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偲薇從書中抬起頭,側耳傾聽了一會,母親拔尖的憤怒,父親低吼的不耐,紛紛入耳。
不安地眨眨眼,趙偲薇站起身走到門邊,猶豫了會,還是選擇扣上了鎖。
這樣做好嗎?趙偲薇惶惶地問著自己。她扭絞著雙手,無法專心閱讀桌上的文字。她不時抬起頭來,忐忑不安的眼神移往門的方向。
過了一會,父親的聲音不見了,也許是出了門,獨留母親肝心懼裂的嚎肉哭泣與怨聲咒罵。趙偲薇的不安指數隨著母親哭泣聲的漸緩而升高。
重重的腳步聲使她心驚膽跳,當扭轉門把的聲音傳進耳裡時,她的心臟幾乎隨著拍門聲跳出胸口。
「趙偲薇,開門!」
不要!她在心中吶喊。
「趙偲薇,你給我開門!」手掌拍擊的力道幾乎敲破了她的房門。
趙偲薇瞪著門口,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微微發顫。
「你啞了可沒聾吧,再不開門你就給我死在裡面,永遠別出來!」
趙偲薇緩緩抬頭,眼眶隱隱浮現淚光。不論她怎麼做,樂觀地往好處想也好,消極地反抗也好,所得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走到門邊,解了鎖,但她沒有勇氣將門打開。
聽到開鎖聲音的衛若蘭刷地一聲將門推開,劈頭就給退到房間中央去的趙偲薇一巴掌。
「住在家裡你鎖什麼門?」滿腹委屈的她剛舉起手來就被母親一掌推開,「不用比劃了!就是因為生了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女兒,你爸才會出去外面找女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趙偲薇舉起纖巧的手指,優美而快速的在空中比劃著:
「別生氣,傷身體。」
「叫你不要比了,你沒聽到嗎?」衛若蘭怒吼,「只要一看你比劃手語我就有氣!你想怎麼樣?想指責我生了你,卻害你無法說話嗎?」
不是的!趙偲薇無助地搖著頭,咬牙忍住已然浮現的眼淚。
就算她會說話又如何,母親只是在找一個遷怒的對象,一個遷怒的理由。而她每次總成了她發洩怒氣的活標靶;她無力抗拒,只能默默承受。
「哭!老是在哭!我都被你給哭倒霉了!」衛若蘭一時情緒湧上,淚如雨下,「就是因為你老是在哭,我才會這麼倒霉,才會不受你爸疼愛!」衛若蘭情緒激動地拳腳不停地落在趙偲薇的身上。
「都是你!你為什麼不會說話?為什麼?你這個掃帚星,一出生就是鐵掃帚,把你下面的弟弟都剋死了,所以我才生不出半個兒子!你命不好,注定當啞巴,幹嘛還來連累我!」她重重一踢,喘息了一會,怒吼道:「你幹嘛不去死?」
趙偲薇咬緊牙,瑟縮著身子,忍受著母親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攻擊。再忍一會,她告訴自己。只要再忍一會,痛苦就會過去的。
須臾,衛若蘭打累了,停下來喘了口氣,在離去之前,仍不忘再補上一腳。
當關門聲砰然響起時,趙偲薇方敢將埋在膝蓋裡的頭抬起來。
抹去眼角的淚,站起身的動作牽引著全身上下如撕裂般的痛楚。她慢慢地爬到床沿,爬上了床。瞪著粉白的場好一會,閉上眼,仍是兩行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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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灑這一地。趙偲薇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嘴角微微帶笑地看著扶疏綠意,看著歡笑玩樂的人群。
低頭看看表,再過五分鐘,他就會出現了。想到那個高大的身影,趙偲薇的眼裡閃動著光芒,嘴角的笑也多了一絲溫暖。
五分鐘後,她果然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子,遠遠地從公園的另一邊入口慢慢跑過來。
一看到他的出現,趙偲薇立刻拿起隨身攜帶的書本,垂眉斂首,掩飾她胸口中難以控制的悸動。
男子跑過她面前,又跑遠。挾帶的風勢讓她微瞇了眼。悄悄抬眼,這樣的角度讓她總是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包裹在運動服下挺拔的身材。
計算好時間,她抬起頭來,男子雖離她有好一段距離,但是她可以完全且清楚地看見他的臉部輪廓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總愛將嘴咧得大大地微笑著,瞇著深近的雙眼閃耀過夜晚方瞧得見的星子。
他好開朗。
她也許就是喜歡上他的開朗,喜歡他總不見煩憂駐足的笑顏。
男子第二次跑過她的面前。還有一圈,她心中暗數著。他每天傍晚都會在這個公園慢跑三圈然後離去。
於是她每天都會在他出現的前十分鐘坐在這張椅子上,等著他出現,偷偷看著他,偷偷喜歡著他。
算好了時間,她再次抬起頭來,但這一次她看見的不是他的背影,也不是他如山巒起伏的側臉,只看到一張嘴咧得大大的,直衝著她的笑臉。
她嚇了好大一跳,呆愣著,直到他朝她走過來,她才慌張地低下頭去,慌亂地找尋著書上學會了移步的文字。
「嗨!」他在她身旁坐下。
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更叫她緊張不安。不敢抬頭看他,只用點頭代替了招呼。
「你在看什麼書?」他低下頭,向她靠近了一點。
趙偲薇闔起了書本,將封面稍微往他的方向移去。
「《小腳與西服?》」他笑了笑,「我想,你一定對徐志摩的博愛很不予置評吧?」
趙偲薇搖了搖頭。
向紫蔚有些驚訝,「看過他愛情故事的女性很少不討厭他的,你是我見過的異類。」
她搖頭,不是因為簡單地贊成或反對,她只是不想替他人的感情下定論,也不想將自己的喜好放在他人身上。
徐志摩……他找尋他的真愛……即使負了張幼儀,他仍堅持他的理想。
說真格的,她很羨慕他有這樣的勇氣,羨慕著她所沒有的,以自我為出發點的勇氣。
趙偲薇微動嘴角,鼓起勇氣,給向紫蔚一個友善的微笑。
好溫柔的笑顏。男子有些許征然,像是感受到了春天的和風,溫暖而舒服。
這個總是穿著一襲連身衣裙,蓄著輕柔長髮,娉婷裊娜,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的美麗女子,在他第一天到這公園慢跑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偷偷看著他。
公園裡輕鬆休閒的空氣裡,兩人間有電波在緩慢流動。
熟悉的笑又落入他眼裡。「你就住這附近嗎?」
她點頭。握著書的手微微顫抖,是因為過於興奮。
她難以相信她只能偷偷看著的這個男孩子竟然就坐在了她身邊,同她聊天。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我也住在這附近,」男子指向另一端入口,「公園出去,走個五分鐘就到了。」
原來他們離得並不遠呢。趙偲薇心中一絲喜悅流過。
「我叫向紫蔚。」他笑著解釋了一下,「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是小產,體弱多病,我奶奶怕我熬不過去,聽了相士的話,取了一個很女孩的名字。」
很好聽的名字呢!她很想這樣跟他說,但她只是笑著。
潛意識裡,她不想讓他發覺她不會說話的事。雖然明知他遲早會曉得的,但至少,不要那麼早。
「那你呢?你一定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趙偲薇翻開書背,上頭寫了她的名字和購書的地點與日期。
「趙偲薇?」他問。
她點點頭。
「你像薔薇一樣美,可是你卻沒有扎人的保護刺。」
頭一次有人誇讚她長得美麗,趙偲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頓微微泛紅。
「你在工作還是讀書?」
似乎是逃不掉了。趙偲薇在心底歎了口氣,搖搖頭。
「都沒有?」
趙偲薇點點頭。
她不想跟他說話嗎?向紫蔚心底有著疑問,他有自信不會錯解她總是偷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可是當他打破了兩人的藩籬,卻發覺對方的反應除了溫柔的微笑之外,其實冷淡的可以。如果不是他有絕對的自信與把握,那樣溫柔的微笑很難不解釋為她的委婉拒絕。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讀書了?」他客套地問。
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發現到她是個啞巴的事實。
她幾乎可以瞧見當他曉得時臉部表情的變化,那是她常看到的,有著同情、混著可惜和立刻拉開距離的疏遠。
不是被看不起,而是因為她的殘疾,人們往往會不曉得該怎麼跟她相處,才不致於不小心傷到她,所以客套取代了原本的友好。
人們過於和善的態度不停地提醒著她的不同,隔絕了她和人們的溝通,她原是被動,後來則是主動地與人保持距離了。
面對著向紫蔚大惑不解的微凝眉頭,趙偲薇無措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坦然告知是最好的方法,再怎麼樣難堪都比誤會好,可是這勇氣,她卻怎麼也提不起來。
「看樣子我確實打擾到你了?」
他在歎氣嗎?趙偲薇手緊緊抓著書,內心天人交戰著。
「我不吵你了。」向紫蔚站起身來,聲音有一絲難掩的焦躁,「bye-bye!」轉身向另一端的出口跑去。
趙偲薇愕然張嘴,內心悔恨不已。
她緊緊捏著書本,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懦弱、這麼沒用,不管因為她的殘疾他會出現任何反應,她的遲遲不肯告知,不就是否定了自己嗎?可是,可是她真的怕啊。
「又在沉思?」
趙偲薇的心臟噗通一跳,急急抬起頭來,與對方四目交接之際,她一慌,又連忙低下頭去。
他又回來了!趙偲薇難掩胸口的興奮,一顆心跳得更加急促。
向紫蔚坐在先前的位子上,「你為什麼喜歡在這個時候來公園看書?不會太晚了點嗎?」傍晚夕陽一向短暫,黑幕很快地籠罩大地,單靠公園的街燈,光源是不足的。
因為這時候才能遇到他啊!難為情的她依舊是低著頭,沒有響應他的問話。
她還是不太搭理他。向紫蔚吐了一口氣。他遇到的這個女孩似乎比冰山美人還難纏。
趙偲薇深呼吸了一口氣,遲早要面對的。她抬起頭來,拿出口袋裡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在本子上寫下:
「我喜歡傍晚的氣息。」
向紫蔚笑了笑,「我也很喜歡,所以才會在這時候出來慢跑。」他接著又說:「你的字很漂亮。」
他的臉帶著微笑,可是趙偲薇還是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的疑惑。
從小便擅於察言觀色的她,很容易就可以讀出對方的心思。
「我不會說話。」她終於坦誠相告,寫字的手微微顫抖。
向紫蔚有些愕然,難以將眼前的秀麗女子與啞巴畫上等號。
一陣風掃過,趙偲薇手中那枝沒拿穩的筆滾了下去,向紫蔚藉機低下身來幫她拉筆,順便利用短暫的時間調整顏面神經。
「謝謝。」趙偲薇以拇指道了謝。
「這是什麼意思?」向紫蔚很快地抓住機會,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是道謝,還是叫我快滾?」
怕他誤解了她的意思,趙偲薇連忙在小簿子快速地寫上「謝謝」兩字。
「原來動動拇指表示謝謝?」
趙偲薇點點頭。
「那請怎麼比呢?」
趙偲薇五指在額分一放。
「像敬禮一樣是請,吃飯呢?」
趙偲薇以兩手作出吃飯的動作。
「這個就很簡單了。」向紫蔚笑了笑,「嗨,小姐,請你看我有沒有比錯好嗎?」他邊比邊說著:「我、請、你、吃飯、好嗎?」向紫蔚停下手,「我忘了問『好嗎』怎麼比了耶。」
趙偲薇示範了一次給他看。
「原來如此。」向紫蔚放在椅背上的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望著趙嗯該說道:「你可不可以比一次完整的給我看呢?」
趙偲薇流利地比了一次。
「好!」向紫蔚笑嘻嘻地,「我答應你的邀約。」
趙偲薇一愣。
「走吧!」向紫蔚站起身來,「吃飯去。」
趙偲薇頓時慌了。
「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嘿,別想賴皮哦。」向紫蔚將她拉起來,「你要請我吃什麼?」
手腕上的熱度燙得炙人,趙偲薇臉紅心跳,手指緊緊抓著書,不知如何應答。
「公園旁邊那間咖啡屋的餐點還不錯,就去那裡吃吧。」
跟他一起吃飯?天哪!趙偲薇直覺得雙腳虛軟,幾乎快站不穩了。她從沒有想過會有跟他同桌吃飯的一天,那種虛無的感覺,好像站在夢的頂端……
「怎麼,不喜歡那裡,那你想去哪?」向紫蔚低下頭瞧著雙頰發燙的她,笑道:「好啦!不鬧你了!我請你吃飯嘛,別不高興了!」
趙偲薇怕他誤會,連忙在簿子上寫道:「我沒有不高興!」
「那就好!」向紫蔚誇張地吐一口大氣,「我肚子好餓!別浪費時間了,吃飯去吧!」
這一次他可不管她的猶豫,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向咖啡廳。
一路上,趙偲薇的臉都紅紅的,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著,幾乎快躍出胸口了,可是她的嘴角卻不自覺地泛出了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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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偲薇剛推開門進屋,迎面而來的花瓶險些打中她的額角,落在門板上應聲碎裂。
趙偲薇嚇了好大一跳,她瞪大驚恐的雙眼,望著坐在沙發上前她怒眼直視的母親。
「你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家?」
「我在公園看書。」趙偲薇用手語告訴她,並打開提包,將書拿出來,證明她並沒有說謊。
「看書?晚上八點在公園看書?你騙鬼啊?」
趙偲薇心虛地低下頭去。
瞧她神色有異,衛若蘭大步上前,抓住趙偲薇的頭髮,將她的臉硬拉起來。
她明明是滿腹委屈樣,明明全身都在微微顫抖,怎麼她的臉在發亮?怎麼她的雙眼特別清澈有神?
「跟誰出去了?」
「只有我一個人!」
「你交男朋友了,對不對?」
趙倔該慌忙搖頭。
「不要那麼笨曉不曉得?」衛若蘭手指用力激著趙倍藏的額頭,「不會有人喜歡你的!長得那麼醜,又不會說話,又沒讀過什麼書,你可不要被人騙了……」
耳旁是衛若蘭咆哮的怒喊,趙偲薇心上卻不由得想起今天和向紫蔚相處的情形。
他真的是一個好體貼的男人喔,他不嫌棄她不會說話的事實,又處處體貼呵護,將她照料得好好的。
頭一次,趙偲薇感受到被人捧在手心的幸福感。
而且,他還跟她約定明天要再見面。她不自覺地笑了,心裡祈禱著明天的傍晚能夠快快來到。
「如果你是個男的就好了,至少你奶奶也不會拿此作文章,說我只會生賠錢貨!她竟然說我是……」喋喋不休的衛若蘭這才察覺到女兒的不對勁。
她在前她抱怨她的不滿,而她竟然在發呆?
「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見她仍沒反應,衛若蘭克制不住情緒的怒吼:「趙偲薇!」
趙偲薇倏地回過神來,茫然發現母親怒氣沖沖地雙手環胸,渾身散發的氣勢彷彿欲將她當場撕裂成兩半。
不明所以的她看著怒火沖天的母親,不禁有些愕然。
「你剛剛在想什麼?」眉梢、嘴角蕩漾著淺淺的笑意,這分明是戀愛中女孩才會出現的模樣!
衛若蘭越看她越是火大。
「你在想誰?我在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心裡在想哪個男人?」
「我沒有!」趙偲薇慌忙辯解,雙手凌亂地飛舞著,「我是在想……」她不會說謊,可是她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就這麼一猶豫,衛吉蘭已經斷定了她的假設。
「你頭腦不好,萬一被壞男人給騙了,說不定還會被弄大了肚子,到時候你找誰負責?我們趙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讓你丟這個險嗎?」衛若蘭喘了口氣,逕自作了結論,「以後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不准你自己一個人出去,懂了嗎?」
那她不就等於將一輩子被關在這個家裡了嗎?
衛若蘭出門從不帶她,她一直視她是恥辱,是自己不幸的根源,她對她除了打跟罵以外,從沒有關心過她,更不用說是疼愛了。今天和過去迥然不同的「關愛」其實是一種禁錮啊!
趙偲薇抓住母親的雙臂,頭顱一陣猛搖,幾乎要將她纖細的脖子插斷。
「你不要?」
趙偲薇用力一點頭。視線尚未回到母親的臉上,衛若蘭已將她打飛出去。
「你敢反抗我?你敢不聽我的話?」衛吉蘭抓起她的領子,轉眼又數個耳光落在她臉上,「我今天非要打醒你不可!」說著,無情地住她蜷縮起來的背脊狠狠踢了下去。
趙偲薇抱著頭,咬緊牙關,心裡想著向紫蔚,所有的痛楚似乎就可以減輕了一些。
初嘗戀愛甜味的她,要求的其實不多。只要能每天看到他、聽到他爽朗的笑聲,那就夠了。
她無法想像未來無法再看到他的日子!
「就算他不是騙你的!」衛若蘭突然停下了腳上的動作,「你也不要去害人家!我已經被你害的有夠慘了,你別帶著你滿身的晦氣去散發不幸!」說罷,衛若蘭轉身就走。
趙偲薇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衝上前去一把抓住母親,心急如焚地揮舞雙手,解釋她跟向紫蔚不過是朋友關係而已。
「然後呢?」她終於承認的確有一個男孩子存在了。
衛若蘭一挑眉,「你還是想出去跟他見面?」
被說中心思的趙偲薇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咬著下唇怔在原地。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的目的是我們家的財產呢?你是在引狼入室!」
「他不知道我是趙家的女兒!」忍著疼痛,趙偲薇全力替向紫蔚辯解。
趙家雖然不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企業,但在運輸業也頗有知名度。衛若蘭認為趙偲薇一無可取,連話都不會說,接近她的男人如果不是為了錢,還會是其它什麼原因嗎。
「我看你是中了他的蠱了!」衛若蘭拖住趙偲薇的領子,將她硬拉上二樓,拖進了她的房間。「在你沒清醒之前,休想走出大門一步!」說罷,將門砰然關上。
她不能被她關起來!他們明天還有約啊!她一定要取得母親的諒解!
趙偲薇匆匆打開房門,不料衛若蘭人就站在門口,未曾離去。
她寒著一張臉,冷聲問道:「你不要媽了嗎?」
趙偲薇的心倏地一緊。
「你的心已經向著外面的男人了嗎?那為你承受了一切苦難的母親又算什麼?」
衛若蘭咄咄逼近,趙偲薇節節後退。被逼入房間的她,終究放棄了堅持。
「我永遠會待在媽身邊。」她承諾,心卻在淌淚。
衛若蘭滿意的點頭,為她關了房門。
被關在房間裡的趙偲薇跪坐在地板上,傷心的淚水沾濕了地板。
她的母親不能沒有她。不管母親是以何種方式對待她,目的都是不准她離開自己。她因她而苦,她自然得留下與她分擔,為她排解心中的怒氣與怨氣,不論是何種方式的排解,她都無恨,都應該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