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粗布衣的男子跪地求饒,在他的面前足個滿臉橫肉的惡霸,乎上捏著一小袋碎銀,得意洋洋的模樣令人厭惡。
「你娘子生病關我什麼事?給大爺滾遠點!」惡霸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不僅朝他咋了一口唾沫,甚至還一腳將男子狠狠地踹到一邊去,轉身就要離開。
旁邊的路人一個個噤若寒蟬,紛紛走避,深怕自己足下一個被惡霸盯上的倒楣鬼。
「站住!」
一聲嬌叱吸引了惡霸的注意,也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不禁為這個路見不平的水靈兒捏把冷汗。
「你好手好腳的,強搶人家的錢財,可不可恥?」
「哼!我可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到這些銀兩的,有什麼不對?」惡霸口中的「努力」,指的就是他的暴力與蠻力。
「你簡直無可救藥!交給你了,相公。」
惡霸聽她突然喊了聲「相公」,正大惑不解,翟少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背後,惡霸在猝不及防間,已經被翟少甫一奉打到在地,眼冒金星。
路人們見狀,紛紛鼓掌叫好,連聲讚道:「翟少爺和少夫人總是一起行使仗義、懲奸除惡,真是鄉里之福呀!」
水靈兒受到讚美,感列開心極了,但是她卻不知怎地,突然踩了個空,腳步踉搶的跌了一跤,一瞬間,身邊的人通通都不見了……
水靈兒睜開眼,從睡夢中驀地醒來。
「咦?原來我是在作夢呀!」
一想到自己的夢境,水靈兒不禁失笑,不過卻也因為夢到自己和翟少甫成了對行俠仗義的夫妻,她的心情甜蜜愉快極了。
她看看窗外的天色,也是該起床的時候了,於是便起身梳洗更衣。
梳理完後,水靈兒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就見和她同時進入翟府當丫鬟的春桃走了過來——
「靈兒,」春桃笑咪咪地招呼道:「今天府裡頭要招呼客人,所以買了特別多菜,我們忙不過來,所以我想請你來幫忙洗菜,好不好啊?」
當初水靈兒自願要去灶房當丫鬟,卻臨時被翟少甫強迫拉去當他的丫鬟,使得本來被分配當翟夫人丫鬟的春桃被分配到灶房去。這件事雖然不是水靈兒可以控制的,但她心裡對春桃仍免下了有一絲愧疚。
「好啊!」聽到能幫上春桃的忙,水靈兒連忙點頭。「少爺昨兒個說他一早就要出門去辦事,我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就去幫你們的忙吧!」
「謝謝你,那你先過去灶房,我再去找其他幫手嘍!」
「沒問題。」
水靈兒獨自一個人來到灶房,果然看見成堆的蔬果。
她捲起袖子,開始清洗了起來,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她的思緒不知不覺地飛遠了,回想著昨晚月夜下的情景。
想到翟少甫的親吻與擁抱,水靈兒的一顆心就變得暖呼呼的,胸口縈繞著一股甜蜜的暖意。
呵!明明她一開始很討厭這個「流氓少爺」的,想不到現在卻愛上了他,真是世事難料呀!就不知道翟少甫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以他的個性,倘若他是真心要她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那麼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對,他應該也不會改變心意吧?
「不得了!不得了啊!」
水靈兒的嘴角正愉悅地揚起,甜蜜的心思卻忽然被一陣騷動給打斷,聽到外頭吵鬧的聲音,灶房裡的奴僕們不禁好奇地出來張望。水靈兒也不例外,她疑惑地往外瞧,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噯,發生了什麼事?」灶房的人攔下匆匆經過的一名家丁,問道:「到底發生什麼大事?怎麼大夥兒都慌慌張張的?」
「哎唷!今天府上會有貴客光臨,夫人打算要戴著她那只價值不菲的翠玉鐲子體面體面,想不到左找右找卻找不到,夫人正在大發雷霆,要咱們快點幫她找出來呢!」
「啊!這麼嚴重?」
「就是呀!你沒看現在府內上下都忙著幫夫人找那只鐲子嗎?」家僕苦著臉,說道:「聽說那只翠玉鐲子價值不菲,不見了怎麼得了?要是不快點找出來,恐怕往後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了!」
聽到這消息,水靈兒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昨天翟夫人才為了娶媳婦的問題和翟少甫鬧得不愉快,現在又遺失了價值不菲的鐲子,肯定更加光火。
一時之間,翟府上上下下可以說是雞犬不寧,總管安伯動員了所有人力,幾乎快將翟府翻過來找了一遍。
找不到鐲子,讓翟夫人怒不可遏,她相信鐲子不可能不翼而飛,肯定是有人偷走了它,於是便命令總管安伯將所有的人統統集合起來,打算好好地訓斥一番,非將小偷給抓出來不可。
偌大的庭園中,擠滿了翟家的所有奴僕,就見翟夫人臉色鐵青,怒瞪著所有人,氣呼呼地說:「我翟家待下人們一向下薄,想不到竟有人做出如此不可饒恕的事情來!現在那個偷走鐲子的人自動出來認罪,念在主僕一場,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置,要是執迷不悟,被人給揪了出來,我定不輕易饒恕!」
眾人紛紛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縱使自己沒干虧心事兒,但是面對此刻嚴肅的場面仍是忐忑不安、誠惶誠恐。
翟夫人見每個人都默不作聲,簡直快氣炸了。「難道就沒有人看見什麼不尋常的情況?你們一個個都瞎了、聾了不成?」
「啟稟夫人,」一片沈默之中,春桃突然遲疑地開了口:「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呢……」
在場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不知道春桃要說什麼,莫非她知道內情?
「有話就快說,要是知情不報,包庇竊賊更是罪加一等!」翟夫人見春桃欲言又止,口氣嚴厲地警告她。
「是!啟稟夫人,稍早我看到水靈兒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進出夫人房間,原本我還以為她是少爺授命叫她去夫人的房裡辦事,就不知道……」春桃一邊說著,目光一邊朝水靈兒瞥了去。
水靈兒大驚失色,沒想到春桃竟然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做出這樣的不實指控,這簡直太荒謬了!
「春桃!你沒有看錯吧?怎麼可能是我?」
「我沒事幹麼冤枉你?」
「我怎麼知道?」水靈兒又急又困惑,實在想不透春桃為什麼要冤枉她?
「春桃,真有此事?你確定沒看錯?」夫人沒理會水靈兒的辯駁,再一次向春桃求證。
「千真萬確!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水靈兒的房裡搜搜看。」春桃斬釘截鐵的語氣,聽起來極有說服力。
面對著夫人嚴厲的目光,水靈兒的心裡感到很受傷。「夫人,靈兒從小跟著爹爹讀聖賢書,倒也懂得做人的基本道理,恪守自己的本分,實在沒有道理去竊取夫人的財物!」
「這只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安伯!」
總管聽見叫喚立刻過來。「夫人有何吩咐?」
「你給我到水靈兒的房裡仔細搜搜!」
「是的,夫人!」
水靈兒問心無愧,一點也不怕,想不到安伯帶了幾個奴僕進去搜查一會兒,竟真的就帶著失竊的那只翠玉鐲子出來。
「啟稟夫人,鐲於找到了,真的是在水靈兒的房間裡。」
珍貴的鐲子失而復得,翟夫人鬆了一口氣之餘,惡狠狠地對水靈兒說:「現在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水靈兒震驚極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夫人失竊的鐲子會出現在她的房裡,她明明就沒偷啊!
「夫人,真的不是我拿的,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根本就下可能去當一個小偷!」
正當水靈兒努力替自己辯駁的時候,外出的翟少甫正好返家經過庭園,見了眾人群聚的景象,他詫異地愣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翟夫人見兒子來了,忿忿地說:「你的好丫鬟水靈兒偷了我的翠玉鐲子,東西是安伯從她房裡搜出來的,她還在這裡狡辯,不肯認罪!」
「是嗎?」
「當然不是!」水靈兒忙嚷道:「我真的沒有偷!那鐲子真的不是我拿的!」
原本她以為翟少甫會挺身而出,幫她講講話,想不到他竟不發一言地皺著眉心,什麼話也沒有說。
「哼!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再狡賴也沒用。」翟夫人冷冷地說:「我們翟家不可能僱用一個偷兒當奴婢,念在你家中只剩一個孤單老母,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送宮法辦,一是你自己離開,翟家永不再錄用你。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考慮,不過要是明天上午我還看見你,就別怪我把你送官法辦!」
「夫人,像她這種死下認錯的竊賊應該要立刻送宮處置才好啊!今天要不是我看見了她鬼鬼祟祟的行徑,說不定那只鐲子真要被她私吞了去。」春桃跳出來煽風點火,一副巴下得水靈兒立刻被送官的模樣。
「放肆!」總管安伯斥道:「夫人要怎麼做,還需要你這個小丫鬟來教嗎?」
春桃被叱暍之後,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吭一聲。
一旁的翟少甫始終保持沈默,俊臉沒有太多的表情,更沒有開口幫水靈兒說話,這讓水靈兒的心泛起了陣陣刺痛,覺得自己所有的希望與期盼在這一刻全化成了碎片,再也拼湊不回來了……
水靈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裡的,一關上門,她只覺得渾身有種虛脫的感覺,難受極了。
從小,她就在爹爹的教養之下,學會做人要明辨是非,善惡分明,也一直自認有遵照爹的教誨,想不到,她竟也有被人指控為竊賊的一天!
她真搞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夫人失竊的那只翠玉鐲子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她房裡?
「真是莫名其妙!」水靈兒又氣又傷心地跺腳,忿忿不平地說:「我哪有偷夫人的鐲子?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那個存心陷害她的人,不是別人,肯定就是春桃!但是……她和春桃無冤無仇的,春桃為什麼要陷害她?
水靈兒實在想不透,枉費她今天還好心地幫春桃的忙,想不到不僅善沒有善報,反而還被恩將仇報!
莫名其妙被栽贓陷害的感覺實在差勁透了,水靈兒很想替自己洗刷冤屈,無奈玉鐲從她的房裡被搜出來,「事實」擺在眾人眼前,讓她百口莫辯,就算她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
「我該怎麼辦才好?」水靈兒蹙緊了眉心。
翟夫人給了她兩條路,一是送官,一是自己離開,其實說穿了她根本就沒得選擇。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選擇讓人送官,更何況她根本沒犯罪!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必須含冤離開,水靈兒的心裡就鬱悶極了。
「唉……我看不如今晚就走吧!」
繼續在翟家待著,只會讓她更難過而已,不如早點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去探望一下娘也好。
到翟家當丫鬟這麼多天,她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回去,不知道隔壁的李大娘有沒有依照承諾幫她照顧娘。
水靈兒沈重地歎了口氣,環顧四周,這房裡沒什麼東西是屬於她的,這樣也好,她不需要花時間整理行李。
當初她空手來,現在就讓她空手離開吧!
水靈兒開門走出房間,每一步都走得好沈重。
她相信,即使她離開了,今後在翟家人的心目中,她永遠都會被認為是一個竊盜失風的偷兒,是被夫人給攆出去的。
水靈兒愈想愈難過,同時也愈想愈生氣,很快的,她心裡的難過全化為怒氣,尤其當她想到翟少甫,胸口更是瞬間燃起了熊熊怒火。
「什麼嘛!搞什麼鬼?」
可惡的翟少甫!虧他昨夜還一副非她下娶的認真模樣,想不到才隔一天,他立刻翻臉下認人!
倘若他真的懂她、真的在乎她,怎麼可能會下挺身而出幫她說話?但他卻選擇保持沈默,很顯然也認為夫人的鐲子一定是她偷的。
太可惡了!這男人真是欺人太甚!虧她一片真心,他卻這麼對她!要是她就這麼不吭一聲地離開,肯定會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水靈兒的腳步臨時轉了個彎,怒氣沖沖地朝翟少甫的房間走去。
哼!就算必須承受著所有人的誤解而離開,她也要先替自己出一口氣,找翟少甫好好地算—算帳!
叩叩叩!
水靈兒來到翟少甫的房前,粗魯地敲門。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房裡有半點反應,她的火氣更大了。
「好哇!白天下幫我說話就算了,連晚上也想要躲著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怕事了?」
水靈兒氣往上湧,忍下住伸手用力推門。
「哇啊!」
她驚呼一聲,原來房門並沒有閂上,她用力一推之下整個人踉艙地撞了進去,更慘的是還不偏不倚地跌進翟少甫的懷抱之中!
她使勁推開了翟少甫,惡狠狠地瞪著他,無奈剛才狼狽的登場害她的氣勢頓時減了一半。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翟少甫挑眉問道。
「睡?我都快氣死了,哪還睡得著?我問你,我剛才明明敲門了,你幹麼不理我?」水靈兒生氣地質問,早已忘了主僕之分。
「我怎麼會不理你?我正要來幫你開門,誰知道你已經等不及要投懷送抱了?」翟少甫笑道。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別亂說!」
翟少甫看著她快氣炸的表情,搖頭問道:「好吧!這麼晚了,你特地來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不然我來找你談心嗎?」
「你今晚是吃了火藥不成?」
「對!而且還吃了一百斤!」水靈兒的美眸簡直要噴火了。「翟少甫,你這個……」
「唉,你這個傻瓜。」
水靈兒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惡人先告狀!
「什麼啊?我都還沒罵你呢!你倒先說我是個傻瓜?」
「你確實是個傻瓜啊!看你平常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遇到了事情,腦子就突然不靈光啦?」
「不要跟我打啞謎,你到底想說什麼?」氣極的她,實在沒耐性去慢慢地思考、揣測他話中的意思。
「我說你傻,是因為你根本沒把事情想個透徹,而且還不相信我,讓你白白地傷心難過,也白白地生氣了。」
「誰說我白生氣的?你明明就很過分!」
一想到這男人昨晚還溫存纏綿地吻她,今天卻袖手旁觀地任她被冤枉,水靈兒就氣得要抓狂了。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枉費她對他一片真心,真是太不值了。水靈兒愈想愈氣,氣得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了。
「噯,別哭啊!」見她眼泛淚光,翟少甫皺起了濃眉。
不習慣安慰女人的他,面對這樣的情況一時有點無措,最後他索性將她擁進懷中,以實際的行動來安慰她。
「你放開我!虛情假意的流氓、大壞蛋!」水靈兒掙扎著,卻無法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誰說我虛情假意的?」
「我有眼睛,難道我看下出來?你任憑別人冤枉我,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個竊賊,偷走了夫人的手鐲?」
「當然不是,你怎麼看也不是當偷兒的料,我絕對相信你不是動手偷夫人鐲子的人。」
一聽他這麼說,水靈兒更氣了,忍下住掄起拳頭槌打他的胸膛。「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吭聲!都不幫我說半句話!可惡!」
「唉,我是用心良苦啊……」翟少甫歎道。
「苦?苦在哪裡?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水靈兒哼道。
「所以我說你是個小傻瓜啊!」翟少甫搖了搖頭。「我默不作聲,是為了不要打草驚蛇,你想想看——這件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栽贓你。」
「那當然啊!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我應該要去找春桃理論,問她幹麼平白無故要陷害我!」
水靈兒轉身要走,卻又被翟少甫拉回懷中。
「等等,你去找她理論是沒用的。」
「為什麼沒用?好歹我要問個清楚,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想她會笨得承認嗎?當然不會了!她肯定會矢口否認,到時候只會使得情況更糟、更混亂,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立刻替你說話的原因,我就是不想打草驚蛇,讓她有所防備,你懂嗎?」
聽他說得誠懇,水靈兒心裡的怒氣才消了大半。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很明顯犯人是春桃,但是我們得找出證據,或是等她不小心露出馬腳來。」
「要是一時半刻沒有證據或是線索,那怎麼辦?難道我就一直含冤莫白地被所有人認為是個偷兒?」
「不會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被冤枉太久的。」
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水靈兒這才信了他,而知道他是信任自己,並且跟自己站在同一邊的,那讓她的心情頓時好轉許多。
「好吧!那我走了。」
「走?你要去哪?」
「當然是離開這裡,回家去呀!難下成要等著被夫人送官?」
「我娘給的期限是明天,你幹麼急著今晚就走?」
「有差別嗎?多留一晚能做什麼?」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翟少甫的目光匆然灼熱了起來。
水靈兒的心跳忽然亂了節奏,在他熾熱的凝望下,整個人嬌羞而不自在。
「我……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小靈兒,你一個美麗的小女子在夜裡單獨闖入男人的房間裡,你認為我會想對你幹麼?」
「嗄?我……我……我怎麼……我怎麼知道……」水靈兒的雙頰脹紅,結結巴巴地說。
「不知道?那我就來告訴你吧!」翟少甫說完後,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一想到在揭開春桃的真面目之前,他可能得暫時讓她離開身邊,翟少甫就有點不捨,一股想要確切擁有她的慾望也瞬間湧上心頭。
既然她「自投羅網」,今晚他就不打算放她走了!
火熱的親吻,瞬間攪亂了水靈兒的思緒,讓她暈暈然地忘了一切,只能在他的撩撥之下,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