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看杏兒一眼,笑了。「真巧,我也不喜歡他。」
聽到漱玉的話,杏兒更起勁的說:「那個人好驕傲,被封個郡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王爺才是個正統的親王呢!」
漱玉對杏兒的說法覺得好笑。「杏兒,現在我們這邊不是親王,而是額駙。」
杏兒聽了有些洩氣,「格格,你怎麼不跟太后娘娘說去,要她老人家也封我們個親王。」
「傻丫頭,這種事哪能這樣隨便說說就有的。」漱玉笑罵。
突地,杏兒急忙叫住漱玉。「咦,格格。這不是回府裡的路呀!」
「我還不打算回府裡,我要去找布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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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去找布尼達,將遇到納默庫的事情告訴她。因為漱玉知道布尼達對族中的事非常熟稔,她一定能對自己的疑惑有所解答。
布尼達聽完之後,輕蹙起了眉,「納默庫雖然是車凌烏巴什的侄子,但自他父親達什那一代開始,他們那一支的行事就不怎麼與我們配合。你可知道納默庫的姐姐嫁給了什麼人嗎?」
「誰呀?」漱玉對蒙古各族的人都還不太熟悉。
「準噶爾的阿睦爾薩納。」
「是他!」漱玉有些訝異,沒想到會是自己公公的仇人。「那我是不是不要理納默庫才好?」
「也不能這樣,這麼做太失禮了。畢竟納默庫還是我們的族人,而阿睦爾薩納也已經歸順,你只要不要對他太熱絡,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要維持的。」
「我明白了。」漱玉想了一下,「那麼我應該把納默庫的事告訴巴桑嗎?」
「跟他提一下就好了,不用把事情看得太嚴重。」
「謝謝你,布尼達。若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布尼達笑了笑,「我才高興有了一個可以談心的妹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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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我們可以去北京了?」漱玉興奮的問道。
此刻,小夫妻兩人待在房間內,巴桑將他們近日要到京城的事告知漱玉。
看著漱玉的反應,巴桑露出了笑容,「是啊,但可不是去玩的,是為了軍務。皇上要在明年出征達瓦齊前,將我們這些將領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議作戰計劃。」
「沒關係,只要能去就好了。」漱玉笑瞇瞇的。
「怎麼,你這麼想家嗎?」巴桑皺起了眉,「我不知道你這麼想回北京,原來你每天在這裡嘻嘻哈哈的,都是強顏歡笑,真是難為你了。」
巴桑話才說完,一個枕頭便已飛到他面前,他輕鬆的接住。而坐在床上的漱玉則笑罵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什麼強顏歡笑,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難過的時候,我哪笑得出來呀!」
「看你一聽到要回京城就這麼高興,所以忍不住就想逗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很想家,幹嘛這麼高興?」
「我是很想家沒錯啦,只是我在這邊也過得很快樂呀!」
巴桑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那就好,若是你打算回去跟太后還有額娘哭訴,那麼我可能要考慮不帶你一起回京城了。」
漱玉盤膝坐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內衣,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模樣看來清麗可人,盈亮的大眼閃爍著笑意,想要板起臉,唇角卻仍不自禁的上揚。
「這種念頭連想都不可以想,否則我就拋下你,自個兒回北京。」
他湊近她身前,低頭在她耳邊吹氣。「那麼我想別的念頭可以嗎?」
漱玉全身一震,立刻明白了他話中之意,羞紅了臉不說話。
巴桑不禁取笑道:「我們都結婚那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會臉紅吶!」
「怎麼樣,不行嗎?」她嬌嗔道。
他輕舐著她細緻小巧的耳垂,「當然行了,因為我就是喜歡看你臉紅的模樣。」
隨著話聲漸漸淹沒,房內的燭火不知何時已被熄滅了。此時,窗外飄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待他們清晨醒來,外面已成了一片銀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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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冬的第一場雪下完後,巴桑一行人便出發了。除了漱玉外,同行的一些將領幸好有人也是帶著妻子同行,否則漱玉會覺得很不好意思,而另一方面她也慶幸旅途上多了些同性的夥伴。
他們在張家口會合了喀爾喀部的達爾濟雅,兩方人馬相偕於十一月初抵達京城。在往京城的一路上,漱玉赫然發現納默庫也與他們同行,雖然接觸的機會不多,但在車馬行進當中,漱玉總感覺到納默庫那陰鷙的目光總在她附近盤旋,如影隨行、揮之不去。
最後,漱玉要求坐進了同行女眷的馬車之中。巴桑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他以為只是因為天氣日漸嚴寒的關係;而漱玉也不打算告訴他,畢竟這種事無憑無據,或許只是她太過敏感而已,她不想引起無謂的困擾。
到了京城,巴桑和漱玉才發現太后送了他們一個大禮。她送了一座府邸給他們,好讓他們回到京城時有屬於自己的居所。太后的用意不外乎是希望漱玉能夠經常回京,畢竟漱玉是她最寵愛的甥孫女,她現在嫁到了蒙古,平日根本就見不到面。
這次回到京城,太后幾乎是每日召漱玉進宮陪伴她,言談間便常常暗示,要漱玉以後多回京城。
一日下午,漱玉自宮中回來,有些意外的發現巴桑居然在府中。漱玉坐在梳妝台前,讓木梨幫忙把身上的禮服裝扮卸下。只見巴桑倚在窗台旁,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開口聊了起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幾天巴桑也是早出晚歸,兩人相處的時間竟比在札克拜達裡克還要少。
「那些人說要到西郊騎馬去,我就先回來了。」巴桑一笑,「本想要陪陪老婆大人的,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晚回來。」
漱玉無奈的歎口氣。「本來還會被留得更晚的,太后要我陪她晚上看戲,我說頭疼便先溜回來了。」
「真的頭疼嗎?」巴桑關心的問道。
「假的!」
「你這樣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漱玉輕鬆的吐吐舌頭。「要頭疼很簡單,敲一下頭就會疼了。」
「我可捨不得你敲自己的頭。」怕她真的敲頭,巴桑趕緊阻止了。
「那你記得不要去告密就行。」
木梨梳理好漱玉的一頭長髮,正打算將它紮起來時,巴桑開口道:「木梨,這樣就好,你可以先出去了。」
木梨一聽便停下手上的工作,告退離去。
巴桑走到漱玉身後,握起一束髮絲。「我喜歡看你的頭髮像這樣披垂下來的模樣,只有我們兩人時就別再盤起紮著了。」
「但這不合時宜呀!」
「沒關係,合我的時宜就可以了。」
「真是的!自大的傢伙。」
巴桑低頭吻住她的唇,讓她無法再做任何評論。
漱玉被他吻得臉紅心跳的,好不容易掙脫開他,趕緊站起來跑到一旁。見他目光灼熱的盯著自己,她連忙道:「等一下,我們要先談談。」
「談什麼?」巴桑感到奇怪。
「這一陣子我們都各忙各的事,沒什麼機會好好聊一聊,你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些事需要談一談嗎?」
「不覺得。」巴桑直接否定,深邃的黑眸隱含笑意的望著她。「難得空閒,我們應該把握時間做其他更有意義的事。」
漱玉紅了臉,卻又忍不住笑意,「你到底要不要聽我的?」
「好吧!」巴桑輕歎口氣,雙臂橫抱胸前,「請說。」
漱玉滿意的笑了,「首先,我要問你,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札克拜達裡克?」
巴桑睨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要談的是十分要緊的事!」
「這很重要呀!」漱玉也回睨他,「因為我想家了,再待下真的要受不了了。」
「真的?」巴桑露出了笑意,很高興她已經把蒙古當成自己的家了。「你不是很高興回來嗎?」
「是高興,但我發覺現在的感覺跟以前待在這兒時完全不同了。每天居然有那麼多的應酬,還得進宮陪太后!」漱玉大聲歎著氣,「不是我不喜歡陪太后,只是突然比較喜歡草原無拘束的生活。想不到還未滿一年,我的感覺竟全都變了。」
巴桑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感受,只要再忍耐幾天,很快就會結束了,我們還要趕回去過年呢!」
「真的?」漱玉終於露出了笑臉,「那我們得趕快把這幢房子的事處理一下。」
「為什麼要處理這幢房子?」巴桑不解。
「太后送我們府邸的用意是希望我們能常回來,但我覺得不大可能,那麼這幢房子這樣放著不是很浪費嗎?所以我想請太后把它收回去。」
巴桑思索了會兒,道:「這樣不太好吧!送出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何況我們都已經住過,這樣對太后太失禮了,這些你應該比我明白。」
「但放著的確浪費,難道你要常常回京城嗎?」
巴桑考慮了一下,「這樣吧,這幢宅子這麼大,可以住的房間很多,我看就把它當成一處別館吧!不一定要我們來住,族裡的人若有事來京城時也可以來這邊住,你看這樣子好嗎?」
漱玉想了一下,點頭表示贊同。「下次我們來京裡的時候,就別讓人知道好了。」
他聽了輕笑出聲,將她摟在身前,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