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山上有著美麗的花草,像成林成片的杜鵑花、山茶花和馬櫻花,每當春夏之際,各種花卉迎風怒放,一眼望去,就像無邊無際的曠野和海洋那樣壯觀。」慕容少凌滔滔不絕地道:「蒼山上的景物也很多。像曉色畫屏、蒼山春雪、雲橫玉帶、鳳眼生輝、碧水疊潭、玉局浮雲、溪瀑丸石、金覆夕照……這些都是蒼山上美麗的奇景。」他深吸一口氣,「真要形容是形容不完的,不如親自去走一趟,方能領略蒼山的美。」
「光是聽起來就好美!」曲悠聽得一臉嚮往,她相信真正去看的時候,一定更美。
「所以,看的愈多,就愈知道自己的渺小;在這片偉大的土地上,我們其實什麼都算不上。」慕容少凌說道。
平常嬉鬧慣了的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只是喜歡以輕鬆的心情去面對人生罷了。
「少凌哥哥,那我們快走吧,我好想去看。」曲悠雙腿一催馬腹,真希望現在就已經到了蒼山。
「別急,蒼山又不會跑掉。」慕容少凌朗笑,催著馬也跟上她。「既然是出來玩樂的,就該放開心胸別去想什麼煩心的事,否則就算蒼山上的風景再美,你也沒福氣好好享受。」他意有所指,曲悠的心事他或多或少也猜得到。
曲悠一愣,然後笑了。「我明白了。」她點點頭。「謝謝你,少凌哥哥。」
「別謝我,我什麼都沒做。這樣吧,這條路一直走下去應該有個茶棚,我們到那裡休息一下,喝口茶好了。走吧,我們來比一比,看誰先到。」慕容少凌率先起跑。
「少凌哥哥,不公平,你怎麼可以先跑!」曲悠連忙跟上。
「哈哈……來追我呀!」
※※※
算一算日子,師父也快出關了,她得在那之前先回玉龍谷。宮縭一向少言,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等她迎接師父出關,曲悠就有的瞧了。
說真的,要不是師父這次閉關,她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趕走曲悠。現在曲悠私自出谷不回,師父就算再偏疼她,也不能包庇她這種行為,到時候礙眼的曲悠就會被逐出師門,永遠不再教她看見。
想到這裡,剛游完蒼山的佟羚心情就更好了,走了好一段路,見到山腳下有一間茶棚,佟羚沒多考慮,便直接在茶棚中找了個好位置坐下來。
「女客倌,請坐。」小二一看到有客人進門,連忙上前招呼。「請問是要歇腿喝茶還是用些點心?」
「先來壺茶,再加幾個饅頭。」佟羚說道。
「馬上來。」小二連忙下去準備,不一會兒,便將食物端上桌。
「少凌哥哥,等我一下。」一聲嬌喊伴隨著撻撻馬蹄聲,由遠而近。
先行抵達的男子下了馬,好整以暇的等著後頭的人。
當曲悠到達時,慕容少凌已經綁好馬。
「不公平,你先跑的。」
「不管誰先到,現在休息最重要,快下馬吧。」他走到曲悠的坐騎旁,拉住韁繩讓曲悠下馬,然後將兩匹馬綁在一塊兒餵食糧草。
「少凌哥哥,你不夠君子。」安頓好馬匹,曲悠跟著他走進茶棚。
「我又沒說我要當君子。」慕容少凌不以為意,拉著她在一張空桌旁坐了下來。「當君子的人通常會是箭靶,我又不笨、也沒有自虐的傾向,當然不會自找麻煩的說要當「君子」。」
基本上,他還是比較崇拜那些個識時務的「俊傑」。
「請問兩位客倌要點些什麼?」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檔,小二插話進來招呼。
「一壺熱茶,再來幾道小菜和饅頭。」慕容少凌吩咐道。
「好的,馬上來。」
「待會兒可要吃飽一點哦,等上山以後,就沒這種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只能吃些乾糧了。」慕容少凌朝她說道。
「嗯。」曲悠笑著點點頭,等上了菜之後,她不客氣的率先開動。
連日來的遊玩,使她的心情一直處於開懷的狀態。吃得好、睡得好、加上開懷常笑,使曲悠原本沉抑的神色變得耀眼,像是所有的陽光都在她臉上跳動,整個人顯得靈活動人。
茶棚裡的人幾乎都無法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其中轉著親近念頭的人不是沒有,只不過還沒有人付諸行動而已。
慕容少凌對週遭氣氛的流向當然很清楚,曲悠的美是他引出來的,而心情轉變後的她依然單純無偽,學不會掩飾的那一套,這樣的她應該有人呵護著……
「少凌哥哥、少凌哥哥?」曲悠連喚了幾聲。
「怎麼了?」慕容少凌回過神,曲悠的臉就近在眼前。
「少凌哥哥,你怎麼不吃?要人家吃多一點的是你耶,怎麼你卻都不動?」曲悠疑惑地道。
看著她關心的神情,慕容少凌差點想吻上去。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大跳,身子倏地向後仰。
「少凌哥哥?」
「我沒事,你吃飽了嗎?」慕容少凌趕緊拉回自己的理智。
「還沒。少凌哥哥,你不要再發呆了哦。」見他回神,曲悠這才放心地笑了。
兩人才停了笑鬧開始用膳,沒一會兒就有人不識相的走過來。
「這位兄弟是哪裡人?」來人不客氣的將一隻腳踩在旁邊空著的板凳上,大刀就插在腳旁,威脅性十足的朝慕容少凌問道。
「總之不是和你同一個地方的人。」他才沒那麼沒氣質,還在別人吃飯的時候來打擾。慕容少凌繼續吃他的饅頭。
「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來人繼續問著,一雙眼睛還不時的溜到曲悠身上,惹得曲悠很不自在,連食慾也沒了。
「不管是什麼人,總之不是和你有關的人。這位老兄,如果想打架就到一旁去等我吃飽再說;如果是想來拜拜碼頭,那勞煩把這桌的菜錢付一付,然後別忘了多給小二一點喝水錢。」慕容少凌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調調,並且給了曲悠一個別怕的安慰眼神。
曲悠的心神定了一點,低頭不看那張「難看」的臉。
「喂,老子問你是給你面子,別敬酒不喝罰酒。」來人邊說邊拿著大刀揮了揮。
差不多把食物吃完後,慕容少凌有一點飽足的感覺,這才正眼看向那個無聊人士。
「得了,酒我是非玉泉佳釀不喝,你認為你請得起嗎?如果沒別的事,就不要在這裡擋路,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慕容少凌站了起來,將飯錢付了之後,便拉著曲悠出茶棚,不想給嚇得躲在櫃子後的小二帶來損失。
「你給老子站住!」
來人怒氣沖沖的想攔人,慕容少凌微偏身,那個看起來一臉橫肉的大塊頭臨時收勢不住,又被慕容少凌伸腳絆了下,當場向前撲倒。
「啊──」他急急向前衝了幾步,總算沒當眾出醜的跌倒。「你、你竟敢暗算我!」
「暗算?這位老兄,你說這話有失公道了哦;你從後面衝出來,要不是我閃得快,憑你這副身材,我早就不知道被你撞到哪裡去了。我沒跟你要收驚費就不錯了,你還說我暗算你?你看起來也不像什麼有錢人,要是暗算了你還有錢拿也就算了,連頓飯都沒有我幹嘛自找麻煩,又不是吃飽太撐了!」慕容少凌涼涼地道。
「可惡!老子今天要是不教訓你一下,你不知道我過山虎的厲害!」
「少凌哥哥小心!」
大塊頭提起刀就對著慕容少凌砍過去,慕容少凌放手讓曲悠退到一邊去,閃了幾刀後,直接繞到對手身側點住他的穴道。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大塊頭突然發覺自己不能動了。
慕容少凌一臉無趣的搖搖頭。
「拜託,想跟人家出來混,起碼功夫練好一點再出來,免得像現在一樣連被人點住穴道都不知道。」他批評道,「再說,你要找我打架,也得看我有沒有空;現在敝人在下我要出去玩,沒空理你,你就在這裡反省一下好了,不會太久的,頂多一個時辰。」說完,慕容少凌挽著曲悠就準備離開。
「喂,你──」
「別吵!」慕容少凌狀似隨意的回頭一喝,那個大塊頭的嘴就像是被什麼卡住般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目送著兩人離開。
在茶棚又恢復安靜之後,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佟羚也結了帳。
「真是一出鬧劇。曲悠,你倒挺好運,連出了谷都能找到人保護你。」見曲悠有人護著,沒有想像中狼狽不堪的模樣,她怨毒的低喃著。「不過,你隨便跟個男人在一起,我看這次師父怎麼包庇你?」
※※※
牽著各自的馬,慕容少凌帶著曲悠,閒適的沿著山間道路行走。
「少凌哥哥,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該生氣?」
「要不是因為我,剛才那個人就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慕容少凌聽得一怔,然後失笑。
「這該怪那個人太無聊了。曲悠,你不需要把每件事情的對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你也只是一個人,不需要承擔那麼多事。」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夠,很笨。」她低著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少凌一副想昏倒的表情。「曲悠,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那叫本分;所謂「量力而為」,如果我們能力淺薄得不能幫助別人,那麼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就可以了。像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做,我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而已。」他頓了頓,「比如現在,我能帶你到這裡遊玩,是因為我把自己來這裡的事辦完了,並且知道這個地方,我才能帶你來,否則我們兩個現在大概只能在客棧裡休息撲蚊子了。」
「撲蚊子?」曲悠被逗笑了。
看著她的笑容,慕容少凌鬆了口氣。「總算笑了。」
「啊?」她一臉疑惑,不過他卻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們走出來玩的,當然不能隨便因為一件事就壞了我們的心情。曲悠,學著放開心懷,做一個順從本性的你,而不要做一個別人要求的你,好嗎?」
曲悠懂了,原來這才是慕容少凌說了那麼多之後想要告訴她的;她綻開笑容,正想開口回答的時候,另一道聲音卻不客氣的插進來──
「曲悠,看來你一出谷,就將師父的規矩忘得一乾二淨了!」
看見來人,曲悠臉色一白,不自覺的往慕容少凌身邊靠了靠。
「羚……羚姊姊。」
慕容少凌似笑非笑的看著來人。
「今天真是熱鬧,到處都有不識相的人想找麻煩。」原來這個脾氣不大好的姑娘就是曲悠的師姊。
「你是誰?」細看之下,佟羚只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
「我?我是路人甲。」他涼涼地應道。
「哼。」佟羚不再理他,轉向曲悠。「曲悠,師父的教誨你都忘了嗎?竟然跟個男人私逃!」
「羚姊姊,我沒有──」
「你不必解釋。」她不讓曲悠有辯解的機會。「我有眼睛可以自己看,枉費師父還常說你最聽話,原來你只在師父的面前聽話,師父還沒出關,你就跟個野男人做出苟合之事,光天化日之下還明日張膽的走在一道──」
「咳、咳。」慕容少凌挖了挖耳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姑娘家說話那麼難聽,一點口德也沒有,真不知道你書都是怎麼讀的?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單獨跑到這種深山野地來,說你有多正經,還真是教人很難相信。」末了,他還一臉不敢苟同的搖搖頭。
佟羚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們師姊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
「師姊妹?」他嗤道。「看見師妹有難,做師姊的人還可以袖手旁觀,這種師姊還真是不多見。」早在茶棚時他就發現了這號人物,只不過不想理而已,現在她倒是自己找上門了。
「你是誰?」佟羚一聽,頓時警戒了起來。
「為免污了你的耳朵,我想我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吧?反正就算知道了,你也不會記得。」
「哼,原來是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小輩,還敢管本姑娘的閒事。」
「少凌哥哥才不是什麼小輩,他是好人。」曲悠抓著慕容少凌的衣袖,鼓起所有勇氣捍衛他。
「我說話你敢回嘴?!」佟羚怒道。
「我……」曲悠被嚇了一跳。「少凌哥哥是好人,羚姊姊……你、你不要罵他。」
「離開了玉龍谷,你的膽子倒變大了嘛,就讓我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也有進步!」佟羚冷笑道,然後迅速出招,目標對準了曲悠的臉。
「啊!」曲悠嚇得低呼,不過佟羚的狠招沒有如願的攻擊到曲悠。慕容少凌一接一轉,將曲悠移到另一邊的同時也將佟羚的掌風化去。
「少凌哥哥。」曲悠很自然的攬住慕容少凌的脖子。
「原來是你!」佟羚終於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上回在大街上讓她下不了台的人,她隨即拔出劍。「哼,我倒要看看這回你往哪裡逃!」
她話聲甫落,玄女劍法應勢而出。
「曲悠,先到旁邊等我。」慕容少凌將曲悠送出戰圈,決定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
任何仗勢欺人的行為在他慕容少凌的眼中都是不被允許的,更何況讓人欺負到自己頭上?
慕容少凌手無寸鐵的接下凌厲的劍招,沒有後退半步,雖然他是胸有成竹,不過在一旁看著的曲悠可擔心了。
「少凌哥哥小心……」如果她的武功夠好,就可以救少凌哥哥了,可是現在的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原來玄女劍法也不過如此。」慕容少凌輕笑。
過了十數招,佟羚的攻擊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看來她還沒有將玄女劍法練成,那麼現在該他反擊了。
慕容少凌身形一晃,欺近佟羚身側,手掌迅疾一劈,佟羚的手腕一疼,長劍應聲落地。
佟羚閃身退開數步,「你──」
「要找人麻煩前,功夫最好先練全一點。」慕容少凌撿起劍。「你該慶幸我的家規裡有一條「不能任意傷人」,否則現在的你不會毫髮無傷。」他眼神一凜,將劍去還給她。
佟羚伸手接住,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你──」
「你還不走,是想跟著我們去玩嗎?」他收起少有的正經,面色一轉又回到平常的清閒模樣。
「哼!」佟羚恨恨的轉向曲悠。「你不守門規,還幫著外人欺負我;曲悠,你記住今天,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她轉向慕容少凌,「你究竟是誰?」
「你那麼想知道我的名字,是想找機會報仇,還是想到你師父面前告狀,讓她來教訓我?」他一眼看穿她打的主意。「你記清楚了,我叫慕容少凌。如果想報仇,千萬別找錯人了。」
「你……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技不如人,佟羚只能恨恨的離去。
※※※
佟羚氣呼呼的離開後,曲悠連忙靠到慕容少凌的身邊。
「對不起,羚姊姊的脾氣不太好,請你不要跟她計較。」曲悠十分抱歉的說道。
「沒關係。」慕容少凌不以為意。
「她是我的師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一起長大?我看她對你並不友善。」
「羚姊姊只是脾氣壞了點,習慣了就好,不過,有時候我還是會被她的怒氣嚇到。」曲悠笑著吐了吐舌頭。
「看起來,她好像常找你麻煩?」他深思地道。
「她是我師姊,對我才嚴厲了點。」
「就算她是師姊,也不能這麼對你;她對你的尊重、維護並不領情,為什麼你還要對她好,一點都不怪她?」在目睹佟羚如何對待曲悠後,他不能瞭解曲悠為什麼還會替她說話。
曲悠一怔。
「可能……是我不夠好吧。」她勉強笑了笑。「羚姊姊對我不好,自有她的理由;但是她還是我師姊,我沒有理由對她不好呀。人不應該因為別人對自己不好,就對別人也不好吧?或許不論我做什麼,都不能改變羚姊姊對我的態度,但至少我就是我,是傻傻的曲悠也好、是一天到晚犯錯的曲悠也好,我不是別人,我就是曲悠。少凌哥哥,這是你剛才要告訴我的,不是嗎?」
她認清自己是誰,也忠於自己,別人對她好是她的幸運,別人若不喜歡她,她也不勉強,就只是做自己而已。
慕容少凌被她的坦然震撼住了,她或許不解世事,但一切言行卻是那麼的真摯無偽。他為她明顯的委屈心疼,他好想擁住她、給她支持。
「曲悠,你是個好女孩。」他歎道,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時似參透世間無常,時又下解世事變化的小女人給迷住了。
曲悠聽了只是低著頭,沒說話。
慕容少凌走到她面前,「曲悠,把頭抬起來。」
曲悠依言抬起頭。
「別想太多。」瞧她的表情,慕容少凌知道她逆來順受的習性又冒出來了。
「我知道。」曲悠明白他的意思,低喃道:「如果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好。」
他關心她、保護她,更重要的是他完全瞭解她的個性與想法;師父雖然也關心她,卻無法像少凌哥哥這麼對她。
想到師父即將出關,她無論如何都必須回玉龍谷,之後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慕容少凌,她的心情不禁難過了起來。
「我好捨不得離開你。」曲悠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肩上,也不管這動作合不合宜,她就是想這麼做。
「曲悠。」
她抬起頭,同一時間,他的頭低了下來,唇瓣印上她的。
曲悠呆住,眼睛睜得大大的,連唇都忘了合上;慕容少凌笑了出來,喉頭的震動透過相連的唇傳了過去。
「把眼睛閉上。」他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扶著她的腰,命令道。
曲悠慌亂失措的照做,然後他的唇再度落了下來──
一切都不一樣了。
曲悠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做,而慕容少凌細膩的吻著,試著不嚇壞她。
在她終於輕歎著放柔了僵硬的唇時,他索求似地吻得更深。
「少……少……」曲悠差點喘不過氣。
「嗯?」他搖搖頭,點住她的唇。「可以把「哥哥」兩個字去掉了。」他才不想當她的哥哥。
「為……為什麼?」她輕喘著。
「你想當我妹妹嗎?」
「不想。」她直覺搖頭。
「想和我在一起嗎?」
「嗯。」
「你不喜歡我的吻嗎?」
曲悠紅了臉。「我……沒有。」只是因為他們好接近,接近得……讓她都分不清楚耳邊如擂鼓的心跳到底是誰的。
聽到這裡,慕容少凌才笑了,他撫著她的唇。「別讓任何人這麼對你。」
「為什麼?」
「因為你會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只有我才可以對你這麼做。」他獨斷的決定,並且決定了就算。
「我嫁給你?!」曲悠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很肯定的點頭。
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他不介意陪著她、保護她、兩個人相守一輩子,一點都不介意。
所以,他一定會娶到她。看來這趟雲南之行,還是挺有益處,至少他不必再靠三哥來為他解圍啦。
※※※
玉龍谷內,一處封閉了半年的石壁終於被打開。
「師父。」守在石壁外的兩名女子同聲叫喊。
由石壁中飛出一名身穿道服、長相美麗的中年女子,她正是玉龍谷的主人──玄女巫蘭。她一出關,看見徒兒聽話的等在外頭,很滿意的點點頭。
「縭兒、羚兒……咦,悠兒呢?」沒看到小徒弟,巫蘭立刻問道。
「回師父,曲悠她──」宮縭才想回答,佟羚直接將話接了過去。
「她出谷了。」
「嗯?」巫蘭眉眼一凜,嚴詞問道:「出谷?」
她直覺事情有異。曲悠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出谷去,她一向聽話,不可能罔顧師命而出谷。
她眼光一轉,「縭兒,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是,師父。我和羚師妹遵從您的交代,盡量教曲悠將玄女劍法練會──」
「但是曲悠跟本不想練。師父,羚兒在教劍的時候,曲悠師妹根本不用心;我不過要她多練習,她卻留在林子裡,乾脆連玉龍谷都不回來了。」佟羚又將話截了過去。
「縭兒,是這樣嗎?」巫蘭問向宮縭。
「師父,曲悠有用心練習,她之所以沒回來,是因為留在山林裡練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以後她就一直沒回來。」宮縭說道。
「曲悠一向怕黑,只有她一個人,她絕不會在入了夜之後還不回來。縭兒、羚兒,你們身為師姊,師妹失蹤了,你們居然一點都不緊張、也沒去找她,平時為師是這麼教導你們的嗎?」
「徒兒知錯。」宮縭低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