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雖她很想當一個貫徹始終的「電燈炮」,但是她那口子應該已經到公車站了,她得去公車站接他才行。
「沒事,你們繼續吃,我要去接外子」她的表情寫著:「我已跟你們提過了。」
「外子他很少出門,又是個路癡,我再不去接他,恐怕他到明天早上也找不回這裡來。」
「那——等一下。」方芷雲放下吃到一半的晚餐,飛奔上樓。
張媽趁這個空檔,對范修羅誇讚,「少爺,你真是好眼光,娶到這麼一個好妻子,放心,張媽沒那麼膚淺,單憑芷雲的外表就否定她,你可以安心了,你的『用心良苦』張媽在和她相處後就發現了。」
范修羅在心中冷哼——是哦!我「用心良苦」,結果你卻自作聰明的曲解我的「用心良苦」,沒三兩下就被那個善於籠絡人心的女人安撫得一心向她,枉費我對你的信任哪!
話說回來也不能怪張媽,全是那個女人太厲害的關係,像他如此高竿的人物,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入她的陷阱,更遑論張媽。
張媽一廂情願的在他耳畔嘰嘰咕咕不停,「少爺你剛剛瞧見沒,芷雲的餐桌禮儀極佳,她在喝酒之前一定會先把嘴拭淨,然後才小啜幾口,喝完後一定會留意有沒有口紅印殘留在杯緣,連這樣的小節都注意到,可見她教養非常好,你以前交過的那些女朋友,我從沒看過一個像芷雲這樣好的,難怪你會娶她。」
范修羅心裡想的和張媽的大加讚賞形成強烈對比:張媽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唇印不唇印,搞不好她用的是持久性唇膏,不會掉唇膏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倒是他所瞧見的另外一幕,抓他較多的目光和注意力。
在晚餐進行的過程中,他不下一次偷偷的、很有技巧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省得大意失荊州,在監視的過程,看著她喝酒的樣子,他腦海中竟然浮現一幅絕佳的廣告構圖——性感烏亮的大波浪長髮被舄在雙肩腦後,像火焰和著鮮血惹火的無肩帶晚禮服,半敞的低胸中開領口,讓深陷在傲人雙峰間的乳溝一覽無遺,加上開高叉至腰部下端的貼身長裙,絕對會是令人難以移開目光的性感女神,狂野而風情萬種的趴在覆蓋著西伯利亞虎皮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上,以教人為之瘋狂的勾魂眼波,散發出最危險的誘惑,誘惑著每一雙為她意亂神迷而無怨無悔的醉眼。
對!那正是他正在進行中那個case──最危險的誘惑——的最佳代言人。她確實是他最討厭的典型,但那是以私情而言,站在頂尖製作人的專業立場的話,他絲毫不否定她帶給他的衝擊,在那麼短暫的時間中,他已從她身上尋獲許多極具創意的靈感和點子。
真是左右為難啊!他的私人理智直直對他發出超A級的警告,教他千萬別靠近她;然而,他的專業理智卻無可救藥的聳恿他一定要重用她。
方芷雲在他掙扎不已的時候,像只最華麗而令人目眩的彩蝶翩翩下樓,輕輕喘氣和玫瑰紅的曼頰,錦上添花的點亮她的嫵媚,她把手上的披肩披在張媽肩上,輕聲細語的說:「天氣涼了,這給你披上,以免著涼。」
「謝謝你,芷雲。」張媽拍拍握住自己老手的白皙小手,眼底流露著感動和讚許。經過范修羅身邊時,張媽巧妙的在他身邊又一次低聲褒獎:「少爺,你真是好眼光哪!」
范修羅還是一樣的表現,表面上引以為效的笑著,心底鄙夷的嘲諷。
方芷雲全然看不清故事真相,兀自沉醉在新婚的甜夢中。
***
「能者多勞」似乎是亙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像范修羅這樣的鬼才製作人,正是這句名言的力行者。
白天在公司必須處理的工作就已經多得足以壓死一隻雄壯威武的鬥牛,公司內部大大小小的會議,對電視、電影和廣告客戶做演示文稿以及良性溝通,監控電視、電影和廣告的拍攝錄製,出席各種邀約應酬……光是這些每天都固定要忙的、幾乎已經成了例行性工作的事件外,間或還要充當空中飛人,到世界各地去考察,參加大大小小的國際展、會議、出外景。
如果遇到一些重要客戶指名要他親自接拍廣告,他就更加忙碌了。
像現在在他手上的指定case,少說就有不下十個,其中又以「最危險的誘惑」和「燃燒的天堂」最迫人。
進入在自家工作室挑燈夜戰的case便是「燃燒的天堂」。
有他來在趕工時,他會習慣到「逍遙居」的小窩去閉關,但現在情況不同,他不能給方芷雲偷情的機會,所以只好改待在家裡進行。
當牆上的時鐘指著十一點的位置時,方芷雲端著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的宵夜進來探望他。
「休息一下,吃一點宵夜好嗎?這是我自行研製的藥膳鮑魚粥,爽口不油膩,又有消除疲勞,兼具提神作用。」
她的話和手藝打動他肚子裡的貪吃因子,順手接受她的「好意」,「很抱歉,因為前一陣子到莫斯枓,加上之前休了長假,所以累積了太多工作要趕,連晚上都得加班,可能沒法子好好陪你——」
「沒關係,我瞭解。」不等他解釋完,她就明眸巧轉的發出體諒之言。
范修羅硬擠出一個激賞的眼光,另一方面又在心中冷哼:你當然好,這麼一來你就更有充裕的時間去亂搞男女關係哪會不好?
他才不笨,忙是事實,但背後卻暗藏著另一個企圖——他愈忙對她愈疏於照應,她就愈可能產生輕敵之意,疏於防範而露出狐狸尾巴,他也就愈容易想出最有效的對策來對付她。
「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方芷雲充滿企盼的徵詢他的應允。
犯用不著用勾魂眼「電」我,那招對我不管用!范修羅盡量不表露出內心的嫌惡,對她點點頭。
「坐吧!」
方芷雲一在他身旁坐定,便對他桌上那份進門就注意到的廣告個案提出自己的疑問,「這就是你在趕的工作嗎?」
探察虛實啊?他保持平常心的應了一聲,「對,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只是覺得——」她的視線始終聚集在左邊那張彩稿上。
「有話直說無妨,我正想找人問問意見。」這是他的習慣,一來可以避免孤芳自賞,二來是想給她一點小小的難堪,好讓她知難而退,少在這兒纏著他不放。
方芷雲受到他的話鼓舞,熱心的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只是覺得天空的顏色若換成火紅色,或許比這個天藍色更能凸顯整張構圖的意境和特色。」
范修羅一個響徹雲霄的彈指,大大讚賞她的意見,「好點子,我明天到公司就要小田試作看看。」
「你這兒不是有計算機嗎?」她看向他工作桌旁邊那部設備齊全的多媒體的個人計算機。
「有是有,但是——」
「你沒有把這個case的資料磁盤帶回來嗎?」以他敬業的工作態度而言,她不認為有這個可能。
「當然有,只是這個個案是用公司剛引進不久的新軟件設計的,那套軟件和我熟悉的那套不太一樣,又是在我到莫斯科期間引進的,所以我還不太熟悉操作方法,只好明天到公司去再要負責這部份的小組修改。」語句間大有遺憾之感。
方芷雲讀出他想盡速修正的心思,自告奮勇的毛遂自薦:「讓我試試好嗎?」不等他許可她就自動從桌面拿起資料磁盤,坐到計算機前開始忙碌起來。
范修羅本想阻止她,愛說笑,這麼重要的磁盤,萬一被這個不懂裝懂的「花瓶」結搞壞,麻煩可大了,但在瞥見她那意外靈活熟練的計算機操作動作時,他暫緩了攔阻她的衝動。
很快就進入那套設計繪圖系統,叫出軟盤中的檔案,透過鼠標、鍵盤和光筆三項利器的協助,動作俐落的修正那份彩稿。
看著她那玉蔥似的柔夷和白皙光滑的玉腕,在他視線裡來回遊走,他又開始產生各種幻覺。
戒指!對,她的手很適合他手上的一支戒指廣告的形象……呃?
危險!這女人太容易了引發他的創作靈感了。
「好了。」
好了?開玩笑的吧,比小田那傢伙還快?他帶著懷疑的眼神看向她——噢!這是——「棒透了,你真是天才咄!太帥了!」
他忘情的將她騰空抱舉轉了三圈才放下她。
方芷雲先是受寵若驚,旋即綻放出花般嬌俏的笑靨。
「決定了,就改用火紅色的天空,」他對著那張由Epson最新型、彩色激光打印機印出來的漂亮成績單,不時發出讚歎,「謝謝你,芷雲。」
她回他一個謙虛的笑容。
「你怎麼懂這個?」他以為她是除了誘惑男人、亂搞男女關係外什麼都一竅不通的「繡花枕頭」。
說來很巧,我在美國念大學時,主攻的就是商業廣告設計。」其實她的「經歷」並不單是這樣簡單而已,而是——,不急,以後再告訴他不遲。
「這麼說來我們是同行呢!」
「可以這麼說。」她不動聲色的甜笑。
「看來以後我們可以互相切磋了。」他挺意外的,或許他應該修正對她的評價——當然是指專業能力方面的評價。
「應該是我向你討教才是,師父在上,小徒這廂有禮了。」她俏皮的對他做一個誇張的參拜禮——事實上,她在藝術方面的造詣絕對不下於他,真的!而且,她還可以傳授他「另一種藝術」,只是「時機未到,天機不宜洩露」……他被她挑起玩興,也回她一個滑稽的回禮,「好說好說,乖徒弟。」
氣氛頓時變得格外甜蜜美妙。
她驀然記起一件切身要事,趁著氣氛正好提出來和他商量,「修羅,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哦?」她的話讓他從過度縱情的無防備狀態回復備戰狀態。
「我想外出工作。」
「不壞的主意,需要我幫忙嗎?」
真快!才一天,她就按捺不住淫蕩的本性,想去找「客兄」啦?哼!
好不容易對她產生的一點點好感,在這一瞬間已經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你也未免太心急了,當心「呷緊弄破碗」,他是不是太高估她的手腕?
「不,我想自己找。」她不喜歡事事依賴別人,尤其是工作這檔事,就算他是她最愛的老公也一樣,「我不想麻煩你。」她又補了一句。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你大可放心,我還想看看你接下來要要什麼花樣,不會這麼快就拆穿你的西洋鏡。他有的是耐性,否則在接受風谷的委託,出任「特殊保鏢」的工作時,遇上比她更難纏的角色時,他如何能雷霆萬鈞的過關斬將,一次又一次的完成高難度又高挑戰性的特殊保鏢工作?
***
「燃燒的天堂」的新提案,在沒有異議的情況下繼續接下去的進度。
現在,范修羅又回過來忙「最危險的誘惑」。
望著滿桌各型美女的照片,范修羅一張一張的評選,從第一張挑到最後一張,再從最後一張挑回第一張,重複了好幾次相同的動作,還是挑不出一個符合他想要的形象的模特兒。
偏偏方芷雲那張冶艷性感的「情婦臉蛋」和「蕩婦身材」又不時浮現他腦海,在在的加深「她是最適合的人選」的執念。
不行!不行!他要避免和她過度接近。
「品睿,你說說看那一個模特兒最符合我們想要的形象?」
他索性把棘手的問題丟給被他抓來參與這個case的「眼線」。
「唯才是用」是他的優點之一,所以方品睿才有機會待在他身邊實習。
方品睿從一開始就有了「理想人選」,那個理想人選正好和范修羅所想的不謀而合,但是他有所顧忌,因為他知道他老姊向來最討厭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尤其是以她的長相和身材號召,所以他才會遲遲說不出口。
見他欲言又止,稍有難色,范修羅又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心中是有個理想人選,只是——」
「或許我們想的是同一個。」
「你——」方品睿心想:或許讓姊夫去說服老姊會成功也說不定。
「我試試看。」衝著方品睿有和他一樣的見解,他決定試試。
***
方芷雲一早就出去為自己的工作打並,這回意外的幸運,一試便中。
她高興得差點當場放聲尖叫,終於、終於給她找到工作了。
這一切一定是修羅的緣故,否則她怎麼才嫁給他就順利出擊成功?肯定是這樣沒錯,修羅有「幫妻運」,是她的幸運之神!
為了慶祝工作有著落並感謝帶給她幸運的老公,她在回家的途中,特地打電話問張媽修羅喜歡的料理,順道到生鮮超市選購材料,準備大顯身手。
吃過午餐,小憩片刻後,她就忙著向張媽請教修羅喜愛的餐點口味。
「張媽,烘烤法式焗烤龍蝦用這樣的火候可以嗎?」
「可以,剛剛好。」
她在張媽的指點下,忙得不亦樂乎。
***
范修羅一踏進門便聞到令人胃口大開的香味。
「好香,這味道是——我最喜歡的法式焗烤龍蝦對不對?」他彈指猜道,「張媽,你真是我的甜心。」接著就拋給張媽一個飛吻。
張媽一雙手在面前揮呀揮的,好像要阻擋他的飛吻攻擊,「別玩了,你知道張媽不習慣這種西洋玩意兒,而且你該謝的對象不是我,應是芷雲。」
「芷雲?」
「是呀,今天的法式焗烤龍蝦是芷雲幫你做的,除了焗烤龍蝦還有好幾樣你喜歡的料理。」范修羅不由分說的便往餐廳走去。
「好吃,比張媽做的好。」他讚美一半才警覺言語失當而倏地消昔。
張媽卻大聲的笑道:「芷雲做的比我好吃是事實,我幫她嘗味道時也嚇一跳,不敢相信她是第一次做這些菜呢!」
「張媽你就別笑我了,要不是你悉心指點,我恐怕沒辦法做出來的。」
「好了,你別謙虛,你有一雙巧手是事實,少爺你說是不是?」
范修羅以笑代答,繼續他的「千秋大業」。
她手巧是理所當然的,那手是她釣男人的重要法寶之一不好怎麼行。
不過「美食無罪」,所以他就樂得大塊朵頤。
「對了,怎麼會突然弄了滿桌大餐了?」他在遍嘗美食之餘,不忘問道。
方芷雲和張媽頗有深意的做了一次眼神交會,張媽便熱心的替方芷雲做開場白,「當然有值得慶祝的喜事。」
「喜事?」該不會要告訴我她肚子懷有別個男人的野種吧?他背脊不禁一涼,全身神經緊繃,我們連同房都沒有,你可別想亂栽贓!他嚴陣以待。
方芷雲在張媽的鼓舞下,將自己的喜悅和他分享,「我找到工作了,就在一所綜合高中當美工科的老師。」
「原來如此!恭喜了!」還好不是要他戴綠帽子當「褓父」。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是你帶給我幸運,我才能一試即中。」方芷雲衷心的說。
「別這樣說,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根本沒幫你什麼忙。」說的可真好聽,幸運?騙三歲小孩不成?
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你早就設計好的棋招,否則憑你那副長相,有那個高中會錄用你,又不是要讓那群無辜又血氣方剛的少年家因為天天流鼻血,失血過多的宣告天壽,或者把全校搞得連一個「在室男」也沒有。
等等,他何不趁這個機會跟她提拍廣告的事!
聰明,真不愧我,偉人!自吹自擂後,他便立即著手採取行動——「什麼時候開始去教書?」
「下個月月初。」
「哦!那很好,很好——」他刻意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芷雲關心的問:「怎麼了?」
「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好有個商量。」
「我——」他就是在等她說出這句話。「是關於廣告人選的事。」
他順勢把「最危險的誘惑」的廣告內容大致說一遍,最後說出他的難處。
「原來是這樣——」方芷雲內心交戰掙扎不已,她是很想幫他,可是她一向最討厭這檔事,尤其這支廣告的又是大加強調性感狂野的野性美,是她最感冒的那一型呀!
少裝了,你明明很想答應的,好吧!我就幫你找個好理由,於是他說:「芷雲,你可以跨刀助陣嗎?在我心中,你就是最佳人選,品睿也和我同感呢!」
「品睿?」
「對?」還裝,他就是你特意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
「我保證會在月底前拍完,不會影響你的工作,而且對你的一切資料,包括姓名都保密,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好不好?」
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別緊張,我不是那麼不諳人情世故的鱉腳貓,我知道你怕曝光過度,隱私權會大減,而影響你今後的「爬牆之樂」,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好吧!」方芷雲經過幾番掙扎,對他的愛打勝了最後的戰爭。
修羅已經那麼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盡力保護她,她再不幫忙豈不太無情?
***
方芷雲答應拍「最危險的誘惑」後,范修羅便開始忙著指揮一切的前置作業,以實現月底以前拍完放人的承諾。
由於時間緊迫,他不得不天天待在公司加班,沒能回家吃晚餐。
方芷雲便趁這個空檔,偷溜回方家找方品睿做演出的臨時惡補,希望正式開拍時能讓范修羅刮目相看,並順利完成拍攝工作。
方品睿十分明白她的心情,加上他也很想看到老姊的完美演出,所以便義不容辭充當指導老師的重責大任——幸好他是工讀生不必加班。
為了給范修羅一個意外驚喜,方芷雲特別央求張媽和方品睿保密,別讓范修羅知道她在他加班晚歸期間,每天都溜回方家,做「臨時惡補」的事,他們兩人衝著她的一片心意,自然是幫忙到底。
只有范修羅不這麼想,他在開始加班的第二天便打電話回去「查勤」。
不善於說謊的張媽,很努力的故做輕快道:「芷雲去參加朋友的聚會,晚一點才會回來。」
「是嗎,那麼她如果回來,告訴她我不論多晚都會回家。」
掛斷電話後,范修羅恨得牙癢癢的——那個「貝戈戈」的女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不在,馬上就翻出牆去!等著瞧!別以為我會讓你太過逍遙,在慕羽未回來的三個月內,我絕對不會給你機會搞出讓我大大下不了台的醜聞。
也就是為了不給她過多的機會背叛他,他才堅持每天都要回家,無論多晚。
他確實沒辦法分分秒秒盯箸她,所以對於她的「小背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別搞出「大背叛」就好,而所指的「大背叛」是指被人抓奸在床,傳出流言,以及懷了野種之類的大恥辱。
不成,他還是得提醒她一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這天,范修羅特地提早結束加班工作,不聲不響的回家突擊。
張媽暗吃一驚,趕緊偷偷打電話到方家通知方芷雲。
該死!那女人竟然有辦法讓張媽背叛我而替她做內應!范修羅在目睹張媽偷打電話那一幕後,誤會更深。
不久,方芷雲便匆匆趕回來。
范修羅按捺住滿腔怒火和鄙夷,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保持低沉平穩、強裝溫柔的說:「別急,有什麼事你儘管忙,我不是古板的人,只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再過三天就要開拍,希望你這幾天能正常起居好保持皮膚光澤細緻,才能拍出最好的效果。」
他這番話的另一層意思是:你的放蕩生活也該收斂一下了,如果你敢在開拍那天,帶著一身吻痕去現場,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
方芷雲點點頭笑道:「我會注意。」
范修羅扯扯嘴角,拉出一個上揚的弧形算是回答。
很好,相當合作,咱們就按照這個「遊戲規則」玩下去。
而方芷雲則滿心感動——她真的嫁了一個好老公,這麼細心體貼,連如此的小細節都替她注意到了。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回報他對她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