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湖泊消去不少暑氣。
「小姐,您現在不宜四處走動吧?」小雙捶著發酸的雙腿。「二爺說過,前
三個月要多休息,別動了胎氣。」
「整天悶在傍雪樓也不是辦法。」水袖淡道。
與其待在房裡猜測上官的心思,不如出來透氣。
「那只騷狐狸也真是的,一住下就不知道離開,還真以為自己是龍堡夫人
啊?!」
「上官……也沒趕她走,不是嗎?」她嘲弄。
上官魂的逃避太明顯了,不但不再踏入她房內一步,甚至在天色尚未大亮就
出門。他在怕什麼?怕她纏著不放嗎?不!她任水袖不是這麼沒骨氣的人,只是,
華雨芙和她僅隔著花圃,要她終日相對,教她情何以堪。
既然沒有心,就不要對她承諾呵!害得她在情字煎熬,卻沒有人與她相伴。
小姐,回去吧,這兒日照太烈,對您不好。」小雙替水袖煽涼,嘴裡仍咕噥
著。「更何況這兒又沒有侍衛,發生了什麼事,小雙擔待不起。」
「會發生什麼事兒?」又嬌又嗲的嗓音傳來,華雨芙領著一群丫環,耀武揚
威的在水袖面前站定。「有誰會和這女人一般見識?」
水袖抬頭,華雨芙怒放的美麗刺痛她的眼睛。
「你就是用身體和上官做交易的女人?」華雨芙趾高氣昂地道,她吃吃一笑。
「真是不知羞恥。」
水袖一僵,華雨芙踩中她的痛處,她雙耳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
「不過!生得這麼貌不驚人,還敢色誘上官爺,這勇氣真是令人佩服。」華
雨芙冷嗤,鳳目閃過一絲狠毒。「上官爺也真是委屈了,連這種貨色都得將就。」
水袖咬緊牙根,硬是吞下滿腹委屈,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了。
她就是上官的紅粉知己——華雨芙。
「你憑什麼說我們家小姐?」小雙氣不過,叉腰站在水袖身前。「自己還不
是陪爺睡覺的女人!」
「放肆!」華雨芙尖銳地道。「這兒沒你說話的份,給我滾下去。」
「你……」小雙還想再說,卻被水袖制止。
「我不想爭執。」水袖掩飾哀傷,她淡漠的開口。「若你不想看見我,我離
開就是。」
「小姐,你幹嘛怕她!」小雙微愣,不滿地道。
水袖搖頭,不再多說,轉身朝反方向離開。
「站住!」華雨芙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自個兒的怒氣還沒消,昨晚的帳也
還沒算。「你是什麼身份?我沒叫你走,你敢離開?」
腳步停下了,水袖黛眉一蹙,她息事寧人不代表她怕事,對方又何必苦苦相
逼?
「我在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華雨芙提高音量。
緩之又緩的回頭,水袖不馴的表情全落入華雨芙眼底。「有事嗎?」水袖低
問。
「沒事不能叫你嗎?」華雨芙惡意一笑。
「你別太過分了!」小雙忍無可忍。「我們犯不著看你臉色,你以為你是誰
啊!真以為你是堡主夫人!」
華雨芙臉色一變,鞭梢一揚,狠狠往小雙捲去。
小雙嚇得緊閉雙眼,她只會逞口舌之能,其餘的,她不堪一擊。
鞭子沒有落在小雙身上,小雙睜眼,看見鞭子牢牢握在水袖手中。
「何必和她一般見識?」水袖薄怒。
華雨芙低喝,鞭子再次襲去,在水袖臂上打出一道血痕。
「不找她麻煩,找你出氣也行!」華雨芙雙眼泛紅,陷入瘋狂。
「小姐!你流血了!」小雙驚呼。
水袖高傲地回視華雨芙,她知道她的手臂在淌血,可是她不想理會,只想離
開。
「我可以走了嗎?」她平靜地問。
「行!等我打高興了就可以!」華雨芙大笑,一鞭又一鞭地往水袖身上招呼,
水袖被打得遍體鱗傷,她咬著牙,哼也不哼一聲。
「夠了!」小雙緊緊抱住水袖。「你這瘋女人,你可以住手了吧!小姐快被
你打死了。」
「死了最好,活著也沒什麼用!」華雨芙尖笑,鞭梢再度騰空而至。
水袖抓住鞭身,巧勁一使,華雨芙跌入湖中。
「小姐!」原本看好戲的婢女們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喊。
水袖虛弱地微笑,要不是她功力被封,她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憑華雨芙
蹩腳的功夫,她死一百次都不夠!
空中飄過白影,把濕淋淋的華雨芙從水中撈起。
「爺!」除假意暈倒的華雨芙及水袖外,皆跪下問安。
俊美的五官浮出怒氣,他直視水袖,眸底劃過一絲黯黝。
「為什麼害她落水?」上官沉聲道:「她不識水性,會出事的。」
水袖倒吸一口冷氣,難道他看不見傷痕纍纍的自己,她的掌心還在淌血呢!
心一點一滴死去,水袖別過頭,不死心地回道:「我是為了自保。」
或許,他只是一時心急,他,還是會心疼她的。
「自保?」上官冷諷。「我想該自保的是雨芙吧!」
雨芙!叫得多親熱?水袖凝視他,看見他緊抱住華雨芙的手,他也曾用同一
雙手抱住她。
「你認為是我的錯?」水袖心寒的問。
「這樣的情形下,有必要再問嗎?」
「難道你看不見我身上的傷?」水袖喃喃問道,下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痛。
「我看見的是昏死在我懷中的雨芙。」上官殘酷地道:「或許我晚來一步,
看見的是屍首了。」
「爺……」小雙想要解釋。
水袖抬起玉手阻止她,逼心灰的自己燃起最後的希望。「你知道我不是會主
動挑起事端的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上官一字一吐。
夠了!水袖瀕臨崩潰,原來她的一心一意,換來的是這種下場,一股漫天的
遽痛將她淹沒,水袖強撐使意識清醒。「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
上官瞧出她臉色不好,卻不肯開口詢問。「別再靠近雨芙,還有,向她道
歉。」
「絕不!」她已倍受委屈,怎麼可能再開口道歉。
「任水袖!」上官怒斥。
「絕不!」她倔強的回應。
上官高高揚起左掌。「向她道歉,水袖。」
「你要為了她打我?」水袖朝他逼近一步。「為了我不肯道歉打我?」
「道歉!」上官不回答,再重複。
水袖眼底泛著堅決的光芒。「打死我,我都不可能向她道歉!」
「啪!」在眾人驚呼中,上官甩下巴掌。
???
「痛!」水袖囈語,汗珠爬滿她蒼白的臉,玉手抓緊身邊的床單,下腹急速
收縮的疼痛讓她陷入昏迷。「好痛……」
「二堡主!」小雙擔憂地喚。
左冷棠斯文的五官一派沉靜,良久,他輕歎。「小雙,端盆熱水進來,孩子
保不住了。」
「孩子……」小雙一怔,眼看淚水就要落下。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冷棠低斥。「處理不好,連任姑娘的命也保不住。」
「小雙明白。」小雙頷首,硬將眼淚逼回肚裡,她匆匆走出房間,如果愛上
一個人是這麼可怕,她情願一輩子不要愛人。
冷棠回首望向床榻上的女子。「早叫你放棄,你又何苦執著呢?」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冷棠挑眉,起身拉開門。
是一臉忿恨的煒君拉著上官魂。
「你看你做的好事!」煒君哇哇大叫。「好好的一個人被你糟蹋成這樣子。」
上官不語,目光越過煒君停在水袖身上,「她好嗎?」他艱澀的問。
「不好!」冷棠掩上門走回上官身邊。「不但孩子保不住,連她都命在旦
夕。」
上官如遭電極。「她……懷了我的孩子?」
「我也曾勸她拿掉,是她決意不肯。」冷棠緊盯上官神色的變化。「我早料
到她留不住孩子。」
「我想,再嚴重的病交給你一定沒問題。」上官旋身。「保住她,孩子留不
留無所謂。」
「這就是你的答覆!」冷棠納悶,他不懂上官為何會絕情至此,難道他的卦
象出了問題?
「她身子好得差不多後,把她和黎盈梅送出龍堡。」上官閉眸,冷聲道。
「你究竟把她當成什麼呀?」煒君再也忍不住,他揪住上官的衣領。「招之
即來,揮之即去?!」
「煒君,撤手!」上官慍怒。
煒君悻悻然地鬆手,他不悅地在桌旁坐下。
「這是她和我之間的交易,當初就說好用她來換取黎盈梅的自由,我沒有什
麼好虧欠。」上官撣去灰塵。
「該死的你!」煒君暴怒。
「煒君!」冷棠喝止。
「倒是你,為什麼老替她出氣?」見煒君過度關心,他就老大不爽。「難不
成有不可告人的事?」
「我說過她是故人之女,故人之女!」煒君像遭受侮辱般大吼。
「噤聲!」冷棠斜睨煒君。「你看不出任姑娘禁不起折騰?」話是朝煒君說,
卻是說給上官聽的。
上官魂臉色一變再變,最後他走近榻前。
「為什麼要責怪水袖?你明知道錯不在她。」冷棠平心靜氣的問。
上官揉揉額心,他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可是他聽見她說愛他,就一味
的想逃避、想傷害,是心中的不確定感作祟吧!他自忖。
見上官沉默,冷棠輕歎。「就如你所說,如果她能僥倖不死,就送出龍堡
吧!」
自己說是一回事,聽人家說又是另一回事。上官凌利的目光投向冷棠,剛好
看兒冷棠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是奉旨行事。」冷棠微笑。「只要是你的命令,你明白我和煒君會誓死
完成。」
望著床上昏迷的水袖,他好想伸手碰觸。他真的希望她走?不!他一點都不
確定自己意志為何?他不想傷害她,一點都不想。
「上官?」冷棠打斷他的沉思。
「送她走!」上官甩甩頭,乾啞地道。「把她和黎盈梅送回中原去,別讓她
再回大漠,要確定……」他倏然噤口。
「要確定什麼?」冷棠心知肚明的問。「要確定她過得好?」
「……」上官蹙眉。「冷棠,你話太多了。」
「你明知道沒有你,她根本不可能過得好,她是為了你才甘願放下一切,」
冷棠不死心勸道。「一旦你捨下她,她只會回去找辛不悔報父仇。」
「她去只是找死。」上官怒道。
「她會在乎嗎?」冷棠仍是微笑。「她會在乎自己的生死嗎?」
上官抿緊唇,他明白她的性子,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
她是不會在乎的。
「你知道她最適合你。你一定也看見她和你相似的靈魂,我不懂你為什麼一
定要放棄?」
「因為我永遠不會像她愛我般愛她,」上官痛苦的嘶吼。「永遠不會。」
「為什麼不會?」冷棠咄咄逼人。
上官冷冷地看向冷棠,眸中只有無盡的冰寒。「我不會愛上任何人,也不會
在乎任何人。」他的話凍結空氣。
冷棠一窒,他明白問題的癥結了。眼前的男人不但無心,也不願有心。上官
留戀地看了水袖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
小雙邊將包袱遞給水袖,邊抹去淚痕。「小姐,您要好好照顧自己,小雙不
在身邊,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
水袖拍拍她的頰,不多說什麼,自從孩子流掉後,她的話就少了。
「水袖,你不和他們告別嗎?」盈梅從轎內探出頭,溫婉的笑掛在唇邊。
本欲上馬的動作停止了,水袖回首,望著前方的一群人,心中不禁又沉了一
分。
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包括那只始作俑者的騷狐狸,就是沒有上官魂的身影。
還有這座孤伶伶的堡。
「左堡主,水袖蒙你照顧了。」水袖自嘲。「浪費了你不少的珍貴藥材。」
「沒有。」冷棠臉上是溫吞的笑。「任姑娘是左某行醫以來最大的挑戰。」
水袖微微一笑。「仍是謝謝你。」
「任姑娘別客氣,」華雨芙眼眉儘是春風,心腹大患要走,她沒想到事情的
發展這麼順心,看來堡主夫人之位非她莫屬。「日前的誤會還請你多包涵。」
四週一片靜默,黎盈梅也不高興地蹙眉。
歹毒的女人。
「貓哭耗子假慈悲。」煒君冷哼,聲音不大,剛好讓大家都聽到。
華雨芙氣得快吐血,這死煒君若落在她手上,她保證不死也讓他脫層皮。
「誤會,誤會。」事到如今華雨芙只得陪笑臉。
水袖不語,她拉高袖口露出雪白的藕臂,心要死,就要死得徹底。
一咬牙,她硬是將騰龍扯落,不管臂上多了道淤青。反正傷痕已經這麼多,
再多一道也無所謂。她將其遞還給華雨芙,也不管華雨芙的臉色有多難看。除了
她和黎盈梅外,大家都知道騰龍代表什麼。
龍堡堡主的所有物。
華雨芙臉色鐵青的收下,這騰龍她和上官魂要了很多次他都不允,他竟然輕
易地給了眼前這處處比她差的無鹽女?
「水袖,騰龍你還是留著吧!」煒君一把搶過,他寧願吞了它也不願交到華
雨芙手上。「它可以省去你很多麻煩。」
「不!」水袖婉拒。「這是龍堡的東西。」也是上官的東西。她在心裡補上
一句。
「你已經露了臉,辛不悔不會放過你,戴著騰龍,辛不悔會多幾分忌憚。」
煒君苦口婆心。
「這是我和白骨門的恩怨,怎能將龍堡扯進來!」水袖仍是搖頭。
「對呀!任姑娘功力已經恢復,沒有人傷得了她。」華雨芙巴不得她趕快走,
免得夜長夢多,到時候水袖改變心意收下騰龍,她豈不得不償失?
「任姑娘,這天色不早,再不快點上路會錯過宿頭。」華雨芙虛偽地道。
「小雙,還不看看東西齊了沒有?」
煒君怨怒地瞪了雨芙一眼,他長臂一伸將水袖納入懷抱。「水袖,受了委屈
要和我說,我和令尊見過幾次面,論起輩份來你還得叫我聲大哥。」煒君的眼睛
不住往上瞟,他清楚地感覺到一道銳利黯沉的目光牢牢逼視他。「一定要好好照
顧你自己,別逞能。」
華雨芙氣鼓了腮梆子,她搞不懂眼前這平凡無奇的女人怎麼到處都有人喜歡?
「小雙,都齊了吧?齊了還不快請任姑娘上馬!」華雨芙不想再耗費時間,
豐臀一扭入了龍堡。
水袖推開煒君,她利落上馬,喝叱一聲,隨同轎子離開眾人視線。
「小姐……」小雙含著淚用力揮手道別,雖然一開始她很懼怕小姐,可是相
處久了,她明白水袖只是外剛內柔,其實她的心腸比誰都好,比誰都軟。
「不會有問題吧?」煒君不放心。「上官又不許我們陪著。」
「有我們護送太過招搖。」冷棠低喟。「入了城,君莫庭和樂元王爺會派人
護送。」
煒君不語,他抬頭怒瞪龍堡高閣。
上官魂將身影隱斂黑暗的房中,他無力地靠著牆,力氣像被掏空了,心——也
遺失了。他刻意不出現,是想斷了她的癡戀,也想斷絕自己的猶豫,他在師父的
墳前立下毒誓,終其一生不得動情。
只是他沒料到,水袖的走,像把他的生命也帶走了。突然,他笑了,笑得十
分苦澀。
水袖臨走前把騰龍還給他了,證明她心已死絕,也寒透,這不是他希望的嗎?
怎麼反而難過得無法呼吸了?她那倔傲的性子啊!
「只有你捨我,絕無我負你的一天。」上官低喃:「不離不棄……不離不
棄……」
「爺!」香風撲鼻,華雨芙打開門,乍亮的房間令上官睜不開眼。「雨芙來
給爺請安了。」
「請准你進來?」上官寒聲問:「門外的人呢?」
「我將他們打發走了。」上官絕情的聲音讓雨芙微愕。「我特地為爺送酒菜
來。」
上官厭煩地揮手,示意她將門合上。
「爺,您別心情不好。」雨芙將酒菜擱置桌上,嬌軀一矮,柔媚地倚在他腿
上。「那乏善可陳的女人配不上爺。」
「她配不上?」上官瞅她,眼神寡絕地令華雨芙輕顫。「你覺得誰配得上?」
華雨芙心猛然一抽,她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錯失這次,說不定以後都沒機
會。
「爺,雨芙不就是個好人選?」她輕吮上官修長的指。「我陪爺那麼多年,
有誰比我更瞭解爺?」
「你說……你瞭解我。」他輕笑。
「當然。」帶媚的鳳目深情地望著上官。
「那你應該明白我最痛恨有人在我背後玩小把戲,」上官扯住她的發,強迫
她看著自己陰鷙的眸。「我已經警告過你,為何你偏偏執迷不悟?」
「爺……我沒有……」雨芙吃痛,仍是嘴硬。
「沒有?」上官手一緊,將發捲得更死。「你敢說你沒去過重憶園?」
「爺……我……」
「別告訴我你是好心去探望黎盈梅。」上官俯身逼視她。「在龍堡裡會有什
麼我不知道的?」
「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雨芙淚流滿面,玉手反抱住上官的腿。
「爺,放了我吧!求您放了我!」
騰龍掛在皓腕上,顯得更為刺目。
上官眸光一閃!殺意又起。「你折磨水袖的帳還沒跟你算,你反倒送上門。」
「爺……雨芙愛您呀……雨芙不要您被搶走!」雨芙聲嘶力竭地哭喊。「雨
芙不要……」
一樣是愛,上官感受不到深入骨血的悸動,只有厭惡。
「愛……你不是愛我,你愛的是榮華富貴。誰能滿足你對虛名的渴求,你就
會爬上誰的床,你想我會稀罕你這種女人嗎?」
「爺……」
「別叫我,我應該捏斷你的頸子,為我那無緣一見的孩子賠命!」上官的巨
掌停在她雪白無瑕的頸項上。
「爺,您饒了我,看在我爹為您做牛做馬的份上,看在雨芙伺候您多年的份
上。」華雨芙驚恐地尖叫。
刀光一閃,即斂。
上官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回騰龍,並刮花她那張美艷無雙的臉。
雨芙捂著臉,痛徹心扉的哭喊,鮮血自指縫滴落。
「這是最輕的懲罰。」上官將騰龍緊握在手。「來人,把她拖出去,永遠不
准她再踏入龍堡一步。」他揚聲。
門外走進兩名侍衛,將華雨芙架出房外。門,又合上了,還他滿室孤寂。
「水袖。」閉上眼,他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