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爺在倉庫裡分派布料出貨事宜,這事半點馬虎不得,總會耗上幾個時辰。「布莊來了貴客,我這就去請樊爺回來。」
花葵一派悠的坐著等,說聲:「不急。我的小老鼠醉了,我沒打算那麼快離開。」
「那麼花爺是否要將人抱進內室歇息?」丑傻子就貼在花爺的身上,無論怎麼看都礙眼。
段玉別開視線,想離開也不是,若要留下看男人寵著丑傻子……那丑傻子怎配!
握緊手中的瓷壺,隱隱克制摔爛它的衝動。心裡萬般不是滋味,「他不配……」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段玉抬頭迎視那一雙妖美的眼是毫無情感的冰冷……
「怎麼,樊爺不配有你?」冷冽的語氣問出段玉心高氣傲的一面。
「……」段玉抿緊唇,不予回應他對樊爺根本是看不上眼。
花葵繼續問道:「你只是個出來賣的,能被樊爺看上是你的福氣。你待在摘星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來來去去的小倌兒不少,你見過幾個能有好歸宿?」
樊爺為人忠厚,是個老實的生意人。若不是鍾情於段玉,依樊爺的性子可不喜涉足煙花之地。
見段玉無語,花葵不怒反笑,點明:「你可別奢望無心在你身上之人會多瞧你一眼。」
喝!
心猛然一揪,段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交錯出複雜的神色。他對這男人又愛又恨;既然是無心之人,卻對賣油的醜傻子有情。
這份奢侈寧可給別人,而不是給他……
黯然的垂下眼,明白花爺是來讓他死心。
偌大的待客廳上忽地傳出曖昧的嚶嚀,低淺的嗓音似撒嬌--「葵好壞……」
郝古毅迷迷糊糊的任葵吻著臉頰、扯下外袍,淺意識隱約明白葵要塞東西。
全身無力的任葵擺佈,「我有好乖……」
「呵,你是好乖。有沒有喜歡我?」花葵將他的外袍圍在腰際遮掩春光外洩,心懷不軌的伸手探入他的敏感禁地撫摸。
「嗯……我有喜歡葵,有喜歡……」
「說你想要我塞東西,快。」
「嗯……」郝古毅傻傻的順著葵說的話:「想要我塞東西。」
花葵一瞬愕然,隨即嗟了聲,罵:「你這傻東西,是我想奸了你!懂不懂?」
「嗯……」郝古毅弓起身子,本能反應緊抓著葵,酡紅的臉龐抵在硬梆梆的胸前猛喘氣,醺醉的眼眸映入葵的手在身上亂摸,身體壞掉了……
「好熱……啊……」郝古毅坐在葵的大腿,渾身止不住輕顫,眨著濕潤的眼,低低淺淺的呻吟自微啟的唇瓣流洩,渾然無知甜膩的嗓音傳入他人的耳裡。
呵,花葵勾唇一哂,噬人的雙眸緊盯著段玉,「怎麼,你不敢看我在幹什麼?」
段玉刷的臉色慘白,驕傲的心性使然,立刻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你很清楚男人在一起能幹些什麼,這種事,我現在只對我喜歡的人做。而你對樊爺……」他把話點到為止,能否想清楚、看明白,全憑對方識不識相。
段玉聞言,心是徹底的碎……
甜膩的呻吟漸漸停歇,男人的懷抱永遠也不會屬於他。瞬間濕潤的眼眸望著廳堂之上出現的人--溫厚又老實的臉上在乍見到自己的時候總會笑,段玉別過臉龐,厭惡極了那張臉孔怎跟花爺比。
帶著難堪,無法強顏歡笑面對一切,段玉旋身離開招待廳內。
樊爺望著消失在垂簾後的身影,不再賣笑的人至始至終都吝於給他好臉色。
花葵逕自收攏懷中人兒的衣裳,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抱起他的小老鼠,花葵佯裝訝然問道:「樊爺,你不是在忙麼,怎回來了?」
樊爺隨即恢復平常,和顏悅色的笑說:「布莊裡來了貴客,我再忙也會趕回來。」
「呵,樊爺太客套了。我不過是順路來喝杯茶水,小斯也未免大驚小怪趕去通知。」
啊!花爺之前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小廝迎上一雙妖美的眼射出兩道煞氣,他趕忙閉上張大的嘴,不敢吭聲。
花葵調回視線,對樊爺笑說:「樊爺,你繼續忙吧。我的小老鼠醉了,可得帶回油鋪歇息。我先告辭。」
「花爺,慢走。」
「不用送了。」他是專程來表演的,懷中的小老鼠粉嫩可口,令他差點就失控。嗟!他得快走回去消火,而不是慢走。
花葵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可不管別人的感情順不順,干他屁事。
***
「郝爺爺,郝主子醉了。咱們倆先吃飯好麼?」
小銀子將買回來的食物擱上桌,放下盛裝的竹籃,他趕忙上前扶著老爺爺坐好。
「唉,這兩日,膝蓋會痛的老毛病開始發作,走路就是慢了些。」
「難怪啊,郝爺爺這兩日沒在外和附近的老人家下棋或聊天。」他添飯給郝爺爺,問道:「郝爺爺要不要我去同郝主子說聲您的腳不舒服?郝主子一定會去幫您拿藥回來。」
郝爺爺感慨:「不用麻煩了。我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不像你活蹦亂跳,幹什麼事都俐落。也多虧了你幫忙油鋪生意,我那傻孫子才不至於忙不過來。」
小銀子略顯不好意思的搔頭,圓圓的臉蛋掛著笑。「郝爺爺不用道謝啦,花爺給我的工錢不低呢,我做事是應該的。這話說回來,是我該感謝郝主子和花爺。」
精明的主子很大方,而郝主子雖傻,但好相處又不會刻薄找他麻煩。「能在這裡做事,我可是非常喜歡呢。」
小銀子一屁股坐下,笑瞇瞇的吃著飯,想著精明的主子帶郝主子回油鋪的時候,吩咐別去吵他們,精明的主子要幫郝主子解酒呢。
花葵徹底將身下的小老鼠給吃干抹淨,稍獲得紓解的慾望仍被緊緊吸附在火熱的體內,他不禁嘖嘖有聲,「呵,你今天沒叫痛。是不是很喜歡我塞東西?」露骨的問著小老鼠,花葵奢望他會說出期待已久想聽的肉麻話。
郝古毅眨著濕潤的眼,看著葵的眼睛似在笑,他顯得迷糊且老實的回答:「葵又好壞……」
「我是好壞。」花葵一臉邪肆的笑。細凝小老鼠全身潮紅,粉嫩嫩的令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花葵立刻俯身啃嚙他胸前櫻紅的兩點,輾轉蹂躪,立刻惹來他的輕叫--「葵亂摸亂咬……嗯……」雙手無力的輕推著胸前的頭,郝古毅頭昏腦脹的掙扎,「我想睡覺……葵不要塞東西。」
牙齒略為用力一咬,花葵將他的腿拉得更開,挺身瞧兩人的結合處,喝!他低抽一口氣,慾望瞬間引起熱烈反應。
他碎了聲,「真他奶奶的!你搞得我像發狂又不得饜足的野獸,沒奸了你就像我不愛你似的。你給我乖乖又傻傻的說句喜歡我塞東西會死啊!」
挺火的……
小老鼠什麼都好拐,就是拐他說句喜歡塞東西彷彿比登天還難!
呿!「我沒讓你爽麼?」花葵老大不太爽的問。
「葵好吵……」他想睡覺……
轟!
簡直打擊他的自尊心。
花葵咬咬牙,犀利的眼眸瞪著他昏昏欲睡的模樣,撂下嚴重警告:「你敢睡死就試試看!」他發誓一定會掐死他!
郝古毅緩緩的垂下眼睫,閉上的瞬間又被震醒,感到漸漸酥麻的下半身不斷承受葵的需索,並不是疼痛的感覺。
「嗯……」郝古毅抿咬著紅瀲腫脹的唇,醺醉的搞不清楚自己徘回在想睡也想讓葵繼續塞東西。
花葵精悍的擺動激情節奏,低頭發現小老鼠的身體漸漸產生變化,當下抓到了把柄搓揉,「呵,我就不信你會睡死。」
「啊!」
郝古毅一瞬清醒了些,迷濛的眼神望著葵邪肆的笑臉,霎時胸口跳得快要彈出喉嚨,低喘著喚:「葵……」
「嗯。」花葵落唇描繪著他的檀口,出聲誘哄:「喜歡我塞東西嗎?」
「嗯……喜歡。」意識漸漸迷離,郝古毅老實的說出此刻的感覺:「我喜歡葵塞東西。」張開雙臂摟著葵的頸項,整個人隨著葵搖晃,心裡會甜甜的……
「既然喜歡,今晚不讓你睡。」他的小老鼠終於喜歡他的懷抱,他怎能放過!
花葵探舌吻著小老鼠甜蜜的小嘴,擺動的身體力行他滿腦子的壞主意。
今夜--
郝古毅一直處在半睡半醒之間,體內濃醇的酒已退,甜蜜的滋味卻不斷增添……
***
田大老闆經過數日陸續運送胡椒至京城當地最大的南北貨市場,此地彙集各地而來的商貨,種類應有盡有。
田大老闆是貿易市場裡的常客,熟識的人脈廣闊,很快便順利達成以物易物的交易。
來自四川的細銅絲線一到手,幾大車的貨物在工人的運送之下,順利回到永旗商行的倉庫。
同時,他放出風聲,消息很快便傳入章氏家族眾人的耳裡。
入夜,章氏豪門燈火通明,家族成員齊聚ㄧ堂,個個是膽顫心驚,瞧掌權掌勢的章大夫人發了好一頓脾氣。
「碰!」
章大夫人手持家法狠狠拍上桌,聲色俱厲的怒斥兒子們皆是不中用的東西!
眼看章氏紡織日益衰敗的生意,卻無能挽回頹勢。「那姓花的下流胚子若不是存心和章氏紡織搶生意,怎會使出這斷人財路的招數來著。」她早就懷疑姓花的和鳳仙那賤婢串通,怒極攻心之下,尖銳的叫囂:「鳳仙跪下!」
廳堂之上,這類教訓與出氣事件層出不窮,鳳仙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又成了犧牲品。
氤氳的水眸望著相公,雙腳跪在冰冷的地板,任無情家道法規之棍悶打上身。
挨著百解莫辨的冤枉,鳳仙被打趴在地,嘴角噙著淚與咬破唇口的血漬,無言的望著相公,眼裡的哀怨再也藏不住,終於開口求他:「休了我……我求你休了我。」
偌大的家業因她的過門而造成衰敗,同時也成就了一椿悲劇婚姻。「別讓我有愧於你也怨著你……」她黯然的別過臉龐,纖弱無骨的身軀佈滿了傷痕纍纍,他的捨不得是無形的劊子手,推她入地獄過著悲慘的生活。
婆婆為了防止相公偷偷摸摸來找她行夫妻之實,派人對她動用幽閉私刑,經不起一番折騰,下體縫合的傷口滲出溫熱的液體,迅速染紅了裙羅。
瞬間怵目驚心,章騰心下一凜,立刻向娘求饒:「娘!我求您住手。」再也無法眼睜睜的看娘子過著逆來順受的日子。「所有的錯由我一人承擔,您若要打要罵,就打我這不孝子。」
「好哇!你這沒用的東西,竟敢為了這賤婢來忤逆我。」章大夫人拿著家法指著兒子,氣到口不擇言的怒罵:「你有了媳婦就忘了娘,成天就只想護著這害人不淺的賤婢,別人是娶媳婦過門來持家,你卻是娶房媳婦來敗家!我生你這孩子是活活來氣死自己!」
「啪啪啪--」
章大夫人盛怒之下,繼續家法伺候;又打又罵的使勁發洩她對兒子的敗家與失望。
章騰跪在娘的身前,默默無語的承受逞罰,手上、背上挨著痛,隨著不斷打上身的力道漸失,他內心的懺悔愈深重--低頭不斷苛責自己造成今日的局面,娘每日爆發的怒意不減反增,鳳仙每日承受的怒氣也未曾停歇,而他早該痛下抉擇。
打罵持續一段時間,章大夫人終於丟開手中家法。挑眉,狹長的丹鳳眼一瞇,猝然逼問:「你這不肖子,我要你現在就立刻決定,究竟是要鳳仙,還是要娘?」兒子只要一日不休了鳳仙,就休想獲得她的原諒。
章騰跪在地上,不發一語。
廳堂之上瞬間凝滯的氣氛令人連口氣都不敢多喘,章氏兄弟們皆低頭不敢吭聲半句。
娘咄咄逼人的語氣頻臨瘋狂邊緣,可見人是氣壞了。
時間分秒難熬,鳳仙彷彿瀕臨死亡的犯人,等待掌握著她是死是活的宣判--章騰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猛磕頭,「娘,請恕孩兒不孝,孩兒敗家,讓娘氣到至今仍無法原諒,孩兒該死、該死……」
章大夫人碎了聲,「哼!你終於知錯。」
轉身踹了鳳仙一腳,她說著刻薄又難聽的字眼:「都是你這騷蹄子誘拐騰兒,章氏才會有今日的下場。」
轉眼怒瞪兒子,她下最後通牒:「你只要把這賤婢給休了,為娘的就原諒你。」
雙拳一瞬掄緊,他懊悔自己連個女人都無法保護,怎配身為人夫。雙肩背負不肖子的臭名,人倫親情與夫妻情意在現實之中糾結出化不開的死結。
章騰無顏面對堂上三位手足與娘親,慚愧道:「娘,是孩兒不肖,孩兒不敢奢求您原諒,只希望娘以後別再為了此事傷神,別因看了不肖孩兒就有氣。」
他毅然決然的磕了咚咚咚三個響頭,道:「娘,您保重。孩兒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您的面前讓您受氣。」
說罷,章騰站起身來,走到鳳仙的身邊,折腰抱起淚流滿腮的鳳仙,夫妻一同離開這令人感到窒息的家。
眾人均措手不及這令人錯愕的結果,章大夫人驟然一吼--「騰兒--」
兒子置若罔聞,她痛心疾首的望著不肖子抱著賤婢離去,頭也不回……
漸行漸遠--
章騰雙手緊摟著受盡苦楚的娘子,說出滿懷不得長輩諒解的深情,「我就算一無所有也不會棄了你,我都不惜用紡織坊來換你一世與我相互扶持,你怎忍心要我休了你。」心中有千千萬萬個抱歉,是他無能才會日復一日的讓娘子受苦。
下顎磨蹭著娘子憔悴的容顏,他心痛道:「鳳仙……別怨我讓你受盡委屈,別怨我……」
鳳仙緊窩在一具寬闊的胸懷,泛白的指節揪著相公的衣衫前襟,腦海不禁回想過往--她從不愛他……直到漸漸感受到他對她的情意,若無婆婆從中作梗,她願意伴著他一世。
即使兩人從今爾後將一無所有,離開豪宅,未來的生活再苦,她都願意跟著他另尋一片天。
濕潤的眼眸盈滿喜悅的淚水,鳳仙緊抓著唯一的依靠,由衷道:「章騰,我到此刻才明白,我沒嫁錯郎。」
***
舊紡織坊內,人們不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幾天所發生的事。
章氏的四子與其妻被逐出家門,章氏旗下的紡織目前面臨物料短缺,有幾家紡織坊開始遣散工人以縮減經營開銷。
此事在章氏紡織坊內鬧得人心惶惶,引起一些紡織匠前來花葵所經營的舊坊找尋工作。
織匠老師傅是想多增加幾位紡織能手以應付紡織品的出產量,但僱請方面仍須請示花爺。
打發了幾位前來詢問工作的織匠,老師傅從織坊外入內,遠遠望著花爺和賣油的小哥在一起。
那俊美的臉龐像極了敏娘,老師傅驀然止步,至今仍有恍如隔世般的錯覺,視線移往坊內的一處角落,回想當年的敏娘……
花葵在教小老鼠煮蠶繭,抽細絲。他小心叮嚀:「別燙著了手,萬一被滾水燙傷,趕快去沖冷水。知道嗎?」
「哦,我知道。被燙傷會好痛,好痛就要衝冷水。」郝古毅看大鍋子裡的漂浮好幾顆白白的蛋,想著葵教他用竹籤撥動水面,「白白的蛋有細細的絲散開了,葵沒有騙我,它們不能吃。」
「嗯,蠶繭是不能吃。」花葵看到絲緒,隨即用手提緒繞上鼓輪,且過移絲桿,終至卷絲車上。
一氣呵成的動作令郝古毅看傻了眼,連連驚歎:「葵好厲害,會做好多事。」
花葵呿了聲,「我若像你這麼笨還得了。」
郝古毅習慣了葵經常說他傻,也喜歡他傻。心裡頭已經不會感到難受,他明白葵有好喜歡他。
「我有好乖。」他強調。有煮飯,有洗衣裳,有照顧爺爺、賣油和喂雞。
「你是好乖。」他思忖:要小老鼠往東就不敢往西,起床會多穿衣,晚上也很配合他玩親親。花葵盯著他被熱煙熏紅的臉頰,粉嫩嫩的令人想一親芳澤。
垂首湊近他的耳畔,問著:「我塞東西有沒有好厲害?」他想聽聽小老鼠稱讚他在床上的表現。
郝古毅馬上低頭瞧爐灶內的柴火燒得熾旺,他點頭如搗蒜的說:「葵有好厲害,剛才塞好多木頭,都燒得紅紅的。」
花葵一瞬愕然,不禁懷疑,「你究竟把話聽那兒去?」
「用耳朵聽話。」郝古毅有問必答。挺起身來,微笑的臉蛋露出淺淺的小酒窩,繼續點頭和重複:「葵好厲害。」
花葵低頭瞪著他的蠢樣,咬牙磨阿磨的罵:「我是厲害,才會喜歡你這蠢貨!」
「……」郝古毅臉上的笑容消失,忽地渾身不自在。
葵大聲叫喜歡他……。郝古毅緩緩的別過頭,臉龐愈來愈熱,好像要燒起來了。「葵,我想去洗臉……」他吶吶的說。
妖美的眼眸一瞇,察覺小老鼠呆杵在眼前犯害臊?!
花葵不禁勾唇一哂,有點壞心眼的湊近貼上他發燙的粉頰偷香,同時揶瑜:「不用去洗臉,我喜歡你為我臉紅的模樣。」
「……」郝古毅漸漸垂下腦袋瓜,面紅耳赤的偷瞄四周,心慌慌的擔心別人聽見葵說的話也會臉紅。
赫然瞥見一雙腳接近,他伸手悄悄拉著葵的衣袍,莫名的情緒漸漸產生--不希望別人也像他一樣好喜歡葵……
花葵任他揪著衣袍,抬頭迎視來人,問:「老師傅有事?」
織匠老師傅說明坊內需要增添人手,「我來請示花爺的意思。」
花葵淡笑道:「老師傅,這等小事您看著辦就好。至於工錢方面,我不會給得比章氏紡織的工錢低。」
他估算這季的紡織收入可觀,為他賣力賺錢的源頭來自基層織匠,他只稍運用小錢就能讓手下的一群工人感激且賣力工作,很值得。
「嘖嘖……章氏紡織坊被我斷了最大的銷路以及物料,人手也開始流失,依我估計撐不了一年半載,章氏紡織坊將如同廢墟一般。」頓了會,花葵冷哼,「我等著那老女人的兒子們來跟我低聲下氣。」
眼看花爺的臉色瞬間陰沉,和適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老師傅不便多說什麼,心裡明白是環境造成花爺有其殘酷的一面。
他不禁歎氣及感慨--
虧心事果然做不得,常言道:十年風水輪流轉。任章氏再精明也料想不到敏娘的孩子如今正掌握著章氏紡織坊興衰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