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歡負責掌廚,小野擔任助手,百忙當中抽空從美國趕回來的葉聖恩則帶來一份驚喜禮物:半人高的米奇與米妮布偶,穿著相襯的新郎新娘禮服。
一見到最愛的米老鼠,夏真季不禁小聲地尖叫,一把將布娃娃摟進懷裡。「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
她訝異地問葉聖恩。自從她家破產後,兩人就失去聯繫了,她刻意避開以前的家族朋友,不與任何人來往。
「當然。」葉聖恩笑容溫煦。「我記得你以前房間裡滿滿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米老鼠收藏品,我還笑你太瘋狂,不是嗎?」
「是啊。」夏真季悵然。她原以為與從前家裡有錢時認識的好朋友相逢,彼此會很尷尬,但葉聖恩給她的,卻只有理解與溫暖。
「謝謝你,聖恩,這禮物我很喜歡。」她喃喃道謝。
關徹旁觀兩人互動,一方面很為妻子開心,另一方面也不免有些小小吃味。「聖恩,你進過真季的房間?」
葉聖恩劍眉一挑,眼見好友神情不善,約莫也猜到他正喝著酸酸的醋。「豈止進過?我們小時候還一起洗過澡呢!」
「什麼?!」關徹聞言,幾乎抓狂,目光如雷電劈過,在空中嗤嗤作響。
葉聖恩偏還故意挑釁他。「真季,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是上小學那年嗎?還是更大一些?」
轟!雷電燒成熊熊火焰,所到之處,一片焦土。
察覺到丈夫妒火中燒,夏真季噗哧一笑,嬌媚地橫他一眼。「你別聽聖恩胡說八道啦,我們只是一起洗SPA而已,穿著泳裝呢。」
「你怎會記得這麼清楚?」關徹瞪她。「是很快樂的回憶嗎?」
「是啊。」她坦然承認。「不行嗎?」
關徹一窒。不是不行,是他嫉妒,不希望她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回憶如此珍重地收藏著,尤其對像還是聖恩——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是跟她處在同一個世界的男人。
「好啦,你不要板著一張臉。」夏真季親暱地拉起他的手,彷彿看透他陰鬱的思緒,笑得好甜美。「陪我把這兩個娃娃抱進房裡,好不好?」
他當然只能點頭,很體貼地一手抓一個,幫她把他個人認為笨重又佔空間的布娃娃搬進新房。
葉聖恩微笑目送兩人的背影。
二十分鐘後,程予歡這個大廚俐落地上菜,方雪負責開酒斟酒,小野也勤快地在餐桌上擺齊餐具,眼看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喂,新郎新娘呢?」程予歡問。
「這個嘛……」葉聖恩站在客廳落地窗畔,好整以暇地啜著餐前酒。「我想他們很可能『泡澡』去了吧。」
「泡澡?」程予歡驚愕。「這種時候泡什麼澡啊?」
「誰知道?」葉聖恩優雅地聳聳肩。「我只是覺得某人一定會很想消除他認為老婆腦子裡不該留下的記憶。」
「什麼意思?」程予歡莫名其妙。
葉聖恩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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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吵吵嚷嚷、死要留下來鬧洞房的客人後,新婚夫妻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享受他們的新婚之夜,關徹迫不及待將夏真季拉上床。
「你想幹麼?」她識破他的企圖,頰葉遍染紅霞。「我們不是不久前才……做過的嗎?」
而且是客人還在外頭的時候,他便不由分說拖她進浴室,徹底地為她洗澡,一雙大手肆意撫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彷彿在確認自己的「領地」。
在他盡情挑逗之下,她狂野地陷進情慾裡,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那麼放蕩……
「拜託,不要再來一次了啦!」她舉高枕頭,擋去他炙烈的眸光。
「為什麼不?」他看穿她的羞澀,故意逗她。
「太……太過分了,哪有人一直做不停的?好像……」嗓音愈來愈細微,到最後,他已聽不清。
「好像什麼?」他追問。
「像……」她不好意思再重複。
「說啊!」他一把扯開枕頭,不許她逃避。「你不是女王嗎?怎麼連說句話都吞吞吐吐的?」
「我可沒說過自己是女王。」菱唇嘟起。
「不是女王,難道你想當我的小奴隸?」他邪肆地勾唇,俯身親了親她不依的小嘴。「雖然我個人是不反對……」
「你想得美!」另一顆枕頭朝他臉上擲去,幸虧他靈敏地閃開。「我說你好像發情的野獸啦!懂不懂?」
發情的……野獸?!
關徹驀地瞇起眼。這詞彙難聽得很。「你敢罵你老公是野獸?」
「是又怎樣?」她不怕死地挑釁。「你不是說我是女王嗎?罵你幾句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呵,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故意橫眉豎目,擺出一副凶狠的流氓樣,威脅似地逼近她。
她說他是野獸是吧?他就讓她瞧瞧,什麼叫野獸!
「你——別過來!」她笑著尖叫,隨手抓起枕頭又往他身上砸。
他惱了,也回敬她一個抱枕。
結果一對新婚夫妻忘了情慾,忘了做愛,竟在軟綿綿的床上打起枕頭仗來。
十分鐘後,夏真季首先認輸,嬌喘細細地揪住羽絨被,將自己密密裹住。「好累喔!我要睡了。」
「你說什麼?」關徹不敢相信地瞪視嬌妻,她該不會打算將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給睡掉吧?
她偷覷他,見他眉葦打結,悄悄微笑,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今天忙了一天,我眼睛都快張不開了。」
「你說什麼?你明明就張著眼睛!」
「哪有?」她趕忙閉上,睫毛收成一對酣睡的羽翼。
他又好氣又好笑,明知她裝睡,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悶悶地在她身畔躺下。
「你也要睡啦?」
「不然呢?」他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人家睡不著耶。」
「什麼?」他愕然。
「我說,我睡不著。」
「小姐,剛剛說很累想睡覺的人可是你耶!」
「我知道,就是很難睡嘛。」她翩然張開其中一隻羽睫。「不然你念床邊故事給我聽?」
「什麼?」這已經是他今夜不知第幾次張口結舌了。
「我說,我想聽床邊故事。」
她在整他。他終於確定了,或者不該說「整」,而是「撒嬌」。
一念及此,堵在關徹胸臆的懊惱頓時煙消雲散了,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她也常在電話裡對他撒嬌,說著一些令他又甜又苦的話。
那時候的她,是個有些任性的千金小姐,雖然她曾聲明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一樣了,但,他多希望能將她寵回從前那個高傲又可愛的女王啊!
「你想聽什麼?如果是童話故事我這邊可沒有。」他掃瞄床頭櫃上一排書。
「不是童話也行,只要是好聽的故事就好。」
「好吧。」他隨手抓來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念道:「六月那天晚上,我以為蓋次比在觀賞燦爛星光,原來是海灣對岸的黛西,她,才是他心之嚮往的所在……」
她驀地側過身,雙頰鼓起。「這是《大亨小傳》吧?不要念這一本,我不喜歡。」
因為他曾拿黛西這個英文名字揶揄過她嗎?關徹抿唇,伸手寵溺地揉揉她的頭。「換一本就換一本。」另一隻手隨便往身後探,到手的是一本《濟慈詩選》,他任意一翻。「怎麼這麼巧?這首詩剛好也是跟星星有關的——」
「你會讀詩?」她驚奇地打斷他。
「很訝異嗎?」他瞪她。「你是不是認為我這人很沒內涵?」
「怎麼會?」沒內涵的人會讀費滋傑羅的小說嗎?她呵呵笑。
他被她笑得有些尷尬。「你到底要不要聽?」
「好,你念,你念。」她重新躺好,低伏淘氣的羽睫。
他輕咳兩聲,開始念了。「燦爛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樣堅定,但我不願意高懸夜空,獨自輝映……」
他讀詩的嗓音好低沈、好性感,宛如正隨弓弦吟唱的大提琴,一聲聲牽動她心房。
「……啊,不,我只願堅定不移地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永遠感到它舒緩的降落、升起;而醒來,心裡充滿甜蜜的激盪,不斷、不斷聽著她溫柔的呼吸,就這樣活著——」他忽然停住。
她陶醉在詩的意境裡,良久,才回過神。「念完了嗎?」
「嗯。」其實還有最後一句。
「那再念別首,我還要聽。」她喜歡聽他讀詩的聲音。
「不念了。」關徹拋開詩集,身子磨蹭地貼過來。「你沒聽我剛才念的嗎?『我只願堅定不移地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語落,他果然不客氣地將自己堅硬的頭顱枕在她柔軟的胸房上。
「你幹麼?」她又羞又惱。「很重耶!」
「你別動,我想感受它舒緩的起伏……」
「你、你發神經啊!」
「還有溫柔的呼吸……咦?你呼吸怎麼這麼急啊?心跳也跳得好快,不舒服嗎?」他問得無辜。
她卻知道他一點也不無辜,那雙壞壞的眼眸裡,肯定藏著對她的取笑吧!
「你很討厭,很過分,壞蛋……」她不情願地咕噥,每一句嬌嗔,都只是令他體內激情的慾火更熾烈一分。
他驀地攫住那可愛的櫻唇,口對口,傳輸對她的滿腔情意——
夜未央,浪漫到底的愛戀,才正要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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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幸福——
這樣的幸福,會是真的嗎?
夏真季捧著胸口,感受著自己平靜規律的心跳,是的,在跳動著,她活著,正享受著一個男人所能給予一個女人最大的寵愛。
她不敢相信,總覺得像夢一樣,好怕隔天醒來,會發現一切如彩虹泡泡,幻滅在陽光下,但每天醒來,彩虹仍在,美夢長存,而他給她的眷寵一點也不少。
從新婚那天開始,每一天發生在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是幸福的累積,他讀詩給她聽,溫存地親吻她,在夏威夷度蜜月時,瘋狂似地搜刮所有關於米老鼠的周邊商品送給她。
他還問她,她少女時代擁有的房間是怎樣的,然後依照她記憶裡每一個細節,親自為她打造那間夢幻之屋。
他是真的親自動手做,趁她跟他妹妹去逛街喝茶的時候,為她施展回到過去的魔法。
而當她站在那間滿滿都是米老鼠的房裡時,感受到的,是他滿滿的愛,滿到她的心房都裝不下,幾乎要爆炸。
怎麼會有男人這樣愛一個女人?她究竟是哪一點值得他如此迷戀?
因為太受寵了,她好不安、好不安……
「你在想什麼?」含笑的聲嗓喚回她迷濛的心神。
她回過神,望向坐在駕駛席的男人——她最親愛的丈夫。「到家了嗎?」
「我們還沒要回家。」關徹傾過身,為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吧。」
下車?她茫然,踏出車外,落入眼底的是一幢中世紀風味的城堡建築。
「這是哪裡?」
「Motel。」他回答,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
他帶她來汽車旅館?她不可思議地瞪他。「你,你——你有毛病啊?」
他一愣。「怎麼了?」
「還問?」她嗔睨他。「你在家裡也做,在辦公室也做,現在居然還帶我來這種地方,你——難道你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嗎?」
「你的意思是——」他忽然懂了,知道她思緒岔到哪裡去,不覺狂笑。
「你笑什麼?」她蹙眉。
「你以為我帶你來——哈哈!哈哈哈——」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凝定她的眼眸晶燦如星。「看來你果真把我當成一隻發情的野獸。」
「不然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幹麼?」她不服氣地問。
「很簡單,我想讓我老婆看看我另一個事業。」
「什麼?!」她震住。
「這家Motel,是我開的。」他慢條斯理地解釋。
糗大了!夏真季窘迫不已,粉頰染成兩片紅紅的楓葉。他只是帶她來參觀他的事業,她卻誤認為他是想在這裡……天哪!怎麼那麼糗?她在想什麼啊?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滿腦子都是那件事呢?」他涼涼地問。
糟糕!她不敢看他。
他呵呵笑,大手攬住她的腰。「進來吧!」
她只好隨他走進旅館大廳,他召來經理,介紹對方跟她認識,然後讓經理領著兩人,一一介紹旅館裡的一切及日常經營的模式。
最後,他甚至命令經理拿財務報表來給她瞧。
「為什麼要我看那些?」她奇怪地問。
「你忘了嗎?」他微笑望她。「我說過,你實在太不會做生意了,我得好好磨練你。」
她一怔,驀地憶起當兩人簽婚姻協議時,她提出七百萬的要求,遭他嫌棄數目太少。
「你真的要教我做生意?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學著點吧,你以後用得上的。」
以後用得上?他以為她會拿那七百萬去開店嗎?夏真季悄悄苦笑,他不知道,她早就將那筆錢拿去還父親的債務了。
「好吧,既然你要教我,我就不客氣了,說不定我以後也能幫上你的忙。」
「幫忙倒不必了,只要你——」話語未落,手機鈴聲乍然響起,關徹瞥了眼螢幕。「你先自己逛一下,我接個電話。」他按下通話鍵。「小野,什麼事?」
「是,老大,你前陣子要我調查的事,有眉目了。」
「是嗎?」關徹目光一轉,確定妻子走遠了,才低聲問:「怎麼回事?」
「根據老大的描述,那輛差點撞上嫂子的車,很可能是屬於一個綽號『野狼』的男人。」
「野狼?是誰?」
「是方原凱的手下。」
「方原凱?」關徹劍眉一凜。那傢伙可是中部黑道組織帶頭大哥的心腹,聽說許多地下錢莊都跟他有掛勾。
「這件事很可能跟我們要標的那塊土地有關,聽說方原凱的頭子也很有興趣。」
「是嗎?」關徹冷笑。那塊上地背後牽扯的政治及經濟利益很龐大,也難怪道上的人視之為肥肉。
「還有件事,我不太確定,不曉得該不該說……」
「什麼事?你說吧!」
「老大應該知道茉莉吧?我們店裡的紅牌小姐。」
「她怎樣了?」
「我查出她以前是方原凱的情婦,逼問她之後,才知道是方原凱把她送進我們酒店工作的,隨時對他報告我們的動向。」
「立刻把她開除。」
「我知道,我已經炒她魷魚了,可她臨走時,不小心漏了口風……」
「什麼口風?」
「她說……」小野支吾其詞,聽得出來非常猶豫。
「別吞吞吐吐了,快說!」關徹不耐地下令。
「是,那我說了,老大聽了別生氣。」小野深吸一口氣,總算下定決心。「她說大嫂當初之所以會進我們酒店工作,也是方原凱的手下安排的——」
接下來小野說了什麼,關徹已經不太捉摸得到了,他怔仲地掛斷電話,如一縷幽魂,毫無目標地在旅館大廳裡遊蕩。
「老闆,在找夫人嗎?」經理笑著迎上來。「她在Romeo&Juliet套房等你。」
Romeo&Juliet,十五年前,與她初次相遇的那間包廂也是這個名字——是巧合嗎?還是他當初為MoteI各間豪華套房命名時,下意識地用了這一個?
關徹朝經理微微頷首,逕自搭電梯上樓,走向長廊最盡頭的套房,刷卡進門。
夏真季果然在房裡,她正滿懷新鮮地打量房內每一樣設備,甚至在八爪椅上試坐。
一見是他,她嫣然一笑。「我第一次來汽車旅館,真好玩,比飯店有趣多了!」
「嗯。」
「快過來,喝杯咖啡。」她拉他在軟綿綿的沙發坐下,遞給他一杯維也納咖啡,咖啡上漂浮著白色奶油。
這是她小小的惡作劇,他一向只喝黑咖啡,她刻意端這杯滿是奶泡的花式咖啡給他,逗逗他。
沒想到他竟然一聲不吭,好似完全沒注意到,接過咖啡杯後便愣愣地就口啜飲。
「好喝嗎?」
「嗯。」
還「嗯」?她愕然,他的反應出乎她意料之外。
「你沒發現奇怪的地方?」
「哪裡奇怪?」他反問,又啜飲一口,這回,唇邊畫上兩道奶油鬍子。
她噗哧一笑。「徹,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好笑?」
「好笑?」他茫然。「哪裡好笑?」
「這裡,沾到了。」她柔聲低語,替他抹去唇畔的奶油,然後將手指放進自己唇裡吸吮。
關徹怔望著妻子溫柔又嫵媚的舉動,胸口倏地揪擰——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她不可能跟方原凱有關係,就算有,也必然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他驀地起身,不敢再看她甜蜜的笑顏,踉蹌地衝進浴室,站在蓮蓬頭下,讓冰涼的水瀑沖刷過全身,冷靜沸騰的心緒。
他該相信她,不該對她有一絲絲懷疑,她不是那麼會演戲的女人,這些日子以來的柔情密意不可能是裝的!
不可能的……
「你怎麼了?徹。」夏真季擔憂地跟進來。「你心情不好嗎?是不是剛才那通電話?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不會對他演戲的,絕不會……
關徹手握成拳,在水花中強展眼眸,凝定愛妻。「真季,你知道嗎?這間套房就叫RRomeo&Juliet。」
「我知道啊。」她淺淺彎唇。「所以我才讓經理帶我過來看——這裡跟我們初次見面的那間包廂同名吧?」
他點頭。
「是你取的名字嗎?你是故意的嗎?」
「對,我是故意的。」他猛然將她拽進懷裡,讓她與自己一起接受水瀑洗禮,不過片刻,她便在他面前綻成一朵清麗的水芙蓉。
說不定他便是在潛意識裡呼喚命運女神將她帶來自己身邊,而現在,她總算來了,逃不掉了……
「討厭啦!」她嬌嗔地輕搥他胸口。「你幹麼也把我拉進來?該不會又要強迫人家洗鴛鴦浴了吧?我們幾乎天天洗,你還不夠啊?而且……」
「真季。」他忽地在她耳畔低喚,沙啞的嗓音勾動她心弦。
「怎麼了?」
不要背叛我。
「徹,到底怎麼了?你真的怪怪的。」她焦慮地從他懷裡揚起臉蛋。
他沒回答,忽地掌住她的後頸,將她輕顫的紅唇壓向自己,狂野地、焦躁地、飢渴地吮著,好似要將所有的不安與疑慮都封緘在這深深一吻裡——
不要背叛我,夏真季,別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