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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第6章(2) 作者:商羽
    「……這水晶……」就在江海音還怔愣不已時,國王開口問著,示意她脖子上掛的紫水晶:「是「阿法利斯」給你的?」

    「……阿法利斯!?不是!」她冰冷卻不失恭敬地答覆:「是家父給我的!」

    「家父!?烏薛!」國王轉頭詢問那天他們被逮到時,差點被羽生凱氣死的那個老先生。

    「「家父」是什麼意思?」連「家父」也不知道!?

    她不免有些驚奇。這些人難道不是生來就說國語的嗎?

    「……國王!家父是她對自己父親的敬稱。」

    「喔!那,我該如何問她?」這簡直比聽小學生教學還要無聊!

    江海音忍住想翻白眼,脫口而出的衝動,被動地聽國王問話。

    「令尊尊姓大名?」喔……她的上帝呀!她來到古早時代了嗎?要是羽生凱,早翻臉罵人了,他生平最討厭聽別人講文言文!

    「……江身修。」她父親家的名字排得才好笑,什麼「心誠、意正、身修、家齊、國治」,就差一個「天下平」了!拜託!真是古老得可以了!

    「喔,是「阿法利斯」回來了!」國王開心地高聲宣佈著,全場也高叫,「阿法利斯」。霎時一片博海歡騰,普天同慶!

    搞什麼鬼!?

    江海音顧不得禮貌地拿看怪物的眼光看他們,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成,她的眸光落到了獅子的身上,排開人牆,走向了它,扯下的一片長袖,溫柔地捧起它的腳。

    「來……乖……別怕……」她完全沒有殺氣,甜美溫順地笑著,這美麗的笑靨,揪住了以倫王子的心頭,繚繞不去……

    「……阿法利斯!」既然知道她是阿法利斯的女兒,就順應其父之命的稱她這個名字。

    以倫開口問:「你想怎麼處置「基博羅哈他瓦」?」

    「……不要叫我阿法利斯。」她替它取下木刺,包紮好傷口,「我要放它走。」

    「呃……」再一次驚動全場。她今天連連出人意表,連凶悍的「基博羅哈他瓦」也被她馴服了,看來,她真是有天生的「親和力」,也真的是「阿法利斯」的後代!

    「可是,鬥輸的野獸,是要在「野宴」時宰來做成戰利品吃掉的。」烏薛沈聲的解釋,不敢相信這個一度無禮至極的少女,竟是「阿法利斯」之女。

    「是我鬥贏它的,不是嗎?」她冷然高雅,又不失禮貌,淡漠平和的語調卻傾吐不容忽視的命令。

    「我不能選擇自己想對待它的方式嗎?」

    「可以!當然可以!「阿法利斯」說什麼就是什麼。烏薛!把「基博羅哈他瓦」放回森林去。」國王下著命令,而江海音抬頭看了看羽生凱,笑了,終於沖淡了她所釋出的火藥味。

    「……現在,可以放開他們了吧!」在一旁觀看的二兄妹,不知為何地,竟不約而同的湧出嫉妒與憎惡的眼光,尤其,是在羽生凱旁若無人,緊緊擁抱住江海音的時候。

    是機會了。

    置身事外,冷眼看著這一切的文若書,扯開了嘴角,露出得意而狡獪的笑容:「……呵……什麼叫「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呢?」

    「阿法利斯」島上風起雲湧,情勢成了弔詭邪譎,一股更大的風波正在逼近之中……

    既然,父親曾在島上待過,那麼,也許他把紫水晶送給她的目的,就是告訴她,遺書在「阿法利斯」島上;但是……會在哪裡呢?

    「葵!」羽生凱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已經梳洗過的他,穿著深藍色的長褲上衣,腰間則綁上黑色的腰帶,看來修長又氣宇軒昂,而額頭至頭頂則包著頭巾,有幾許回教國家的味道,卻仍舊遮掩不住他俊秀儒雅的翩翩風采。

    「怎麼了?」這個傻小子,至今仍做不出什麼表示,還是那副呆樣子;看來,要他開竅,成為一個一等一的好情人,還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要不要回去美國?」羽生凱差點被妝扮的美得不可方物的江海音給驚艷得舌頭癱瘓、腦袋罷工、眼球因過分突出而掉下來、口水則當場淌下……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真是一點沒錯!

    為什麼他的葵愈來愈迷人……尤其是迷惑他了!?

    莫非是他的「春天」來了嗎?

    呦嗚……!呦嗚……

    江海音首先把他從上下來回打量了好幾眼之後,促狹地笑瞅著他,有幾許捉弄地下評語:「好看!很適合你。」羽生凱在怔愕三秒鐘之後,一向不可一世的自負臉龐上,竟然出現了名叫「臉紅」的東西,有些羞澀地稍稍往後小退了幾步,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

    哈……好可愛……真是超級純情男!

    江海音不由得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地吃吃笑了起來。羽生凱有幾分惱火,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手足無措地被人看笑話!而且,那個人還是個……老女人!

    「……不准笑!」他氣惱地低喊。媽的!笑那麼開心要死呀!但,腦神經才打一半的結,他就找到可以讓她住口的方法了,嘿嘿……他邪邪得意的笑了。

    「哈哈,你那個樣子,應該要拍照留念。」霎時,羽生凱扣住她的雙腕,低頭就給她一個霸氣十足的熱吻,吻得天旋地轉,你濃我濃……

    「阿法利斯!」正當二個人吻得難分難解時,有人站在門口,元氣十足地叫道,使得暈頭轉向的二個人倏地分開,如偷吃糖被逮到小孩一般靦;而來人則故意視若無睹自己幹的「好事」,繼續說著:「父王想請你去參觀阿法利斯。」嗯!?是男聲?

    羽生凱的頭急遽地朝聲源望了過去,突兀地感到這名修長俊美的男人,正以隱含挑釁的目光睥睨著他,神情在在顯示他對他的憎厭。羽生凱心底猛然一驚,隱約地感覺到了什麼!

    「參觀阿法利斯!?」叫「阿法利斯」去參觀阿法利斯!?這是哪一個國家的文法!?江海音一手捂著臉,實在感到不自在,尤其,又是被人當天神一般崇拜!

    「是的!」以倫王子是一名金髮,紮著麻花辮的男子,以外觀上看來,他絕對稱得上是氣宇軒昂的王者,眉挺如劍,目光炯炯清亮,說起話來也是霸氣十足,標準的發號施令者姿態。

    「……不行嗎?」以倫王子看出江海音的猶豫,有些擔憂地瞅著她看,似乎十分期待她能前往赴約一般。這對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來說,是最誠心的邀請了,因為,他已放低了姿態。

    這回,其笨無比的羽生凱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了,以鼻孔用力地「哼!」了一聲,挖苦嘲謔十足地說著:「是喔!貴國早上以那番折騰人的迎賓方式,實讓人承受不起!誰知你們這下子又要玩什麼花招了?搞不好又是鴻門宴一場?」江海音這下可驚愕地拿看外星怪物的眼光注視著他了,?OD!地球公轉逆向了嗎?還是她有了幻覺幻聽了!?羽生凱竟然會說「文言文」!?而且還說得這麼……流利自然?

    「喔!?敢問羽生君可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作何解!?」以倫王子也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瞇起眼睛,以極其輕視的眼神,不屑地睥睨著他。

    「不知!我只知「以君子之智,揣小人之計」!」看什麼看!?沒看過呀!去!長得高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瞧不起人!他目測自己也不過才……才矮他個五、六公分而已。羽生凱陰沈地望著他,二人目光糾結,擦出電光火鋒,好不驚險。

    江海音則無力地直想找張床躺下來了……他們是在幹什麼?演古裝劇還是武俠片?她快聽不下去了!

    「哼!君子之智!?我看是小人之愚吧!」

    「上下交相賊!」江海音再也受不了地丟下一句,轉身忿忿離去。他們愛演古裝劇,就讓他們去演到他們爽好了,她才不要也跟著他們「起肖」!

    「上下交相賊……喂!等等!」羽王凱生氣的追了出去,「誰是「上」,誰是「下」呀!他比我高,又是王子,難道就應高人一等嗎?

    你也不想想看我是為了誰!?」

    「沒有人叫你開口呀!莽夫!」

    「喂!講話客氣點,你說誰莽夫!?我是不愛講老八股,但並不是代表我不會!你少用一些有的沒的字眼罵我,以為我聽不懂!」

    「我就是認為你聽不懂!臭倭寇!」

    「別叫我倭寇,就是這二個字把我叫矮的!天殺的!害我現在輸人一截,這是拜誰所賜呀!」

    「別扯到我身上來!你又不是我生的,憑什麼你的高矮該歸我管!?」

    「哼!誰那麼倒楣給你生!?」

    「哈!我沒那麼衰生了你!」

    以倫目光如豆,目瞪口呆地看著吵架的二個人,好厲害,尤其最後那二句,簡直是「絕句」嘛!連吵架也吵得那麼有默有契,這二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但是,他們之間,竟像是繫了張牢不可破的網一般,緊密地將他們聯結在一起,像是不容許別人介入似的;尤其,是二人對視時的神情是那樣的多情得令人著迷。

    他希望她那樣深情漾著溫柔的眸中,是映著自己的影像……

    「……王子……」文若書冷不防由陰暗之處步了出來,唇角揚著一抹似笑非笑,耐人尋味的別有深意笑紋,豹一般的眸光透出狩獵時的殺氣,但只有一瞬間,他又是那位翩翩好風采的貴公子了。

    「您好像有煩惱?要不要說出來,讓臣下為您分憂解勞?」

    「臣下!?」以倫蹙起眉頭,不知他這突如其來的卑下詞用意為何?

    「我知道殿下心裡所煩為何……」他平穩恰到好處的尊敬語氣,如催眠一般地繚繞以倫的感官思緒,帶著說服力超強的聲波,如浪襲近。

    「需不需臣下從旁援手?」

    「喔!?」以倫挑眉,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氣,「你知道什麼!?」

    「所有您想知道的事。」文若書黑絨的眼中浮出狡獪的算計,須臾就消逝無蹤,平靜無跡。

    「喔!?是嗎?」以倫不信地望著他,但好奇心卻已然被勾起。

    「那麼,那個男的是「阿法利斯」的什麼人?」

    「愛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以倫有幾許惱怒,雖然他自己心中隱約有感覺到,但由別人口中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手一揮,不耐煩地欲驅走文若書:「很好,你可以走了。」

    「……只是愛人,就能使殿下認輸了嗎?」文若書不慌不忙地丟出話,使原本轉身舉步的以倫倏地止步,緊握的雙拳洩露出被挑怒的情緒。

    他慢條斯理,胸有成足又試探地戲謔著:「或是……殿下自認不如人,贏不了人?」

    「住口!」以倫霍地旋過身,青筋暴露,目含凶光,類似虎嘯的低吼,由吼嚨蹦裂而出。

    「你究竟想要什麼?以為我能給你什麼好處?嗯?」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而我,不過是找到了值得效命的君王而已。」文若書俐落的一個轉身,冷冷地又說了:「但,現在看來,我還是看錯了人。告辭!」

    「站住!」以倫出聲叫住了他,平淡的語調中滲入一絲遲疑,卻看不見文若書迷人的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狡猾的笑意。

    「你……能給我什麼!?」文若書轉過身來,走向以倫,一膝跪地,一膝躬起地用手撩起他的披風,印上「誓證之吻」,「所有您想要的一切……」他的眸中閃出一道銳利的殺意。

    魅惑的誓言,輕易地就能擄獲一個人的信任;不正當的慾望,使人成了慾望的奴隸,邪惡手中的一顆棋子,推向毀滅的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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