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還沒來得及到威廉的房裡去探視威廉的情況!她便被黛西和幾位不曾交談過的侍女帶到其他的房裡,毫不經過她的允許,便褪去她身上的衣裳,任意地替她套上繁瑣的飾品,還有一身鑲著金線的白色雪紡絲宮服。
將她的一頭黑髮往上綰成了個髮髻,還懸了個白紗在她的頂上,紗緣還繫上各式寶石,頂得她的頸項發麻。
劫難並不只如此,她還被黛西帶到堡外,坐上駁船,迷迷糊糊的不知要前往何處。
「黛西,到底是怎麼了?」雨塵一頭霧水地問著。
她不知道黛西到底在搞什麼把戲,可是她實在沒有和她玩的心情,現在,她只想趕緊回到威廉身邊,好好地珍惜僅剩的時間。
「待會兒你就知道。」黛西不是故意賣關子,而是因為爵爺的交代,所以她不能告訴她。
哦,不能告訴雨塵這天大的事,真是令她難受極了,爵爺真不該給她這一個壞差事!
過了一會兒,黛西突地大喊:「到了、到了!」
雨塵抬起困惑的眼眸,直望著映入眼簾的聖保羅大教堂。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雨塵邊讓黛西牽上岸,邊不停地問著。
就算是要帶她到聖保羅大教堂,也犯不著大費周章地將她打扮成這個怪樣子再帶來呀。
不過,今天的教堂,感覺上有點奇怪,外頭不只有大量的鮮花裝飾著,更有大批的人潮在一旁觀看。
是不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所以她才需要裝扮成這樣前來?
可是,威廉呢?威廉若是不在這裡,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她根本不認識威廉和杜累克以外的人呀。
「雨塵小姐,請這邊走。」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拉魯契爾伯爵亞瑟,突地牽起雨塵的小手往教堂門口走。
「你……你好,請問我來這裡做什麼?」雨塵一看見是上次救了威廉的人,慌亂的心也因此平息了一點。
亞瑟一頓,腳步一停,側著臉,睜大美麗的綠眸望著她。「你不曉得你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雨塵搖搖頭,眼裡藏著擔憂。
亞瑟笑容一僵,心底不禁暗罵威廉的大膽;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而他居然沒有告知新娘子這件事!?
他不禁皺著一對好看的眉,接著扯起一抹苦笑。「沒關係,待會兒進去你就知道,威廉正在裡頭等你。」
亞瑟不再說話,直接牽著雨塵,打開教堂的大門,教堂裡有著一群觀禮的人,而威廉就在走道盡頭。
「去那裡吧。」亞瑟附在她的耳邊說著,便逕自走到一旁的觀禮席上。
雨塵錯愕地站在原地,垂下眼望著地上大紅色的地毯,再抬眼望著前方噙著笑的威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雨塵腳步趔趄,揣著惶然的心,慢慢地走向威廉,走向站在禮台邊的杜累克。
「你好美。」雨塵一走到離威廉不到兩步的距離時,威廉便一把將她拉到跟前,仔細地端視著她精雕玉琢的小臉。
雨塵聽及他的讚美,嬌羞地垂下眼眸,卻又身不由己地以眼角偷瞄著威廉英挺偉岸的身軀,穿著一襲和她一般的白色禮服,捲翹的金髮正服貼地繫上,讓他俊俏的臉更顯爽朗瀟灑。
「我……」雨塵心裡有很多疑惑,很想當面向他問清楚,卻又因為處境不適合,便就此打住。
威廉狂囂地笑著,笑得極得意、笑得極輕狂,拉著她的小手,站立在杜累克的面前。
杜累克像是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噙著笑,手捧著聖經。
「威廉,請跟著我念。」杜累克頓了頓,露出了慈祥的笑,快速地念著結婚誓詞。
威廉拉著雨塵面對面,輕柔地念著誓詞:「我,威廉,娶你雨塵,作為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不論好壞、富有、貧困、安康或生病,都會愛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將我倆分離。」
他念得極慢,雨塵立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霎時紅了臉、紅了眼,隨即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又意味著什麼情況。
她的眼眸漾著水光,卻又眼尖地望到一旁的觀禮席上的汀娜正流著淚……
這時候,她才驚詫地想到,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是屬於汀娜的,而她……卻霸佔了汀娜的位置!
汀娜流著淚,還得坐在觀禮席上強顏歡笑看著心愛的人完成婚姻大事,在他身旁的人……卻不是她。
這要汀娜情何以堪?
她怎能做這種事,而傷害了汀娜!
她的目光不斷地梭巡在威廉和汀娜之間,一樣的金髮、一樣的藍眸、一樣的語言、一樣生活背景。
她怎麼看都覺得威廉和汀娜相似極了,而她反倒是像個介入者,傷害了汀娜……
她怎能為了自己而將汀娜的淚水置之不顧?
她不能!
「雨塵……」杜累克念了兩句誓詞,發覺雨塵並不沒有跟著念,便輕聲地喊了她兩聲。
見她無反應,威廉跟著急急叫喚她:「雨塵,你要跟著念。」
雨塵木然地將視線調回杜累克的臉上,再緩緩地調回威廉急躁的俊臉上,耳裡突地聽到滿室的稀疏嘈雜……
「我不!」
雨塵雙手拎著裙擺,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便往門口跑去。
觀禮的人竊竊私語著——
威斯頓公爵的新娘跑了!?
☆☆☆
威廉如一陣暴風,迅速地衝入威斯頓堡。
「雨塵!」
威廉甩開房門,一雙藍眸噙著似鬼魅的詭光,僵直的俊臉,冷肅得令人不敢正視。
雨塵原本倚在床邊,聽聞他如鬼魅的嗓音,驚駭地轉過身來,瘦弱的身子抖如秋葉,臉上未干的淚痕,依舊貼在清麗的小臉上。
「你為什麼這麼做?」威廉的藍眼直盯著床上凌亂的禮服,然後陰鷙地瞪向雨塵。
一開始,他並沒有告知她婚禮的事,這可以算是他的錯,但是,她放任他一個人形單影隻地站在教堂上,忍受著眾目睽睽的冷嘲熱諷,要他威斯頓公爵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況且,在婚禮之後,他還得帶她進入漢普敦宮向女王陛下請安,現在……還請什麼安!
「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雨塵的身子倚在床柱上,水眸淒楚地泛著哀絕的淚光。
「為什麼!?」威廉怒不可遏,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雙手忘情地掐著她的雙臂。
難道,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不見、看不懂?
「我……有神職在身,我不能與你成婚。」這是事實,卻也是搪塞之詞;若是她要還俗,師父是不可能不答應的,只是她不能這麼做。
「你可以放棄你的信仰!」威廉放聲暴喝著。
信仰、信仰!
他的一生被無用的信仰、被看不見的信仰給擊得四分五裂!
「我不能。」雨塵無力地說著。
是真的不能,是他逼得她不能。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而讓汀娜掉落另一個地獄;那種苦,她嘗過了,她怎能讓汀娜這麼善良的人遇上這種事。
在這一段時間裡,若不是黛西和汀娜,她又怎能過得這麼好?
「你為什麼不能?」威廉不斷地暴喝,絲毫不知道自己無分寸的力道已經在雨塵細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瘀青的指痕。
難道她不喜歡他?難道她對他沒有他對她的那一種佔有慾、那一種想要廝守一生的慾望?
他有!
他想要擁著她、抱著她,將她的靈魂緊緊地靠近他的靈魂,讓她能夠隨著他、跟著他,一步也不能離開。
他想要她,渴望的慾念已經讓他的靈魂自心底深處發出哀鳴,聲聲悲切地索求她的愛憐。
「我不能再留在這裡,我必須離開這裡。」雨塵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只能無助地閃躲。
他不會知道,她的心在滴血,隨著他一聲聲地咆哮,一滴滴地淌下,溢出喉頭的滿是血腥的氣味。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若是你執意要走,我便要囚禁你一生、囚禁你一世,讓你生生世世都在我的世界裡!」威廉冷鷙的喝聲,極其不捨地將雨塵推倒在床上,緊緊地抱在懷裡。
他不允許她說這種話!
她怎能在他如此愛戀她之後,又對他說出如此傷害他的話!她感受不到!她體會不到嗎?!
威廉急切地吻上她的唇,狂亂野烈地撥弄著她的舌,雙手粗暴地扯著她剛換上的侍女服,感受著她的體溫……
她怎能離開他、怎能離開他!
雨塵無力閃躲他狂野的攻勢,柔弱的意志眼看就快要被他擊毀,她驀地想起汀娜強顏歡笑的俏臉……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雨塵手腳並用地推拒威廉結實的身軀,拒絕他的誘惑。
威廉雙眸一瞪,如鋼鐵般的手臂更是狂戾地鉗制她的雙手。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要求你履行妻子的義務!」要在她的心中挑起激情。
他飢渴地撫弄她緊繃的身軀,大手突地探入她的下身,狂野地搓揉、刺激著她敏感的花核。
「不行……」熱燙的渴望緊揪著她的心,就如狂風暴雨不斷地吹打著她瘦弱的身軀。
雨塵半睜著心醉的眼眸,以僅剩的理智,羞怯地推拒他的接近。
「我為什麼不行?」能這樣碰觸她的,就只有他了。
威廉塞入一根長指進入她窄狹的花口,另一隻大手則恣意地搓弄著她小巧的渾圓,讓她的女性本能需求著他的身體。
燥熱的汗水緩緩地滴落在雨塵潔白的身子上,顯示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撤出他的長指,解下腰間的束縛,讓火熱的慾望刺入她淌著蜜汁的花口,讓她的身體隨著慾望吸吮著他的勃起。
「啊……」熾熱的火源熨燙著她的身體,促使她不斷地呻吟、不斷地蠕動她的身軀,卻也讓她輕輕地囈語著:「汀娜……怎麼辦……」
「這又關汀娜什麼事?」威廉不甚在意地回答著,緩慢地在她體內抽送著他的熱源。
「你!」雨塵一聽,火熱的慾望突地退去。「我……你不要碰我,我不要這樣的人碰我,我要回家!」
威廉一聽,以雙臂撐起上半身,怒目望著她。「你是我的人,我不會放你的走的,我說過,我會囚禁你一輩子!」
「你囚得了我的人,囚不了我的心,你不如放我走吧!」雨塵聲淚俱下地狂吼著;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說這不關汀娜的事,他居然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也間接地傷她的心。
威廉一愣,怒目望著她好半晌,突地抽身離開,著好衣裝之後,冷冷地側過臉盯著她。
「你的學習能力很快,現在我已經懂你的意思了,我會差人送你回國。」若真是囚不了心,囚不了靈魂,他還要個軀體做什麼?
威廉冷哼了一聲,心底暗嘲著自己竟是如此愚不可及;他緩緩地扯出一抹狂肆的笑,冷峻地走出房門。
見他離開,她的淚水便徹底地潰堤,迫使她必須要以溫暖的羽毛被摀住口,才能止住悲切的啜泣聲。
沒一會兒,大門大開,令坐在床上的雨塵一驚,隔著朦朧淚眼看清楚眼前的女人。
「雨塵,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哥哥?」汀娜怨懟地問著。
如遭雷擊般,雨塵的腦中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