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相方親家設計,一場癌症,假戲真做 >> 浪子墜情作者:岱菱 | 收藏本站
浪子墜情 第四章 作者:岱菱
    之後梵宇盡可能的離羅婉莉遠遠的,不讓他倆因她再生誤會。他決心重拾他的紳士風度好好對待念霓;而她也樂於停戰,又回復到溫柔體貼的本性。

    總之,氣氛是輕鬆又愉快的,只除了兩人獨處的夜晚會感到不自在外,其餘時間他們都很喜歡彼此的陪伴。梵宇是個好同伴,他風趣詼諧又溫柔體貼,念霓不知不覺已愈來愈喜歡他。而梵宇亦對念霓對事物所抱持的一些獨特看法感到有趣。

    梵宇是個善於製造驚喜的男人,他常讓念霓感覺到生活中有他的參與以後,變得不不再枯燥,反而令人期待。

    譬如這一個週三的中午,他就駕了車停在她學校門口,準備接她下班。

    週三小朋友只上半天課,念霓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回家。走到校門口卻有輛BMW擋住她的去路,然後梵宇探頭叫她:「雨兒,上車。」

    念霓高興極了,她上車笑問他:「怎麼想到來接我?」

    梵宇說:「想你,就來啦。我帶你去吃飯。」

    「吃飯?不回家嗎?那媽怎麼辦?」

    「放心,我已經安頓好了,今天你就安心的和我去吃頓午餐。」梵宇微笑的駕著車。

    念霓放鬆的靠著椅背,不一會她像想到了什麼突然緊張兮兮的說:「不行啦,你要帶我去哪?我穿這樣不能去高級餐廳哦,會被人家笑的。」

    梵宇空出一手拍拍她,「沒關係,沒有人會看你的。」

    待念霓真正明白他的意思時,不禁張口結舌--

    梵宇居然把一整間西餐廳給包了下來,客人只有他們兩個。除了他,自然沒別人會看她。

    「這樣你就不會緊張了吧。」他說。知道她在外人面前總是不自在--當然學校那些孩子除外。

    念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這問餐廳看來頗高級,一定花了他不少錢。她不好意思他為她破費,他卻這麼回道。

    「不要緊,反正這家店平常也沒什麼客人,就當做做好事啊。」他朝她眨眨眼。

    念霓笑了出來,緊張感一掃而空。

    接下來他們一邊用餐,一邊天南地北的聊了許多。

    突地,念霓問他的理想是什麼?

    「我?當攝影師啊。我一直覺得攝影是件很奇妙的事,不管是喜怒哀樂,透過鏡頭都可以把那瞬間的感覺拍下來,永久的保存。」梵宇神采奕奕的說道。「其實,我為了這理想努力過好一陣子,之前甚至想要放棄,因為我並不是科班出身,對攝影也沒有很專精的研究,完全是憑著一股衝勁和熱情,幸好……」他正想再說下去,卻被念霓給打斷了。

    念霓握住他的手,小臉上淨是焦急與關心,「千萬不要放棄,梵宇,你一定可以成功的。」然後她突然侷促起來,瞄了一臉困惑的他一眼,不好意思的承認。

    「我……前陣子不小心看到你那些攝影雜誌和照片。拍得很好,真的!你一定要有信心,人怎麼可能一步登天對不對?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成功的。

    你想想看,凡宇的情形不是跟你很像嗎?他也不是科班出身,可是他現在也熬出頭了啊。他可以,你也一定行。梵宇,不要放棄理想,好嗎?」念霓急切的鼓勵他。

    原來如此。梵宇露出神秘的笑容,瞧她緊張成這樣,原來她以為……算了,有她的關心,他感覺還挺不錯的,何況她的小手還握住他的手不放,一臉嚴肅認真。梵宇感到心中有股暖流流過。

    他撫摸她的手,問道:「妳也知道凡宇?」

    念霓迅速抽回手,平復他造成的心悸後說:「嗯,在你那些雜誌裡看到的,你很喜歡他吧?否則也不會都收藉他的作品。」

    梵宇古怪的微笑,「嗯,我是很欣賞他的作品,你呢?喜不喜歡他的作品?」

    念霓認真的回答:「喜歡,他讓我感覺到如朝陽一般的蓬勃活力,及對生命的熱情,看了令人精神振奮,對未來充滿信心。」

    聽到她的回答,他眼中閃過一抹欣喜,「我也這麼認為。我想他有我們兩個知音,一定會很高興的。」

    結束了這個話題,梵宇微笑的問她:「好了,我說完了我的理想,你是不是也該說說你的呢?」

    「我?」念霓突然退縮了起來,她能告訴他從未跟別人講過的夢想嗎?看著他溫暖鼓勵的眼神,她還是鼓起了勇氣。

    「我沒什麼偉大的理想,我只希望我能夠有一個愛我的丈夫,及一群活發可愛的孩子,全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露出渴望的眼神,隨即自嘲起來,「但以我的長相看來,這好像不太可能。」

    梵宇心疼她的自卑,握住她的手,「我的好雨兒,你別那樣說你自己,你在我眼中很美,一點都不醜。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全心愛你的男人,和他共組一個家庭。你會很幸福的,懂嗎?」他並沒有花言巧語。念霓在他眼中的確很美。她的孝順、善良和溫柔性情,增添了她的美麗,使她看起來獨特、有女人味且充滿魅力。

    念霓不自在的微笑,她不希望提到這話題,更不希望他可憐她。她知道他說的那些話只是因為他好心--雖然她很想相信。

    梵宇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雨兒,你記得我和婉莉出去的那天嗎?」他嚴肅的說。

    念霓不想再回想那天的傷痛,更不想在他倆獨處時聽到婉莉的名字。就算她小心眼好了,她不要梵宇和她在一起時還想著她妹妹,「過去就算了,不要再提了。」

    「不,我要提。那天我和婉莉出門不是因為她迷住我了,而是我有些事想問她,像是她為何一直嘲弄你……」

    念霓尷尬極了,「我不想聽這些。」

    「是嗎?可是這很重要你非聽不可。我知道婉莉從小就一直說你醜,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不是因為你真的醜,而是她喜歡看你傷心難過的樣子!」梵宇一口氣說完,注意著她的反應。

    念霓知道他是為了她才和婉莉出去,感到釋然。她也很想相信梵宇。但他不知道,不僅是婉莉的問題,還有她曾以為自己喜歡的男子,才第一次見面就被婉莉迷住的事實,再加上這些年來她沒有追求者……這些加起來足可印證婉莉說的是事實。

    梵宇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接著說:「至於那個讓你傷心的男人,他是個傻瓜!才會放棄你去追求婉莉,所以不值得為了他懷疑你自己,我相信很快的一定會有人發覺你的美好。」譬如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同事!但為了某種原因,他並不想跟念霓講。

    他居然連她這輩子最難堪的事都知道!念霓暗自呻吟,托婉莉的福,他現在知道她多麼乏人問津了。

    為了不讓梵宇再說下去讓她更尷尬,她連忙說:「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你說的話。」

    梵宇滿意的拍拍她的手,能講都講了,接下來得靠她自己了。

    *****

    「玉玫,那兩個孩子進展得怎樣啊?」孟伯全蹺著腳,心情愉快的問道。

    同樣是孟家大廳,在場的除了孟伯全和葉玉玫之外,還一個人坐在孟伯全身邊,此刻正皺著眉示意他把腳放下來。

    這女人正是他的妻子蘇雪涵!不錯,這次的計畫他妻子也知道。原因是她一直詢問昊宇和馥柔相識及相戀的過程,使得孟伯全大為緊張,怕會洩漏出她不該知道的事。於是他直接告訴妻子,這是他為了設計兒子娶妻的策略,並且告訴她,老二即將是下一個被設計的幸運兒。

    單純的她一聽馬上忘了原來的問題,而專注起老二的事。她雖不想騙自己的兒子,但……她實在太想要媳婦和孫子了,誰叫一天到晚只有她孤單的守在這大宅子裡,當然希望能有些小娃兒熱鬧熱鬧。

    「現在是處得還不錯,也有點感覺。之前為了我那繼女,可是弄得挺不愉快的呢!話說回來,我那繼女也真討人厭,不知道念霓叫她回來幹嘛?!」葉玉玫氣憤的說道。

    「那是你女兒孝順,想在你『死前』能夠全家團聚,就當她是念霓和那小子之間的阻礙好了。年輕人嘛!總要有一些試煉感情才會更穩固。」孟伯全啜了口茶,好整以暇的說。

    葉玉玫勉強同意他的話,「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要做。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得靠他們自己去發展,我們等著辦喜事就成了。」孟伯全充滿自信的說。

    兩個女人擔憂的互看一眼,要是她們也能這麼有信心就好了。

    *****

    可惡透了!羅婉莉憤恨的丟東西洩憤。這幾天孟梵宇不但不太理會她,還和葉念霓那醜女人同進同出、有說有笑的,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看孟梵宇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愛上念霓了。可她清楚得很!孟梵宇不是會定下來的男人。再說憑念霓的長相,連配她不要的男人都還不夠格,竟敢妄想和她搶男人!

    羅婉莉愈想愈氣。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才成,她不能從孟梵宇身上下手,他雖然吊兒郎當,卻不會受女人支配。那麼只能從念霓下手了,對!就是這樣,她要讓她以為,她和孟梵宇有不尋常的關係,以她沒用的個性,一定不會再和他在一起。到時,她再多使些手段,孟梵宇就是她的了!

    羅婉莉精緻的臉上露出邪惡的笑意,她得好好計畫、計畫。

    *****

    婉藕走入客廳,看見怹們兩人正倚靠在一起看錄影帶。她壓抑下心中的嫉恨,走向梵宇,張著無辜的大眼問:「梵宇,你能不能來我房裡看一下?我房裡好像有老鼠。」

    念霓和梵宇互看一眼。梵宇雖不想和這女人再扯上關係,但她最近似乎收斂多了,態度也比較和氣,何況這又只是點小事,他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他對念霓說:「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就出來。」

    念霓微笑點頭,看著他們兩人消失,心裡感到莫名的不安。

    梵宇到了婉莉房裡四處翻看,結果發現根本沒有一點影子。但婉莉一臉害怕的確定有老鼠,甚至還把門關上說是免得被它跑走。

    梵宇又找了一下,「沒有啊!」

    「你再找找看床下嘛。」婉莉說。她要把時間拖長一點,好讓念霓不安心地來她的房間,到時候……

    梵宇只得重看一次,仍然沒有任何老鼠的蹤跡。他站起身準備出去時,婉莉揉著眼叫住他,「梵宇,我的眼睛好像跑進了什麼東西,好痛!你幫我看看好不好?」眼睛還真的紅紅的。

    不知道眼睛紅是她故意揉出來的梵宇,走到她面前,一手固定她的頭,仔細察看她的眼睛。婉莉故意靠他很近,兩手還擺在他的腰上。急著想出去的梵宇壓根沒注意到她的舉動,只是很專心的檢視她的眼睛。

    等了一會兒的念霓有點坐立不安,梵宇為什麼去了這麼久?剛剛她又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心裡疑慮更深了。又過了幾分鐘,她實在待不住了,便決定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

    婉莉努力的絆住梵宇,也一直維持著曖昧的姿勢,他們的頭靠得很近,身體也幾乎碰在一起,從門口的角度看來跟接吻沒兩樣,又站在床邊,著實曖昧得很。

    念霓在緊閉的房門前站定,心想要不要敲門,裡頭是寂靜無聲。女人懷疑的天性使她決定不敲門,她要直接打開門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婉莉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剎那將整個身體貼上梵宇,他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念霓就看到了這一幕--雨人相偎依,親熱的抱在一起。

    她震驚麻木,感到椎心痛楚,她不知道梵宇為什麼要欺騙她說並不喜歡婉莉。念霓看他一眼,掉頭就跑回房間,鎖上門,頹然的坐在地上。這些天來所感覺到的幸福瞬間化為泡影,剩下的只是空虛淒涼。

    梵宇一看到雨兒的表情就知道不妙,她又誤會他了!他用力推開婉莉,怒問:「你做什麼?」

    「我喜歡你呀,梵宇。」婉莉露出得逞的笑意。

    梵宇嫌惡的瞪她一眼,出去追念霓。

    念霓的房門是鎖上的,他一直敲門喊她,「雨兒,你開門哪,開門。」等了許久不見反應,他索性拿出她給他的鑰匙自行開門。

    念霓坐在地上腳曲起手抱著頭,看來很絕望。梵宇趕到她身邊,抬起她的頭,急著解釋,「雨兒,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婉莉說她眼睛痛,要我幫她看一下,然後她突然抱住我,她是故意讓你看到啊!雨兒,你別中了她的詭計--」

    念霓疲憊的說:「你不需要解釋,我可以瞭解男人都抗拒不了美女,你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以後只要不讓我媽看到,你和婉莉愛怎樣就怎樣,我管不著。」她灰心的推開他,假裝在整埋東西,心裡卻只想好好痛哭一場。

    原來又回到長相的問題了是嗎?梵宇沒想到上次的談話居然一點幫助都沒有。

    他喚道:「雨兒--」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再活在她的陰影下?」

    念霓紅了眼眶,想掙脫他,卻徒勞無功。

    不知道該如何消除她的自卑的梵宇看她這樣真是心痛,他長歎一聲,把她拉入懷裡,再次吻了她。

    不想做「候補」的念霓偏過頭去不讓他吻,但他太過強壯有力,她根本反抗不了,也或許她不是真心想要抗拒。她張開唇好讓他能將舌頭伸入她嘴裡,她不想思考、頭腦昏沉的靠著他,讓他親密的吻她。

    梵宇不知道自己為何又吻她,或許就因為他想這麼做。她柔軟的燆軀偎著他的感覺真是甜蜜,梵宇感到下體硬挺了起來,他逗弄著她的嬌嫩,吸吮她然後撤退。很快地,她就變得和他一樣大膽,兩人唇舌糾纏喘息不已。

    他不滿足於這樣的接觸,手狂亂的撫遍她圓潤的臀部,讓她緊抵著他的亢奮。悄然滑過她纖細柔軟的腰,最後來到她的胸前。他訝於手下的豐盈柔軟和她的熱情反應,即使隔著衣物,他仍能感覺到她的乳頭挺立。

    他迅速解開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她僅著內衣的豐滿胸部。他輕觸那完美的隆起,不假思索的說:「我早就知道隱藏在這身醜陋衣服下的你是很美麗的。」

    本來已意亂情迷的念霓一聽到這話,整個人像被澆了冷水般猛然清醒。他竟然這麼做!

    更糟的是,她居然允許他這麼做!

    他已經有婉莉了,又何苦來招惹她?!而且他剛剛也表明了他對她的看法--他覺得她是醜陋的!虧他還一直好心的勸慰她,卻在不知不覺中說了實話!

    羞憤不已的念霓一把推開沒有防備的他,很快的扣好上衣,不顧梵宇驚訝的叫喚,跑出房門,離開家。

    梵宇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轉變,是因為他吻她、摸她嗎?不,似乎是為了他說的話--他剛說了什麼……

    梵宇懊惱的睜大眼--他這張大笨嘴!難怪雨兒要跑出去,她一定以為他嫌她醜。梵宇懊惱極了,他不是向來自詡為好情人嗎?!卻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說出她最忌諱的話,即使他的本意是想讚美她卻仍把一切都搞砸了。

    這下可好了,雨兒好不容易把他當成朋友,他竟愚蠢的毀了他們之間還不穩固的友誼。他該怎麼挽救?

    梵宇挪挪未能得到紓解的身體,決定先沖個冷水澡再來好好思考。

    *****

    過了晚餐時間念霓還沒回來,梵宇開始擔心了。她從不曾丟下母親不管,而且晚餐向來是她在準備。梵宇真是坐立不安,加上她母親一直問他女兒的去向,他更是擔心得快瘋了。

    幸好羅婉莉識相的躲在房間,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把她掐死。

    葉玉玫狐疑的瞅著他坐立不安又心虛的模樣,不知他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女兒一反常態的離家,連通電話都沒有。女兒沒事就算,要是出了什麼事,她絕對不放過這小子!

    到了九點多念霓總算回來了。門外一有聲響梵宇就趕到門口,看到念霓,他鬆了口氣,討好的微笑道:「雨兒,你去哪了?媽很著急,我也--」突地,他的笑容僵住,她並不是一個人--

    有個男人站她身後,是那個傾心於她的同事!梵宇沒來由的感到憤怒。當念霓不理會他,卻對那男人溫柔的道謝時,更是令他怒火狂燒。

    當他在怒瞪那男人時,念霓已經走入客廳向母親道歉,「媽,對不起,沒告訴你一聲就出去,又這麼晚才回來。」梵宇給她的傷害讓她一時衝動的跑了出去,疏忽了母親,真是太不孝了,念霓愧疚極了。

    「沒關係,來媽這兒坐。」葉母慈愛的看著女兒,她一臉憔悴,肯定是梵宇那小子對她做了什麼。

    葉母皺眉望向梵宇,卻發現他還站在門口,她叫道:「梵宇,你杵在門口乾嘛?」

    梵宇陰鬱的說:「我有點事要跟他談。」

    「誰?」葉母茫然。

    「是我同事,他送我回來。」念霓解釋。

    「那為什麼不請人家進來坐坐呢?」葉母問。

    梵宇大聲回答:「他說不用了。」回頭盯著這可惡的男人說:「謝謝你送我老婆回來!」他很想問他們去了哪裡,但最後還是決定待會再問雨兒,做丈夫的不知道妻子的去向,真是太沒面子了。

    「不客氣。」張維德不像上次渾身帶刺,反而充滿了一種令梵宇不安的自信。「只是,念霓真的是你的『老婆』嗎?」

    「你是什麼意思?」梵宇臉色大變,雨兒該不會告訴個外人這種私事吧?!或者這男人對她而言不只是同事?!

    「念霓已經告訴我一切始末,你只是個用來解危的『假丈夫』!」張維德故意挑釁。

    下午念霓一臉難過的來找他,使他非常驚訝。在他勸慰下她終於忍不住把事實說了出來,還向他道歉她不該騙他。他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她提到梵宇的語氣和她對梵宇和妹妹的親熱而表現出的傷心,卻使維德警覺到念霓必然對這「假丈夫」有些感情在。不是滋味的他當下決定,要和眼前一臉訝異及怒氣的男人一較長短。

    梵宇驚詫雨兒真的對這男人說了實話,但看他一臉洋洋自得,他不禁怒氣攻心。

    「假丈夫又怎樣?她選擇的可是我而不是你!」梵宇完全沒有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氣是出自嫉妒。

    正中要害!張維德的自信出現裂縫,但他馬上回他一記,「不是三個月而已嗎?再一個多月你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到時候我會好好追求她,她將成為我的妻子,不久她就會忘了你。」

    梵宇氣得咬牙切齒,尤其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讓他更火大。他絞盡腦汁,準備再說一些讓這男人不再那麼得意的話。

    葉母的聲音卻傳來,「梵宇?你要站在門口多久?真有事進來談呀,這樣對客人多沒禮貌。」

    梵宇得意的對他說:「對不起呀,我岳母在叫我了,我得去陪她們了,失陪。」

    「不要忘了,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

    他用力地關上門,聽到那男人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惱怒極了。

    *****

    房裡一片沉默。

    梵宇看著顯然不打算和他說話的念霓,忍不住開口:「你沒話要對我說嗎?」他希望她能夠解釋一下那男人的事。

    他見她抬頭看他一下又低下頭去,仍然不理他。這讓他有點氣惱了,但他想起下午的事,決定先向她解釋,「雨兒,下午的事我可以解釋--」

    念霓打斷他,「你不需要解釋,我不想聽。」她不要再回憶那時的痛苦感覺,不管是他和婉莉的擁抱或是他說的話。

    「我倒很想聽你解釋,為什麼你和他在一起,又為什麼告訴他我們的事。」梵宇說,臉上是強裝的冷靜。

    他還敢質問她!他自己又做了什麼?!念霓的傷心難過轉成怒火又升了上來。

    她怒視他,「我做什麼不需要向你報告。」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老婆!」梵宇真要被她氣死了,不知道該打她一頓屁股或是吻到她喘不過氣。

    「只是名義上的,不是嗎?」念霓苦澀的說,想起她也沒那資格管他和誰在一起。

    梵宇的眼危險的瞇了起來,走近她說:「我現在就可以讓它名副其實!」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所以她無須解釋是嗎?那她為何告訴那人他們之間的協定,莫非他們兩人有特殊的關係?!

    念霓知道他的意圖,她後退,驚慌的說:「不,不要!你不能這樣。」她知道如果又聽到他在親暱中說出真話,即使只是不經意,她也會受不了的。

    梵宇看到她如此排斥他,心中的懷疑即刻爆發出來,他停下腳步,臉上淨是陰暗的神情,冷聲質問,「我不能,他就能是嗎?你跟他是不是有關係?他是不是妳的情人?」

    他怎敢問她這麼荒謬的事?念霓簡直不敢相信,他以為她有了男朋友還會……還會接受他的吻?他以為她是哪種女人啊?!她不理他,他卻衝過來抓握住她的手。

    「告訴我,是不是?」

    念霓甩不開他的手,只好直視他燃著憤怒之火的眼睛,昂起頭叛逆的說:「是又怎樣?」

    梵宇體內像有根弦繃斷了,他放開她的手對她吼:「以後你怎樣我都不管妳了。」他抓起車鑰匙,鐵青著臉,一語不發的離開。

    這是梵宇第一次完全失去冷靜。

    卻不是念霓第一次為他哭--她把頭埋在枕頭中,無聲顫抖的哭泣。

    *****

    他一夜未歸。

    等了他一夜,念霓的淚早已流乾。她如往常般為母親準備早餐,心裡擔心不知道要如何向母親解釋。

    九點整,葉玉玫進了飯廳,她注意到女兒不但神情憔悴還雙眼紅腫,昨夜顯然不甚愉快。她心疼女兒,也氣憤怎老是女兒在傷心難過,孟家小子到底在不在乎她啊?!

    她問起,「梵宇人呢?」

    「梵宇嗎?」念霓努力想借口,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要是母親知道實情,一定會難過,她靈光一閃,「他臨時有個工作,昨天晚上就出去了。」攝影師的工作應該都是不固定的吧!

    什麼工作要半夜出門?對女兒的話葉母一個字也不信,但她不追問,反正有事找孟伯全就對了。

    她慈祥的看著神情閃爍的女兒,「念霓,你要是受到委屈可不要擺在心裡,要跟媽講喔。」

    母親的溫暖讓她心頭一酸,教她差點要撲在母親懷中說出一切,但她只是淡然一笑,「我哪會受什麼委屈,你別多想。」

    「不會就好。」葉母說。

    母女倆坐在餐桌前正要用餐時,羅婉莉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你們早啊。」

    「今兒個起得可真早啊,婉莉。」葉母帶點諷刺的說。平常她沒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

    念霓不想聽她炫耀昨天的事,起身說:「我去弄早餐給你。」走入廚房,希望她會留在飯廳。

    可惜事與願違,不一會她就跟著進來,臉上淨是不懷好意的笑容,「聽你媽說梵宇出去了?」

    「他是去工作。」念霓淡然說。

    羅婉莉畫得精緻的眉挑得老高,「是嗎?什麼時候回來?」

    念霓有些不安的說:「不一定,要看工作進度。」

    「我看他是離開了吧。」羅婉莉得意的輕笑。

    「沒那回事,你別胡說。」念霓緊張了,要是她跟媽講,那就糟了。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跟他聯絡呀?」婉莉笑得奸詐,有如一隻把老鼠逼到牆邊的貓。

    「他.....他說會再打電話回來,工作地點不方便打去。」

    婉莉笑了起來,「唉唷,念霓你就別說謊了,瞧你緊緊張成這樣,誰都看得出來。話說回來,他會去哪呢?該不是終於受不了你的長相了吧。」婉莉惡意的看她一身醜陋的裝束。

    念霓的忍耐到了極限,「婉莉,你是很美沒錯,但那並沒有帶給你批評別人長相的權利。你知道什麼叫『口德』嗎?」

    看來梵宇的一番話多少還是有點效果。

    婉莉訝異極了,這可是她那沒骨氣的繼姊第二次跟她回嘴。但她很快便回復原本諷刺的嘴臉,「唷,我只是喜歡說實話而已嘛,長得美又不是我的錯!就跟長得醜也不是你願意的,是一樣的道理嘛。」

    念霓不想再跟她多說,把做好的火腿三明治往她手裡一塞,就走出了廚房。

    *****

    梵宇氣沖沖的離開她家後,決定回家好好冷靜一下。他不想到任何一個溫柔鄉,去聽女人做作的撒嬌和抱怨,那只會讓他想起雨兒,於是他選擇回家。

    進了大廳,他連燈都沒開,就欲走上二樓,卻見父母從書房走了出來。

    看見是他,他們訝異的瞪大眼,齊聲說:「怎麼是你?!」

    梵宇無奈的笑笑,看來他是躲不過一番查問了。

    三個人坐在大廳,孟伯全問:「你這幾天是去哪了?只叫耀宇告訴我們你不回家,搞什麼鬼?你知道你沒回來讓你媽多擔心嗎?」他「盡職」的問了一個父親該問的問題,其實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這麼晚了,他沒好好待在玉玫家,跑回來作啥?

    梵宇愧疚的看母親,「媽,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我有點事要處理,所以……」

    畢竟不習慣說謊,蘇雪涵緊張的一笑,結巴的說:「沒--沒關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也想知道兒子為何跑回家,該不會是丈夫的計畫出了什麼問題吧?說來可笑,這可是她自兒子們成年以來,第一次不希望兒子回家。

    「什麼事讓你連晚上也沒得回家睡個覺?梵宇,你得好好解釋一下。還有,你要『認真交往』的那個女孩呢?你們進展的如何?」孟伯全問道,希望能夠打探出一點消息。

    梵宇努力想找個像樣點的理由,他幾乎想告訴父母,他跟個清白女子夜夜睡在同一個房間,這樣父親就一定會叫他對她「負責」,如此一來,她那同事就沒有一絲機會。

    梵宇幾乎要屈服在一時的衝動下,但他畢竟不是這種人,既然雨兒和那男人彼此相愛,他不可能去阻擾、破壞他們。

    他孟梵宇光明磊落,不做這種橫刀奪愛的事--事實上也從來不需要。但當他想起那男人的目中無人和雨兒近似背叛的行為時,怒火又升了上來。

    奇怪的是同時還有苦澀的感覺充塞心中。

    孟伯全見兒子不語,不知在想什麼,於是催促道:「梵宇,快說呀。」

    他如大夢初醒,朝父母笑笑說:「朋友有點事要我幫忙,她母親快死了,需要找個人讓她開心開心,所以我現在住在她家。」雖然這理由詭異,但卻最符合實情。

    「朋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事?男的還是女的?」孟伯全裝得一臉狐疑。

    「當然是男的。」梵宇很快的說。他要是笨到自掘墳墓,早八百年前就自投羅網--結婚去了,還撐得到現在?

    孟伯全忍不住笑意,他假裝咳嗽,佯怒說:「你有空去給個外人『綵衣娛親』,不如多陪陪你媽跟我!真是,什麼時候回來?」察覺到自己失言,他連忙補救,「我是說,現在沒事了吧,不用再住在外頭了?」

    梵宇楞了一下,他還沒想到這點咧,他今晚沒回去,雨兒鐵定擔心得很,明天她媽肯定會問起他去哪了,她懂得應付嗎?

    他想起上次他不過離開幾小時,她就以為他走了,那這次一夜沒回去,她不知要有多擔憂害怕,一定又會胡思亂想。

    梵宇不安的挪動身子,他的確太莽撞了。沒錯,今天雨兒的行為是讓他頗為惱怒,但他的態度也不好。老實說,他的行為簡直像個吃醋的丈夫,實在太不合常理了,他氣得像被老婆戴綠帽的人。

    實在太奇怪了,這種表現一點都不像他自己,他什麼時候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

    梵宇拋開這令人心亂的想法,回到眼前的問題--父親問他是不是不用外宿了。不用了嗎?他自問。他想到要面對心裡愛著別人的雨兒,就覺得很難受。這不是說他要她愛上他,也不是他對她有超乎尋常的感情!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樣而已。

    可是他向來說話算話,梵宇下定決心--他會回去完成他的承諾。

    他對父親說:「呃,還要一段時問,很快我就會回家。」

    那他為什麼回來?孟伯全心中存有疑問。

    他試探的問他:「那你女朋友呢?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和你媽看看?」

    根本沒有這號人物呀!梵宇心虛的笑,同時訝然雨兒的倩影竟會浮現在他心頭。不過那當然不代表什麼,她只不過是這些天跟他比較親近的女人,所以他才會自然而然在父親詢問起女友時想到她。

    他決定繼續敷衍父母,「時候還沒到嘛,我們正在努力培養感情,等時機成熟,我一定馬上帶她來見你們。」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幸好老大和小柔的蜜月再過一個多月就結束了。到時他又可以恢復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必為了一個女人而氣得半死,卻又時時牽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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