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想早些進宮去見皇帝把事情解決掉的,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可是宮裡守衛森嚴,沒有進宮的印信連宮門百米都靠不過去。他又不好過於張揚說自己是宮裡跑出來的皇妃,於是只能等待時機。
單宏每天一早最先做的事是去宮門口打探消息,一看沒動靜就去皇宮四周旅店打聽他妹妹和那藍的消息,這兩個女人不知回了京沒有,反正單宏在家裡是沒看到人。
單宏回京不過兩日,可是度日如年,寧平遲遲沒了消息,沒他帶著怎麼進皇宮那,那兩個女人也不知是不是出了意外,不會這麼久還沒到啊。
第三天,單宏來到皇宮門前打探消息,只見得宮裡的侍衛點頭哈腰的讓出一個人來。
單宏看到此人這叫一個高興。
是小泉子,這一下進宮有指望了。
單宏隔著老遠就叫開了。
「小泉子,小泉子,是我啊,帶我進宮去。」
小泉子看到單宏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了要出宮的腳步,轉身又走回了宮門裡。
小泉子身邊的小太監,奇怪的問道。
「泉公公,那個人是不是叫您?我們不出宮去了嗎?」
「你聽錯了,今天我想起還有點事不出去了,吩咐侍衛不要讓那個人靠近皇宮。把他架的離宮門遠點兒。不要讓他在宮門口亂叫。」
單宏叫了幾聲一看宮門反而關上了很是著急,於是跑上去幾步再叫,可是沒想到皇宮的大門又一次打開了,單宏以為是小泉子聽到他的叫聲派人帶他進宮的,沒想到那些人上來,不由分說就把他當成瘋子,幾個人合力把他架到了離皇宮不遠的大街上。
單宏坐在街中間在民眾的指指點點中,怎麼也想不明白,小泉子為什麼看到他卻不理他?
單宏沒有目的的走著,突然看到前面兩個女人的背影很像他妹妹和那藍。
單宏跟了過去,前面的兩個女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要搞什麼鬼。進入一個小胡同一拐彎前面的人沒了影子,單宏覺得奇怪的四處探看,聽到一個院子裡傳來響動,單宏爬上牆頭一看,他妹妹和那藍正在脫兩個太監的衣服,那兩個太監被捆在柱子上正嗚嗚的哼哼著。
單宏翻牆而入。
三個人終於見了面,單宏一問才知道,他妹妹和那藍準備換上太監的衣服混進宮去見見郝威和二皇子,看看可不可能伺機把人救出來。而柱子上困的這兩個倒霉鬼是北番混在大同的人幫那藍抓來的。
「就你們兩個要進宮救人?一個是毫無武功,一個又大著肚子,不要人沒救成再把自己搭進去了。」
「反正已經打定主意和他們去了,怕的才是孬種。」
「算了吧,你們誰也不要去,我去,就算說不服那個皇帝放人,最少我的武功還比你們強吧?」
誰都知道這樣是最好的,於是那藍沉默了。
「哥哥,單家就你一個獨苗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和家裡交代?」
「我交代完了。」
單宏知道大不了一個死,他爸爸說過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單宏和那藍他們聊了一會兒,準備天黑下來就混進宮去,那時候看不清楚希望守宮門的看不出破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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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宏來到皇宮的邊門,低著頭就要往宮裡走,守門的攔住了他。
「腰牌!」
單宏把腰間從那兩個太監身上搜出的腰牌,遞了上去。守門的看看牌子。
「公公哪一宮的?看著眼生,不是從這一門出去的吧?」
單宏急中生智忙說道。
「我是單充媛單娘娘宮裡的。」
守門的一聽壓低了聲音問道。
「公公是那個失蹤了的單娘娘宮裡的?你們院子的主子不在公公出宮門這是?」
「噢!我是出宮打聽我們娘娘的消息的。」
「萬歲爺讓去的嗎?看來宮裡傳萬歲爺最近就住在你們院子裡,是真的了?」
「是啊,是陛下讓我去的,侍衛大哥可不要滿處去張揚阿。」
「原來小公公是去給萬歲爺辦事的,小的們得罪了,沒法子,我們總管不在宮裡,我們只能處處小心,還望公公莫怪。」
「好說,好說,那我就進去了,萬歲爺還等著我回話那。」
單宏順利的進了宮門,從剛剛和侍衛的談話中單宏得到一條消息,皇帝最近一定常去他以前住的院子,他只要守在院子裡應該可以很快見到皇帝。
單宏來到自己以前在宮裡的住所外面,院子門口站著一排的守衛,單宏正覺奇怪的時候,小泉子從院子裡走了出來,以前侍候他的宮女小喜就跟在小泉子後面。
「和院裡的人說,等會兒陛下來了,不要提起單娘娘,惹的陛下傷感,不開心,大家都沒好日子過。寧總管不在,單娘娘不在,連守衛都要比以前多十倍,等會兒陛下來了都有精神些。」
單宏看到熟人就要上去打招呼。
「小喜,小泉子!」
小泉子明明看到了單宏,可是卻吩咐守衛。
「哪來的瘋子,本公公的名字也是隨便叫的嗎?陛下就要來了,還不把他帶下去。」
守衛上來就要架單宏走,這一下單宏可就急了。
「小泉子,是我啊,我是單宏你眼睛瞎了嗎,連我都不認識了?」
小喜努力的往這邊看來。
「泉公公那個好像是我家娘娘。」
「胡說,那個明明是個小太監,等會兒陛下來了不要多嘴。」
眼看就要見到皇帝了,有人要把他帶離,單宏怎肯乖乖的跟著走?
單宏和架他走的太監理論不成動起手來。
打著打著單宏翻上了牆頭,順著牆頭往御書房的方向跑去。侍衛拔出刀劍就要砍他下來,卻被小泉子攔了下來。
「不要拔刀,不要傷了他。」
皇帝遠遠的就要看到單宏院門的附近亂糟糟的,牆頭上還跑著一個人。
單宏站在牆頭上也看到了皇帝過來了,於是扯開嗓子叫了起來。
「萬歲爺,救我啊!我是單宏!是我啊!」
「愛妃?!」
皇帝失去帝王的莊重跑了過去,和單宏上下對望著。
單宏站在牆頭上對皇帝無奈的一笑。
「萬歲爺,我回來了,麻煩您告訴他們,我不是刺客,不要追我好不好?」
「愛妃?真的是你?」
「是我拉,讓他們走開,我下去再和你說拉。」
皇帝伸出一隻手給單宏。
「愛妃,有朕在沒人會傷害你的,回朕身邊來吧。」
「萬歲爺,你先讓開,我好跳下去。你不讓開,我會壓到你的。」
「不怕!朕這次會牢牢地抓住你。」
「你說的阿?那我就跳了,接住我呀。」
單宏跳下了牆頭正落在皇帝張開的雙臂間。
在眾人的瞪目結舌中皇帝抱著單宏走進了院子,回了屋子。
單宏抱著皇帝的脖子,聞著那熟悉的味道。
「你好像瘦了?」
「朕好想你。」
皇帝沒有回答只是抱著單宏坐在床上,讓其坐在自己腿上,也沒放開單宏身體的意思。
「沒人去鬧你,壞你事,是不是很寂寞啊?」
「也許吧,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
「嗯嗯,嗯!你剛才說我,萬歲爺你也會說我的嗎?好像不對,應該問皇帝不是都自稱朕的嗎?不過我喜歡你說我,這樣才顯得沒那麼高高在上,我才不會那麼怕。」
「不要怕我,作為一個男人,我不會傷害你。」
「你是個好男人,對了,不說這個,言歸正轉,我是回來求你放人的。放了郝威和北番的那個二皇子吧。」
「你為他們求請?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郝威是我師兄,算是兩小無猜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二皇子嗎,雖說人是色了些,可是比他那個哥哥好得多了。北番沒他會亂作一團的。」
「兩小無猜?所以你要嫁給他留在定北,不願回來?北番的二皇子好嗎?不要忘了是他掠走了你。就為這個朕要殺了他們,朕可以不計較你的過往,只要他們死了朕會像以前一樣愛你,寵你。」
「我要嫁郝威?等一下我可以解釋有誤會啊!」
「不要再說了,你才回宮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朕還有事改日再來找你。」
說完皇帝把單宏放在床上,就往出走去。
單宏看著反覆無常的皇帝,醒過味來,就追了出去,可是不知皇帝臨走交代了什麼,剛追到門口他就被侍衛攔了下來,死活不讓他出院門。
單宏一想進都進來了,與其和侍衛們打上一架追上皇帝去解釋,不如等機會再說。
方正他也知道,解釋清楚了自己可能也活不成了。就讓他在享受幾日皇帝給與的溫柔吧,皇帝是他有記憶以來對他最溫柔,最寵愛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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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宏進宮的第二日就提出要見皇帝,可是下面的人說皇帝很忙,不想見他,於是他又提出去天牢見郝威和二皇子。下面的人樣子很為難,可是沒有攔他。
單宏進到天牢,打發了守衛,隔著鐵欄杆看了看兩個人的樣子。
郝威莫名其妙的問。
「你怎麼進來了?還有我犯了什麼法?不會是紅兒沒進宮皇帝怪罪下來了吧?」
「差不多,不知道誰把你要和紅兒結婚的事告訴皇帝的,皇帝以為要嫁給你的人是我,所以……」
單宏不好意思的擦擦鼻子。
「啊!那我不是死定了嗎?」
「我不是進來了,正想法子救你嗎。」
「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告訴大同皇帝陛下,我和你沒關係,放小王回去,北番沒有我會亂的。」
「沒看我們在說話嗎?要不是為了那藍我才不救你。」
「聖旨到!」
只聽得大牢外面一聲大喊,一個太監在外面就念開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諭:定北元帥郝威陣前收妻,倦怠軍情查不赦,定與明日午時三刻拉出武門斬!北番二皇子其落罪犯謀反,查不赦!定與明日午時三刻拉出武門斬!」
聽著聽著,單宏的嘴巴張開了,都沒來得及閉上。
單宏和郝威四目一對。
「阿宏啊!看來事情鬧大了,記得給我收屍,告訴紅兒就當沒我這個人,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小王不能死啊!我還沒見到我未出世的孩子那。」
單宏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出了天牢,來到御書房,守衛的要攔,單宏就和人家打了起來。
單宏下定決心,打也要打進去見到皇帝。
八成是聽到打鬥聲,皇帝命人放單宏進了御書房。
「你要怎樣才肯放了他們?」
皇帝擺擺手示意所有閒雜人等迴避。
「愛妃他們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要救他們,你只要告訴我怎樣才肯放他們?」
「除非你能證明和他們無染,你能嗎?」
「只要我能證明你就放人嗎?」
「君無戲言!」
「那好!跟我來,我證明給你看。」
單宏拉著皇帝進了內室,進屋以後自己就開始脫衣物,連貼身的肚兜都解了下來。
脫光光的單宏轉身面對皇帝,皇帝看著他的身體愣住了。
「看清楚了?我不可能和他們有染的,可以放人了嗎?」
皇帝沒有說一句話,轉身木木的走了出去。單宏在後面喊了幾聲他都沒反應的。
單宏穿上衣服回了自己的院子,他知道該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經作了,是生是死,就看今天餘下的這幾個時辰了。
晚上一個小公公端著一個托盤走進單宏房裡,上面放著一尺白綾,一壺酒。
「小的奉陛下之命送娘娘上路,陛下說只要娘娘死了,就放了那兩個人。東西給您放下了,今晚午夜時分奴才來聽信。」
單宏看著送來的東西就明白了,皇帝是要他死,今晚午夜來收屍,他死了才能救下郝威和二皇子。
單宏看著東西越想越冤,想自己只不過和一個混蛋打了一架,就被人陷害,不得不替妹入宮,進了宮又因為多管閒事,救了皇帝,莫名其妙的被留了下來,說句實話他從進宮那天就說要出宮去,是皇帝不讓他走的,還封他做了九嬪,要不是北番人帶他出宮,說不定他還做了貴妃。
想一想都是皇帝不好,養了個昏官,害他入宮,自己識人不清,非要封他做娘娘,為什麼死的是他?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單宏拿起毒酒看了看,又拿起白綾瞧了瞧,正在猶豫哪個死法不那麼痛苦的時候,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單宏一看是寧平。
「怎麼是你?外面的守衛那?你怎麼進來的?」
「外面的守衛是我的舊部,稱時辰還未到跟我走吧,離開這,你就安全了。」
「皇帝讓你來的?」
寧平搖了搖頭。
「那我不能走,我走了郝威和二皇子就死定了,你手下的人也會倒大霉的。」
「難道眼睜睜的讓我看你死嗎?」
「謝謝你!可我是不會走的,我連累了太多的人,要是朋友的話記得幫我收屍,幫我拿一罈酒來,喝醉了我死的時候才不會那麼痛,說實在的我還真有點怕。」
「我後悔放你回來。」
「你應該知道,你不放我,我自己也會想法子回來的。」
「我不送你了,等會兒我讓人送酒進來,希望來生我比皇帝更早遇到你。」
寧平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果然有酒送了進來。
皇帝離開單宏就獨自走到了第一次和單宏見面的練功房。
皇帝想著單宏的是與非。
他是個男人卻騙取了自己的感情,他該死,可為什麼他的心裡這麼的痛?
怪不得,他總是說,要出宮去,也許他不是有心要騙他的。
為什麼在他和他溫存的時候他不挑明身份,讓其把感情放下的那麼多?
可是他又多次的救了他,不顧自己的性命……。
他該死!不該死!………
當皇帝聽到鐘聲敲響三聲時,瘋了似的跑了出去,不……不管他是男還是女,他是他這輩子唯一傾心愛過的人。
他要留下他,是個男人又怎樣?除了沒法給他留下子嗣,他帶給了他女人沒發給他的快樂和輕鬆,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還有就是他愛他!
當皇帝一口氣跑到單宏門前時,只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正在那裡哭。
皇帝伸出顫抖的手,希望自己沒有來遲。
輕輕的推開房門,房裡沒有一點兒動靜,踏進一隻腳打破這份寧靜,進得房去,只看到單宏安靜的躺在床上,那壺毒酒就放在他的枕邊,皇帝走上去,拿起酒壺已經空了!
皇帝閉上眼睛留下了一行清淚。
「愛妃!宏兒!是我對不起你!你帶走了我的心。」
皇帝坐在床邊抬起了單宏的頭按在懷裡,知道單宏的死,將成為他這輩子永遠的痛,單宏的死帶走了他作為一個正常人僅有的感情。
第一部完
備註:欲知單宏是生是死,請看第二部《另類國母》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