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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油郎(上) 第六章 作者:天使J
    摘星樓

    章騰來了好半晌,遲遲未見花爺見客。

    老鴇告知花爺晝伏夜出的習性已改,近日的形蹤令人捉摸不定。

    他問其得力的屬下卓錦文,得到的回答是花爺近來有事纏身,泰半時間不在樓內。

    主子一反常態,忘了與人有約麼……。卓錦文暗自思量--花爺的形蹤透著古怪……為什麼?

    樓上的小倌兒早已紛紛竊竊私語,傳出花爺有新歡。

    不過,無人敢去探究,即使花爺回來,只要沒事吩咐,誰也沒膽子去花爺私人的廂房打擾。

    章騰是坐立難安,卓錦文則是一派自若的等候。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章騰終於盼到花爺回來。

    臉上一掃焦慮的神色,他站起身來招呼道:「花爺。」

    花葵暗自壓抑一股無處發洩的怒氣,瞬間變幻的臉色露出一抹虛偽的笑--「真對不住啊,章老闆,讓您久等。」花葵撩開衣袍下,霸氣十足的坐姿瞬間壓蓋過對方一派文人般的氣質。

    老鴇領著兩名丫環前來換茶送水,擱下幾碟小菜與茶點後,一行人必恭必敬的退離。

    卓錦文靜默的守在一旁為兩人斟上香茗。

    花葵端起香茗,鼻端滲入一股清香,輕啜一口入喉,漸漸舒緩了滿肚子火氣。

    「章老闆,合約帶來了嗎?」

    「已經帶來。就在這兒。」章騰從衣袖內取出一卷紙張,「請花爺過目。」

    「嗯。」花葵攤開紙張,細瞧那寫滿的合約內容,不過是一份生意上的合作契約。須臾,他很滿意的勾唇一哂。吩咐道:「錦文,拿筆來。」

    「是。」

    卓錦文備妥文房四寶,連同取來一隻精緻的雕花木盒。

    花葵立刻在紙張上落款蓋印--

    一份讓渡合約書就此定讞;他輕輕鬆鬆的以鳳仙換來章騰旗下紡織坊的一半經營權。

    他不愧是生意人,成全了章騰抱得美人歸,也同時獲得這宗交易的最大利益。

    待送走客人,花葵問道:「錦文,鳳仙的嫁妝準備的如何?」

    「回稟爺,您交代的事,屬下皆已辦妥。鳳仙姑娘出嫁之事,絕不失了您的面子。」

    薄情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意謂深沉--

    花葵隨手將喜帖丟上桌,一派慵懶的只手托腮,道:「凡是樓裡的姑娘或小倌兒一旦從良,未來的日子是好是壞,就看個人的造化了。」

    「爺,您這話是擔心鳳仙受委屈?」

    花葵搖了搖頭,反問道:「我擔心一個對我已經沒任何作用的人幹什麼?何況……章騰可是個癡情種,為了一個女子,不惜拿出家當來交換,呵呵……蠢!」

    他不懂愛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愛情會讓人傻得失去理智。

    驀然,他想起那只臭老鼠……也蠢!

    真他奶奶的!花葵一瞬變了臉色--

    臭老鼠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裡,蠢腦子就只有雞?!

    呿!

    花葵咬牙切齒。

    卓錦文瞧主子時好時壞的臉色,究竟在心煩什麼?

    「爺,您要不要差人來伺候?」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呵,你倒是貼心得很。」他的屬下話雖不多,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跟著我幾年,你後悔麼?」

    犀利的眼看穿那斯文的外表下,不安於此的心。

    喝!

    卓錦文一瞬驚然,以為自己想來掩飾的很好,終究是逃不過主子的眼。暗斂了心緒,故作鎮定的回道:「我不後悔。」

    「很好。」花葵站起踱至屬下的身前,斂下眼細凝這張從容不迫的斯文臉龐,緩緩的落唇湊近耳畔,露骨的問:「你想去找個人來伺候我,還是就由你來?」

    「愕。」

    卓錦文當下瞠目結舌,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妖美的眼閃爍一絲狡獪,戲謔的口吻不減反增,挑開鮮為人知的秘密--「錦文,你讓誰上了你的床?」

    轟!

    花葵好整以暇的看著屬下面紅耳赤的模樣,惡質道:「嘖嘖,那傢伙存心讓人發現你脖子上的痕跡哪。」

    卓錦文彷彿被雷給劈中似的渾身一震,不禁退了數步。隨即,他咬牙,手撫著脖子,悶不吭聲的踱出廂房外。

    「呵呵……」擺明欲蓋彌彰。花葵的眼兒藏笑,思忖:撕破屬下臉上所載的假面具,挺有意思……

    笑容漸歇,俊美邪氣的臉上漸漸恢復原色--臭老鼠的指控再度盤據腦海,一聲接一聲的提醒:『你是鬼……可怕的鬼……』剎那,眉心聚攏,花葵怒喝:「我不是鬼!」蠢老鼠就是蠢老鼠,愚蠢至極的腦子搞不清楚他叫什麼名字……

    夜深人靜

    郝古毅整個人縮卷在木板床上,宛如一隻熟蝦似的沉入黑暗……

    房門悄然開啟--

    侵入的人影安靜無息的闔上門,凌厲的目光鎖住床上的臭老鼠,趨近的身形懸宕在上方,漸漸低頭,乍然--「老母雞死翹翹了……我討厭鬼……」

    花葵一瞬怔住,驟然風雲色變的俊顏寒憎,凍結了三層霜。

    昏暗中,他細凝臭老鼠捲翹的睫毛似有水,不就可憐兮兮的哭泣入睡?

    呿!

    真是愛哭鬼……

    花葵踢掉鞋,整個人壓在臭老鼠的身上,感受到臭老鼠在掙扎,動手分別箝制住那不安分的手腳,容不得臭老鼠反抗他的貼近。

    郝古毅猝然瞠開眼睫,意識到身上的重量,鼻端嗅聞一股熟悉的氣息,「啊,是鬼……」他驚叫。

    花葵立刻摀住他的嘴,俊美的臉貼靠在他的耳畔,輕聲糾正道:「是葵,不是鬼。」

    「嗚嗚……嗚嗚……」鬼又來了,他討厭鬼……

    自由的右手推著鬼的肩膀,無奈撼動不了分毫,他索性張口就咬--花葵的眉心一擰,任臭老鼠的尖牙嵌入肉裡,不在乎的撇撇嘴,安撫道:「我明天就買一隻會下蛋的母雞給你。」

    聞言,郝古毅驚訝的鬆了口,想想後院子裡會有母雞、會生蛋、會孵出小雞……好可愛……

    「不咬了?」臭老鼠真好拐。花葵鬆了手,指尖輕劃著那軟綿綿的嘴唇,他誘哄道:「叫我葵。」

    郝古毅的心思全被會下蛋的母雞佔據,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你真的會買母雞給我嗎,會不會騙人?」爺爺沒跟他說過,鬼會不會騙人。

    「嗯,我不騙人,明天就去買母雞。叫我葵。」

    「你不可以像大黃狗一樣壞,把我的雞弄死翹翹。」他怕鬼殺。

    「好。」花葵保證道。「但是,你要叫我葵。」他要臭老鼠記住他的名字。

    「等母雞下蛋,你就不是鬼了。」他劃分的很清楚;鬼對他好就不是鬼;鬼對他好凶就是鬼。

    「只要叫我葵,母雞就會下蛋。」花葵繞個彎拐人;非要身下的蠢老鼠記住他的名字不可。

    「原來……」郝古毅終於恍然大悟,「老母雞不會下蛋是因為你是鬼。」

    枕在臭老鼠的頂上俊美容顏瞬間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抬頭眼對眼的瞪著略顯模糊的蠢相,花葵喘阿喘的開罵:「真他奶奶的……你在說什麼傻話!快叫我的名字,少跟我囉唆廢話。」不然,他就將他給奸昏了算!

    哼,他戀上強姦臭老鼠的滋味,不然哪會再回來誘拐……嗟!他真該在摘星樓飲酒作樂也總比回到這破窩被臭老鼠給氣死的好。

    嚇!

    好大的火氣噴在臉上,郝古毅暫時停止呼吸,瞠大的眼睫眨阿眨,腦子瞬間呈現空白狀態--搞不清楚鬼凶什麼。

    「母雞不會下蛋……」他喃喃自語,本能的呼吸,混沌的腦子開始運作--「葵……不要變成鬼,母雞就會下蛋。」

    「……」花葵頓時無言。不禁思忖:傻瓜被他玩膩之前,他會不會先被傻瓜給氣死?

    惱火的湊唇啃囁傻瓜的脖頸,赫然發覺以為沒上他,就不會想跟他睡。可,真他奶奶的……究竟是誰在收拾誰……

    郝古毅任他壓著,腦子仍在想:他只要叫他葵,母雞就會下蛋……後院子裡就會有好可愛的小雞……

    ***

    天色微亮,灶上悶煮一鍋粥,淡淡的米飯香在空氣中飄散,伴隨持續不斷吵雜聲在廚房內響起--郝古毅眉開眼笑的手持菜刀剁菜葉,腦子不斷的想著葵要買母雞……

    「葵不傻,沒有亂塞東西。」

    他自言自語,把剁碎的菜葉通通丟進小鍋盆裡,走到角落擺放的邊,抓了一把飼料和著碎菜葉,準備妥當後,他跑到後院子裡,嘴上哼著「咕咕雞」,揚手灑了一地的雞飼料。

    花葵起床梳洗後,站在廚房口,近距離的觀望著。

    蠢老鼠的腳邊圍著一群小雞啄食,那天真單純的笑顏不因貧困匱乏的生活而減少半分。

    人雖傻,卻保有最純淨的赤子之心,不受現實環境的污染。

    呵,小傻瓜被自己給污染……

    花葵的唇瓣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彷彿如獲至寶似的,他擁有別人所沒有的特殊玩具。

    「過來。」他命令。

    郝古毅蹲在地上,仰起臉來,問:「你在叫我嗎?」

    花葵一吼,「廢話,不叫你,叫誰?」

    郝古毅不以為然的說明:「院子裡,還有五隻小雞和一隻大公雞。」

    花葵的眉頭一皺,真想上前去宰了他。「我叫雞過來幹什麼!」他現在想把這些雞通通宰了算,蠢老鼠就不會搞不請楚狀況。

    急切的步伐跨上前去,彎身瞪著臭老鼠的蠢腦袋,「你到底幾歲了?」他猜約略十七或十八。

    人長得挺清秀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骨架一般,衣衫之下的皮膚光滑粉嫩,他不禁納悶--臭老鼠長期曝曬在太陽底下,膚色並不黑。

    臉上的稚氣未脫,並非發育不成熟,而是氣質的關係。他懷疑臭老鼠的心智與年齡正好成反比--三歲稚齡孩童可能都比臭老鼠還聰明。

    花葵思忖--他怎有辦法蠢成這副德性……。

    挑眉斜睨著他--那癡傻、呆滯、愚蠢又天真無邪的模樣--彷彿無時無刻都在誘人犯罪,激發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真他奶奶的……臭老鼠簡直是天生來讓他欺負的!

    「我十九歲。爺爺說,我屬老鼠。」

    花葵深感訝然,「這麼巧。」

    「咦,你也是老鼠嗎?」

    「不是。」花葵頓了會兒,道:「我屬蛇。」妖美的眼瞬間犀利,緊盯著早已被他吃干抹淨的小老鼠。

    郝古毅清澈的眼瞳盈滿不解,納悶不已。「我和你不一樣……」他想不透葵怎會說好巧?

    「是不一樣。」花葵揪住他的手臂,施力將他拉來眼前站好,開口不懷好意的問:「你有見過老鼠吃蛇麼?」

    「呃,蛇……」郝古毅偏頭想了會兒--沒有印象見過老鼠會吃蛇……但是……

    「我記得爺爺說過蛇會偷雞吃,也會偷吃雞蛋……嚇!」郝古毅立刻扳開他的手掌,旋身在雞窩附近檢查有沒有長長的蛇?

    橫放的一隻大竹籃是菜販婆婆給他的,爺爺教他要拿些稻草回家給母雞孵小雞。他把地上的雜草都拔光了,只留下會開出小花朵的草;它們有紅色跟黃色……小雞的顏色花花的,都好可愛……

    「母雞會下蛋呢,蛇不可以來偷吃。」

    花葵瞧他趴在地上,蠢腦袋都快要鑽進一堆稻草的雞窩裡頭了。

    他趨上前,攬腰將臭老鼠撈回身邊,心懷不軌的誘拐,「爺爺說錯了,蛇只喜歡吃老鼠。不信,我帶你去看。」

    「哦,真的嗎?去哪裡看?」郝古毅一臉癡傻的左右觀望,不疑有他,壓根不明瞭話中有話。

    花葵繼續拐他,「就在廚房。」

    「叩!」

    洗澡間的門一關,登時傳出一聲驚呼--

    「啊!」郝古毅瞠大的眼瞳慌張的轉動,緊張兮兮的問:「你……你幹嘛?」

    花葵將小老鼠壓上牆,邪肆的笑在唇畔漾開,偉岸的身軀將小老鼠貼擠得毫無縫細。他「嗟」了一聲,罵:「你真笨,到這時候還在問廢話。我現在不就要讓你看蛇是如何吃掉老鼠。」

    實在受不了他的蠢樣,沒奸了他就是對不起自己。慾望蠢蠢欲動,花葵動手扯小獵物的下身束縛,「撕撕--」兩三下,小獵物的下半身光溜溜。

    嚇!葵要亂塞東西……

    郝古毅渾身僵直的像根木頭,驚慌失措的喊:「葵不要變成鬼,母雞不會下蛋!」

    愕!

    花葵一瞬楞怔住。須臾,俊美的容顏埋在小老鼠的頸項悶笑--呵,母雞都還沒買,瞧他緊張兮兮的擔心母雞不會下蛋。花葵撩開衣袍,強健的腿固定在小獵物的雙腿間,扯下束縛將自已的慾望抵在他的私處廝磨,迅速燃起的情慾沸騰,已經等不及想攫取他的甜蜜。

    郝古毅倒抽了好幾口氣,渾身緊繃得發顫,可憐兮兮的央求,「葵不要變成鬼……」

    花葵置若罔聞,雙臂分別將他的腿抬起,挺身將慾望埋入他的體內,緊窒的嫩肉猛地收縮,帶來極致的享受。

    小老鼠的臉龐枕在肩崁低泣,小嘴又再碎念他不是尿壺……

    抬眸凝視,落唇親吻他擰緊的眉心,意識逐漸狂亂之前,流露出毫無所覺的憐惜……

    郝古毅揪緊他的衣衫,抿唇忍著下身被撕裂般的痛--就怕不聽話的反抗會惹惱葵變成鬼,母雞會不下蛋……

    市集

    郝古毅蹲在雞籠子邊,一臉笑瞇瞇的看著雞。

    「你挑好了沒?」花葵在一旁不太耐煩的等候。小老鼠看雞看個老半天,會不會連公的母的都分不清楚?

    雞販商沒出聲趕走賣油的傻子,是礙於傻子的身邊站著一位俊美的男人--其穿著不俗,擺明是有錢人。

    賣油的窮傻子怎攀上有錢人?雞販商想不透,只好靜觀其變,同時應付其他客人。

    「你真的要買雞給我嗎?」郝古毅仰起小臉再度問道。他今天沒賣油;身上也沒有錢,怕葵說話不算話。

    「嗯,當然。」不然他何必在此跟著一群雞大眼瞪小眼。「老闆,快抓只會下蛋的母雞給我,愈肥愈好。」母雞若是不下蛋,他就把雞販商的攤子給掀了。

    低沉又渾厚的命令隱含威嚇,雞販商可不敢得罪客人,連忙回應:「是是……。大爺,我這就給您挑只肥的。」

    花葵又交代:「要年輕的,毛色就花的,別黑的。」

    「好,我馬上抓。」

    雞販商探手入雞籠子內東抓西撈,當場從飽受驚嚇的雞群之中抓出一隻花色的母雞。

    「這只夠肥。」雞販商立刻把拍翅掙扎中的母雞翅膀交疊起,再捏捏雞胸肉,問道:「爺,您看看可滿意否?」

    郝古毅點頭如搗蒜,說:「好。」

    花葵一把抓過母雞直接塞往小老鼠的懷裡,「可要抓好。別讓母雞跑了。」

    郝古毅又點點頭,說:「好,我不會讓母雞跑掉。」他眉開眼笑的揣著母雞,問著:「我叫它花花好不好?」

    「隨你。」花葵不予置評。他才不管母雞的名字叫花花還是綠綠,只要小老鼠高興就好。他遞給雞販商銀兩,待找回碎銀,他推著小老鼠步出吵雜的市場裡。

    兩人在回程的途中,沿路經過幾家各式商舖;花葵二話不說的進入商家;郝古毅抱著母雞在門外等--葵一直在花錢,他不知道葵買些什麼?

    花葵順道添購生活所需,大手筆的買了幾套衣裳、買了置物櫃、買了幾件簡單的竹製品傢俱。爾後,他吩咐店家下午送貨。

    最後,他來到金飾匠的鋪子,入內買了一條鏈子,付了銀兩之後,當場掏出身上最少的銀兩--三文錢。

    他似笑非笑的將三文錢串入鏈子裡,緊握在手,人步出金飾鋪子。

    妖美的眼落在小老鼠的身上,瞧那一臉癡傻又安靜地回望著--花葵趨近他的身前,抬手將串著三文錢的鏈子繫在他的脖頸,低垂首,迎視他清澈的眼眸似會說話,花葵叮嚀道:「小老鼠,把錢收好,不許弄丟。聽見了沒?」

    郝古毅不明所以,問道:「只要收好,母雞就會下蛋嗎?」

    「嗯,這隻母雞若是不下蛋,我就把它宰了煮湯。」

    嚇!

    郝古毅把雞抱得更緊些,搖頭驚呼:「不可以。」

    「可以。」花葵瞪著他懷裡的母雞,威脅道:「你最好是配合一點。」他可以利用花花母雞拐小老鼠許多事。

    哼,萬般料想不到本花花公子也有今日--

    用一隻雞拐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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