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沒說。」她壓根不以為意,直睇著喜鵲道:「你待我很好,就像姊姊一樣,會讓我更想念我堂姊。」
「放心,承歡一定是先去跟侯爺會合,才還沒回府告知你堂姊的情形,一切都會沒事的。」
「嗯。」
「我在想,倒不如把你堂姊也給接來,這麼一來,也互相有個照應。」
「可是……這樣不會很怪嗎?我和堂姊充其量也只是救過候爺。」
「喔?」喜鵲揚起眉,觀察她的反應,斷定主子根本什麼都沒表示,忖著回頭非跟主子提起這事不可。「不管怎樣,你就先待下吧,已經很晚了,早點歇息。」
「嗯。」她點點頭,躺上了床。
喜鵲替她蓋妥被子之後,才離開房間。
君什善躺在床上,卻沒有半點睡意。她擔心著他這麼晚還沒回來,該不是遇到什麼意外吧?畢竟他在天竺山上也曾經遭到暗算……
「什善。」熟悉的喚聲,教她立刻張開眼,瞥見床邊有抹影子,抬眼望去,果真見到他就站在床邊,她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回來了。」她嬌笑著,因為這是他頭一次沒連名帶姓地喚她。
「是啊。」他笑得很溫柔,探手輕撫她的發。
「別碰,會亂的,這是今天喜鵲幫我挽的髻……」頓了下,覺得今天的他格外溫柔,她忍不住問:「好看嗎?」她的髮絲很細,喜鵲忙了很久才梳好,她一直想讓他瞧瞧的,慶幸的是,她沒把發解開,總算讓她等到他了。
「很美。」他由衷道。
「真的?」她害臊地垂下長睫,面對他毫不猶豫的讚美,竟然教她一時難以適「我看上的女人,當然美。」她一怔。「看上的女人?」這話好像意謂著她是他的女人?
他真的是淳於御嗎?為什麼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要不,為何我要將你留下?」他喃著,輕柔將她擁入懷裡。
君什善心跳加速著,卻突覺他身上冰冷得可怕,忙用力環抱住他,想用體溫煨暖他。「外頭很冷嗎?怎麼你凍成這樣?」他一怔,動容地閉上眼,啞聲道:「是啊……真的很冷……」他待在冰冷的暗室不知道經過幾百年,孤獨得快要發狂。
「沒事、沒事,一會就暖了。」她更加用力地抱著他。
瞥見外頭有抹影子接近,她想將他推開,他卻勾笑在她耳邊低喃著,「別讓他們發現。」君什善耳廓發熱著,聽到外頭喜鵲揚聲問著,「什善,你房裡有人嗎?」
「沒、沒人呀,我正要睡呢。」她趕忙回答,「喜鵲姊,你也早點歇息吧。」
「好。」喜鵲偏著頭,緩步離去,卻頻頻回首。
待她走遠,君什善才問:「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發現?」
「他們會壞事。」他低笑著,輕撫她的背。
「你……是不是喝酒了?為什麼今晚的你總覺得不大一樣?」她印象中的淳於御是霸道而獨裁的,可是今晚的他好溫柔,讓她有點不太習慣。
「喜歡一個人,不都是這樣子?」他貪求著她的溫暖,將她抱得極緊。
「轟」的一聲,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什麼,但她的心已經發出共鳴,鼓噪得她胸口發痛著。
「什善,你喜歡我嗎?」他略鬆開她,深情地睇著她。
「我……」被那雙眸給攝了魂,她無法抗拒他眸底的濃情蜜意,嬌羞地垂下長睫。「嗯……」是了,這肯定是喜歡了。
她也才會因他而患得患失,對不?
想著,感覺陰影逼近,教她下意識的抬眼,他俯近,吻上她的唇,瞬間她瞪大了眼。
他親她……她在他的眸底瞧見自己……迷亂之際,她只覺他的唇冰冷得不可思議,甚至有股海風的鹹澀……難道他又出海去了?
正疑惑間,感覺他的舌輕撬開她的唇,嚇得她趕忙將他推開。
「什善?」他粗啞喃著,欲再親近她。
君什善退縮著,不解地瞪著他。明明是他,但為什麼她總覺得……
「君姑娘。」門外是曲承歡的嗓音,她忙以眼神詢問他,該如何是好,就見他坐上床,解下床幔。
明白他的意思,她轉身去開門,沒讓曲承歡進房,守在門口問:「曲大哥,是不是有我堂姊的消息?」曲承歡看著她,忍不住采向房內,她一急,趕緊擋住,再問:「曲大哥,真是辛苦你了,讓你奔波勞累,不知道你探望過後,我堂姊的狀況如何?」
「她的身子骨還好,只是很想你。」他陳喃著所見,一雙桃花眼直往裡頭瞟。
怪了,他剛剛明明聽到裡頭有男人的聲音……侯爺還未歸來,到底是誰闖進她的房裡?
「是喔……」想起堂姊,她咬了咬唇,暗惱自己竟沉迷兒女私情,把堂姊給丟在山上。
「嗯……就這樣,你早點歇息吧,我還有事得出去。」他想進房查探,但這時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說都不方便,他決定待會回頭找喜鵲過來確定。
「辛苦了。」君什善目送他離去,立刻關上門,回頭掀開床幔,卻見床上空空如也。
看向牆衡的窗,懷疑他該不是從那兒溜走的,可是有必要避成這樣嗎?
另一方面——曲承歡走向西邊,踏進喜鵲的小院落裡,就見她坐在偏廳若有所思。
「喜鵲。」
「你回來了。」她站起身,詢問他道:「出了什麼事嗎?侯爺怎會至今還未歸來?」
「關押進官衙地牢的兩個海賊被滅口了,侯爺調派人手打算全面宵禁封城,非要抓出兇手不可。」說著,他拿起她桌面的茶杯喝了一大口。「不過這不重要,侯爺不過是在作戲罷了,重要的是,我剛剛去君姑娘那裡,隱約聽到她房裡有男人的聲音——」
「你也聽到了?」喜鵲訝異的打斷他未竟的話。
曲承歡攢眉。「不會吧,你也聽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過值班的侍衛,他們都說沒異狀,到底是誰有本事溜進她的房裡,可……也不對呀,她怎會讓其他男人進她的房?」
「我去看看。」
「咱們一道去。」當他們來到君什善房外時,裡頭鴉雀無聲,兢連燭火都已熄滅。
兩人互看一眼,決定留守一晚。
天色慾亮之際,淳於御歸來,很自然地往北方大院走。
當瞥見曲承歡和喜鵲守在她房門外時,他加快腳步走到他們面前。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侯爺……」曲承歡抬頭,枕在他肩上睡覺的喜鵲立刻清醒了過來,羞赧地退開,收攏髮絲。
「說。」
「就……」猶豫了下,他還是據實以告。「昨晚侯爺要我先回來告知君姑娘她堂姊的狀況,結果靠近這房間時,聽到裡頭有男人的聲音,而且喜鵲之前也聽到,所以我們便一道來探究,結果卻什麼都沒聽到。」淳於御聞言,重擰起眉。
就在這當頭,君什善推門走出,瞧見他們三個就站在門外,不禁偏著螓首問:
「發生什麼事了?」淳於御看著她,瞧見她挽起的髮髻微亂,彷彿與人偷歡般後,不禁怒瞇起眼。
「我問你,昨晚誰在你房裡?」她直覺的看向曲承歡和喜鵲,不解地問他,「你真要我說?」他不是說別讓他們發現嗎?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你說別讓他們發現啊。」她羞澀的垂下臉,搞不懂他為什麼言行前後不一致。
「我說的?」他納悶道,乍燃的怒火滅了大半。
「對呀,昨晚你到我房裡,身上冷得很。」淳於御瞪大眼,就連曲承歡和喜鵲也面面相覦。
「你到底是在發夢還是怎麼著?」
「哪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扁嘴看著他。「昨晚,你到我房裡,很溫柔,還說你喜歡我的。」
「誰說的?」
「你呀,你昨晚對我說的,而且……你還親我……」她說著,垂下眼。
他瞪著她,說不出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