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蝶頂著一頭飄逸的長髮,她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小巧的鼻子配上豐潤如水蜜桃般的紅唇。天藍色的洋裝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得高挑修長,長裙的下擺隨著輕拂過的秋風舞動,活像個藍色小精靈。她並沒有因美麗的景色而稍作停留,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她自認為很重要的事情——姐姐孟心蝶今天要從美國回來了!
姐姐的歸來對依蝶有另一個更重要的意義——那就是江靖淮也會同行。
江靖淮是姐姐的男朋友,他們已經交往了十年,在去美國之前,他偶爾會來家裡走動。
想龐江靖淮,依蝶的臉上不禁飛竄起兩朵紅雲。她的記憶飄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
「爸!我回來了,我帶他來見您了。」早在一個星期前心蝶就預告她在今天會帶她的男朋友來家裡,所以一早爸爸和依蝶就在客廳裡等候這位「貴客」。
由於母親去世得早,孟世家獨力撫養兩個女兒,著實也吃了不少苦頭,父親對於女兒的交往對像當然特別關心。女兒們也知道這是父親表達關心的方式,所以有較為特別的朋友都會帶回家給父親「鑒定」。
「伯父您好,我是江靖淮,第一次見面,請多多指教。」他伸出右手,禮貌性地和孟世家握了一下。
孟世家戴上老花眼鏡,仔仔細細地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長得英俊挺拔,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及灰色西裝褲,言行間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地流露出優雅的氣質,稱得上是個優秀的青年。孟世家微笑地點點頭,算是第一關的「面試」已經及格。
「心蝶這丫頭野得很,沒給你添麻煩吧?」孟世豪打趣地問道。
「爸!你怎麼當著靖淮的面說人家的壞話嘛!」心蝶嬌嗅道。
「不會的,伯父!心蝶是個好女孩,性情溫順,社交手腕又圓融,幫了我不少忙呢!」心蝶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聽到孟世豪的話,靖淮連忙否認。
孟世豪知道自己女兒是驕縱了點,不過聽了江靖淮對心蝶的稱讚不自覺也驕傲了起來。
「沒有就好。對了,靖難啊!你現在從事什麼行業?有沒有盂伯伯幫得上忙的地方?」
孟世豪雖沒什麼顯赫的背景,不過他自己也開了一家不小的貿易公司。年輕人初出社會總是困難重重,有長輩幫忙可就會順遂得多。而且,若他和心蝶將來真有結果,女兒以後的日子也不至於吃苦。
「謝謝伯父的關心,我在證券業服務,目前一切都還算順利……」男人都是一個樣,一提到事業,話題就很多,於是孟世豪便和江靖淮聊開了。
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依蝶看到父親和客人已經打開話匣子,便起身走進廚房倒了兩杯茶出來。
『你好,請用茶。」柔嫩清潤的嗓音響起,江靖淮不禁抬起頭來,只看見一個小女孩怯怯地站在一旁,細緻的臉蛋紅撲撲地,煞是可愛。其實依蝶和心蝶兩姐妹長得很像,打扮卻大不相同;心蝶總是不忘展現其嬌媚的外貌,而依蝶總是以輕便為主,比起濃妝艷抹的心蝶,依蝶算是清麗可人。雖然兩人只相差了兩歲,可是心蝶看起來就成熟得多。
「依蝶嗎?我是江靖淮。」江靖淮對依蝶露出一抹陽光般的笑容。
只見依蝶白皙的臉頰飛上兩道紅彩,她嬌羞地露出微笑。
「很高興認識你,江先生!」她怯怯地伸出手。
「嘿!叫先生多生疏啊,叫我靖淮就可以了。」他伸出右手和依蝶握了一下。當兩人的手接觸的一剎那,依蝶覺得彷彿有一股電流沿著江靖淮的手重重地震了她一下,她慌忙地抽回自己的手,頰上的紅雲更形熾艷了。
「那麼,以後我叫你靖淮哥好了。」
「好啊!衝著你一聲『靖淮哥』,以後有任何困難歡迎你來找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江靖淮爽快地說。
「哎呀!靖淮,你可別開空省支票哦!我們依蝶可是有很多蒼蠅跟在後面亂飛的,她一向不堪其擾,到時候如果她真要你幫忙『滅蠅』,你可別叫苦!」心蝶軟若無骨地靠在江靖淮的肩上,左手點著他的胸膛,狀似親呢。
「那還有什麼問題?依蝶是你的妹妹,當然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哥哥幫妹妹是理所當然的事,怎麼會叫苦呢?」江靖淮順勢摟住心蝶的肩膀,大笑著說。
看著姐姐和江靖淮狀似親密的舉動,依蝶心頭閃過一絲論然……
那年,孟依蝶十七歲——
「爸,我留下來上輔導課,嗯……好,我知道,我會小心的,你放心,下了課我會趕快回家……嗯,拜拜。」孟依蝶打電話回家,通知孟世豪今天即將晚歸的實情。
時序寒冬,天色暗得特別早,最近的治安又十分不安定,單身女子晚歸遭受色狼騷擾欺凌的事件又時有耳聞,加上蓋依蝶回家的路途上有許多施工的工地,難怪孟世家在電話裡耳提面命,要她多加小心。
由於高考將至,各大高中、職校都將學生留下來晚自修,或請老師為學生上輔導課,孟依蝶也是即將參加高考的「烤」生,無可避免的,必須留校參加輔導課!
以往都是孟世豪來接她下課,不巧今天他有重要的應酬,無法分身,所以囑咐依蝶小心為要。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魚貫地走出校園。
「依蝶,今天你爸爸不來接你嗎?」坐在孟依蝶右手邊的甲女問道。
「嗯,我爸爸有事,今天不能來接我。」依蝶撥撥清湯掛面的髮絲,微笑地應道。
「最近的治安不太好,你要小心一點哦!」坐在左手邊的乙女好心地提醒。
「我知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拜拜。」依蝶揮揮手,與女同學分道揚鐮。
下了公車,孟依蝶獨自一人步行在繁星點點之下。寒風徐徐地吹著,她不禁拉緊外套領口。
回家的路上很多舊房子都集結一起翻新,所以除了昏暗的路燈之外,只有黑黑暗暗且空蕩的施工工地,在如此寒冷且寂靜的夜,更顯些許詭橘的氣氛。
原本一路上只有一人的腳步聲孤單地走著,大約五分鐘之後,孟依蝶的身後傳來「意寨奉牽」的聲音,而且那個聲音明顯地越來越靠近。
她邊走邊注意聽著那個聲響,發現是人的腳步聲,孟依蝶開始心生懼意,冰冷的兩條腿開始加快腳步,走在後面的人發覺她的腳步變快,頓了頓,隨即以更快的腳程跟上來。
隨著逼近的腳步聲,孟依蝶的害怕指數急速上升,她開始邁開腳,狂奔起來:「就快到家了,不會有事的!」她邊跑邊安慰自己,希望減緩雙腿發軟的速度。
很快的,後面的人已趕上了孟依蝶,並超過她,停在她面前。
「小姐,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閒逛?」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表情報瑣的男子,不懷好意地擋住孟依蝶的路。
孟依蝶緊張得猛吞口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嘿嘿!你一個人一定挺無聊的吧,我來陪陪你,你說好不好啊?」說著便伸出手摸了她一把。
「你……你是誰……你不要……不要過來……」盂依蝶被他嚇得臉色蒼白,牙關連連打顫,她退後好幾步,緊張得揪緊領口。
「好妹妹,你別怕,哥哥我會好好疼疼你的。」男子露出猙獰的面目,跳上前去,一把抱住她。
「放開我!你放開我——」蓋依蝶開始大聲尖叫並不斷地掙扎,她不停地哀求那名男子放過她,並言明願意給他她身上所有的金錢,可是那名男子顯然不為所動。男子看她掙扎得這麼厲害又尖聲狂叫,便重重地摑了她一巴掌,同時開始撕扯她的衣物。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孟依蝶並未因那個巴掌而停止求救,即使她整個口腔內都是血。她拚命地捶打那名男子,可惜不見任何效用,男子撕開她的襯衫,隔著她的胸罩粗暴地撫摸著她,舌頭嗯心地舔著她的臉頰……
盂依蝶喊得聲嘶力竭,就在她要放棄求援的時候,男子被人狠狠地由她身上扒了開來。
她睜開哭腫的雙眼,看到那名男子被另一個人狠狠地按倒在地,看來是昏了過去;此時,另一名男子緩步向她走近……
「不…··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孟依蝶見那人向她走來,屈著身子、摀住臉龐大聲驚叫,她怕!怕又是另一匹欺負女孩子的狼!
「依蝶?」那人緩緩地蹲在孟依蝶的身旁。「別怕!依蝶別怕,是我,是我,我是靖淮哥!」
靖淮哥?是靖淮哥來救我了?孟依蝶睜開紅腫的雙眼,認真地搜尋著印象中熟悉的臉龐——
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江靖淮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孟依蝶的肩上,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受創的情緒。
「靖淮哥……請不要告訴我爸……」孟依蝶抽抽噴嚏地說完便昏了過去。
誰當真沒把孟依蝶遇襲的事告訴孟世豪,當天晚上,他翻開依蝶的同學通訊錄,打電話給甲女,拜託她撥電話給孟世家,說孟依蝶在她家,由於夜已深,所以先在她家過夜,明天一早就會回家。孟世豪雖然覺得事有溪蹺,但依蝶一向乖巧,理應不會騙他才是,所以便不再追問。
誰把依蝶帶回他住的公寓,要求他請的鐘點女傭連夜趕來為依蝶沐浴、更衣,並請她保密,隨後自己在客廳窩了一夜。當夜蓋依蝶睡得極度不安穩,數度在睡夢中尖叫,江靖淮一發覺有異,便衝到房裡安撫她,所以一整夜可說是完全沒有休息。
江靖淮爽朗的個性很容易地吸引住孟依蝶少女的芳心,加上他救了她的那起事件,讓他在依蝶的心裡迅速地佔領一方;自此之後,孟依蝶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隨著江靖淮的身影打轉。他是如此不凡的偉岸男子,每次和他交談都讓依蝶情不自禁地臉紅心跳。
之後每次依蝶只要知道江靖淮要來家裡,她總會排除種種阻礙,乖乖地留在家裡,無非是渴望著再看看她的靖淮哥,原先的傾慕再加上後來英雄救美的事跡,促使她對江靖淮的感情與日俱增。
每每看著花枝招展的心蝶,依蝶總是自卑不已。她常自問,為什麼自己不像心蝶一樣擁有出水芙蓉般的面貌,永遠都是那麼地充滿自信,可以自在的在眾人面前談笑風生。和她比起來,自己活像只醜小鴨,難怪靖淮開那麼的愛著心蝶,而自己總是只能在一旁偷偷地看著他。
其實她何嘗不願姐姐有個好歸宿,只是每次看見心蝶和靖淮哥卿卿我我時,心裡真是苦澀不堪,她不希望江靖淮對她只是像對待妹妹而已.
依蝶從皮包裡拿出鑰匙,在開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平息自己急速的心跳,然後才屏息地推門進去。
「爸,我回來了!」她迅速地朝客廳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江靖淮的身影,心裡不禁湧現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依蝶,你可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呢!」心蝶從房間像一陣旋風似的跑了出來,熱絡地抱住依蝶。
「姐,歡迎你回來。」依蝶伸出雙臂用力地擁抱了心蝶一下。
「嘿!我們家可愛的小寶貝可是出落得更加標緻了呢!不愧是我們孟家的女兒。」孟心蝶拉著依蝶的手,從頭到腳仔細地看著依蝶。
「拜託!姐,那麼久沒見,你就不能少消遣我一次嗎?」依蝶翻了翻白眼。
「就是因為久沒見面,才能發現我的寶貝妹妹變漂亮了呀!哪有女人不希望被人稱讚的?就只有你這個怪胎才會嫌人家讚美你——」心蝶嘟睡地取笑她。
孟世豪看著兩個女兒一見面就這麼親熱的模樣,不禁完爾一笑。
「好了啦,心蝶,你又不是不知道依蝶的個性,幹嘛一回來就直逗她,瞧她多不好意思啊!」
「人家那麼久沒看到依蝶了,當然要聯絡聯絡感情嘛1你該不會是因為看我們姐妹倆感情好而吃醋吧?爸!哪有人吃醋吃到自家人身上的?就你這麼沒度量。」心蝶取笑父親。
孟世豪和依蝶聞言相視而笑。
「姐,這次怎麼有空回來?預定什麼時候回美國?」
「不去了,我打算回國定居。」孟心蝶訕訕地說。
「真的?那太好了!靖淮哥呢?他是不是也要和你一起回國定居?」
倏地,家裡瀰漫著一股詭橘的氣氛,孟世豪和孟心蝶都突然賦聲不語,孟依蝶不解地望著父親和姐姐,巴望他們誰能回答她的疑慮。
「怎麼了,姐!爸!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孟依蝶焦急地問著孟世豪及孟心蝶,但兩人皆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
「我和靖難分手了!」孟心蝶突然冒出了這句話。
分手——
孟依蝶只覺腦筋嗡嗡作響,一片茫然……
「為什麼?你們不是很相愛的嗎?」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孟依蝶才開口,但是聲音卻空洞得嚇人。
「靖淮他……他瞎了。」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依蝶踉蹌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
「他瞎了……瞎了……」她不自覺前南地重複心蝶的話,「他為什麼會瞎了?姐,他是怎麼瞎的?」當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空茫的思緒,劈頭就問。
「車禍!是一場車禍讓他傷了雙眼,變成瞎子。」
孟依蝶迷濛地看著心蝶:「那你為什麼要和他分手?他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啊!你為什麼要離開他?」依蝶握緊雙拳激動地說,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質問似乎顯得太過關切。
「依蝶!你怎麼這麼說話?」孟世家大聲斥責。
伽B少看到依蝶那樣失控,就他記憶所及,依蝶似乎只有在驟知失去母親時方曾這般激動過。
「依蝶,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絕對不會嫁給一名瞎子!」看到依蝶對她的態度,心蝶也開始發起火來,『你能想像嫁給一個盲人的下場嗎?他不能陪你遊山玩水、看電影、逛街,他更看不見你為他精心的妝扮,而你只能像個黃臉婆似的每天收拾著因為他的失明而引起的一堆笑話!」語氣中充滿著不屑與譏諷。
依蝶瞪大了眼睛失神地看著心蝶,她不相信這些無情的話是從她一向尊敬的姐姐口中說出來的。
「姐,你好自私!」她指控道,心裡直為江靖淮抱「我不是自私,我只是不願一生就這麼毫無意義地過下去!況且,在他失明前我不只一次要求他快點結婚,是他自己不答應的,現在,我只是不願委屈自己完成一樁看不見前景的婚姻!」心蝶信誓旦旦地說。
「可是他愛你啊,姐!」
「不!他一點都不愛我!如果他愛我,我們不會交往了十年還沒結婚。現在他之所以想結婚,是因為他瞎了!他想用婚姻綁住我」,因為我可以幫助他的事業。讓他無後顧之憂,其實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他才是最自私的人!」
「難道你一點都不愛他?」
「愛!我怎麼會不愛他?他英俊又多金,況且我們也交往了十年,可是依蝶,我要的是一個可以愛我、陪我的老公,而不是一個只會為我的生活製造麻煩的丈夫。」孟心蝶說。
「原來你對他的愛那麼膚淺!」依蝶傷心極了,「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他的好,比起你,我對他的感情要真切得多。」
孟世豪和孟心蝶聞言不禁大吃一驚
「依蝶,你是說你……你對靖淮……」孟世豪忽然結巴了起來。
「是的,我愛他,我愛他好久好久了。」她垂下眼睫輕聲地說。卻讓孟世豪跟孟心蝶覺得如雷貫耳。
傾吐了埋在心裡多年的感情後,依蝶有一種破繭而出的感覺,心中有了計劃。她抬起頭看著孟心蝶;「既然你不愛他,那麼把他讓給我吧!」她做了個深呼吸,緩緩地道,「讓我用你的身份去愛他,補償他用在你身上十年的感情,我會用我的愛讓他的未來充滿光明,求求你答應我吧,姐!」
依蝶光亮晶瑩的黑眸閃動著堅毅的光芒,不容置詠的神采令孟世豪跟孟心蝶不知如何是好。
「依蝶你……你真的決定這麼做嗎?不再考慮看看?」孟世豪憂心忡忡。
「爸!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依蝶蒼白的小臉擠出一絲微笑。
孟心蝶深深地看著孟依蝶。
心蝶瞭解依蝶的個性,她一向不同別人爭,也從不主動要求什麼,對任何事總是表現得淡淡的,不輕易披露自己的情緒跟感情。
今天的依蝶是心蝶所陌生的,但她知道依蝶既然能勇敢地說出這席話,那表示她對江靖淮真的懷有很深的感情,自己真是自歎弗如。
以她的身份和江靖淮結婚,成為他的妻子?那依煤究竟把她自己置於何地?難道她不希望有一天能得到誰對她的愛?
「依蝶,你……你真傻!為什麼你從來不說你是愛著誰的?」
「我一直認為你們是相愛的,」依蝶晶亮的大眼閃著盈盈的淚光,「這樣我怎麼告訴你我愛的是他?姐,我不能!我不能啊!」
在今天以前,依蝶是多麼希望姐和靖淮哥能白頭增老,原本已經打算從此將她對江靖淮的愛戀永遠藏在心底深處,沒想到事情竟出現這麼戲劇化的轉變。
「依蝶,你這麼做值得嗎?」心蝶真是心疼自己心愛的小妹,「以我的身份和他結婚,即使有一天真的能得到他的眷戀,那也不是真實的『你』呀!」
「我懂!可是如果不用你的身份去接近他,我永遠都沒機會的!姐,答應我吧!說我癡也好,說我傻也罷,我不能放棄這惟一的機會呀!」珍珠般的淚水像斷了線的項鏈般滑落,直教人心生憐惜。
「靖難的眼睛並不是永遠沒辦法復明,雖然機率很低,但總是有復明的可能,倘若真有那麼一天,你怎麼辦?」
心蝶的每一句話都重重抨擊著依蝶屠弱的心,是的,若有一天他真的復明瞭,那她該拿自己怎麼辦呢?
依蝶默默無語。
「依蝶,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好好考慮清楚吧!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孟世豪安撫地說著。
「不管將來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爸跟心蝶都會支持你的。答應爸爸,好好想想,好嗎?」
孟世家拍拍依蝶瘦薄的肩膀。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竟陷入這樣的癡戀,這是怎樣的一個情債呀?!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