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車。」時時樂第N次這樣跟奇斯說。
他們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與晚上,奇斯覺得與時時樂相處,時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逝,而兩人對對方的稱呼也由「喂」到直呼對方的名字。他們一直待到餐館關門,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回到酒店,本來奇斯以為她也住在同一個地方,卻沒想到時時樂送他到門口就不再前進,這才知道時時樂根本不住這兒,他想送她回去,可時時樂卻拒絕了他。
她堅持,他也不是那麼輕易打發,於是兩人就在酒店門口僵持不下,期間還出現不少一樣背著網球袋的網球選手跟奇斯打招呼,他們都是同樣下榻在這間酒店,一同參加即將到來的羅馬大師杯(TelcomItaliaMaster/2004)的選手。
「不行,放妳一個女孩子回去,我會良心不安,而且我怕那個載妳回去的出租車司機會倒霉。」奇斯煞有其事、認真無比的說。
「拜託,我又不會突然捉狂把人打傷,今天下午我是為了幫老太大把皮包搶回來才會動手的,你別以為我一天到晚就是要找人打架好嗎?」時時樂啼笑皆非的說,「而且你這樣亂跑,不會有人找你嗎?」
「唔……」奇斯臉上飄過短暫的遲疑與疚然,但只有一下子,「應該沒有吧!」
他的謊言馬上被那個自酒店內走出,身著白色套裝,金髮飄揚,口裡喚著「奇斯」的美麗女子給揭穿。
「真的沒人找你?」時時樂好笑的瞥眼心虛的奇斯。
「奇斯,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派出去找你的保鑣說有看見你,你卻看了他們就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女子一站到奇斯面前便連珠炮的數落起來,雖然有看場合壓低聲音,不過站在旁邊的時時樂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一看到這金髮女子,奇斯直覺的倒退一步,似乎想躲到時時樂身後,但他動作太慢,女子已經開始口沫橫飛的數落他,他忍不住用眼神朝時時樂求助。
時時樂接收到奇斯可憐兮兮的眼神,於是打量女子,她知道她--她是梅麗?莫寧,奇斯的經紀人,奇斯一從青少年網球轉職業時就跟她在一起,原以為他們之間的相處會十分有默契,但沒想到竟會如此的……奇斯似乎不是很喜歡與梅麗相處,眉宇間露出的疲憊讓他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
原來下午那兩個黑衣人是他的保鑣啊……不過為求保險起見,還是請艾迪查一下好了。時時樂暗自沉吟著。
「我只是出去走一走,我不想一下飛機就關到酒店裡。」他面對梅麗時有種莫名壓迫感,他的手下意識地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然後,時時樂察覺他的手指爬上她的指,在尋著她的手心後,緊緊握住。
時時樂一愣,直覺地想甩開,卻在見著他繃緊的臉後,默不作聲地任他握著。他的掌心有著練球留下的繭,粗粗的但十分厚實與溫暖,這暖意觸動了她心底柔軟的部分,讓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彎。
「那好歹讓保鑣跟著你,不要讓人擔心啊!你可是……」
「我知道我是誰,妳不用一直提醒我。」奇斯無奈的歎口氣,「還有,我不喜歡妳請的保鑣。」
「這個我們可以再談,只要你不要再沒通知就不見蹤影。」梅麗伸手想為奇斯調整他的棒球帽,但奇斯倒退一步,躲開她伸向他的手。
「梅麗,我跟朋友還有事要談,妳可以先回房間嗎?」奇斯有禮的笑著,時時樂卻敏銳的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
梅麗這時才注意到奇斯身邊的時時樂,她的視線在時時樂身上轉了一圈,定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好一會兒後又回到奇斯身上,「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你得參加一個宴會,那是廠商特地為你辦的,你不能不去。」
「我累了。」奇斯眉宇間浮現疲累,「不能推掉嗎?」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所以你快點上去換衣服。」梅麗拉著奇斯的手,將他與時時樂交握的手分開,要將他帶回酒店。
「可是我明天要練球,教練沒跟妳說嗎?」奇斯藉由調整網球袋背帶的動作掙脫梅麗的手。
「那是下午的事吧?」梅麗不悅的抿唇,「好了,別再任性了,快上樓去換西裝。」
「我不要,我要送朋友回去。」奇斯再次拿時時樂當擋箭牌。
看出兩人之間冒出火花的時時樂,很想退出戰場,但奇斯一再地將她拉進他與梅麗之間的爭執,讓梅麗不由得對她多投注了些注意力。
「她可以坐出租車回去,是吧,小姐?」梅麗突然看向置身事外的時時樂,要笑不笑的問。
「梅麗,她是我朋友,妳不能用這種態度對她。」奇斯皺起眉,對梅麗的態度感到不悅。
時時樂覺得梅麗的注視讓她很不舒服,她扯動嘴角,拉開個笑容,但笑意未達到眼裡。她不需要奇斯為她出頭,她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讓梅麗變臉,也知道只要一句話就能解救奇斯。
「其實……奇斯,我忘了跟你說,我沒地方可去,不知道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當然可以,我們一群人訂了好幾個房間,妳可以跟我一起睡……不,我是指我的房間可以讓給妳,我去跟教練擠一間。」
時時樂發誓,她看見奇斯臉上寫滿了「感激」。
「奇斯!」梅麗低吼。
「梅麗,今天晚上的宴會我沒辦法出席了,抱歉。」奇斯繞過梅麗,伸手握住時時樂的手,「我們走吧!」
奇斯飛快的拉著時時樂進酒店,與櫃檯打了聲招呼後便衝進電梯裡,梅麗也追了上來,但卻無法在電梯門合上之前趕到,只能恨恨的看著奇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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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一進房間,把網球袋一丟,人跟著躍倒在床上,輕鬆自在的模樣與方才跟梅麗在一起時判若兩人,這讓時時樂不由得笑了。
「你真的很怕她,是吧?」時時樂環視這個附帶小客廳的房間,客廳與臥室中間還有道活動門,頗有隱私感。
「也不是……」奇斯摘下棒球帽,露出一頭亂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複雜情緒,他低下頭整理思緒,不一會兒再抬起頭來時,笑容已掛在臉上,「剛才謝謝妳,樂樂,我就知道妳是大好人。」
「大好人可以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出席宴會嗎?」時時樂坐在離床不遠的沙發上,柔軟的沙發舒服得讓她歎口氣。
奇斯坐起身來,眸色變深,沒有回答時時樂的問題,「這房間讓給妳,我去跟教練擠,妳要是肚子餓,可以叫……」
他的話被急切的門鈴聲打斷,奇斯挫敗的把臉摀住,不想再次面對爭論。
「你不應門嗎?」時時樂問,她不想再聽那個已經叫到倒嗓的門鈴聲了。
「別提醒我。」奇斯揉揉眉心,放棄似地說:「好吧,我要是再不開門,她會以為我跟妳已經在床上翻滾,然後跟櫃檯拿鑰匙開門,她已經不只一次這麼做了。」
時時樂的反應是仰頭大笑。
「這招夠狠。」奇斯一臉「妳給我記住」的表情,爬下床去開門。
「奇斯,別再把我一個人丟在樓下,那很丟臉,你知道嗎?」梅麗在奇斯一開門便奪去他的發言權,奇斯幾次想開口,都被她的話堵住,「還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說不去就不去,因為那關係著幾百萬的贊助金,幸好廠商諒解,萬一你惹火了他們,你明年的機票錢在哪兒都不知道……」
梅麗停了幾秒,不善的瞪著幾乎躺在沙發上的時時樂,且在時時樂朝她微笑時別過臉去,「她怎麼還在這裡?」
「我說過要把房間讓給她住一晚的。」奇斯給時時樂一個包含歉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為了她才不去宴會?」
「梅麗……」奇斯揉揉太陽穴,覺得頭開始痛了。
「天啊!奇斯,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幾百萬的贊助機會?」梅麗拔尖的聲音讓時時樂登時覺得她像醒著在做夢--一場惡夢。
「梅麗,我已經跟妳說過我想……」認真打球。
梅麗沒給他機會說完話,「我這麼拚死拚活的替你奔走,不是讓你為了個女人壞事,她是哪兒來的?你現在就叫她走!」
「梅麗,妳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講理?」
「在你破壞了我精心安排的贊助機會之後,我不覺得我這樣是不講理。」
事實上,時時樂覺得梅麗氣炸了,可憐的奇斯在她面前完全沒反擊的機會。
「可是我先前已經跟妳說過,我不想要有這麼多的活動,是妳不聽,硬要安排的,我不覺得我有錯。」他快被這麼多的活動給壓垮了,諷刺的是梅麗看不出來,更諷刺的是在相交多年的梅麗面前,他竟然沒有在剛認識的時時樂面前那樣放鬆。「還有,妳請的保鑣一整天都跟著我,我受不了,我需要空間呼吸。」
「他們是我從全世界最好的保全公司僱請的,他們會跟著你是怕你出什麼意外……」
「是讓妳隨時能掌控我的行蹤吧?」奇斯也不怕在時時樂面前丟臉,直接說道,「我要妳辭了他們。」
「給我理由。」梅麗可不怕奇斯,因她知道最後妥協的總會是奇斯。
「他們不夠好。」
「為什麼不夠好?」
奇斯沉默了下,才道:「他們追不上我。」
「什麼?」
「今天下午他們發現我,我逃了,但是他們追不上我,萬一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我還要停下來等他們來保護我嗎?」
梅麗為之語塞。
「這是事實,妳可以叫他們來問。」
「好,我們別在外人面前談這個,可以嗎?」梅麗看一眼時時樂,緩下語調。
「不。」奇斯退開一步,「事實上我正想請妳見見我新請的保鑣,時小姐。」
這話一出,不只梅麗,就連時時樂也愣住了。
「她?兩個大男人都追不上你了,她追得上你嗎?奇斯……」
「追得上。」奇斯打斷梅麗,肯定無比的說:「她追得上我,而且她身手靈活,我親眼看著她替一名老太太搶回被小偷搶走的皮包。」
梅麗瞠目結舌的來回看著奇斯與時時樂,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聲音,「我不同意,她是個來路不明……」
「她是我朋友,我不准妳這麼說她。」若梅麗堅持一定要有保鑣,可以,但人選由他決定,「樂樂,不知道妳願不願意保護我呢?我知道妳沒地方可以去,我可以提供妳食宿還有薪水……」
時時樂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不過是公園的偶遇,竟會演變至此,她看得出奇斯是在跟梅麗賭氣,她也不想涉入他們之間,可是這比在party接近他好上幾倍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好啊,沒問題。」時時樂聳聳肩,無所謂的頷首。
「那就這麼決定了。」
時時樂發誓,她再次在奇斯臉上看見「感激」。
「奇斯,她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梅麗還想做垂死掙扎。
「她是我朋友。」奇斯聲音一沉,截斷梅麗的話。
「隨便你!」梅麗忿忿的瞪眼時時樂,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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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門「砰」地一聲關上時,奇斯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抓亂頭髮,赧然地朝己然把沙發當成床趴的時時樂笑了笑。
「不好意思,讓妳看到這麼糟的場面。」
「放心,因為我不是你的球迷,所以我不會有幻想破滅的感覺。」時時樂淘氣地朝他眨眨眼。
「謝謝。」奇斯走到她面前的單人沙發坐下,「不過關於保鑣的事情,我是認真的。」
奇斯朝時時樂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時時樂的心跳因這個笑容而漏跳一拍。下午的長談讓她推翻了先前對奇斯的印象,但還不至於解除他的嫌疑,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也許會變成很好的朋友……以她臥底的身份,她覺得愧於奇斯,因為她並不坦白。
「我也沒當你是說假的呀!」時時樂笑了笑,從臀後的口袋摸出艾迪替她偽造的身份證明,與員工識別卡,「事實上我真的是保鑣。」
「嗄?」這下換奇斯驚訝了。
「不信你看。」時時樂遞出她的員工識別卡。
「保你安全保全公司……」奇斯念著識別卡上的公司名稱,感到無比的訝異,「我沒想到妳真的是保鑣……」
「你現在知道啦!」這是她與艾迪商討過後的職業,雖然他們都認為這張識別卡可能派不上用場,但比起○○女郎跟XX女孩,保鑣這個職業還比較適合她。
「那我請梅麗跟妳的公司聯絡?還是妳現在有任務在身?」
「事實上,你真的很好運,我正在放假,至於聯絡的事項,我自己打通電話跟老闆講一聲就可以了。我們不是什麼大公司。」
「太好了,妳不只是個大好人,還是天使。」奇斯臉上再次寫滿了「感激」。
「大好人也是要給錢的。」時時樂覺得現在的奇斯像被人丟在街上的流浪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摸他的頭,突然有衝動想將額頭靠上他的,與他相望,覺得可以跟他對望一輩子也不厭倦,但她很快地抹去這個突來的想法。「你不是網球場上呼風喚雨的強者嗎?幹嘛一臉可憐樓?」
「妳不知道,每回跟梅麗講話,我都覺得是一場災難。」尤其是在比賽之前,那更會讓他無法消除壓力,今晚之前的他也許會隨意釣上個女孩,然後藉由性愛來解壓,但時時樂的存在意外地讓他覺得……自在。
他望著時時樂,嘴角不由得上彎,「不過幸好妳不會常常見到她,她通常都在為我奔走,爭取代言或是贊助商……」
「那你偶爾聽聽她的嘮叨也是應該的,人哪,要懂得知恩圖報。」時時樂故作嚴肅的說。
奇斯笑了,「是是是,我會懷著感恩的心來昤聽的。」語畢,他還在胸前劃個十字,雙手合十,只差沒跪下來禱告,他這模樣逗笑了時時樂。
「好啦,該休息了,這房間讓給妳住,找我的話我在203號房。」
「不用,我睡沙發就好,你睡床吧!保鑣的責任就是要保護你,分房睡保鑣就沒意義了。」
時時樂拿起話筒請櫃檯再送一床毯子來。
「也好,那我先去洗澡。」奇斯只思考一秒便拋開芥蒂,「請多指教囉!」
時時樂給他一個白眼,「快去吧!」
奇斯拿了換洗衣物進入浴室,不久,浴室傳來水聲,櫃檯也派人送來毯子,時時樂開始檢查房間,看看有什麼可疑物品。
結果在奇斯洗完澡出來之前,她只找到兩個竊聽器還有一個針孔攝影機,沒有找到毒品。
「為什麼會有竊聽器與針孔攝影機呢?」時時樂對這不該出現的東西感到疑惑,她將竊聽器與針孔攝影機丟進洗衣袋,然後打電話給艾迪。
艾迪很快就接了,一開口就說:「妳在哪裡找到奇斯·佛傑頓的啊?」
「在公園,說來話長,不過我已經成功混到他身邊了。」時時樂拉開窗簾,望著羅馬的夜晚街道,知道艾迪一定正用高倍數的望遠鏡監視他們。
「怎麼了?」艾迪聽出時時樂語帶保留。
「我在他房間沒搜到毒品,也許已經交易了,不過我倒是搜到了兩個竊聽器跟一個針孔攝影機。」
「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倒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我怎麼知道?我明天送過去給你,我會想辦法拿到奇斯還有他身邊的人的指紋好讓你比對。」時時樂注意著手錶上秒針的跳動。
「知道了。」
「那,就這樣,明天見。」時時樂見通話時間已到三十秒,隨即切斷。
同時,奇斯也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時時樂收好手機,轉過身去,隨即爆出笑聲,「啊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奇斯一臉莫名的看著時時樂。
「你都穿著史努比的睡衣睡覺嗎?」時時樂毫不給面子的恥笑奇斯。
看見身材高大的奇斯穿著藍色格子、上頭印有史努比圖樣的睡衣,真是好笑到不行。天啊,他真是太可愛了!
「當然,我要是沒穿這套睡衣就睡不著覺。」見時時樂捧腹大笑,奇斯覺得很受傷。
「可是……哇哈哈……」時時樂笑到飆淚。
「別笑了。」奇斯也知道這樣很孩子氣,不過他就是改不了啊!
時時樂摀住嘴,但自她抽動不已的肩膀看來,她仍無法止住笑,她顫抖的聲音自指縫逸出:「有……有多少人知道你這個怪癖的?」
「我爸媽。」奇斯不甘受辱的拉拉身上的史努比,通常他只會在全然放鬆或是失眠的情況下穿這套史努比睡衣,更多時候他身邊都有女人陪伴,他才不會自取其辱,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時時樂能讓他放鬆。「妳要是告訴別人,我就得殺了妳滅口。」
「是!啊哈哈……」時時樂最後還是忍不住大聲狂笑,她捧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換我去……洗……洗澡……啊哈哈……」
「浴室有浴袍。」奇斯「不計前嫌」地提醒她。
時時樂只花了五分鐘洗澡,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奇斯萬分訝異的瞪著一身清爽,但沒換衣服的時時樂。
「妳怎麼不換上浴袍?這樣比較舒服。」
「我是你的保鑣。」時時樂只吐出這句話。剛剛她在浴室主要是放聲大笑個過癮。
「哦。」奇斯一副跟她認識很久的樣子,頭也不抬的翻著報紙,「妳跟妳老闆聯絡過了嗎?」
「嗯,已經聯絡過了,明天我會去我住的旅館拿東西。」
「好。」奇斯看完報紙,打了個哈欠。
「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嗎?例如你幾點起床,幾點就寢,明天會去哪裡……這類的。」
「平常我是十點睡,不過我今天才從美國飛過來……」奇斯望著時時樂,這時才真的感覺到她是個保鑣。他之前的保鑣不會這麼關心他,只會確認他是不是乖乖待在飯店沒亂跑,連他跟朋友出去逛也會阻止,一點自由也沒有。
「時差問題。」時時樂能理解時差帶來的痛苦。
「所以我到現在才想睡。」奇斯又打了個哈欠。
「明天要幾點起床?」時時樂已經拿起話筒要請櫃檯morningcall了。
「八點,九點要晨練。」奇斯起身走向臥室,將活動門拉上一邊。
「OK,晚安。」時時樂跟櫃檯交代完時間,也關上燈,倒在沙發上,等臥室的奇斯睡著以後,她才跟著入睡。
長長的夜晚看似寧靜,但黑暗的角落卻蠢蠢欲動。
約莫凌晨五點,時時樂率先嗅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皺著眉,睜開眼,猶帶睡意的眸看見緊合的門縫竄進一抹黑中帶白的煙霧,她腦中霎時警鈴大作。
似為證實時時樂的想法,火警的鈴聲響了起來,門外還傳來陣陣的尖叫聲。
「奇斯!」她推開毯子躍下沙發,衝進臥室大力搖著沉沉入睡的奇斯。
「嗯……」奇斯咕噥一聲,半夢半醒間,也嗅到了那股不尋常的味道,「好臭……」床頭燈的光芒斜射入他的眼,讓他整個清醒過來,「樂樂?」
「失火了,我們快逃!」
「失火了?!」
奇斯毫不懷疑時時樂的判斷,自床上跳下,拉著她往門口跑去,本來時時樂想護在奇斯身前,但奇斯先一步擋在她面前,護衛的姿態讓時時樂覺得窩心,「妳先等一下。」
奇斯在開門前先用手掌測了下門的溫度,確認可以開門時才轉動門把,誰知一打開門,走廊漫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嗆得他們無法呼吸,只好把門關上,回到臥室。
「我記得外頭有陽台。」奇斯指指臥房外的陽台。
「我們出去。」時時樂拉開窗戶,果真有個陽台,「走。」
他們出了陽台,往下看去,只見濃煙不斷自三樓的窗戶冒出,還聽見有人呼救的聲音,也看見有人跟他們一樣逃到陽台。
「啊,薩!」奇斯抬頭往樓上一看,看到同是網球選手的薩?班克以及他的妻子。
「奇斯!」薩探頭看,「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好不到哪裡去,都是濃煙。你那邊呢?」
「一樣,不過好熱。」薩苦笑著說。
「你們要不要下來跟我們一起等人來救?」奇斯熱心的問。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薩露出釋懷的笑容,「麻煩你了。」
「等我們都得救之後,你再陪我練球吧!」奇斯幫忙接住薩的妻子,再接住薩。
之後奇斯看見有其它人被困在陽台,也一一出聲呼喚,幫助他們來到他這邊的陽台,一起等候救援。
時時樂在一旁見了,心一動,覺得他真是一個奇妙的男人。
看著他與其它人談笑以消除彼此的恐懼,真難想像他其實只是個童心未泯的大男孩,然而他卻又是運毒、販毒的嫌犯,她迷惘了,也許他們錯了也不一定,但是不能依憑她個人的觀感,要有證據證明奇斯的無辜……
消防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也為困在陽台的他們帶來一絲曙光,天,漸漸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