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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千秋愛萬世 第七章 作者:廷宇
    站在自家門口,不知道是第幾次探向街口的程旖旎,嘟著嘴,臉色不是很好看。

    「怎麼還沒來?」

    就在她不滿之際,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街口,只見身影不慌不忙地往她走來。

    原本掛在臉上的苦瓜臉,隨即轉換成耀眼的笑靨,愉悅地朝心愛的人飛奔而去,撲進他寬闊的胸膛裡,深吸一口專屬於他的男子氣息。

    她微怒地輕錘他的胸口。「你遲到了知不知道?你看我都快被烤黑一層皮了。」不忘將她曬了將近一小時的紅通通肌膚亮出來給他看,而身子也一直往他身上擠。

    他不喜歡她動不動就往他身上黏的舉動,輕輕推開貼覆在他身上的程旖旎。

    「對不起,因為高速公路塞車,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事實上,是他把車停在休息站上,和顧謙萩下車散步聊天才會耽誤的。

    她注意到他的動作,臉部肌肉略微一僵,不死心地換個動作早貼上去,這次不像剛才那樣簡單就讓他逃脫,她像只無尾熊般緊巴著他的手臂不放。

    「你要怎麼補償我?」軟聲問道。

    「看你要我怎麼補償你,就怎麼補償你吧。」他有些不耐煩地微皺眉頭,看著被佔領的手臂。

    「那……我要你下禮拜日陪我去參加高中同學會。」

    她要帶他去給以前罵她老是交一些浪蕩子的同學看看,看她這次交的這男孩是多麼優質。

    「下禮拜日?恐怕沒辦法陪你去。」

    為了躲避她的死纏爛打,馮玩是故意不把休假排在禮拜六、日,今天要不是因為好友的邀約,他才臨時去跟同事調班,不然他現在是在工作,而不是在這裡和她窮蘑菇。

    「為什麼?」她尖拔地叫嚷。

    「我要上班啊。」

    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般的猙獰,讓他不寒而慄。

    「那你不會請假啊?」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質,是不能說請假就能請假的。」就算能請假,他也不願請。

    「我不管,下禮拜日我一定要你陪我去參加同學會,不然,我就不去了。」跺著腳使著脾氣。

    「這次同學會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嗎?怎麼我不陪你去你就不去了?」為難地看著一臉氣惱的程旖旎。

    「去不去?」眼淚在她的眼眶內開始打轉。

    喔!拜託!又來了,他最怕女人使出這一招了。

    「這……好吧,我想辦法調調看。」看來這次他又輸在女人的眼淚攻勢下了。

    程旖旎眼底露出詭計得逞的狡光。「這可是你說的,不准反悔哦!」趕忙擦去她詭計的利器。

    好險,再晚一點這個利器就會毀了她畫了一個小時的妝。

    「盡量。」有氣無力地回應。

    ***

    「你覺得我穿剛才穿的那樣去參加同學會,好不好?」程旖旎撒嬌地輕搖馮玩是的手,希望獲得他的認同。

    「你自己覺得好就好。」馮玩是壓根就不在乎她穿什麼衣服去參加她的同學會,他現在比較在乎他要如何掙脫她的禁錮,難道她不曉得現在是夏天嗎?抱得這麼緊,體溫不曉得提高多少,熱死人了。

    「你不覺得我穿那樣太暴露了嗎?」

    「可以在外面加件小外套啊。」他保持該有的耐性回答道。

    「可是這樣就失去了整體性,會不好看耶!」

    有夠囉嗦!

    「到了會場再把小外套脫掉不就行了嗎?」他已經有些不耐煩,回答問題都出現了敷衍,但他還是在口氣上盡可能不露出破綻。

    「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真笨。」她輕敲自己的頭,並吐了個自嘲的舌頭。

    他毫無反應地看著她的動作,為何同樣的動作由不同人做來,會有那麼大的差異性?顧謙萩做這動作時給他的感覺是率真、可愛,而程旖旎給他的感覺竟有一絲絲做作和反感。

    真是歷盡千辛萬苦啊!終於走到他睽違已久的轎車前了。

    他禮貌性地打開駕駛座後方的車門,讓程旖旎方便進入。

    程旖旎僵在原地,臉色明顯地浮現了忿怒。

    「為什麼不讓我坐前座?我要坐前座。」

    「謙萩現在坐在前座,你這次委屈一點,坐後座可以嗎!你也知道謙萩容易暈車。」

    「謙萩姐?」原本如此,玩是會遲到的原因全是為了她。

    一把妒火胸中燒,她想當場發飆,但她沒有馬上發作,她穩住瀕臨崩潰的情緒,怨妒的表情隨即換上虛應的笑容,順從地坐進後座。

    一坐進車中的程旖旎,馬上給顧謙蔌充滿熱情的問候。

    「謙萩姐,好久不見,好幾次約你出來玩,你為什麼都不來呢?」

    聽在顧謙萩的耳裡,卻像虛情假意的客套,刺耳得很。

    「因為溫室最近的訂單比較多,一時抽不太出時間來。」她隨口編了借口。

    如果每次聚會沒有你,我就去。顧謙萩心裡這麼回答。

    「這樣啊!害我每次都期待你會來。」

    夠了,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來聽過最偽善的謊言,顧謙萩從程旖旎的眼裡壓根就找尋不到半點期待,反而是激烈的排斥。

    顧謙萩不想回答,只以歉然的笑容回應,便將自己的視線從那雙壓迫感十足的醋眼,調回前面的街景上。

    她在馮玩是坐上駕駛座的同時,閉上眼,拒絕觀看接下來程旖旎為了向她示威而進行的舉止。

    果然,一切如她所預料,馮玩是才剛坐穩,程旖旎立即從後座伸出手臂環抱住馮玩是的頸項。

    「旖旎,這樣很危險,快放手。」馮玩是困擾地皺起眉頭。

    「我不放。」她嬌蠻地拒絕。

    瞭解程旖旎小孩心性的馮玩是,明白無論他如何勸阻也是徒勞無功,只能無奈地任由她去。

    面對此情此景,令顧謙萩感到分外格格不入,甚至……厭惡!她開始後悔當初的一時衝動——為了找尋自己在他心裡是否是特別的。看來她太天真了。

    身旁親密的對話,持續於耳畔響著,讓身體上的不適趁機加倍無情地攻擊她,忌妒從心裡一點一點滲出!她想逃,想逃離這個讓她心頭發酸到痛的空間……

    遲鈍的馮玩是完全不曉得他這樣的舉止,已經傷害到顧謙萩的心,也間接助長程旖旎更加肆無忌憚的氣焰。

    ***

    走在擁擠的夜市中,顧謙萩看著馮玩是和程旖旎依偎在一塊那親暱的背影。看來她昨夜尚存的一絲希望,僅不過是她獨自的癡心妄想罷了,眼前這一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她好想回家,躲進只有自我的世界裡,至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了。

    走在她背後的竇翰府走上前,拍拍垂頭喪氣的她。「別那麼沒精打采的樣子,豆腐哥現在就來幫幫你。」

    顧謙萩不信任地看一眼竇翰府,「不要……」她怕她答應了會後患無窮。

    「怎麼了呢?難道你不想證明看看,你在玩是心裡有多特別嗎?」

    「證明了又怎麼樣?答案不就擺在眼前了嗎?難道還假得了?」

    在一旁的紀雅瑛與她並肩同行說:「事情不能單看——面,說不定現在玩是的心裡可是百般厭煩。」

    「那親暱的模樣裝得來嗎?」

    「這……」紀雅藉瑛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等一下我跟小瑛將黏皮糖架開,你就趁機跟玩是表明心跡,這樣懂了嗎?「竇翰府興致勃勃地獻計。

    「我不會那麼做的。」顧謙萩拒絕竇翰府的提議。

    「為什麼?」紀雅瑛覺得這汁策不錯啊!

    「你們不覺得他們看起來很登對、感情很融洽嗎?」眼底湧現即將心碎的淚光。

    聽完,竇翰府倆夫婦立刻搖頭。

    「不覺得!」異口同聲表示道。

    「我每次見到玩是和你說話時,總是暢所欲言、百無禁忌地笑、大聲地發表自己的意見,你曉得他跟黏皮糖在一起時是怎麼說話的嗎?總是戰戰兢兢,深怕一個說錯惹來她的不悅與眼淚,你真的認為他們是合適、相愛嗎?」竇翰府微慍地解析道。

    「或許那就是他們相愛的方式,」她頑固地認為。

    「謙萩,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是害怕即使他不愛黏皮糖,也不會愛上你對不對?你害怕被玩是拒絕後,你們連基本的朋友也做不成是不是?」竇翰府無可奈何地沉歎一聲。「謙萩,拿出勇氣來吧,今天這一步若不踏出去,往後你可能就要帶著遺憾過一輩子了。」他不希望她未來會後悔。

    「我就是沒勇氣又怎麼樣!我寧願後悔一輩子,我也不想冒這個險!」她像發瘋似的大叫起來,惹來四周群眾的注目。

    「謙萩……」紀雅瑛拉拉她的衣袖,要她控制一下脾氣。

    她手使勁一甩,口無遮攔地大吼:「不用你們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們的雞婆!」在她吼完的同時,頭也開始四分五裂地痛起來,她連忙捧住疼痛的頭。

    「好!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別怪我們沒幫你!竇翰府撂下狠話,便逕自沖人人群,把老婆跟顧謙萩撇下不管。

    「翰府——」紀雅蕹瑛伸手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著老公沒人人群中。

    她轉頭無奈地瞧著顧謙萩。「你豆腐哥是真的希望你跟玩是能有個好結局。他自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就跟我說,你跟玩是可以說是絕配中的絕配,他天天盼著你們有美好的結局,可是玩是卻選了旖旎做他的伴侶,讓他一直認為的好組合有了偏差,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氣。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句話,我的看法跟翰府是相同的,我也認為玩是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放棄他,千萬不要放棄他,不然你日後真的會後悔的。」

    語畢,便追竇翰府而去,獨留顧謙萩呆愣在原處,思考紀雅瑛給她的勸告。

    ***

    擁擠的人群如浪般一波又一波地淹沒了馮玩是他們一群人的身影,而完全被遺忘的顧謙萩,龜速地有一步沒一步走著……

    她不想再動了,乾脆停下腳步,恍惚地望著前方的萬頭攢動。

    一股沒來由的孤寂與恐懼在心底一點一點發酵著,促使原本身體上的木適感更加明顯,頭又痛又暈,過度紅潤的雙頰像火一般的滾燙,雙手出現異常的冰冷,濕潤的背脊像是有寒風吹襲般,讓她微抖出哆嗦,耳朵除了聽得到同一頻率的尖鳴聲外,外界的聲音全部聽聞不清。

    顧謙萩圈抱著自己異寒的身軀,虛緩地蹲下身。

    好難過……好難過……我好冷,我的腳走不動了,玩是救救我……她心裡渴望地呼喊著。

    走過她身旁的人群,有人覺得她此種舉動將原本就已經擁擠不堪的情形,弄得更加寸步難行,而指責咒罵著;另一些人則是用好奇的眼光注視著她,猜她蹲在路中央是在做什麼?比較急功好義的人乾脆上前詢問,可是往往問不到兩句就紛紛被顧謙萩的悶聲不響給打退。

    因為顧謙萩壓根就聽不到周圍的友善之音,只一味地沉溺於自我混亂的思緒中。

    她為什麼要出來赴這個約呢!不來不就看不到程選旖旎的挑釁了嗎!她好想義無反顧地告訴馮玩是,她對他的感情不是友誼,而是愛情啊!可是她說不出口,為什麼?為什麼?

    「豆腐哥,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凶的,我知道你這麼說只是希望我能跟玩是有個結果,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啊……」她低喃懺悔道。

    另一方面馮玩是耐著性子,與佔領他的手臂的程旖旎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沒有預警的,胸口一陣躁進讓他心神惶惶。

    他停下腳步,頭轉向後方搜尋其他三人的身影,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在人群中看見高人一等的竇翰府夫妻倆的蹤影,卻獨不見顧謙萩的身影,內心的擔憂不覺加重了起來。

    「旖旎,你先在這裡等一下。」他巧妙地脫離程旖旎的鉗制,往後方走去。

    可是走沒幾步手臂就又被扯住。

    「你要到哪裡去?」程旖旎質問道。

    「我看不到謙萩的人,不太放心,想到後面看看。」馮玩是據實以告。

    她一聽到顧謙萩的名字,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說:「謙萩姐可能被人群給隔到比較後面,說不定等一下她就會找到我們了;再說謙萩姐好歹也是個成年人,她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程旖旎的說辭沒有帶給他任何安撫的作用,反而增添了他心中的更不安感。

    「我還是不放心,你乖一點,在這裡等一下,我先到後頭叫豆腐他們夫妻倆來陪你。」甩掉她的手,像火箭般神進擁擠的人群中。

    「玩是!」她想追上去,無奈隨即被一波波人群給擠得倒退了好幾步,只能眼睜睜望著馮玩是離去,消失在不斷流動的人群中,氣得她在那兒直跺腳。

    ***

    歷經千辛萬苦,馮玩是終於突破人群來到竇翰府夫妻面前,開口便問:「謙萩呢,謙萩人呢?」他頻頻望著後方,可是就是不見令他著急之人的身影。

    「我不知道,別問我。」看來竇翰府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他的度量還真是迷你。

    紀雅瑛沒想到一向不記恨的老公竟為了顧謙萩屢勸不聽的水泥腦生氣,更是令她好氣又好笑的。

    「她跟在我們後面,等一會兒就到了。」紀雅瑛出聲安撫心急如焚的馮玩是。

    時間一分一秒過了,他們等了莫約十分鐘,依舊不見顧謙萩的身影,他們開始感到不對勁。

    「我們都已經等了快十分鐘了,怎麼還不見謙萩的影子?」紀雅瑛不安地說。

    「她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竇翰府的心情因為顧謙萩的遲遲不出現,而不安起來。

    焦躁不寧的感覺像墨汁滴入清水中,不斷不斷地擴散在馮玩是的心中,他等不下去了!

    「豆腐,你跟雅瑛先到前面接旖旎。」他可不希望找到這一個,接著又失散了另一個。「然後到前面的出口等我,我現在到後面找找看謙萩在哪裡,如果等會碰不到面,我們再用手機聯絡。」利落地指揮著。

    「要我們去接那個黏皮糖?」竇翰府嫌惡的神情清楚地表現在臉上,他真的很討厭程旖旎,就像他最討厭吃的苦瓜般的討厭。「可不可以我跟你一塊去找謙萩?」

    「竇翰府,那我怎麼辦?」紀雅瑛惡狠狠地斜視著他。

    「呃……」他此刻真心希望失蹤的人是程旖旎,而不是顧謙萩,雖然他知道詛咒別人是件十分折壽的事,但他此刻倒寧願被眾人唾罵為惡人,也要詛咒等一下他去接程旖旎時,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萬般不願地說:「走吧,小瑛,我們去接黏皮糖吧。待會見。」

    「待會見。」目送一眼竇翰府夫妻的背影,立即鑽進浪潮般的人群裡。

    ***

    待在原地不動的顧謙萩,抬起如鉛重般的頭,望著前方人來人往的人群,就是不見她熟悉的面孔;望了會兒,頭又垂了下來,注視著黑漆漆的路面。

    莫名地,她開始多愁善感、胡思亂想了起來,她喃喃地說:「他們都不理我了、也不要我了……現在我該怎麼辦?我的頭好痛毒腳好重,我已經站不起來了……我就要病死在這裡了……如果我死了,玩是會為我哭嗎?不會的,因為他有旖旎做伴,他一定會忘了我的,那我會很可憐的……我的心會痛死的,可是死了就不會有感覺,那就不會知道心痛的感覺了……」想到這裡讓她忽然覺得死亡是件好事。

    但是一個影像閃過她腦海,又讓她開始恐懼死亡。

    「不,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的話,爸媽會為我哭的,我不想讓爸媽為我哭,我不要死!不要死!」眼淚這時自眼眶氾濫而出,涓涓地流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爸媽快來救我,救我……」

    一旁關心的民眾完全聽不清楚顧謙蔌的喃喃自語,只曉得她在說話,卻不曉得她說些什麼,一位熱心的小姐輕輕拍拍顧謙萩的肩膀。

    「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可是她得到的回應只有顧謙萩的啜泣聲。

    在人群中鑽了好一陣的馮玩是,突然被面前圍成一圈的人群阻礙了前進的道路,他對於圍在中心的事物不感興趣,他一心只想快點衝破前方的人群找尋到顧謙萩。

    他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簡單擠破人群來到被人群圍成一圈的圈圈中央,只瞧他的雙眼瞪得死大,直勾勾地看著蹲在中央的那抹單薄身形,這下他終於曉得圈圈中央吸引人群不願散去的是什麼了。

    他緊張地衝上前,蹲下身輕喚顧謙萩:「謙萩?謙萩?你怎麼了?」

    「先生,你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嗎?」剛才那位熱心的小姐問道。

    馮玩是點頭。「你知道她是怎麼了嗎?」擔憂地詢問道。

    「我也不清楚,我問了她好多次,她都不理我,現在你來了,換你問問,說不定她會回答你,那我有事先走一步。」她禮貌地一笑。

    「謝謝!」馮玩是道謝了聲。

    她對馮玩是再一笑,起身隨著她的朋友沒人人群。

    馮玩是目送那位熱心的小姐離去後,將視線調回身前一動也不動的顧萩蔌身上。

    「謙萩,你怎麼了?」他拍拍她的肩膀,顧謙萩照舊沒反應。「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顧謙萩像是沒聽到似的,不理不睬。

    她的反應令馮玩是相當不安,又問:「謙萩,你說說話呀!我是玩是,你到底怎麼了?不說出來我怎麼替你解決?」他這次改用搖的。

    不知是這招有效,還是顧謙萩聽到了他的呼喚,反正她有了反應。

    她慢慢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看向馮玩是,半句話也沒說,就像小孩看到失散的母親般,撲向他的懷裡,彷彿備受委屈,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一時無法反應的馮玩是,硬生生地被顧謙萩撲倒跌坐在地,他抱著哭泣不休的顧謙萩,詢問道:「怎麼了?別哭,別哭呀……」

    「我的頭好痛好暈……腳好重……我想追上你們,可是這裡的人好多好多,他們把我愈推愈後面,我只能看著你們離我愈來愈遠,我真的真的想跟上你們的腳步,但是我怎麼也動不了了……」她將馮玩是抱得死緊,深怕她手一鬆,馮玩是就不見了。

    馮玩是依據顧謙萩的話,摸摸她的頭。「你在發燒,難怪你會頭痛頭暈了,來,站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想將她拉起,可是她的雙腳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半點力,讓他又跌回去。

    「謙萩,站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快。」他慌亂地催促著。

    她只是一徑抱著他,沒有任何起身的意願,自顧自地又說:「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不理我了?把我放在這裡,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不知道要怎麼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她愈說愈激動,也愈哭愈激烈。

    「我們沒有不要你,也沒有不理你啊!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嗎?等一下我就帶你回家,不哭,不哭。」他邊拍邊搖著她,試圖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等一下好帶她去看醫生。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漸漸地,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依附在馮玩是身上的重量也愈來愈沉。

    馮玩是感覺不對,叫了幾聲顧謙萩:「謙萩!謙萩!」

    一個可怖的念頭閃過腦際,他使力將貼附在他身上的顧謙萩撐開,好讓他瞭解顧謙萩的情形。

    只見顧謙萩頭軟軟地往後垂,原本淚跟朦朧的眼睛,此刻緊緊閉著——她暈了過去。

    出事了!馮玩是馬上請一旁看戲的群眾將顧謙萩安置到他的背上,原本該在前面路口等馮玩是的竇翰府夫妻,還有程旖旎,這時出現在手忙腳亂的馮玩是面前。

    紀雅瑛先是驚叫一聲:「謙萩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等一下再跟你們解釋,豆腐,你幫忙開個路。」

    竇翰府馬上朝人群大喚一聲:「對不起!前面的人讓讓路,這裡有病患。」一路喚去。

    紀雅瑛在旁扶住逐漸往旁滑出的顧謙萩,隨著馮玩是走去。

    而完全被忽略的程旖旎並沒因為被其他人忽略而怨妒,相反地,她的臉上淨是幸災樂禍的快樂。

    她的快樂來自顧謙萩。哼!這就是跟她搶男人的報應。

    腳步故意拖慢,尾隨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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