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一開始就在你的營上?」炎靖對她愈來愈好奇,想多瞭解她。
黃泰淵放下酒杯,「並不是,一個月前江南徵兵,蘇秦並不在徵兵冊上,他是志願投軍的。」
「真是有為青年。」他像征性的拍拍手,但明白應該另有內情。
「不過他那張臉是個麻煩,也因此,我的好友秦副將,也是蘇秦當時的將領,在帶他一段日子後,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藝,個性又沉穩,便將他轉派到我這兒來,他知道我帶兵首重規矩,讓他來這兒,困擾應會少一些。」
「聽來你對她也相當看重。」炎靖邊說邊啜了口酒。
他點點頭,「我帶兵多年,哪個能成將成材,一眼就能看出,而他確實是個人材,不過……」幾杯黃酒下肚,黃泰淵也多了份不拘的豪情,「我倒是錯看了王爺,你是個天生的領導者,敏銳性也強。」
他這話可不是奉承,炎靖平時看來吊兒郎當,卻相當有心,杜橫下山為營區補給生活物品,卻讓林佑澤的隨侍請進了酒館,大口大口的吃著酒菜,聊的卻是軍營裡的情形。
這事杜橫拿來跟一些同袍們吹噓,眾人聽了只是羨慕,但炎靖卻覺得有異,所以再次夜闖威州知府,竊聽到此事乃是林佑澤特意找人探聽,想判斷失竊的軍機圖究竟與他有無關係。
所以,他就故意想些玩意,製造玩樂的假象,因為他相信,林佑澤還會找人探問軍營的情形,這麼做,就是要對方對他完全沒戒心!
炎靖面對他的讚美只是點頭微笑,反而問起了這個年過半百的副將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請問黃副將可有娶妻?」
「沒有。」老臉頓時羞慚,「實不相瞞,女人心、海底針,末將搞不來。」
難怪雄雌不分!他笑。
「其實,末將從軍這麼久,倒是頭一回遇到蘇秦如此靚的少年郎,也難怪那些長久沒姑娘可瞧的士兵們總盯著他瞧……」他尚有一句話卡在喉間,就不知該不該說?
「不必擔心冒犯我,說吧。」炎靖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王爺今天與蘇秦角力時的一些舉止,實在會讓他很難在同袍間抬得起頭。」
他承認,「我知道自己是過份了些,但那也是因為太久沒女人了,所以,那件事我得加快處理,不然,斷袖之癖的日子可不遠了!」
黃泰淵明白那件事所指的就是林佑澤背後的藏鏡人一事,而這也是皇上委付給他的重任,「王爺可有計劃?」
「沒有。我準備直接入虎穴,所以這兒仍歸你管,明兒個我就帶蘇秦下山。」
「蘇秦也去?!」黃泰淵愣愣的重複。
「當然,總要有人跟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那請王爺小心了。」
翌日一早,值夜的蘇灩晴哈欠連連的回到營帳,原想補個眠,沒想到神清氣爽的炎靖一見她就扔了一個壞消息給她,她身上的瞌睡蟲頓時跑光光。
「我要跟王爺一起入城?一起住在威州知府?!」
他微笑的點點頭,「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打草驚蛇,他們來個按兵不動,總得有人打破僵局。」
「可是林佑澤已懷疑是王爺取走軍機圖的!」
炎靖搖頭笑了笑,「他曾懷疑過,但一來我的名聲太差,應不致插手管這麻煩事,二來,這段日子我們這兒完全沒有動靜,他的腦袋也還好好的在他脖子上,所以我大膽判斷,他已經確定圖不是我拿走的。」
是嗎?她忍不住好奇的問:「王爺看來的確不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為什麼?」
「不是說了無所事事,所以被逼來的?」
「但王爺也可以再無所事事不是?不必這麼積極。」這麼說是奇怪了些,但她就是不想再跟他「形影相隨」!
看來這才是她的重點吧?他莞爾一笑,「玩久了總會膩,何況……」
「何況?」
事情辦妥了,他不僅立了大功,還可以跟皇上要了她!光這個獎賞就夠他心動的了,不過暫時說不得,免得給她逃了!
「你去小睡一下,我們中午過後就下山。當然,我先找人通知去,這一次我們要大大方方的進府。」
她錯愕的看著他轉身出了營帳。這人怎麼回事?也沒回答她的問題!但念頭一轉,罷了,誰在乎他的答案呢!她在乎的是,她的苦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結束?!
傍晚時分,橘紅色彩霞遮住了半邊天,炎靖跟蘇灩晴到訪威州知府,林佑澤率領了府中上上下下的僕役列隊歡迎。
這段日子,林佑澤刻意派人款待下山的老兵,在酒酣耳熱之際,探查山上駐軍的情形,就得到的消息來分析,他已經確定不是炎靖拿走軍機圖了。
因為他若拿了它,應會立即回長安向皇上請功,而不是老跟著一名長相酷似女人的小兵玩在一起,所以,竊圖之人應是假扮凝香的女子,然而,在沒有任何線索下,要找她無疑是大海撈針!
至於白使者那裡,也只托人送來一隻信封,載明她主子改變主意,要他留下來靜觀其變,別自亂陣腳。
「林大人,蘇秦雖是個小兵,不過與我相當投緣,我們稱兄道弟,感情好得緊,你可別將她當一般侍從看待。」坐在大廳的炎靖微笑的看著林佑澤道。
然而站在他身側的蘇灩晴卻是面無表情的睨他一眼。誰跟他稱兄道弟?!
不過,坐在炎靖對面的林佑澤也相當機靈,一看這個神情淡漠但貌若女子的俊秀少年,隨即聯想這就是炎靖相當喜愛的小兵,因而也不敢怠慢。
「小的明白。」他瞥了身後的總管一眼,「還杵著幹麼?快將靖王爺跟蘇兄弟的行李一起拿到東廂房去。」
「是!」老總管立即走到蘇灩晴身邊,接過她手上的兩個包袱,先行退下。
儘管對這樣的安排有異議,但蘇灩晴卻不能抗議,只能在心裡罵炎靖罵個幾百遍。
林佑澤賊頭賊腦的笑看著炎靖,「靖王爺,我知道您在山中野營待了一個多月,肯定很懷念某個味道吧?!所以屬下特地包下『天香樓』,所有的鶯鶯燕燕正等著王爺呢。」
上妓院?!蘇灩晴直覺的看向炎靖,本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那張俊臉上竟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邪魅笑容,她立即抿緊了唇。他是不是忘了來這兒的目的了?!
「知我者,莫若林大人啊!」
哼!林佑澤這個馬屁可拍對了!心裡正鄙夷的想著,沒想到炎靖那張英俊的臉龐突然就轉向她。
「蘇秦,我們一起去。」
她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瞪了他一會兒,回過神才以艱澀的語氣道:「請王爺自己去,小的沒興趣。」
炎靖好笑的一挑濃眉,接著以眼神示意要她俯身,她不得不彎下腰。
隨即他靠近她耳畔,以只有她聽得到的音量說:「哪個英雄不愛美人?還是你根本就是個美人?」他故意嘲弄,氣得她粉臉煞白,脫口而出。
「我去!」
激將法成功了,他莞爾一笑,「很好。」
看向一臉困惑的林佑澤,炎靖笑了笑。
「我這兄弟年紀輕,不曾偷香竊玉,也不懂燕私之樂,所以有些膽怯,但我已打定主意讓她見見世面,當個名副其實的『男子漢』!」
「原來……」他笑呵呵的點頭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放心,蘇兄弟,我會替你好好安排的。」
蘇灩晴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再看向眉開眼笑的炎靖。他、他們在說什麼?!
但她沒有時間多想,門外的轎子已備妥,她幾乎是讓炎靖拉著坐上轎的,而她的腦袋則一直處於空白狀態。
夜幕低垂,天香樓的百盞紅燈籠已是高高懸掛,所有的美人皆是一襲薄紗肚兜、濃妝艷抹的喜迎貴客到來。
在二樓金碧輝煌的上等廂房裡,紅紗帳是一層又一層的,氣氛撩人。
一桌擺滿山珍海味的酒席,炎靖、蘇灩晴及林佑澤身邊都穿插坐了一、兩位貌美如花的姑娘,這群鶯鶯燕燕爭相倒酒,眉來眼去、春心蕩漾,因這靖王爺美如冠玉、風流倜儻,蘇秦這名小將又是人面桃花、粉雕玉琢,兩人出色的外貌勾得她們皆是心癢癢的。
可蘇灩晴卻是快坐不住了,除了濃烈的胭脂水粉味外,這些姑娘還頻頻往她身上擠,令她更不自在的是,其中一名姑娘還挺起傲人的胸脯,大膽的拉起她的手就往那白嫩嫩的酥胸探去,嚇得她急急抽出手,也嚇出一身冷汗。
本想起身離座,卻有另一位姑娘直接挨坐到她的腿上,雙手環著她脖子,展現妖嬈嗲勁,還將胸口的兩團柔軟拚命往她的胸口壓……
她不行了!也許男人處在這當中,會舒服到連骨頭都酥麻了,但她只想奪門而出!
「蘇秦,你要好好享受啊,瞧你那是什麼臉?!」炎靖出言調侃,不過,見她額冒冷汗、花容失色,還是忍俊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哈……」
笑?!她可完全笑不出來,「王爺,我想先走了!」
「蘇兄弟,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怕,待會兒可就……」林佑澤故意住口不說。
但他那張充滿色慾的暗示眼神也已經夠了,她看了只想吐!
「我真的──」蘇灩晴猛地站起身來,害得在她懷中的女人差點摔倒。
「坐下,別壞了我的興致!」炎靖大手一伸,再次將她拉回座位。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違抗他的命令,因而只能悶坐著,但一雙冷眸可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姑娘們有多麼興趣缺缺,所以她左右兩個姑娘再也不敢冒犯,只是乖乖坐著喝酒。
炎靖也不勉強她跟她們有什麼互動,而是跟著林佑澤聊起來,「在山上當王又如何?無聊死了!所以我已交代黃副將,沒事不准到你這兒來吵我。」
「肯定無聊,這天下太平,駐軍也只是做做樣子,靖王爺您真是委屆了。」林佑澤諂媚逢迎。
「哈哈哈……不委屈,有林大人這麼明瞭我心的知心人,接下來,我的日子絕對不會難過了,來!喝!」
見兩人喝著酒、聊著一些無意義的話,蘇灩晴緊繃著一張粉臉,坐得像尊雕像,就算林佑澤跟炎靖都試著要逗她,但她定性夠,這張冷峻的臉就是不變。
這會兒林佑澤喝多了,已有些醉意,又想要她喝酒──
「滴酒不沾是因為得保護靖王爺。」她沒好氣的推拒。
「怎麼保護啊?!待會兒我們全要撕了他的衣裳,難不成你也在旁站崗?!」一名幾近酒醉的姑娘嗲聲嗲氣的也鬧了起來。
此話一出,眾人莫不大笑,就連炎靖都狂笑不已。
蘇灩晴仍舊繃著一張臉,「黃副將已叮囑,要是王爺玩過頭、鬧出事,他也難跟皇上交代,所以請王爺也要有所節制,別玩到受傷了!
炎靖一臉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但眸中帶笑,「我說,這些姑娘家怎麼碰都軟呼呼的,怎麼會讓我受傷呢?」
「是嘛。」
姑娘們全吃吃的嬌笑出聲。
蘇灩晴這不是氣到懶得回話了。他根本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炎靖其實也有些微醺了,便指著她的粉臉勾起一抹魅笑,「我看得讓你搞清楚什麼是翻雨覆雨,不然瞧你連鬍子都長不出來,一看就是乳臭末干、不曾嘗過女人的模樣,實在太遜了!」
無聊!她抿緊了唇,眸中的冷光更強,胸口怒火也更熾。
但他毫不在乎,「好,我就幫你挑一個。」
「你敢!」她怒不可遏的脫口厲喝。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一沉,眸中卻現戲謔之光。
該死!因為怒火攻心,她一下子忘了自己的身份,差點逾矩了。「對不起,王爺我……」
「對不起?不行!你誠意不足,我堂堂一個王爺被一個小兵這樣大小聲,傳出去我還能做人嗎?」他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起身,兩名姑娘立即攙扶住他,
「對!蘇兄弟該罰!」林佑澤也起身。
她忍著瞪他一眼的衝動,僵硬的問:「請問王爺,如何才叫誠意十足?」
他愉悅的給了林佑澤一個眼神,對方立即明白過來,差人去扛來一甕酒,放在桌上。炎靖豪氣的打開塞子,笑看著她。
不會吧?!她光聞到這濃濃酒味就快醉了!
「喝下去,而且喝光它!」炎靖笑著要姑娘們全退到另一邊去,拉著她站在這酒香四溢的大酒甕前。
蘇灩晴怔怔的瞪著那深不可見底的酒甕,頭都昏了,「不行。」她猛搖頭。
「你怕酒後亂性?沒關係,這兒就是讓人亂性的地方!」他眉眼挑逗,一副色迷迷的模樣,逗得姑娘們笑得花枝亂顫。
但蘇灩晴可笑不出來,甚至還臉色發白。
炎靖差人送上來一個大碗公,替她先倒了一碗酒,「我知道你怕,男孩要變男人了嘛,所以喝酒壯膽,我一次叫十幾個姑娘讓你上,食色性也,一次就讓你練足色膽!」
「不行!行不得的!」萬一她喝醉,絕對脫不了身,屆時她會被識破女兒身……一想到這兒,她緊張害怕到胃都要疼起來了!
一杯杯黃酒入肚的林佑澤已有八分醉意,滿臉通紅的他見她還在拒絕,突地上前,直接捧起碗公朝她的嘴就灌了下去,她被迫喝下,嗆得眼淚都飆出來了,氣憤之餘,更是火冒三丈的打掉他的碗,只聞「匡啷」一聲,碗掉落在桌上沒破,但氣氛頓時僵了。
炎靖臉色一沉,「林大人都親自餵你酒了,你膽敢抗拒!」
蘇灩晴也不高興,用力擦拭嘴角,「我已說了──」
「我叫你喝就喝!」
她瞪著他。她當然可以掉頭走人,但再來呢?她苦熬這些日子的辛苦不都白費了?!她要立功啊!咬咬牙,她拿起碗公再倒了一碗酒,捧起它,痛苦的將那一大碗喝了下去。
炎靖滿意一笑,又為她倒了一碗,她瞪著那碗公,不得不勉為其難的拿起再喝。這一喝,她眼睛都要起霧了。
「真的不行了!」
她因酒酣耳熱,更多添了份女子的嬌柔,炎靖看著看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於是邪邪一笑,要姑娘們全退出去,就連林佑澤也一樣。
「為什麼?」有姑娘捨不得走呢。
「我得私下教授她一些技巧,再讓她多喝些酒壯膽,接著,你們就可以進來伺候了。」
「可是蘇兄弟若醉昏了,我們要怎麼伺候?!」有姑娘也不依呢。
「囉唆,全給我下去了!」他煩躁的揮揮手,趕人了。
「走走走!」林佑澤一邊趕那些鶯鶯燕燕,一邊瞟了蘇秦一眼,接著才退出廂房。
也難怪,這些美人美雖美,但濃妝艷抹的,就是多了股庸俗味。
反之,被灌了不少酒的蘇秦這會兒醉了,皮膚卻粉嫩粉嫩的,眼神迷濛,反而像個絕塵脫俗的天仙化人,就算炎靖有斷袖之癖也怪不了他!
蘇灩晴覺得愈來愈不舒服,身體也愈來愈熱,手腳變得無力,她跌坐在椅上,腦袋沉甸甸的。
炎靖微笑著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捧起裝了酒的碗公先喝了一大口,接著又執起她的下顎,在她迷糊半醉時吻上她的唇,將口中的酒液渡給她。
溫熱的酒流過喉頭,蘇灩晴的腦袋有瞬間的清醒,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眼神早已迷濛。
炎靖繼續一口一口的餵她酒,她沒有力氣抗拒,只能一口一口嚥下,意識更加模糊到不行,迷人的緋紅留在臉上,整個嬌軀則癱軟在他懷中。
炎靖也半醉了,留戀的唇在她臉上不住輕啄,她是如此的撩人心魂,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沒有一個比得上她!
酒精開始在蘇灩晴的腦袋作祟,她那雙迷濛星眸突地浮現笑意,但看向炎靖的眼神卻是陌生的,「你在幹什麼?好癢啊,走開!」她的柔荑放肆的拍打眼前人的俊顏,發出「啪啪啪」的摑掌聲。
不是藉酒裝瘋吧?這幾個巴掌可讓炎靖清醒不少,他皺眉撫著發疼的臉頰,拉著她的手,仔細看她。的確是醉了!
他魅惑一笑,「你要乖,只要你乖,我就讓你飛上天去。」
「飛上天?!」她先是一愣,接著,黑白明眸突然冒出火花,氣呼呼道:「要飛就叫那個討人厭的靖王爺去飛,最好飛離我的視線!」
「為什麼?」他竟然很期待她的答案。
「為什麼?」她以一臉受不了的眼神看他,還用力的拍打他英俊的臉龐,「我一看到他啊,就想揍──」
她突地住口,擰起兩道柳眉直勾勾的瞪著他看,他也不解的回視,沒想到下一秒,一記粉拳竟直直的揍向他的右眼!
「噢∼」這個突擊來得太過突然,任憑他武功再好也不及閃躲,氣得他低聲粗咒,「該死的!」
他咒罵,她卻笑了,而且笑得好甜、好開心,認真說來,他還不曾在她臉上看到這麼勾人魂魄的美麗笑靨。
「打了我,你笑什麼?」他的口吻突然變得好溫柔,只因這張絕美的笑臉著實讓人氣不起來。
蘇灩晴的視線一片迷濛,睡意也愈來愈濃,眼皮更是愈來愈重,「誰教你長得那麼像他呢!」她喃喃低語,隨即倒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炎靖錯愕的看著就這麼墜入夢鄉的女人,先是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接著卻忍不住笑了出來。該死的,他這一拳不是被打得太冤了嗎?!
沉寂的夜,位於威州西方十公里處的朱家莊,一名白衣蒙面姑娘騎乘了匹白馬來到山莊大門前,莊前侍衛一見到她,立即將門打開,讓女子一路策馬奔進。
女子來到雕樑畫棟的前廳,拉了韁繩,翻身下馬背就一路往裡面走。這山莊裡富麗堂皇、精巧華麗,一看就是富豪之家。
女子的腳步愈走愈快,眸中也有笑意,但接著,卻聽到一聲聲吟哦激情的喘息聲,那雙鳳眼立即閃過憤怒之光。
她加快步伐走到一扇關上的房門前,火大的一推開門,不意外的,床上一對赤裸男女正在辦事,女人的指甲深陷入男人的背肌,而男人激動的挺進,讓女人更是頻頻尖叫。
「主子。」
女子冷冷的聲音一起,床上激烈的動作驀然一停,男子轉過頭來,是一張面如凝脂的英俊臉孔,而他的雙眸中還有著情慾之火。
一見到她,他無所謂的一笑,「白雪,你回來了。」
他放開床上的女人,該名女子一見到白雪,嚇得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匆匆抱著衣服就跑了出去。
「主子可真忙!」
男子沒有錯失她語調中的醋意,但也沒有拿衣物遮掩自己的裸體,反而躺下身,「過來。」
白雪深吸口氣,拉下臉上白巾,一張冶艷迷人的臉龐立現。
她看著主子精壯結實的裸體,眼眸轉為幽黯地走到他身邊,他突地伸手將她拉上床,一把撕裂她身上的白衣,她嬌喘出聲,接著又是淫浪聲不斷……
一直到狂野的激情結束,她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他懷中,報告今日的發現。
「我今天扮了老嫗在威州知府前賣菜,看到炎靖帶了名士兵住進林佑澤府第,兩人帶著包袱,應有長住的打算,但還不知他的目的為何。」
「那還不簡單。」男人的手仍在她的胴體上來回愛撫,眸中的暗示令她一愣。
「主子是要我……」她搖了搖頭,「不行,炎靖給我的感覺不像表面上那麼好應付。」
雖然那種桀驚俊俏的男人頗令人心動,但事關生命,還是小心為上。
「他的確是不好應付,我與他曾有一面之緣,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他輕啄了下她的唇,「朝他的士兵下手,你先前不也打探到炎靖跟一名小兵在軍營裡傳出曖昧之情?若我沒猜錯,那名士兵應該就是與他同行的小兵。」
「可是……」她只遠遠的看了他一眼,再加上他又背對著她……
「沒什麼可是的,炎靖那人很自負、好自由,卻在身邊帶著一名小兵,可見那小兵對他有某種意義,再說得白一點,那名小兵可能也知道些外人所不知的事。」
她仍猶豫著。
男子凝睇著那張冶艷的臉龐及明媚勾魂的鳳眼,大手更加賣力的愛撫著那一身豐潤的柔滑曲線,「沒有人拒絕得了你的,白雪。」
「但這身子只可以給主子。」這話說得心虛,因為她的需求較旺,而主子的女人太多,所以她在外面也有不少男人,不過,她最愛的的確是主子。
「為了我們的大業,你就犧牲點,就算是為了我,嗯?」
男子吻上她的唇,卻在心裡冷笑。懷裡的女人有多淫蕩,他比誰都明白,但她還有可利用之處,所以,他也不會揭穿她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