣?」衛羿帆跟她商量,打算犧牲好友。
「我、不,要!」她就是卯上他了,「你為什麼不跟我約會?我長得醜?」她起身橫過桌子,逼問他。
「不。」他下禁苦笑。她妝化得這麼濃,天曉得她長得是圓、是扁。
羅娜娜猜,「你有女朋友?」他外表這麼正點。
「我有喜歡的人。」衛羿帆正色道。
「忘了她!」她扔了筆,伸手揪過他的領帶,整個人爬上桌子,誘惑地在他唇邊吹氣,「我絕對比她好,你來喜歡我吧!」
前後待遇未免也差太多了!所有人大嘴開開,眼珠差點沒掉出來。
靳雨施一踏入警局正好看見這一幕,她老媽硬是要她替衛羿帆送午餐來,她皮手套沒脫,拎著一盒便當,呆若木雞地杵在門口。
「大姊頭,你怎麼來了?」柯霖詫異地問。平時三請、四請她都不來的ㄟ。
衛羿帆回頭,見她正盯著他,沒有做賊偏偏心虛,他趕緊推開羅娜娜,但這不推還好,一推驚人,那隻手好死不死地推在她豐滿的乳溝間。
正次羅娜娜不喊非禮了,反而按住他的手,笑孜孜地說:「別急別急,等你當了我男朋友,多得是時間慢、慢、摸。」
靳雨施臉一垮,「衛羿帆,這我媽給你的。」她亮了亮手裡的便當,鬆手,砰地一聲,便當落地,飯撒了一地,「你好好享用,再、見!」她旋身離去。
「等等,雨施——」他死了他,這下誤會大了!
衛羿帆欲追出去,羅娜娜跳下桌子攔他,「喂!你叫衛羿帆喔,你摸了我,你要負責喔!」
「借過!」他氣急敗壞地挪開她,奔出警局。
靳雨施跨上機車,甩辮戴上安全帽,衛羿帆追上擋在車頭,拚命解釋,「聽我說,剛剛是巧合,那個女孩她……」
「停!」她伸出一隻手,冷冷睨著他,「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你要吻誰、摸誰的胸部,都是你的事,跟我無關!」哼,臭男人,死色狼!
「怎麼會無關!」他喊。見她一臉冷漠,他心急如焚,「我沒有摸她、吻她,是她自己貼過來,我、我……」她瞪著他,眼底鄙夷,顯然全然不信,他急了,猛地脫口而出,「我怎麼會碰其他女人,我喜歡的是你!」
靳雨施一愣,深吸口氣,瞇起眼冷笑,「你在國外果然學壞了,花言巧語,見一個愛一個,下流!」
下流!衛羿帆呆了住。他哪裡下流?他跟她告白,她居然唾棄他?!
「好狗不擋路,滾開!」靳雨施吼了聲,引擎聲低吠,T-MAX震動宛如憤怒的猛獸。
她罵他是狗!她果然討厭他了,衛羿帆認真地望著她,大聲咆哮,「我沒有見一個愛一個,我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喜歡你——」
靳雨施車頭一轉,車輪嘩地壓過地上一攤水,濺得他襯衫一片黑點。
女主角駕車跑了,剩他一個人吼著愛的告白,追出來的人在門口排排站,全都知道他愛她。
「衛羿帆,你……」柯霖吶吶出聲,覺得被水噴濕的他很倒楣。
一名交警剛執勤完,騎著哈雷進停車棚,「你們幹麼沒事排排站?有記者要來喔?」他疑惑地望著同僚,車還沒熄火。
衛羿帆倏地飛身上車,「借用一下。」他撇下一句,隨即催動哈雷引擎,火速追佳人。
羅娜娜跺腳嗔怒,她看上的男人居然追著別的女人跑,「看什麼?我們追!」她吆喝,一群小弟振臂響應,十幾輛機車鼓噪的呼嘯而去。
柯霖見狀傻眼,一旁警員推推他,小聲問:「衛SIR沒戴安全帽ㄟ,怎辦?要不要開單?」現行犯耶!
眼角抽搐的他,額頭降下一排黑線。筆錄泡湯、嫌犯落跑,主辦刑警沒戴安全帽騎車追人……不是說國際刑警科涼得很,怎麼他卻有官位不保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