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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油郎(下) 第九章 作者:天使J
    花葵預料的准,無需幾日,章氏果然派人來說項。

    擱下進帳本,花葵皮笑肉不笑的問:「三位大駕光臨油鋪,有事?」他一派悠的瞧章氏三兄弟個個面色凝重,簡直像死了娘似的。

    章硩、章錫、章遠三人進到油鋪,面對花爺那副得意的高姿態,頓覺矮人一截。

    即使百般不願來此看人臉色,為了章氏紡織的未來,長兄章硩開口表明來意:「咱們是來請花爺高抬貴手。」

    花葵連瞧都懶得瞧對方一眼,翹著二郎腿,只手托腮,勾勾小指頭,喚:「小老鼠,泡茶來。」

    「哦。」郝古毅應了聲,「葵等一下,油賣完了,我要換新油。」

    話落,郝古毅看見葵走進櫃檯內,搬開架上的空油桶,更換滿桶的新油上架。

    不費吹灰之力,花葵將空桶塞往他手裡抱著,同時催促:「好了,你快去泡茶,我很渴。」

    郝古毅聽話的點點頭,「葵好辛苦。」他知道如何泡茶,葵有教過。

    轉身往後門走,他將空油桶放入倉庫後,就去燒水。

    妖美的眼藏笑,花葵步出櫃檯,大剌剌回座,完全不將章氏三兄弟當一回事。

    等待許久……

    花爺偶爾起身應付進門買油的客人,除此之外,根本不搭理誰。

    章遠等得不耐,問道:「花爺,咱們的事……」

    花葵立刻打斷他未竟的話,「我等人奉茶,再談。」薄情的唇勾起一抹惡質的笑,「三位坐啊,淨杵著幹什麼,當我不懂待客之道麼。」

    章氏三兄弟各自拉開椅子入座,暗壓下不耐的情緒,忍氣嚥下看人臉色的滋味。

    「我的小老鼠來了。」多乖巧,燒柴添火泡壺茶,伺候他可真到家。花葵心情愉快的問:「你有放茶葉嗎?」

    「有。」他抓了一把茶葉放進杯子裡。郝古毅說明:「我有記住葵的話。」他也有數數--喝茶的大爺有三個,加上葵……有四個。

    一一將磁杯放在客人和葵的眼前,郝古毅偏頭想了想,要說:「慢用。」

    他眨巴著眼,等待客人跟他說『謝謝』--

    花葵掀開杯蓋,目光刻意忽略泡開溢出杯緣的茶葉,道聲:「好香。」

    郝古意臉上立現淺淺的小酒窩,期待客人也會稱讚。「我有好乖、好聽話。」

    章氏三兄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賣油的傻子弄出個什麼鬼?三人勉強端起茶杯,品嚐滿滿的茶葉滲出苦水。

    「如何?我的小老鼠手藝不差吧。」花葵獻寶似的推薦,「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這……」

    「是不錯。」

    違心之論說得勉強,他們可不像花爺喜歡這賣油的傻子。

    清澈的眼瞳映入三張很像的臉孔有絲嫌惡的表情,郝古毅斂了笑容,手持托盤轉身離開,沿路想著葵就不會嫌棄他泡的茶。

    花葵待人走遠,放下磁杯,「呿」了聲,罵:「這茶還真難喝。」

    章氏三兄弟一瞬愕然,花爺前後態度怎說變就變?!

    花葵挑眉問道:「怎麼,你們不以為然?」

    章錫立刻反應,「不,這茶是難喝。」

    「嗯。你們的臉色也挺難看的。」花葵笑問:「近來,傳言四起,聽說章氏紡織快倒了,這下可糟。」他像事不關已般的調侃。

    章氏三兄弟聞言,忍著受人取笑的難堪,互望了一眼,由章硩開口交涉:「花爺,您心知肚明這箇中原因,咱們就是來求您放章氏紡織一條生路。這其中牽涉到倭緞的原料,我們有意以高價收購。不知花爺肯不肯賣出?」

    「當然肯。」花葵答應的乾脆。

    三兄弟登時大喜望外,異口同聲的說:「花爺,您開個價?」

    花葵立刻搖頭,糾正:「這事兒不是由我開價,是你們該衡量令堂價值多少?若是來摘星樓賣肉,一個晚上能為我賺幾個子?」

    「碰!」章硩當場捶桌,起身怒喝:「花爺,你在耍我們,擺明羞辱人!」

    花葵慢條斯裡的站起身來,勾唇冷笑:「你們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咱們都是生意人,何不來算算這椿買賣究竟誰吃虧。倭緞的原料價值不菲,令堂可是生了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那身價還能跟黃花大閨女比麼?」他估計沒幾個瞎了眼的醉漢肯去上那老女人。

    「嘖嘖……這生意若是成交,我可虧大了。」他說得挺委屈。

    喝!

    章氏三兄弟當場氣炸,面色鐵青得難看,一一拂袖而去。

    須臾,郝古毅回到油鋪內,發現客人通通不見了,望著葵,問:「是不是我泡的茶很難喝,所以客人都走掉了……」

    花葵隨手抄起帳本,踱至他眼前,瞪著,罵:「你泡的茶簡直不是人喝的,真是沒長進的傻東西!」

    「……」郝古毅低垂首,等著葵繼續發脾氣。

    花葵伸指彈了一下他的蠢腦袋,待他仰起清秀的臉龐,賞給他愉悅的好臉色,輕聲哄:「茶難喝,是因為茶葉放多了。但是我喜歡你好乖的為我做任何事。記住了沒有?」

    郝古毅點點頭,漾著甜笑,「就像葵會幫我蓋雞窩、換油桶,我也好喜歡。」

    油鋪外的街道--

    段玉望著、想著、自我折磨著……不甘心賣油的醜傻子搶走該屬於他的寵愛。

    回過身來,段玉一把推開自作多情的樊爺,「走開,你跟我幹什麼,只是出門拿件衣裳,莫非怕我跑了不成?」

    「我沒攔你。若真要走,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他一言九鼎,仍會遵守和花爺的交易。

    「哼,別以為我恢復自由就會感激你。若不是你有讓花爺可利用的價值,我會落在你手上麼。」別笑話了,樊爺當他的眼光和花爺一樣差麼。

    段玉憋著一肚子火氣,愈走愈急,甩開那惱人的男人。

    樊爺溫和老實的臉上難掩失望之情,在原地猶豫了兒,終於選擇反方向離開--61

    熟客上門,製衣鋪的老闆熱絡的招呼:「段公子來取衣裳是麼,您稍等,我馬上去拿。」

    段玉瞧老闆入內後,須臾取出兩套衣袍,「您套上是否合身、滿意。」

    「不用了,我這身穿著出自您的手,很合身。」他不希罕樊爺給的任何物品,瞬間赤紅的目光瞅著老闆高掛在牆面的衣裳,那料子眼熟,是花爺為賣油的醜傻子所訂製。

    「老闆,您等花爺上門拿衣裳是麼?」

    「是啊。」老闆又說:「花爺也是我鋪裡的熟客,這交貨日期一到,花爺肯定會來拿。」生意做了好幾年,他賣的是製衣功夫和口碑。

    「老闆,花爺不會來拿衣裳了,他托我取回去。」

    老闆不疑有他,思忖段公子是摘星樓的小倌兒,花爺托付順道拿衣裳也是可能。

    於是,老闆將衣裳交給段玉。

    手緊緊一揪,凝聚於心的恨意又增添了一筆,段玉冷艷的面容隱露殺機,朱唇緩緩勾起一抹笑,丟下樊爺為他制訂的衣裳,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銀子送油回來,眼看精明的主子正要出門,郝主子又在交代:「葵要回家吃飯。」

    「好。」花葵吩咐,「爺爺的藥,讓小銀子出門去拿。」

    「哦,好。爺爺去下棋,回來的時候可以吃藥。」他有煎藥,就在灶上悶著。

    花葵掏出藏在衣袖的糖,重複每日的話題,「有沒有好喜歡我?」

    「有,好喜歡葵……」郝古毅低頭剝開糖衣,塞了滿嘴香甜的滋味。

    花葵淡笑--

    喜歡看他清澈的眼眸散發溫暖的光,無形的令他迷戀,聽不膩他簡單的關懷話語重複又重複。

    究竟是誰傻得戀著小傻瓜;每天不厭其煩的叮嚀瑣事,特地換錢來給,不間斷的買糖。「會冷就多穿衣,今天,我會去拿制好的衣袍回來。」

    「好,我會等葵回家。」他會煎葵喜歡吃的雞蛋,裡面沒有小雞。

    「我走了。」他得將倉庫的倭緞親自運至紡織坊,以免出差錯。花葵出門前,回頭吩咐:「小銀子,等會兒去藥堂拿老爺爺的藥回來。」

    「好。花爺,您慢走。」

    郝古毅跟至油鋪門口,癡傻的呆杵著,直到沒見到人影,才回身到櫃檯賣油。

    第二次踏入油鋪,段玉就沒打算離開。

    放眼環視鋪內,只見丑傻子在忙,尚未發現他的存在。

    忽地「碰」一聲,郝古毅赫然吃驚,抬眸望著被關上的大門邊,站著好漂亮的人。「你……要買油嗎?」他傻傻的問。

    「呵……」段玉踱至櫃檯前,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回道:「好啊,丑傻子,給我ㄧ桶油。」

    郝古毅倏地驚慌失措猛搖頭,「不……不要賣。」

    「你怕什麼……」

    段玉從身上摸出火摺子,點燃手中的衣裳,隨手一拋,任它燃燒。

    「啊,起火了。」

    郝古毅立刻奔出,卻被好漂亮的人擋下--

    他手足無措、東張西望的節節後退,段玉步步向前逼近……沿著櫃檯邊走邊說:「都是因為你……花爺才會對我不屑一顧,我想不透你是憑哪一點吸引人……」

    段玉一一轉開伸手觸及的油桶活栓,任油泛流至架上、地上……

    「啊!不可以浪費。」郝古毅立刻上前推開好漂亮的人,連忙將漏油桶子的活栓拴緊,好心疼浪費好多油,好漂亮的人好壞……

    段玉跌出櫃檯外,坐在地上不斷冷笑,「來不及了,你果然很蠢。」他得不到的,丑傻子也休想得到!

    郝古毅不明白好漂亮的人為什麼罵他,赫然轟的一聲,櫃檯內開始起火燃燒,郝古毅一瞬驚得呆了--「啊啊--」他驚叫,立刻爬至最裡邊,雙手攀著櫃檯試圖爬出去。

    瞠然驚恐的眼瞳映入不知何時站在前方的人,聽他似發狂的詛咒他死翹翹……

    油鋪內迅速瀰漫陣陣濃煙,段玉不慌不逃,他要睜眼看賣油的傻子活活被燒死,「呵……花爺,你萬般料想不到喜愛的人會死在我手裡,從今以後,你會一輩子都記得我……咳咳……」掩住口鼻,腦海驀然竄出一張溫厚老實的臉,段玉赴死前思忖--從此也擺脫掉他了。

    郝古毅順利的爬出櫃檯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慌的叫:「燒起來了、油桶燒起來了……」

    四周濃煙密佈,看不清鋪內擺設,他揮揮眼前的濃煙,摀住口鼻,沒頭沒腦的匍匐在地上爬--轟!

    鋪內油架傾倒,火勢開始蔓延,陣陣濃煙飄出門縫、後院,引起屋外的人注意--「起火了、起火了,不得了,油鋪起火--」

    騷動四起,週遭的商家鄰居、包括對面街道的人紛紛出來湊熱鬧,當下提水的提水、用桶子裝泥土、沙子的群眾想盡辦法一起來滅火,防止火勢蔓延燃燒整條商街。

    花葵在不久前才離開,隱約聽見似有人喊起火,他回眸一探,前方烏煙密佈,登時心下一驚,發覺那是油鋪所在的方向竄出濃煙……

    ***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郝古毅因吸入濃煙而嗆咳不止,耳聞屋外吵雜,甚至聽見爺爺在叫他出來。

    突的一隻燃火的桶子滾地而來,他嚇得連忙躲開,抬眸隱約看見大門出口,眼前卻橫梗著倒塌的油架,火舌烈焰阻擋了生路。

    「燒起來了、燒起來了……好多火……」他驚慌失措的喊,憑著本能躲開高燙的火苗侵襲上身,想著自己不要死翹翹,會看不見葵、見不到爺爺,還有大雞、小雞……

    「葵、葵……」明知葵不在,好希望能夠看見葵,「我不要死翹翹……不要死翹翹……」抬手抹抹溢出眼眶的淚水,四周景象變成一片火海,他驚傻在原地,等死……

    驀然,火海之中似有一名紅衣女子,若隱若現的模樣好像葵……

    她來到眼前對他笑--郝古毅傻傻的隨著女子移動,漸漸爬往後院的方向--同時間,花葵和樊爺兩人前後出現在人群之中,眼看群眾們列成一條人龍接水、接泥沙往油鋪大門和周圍潑灑,大伙發揮團結就是力量的精神試圖熄滅不斷燃燒的火勢。

    花葵瞧見老廢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喊他的小老鼠,當下如五雷轟頂,耳膜嗡嗡作響--猛烈的火舌由大門竄出,彷彿和記憶中的影像重疊,花葵像得了失心瘋驟然一吼:「小、老、鼠--」

    他竄出人群外,刻不容緩的翻牆而過,直奔三合院內連接油鋪的後門入內找尋--樊爺則是由民眾手裡搶來一桶水往身上潑,一瞬丟開水桶,就在人們驚愕的當口,奮不顧身的衝進油鋪內,須臾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花葵一腳踹開悶燒的木頭,隨即聽見一聲悶喊:「葵……」

    「小老鼠--」他吼。瞇縫著眼在火光之中探尋,心急如焚,就怕失去唯一的在乎。

    「葵……」郝古毅在濃濃煙霧之中終於看見葵,他三步並做兩步爬去拉住葵的衣袍。

    抓住的瞬間,花葵立刻抱緊他的小老鼠奔出後門外,回憶霎時回到腦海;連夜逃出豪宅,瘋了般的見人就喊娘,獨自在黑夜找尋已經失去的親人,他瘋了、瘋了……

    徘回在勾欄院外,好心的老鴇花娘將他收留,當他是親生子般養育,他才能有今天……

    「別離開我,別離開……」

    郝古毅緊緊摟住葵的頸項,悶呼:「好漂亮的人放火,我好怕死翹翹。」

    感受到他渾身發抖,花葵輕聲哄:「沒事了。」

    雙手托高他的身體,「抓好圍牆。」花葵命令。

    郝古毅整個人掛在圍牆上,等著葵再回來的時候,手中抓了好幾隻雞,通通丟出圍牆外。

    放所有的雞自由,花葵立刻翻牆將小老鼠帶離危險。

    眼看油鋪的火勢未減,花葵吩咐小老鼠和爺爺閃遠些,便加入滅火行列。

    須臾,樊爺緊抱著已經昏迷不醒的段玉奔出油鋪外,顧不得對花爺多加解釋些什麼,他立刻趕去找大夫--

    火勢至半夜才撲滅,油鋪已毀也波及兩三戶鄰房,造成一筆損失。

    花葵負起所有賠償責任,安撫鄰居商家,同時也感激大伙幫忙滅火。心知釀成這起災禍的是段玉,花葵暫壓下找人算帳的衝動,當務之急是該安頓往後的生活。

    「葵,油鋪燒光了。」郝古毅抱著幾隻小雞,一臉淚汪汪的說:「沒有家了,也沒有油了。」

    花葵提袖為他抹去臉上污漬,安撫道:「別擔心,我們先到摘星樓住一陣子。房子燒光了,我再蓋一個新的,也蓋雞窩,好嗎?」

    「好。葵說什麼,我會聽話;葵要去哪,我也跟著。」

    折騰了好幾時辰,全身疲憊皆因他的話而一掃而空。花葵露出一抹笑,吩咐:「你和爺爺在這等著,我去跟別人要一個大竹籃,把你養的雞也帶去。」

    「嗯,葵好好。」郝古毅低下頭來數數,大雞、小雞沒有少。

    郝爺爺在旁兀自歎氣,思忖幸虧有花爺在,保住了憨傻的孫子一命。這往後的生活,一切隨遇而安。

    卓錦文得知縱火事件後,立刻為郝爺爺準備幽靜的廂房住下,以及吩咐下人除了送食之外,若無任何差遣皆不許打擾。

    至於賣油的小哥所養的雞群全部安置在廚房,也交代廚子不可殺來食用。

    一切安置妥當,卓錦文等花爺出現在偏廳,看得出來花爺今夜的臉色可不好,只是尚未發作脾氣。

    「錦文,明日到樊爺的布莊去看段玉死了沒有。」

    俊美的臉龐顯露隱隱怒意,冰冷的眼神透出殺機,花葵惡咒:「他若沒死,我也會令他不得好死。」真他奶奶的,敢放火燒油鋪,存心致小老鼠於死地,好狗膽!

    卓錦聞言一驚,「花爺,您當真要報復……」段玉激烈的手段都是因花爺而起,老鴇勸說多次,人仍執迷不悟。

    他立刻求情道:「請爺息怒。試想段玉對爺迷戀得緊,那性子恐怕是無法接受爺另有所愛,才會做出傻事。」

    「哼!」花葵不以為然,隨即冷嗤:「我可不記得有騙過誰的感情,以前那群小倌兒,誰不知道我只是玩樂,無需多久就膩。」別人愛他,干他屁事。若真要為別人的感情負責,他能有多少精力去應付。嗟!

    花葵碎了句:「我就喜歡那睡在我房裡的蠢老鼠,到死都不會改變。感情就是這麼簡單一回事,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不愛,誰又能勉強。」

    段玉接二連三的誘惑只是令他厭!「沒本事獲得我的注意就該閃遠些,竟敢來油鋪玉石俱焚,這事就算樊爺求情,我也不饒他。」

    話落,花葵甩袖離去。

    卓錦文心下一凜,暗叫聲糟!

    為了保住段玉一命,卓錦文徹夜趕去探聽消息,就在錦纖布莊外,遇見樊爺送走大夫。

    眼看樊爺的面色凝重,擺手示意他入內。

    「是花爺派你來的麼。」

    卓錦文毫不隱瞞,事先警告樊爺,道:「花爺是有吩咐我來看段玉死了沒有,倘若沒死,花爺不會饒過。」

    樊爺早就預料會有這樣的結果。「玉兒做出傷人之事,我也難辭其咎。今日在外,我若繼續跟著玉兒,可免去這一場災難發生。」

    他失望的離開之後,一路猶豫著,騙不了自己能割捨對段玉深植入心的情感,隨後跟去製衣鋪,才知段玉丟了他給的衣袍,卻拿走花爺的。

    前後之差,遲了一步,段玉已做出傻事。「那油鋪……」

    「燒燬了。花爺這陣子會住在摘星樓。」

    樊爺將卓錦文領至內室,他上前掀開雕花大床的紗帳,道:「卓公子,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段玉,他的命就掌握在你手裡,卓公子將如何回復花爺?」

    喝!

    床上的人面目已非……

    卓錦文吃驚萬分的踉蹌數步,望著樊爺憂鬱的眼眸透著乞求意味,卓錦文撇過臉龐,道聲:「請樊爺辦場喪事,掩人耳目。至於段玉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不敢久留,卓錦文立刻離開錦纖布莊,抬首無語問蒼天--萬般無奈,只因情字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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