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婚後相處,波折重重,破鏡重圓 >> 老婆饒了我作者:佟蜜 | 收藏本站
老婆饒了我 page 24 作者:佟蜜
    她握著驗孕棒,獨自傻笑,在洗手間裡走來走去,最後決定先聽聽母親的意見。她拿出手機,撥給正在德國的母親。

    「媽,我……我懷孕了。」

    電話那端的母親沒反應,似乎被嚇呆了。

    「其實,我和南荻吵架了,他說過不想要小孩,所以——可是,我還是想要這個寶寶,這是我的孩子!就算他不要,我要!」因為興奮和緊張,她講話有些顛三倒四,不斷追問母親。「媽,你覺得我該生下來嗎?只要我養得起,其實不必理他的意見,對不對?媽?」

    「誰說你懷孕的?」手機那端終於回神,有了回應。

    「我在婦產科診所,剛才用了驗孕棒——」慢著,這低沉的男聲。「南……南荻?」

    她驚愕,她打錯了,打給單南荻了!

    「你懷孕?你確定嗎?」

    他不曾用如此兇惡的語氣對她說話,她畏縮。「我——我不確定,但驗孕棒顯示是兩條線……」

    他寂然不語,呼吸憤恨急促,沒有半點喜悅,唯有陰森的怒火。

    「你怎麼可能懷孕?」他冷笑。「我四年前就結紮了。」

    接下來手機那邊爆發大吼,衝著她咆哮。柏千菡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聽不見,她機械式地掛了手機,呆看手裡的驗孕棒。

    貨真價實的兩條線。

    是這東西出錯吧?一定是,他結紮了,她當然不可能懷孕,除非,除非是別的男人——

    不可能!不論是別的男人碰過她或她懷孕,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昏眩混亂,直冒冷汗,走出洗手間,遇到護士,她將驗孕棒給護士看,護士替她掛號,說安排四年前幫她看診的同一位醫師。

    她的臉色大概很壞,夏香芷陪著她,不斷柔聲安慰她,她還在恍惚——他曾說他們不需要保護措施,原來如此,他很有信心,因為他結紮了。

    她終於想起來了……

    結婚時,她才二十二歲,年輕又天真,人生一帆風順,他是她的初戀情人,也是她體貼出色的丈夫,他很早便坦言想要孩子,為他生兒育女是她給自己的甜蜜使命。

    一切像個完美的夢。

    婚後第一年,她便懷孕了。原本都很順遂,她最後卻流產了。

    他心疼她的身體,而她為失去的孩子難過,自以為年輕,流產是意外,只需好好調養就能再懷孕。

    她確實又懷孕了,也再度流產,她在醫院做了檢查,查出一個青天霹靂的消息——她的子宮發育不全,難以孕育胎兒。

    「所以,她不能再懷孕嗎?」他惶惑地問醫師。

    「能懷孕,但很容易流產,胎位異常的機率高,即使足月,也可能難產。」

    「治療的方法呢?」她想,最多是要吃藥吧?

    「要開刀,進行手術……」醫師描述手術細節,他聽得臉色慘白,她心驚膽顫,有點害怕,但她年輕,身體復原能力強,她想接受手術,他卻不願意。

    「放棄吧,我們不要手術,也不要孩子了。」當晚,他這麼對她說。

    「現在醫學發達,醫師說手術成功率很高,就試看看……」

    「要試幾次?試到你弄壞身體為止嗎?你流產兩次,都是大出血,瘦了多少?掉了多少頭髮?何況手術也有風險,醫師說你的手術難度較高,還要配合吃藥,太多痛苦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他一向縱容她,唯有這件事異常堅持。

    「我不怕痛苦。」為了他,她願意承受痛苦。

    「但我無法看你痛苦。」他目光幽幽。

    「你想要孩子,我也是,讓我再試一次,好嗎?」她哀求。「只要一次,只要一個孩子就好,有了孩子,我們的家才完整……」

    「那我寧願這個家有殘缺。」他語氣堅決。「我只要你健康就好。」

    殘缺二字,令她久久不能釋懷。她知道,他不是怪責她,只是遺憾,但她不是他的幸福,是他的遺憾,這種挫折感比他的話語更傷她。

    從那時起,他們美滿的婚姻就有了裂痕。她嘗試說服他進行手術,他不肯,他們為此爭吵,她瞞著他,偷偷將保險套弄破,於是當她第三次懷孕,他發現她的小伎倆後,怒不可遏。

    「既然懷孕了,讓我再試一次,好不好?」她求他。

    「拿什麼試?!你的命嗎?你要我說多少次才懂?」他眼神陰騖。「我們不要小孩!我不要這個孩子!——」

    「我絕不墮胎!」她執拗地護住還未隆起的小腹。「我只是要比常人更小心一些,不是不能生,為什麼不讓我盡妻子的義務?」

    「有個像你這樣的妻子,我已經認了,你為什麼不肯認命?」他氣得口不擇言,看見她倒抽口氣,眸中淚意顫然,他懊悔,伸手握住她。

    「就這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她凜容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他傷人的言語。

    他讓步了,神情卻僵冷得像石雕。「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懷孕。」

    因他的妥協,她重燃希望,卻沒聽懂他話中冷酷的決心。他越是排斥,她越相信婚姻全部繫於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他們的齟齬都會消失,他們的家庭就會圓滿,他不會再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當他語氣如此尖銳,她更確信他其實很在意她無法孕育他的骨血。

    她比前兩次懷孕更小心翼翼,他雖不悅,卻還是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這次,胎死腹中。

    她出院返家後,他才告訴她,在得知她三度懷孕的隔天,他就去結紮了。

    「這是為你好。」身心俱疲的她,虛弱地臥床休養,麻木地聽著。「忘了孩子的事吧,就我們兩個,就當我們是永遠在戀愛,沒有小孩來打擾,不也很好嗎?」柔情的吻落在她額上,落在她冰涼的唇上。「不要再執著孩子的問題了,有我愛你,這樣還不夠嗎?」

    他不跟她商量一聲,永遠剝奪了她當母親的權利,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她緊閉雙唇,第一次抗拒他的吻,心就在那時鎖上。

    第8章(2)

    她憤怒,恨他擅自決定,尤其無法忍受他與她做愛。結紮後,他再也不用顧慮她會懷孕,他做得肆無忌憚,她只覺得他是在發洩yu\望,不再有被愛的感覺。

    她厭惡他的碰觸,要求分房。

    他依從了她,在她三度失去孩子後,他什麼也不敢違逆她,她的要求讓他很傷心,但在結紮一事,他不肯讓步,每次談起就爭吵,夫妻之間的話越來越少,越來越疏離,他漸漸的越來越晚歸。

    他的冷淡讓她備感痛苦,還說什麼愛她呢?一個令他無法擁有子嗣的妻子,即便他能愛,也愛得勉強,她不怪他疏遠她,卻無法不感到自責和自卑,她只好逃避,靠採購血拼遺忘被他冷落的寂寞,填補她無法生育的遺憾。

    他們的家,曾經溫暖美好,如今變得冰冷陰沉。

    她一度寫了離婚協議書,但無法拿給他,她無法原諒他的獨斷,卻不是對他沒了感情,她仍舊作著最初的夢,夢想做那個令他幸福的女人。這個夢,越來越心酸遙遠,但她不想放手。

    她抱著渺茫的希望,將離婚協議書扔進鞋盒,擱置過期的保險套也丟進去,繼續日復一日的逃避與期望。

    這些事,都瞞著雙方母親,直到發生車禍,她將一切遺忘——

    「……千菡姊?」夏香芷輕拉她。「輪到你看診了,還有,單大哥來了。」

    柏千菡茫然抬頭,迎上單南荻的視線。

    他是匆促趕來的,西服和髮絲都有些凌亂,看見她時,他神情冷硬,唇線嚴厲地緊抿。他怎知她在這裡?

    「我知道你今天要陪香香來產檢,這裡就是我介紹給亞劭的。」他看穿她的想法,走到她面前。「確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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