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昨天早上。」小愛怯怯地說,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葉雅曼才由新加坡出差回來,本已疲憊地打算抱頭大睡,怎知不一會兒便由臥房衝出,召集屋裡所有的人質問兩位小姐的下落。
「昨天早上?!為什麼不通知我?」她們已走了一天。卻沒有半個人聯絡她1
「夫人,雨兒小姐說她們去找朋友,不回來住了。我們以為她們只是出去一晚,今天就會回來的。」管家婦人說。
「是啊!而且云云小姐說……您工作很忙,要我們不用通知您,所以……」司機老陳搔搔頭。
「夫人,她們沒有帶半件行李,說不定真的只是去找朋友,一會兒就回來了。」老管家說。
「找朋友?!找朋友需要給我留信說些對不起、不用找她們的話?!」她歎口氣,搖搖頭.「畢竟她們也在這兒住過三年,難道你們還不瞭解她們的個性?對了,說到行李我才想,你們哪個人看到她們回來時提了行李的?」她質問。
眾人你觀我,我看他,不約而同地搖首。
葉雅曼撫著額頭,她早想到的,若不是因為高斐祥和白亞謙的出現,她絕不會如此大意。現在可好,又讓她們給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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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活蹦亂跳,走樓梯要規規矩矩,不能搬重的東西,也不能做激烈的運動。」王津萍朝趴在懶骨頭裡的雨兒數落道。
「還有啊!切記不要喝含咖啡的飲料,要多喝鮮奶,以後我會每天買兩瓶放在冰箱裡,讓你當開水喝。對了,還得煮些對胎兒腦部發育有幫助的食物,當然,這事由我們負責,你不用擔心。」謝雲笑著道。
「雨雨,你以後別再聽那些熱曼音樂了,應該多昕古典音樂才對,像是鋼琴演奏、小提琴獨奏,或者交響樂,古箏這些的,讓寶寶從小就接受薰陶,培養音樂素養,將來說不定是個音樂家呢!」王津萍對欣賞總是情有獨鍾,
「對了,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說過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演奏不錯嗎?我房裡多的是,喜歡的儘管拿去聽。」
雨兒歎口氣,乾脆將臉也埋入懶骨頭裡。
「雨兒,不要隨便歎氣,萬一將來寶寶多愁善感的,那可不好。」謝雲糾正她。
她翻翻白眼,連歎氣也不行?該不會連她的坐姿也要管吧!
「津萍,記得待會兒把懶骨頭收起來,否則像她這樣老坐沒坐相的,將來孩子要是像她,那可怎麼辦?」』
「不行!我抗議!們已經剝奪了我所有的自由,不能再讓你們拿我唯一的寶貝。」雨兒跳起來,大聲嚷嚷。
「輕點!輕點!才告訴你不准活蹦亂跳的,就是講不聽。」王津萍緊張地按住雨兒的手,又說:「以後說話要輕聲細語,不可以這麼潑辣,一來是為了胎教,二來是動了胎氣,那可怎麼辦?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寶貝,不能教你給摔壞了。」
「哦!拜託。我是懷孕了,不是突然變得低能了,麻煩你們不要當我是白癡可以嗎?」她受不了了。
王津萍和謝雲無語地對望一眼。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懷孕,如果你是白癡,我們才懶得理你呢!」謝雲說。
雨兒真是無語問蒼天,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母憑子貴。她可無福消受,她無力地擺擺手,「算了,不理你們,我要去睡覺了。」
王津萍待雨兒上樓,才開口問道,「雲,我一直忘了,你們回來了,曼姨那裡……」
「看來她還是沒有放棄希望,只不過這次轉移了目標。」謝雲接口道。
「哦!此話怎講?」沒有放棄?轉移目標?既已轉移目標,又何來放棄之說?她搞不懂。
「唉!總歸一句,她看上白亞謙了,自然對雨兒抱著無限希望,這一次,要不是她以為穩當了,我們還不好溜呢!」
「你們溜了,難道不怕她去找白亞謙要人?」王津萍提出疑問。
「放心吧!我已在信裡寫得明明白白,說明了白亞謙也是個無辜者,我們離開跟他毫無瓜葛,相信曼姨絕不會去自討沒趣的。」謝雲自信地說。
王津萍點點頭,看著謝雲,好半晌沒做聲。
謝雲瞪她一眼。「幹嘛這樣看我?」
「你們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看你們強顏歡笑的樣子,我可不好受。」她直說,然後對著謝雲搖搖手指頭。「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你可別告訴我沒事哦!」
「事實是,我正想這麼說。」謝雲的眼神瞬時黯淡下來。「至少,該有的事也已過去,不會再有任何事了。」
王津萍懷疑地盯著她,卻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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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高星財團的前總裁,在白老的書房時在哀聲咬氣著。
「歎什麼氣?難得斐祥主動回來接你的棒,你該放鞭炮慶祝才對,怎麼反而悶悶不樂?」白老口中刁著雪茄,一手敲著桌沿,神清氣爽地仰躺在旋轉椅裡。
高老瞧他一眼,酸溜溜地說:「你當然說得輕鬆了,現在不但無事一身輕,未來孫媳婦又有了身孕,就是要你在圓山擺一年流水席,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高老,別急!別急!時勢不能只看眼前,咱們都是過來人,那兩個年輕人熬不了多久的。」他突然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高老,我們來打個賭。」
高老瞭然地瞥他一眼,興致索然地說:「隨你吧!我賭斐祥那臭小子先低頭。」
「正合我意。這一次,該是我那未來孫媳婦採取主動了。」
「光賭這不過癮,再賭一個。」高老突然說。
「成,我早說過亞謙那呆頭鵝,你那孫媳婦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情白癡,這樣吧!我給他半年。」
「這我可不同意,他如果真是呆頭鵝,你那孫媳婦的肚子可有問題了。三個月!」高老信心十足地說;「不出三個月,那小子鐵定跑回香港找人。」
「但願如此了,放我那孫媳婦在外面乏人照料,我可心疼哪!」白老搖搖頭。
「該心疼的是你那寶貝孫子,依我看,這座活火山非爆發不可。」高老搖搖頭。
「怕什麼?這一次我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諒他們也拿我們沒轍。」白老朗聲說道,心裡卻毛毛的。
高老思忖片刻,又開口:「好久沒看到我那不肖子和媳婦了,這會兒該到希臘了吧!我看,得趁現在有空,去訓訓他們才好。」
白老瞄他一眼,清清喉嚨。「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我好久沒見到我兒子和媳婦了,這兩個也孝順不到哪兒去,是該去罵罵他們了。」
兩老對視一眼,各自別開頭望向他處,一個藉著彈煙灰,忽然對那平時不曾注意的煙灰缸研究起來,另一個望向天花板,彷彿看到一閃一閃發亮的星星般,好半天不捨得低下頭。
高老轉移話題說;「這次的賭注是……」
白老降低音量回話,不一會兒,兩人仰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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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津萍揉揉雙眼,邊打呵欠邊下樓,瞧也不瞧就往地毯的坐墊上盤腿而坐,手摸了個抱枕摟在懷裡,沒精打彩地說:「沒看過像你這樣的孕婦,一天到晚嘔個不停,這次又想吃什麼了?酸梅?烏梅?還是檸檬?」
雨兒瞪她一眼,凶巴巴地道;「你在抱怨我打擾你的睡眠嗎?也不想想我是為誰吃苦、受罪來的,是你們說要孩子的,沒有叫你們起來陪我受罪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敢說話!」雨兒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掩著面道:「你們真沒良心,害人家吐得要死要活不說,還在一旁說風涼話!—霸真可憐]命竟是這麼苦,有兩個活像是後母帶過來的姊姊,就會欺侮我小。曼姨,我好想你!媽媽,你為什麼死得這麼早?亞謙……不對,他也有份,不能喊他。」
王津萍翻翻白眼,難怪人家說懷孕的女人非常情緒化,可真是一點也沒錯。唉!算了,算了,跟什麼人都可以計較,唯獨不能能跟孕婦,這筆帳,她留著跟別人算吧!
「雨雨,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好不好?」看她面無血色的模樣,她也不好受。
雨兒搖搖頭。「不行,不能吃,一吃又要吐了。」
「你昨天不是才看過醫生,他沒有開藥給你吃嗎?」
「有,還打針呢!討厭1我最恨打針吃藥了,竟然還沒有半點效果,那個庸醫,下次再讓我見到非罵他一頓不可。」雨兒咬牙切齒地,才說完了又干哎嘔了好幾口。
王津萍搖搖頭,走到她身旁拍拍她背。「再忍耐兩個月吧!一般孕婦過了三個月就比較不會害喜了。」
「但願如此,要不,孩子還沒出生,我可要先嘔死了。」雨兒站起來,確定自己已將胃酸都給吐完了,才到浴室去洗臉刷牙。
王津萍站在門外看著她,心想,都已過了一個月,竟然沒有人採取行動,真搞不懂他們在跟誰比耐力來著,尤其是白亞謙,他竟連探也不來探一下雨兒,就算他不知道雨兒懷孕,總該發現自己的感情了吧!連云云也是,她大概還未在鏡子裡見過自己目前的笑容有多虛假吧!心裡明明想得要死,表面上卻裝得滿足而快樂,這與她一貫的個性真是一點也不合,難怪有人說愛情可以使人性情大變。
「萍,我要去睡覺了,你呢?」雨兒走出浴室,一副疲倦又慵癩的模樣,令王津萍看得心疼。
「雨雨,我先煮點粥給你吃好不好?」
雨兒搖搖頭。「不要,我得好好睡一覺才行。」她微笑地摟住王津萍,安慰她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你也回去補充睡眠吧,別忘了你還得上班。我和我的女兒的家計費全在你和雲的身上。」
「女兒?才一個多月,怎麼知道是男是女?」王津萍好笑地拉下她的手。
雨兒打著呵欠道:「我喜歡女兒,這一胎肯定是女的。」
「如果是男的呢?」
雨兒瞪她一眼。「是女的!」不再多說,她拾級而上,回她的窩裡去。
王津萍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上樓,奇怪,她從不曉得雨兒對生男孩有偏見,什麼時候開始的?
雨兒關上門;趴在床上。她瞪著床頭上的鬧鐘,五點四十五分,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正熟睡,就像在別墅的第一夜,她看著沉睡的他一樣,神情既溫柔又平靜。
她的唇邊泛起一絲笑容。記得有一次她故意將他的眼鏡藏起來,讓他找了好久,結果他翻遍了整個屋子,連她全身也讓他搜過了,他就是找不到。那一天,他得聽她使喚,因為他不想再換一副眼鏡。她想著,不自覺笑出聲來,她將眼鏡放在他的口袋裡,他一直沒發現,直到她拿出來時,他沮喪的表情真是令人發噱。
除了他們第一次有了關係,他曾懊悔不已外,在她面前,他一向是自負得令人生氣。其實她喜歡他不帶眼鏡時的樣子,戴上眼鏡的他就好像戴了一副面具,給人的感覺冷靜、斯文,卻又帶著神秘、危險,就好像一隻溫文儒雅的虎,雖然溫柔,但虎仍是虎,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殺傷力有多大,除非你親身體驗。試想有誰會傻得自找死路?他就如虎,令人敬畏,不敢得罪。
當然,那是用來對付別人的,對她,他時常不是吼就是將她不放在眼裡,當她是小孩子一樣,一會不准她這,一會兒又限制她那,對她的意見,他永遠採取聽而不聞的態度。他回台灣時竟沒有堅持抓她回去,這一點她到現在仍想不通,也對自己的想法不能諒解,明明是自己要離開他的,又怎能怪他不留住她?
但是,她真的不能就這樣離開雲和萍,從小她們就相依為命,她們代替了她的生身父母,除了養她的媽媽與曼姨,她最親的人只她們了,她們愛她們,也曾發誓以她們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這一點她定要做到。想著、想著,雨兒的雙眸罩上一層濕霧。
她不要生男孩,是因為她怕男孩子像他,那會讓她永遠無法忘懷他,而且更加想念他,說不定她會忍不住而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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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拿著一盒巧克力坐在電視前,邊看影片邊吃。白亞謙坐在一旁摟著她,看著她吃。
雨兒瞧他一眼,拿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他搖搖頭,將巧克力送入她口裡。
「你不喜歡吃巧克力?」雨兒好奇地問。
「我不吃甜食。」他乾脆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買那麼多零食?」她不解地問,又將桌上的軟糖塞入口裡。
他笑看她。「因為我家裡多了一個愛吃零食的客人。」
雨兒點點頭,「那是指我了。」她又搖搖頭,「但我的食量又不大,你買這麼多,我哪吃得完。」
白亞謙懷疑在看著她曾停過的嘴,突然正經地說:「要我吻你時,記得先去漱口。」雨兒停止動作,轉眼望他。「為什麼?」
「因為我不吃甜食,對二手甜食更是沒興趣。」他摸摸她的頭,當她孩子一般。
雨兒白他一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撒嬌似的勾住他的頸項,笑嘻嘻地說:「我才不要你吻我,那多沒意思。」
白亞謙滿臉疑懼的表情,她的笑容通藏是笑裡常刀型,這回不知又要耍什麼花樣。
雨兒笑得更燦爛了,她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不要你吻我是因為,我要吻你!」才說完,她已吻住他的唇,』將口裡剩餘的甜食一併過給他……
白亞謙霍地坐起,他看看四壁,歎口氣,又作夢了,數不清的夢、數不完的情景,夢她?他皺起眉,瞪視著某個定點,眼神卻不知落在何處。
錯了,他根本無法不想她,即使經過一個月,他對她的想念只有加增,沒有稍減,既然無法停止思念,為什麼不去找她?……不,是他答應由她選擇的,憑什麼又收回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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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總裁!」張凌吟報告今天的行程,正想徵詢白亞謙的意見,卻喊了好幾聲也不見回應。她疑惑地望著他,歎了口氣,自從他由香港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往斯文有禮的他,如今變得暴躁易怒,整個人陰沉沉的,現在全公司上下除了陸若生,幾乎沒有人敢接近他,即使不巧擦肩而過,他們也要發抖過半天,生怕自己無端被喊住而招來橫禍,大部分人看見他通常選擇退避三舍。
她搖搖頭,又叫了一聲;「總裁!」
白亞謙總算回過神,他望她一眼,淡淡地說:「什麼事?」
她乾脆將行程歷放到他面前,說;「這是今天的行事表,請您過目。」
他皺起眉,不怎高興地說:「為什麼不念給我聽?」
她翻翻白眼。「如果您專心聽的話,您會發現其實我已經念過一次了,在您游神的時候。」
白亞謙歉然地瞧她一眼。「抱歉,我在想事情。」
「當然了,還是件奇大且難的事呢!」她低聲道。
白亞謙當然聽到了,他以有趣的神情望著她,「怎麼說?」
「通常一件事能夠困擾您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任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不是奇大、重大且難以解決的事發生,我說的對不對?」
「您是指哪方面?」他迷惑。
「當然是指感情問題了。」她笑看他一眼。「向來只有您拒絕她們,從來沒有女人會對您說不,所以這方面您絕沒問題。」她自信地說,眼中略帶傾慕的眼神。
她明白若想保住現有的工作,就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的感情,但她相信近水樓台先得月,而且他也需要一個能力強、且出得了大場面的妻子陪他應酬,幫他打理瑣事,這一點她自信可以做得很好,相信當他開始考慮婚姻時,一定會想到她。
當然,她明白他不可能這麼早婚,否則他又何必排斥白老先生為他安排的每一場相親,而她也是因此才知道他沒有固定且親密的女朋友,因為他每一次約會的對象都是她安排的,自然她找的都是一些他不會看上眼,華而不實的女人。相信只要她多等幾年,總裁夫人的寶座非她莫屬。
白亞謙陷入沉思,良久,他才抬頭,一掃往日陰霾,目光閃耀,似乎已不再為事情所困擾。「幫我訂香港的機票,越快越好。」
她詫異。「但是……您今天有一個重要會議?是關於……」
他舉手打斷她的話。「交給陸若生,他也該進入情況了。」
「是!」張凌吟禁聲,退了出去。
她太瞭解他的脾氣了。他一向說一不二的倒是陸若生,難得總裁如此欣賞一個人……對了,或許可問問他,總裁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
正巧,陸若生由電梯中踏出,張凌吟馬上出聲招呼道,「陸若生,你找總裁嗎?」
白亞謙的辦公室位於公司頂層第十二層,除了專用電梯可直接到外,一般員工用電梯門一開,就是總裁秘書的辦公室,白亞謙的辦公室在另一扇門內。
「是的,他在裡面嗎?」陸若生微頷首,他的職位是總裁行政助理,專門幫白亞謙處理一些重要、但不重大,而一般高級主管無法決定的事。
「在,不過他似乎沒什麼心情辦公,如果有事,我看你還是自己決定吧!反正總裁對你的能力一向有褒無貶,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她故意笑得很甜,語氣也軟得像棉花糖。
陸若生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總裁日理萬機,如果連一些瑣事也要勞駕他親自處理,我陸若生要來何用?」不再多言,他說:「請通報一聲。」言下之意是,他上來找總裁是有重大的事。
對於他不甚禮貌的回話,張凌吟置之一笑,「是什麼事如此重要,可以告訴我嗎?」
「事關機密,無可奉告。」他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任何破綻,難以分辨是公事或私事。
張凌吟納悶,好歹她也是總裁秘書,有什麼機密是她不能知道的?但既然人家不說,她也沒轍,只好轉移話題。「陸若生,我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他略一遲疑,才勉強回道:「請說。」
「呃……你隨總裁回台灣之前,在香港總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事未辦完而困擾他?」她故作輕鬆地問。
陸若生瞧她一眼,「我不明白張秘書指的是什麼事,公事的話,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
「私事呢?」她脫口問。
「私事?!我只是拿人薪水的,如何過問?」
「意思是,就算你知道,也不會告訴我了?」她失望地道。
陸若生正想開口,白亞謙突然開門出來,他看見陸若生,馬上說:「正想找你,跟我進這來。」說完人又進去了。
陸若生隨他入內,順手將門關上。
「查得如何,是不是跟他有關?」
「根據報告,白老先生已經有半年不曾跟吉羽先生聯絡,所以這件事可能跟他老人家沒有關係。」
半年沒有聯絡?以他們的交情他們會半年不打一次電話?白亞謙皺起眉,他不相信這件事會跟爺爺沒有關係,越是避嫌,嫌疑越重,這一次他可是百密一疏。
話說一個月前,白亞謙匆忙趕回台灣接待鴻遠物業吉羽信一,沒想到吉羽先生此次來台最主要的目的是撮合白亞謙和他外孫女,據說,他的外孫女是鴻遠物產唯一的繼承人,吉羽先生希望兩家結親,將白氏集團與鴻遠物業合而為一,更加擴大經營,但被白亞謙拒絕了。
他懷疑這件事與他爺爺有關,因為他曾大力反對雨兒的事,並要他盡速與高斐音結婚,或許因為他發現他對斐音根本沒有興趣,所以又為他找了一個,並且這次還拿一個財團利誘。他爺爺真是太不瞭解他了,真以為他商人當久了,跟著變得利慾熏心?
「總裁,白老先生昨晚離開台灣了。」
白亞謙挑起一道眉,十指交叉,沒想到自己的爺爺不在台灣還要由別人來告訴他。離開台灣……不會是畏罪潛逃吧!
「他現在人在哪裡?」他忽然問。
「希臘。」陸若生接著道。
希臘?他去希臘做什麼?對了,記得上一回他父母曾在電話裡提到過下一站將在希臘住個一年半載,看來那老傢伙可能自以為找到避風港了。要說這件事跟他無關,除非他這總裁不用當了。
他對陸若生說:「這件事暫且擱下,我要到香港一趟,這其間,你能作主的事情就自行決定,不行的再通知我。」他看他一眼,「有問題嗎?」
陸若生搖搖頭,他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
「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白亞謙看穿他的表情。
陸若生吐了口氣,開口問:「總裁,您這次到香港,是否……為了私事?」
「有事?」白亞謙不禁抬眼瞧他,陸若生一向不多管閒事的。
「呃……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您。u』
「什麼事?」
「香港方面有消息傳來,葉女士的乾女兒目前都不在香港。」
「雨兒?」他皺起眉頭。
「是的。」陸若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她在哪裡?」
陸若生搖頭。「沒有人知道她們的下落。」
「這是什麼意思?!」他的怒氣逐漸上揚。
「聽說她們沒有一個人想繼承葉女士的事業,所以一起逃了。」陸若生看他一眼,微退了一步。
「什麼時候的事?」他站起來,走到窗前,交握在背後的雙手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我們離開香港的隔天早晨。」
他回過頭。「不管用任何辦法,花多少錢,我要知道她的下落,盡快!」「告訴張秘書,取消香港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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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星財團總公司的辦公大樓裡,一些高級主管的秘書正聚茶水室討論著她們的新任老闆。
會計室的黃小姐首先發難,「胡說八道,是誰說他是花花公子的?什麼溫暖的笑容、陽光王子,只要淡淡一笑足可迷倒全球女性?騙人嘛!」
「錯了,我看那本雜誌寫的是冬天裡的太陽,充滿光輝的笑容,溫暖了世界女性的心。人事部的陳秘書說。
「唉,你們也知道媒體的效果嘛!死人也會讓它說成活的,更何況不過是將一個冰人寫成完人,這有什麼困難的!」業務部經理的邱秘書嗤之以鼻,頗不以為然地啜了口茶。
「其實當個冰人也不錯,總比當個完美無缺的人好多了,聽起來活像個快完蛋的人。」高斐祥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們身後,不疾不徐地說。
「才不,完人是指完美無缺的人,冰人才像個死人,整天冷冰冰的,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氣息。」邱秘書回道,放下茶杯轉頭望向來人。
頓時,茶水室一陣靜寂,又忽然爆發出尖叫;「啊!」
高斐祥被她們嚇得微往後抑,同時還不忘幽默地說:「果真是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總裁!我……我們……」
高斐祥舉起手中的杯子打斷她們的話。「我只是突然想喝杯熱茶。」他聳肩。「我的秘書出去了,或許你們可以先告訴我茶葉放在哪裡。」
「總裁,我幫您泡茶。」邱秘書自告奮勇地站出來。
高斐祥回她一笑,將手中的杯子交給她,走出茶水室,在門口,他突然停住,回頭說:「「不管是冰人、完人,只要不是惡人,我倒還可以接受。以後開評人會時,記得先將門關上。」說完,他瀟灑地離開。
眾人鬆了口氣,黃小姐突然說;「我完蛋了!這次不被砍頭也要凋到邊疆地帶。」
「我想不會這麼慘吧!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公報私仇的人。」陳秘書慘白著臉。
邱秘書搖搖頭。「如果你們再聊下去,他可不算公報私仇,別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
眾人一哄而散,趕忙做自己的事去了。
高斐祥回到辦公室,不禁站到鏡子前端詳起自己的表情,他真的改變得那麼明顯嗎?就連只看過他照片的人也感覺得到?這陣子他一直封閉自己不跟任何朋友聯絡,包括白亞謙在內,所以沒有人告訴他,他變了,變得不再是從前的他。
為了謝雲,他將自己埋入了工作中,試著不去想她已不可能來找他的事實,顯然,他失敗了,只要他的身邊稍有動靜,儘管只是電話鈴聲、敲門聲,他都會緊張得屏息以待,但,每天總在失望和失落中度過,難怪他給人的感覺如此消沉。
是否他該改變方式,積極行動?如此消極等待終究等不到美人心。從來他就沒有想過要放棄她,他願意如此癡傻地等待,只是希望給她時間澄清自己的感情歸向。
不,他不能沉不住氣,儘管他已等得不耐煩,但他必須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再一個月,她若再不醒來,他將不再顧慮她的心情,直接拖她進禮堂……一個月?會不會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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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尚明說沒有收到我們送去加工的貨,你查查是什麼時候寄出的好嗎?」王津萍手掩話筒,對前座的謝雲喊了一聲。
「等等!」她起身到櫃子裡翻出托運單一看。「糟糕,我寄錯了,我寄到尚峰去了,津萍……」她一臉難色地看著她。
王津萍舉起手做安撫狀,對著話筒道:「張小姐,對不起啊!是我們小姐弄錯了,貨並沒有寄出。這樣吧!我們盡快將貨寄過去,要麻煩你們趕工了……是的……嗯,就這樣……謝謝你了……嗯,拜拜。」她掛掉電話,吐了口氣。
「津萍,對不起,不過,它們只差一個字嘛I而且尚明以前是雨兒負責的,所以……反正是我不對。」謝雲愧疚地自責。
王津萍搖搖頭。「雲,這已經是第N次了,你最近是怎麼回事?從香港回來後,你似乎什麼事都不對勁了。」
謝雲避開她的凝視,放回托運單。「有什麼不對勁?人總有失常嘛!不過最近較不順心罷了,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工作。」王津萍扳過她的身子,手指向她的心,說,「是這裡,它變了,變得心事重重,不再快樂。」
謝雲一怔,拍掉她的手,頗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在胡說什麼?我能有什麼心事?該有的,我們都有了,就連養老的問題我們也已計劃好,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快樂?」
「沒錯,曾經我們想擁有的都一一實現了,自由、家庭、孩子,如今我們是一樣也不少,但是人是會變的。由香港回來生活已不能滿足你,你的心早已不在這裡。」王津萍直視她的眼,不讓她逃避。
謝雲笑了。「萍,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老講一些叫人不知所云的話,你看過不快樂的人像我這樣整天笑嘻嘻的嗎?」
「你笑,是因為你告訴自己要笑,在別人面前你不能一副苦瓜臉、愁眉不展的樣子,你不能表現你真正的心情,不能讓人看出你的心事,所以你笑,在我和雨雨的面前也是,你已當我們是外人,不再是你所信賴的家人。」她語帶指控又頗失望地說。
「不,不是。我沒有,我……」謝雲急急想解釋。
王津萍搖搖頭。「我不需要一個戴面具的家人,雖然我不期望你能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但至少請你不要讓我看到你虛假的笑容,在旁人看來或許很自然,但在我眼裡,那不啻是一種侮辱,你當我們像傻瓜一樣耍著!」
「我沒有,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我不說,我強顏歡笑,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們擔心,讓你們同情我,我告訴自己這只是過渡期,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可以忘掉他……」她突然住口。
王津萍有趣地盯著她瞧,點點頭。「果然有個他,不錯,不錯,早知道這麼簡單就可以讓你說出來,我早該使用這一招了。到底怎麼回事?說來聽聽!小妹我或者可為你拿個主意。」她好整以暇地往位子上一坐,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
「死津萍,你唬我!」謝雲怒瞪她一眼,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樣。
「喂!別這樣,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更何況你要是掐死我,誰來當你的愛情軍師啊!要說雨兒,她現在已自顧不暇,可是分身乏術哦!」王津萍順手抓起公文擋在身前。
「誰要懷當什麼狗頭軍師來著,雞婆!」她冷哼一聲。
「隨便你怎麼說,總之,快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高斐祥,嗯?」王津萍一副急於確定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謝雲瞪大眼。
「拜託,難道你在香港時沒看報紙嗎?幸虧我們在台灣用的是另一個名字,要不,你以為我們還能過得這麼平靜嗎?」
「你是說……台灣也有登出來的?!」她簡直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高斐祥可是高星財團第一繼承人,又是個英俊的花花公子,不登他,那還有什麼新聞可登?!」
「那……雨兒呢?她也被拍了照?」謝雲緊張地問。
「雨兒的照片較模糊,而且又被白亞謙擋住,看不清楚,別擔心!還是說說你和高斐祥的事,怎麼樣?」王津萍神秘兮兮地問。
「什麼怎麼樣?」她有點不自然。
「你對他呀!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是否打算下嫁於他?」
謝雲瞪她一眼,「幹嘛告訴你?沒個正經,工作啦!」
王津萍吐吐舌頭,看來是不成問題了,只要再推一把,她這紅包是穩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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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若生,到底怎麼回事?她究竟在哪裡?」白亞謙緊鎖著眉,似乎已不耐煩等待。
「總裁,我們已在世界各地派出最傑出的情報人,但目前還沒有人查出她們的下落。」陸若生也感到納悶,他們已指派最優秀的情報人員,但就是找不到她們的一絲蹤影,甚至不知道她們在哪一個國家,這真是太奇怪了,難道她們真的憑空消失了。」
「再找,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地方。」白亞謙說。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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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陸若生匆匆進來。
「有消息了?」白亞謙起身,期待地問。
「是的,剛才有消息傳來,曾經有人在南部見過雨兒小姐,現在我們的人已集中在南部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雨兒小姐的下落。」陸若生肯定地說。
「台灣南部?!」白亞謙繞過大辦公桌,走到他面前。
「是的!」陸若生神情愉悅地點點頭,總算能稍微喘口氣。
「很好,再有消息,馬上讓我知道。」他讚許地拍拍他的肩頭。
「是。」陸若生轉身出去。
在台灣?!她在台灣?!白亞謙苦笑著搖搖頭,他千尋萬覓、搜遍天涯也找不著的人兒竟是近在咫尺。
若生出了門口,他長長吁口氣,幸好雨兒小姐有了著落,否則恐怕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轟炸。
「陸若生,你和總裁最近在忙些什麼啊?看你整天在這兒進進出出的,每次出來總是滿身大汗,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張凌吟一見他,馬上叫住他問。
「抱歉,我有急事,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入電梯內。
「沒時間?!有時間你也不會告訴我吧!」張凌吟冷哼一聲,就不信她查不到他們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