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你太過分了!」留著山羊鬍、年約五十來歲的李家莊莊主--李敬山暴怒大吼。「你三年前以藥讓我兒無法人道,這筆帳我們還未算清,沒想到如今你又闖入我李家莊放肆!」看著大廳週遭一片狼藉,眾多莊內弟子歪七橫八地倒了一地,他心火更加狂燃。
「小聲些!」濃眉一皺,不滿他毫不節制的大嗓門讓幾乎快睡著的小雪兒又轉醒,眼看小嘴兒一扁就要哇哇大哭,丁魁忙不迭地大掌輕拍,口吻極輕卻滿含指責。「你擾了孩子的睡眠。」
「我管什麼孩子不孩子!」李敬山額際青筋暴凸咆哮。這男人有沒有搞錯?闖入他莊內、將一票人給打得落花流水之際,竟然只管小娃兒睡不睡覺!
「哇--」沉沉的睡意一再被人給吼醒,小雪兒這回不客氣地大哭抗議了。
「我叫你小聲點!」惱火低聲斥責,丁魁近來心情糟得不能再糟,平日溫和、無爭的性子,這些日來早已消失殆盡,大掌信手往身旁粗壯的大紅石柱一擊,在收回手時,只見石柱印出一個足足有三寸深的掌印。
李敬山見狀,驚喘了口大氣。老天!這丁魁究竟有多深的功力?憑他自己的武學造詣,想在石柱上留下一寸深的掌印也得運足全身功力來專注一擊,可丁魁卻輕鬆、隨意地就印下了三寸深的掌印,這太可怕了!難怪能將莊內弟子打得落花流水,無人能擋其鋒。
「不想如這石柱一般,說話就給我小聲些!」將小雪兒再次哄入眠,丁魁嗓音
恁地輕柔,然而橫去的眼神卻讓人瞧了會背脊發涼。
「你、你究竟意欲為何?」很聰明的,李敬山這次聲調放得可輕了。
「把她交出來!」不為難人,說得極簡潔有力。
「誰?」滿頭霧水外加莫名其妙。
「令公子從我那兒擄走的姑娘。」眉頭糾結,丁魁發現似乎事有蹊蹺。瞧李敬山一臉的莫名,似乎不知此事。難道一切都是李勖勝搞的鬼?若真是如此,那一切就好辦了!
「什麼?那孽子又強擄別人家姑娘了?他都已經不算個男人了,還想怎樣?」
最可恨的是,誰家的姑娘不擄,偏偏擄個背後有張大鐵板的,真是非要將李家莊給搞得讓人給挑了,這孽子才滿意嗎?李敬山氣急敗壞,二十多年來無數次詛咒自己怎會生了這麼個孽子!
這孽子不學好就算了,還不時幹出強擄民女,毀人名節的缺德事來,若非李家莊在這江南還有一點勢力,他這當人老子的每回都砸下大筆銀兩將事情擺平,那不成才的孽子早不知要被告官多少次了!
「這事兒你不知?」
「若我知曉,早打斷他狗腿,哪還會讓他去惹你!」氣呼呼大吼,卻在丁魁橫來一記冷眼後,又憋起聲。「我好不容易清靜了許久,不用幫兒子收拾善後,沒想才三年,他又給我惹麻煩!」
話聲方頓,他抓起一名正努力想爬起來的莊內弟子,沉聲命令。「去把少主押過來!」
「是、是!」大漢得令,連滾帶爬地奔進內堂去找人了。
眼見對方有解決事情的誠心,丁魁神色稍霽。「你不怪我在令公子身上下藥?」聽他言下之意,似乎還頗為慶幸,真是讓人萬分不解。
三年前,他路經江南,無意中發現李勖勝正在姦淫一名姑娘,當下怒得在他身上下了藥,讓他不能再侵犯別人。本以為為人爹親的會替兒子出頭,沒料到竟出乎意料之外。
「我還得謝謝你讓我清閒了三年呢!」李敬山有些沒好氣地說。說來丟臉,但他還真感謝丁魁當年那一手,讓他這三年不用忙著替兒子擦屁股。
「既然如此,令公子犯下如此惡行,為何不送官嚴辦,還一直拿錢封住受害姑娘的嘴。若人家不接受,就以銀兩賄賂官府,讓令公子得以繼續逍遙作惡?」也就是因此才會被冠以護短的風評。
「有哪個當爹的能眼睜睜地看兒子受刑罰?就算再不成才,終究還是自己的孩子!」天下父母心啊!
真是自私!別人家的姑娘沒有爹娘嗎?丁魁滿心不贊同,卻也沒多說什麼。話鋒一轉又問:「不怕斷了子嗣嗎?」不知為何,他有些好奇李敬山的心態。
「子嗣?」嗤笑一聲,山羊鬍抖呀抖的。「以那孽子的好色風流,光是他納進莊內的三妻四妾就替我添了十來個孫子了!」所以那孽子就算一輩子「無能」,也不用替李家子嗣擔心。
那麼就讓他繼續「無能」下去吧!這下丁魁可就真的沒任何愧疚,正要再說些什麼時,卻聽到內堂傳出聲響--
「爹,你找我作--」話聲隨著身影轉進大廳,卻在驚見那如山般高大的男人後,李勖勝驀地噤聲,臉色翻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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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安靖侯府
「師兄,下人稟報你來訪時,我還不大相信,沒想到果真是你……」單定遠高興地從遠方家書中抬起頭,起身相迎方才踏進書房內的丁魁。卻在瞧見他懷中那圓眸湛亮的可愛女娃後,話聲一頓,差點沒傻眼。「呃……師兄,你何時有這麼大的女兒了?還真是保密到家呢!」難不成一年前師兄來京城醫治祺兒時,已經讓某名姑娘朱胎暗結了?若真是,那還真不夠意思!怎當時連提都沒提一句呢?
「不……」聽出話中的調侃,丁魁有些尷尬。「小雪兒不是我的女兒。」不過感情倒是親若父女。
「不是?」眉梢斜挑,實在不大相信。瞧!那小女娃親暱地趴在他身上,格格笑得開心的模樣,若是半路撿到的娃兒,感情會好到這種程度?
「此事說來話長。」搖搖頭,沒心情交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丁魁僅是苦笑。
見狀,單定遠也不多問,逕自笑道:「你來找喜兒敘舊的吧?不過真是不湊巧,喜兒她帶著兒子溜去江南遊玩了,此刻不在府內呢……」
「不、不是的!」搖頭打斷他的誤會,丁魁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此番前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他這一路自江南啟程後,沿途追尋慕沁愔,然而也不知是自己腳程快、在路上錯過了她;抑或是她發生了何不測,總之一路上始終未見她的蹤影。
心知日子拖得越久,她遭遇到歹人的機會越大,在萬般焦急心慌之下,他驀地想起自己還有個手下探子、情報眾多的師妹婿可請托。他可以利用他龐大的探子網尋人,因而便直奔京城而來--如果那群精良探子能厲害到連他窩在東北長白山上都挖得出來,那麼想找出慕沁愔的下落,應該也不是難事!
「快別說什麼幫不幫的,有事儘管吩咐,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義不容辭。」別說他是喜兒的師兄,光憑他曾醫好兒子身上惡疾這份恩情,單定遠就不可能拒絕他的要求。
「多謝!」微微一笑,丁魁甚為感激。「我想要你幫我找小雪兒的娘。」
覷了他懷中娃兒一眼,單定遠興味一笑。「叫啥名兒?可有啥特徵?」呵……真有趣!依眼前男人木訥、內斂的性情,會讓他這麼在意的女子,肯定在心底有著不輕的份量。
「她叫慕沁愔,身形纖細嬌弱,容貌生得極美……」
「慕沁愔?」驀地,單定遠打斷他極力提供的線索,眼尾餘光不由自主地朝桌案上,愛妻寄來的家書掃去。
「是。」未察覺異樣,點頭又繼續描述。「如今她極有可能正一路由江南往東北而行……」
「東北?」古里古怪地再次打斷。
「沒錯!」總算注意到他的奇怪神色,丁魁皺眉詢問。「有問題嗎?」
「不!沒啥問題。」連忙搖頭,忍不住笑問:「師兄,你懷中的娃兒是否曾讓人擲棄在荒野中?」
「你怎知道?」剛毅臉龐呈現驚愕不解。
呵呵……還真是巧呢!這世間的事兒怎全兜在一塊兒啦?
嘴角勾起一抹慵懶輕笑,單定遠氣定神閒。「師兄,別費心去找了!你那好師妹、我的好娘子可比任何探子都厲害,早幫你找到人啦!如今她們正往京城而來,你就安心住下來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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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唉……別淨是苦著臉啊!」隆隆奔騰的馬車內,邾喜兒一臉的笑,忙著勸慰人。「我相信妳的小雪兒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兒的!再說,我早已經修書給我夫婿,告知妳的情況,只要一回到京城,他就會派人送妳到東北,幫妳找孩子的。」
「希望小雪兒真如妳所說的那般,有著天大的福氣!」幽幽歎了口氣,看著膩在她懷中的小男娃,慕沁愔就忍不住會想起自己的女兒。「也許小雪兒已經被丁大哥給找著,此刻正安全地在他身邊呢!」不得不這麼自我安慰,否則她會崩潰的。
「可不是!」極力點頭附和,邾喜兒納悶了許多日的疑問,此時再也憋不住地問出口。「慕姑娘,妳口中常提的那個丁大哥究竟是誰啊?我瞧妳好似挺信賴他的。」
「是啊……」想起丁魁,慕沁愔泛起一抹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柔笑。「丁大哥他是個好人,我們母女倆多虧了有他的照應,他是我和小雪兒的恩人……」
哇--怎覺得這笑好柔情蜜意喔!還好她不是男人,否則肯定被這笑容給勾去了心魂。
拍拍心口,邾喜兒暗自慶幸,同時心中不免懷疑她和那位丁大哥的關係。瞧她那怔忡迷濛的神情,簡直像個沉浸在愛中的女人!可是由言談中,小雪兒似乎又不是那位丁大哥的孩子,那麼究竟是她與誰生的?她喜歡的男人到底是小雪兒的爹親,還是那位丁大哥啊?唉……好複雜喔!
縱然心底無聊到極點的猜測起別人的感情世界,邾喜兒倒也沒那麼不識相地探人隱私,好心情地抱著兒子嘻嘻哈哈地指著車窗外,緩緩逝去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直至不久後,一道雄偉城門映入了眼簾。
「慕姑娘,京城到了!等會兒到了我家後,我帶妳去見我夫婿……」嘰嘰喳喳沉醉在即將返家的歡喜中,沒去注意同行之人,那驀然一黯的神色。
京城啊……她睽違許久的傷心地,本以為此生不會再回,沒想到……
他也成親一年了,想必事業更加發達,和新婚娘子感情和睦、恩愛吧?曾聽說古家小姐是個知書達禮、溫柔賢淑的好姑娘,一定會漸漸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的。
而她,則是屬於過去的舊情了,不該再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中……不該啊……
慼然苦澀一笑,慕沁愔緩緩合眼掩去眸底的晦澀,只能在心底祈求著--但願這回在京城短暫的停留,不會遇見任何會激盪起,她好不容易才逐漸平靜的心湖的人們啊……
此刻的她,只求能平安找回小雪兒,和丁大哥重聚,三個人如同往日那般,乎靜地在那片山林一日復一日,幽然而清心地過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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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到家了!」馬車才在朱紅大門前停穩,邾喜兒便迫不及待地抱著兒子率先跳下車,不理會門口處的眾多奴僕有人忙著上前打點、有人忙著奔回府內通知主子的忙絡,轉身就朝車內嬌聲招呼。「慕姑娘,我家到了,進去歇息一下吧!」
「謝謝!」懷著感激與些微的不安,慕沁愔下車抬頭一見大門匾額上「安靖侯府」四個大字時,神色不禁一愣。
我師妹是安靖侯的妃子,我送妳到那兒,讓她照顧妳可好?
腦中驀然憶起初識丁魁,他一臉為難又無措地想安排她去處時,所說之語,慕沁愔心下一震,當真既驚又喜……難道單夫人就是丁大哥口中的師妹?若真如此,那她肯定知道如何迅速聯繫到丁大哥啊!
「單夫人,莫非妳是安靖侯的妃子?」猛然地緊抓住華美衣袖下的藕臂,蒼白臉龐湧現狂喜。
「是啊!安靖侯爺是我夫婿,一路上我沒表明身份,妳不介意吧?」有些驚訝她的激動,就算被她不自覺地用力抓疼了手,邾喜兒亦沒皺眉,只是一徑地微笑。
「妳是否有個師兄叫丁魁?」嗓音已然輕顫。
「妳怎麼知道?」邾喜兒大感驚奇,興奮地連串發問。「妳識得我師兄嗎?何時認識的?你們是啥關係……」
老天!她果然是丁大哥的師妹。慕沁愔此刻已然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眼眶瞬間盈滿清淚。
「我……我要找的丁大哥就是……」驀地,顫抖嗓音一頓,朦朧淚光中,她愣愣地瞅凝著接獲奴僕通報而一前一後奔出的男子身影。「丁大哥?」怎麼會?他怎會在這兒出現?是她眼花了嗎?忍不住雙手捂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丁大哥?一時轉不過來,邾喜兒滿頭霧水。
「慕姑娘!」倉忙奔出的丁魁一見那抹追尋許久的纖弱身影,剛毅薄唇情不自禁地脫口低喊,臉上亦是激動不已。
「丁大哥!」盈眶的淚水強忍不住地滾落而下,她失聲哭喊,什麼也無法多想地狂奔、撲進寬厚的胸懷中,緊緊抱著他流淚痛哭,發洩心中無法言喻的激昂情緒。
「丁大哥……丁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緊抱著他埋首哭叫,在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那溫暖身軀,被擄後滿心的緊繃不安與惶恐,此時才算真正自心中褪去。
「慕姑娘……」見到她、感受到她確實在自己懷裡,丁魁亦是激盪不已,甚至忘了自己一向嚴守男女之禮的原則,同她一般地張臂、緊實地將懷中喜極而泣的人兒給牢牢擁住。「抱歉……都是我的關係,累及妳和小雪兒……」老天!幸好她平安無恙,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小雪兒……小雪兒她……她……」提起女兒,慕沁愔又是一串串的落淚,想告訴他,小雪兒讓人給擲棄在荒野中。然而卻悲傷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我知道!她沒事兒。」明白她的意思,丁魁連忙拍撫安慰。
「沒、沒事?」淚跡斑駁地抬首凝瞅著黑黝眸底的沉篤,她驀地又笑又叫。「你找到小雪兒了?她沒事?她真的沒事嗎?我一直好怕……好怕的……」
「是!我找到小雪兒了,她沒事的,別怕!此刻正在房裡熟睡著,有府裡丫鬟在旁看顧,一切都很好……」輕喃撫慰,想起那可愛的小人兒,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柔笑。
「沒事就好……我就知道你會找到她的……」臉龐又是笑又是淚的。
瞧她梨花帶雨的清麗模樣,丁魁驀地心中情潮翻湧,忍不住心疼地出手拭去粉頰上的清淚。
「別哭!哭腫了眼可不好……」嗓音低柔醉人。
「丁大哥……」怔然瞅凝他深潭也似的溫柔眸光,柔嫩臉蛋不知為何染上一層櫻紅,心跳漸漸失序……
「這、這是怎回事啊?師兄人怎會在這兒?」瞧著向來沉穩的自家師兄,與慕沁愔旁若無人似的激切相擁,杵在一旁的邾喜兒不禁看傻了眼。「這慕姑娘和師兄是啥關係啊?我是不是撿回個未來得叫師嫂的姑娘了?」
「呵呵……只能說妳這回丟下公事繁忙的我,自個兒帶著兒子溜到江南遊玩,總算還有些功勞!」接過兒子,單定遠似笑似諷地橫了愛妻一眼,頗有看在她還算有功的份上,打算放她一馬,不算老帳了。
聞言,嬌顏頓時乾笑連連,裝作聽不出語中的嘲諷,連忙轉移話題。「從未見過師兄對姑娘家這般的忘情失禮呢!真令人好奇他們的關係……」話兒微頓,眼尖地瞄見週遭已圍來不少好奇百姓,只好悄悄地以手肘輕頂夫婿肚腹。「定遠,你說咱們該不該去提醒他們?」
唉……他們安靖府邸門前的大街可不是啥偏僻小巷,人來人往可多著呢!師兄想這麼抱著美嬌娘一整天,她身為人家師妹是不會有啥意見啦,不過就伯有人激動過後、內斂性子一回,發現自己成了京城百姓指指點點的話題人物,恐會尷尬地十年之內不踏進京城一步。
「這種棒打鴛鴦的事兒,我可不幹!」調侃取笑,又將叫人的事兒推回愛妻身上。
「唉……身為人家師妹,只好多擔待了!」好不委屈地輕歎口氣,然而杏眼卻笑瞇成一條線,帶著調侃笑意眺上前。「呃……我說師兄,如果你願意繼續下去的話,那我也不介意拿銅鑼來敲打,收取些觀賞費啦!」瞧!她這師妹是很配合的。
「啊……」乍聞清脆調笑,慕沁愔從那深黝如潭的溫潤眸光中驀然回神,發現自己一時心緒激盪,竟在大庭廣眾下毫不知羞地抱住男人,粉頰霎時羞赧通紅,慌得連忙鬆手、退開寬厚懷抱。
調笑聲同時喚回了丁魁保守、內斂的性情,發現自己果真成了眾人注目焦點,古銅臉龐亦抹上一層深紅,不解自己怎會如此失常。然而在她尷尬退開之際,一股深深的悵然若失卻襲湧上心……
嗚……師兄,對不住啊!壞了你懷抱美人兒的興致了!邾喜兒心下毫無悔意地懺悔,眉眼、嘴角卻淨是曖昧笑容。
「師兄,雖然我不知你怎會出現在這兒,也明白你此時心情很是激盪。不過咱們能不能先進屋裡去聊?等會兒隨你要抱到地老天荒,師妹我絕不會出聲干擾的。」哈哈……師兄臉紅的模樣好可愛哪!
「單夫人……」臉紅耳赤,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喜兒!」丁魁窘然,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好了、好了!大夥兒先進屋裡去吧!」見不慣頑皮精怪的愛妻欺負兩個老實人,單定遠笑著忙催促大家進裡頭歇息去,有啥想問、想說的,待會兒可以一次解釋個清楚。
「慕姑娘,進去吧!小雪兒這會兒也該醒了,若她瞧見妳,肯定高興得很。」露出溫厚淺笑,丁魁雖然臉龐還有些紅,然而已恢復慣有的沉穩。
「嗯。」小雪兒啊……想到闊別多日的女兒,慕沁愔不由自主地綻放滿足柔笑,緊隨著他步伐欲跨進朱紅大門之際,驀地--
「沁愔?」一道冷然中飽含深情的低沉男嗓,驀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