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爬幾層階梯,她已經氣喘吁吁,回到房裡,她就坐在床邊猛喘氣。
宣承倒杯開水遞給她。
「謝謝。」接過水杯,她大口大口的掹暍,一個不小心,被水給嗆到,她難過的直咳嗽。
「小心點。」他不捨地幫她拍拍背。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動也一天比一天遲緩,有時寶寶胎動還會引來她陣痛。她懷孕所吃的苦,在在都讓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沒事。」她虛弱的一笑。懷孕就是這麼不方便,才走幾步路就已經氣喘如牛。
「我好累,想睡了。」醫生說她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要她培養體力好進產房。
幫助她躺下,替她蓋好棉被,宣承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我就在旁邊,有事叫我。」
確定她已經睡著後,他才離開床邊,到房內另一頭的小客廳,繼續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深夜,宣承躺在床上休息,就在他快人眠之際,感覺到有人用力握著他的手腕,他警覺不對勁,立刻打開床頭燈看向身旁的人兒。
「你怎麼了?」看到她的情況,他也緊張了起來。
「我好像要生了。」她的下腹泛起陣陣的疼痛,痛得她幾乎要昏過去。
「醫生不是說還要再過幾天嗎?」才剛做完檢查就要生了?
「我肚子好痛,快送我去醫院!」強忍痛楚不許自己昏過去,感覺到兩腿之問有溫熱的液體流出,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他匆匆套上衣服,抱著她直奔車庫,開車送她到醫院。
他發出的聲響太大,吵醒他的父母,他們也尾隨著他們一起到醫院。
送她到急診室,她躺在病床上,他則守在二芳緊握著她的手。
若不是時問不對,她真的很想笑出來,要進產房生小孩的人是她,他卻比她還緊張。
經過醫生的診斷,她的羊水已經破了,可是還不到生產的時候。醫生建議她先躺在病床上休息,等待可以生產的那一刻。
可是她根本躺不住,她想走走,宣承也順著她,攙扶著她,在醫院的走廊上慢慢走著。
當疼痛再次來襲時,她痛得只能蹲在地上,承受那撕裂般的巨大疼痛。
他萬分心疼地幫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替她痛。
『宣承……」她痛苦的呻吟,伸手想握住他的手。
握住她伸出來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我在這兒。」
「我好痛。」她已經痛得掉下淚水,算算時間,她也痛了有五個小時之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痛苦他全都看在眼裡。
陣痛的問隔時間越來越短,她連移動一小步的距離都顯得困難重重。宣承於是把她抱到病床上,讓她躺著休息。
期間,他找到幫妤柔檢查的醫生,並不斷的詢問他,她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進產房,可是不管他問了幾次,他得到的都是「時間未到,請梢安勿躁」的回答。
問到第五次,他又得到一樣的答案時,宣承終於耐性全失,緊抓醫生的領子吼道:
「她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進產房?」
「時候還沒到,還得再等一等。」他可以體諒一個男人初為人父:心疼妻子受苦的心情,可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凶的准爸爸。
「X的!你還要她等到什麼時候?你沒看見她已經痛得快要死了嗎?」破天荒的,宣承居然罵出髒話。即使天塌下來也能冷靜自持的他,居然會情緒失控的口出穢言。
「先生,請你冷靜點。」醫生試著安撫他。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眼睜睜看她痛苦的呻吟,他卻只能在一旁乾著急,一點力都使不上,他恨透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先生,我可以體諒你的心情,可是你夫人真的還沒到生產的時候。」
又是時候末到!「該死的,什麼時候才算是時候到了?」她都痛了—夜了,怎會還不能生?
「產婦的產道末開到四指寬,所以還不能生。」醫生試著跟他解釋,眼睛一直盯著宣承抓住他衣領的雙手,就伯它們會無情的貼在他臉上。
「醫生,產婦可以進產房了。」護士大喊,在其他兩名護士協助下,急著把妤柔送進產房。
「我馬上來。」從宣承手中搶救回自己的衣領,醫生趕緊加入護七們的行列,進產房幫妤柔接生。
緊閉的產房門外,不時可以聽見妤柔淒厲的尖叫聲,宣承焦急的在門外來回踱步,幾番忍住想衝進去的衝動。
他的父母就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既擔心又高興的等著妤柔為他們家產下小孫子。
歷經一個多小時的奮戰,妤柔生下一個健康的胖男孩。
當護士抱著男嬰出來時,宣承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衝進產房看她,可惜她生產消耗掉大半的力氣,早已體力不支的沉沉睡去,看不見他心急的樣子,否則她一定不會認為他是為了孩子才接納她。
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後,宣承接妤柔回家休養,雷母還請專人幫妤柔坐月子,也請了位奶媽協助妤柔照顧他們的小孫子。
在奶媽的指導下,妤柔這個新手媽媽照顧起寶寶得心應手許多。
其實她大可將照顧寶寶的工作丟給奶媽,可是她沒有,她想珍惜她能和寶寶相處的每分每秒,畢竟他們母子倆的緣分,只有這短短的數十天而已。
離開宣承後,也許他們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遣退奶媽,她把熟睡的寶寶放置在大床中央。
打開衣櫃,裡頭有一個不算大的女性手提包。她放了幾樣東西進去。
那幾樣東西是她在無意問發現的,是她之前被宣承沒收的證件及存折、印章。
「你在做什麼?」宣承突然出現在房裡。
她嚇了好大一跳,發現他正往她這邊移動,趕緊把手提包塞到衣櫃裡一個看不見的角落。
「幹嘛對著衣櫥發呆?」他摟著她豐腴的腰圍,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輕啄著她的頸項。
他挺滿意她現在的身材,她之前真的太瘦了,抱起來像是根竹竿。現在身上多點肉,反而穠纖合度。
「我是在看之前穿的衣服,現在都胖得不能穿了,我該減肥了!」她的腰圍至少多了兩寸。
「不要,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她笑笑,不想跟他做無謂的爭執,她就快要離開,是胖是瘦都與他無關。
轉身,她坐在床邊端詳寶寶的面容,宣承也坐在她身旁,將她圈進自己的懷抱。
多希望能一輩子守著他們母子!他的願望就快要實現,他已經在積極籌備他們的婚禮,等她坐完月子就可舉行。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你看,寶寶跟你長得奸像。」他的臉就像是宣承的縮小版。
她懷孕期間,雷母給她看過雷家四個男孩從小到大的照片,寶寶幾乎和宣承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他長得多像我一點,該有多好。」她有感而發的說,她希望離開之後,他看見和她神似的臉時,能夠想起她。
「不行,男孩要多像我一點,才能迷倒眾多女孩,像你的話會顯得脂粉味太重。」對自己的外表,他可是很有自信。
「是啊!」她給他一個白眼,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腦海裡的畫面一下子跳到二十多年後,她的寶寶變成一位英挺的美男子,讓眾家美女為他神魂顛倒。
她的思緒陷入哀愁之中,因為她想到,她能和他們父子這樣相處的時問下多了。
「如果我不在了,你會好好照顧他嗎?」她忍不住問。
她知道以他的家世,寶寶一定能在良好的教育下長大,可是她還是會擔心雪兒不會善待她的孩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不在了?她已經是他未來幸福家庭的重要一分子,她怎能不在!
她的話讓他起了疑竇,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笨死了,這麼問可是會讓他起疑的。
「只是這麼簡單?」他不信。
輕偎在他的肩頭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是有這種不好的念頭,我覺得我好像得了產後憂鬱症。」她撒嬌又帶點煩惱的說。
她記得輕聲撒嬌這一招,對付他最有用了。
「別再胡思亂想,好嗎?」他不疑有他的安慰她。
他想應該是,他沒給她一個名分讓她不安,所以她才會有這種念頭。
沒關係的,再過十幾天,她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他神秘的一笑。
偷偷觀察他的表情,覺得他對她的話信以為真時,她暗自鬆了口氣。
上次是她太笨所以才走不成,這次她學聰明了,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打算要不告而別。
兩個月後——
自從那天偷偷離開雷家,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妤柔現在在一家小貿易公司擔任秘書一職,今天剛好是她在這家公司上班滿一個月的日子。
離開宣承後,她四處旅行,最後找了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住下,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也努力淡忘她和宣承之間的一切,以及寶寶的事。
下班時間,只有她不急著回家,她在街上走著,直到走到累了、倦了,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
她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四樓租了一問小套房。
套房沒有很大,而她也只是把東西整齊擺放,無心佈置,原因無他,只
因為宣承不會到這來。
將皮包丟進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妤柔走到窗前,透過透明玻璃,看見窗外高掛的一輪明月。
今天的月亮奸圓、奸美,他是不是也在某個地方,看著她正在觀賞的月亮呢?他的身邊是不是有雪兒的陪伴?還是雪兒正抱著她的寶寶,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在一起呢?
想著想著,她連滑落到臉頰的淚水都無所知覺。
在同一月空下——
宣承正待在自己的辦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腳底下的城市燈火。
體內興奮的因子,正在他血液裡四處流竄。
他終於找到她了!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他終於找到她的下落了!
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念她!
兩個月前,他興匆匆的拿著他幫她在巴黎訂作的婚紗回家,想讓她試穿,給她一個驚喜,告訴她他們婚禮已準備就緒,月底就結婚。
他要給她一個浪漫、盛大的婚禮,同時向全世界宣告她李妤柔是屬於他的,誰也不能再打她的歪主意。
婚禮結東後,他們馬上搭飛機飛往歐洲度蜜月,他安排了一個月的假期要陪她暢遊歐洲,他打點好所有的事情,甚至脅迫他的三個弟弟在他不在的期間,幫他處理公司所有的大小事情。
可是當他回到家時,卻只見到一封信和他送給她的求婚戒指,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都怪他的粗心,她離開前對他說的那些奇怪的話,就是一個徵兆,是他忽略了,才會讓她就這麼離開。
不過還好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他已經找到她的下落。
他對自己發誓,他一定要把她找回來,讓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
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最上層的抽屜。他送給妤柔的戒指,及她留下的信靜靜躺在裡面。
他拿起這兩樣東西,又再一次閱讀那封信——
宣承: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但我想這對我們三個人來說,會是最好的結局。
雪兒都告訴我了,她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的,既然如此,君子有成人之美,所
以我選擇離開。
我一直爽在你們之間,你應該覺得很困擾吧?其實你不必為了寶寶勉強
自己接納我的;而我也從沒想過要利用寶寶,將你拴在身邊。強摘的瓜不
甜,勉強的婚姻不會幸福,這些道理我懂的,所以我走了。
留在不愛我的人身邊是痛苦,強留你在l個你不愛的人身邊也是痛苦,
我這麼做,正好可以讓我們都獲得解脫。
請不要找我,愛情的路很窄,只容得下兩個人並肩同行。希望我的成全能換來你的快樂,也希望你和雪兒能夠幸福,我會時時為你祈禱的。
至於寶寶,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帶走他的,而且我也沒能力讓他受最好的教育,把他留在你身邊,對他來說會是最好的安排。我只求你幫我好好照顧他,我會很感激你的。也請你放心,我不會以寶寶的名義,去打擾你們的生活。
謝謝你這幾年來的照顧。
妤柔
她還真大方,這麼輕易的就把他送給別的女人!他不禁苦澀的一笑。
這個傻瓜,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她怎麼還不明白他的心意?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還一直以為,她是知道他的想法的。
他用實際行動代替語言,居然還比不過雪兒的謊話,他心裡真是苦澀極了。
雪兒早被他下了封殺令,已經無法在台灣立足,現在不知躲到哪個國家
避風頭去了,她根本不存在於他們之間。
在一起三年多了,她還不瞭解他嗎?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真心,他是心甘情願的。
再說如果他不愛她,他又怎麼可能會向她求婚,要她嫁給他呢?
就算為了孩子,他也不可能會犧牲自己的婚姻,而且要不是因為她,他連孩子都不想要有。
她怎麼可以這麼自作聰明的以為,他是因為孩子才接納她的?
為什麼她不問過他,就這麼自己作了決定?
「我愛你」這三字他都還來不及對她說,她就走了,難道她不知道他不能沒有她嗎?
不過這也難怪,他什麼都沒對她說,她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明天,他明天就要去把她找回來,並且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她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
隔天——
妤柔下班後仍在街上閒逛,和許多陌生人擦身而過,心思早不知神遊到哪,連一輛一路尾隨她一個晚上的黑色轎車,她都沒發現它的存在。
十點多,她往自己租賃套房的小巷走去。漆黑的巷子沒什麼人車,只有幾盞路燈伴隨著她。
也因為這樣,她才發現身後那兩道明亮的車燈,和汽車緩慢行駛的聲音。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
她害怕的加快腳步,而後她又驚恐的發現身後的車輛也加快速度,她更害怕了,拔腿直往她的公寓奔去。
好不容易她顫著手,打開公寓一樓的鐵門,眼角卻瞥見一個正向她靠近的高大身影,她連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就迅速往樓上跑去。
慌張的打開自己的房門,迅速的閃身人內,就在門板即將合上之際,門外卻有一個強大的力量阻止門合上,還把它撞得大開。
完了,這個想法馬上闖進她的腦海裡,恐懼迫使她緊閉眼睛,放聲尖叫。
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有一隻大掌先搗住她的嘴。
「是我。」宣承趕緊出聲,這麼晚了,他可不想引來她鄰居的熱切關注。
熟悉的嗓音飄進耳裡,她張開眼睛,看清來人的臉孔。
恐懼解除,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你想嚇死我嗎?」拿開他覆在她唇上的手,美眸用力的瞪著他。
「你怎麼一點警覺心都沒有門我跟了你一個晚上,你竟然剛剛才發現我?」不理會她的抱怨,他反而生氣的斥責她。
幸好今天跟蹤她的人是自己,要是歹徒的話,他真不敢想像後果會是如何。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也不理會他的斥責,逕自提出疑問。
她都已經大方成全他和雪兒了,他還來找她幹嘛?該不會是想在她面前殘忍地炫耀他們過得多幸福吧?對於來意不明的他,她起了莫名的敵意。
「我是來找你的。」宣承看著她的瞳孔裡有著深情,可是她卻狠心的不去看他的眼睛。
「找我有事嗎?」語氣裡大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我們一定要站在門口說話嗎?」他是不悅的,因為她刻意表現出來的疏離。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側過身子讓他進屋。
進屋後,他環視房間內的每一處,他每多看一眼這屋子,眉頭就多蹙緊一分。他的心裡是責怪自己的,他責怪自己為何沒能留住她,讓她住在這種環境下。
最後,他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要帶她回去的心更加的堅定。
關上門,她沒問他要暍什麼,直接倒杯白開水遞給他。
她站在離他有些距離的窗子前,看著他閒適的啜飲著杯裡的水。
「快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杯子裡的水都快被他暍完了,他卻一個字也沒說,她心急的催促他。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他抬頭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裡閃著堅定的光芒。
「回家?」回哪裡的家?他家裡已經有一個雪兒了,他還來找她幹嘛?難不成他想享齊人之福?
這個念頭讓她大大的不悅,說起話來口氣更差了。
「沒那個必要吧?」她忍受了三年,看他和別的女人公開出雙入對的日子,她不想再回到那段只能暗自垂淚的時光。
再說雪兒應該也沒那個雅量,能容得下她。
「當然有!你是我家裡唯一的女主人,你一聲不響的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回想起那些擔心受怕的日子,他不自覺的激動了起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跟我回去吧!」他知道她對他有些誤解,所以縱使她的語氣不佳,他也仍捺著性子與她對話。
走到她的身旁,他溫柔的牽起她的手。
「為什麼隨隨便便,就把我送給你的婚戒拿下來?」他的大拇指輕撫著他曾為她套上婚戒的地方。
這一點他是有些生氣的,氣她這麼不重視他們的婚約。
她的反應是立即抽回手,在他們之間設下一大步的距離,不只如此,她還轉過身背對著他。
「你可以不用這麼委屈你自己,而且我走之前留下的那封信也寫得很清楚了,不是嗎?」她要的是一心三思、沒有任何雜質的愛。
他沒有被激怒,反而用更多的溫柔由背後摟著她,額頭抵著她的肩膀。
她想掙脫,可是他的力氣大到讓她無法成功。
「我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難道你還不懂嗎?」他的話裡,有著許多數不清的無奈和無力感。
立即的,她狠心的滅掉心裡燃起的希望火苗,不想再因為對他的期待而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愛你呀!傻瓜,你怎能這麼狠心的離開我,又那麼大方的把我送給別人?」
她知道她這麼做,有多傷他的心嗎?
她的大方,讓他想狠狠的痛打一頓她的小屁屁,再好好告誡她一番。
她終於等到他對她說那三個字了,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難過的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你不用再騙我了,雪兒她都告訴我了。」她語帶哽咽的說。
「為什麼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謊話,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的無力感更深了。
她的眼淚還是不停的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驚覺手臂上的濕意,他扳過她的身子,就看見她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他溫柔的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為什麼哭?」她的眼淚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猛搖頭,一句話也沒說。
『告訴我,雪兒她跟你說了什麼?」
那是她的心結所在,唯有把它解開,他們才能快樂的在一起。
「她說你愛她,而且你還向她求婚。她還告訴我說,你是因為我懷孕了才會讓我留在你身邊,等我把孩子生下後,你就要趕我走。」
這些時常盤旋在她腦海裡的話,她想都不用想就能脫口而出。
他眉頭深鎖:心裡氣憤極了。那個女人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謊言,而她居然還真的相信她!
此刻他才知道她心中的不安有多深,而這全都是因為他沒給她安全感與他的末表態。
「那我真的有如她所說的那般要趕你走嗎?」
她搖頭,他沒有趕她,是她自己要走的。
「再說,如果不是你,我連孩子都不想要有,我大可要你拿掉他,但是我沒有,是我要你把他留下的,你還記得嗎?」
她點點頭,那天他們在廁所裡的對話,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你只是不忍心而已。」她癟著嘴說。
「就算我是不忍心好了,那為什麼我要你跟我結婚,還要舉行婚禮呢?」他大可要孩子不要媽的,不足嗎?
「因為你要給孩子一個名分。」
「女人才需要名分,孩子身上已流著我的血液,何須名分來證明呢?」他溫柔地解釋著。
頓時,她迷惑了……是啊,他說的有理,可是……他為何要這麼麻煩?
「因為我想把你一輩子都拴在我身邊,所以才想和你結婚。」他的雙手牽著她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深情。
一時間,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驚訝的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我……可是雪兒她說,你已經跟她求婚……」到底誰說謊,現在她已經無法分辨。
「她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她怎麼還是不相信他?
「我摔下樓梯的時候。」她就是因為聽了她的話,才會一時不憤跌下樓的。
「回想一下那段時間,我們一起上下班,整天都黏在一起,我怎麼會有時間跟她出去?」她以為他有分身嗎?
這麼說起來,他說的好像是真的,可是……
「但是她帶著你母親送給你的戒指。」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雪兒怎麼會有那個戒指?
「那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走的,我找了好久,還以為我把它弄丟了。
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奸吧,他就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給她看。
「我已經把戒指要回來了。」他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拿出兩隻戒指。
一個是他母親送他、鑲著紫色寶石的戒指,另一隻是他送她的婚戒。
現在她已經完全相信他的話:心中的疑慮都因他的解釋而消除,但是她還是有一點芥蒂。
「你已經把戒指要回來,為什麼你不用它向我求婚呢?」那個戒指對他而言才有意義,不是嗎?畢竟那是他母親送給他的。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它,所以我才又買另一個。」
以前她常會盯著它發呆,他曾問她是否想要,可是她卻搖頭。
「我沒有不喜歡,我只是不敢開口跟你要。」她怕他會拒絕她。
「我連心都願意掏出來給你了,更何況只是一隻戒指。」他說的是實話,任何能讓她開心的事,他都願意去為她做。
她又哭了,但這次是喜悅的淚水。他的一番話讓她感動許久、許久……
主動投入他懷裡,她的眼淚濕濡了他胸前的襯衫,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用力抱著他,抱著這個她曾經以為她將永遠失去的男人。
他讓她在他的胸口盡情宣洩她的情緒,手也自然的撫著她柔順的青絲。
直到她停止哭泣,他才將她略微拉離他的胸口,讓她看著他的臉。
「跟我回家奸嗎?沒有你,寶寶每天都鬧到天亮才肯睡,誰都哄不聽,我們父子都需要你,回來我們身邊好嗎?」他誠懇的語氣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感情。
聽他這麼說,她才真正仔細的看著他,他的神情裡有著掩不住的疲憊,眼下也有著明顯的黑影。
看來這兩個月來,他應該都沒好好睡過一覺吧?真是難為他了。
「寶寶還在等你回去給他取名字,爸媽也很擔心你,我們一起回家好嗎?」他繼續說著,眼睛一瞬也沒離開過她的臉,他在等她的回答。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即使只過了一秒,感覺上就像過了一年那麼久,他的一顆心吊得老高,就怕她會說個不字。
「我們回家吧!」她點點頭,微笑的眼睛裡閃著淚光。
他終於笑了,再一次將她擁在懷裡,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
他找到她,也讓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而他的生命也因為她而完整,不再殘缺。
他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分開,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