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翰府喝口咖啡結束寒暄,道出來此的主要目的。「謙萩,下禮拜日是玩是的生日,要不要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啊?」
「旖旎會去嗎?」
「你想呢?」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只要有馮玩是在的地方,程旖旎就一定在,黏得可緊嘍!
「那我不去了。」去那裡只會增加心痛的次數而已,不去也罷。
「謙萩,你又來了!每次邀你出去玩只要有程旖旎在,你就不去,你是欠她錢怕她向你討債嗎?」
「沒有啊。」
「沒有,那就來呀。」
「豆腐哥,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這不叫強人所難,這叫做為你製造告白機會,你哪一點比不上那個黏皮糖了!論人品、氣質、待人處事、順眼度,都是上上之選,至少我和小瑛是這麼認為的。」
每次竇翰府和他的愛妻紀雅瑛聊天聊到程旖旎時,總有一竹籮的不滿意,不是對她的言行不滿意,就是對她的穿著打扮有意見,反正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夫妻倆對她從頭到尾就是沒有一處滿意的;非但不見滿意,還有愈來愈厭惡的趨勢。
「豆腐哥,那是你個人的觀感,並不能代表玩是的觀感,別忘了一切的決定權在於他,而不是你我。他現在選擇了旖旎,一定是旖旎本身有一些特質是吸引玩是的,不然以他謹慎的個性,是不可能隨便和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星期的女孩如此親近的。」
要不然她早就是他的女朋友了,而不是所謂的「哥兒們」了。
「他就是謹慎過了頭,才會忽略了你這塊璞玉,而選了那塊似金卻非金的黃鐵礦。」
「豆腐哥,你太抬舉我了,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
「謙萩,假設我現在沒遇到小瑛的話,要我在你和黏皮糖之間選一人的話,我一定選你,絕對不會選那個黏皮糖;選擇她,無疑是喪失自由的開始。」
顧謙萩看得出來竇翰府眼裡絕無造假,可是在現實環境裡,馮玩是硬是做了相違的選擇。
她一個苦笑。「謝謝你那麼看得起我。」
「我說的全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竇翰府以為自己的真心話被顧謙萩誤會為是安撫她的好聽話,連忙澄清。
「我知道你說的全是出自真心,你別那麼緊張。」
「謙萩,有愛就要勇敢去追,別老是待在原地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被迫走,這樣你到什麼時候才會等到自己所愛的人呢?」
這些誘勸的話聽來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令她感到慚愧。當初她不就是以類似的內容誘勸馮新是去追尋他的所愛的嗎?如今只是角色換了個人而已,她終於能理解當初馮玩是始終沒有付諸行動的顧慮了。
「我也曾想過,但是我實在沒有旖旎那股敢愛的勇氣,我害怕我若告訴了他我喜歡他,我想和他破除現在朋友的關係,做進一步的交往,要是結果他給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話,那我該怎麼辦!到時我和他之間這座友誼的橋樑說不定會因此而斷裂,尷尬將會圍繞在我們之間,最後恐怕連句話也搭不上,你明白我心裡的掙扎跟顧慮嗎?」說到激動處,差點就要淚灑當場。
「你的掙扎、顧慮,我多少可以明白,因為我也曾有過和你一樣的煩惱。在我讀高中時,我暗戀著我同班同學為期一年,我的一年當然是比不上你的七年,但是心境是一樣的。
「當時我每吞故意提早三十分上學,就為了能早點見到她、能多和她聊幾句話,我刻意和她保持著朋友的關係,不敢讓她知道我內心的愛意,直到升上高二,她因為常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比賽前她總會上司令台在大家面前演練一遍比賽時要演講的內容,因為如此,她成為全校的風雲人物,追求她的人從小貓兩三隻,急速增加到如過江之鯽。」他停下來喝口茶。
「當時你怎麼辦?最後你有沒有跟那個女孩子告自?」
「有啊!我還特地買了一束她喜歡的白海芋,七早八早就到教室等她。我還記得那束白海芋是我不吃不喝了兩個禮拜的午餐費換來的。」這好像才是整件事的重點。
「你這樣會把胃搞壞的。」
「當時根本就管不了這麼多,喜歡的人都快被迫走了,還管它肚子餓不餓。」
顧謙萩聽到這裡突然產生了個疑問,男孩子是不是全是拚命三郎,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即使犧牲一切也不在乎?
「你的胃,現在不要緊吧?」
「幸好有玩是這傢伙不時給與我糧食上的援助,不然以當時正在發育的我,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掛點了;如果死不了,也可能就無法成長成今日的英俊挺拔,而是面黃肌瘦了。」他用雙手擠壓豐滿的雙頰,做出面黃肌瘦的效果。
「那玩是是你的大恩人嘍!」果然是對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朋友。
「以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只要他繼續跟那個黏皮糖在一起,我就不承認他是我的恩人,他只不過是個極無品味的傢伙罷了。」說到這裡他就有一肚子氣,他實在想不透那個黏皮糖哪一點吸引人了?除了她的美貌外,其餘的……可憐喔!全部不及格。
「豆腐哥,你這又是何必?太偏激了。」
「好了,我們別再提那令人討厭的傢伙,回歸我們剛才的話題。」
看到竇翰府變色的表情,她只能識趣地閉上嘴,不提此事。
「好吧,接下來呢?」
「她一來,我馬上就把花塞給她,打鐵要趁熱啊,我馬上將背了兩天的告白台詞全數背給她聽。等我講完後,她只是對我笑一笑,把那束花了我兩個星期的午餐費換來的白海芋塞還給我,跟我說,她對我只有朋友之間的情感;至於愛情,她對我沒有感覺。當時我真的以為我和她之間的友誼會因為我的莽姬而粉碎?」
「可是,隔天她依然以平常和我打招呼的輕鬆口吻跟我打招呼,從那日起,我們之間的友誼有很大的進步,本來我和她只是點頭之交而已,慢慢地,我們成為無活不聊的朋友,到今天她成為我的專屬黃臉婆。謙萩,有很多事情一定要去嘗試才會知道結果如何,你一直不願去嘗試,猜測永遠只是猜測,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顧謙萩垂下頭攪弄著浮在咖啡上的冰塊,憂鬱地說:
「豆腐哥,並非每個例子都像你那般的幸運,在現今社會,要從朋友變成情人,是需要相當的機緣,若我與他無緣,就算如何強求也是枉然;再說,我無法為了成全自己的幸福而去橫奪另一個女孩的幸福,我辦不到。」她不希望自己的自私,而傷害到另一個女孩。
「無緣!你都還沒試就在這裡大唱失敗之歌,你不覺得你太悲觀了嗎,橫奪他人的幸福?在愛情的世界裡,只有愛與不愛,沒有對與錯,你把一切想得太嚴重了。」
他打從看出顧謙萩對馮玩是的心意開始,他就一直慫恿她去對馮玩是表明心跡,不管是明示、暗示都可以,只要讓馮玩是那顆化石腦明白就行。
沒想到,光是要說服她向前一步,就讓他們夫妻倆從有口水說到沒口水,她的腦袋老是處在水泥狀態,他到底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讓這塊水泥開竅呢!真是傷透了他的腦細胞。
「或許吧,但是我的良知卻令我無法這麼做。」她痛苦極了,她也曾想過乾脆豁出去,去跟馮玩是說明白,可是一見到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勇氣便在一瞬間全化為烏有。
「人家都已經開始向你示威了,你還管它什麼君子風度、仁義道德的?」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將顧謙萩的腦袋敲開來看看,裡面的神經是不是全措錯了?或是真的全變成水泥塊,不然怎麼老是講不通?
「豆腐哥……」她活還沒說完便給制止。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妹子啊!我到底要怎麼說,你才會覺醒呢?既然點化不了你,那我改點化玩是,讓他自動離開程旖旎,改來追你。」明明彼此間都存著超越友誼的感情,卻老是在原地蹉跎,看在他們這些旁觀者的眼裡,簡直急死了。
「不要。」她驚慌地衝口阻止。
唉!竇翰府深深一歎。
「謙萩,難道你沒感覺到你在玩是的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麼特殊嗎?你本身或許沒感覺,但我們這些旁觀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心情不好想找人抒發心中不快,第一個找的人是你;他知道你東西吃得少,又弱不禁風,為了幫你增肥,他老是像個老媽子似的強迫你把飯吃完;在路上看到覺得適合你的東西,或是你會喜歡的東西,他就去買給你,還有很多很多的行為是他以前絕對不會做的,卻為了你破例,你用你的腦袋好好想一想,這禮拜日的聚會,來不來隨你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來,來證明我說的是不是有假。」
竇翰府拿起帳單,一臉無能為力地走向櫃抬付帳,便逕自離開餐廳,丟下茫無頭緒的顧謙萩,獨自在那獨飲傷悲。
她哭喪著臉趴在桌上,望著玻璃窗外的車來車往,腦裡不停咀嚼著竇翰府剛才的話。
是真的嗎?她對他是特別的?那他為什麼最後選擇的人卻是程旖旎,而不是她?為什麼?誰能告訴她?誰能告訴她?
淚水難以控制地自眼眶流出,爬滿了她的臉。
愛一個人是這麼地痛苦,為什麼世間的男女還是願意奮不顧身地往情海裡跳呢?為什麼?
***
「叮咚!叮咚!叮咚」有人快把孔寒寧家的門鈴給按燒焦了。
在廚房炒著今晚晚餐的孔寒寧,手忙腳亂地翻動著鍋裡的菜,一方面朝門外不識相之人大喊:「別按了,來了啦!」
「叮咚!叮咚……」鈴聲持續響著,像是沒聽見孔寒寧的制止聲。
「是哪個王八羔子?按得那麼急,急著投胎也不是這種急法。」
她將菜盛上盤子,隨便往餐桌上一擱,趕去開門。她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蛋,敢這樣按她家的門鈴——
門一開,她差點沒被嚇死,顧謙萩一身濕地站在她面前,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她。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淋成這樣?你設帶傘嗎?」她著急地問道。回答她的是顧謙萩的沉默。
她無奈地大歎一口氣。「進來吧!」
孔寒寧將神色恍惚的顧謙萩拉進屋內,先帶她到浴室。
「你先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了,我去拿套衣服給你換。」
轉身正要去拿干衣服給顧謙萩時,顧謙萩突然叫住好友。
「寒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照實回答。」
「是不是跟你這雙兔子眼,又淋成落湯雞的原因有關?」
「嗯……」她緩緩地點頭。
「那就等你先把你這身狼狽弄好再說。你一感冒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被扛進醫院廣說完,不理顧謙萩的聲聲叫喚,到房裡翻找適合顧謙萩身高可以穿的衣服。
她和顧謙萩之間的高度相差整整十公分,她一百五十公分,而顧謙萩有一百六十公分。
經過二十分鐘的梳洗,顧謙萩穿著孔寒寧的長袍式睡衣,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餐桌前,呆滯地看著眼前的菜餚。
要不是孔寒寧一向喜好穿著寬鬆略長的衣服睡覺,不然這下顧謙萩可能要包著浴巾等衣服干嘍!
「說吧,看你一副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這件事一定很嚴重。」孔寒寧夾了塊鹵豆乾到顧謙萩的碗裡。
盯著碗裡的飯菜,絲毫胃口也沒有,她擱下飯碗說:「寒寧,你覺得你老哥對我的感覺怎麼樣?」
「我是不知道他對你的感覺是怎麼樣,但是我知道每次只要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去玩,他的眼神老是跟著你轉,有時還會像終極保鏢一樣牢牢跟在你背後,怎麼?你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淋雨淋到我家啊!還哭成這副德性!」
聽了好友的答覆後,她的心緒更是一片亂糟糟,她緊皺著眉,閉上眼。
她現在要以什麼心態去理清馮玩是和她之間的情誼呢?是友情?是愛情?或者只是兄妹之情而已?她必須找出答案來。
「謙萩,你怎麼了?」孔寒寧不放心顧謙萩失常的行為,推了推她的肩。
緊閉著眼的顧謙萩忽然睜開眼睛,丟了句讓孔寒寧一頭霧水的話。「寒寧,電話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好啊。」
只見她走到客廳,抓起話筒撥了一串號碼。
「豆腐哥,星期天我會去參加聚會的,嗯,嗯,好,我知道了……嗯,好,不見不散……嗯,好,那再見。」掛上話筒,走回廚房。
「你剛才打電話給誰?」
「豆腐哥。」
「你打電話給他做什麼?」
「他約我星期日去幫你老哥慶生。」
「就只有這樣?」孔寒寧不信事情只有這麼簡單。
「嗯。」
「謙萩,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怪裡怪氣的。」她快被顧謙蔌的怪異行徑給搞得心緒煩亂。
「我沒事,吃飯吧。」拿起飯碗做無意義地耙飯動作,真正進嘴的飯粒寥寥無幾,倒是餐桌上接了不少。
「謙萩,別瞞我了,你喜歡我老哥對不對?」
顧謙萩不可置信地看著好友。她不記得有告訴過她,自己喜歡馮玩是啊!為什麼她會知道呢?難道又是她的眼神洩的底?
「謙萩,我們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你腦袋裡的那點心思我看不出來的話,那真枉費我自稱自己是最瞭解你的人了。」
唉!沒想到當年信誓旦且說自己絕對不會為情所苦的人,今日卻為了情迷失了自我。
「起初我還懷疑是不是我的判斷力出了問題,但從你剛才問我的問題,跟你今天的反常,讓我更證實我之前的懷疑。謙萩,你不可以再陷下去了,老哥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也是瞭解他的為人,他這個人對感情總是抱持著從一而終的心態在經營,你要是讓自己繼續陷下去,到時受傷的人一定是你自己,知道嗎?」
不曉得現在救火還來不來得及?希望火勢還沒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
顧謙萩放下手中的飯碗,帶著些許自嘲的一笑。
「我明白不可以陷下去,我不知道跟自己警告過多少次,可是他每一次對我的嘮叨和溫柔,硬是一點一點把我築好的心牆給擊潰,我又能如何?」晶瑩的淚珠又蔓延上眼眶。
唉!這下看來,火勢已經無法撲滅了。
孔寒寧抽了張面紙給顧謙萩。
「時間會幫助你淡忘一切的,你現在必需學會如何遺忘。」
她還是不希望顧謙萩去跟程旖旎搶,她瞭解以顧謙萩的性格是那種不會為了什麼目的而去跟人家爭、跟人家耍手段的人,她太被動、也太善良。
「我會的。」顧謙萩悲淒地說。
是嗎?瞧她那副意志消沉,還帶著眷戀的表情,就曉得答案為何了。想要她放下一個愛人血肉的人,談何容易?再加上她是個冥頑不靈的傻瓜,要她徹底死心太難。
看著好友那副彷彿將要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就頭痛,難道她就不能豪爽點嗎?世間的好男人又不是:只剩下她表哥一人而已,幹嘛不看開一點?
面對好友的執迷不悟,她除了歎氣和搖頭外,什麼也幫不上忙,她也不知要從何處幫起,感情的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真正能解決事情的人只有當事人本身嘍!
***
到了約定日,顧謙萩搭上清晨的火車隻身來到桃園赴會,她站在中壢火車站前,等讓她整整失眠丁三天的罪魁禍首。
她站在出口的樓梯旁,等待馮玩是來接她到聚會地點。
沒來由地,腦門一陣強烈的暈眩,讓她身子一個搖晃,她趕緊扶住二旁的扶手。
頭好暈……她是怎麼了?今天一早起來腦袋老是昏昏沉沉,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點也使不上什麼力氣,讓她難過極了。
「叭叭!」兩聲喇叭聲讓她的注意力從身體上的不適,轉移到那尖囂的喇叭聲上。
一輛銀灰色的車停在她正前方的樓梯下。
車窗緩緩搖下來,那個罪魁禍首的臉從車窗內現形,他探出頭來朝顧謙萩吆喝:「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上車吧!」語畢,他便打開駕駛座隔壁的車門。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放鴿子了。」
一碰上他,她總會把滿腹憂愁藏起來,對他綻放出最有活力的笑靨。
「啊——你明明知道我上次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他哀號地為自己上次的遲到辯解。
「是啊!不是有意的,而是故意的,這樣的答案你滿不滿意?」她又和他槓上了。
「嗚……你欺負我,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去了。」他臉上掛著微笑,假哭著。
「好啊!你車慢開啊!不用留我了,在下我先行一步。」轉身佯裝要回火車站大廳。
「啊——你別走啦!一切算是小人的錯,大人您就饒了小人這次,行嗎!大人大大。」他語氣裡沒有半點慌張,向跨上階梯的顧謙蔌求饒。
「這個嘛……嗯,好吧!本大人大大,本著大人不計小人過的雅量,就原諒你這次吧。」她囂張地微仰下巴,看起來有些驕傲。
看在馮玩是的眼裡,卻是不帶虛偽的可愛。
「那大人大大,快請上座,後面的車子已經在大發雷霆嘍!」
他手指比了下後頭那輛白色汽車,駕駛員都探出頭來大罵三字經了。
「啊!糟糕!」顧謙萩微吐舌頭,迅速跳進車中,還不忘向後面的駕駛員道歉。
車門還沒關妥,車子便往前衝去——
「啊!」她忍不住尖嚷了聲,快快把門關上。「喂!門還沒關好,你想害死我啊!」
雖然她知道他是想少惹後頭那些駕駛員的側目,可是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不是啦!你也知道後面那位駕駛先生看起來是那麼地……」
「鱸鰻。」流氓。她笑笑地替他接下語尾。「沒想到你這麼欺善怕惡。」
「喂!喂!小姐,講話要憑良心,誰欺善怕惡了?」
「你啊廠她戳了下他酌腦袋。
「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保護你耶!再說,我也捨不得你死。」原先的玩笑被正經的語氣給取代。
顧謙萩完全感受不到馮玩是語調裡的些微轉變,逕自地與他瞎扯。
「對啊!捨不得我死,我看是怕少一個人跟你抬槓吧?」
「啊!被發現了。」
「唉!你那些小伎倆我早就摸透了,對我一點功效也沒有,換點新奇的吧!」
「不好玩,一下下就被看透了。」
每次見面這齣戲碼總要上演一回,他們的默契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
顧謙萩看著正向她報告近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的馮玩是,心裡不停冒著疑問。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特別的嗎?可是她怎麼感覺不到半點特別之處?
這時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來,馮玩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趁此空檔詢問顧謙蔌。
「你昨天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嗎?」
「東西啊,你等一下。」她從腳邊拖出一袋牛皮紙袋。「給你,用不著謝我。」
「這裡面是什麼!」好大的一袋喔!
「你也知道天氣慢慢轉涼了,裡面有一件秋季的長袖襯衫跟牛仔褲,另外附贈三雙襪子。」說完,號志也由紅轉綠。「喂!綠燈了。」
打從認識他開始,每每經過服飾店或是百貨公司時,自然而然總會挑幾件衣物給他,因為每次跟他出去,她就見身上怎麼穿怎麼換老是那幾件,讓她實在看不下去。像他今天穿的這件衣服就是她買給他的。
「幹嘛買那麼多?錢不好賺耶,少花一點。」他替她心疼那些錢,看來不買個東西還她這人情,他會於心不安。
「放心啦!長袖襯衫是我媽送給你的,她說你一個大男人隻身在外,身邊沒有其他人幫你打理儀容,所以叫我買件衣服可以給你過冬。」
「哈……我又不是候鳥。」他朗笑道。
「而牛仔褲是你那位可愛的老妹送你的。她要我轉答你,這件牛仔褲是她施捨給你的,她說明年她的生日禮物只要一台新的筆記型電腦就好了。」
「哇!她這分明就是在坑人嘛!她當我這裡是開銀行的啊?」
「反正我話已經幫她傳到了,我的任務算是完成,接下的問題你自己去處理。剩下的那三雙襪子才是我送的。」
「唉!我開始煩惱了,別人過生日收禮物是笑嘻嘻,而我過生日收禮物是苦哈哈,唉!我的荷包又要大出血了。」沉重地大歎一口氣。
「可憐的孩子,加油吧,別忘了到時要送我一份。」顧謙萩不忘趁機卡油。
「連你也要喔?我的天哪!」
「別忘了,我也送了你三雙襪子呀!」亮出她三隻織指,在他面前晃蕩了下。
「唉!我前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們什麼,不然我這輩子就不會遇到你們這兩隻吸血蟲了,唉!」他又是一歎。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她朝他頑皮地吐吐粉舌。
他馬上舉起右手來,往她的小腦袋瓜輕輕劈去。
「嘿!空手奪白刃。」她用雙手抵擋住他的攻勢。
「厲害!你的反應能力又進步了喔!」
「謝謝大俠您的誇獎。」她學武俠片裡的俠客般恭手作揖。
他捏了下她的嬌鼻,露出疼愛的一笑,方向盤一打,開上高速公路。
發現不對勁的顧謙荻繫上安全帶,馬上發表疑問:「奇怪!你幹嘛開上高速公路,聚會不是在桃園辦嗎?」一臉不解地看著馮玩是。
「豆腐沒告訴你嗎?聚會改在台北辦了。」
她搖搖頭。
「他可能臨時來不及通知你吧!」
「喔!」這對寶貝夫妻又在搞什麼鬼?
「等一下我們先去接旖旎,再去聚會地點。」
顧謙萩剛還在奇怪,每次只要有馮玩是參加的活動,必定會跟來的人怎麼會不見蹤影,原來是這樣啊!害她白白高興了一下下,原以為今天她可以霸佔他一整天的,唉,現在計劃全部破滅了,先前愉快的心情立即罩上陰霾,臉上的光彩因此暗淡了不少。
一想到等一下要面對程旖旎示威的眼神,頭就痛。
毫無預警地,頭的兩側真的隱隱抽痛了起來。
頭好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