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我要走了。」
小青不敢哼聲的看著一旁王爺恐怖的臉色,真的不知道香兒姐是真不懂王爺對她的心,還是故意要試探王爺。
可是看香兒姐一臉的天真爛漫,小青想也知道,她一定是不曉得王爺的心情,只能在心裡為王爺歎氣。
而言香兒見司徒風一臉陰陽怪氣,還以為他是昨天晚上睡不好,於是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是累,就再去睡一會兒吧,反正你一天不上朝,又不會怎麼樣。」
「如果你怕我生氣,那你就不要去。」
「不要去?不要去哪?」
對她的遲鈍,司徒風忍不住吼出來,「不要去聽鐘,你這笨蛋!」
言香兒忍不住鼓起腮幫子,她的心情也霎時變得不好,「你睡不飽也就罷了,做什麼罵我笨蛋啊?」
「你……你……」
明白她根本不懂他在氣什麼,於是他乾脆拂袖而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顏玉人早在旁邊看清了一切,他牽起言香兒的手,笑道:「走吧,香兒姑娘,你一定會覺得很有趣的。」
「喔,可是他在生氣,也不知在氣什麼。」
言香兒對於司徒風竟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實在是莫名其妙,而她的手被顏玉人牽著,感覺也挺怪的。
「我年紀這麼大了,不會迷路的,你不必牽我的手。」她小聲的說。
顏玉人但笑不語,依舊牽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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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香兒氣悶不已,她銀兩並沒借到,只陪了顏玉人去廟裡聽鐘聲,聽它打了一百零八次,她也搞不懂這有什麼有趣的,鐘聲就是鐘聲,縱然聲音清亮點,也只是鐘聲啊!
而每當她開口要向顏工人借銀兩,他就將話題轉向他處,不是問她爹娘葬在哪裡,就是問她的家世,要不然就問她喜不喜歡京城這地方?又怎麼會認得徽欽王爺?
他問了一堆問題,言香兒回答得嘴酸,卻一次也沒聽過他答應要借她銀兩,讓她開店,所以她今早這一趟陪著顏玉人,是完全的浪費工夫。
想不到才剛踏人大廳,就見到司徒風睜大眼望著她問道:「跟顏公子出去,好不好玩啊?」
他的腔調怪裡怪氣,讓人聽得好不舒服,她心情已經夠悶了,不想回王爺府,還要聽他像問犯人般的問話。
「好玩。」
她隨口回答一句,就往裡面走,所以沒見到司徒風眼裡的兩簇怒火,氣得全身發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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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今日特別將自己妝點了一番,她本來就長得嬌艷如花,村上艷麗的打扮,使她更加的美如天仙。
只不過在暖工樓坐,言香兒看慣了國色天香的羞花,她不打扮時,就已傾國傾城,打扮起來,更是風華絕世,芙蓉怎能與她相比。
所以她照常吃她的飯,一點感覺也沒有。
知心替自家小姐拉開椅子,便在一旁伺候著。
芙蓉多日不見司徒風,沒想到今日他會召她一起吃晚飯,忍不住內心激盪,想他肯定厭倦了粗魯不文的言香兒,終於知道她的好,一想到此,她不禁想向言香兒露出勝利的微笑。
只不過言香兒照常吃她的飯,根本連瞥也不瞥她一眼,讓她滿肚子的欣喜,無法對言香兒展露出來,也無法給她個下馬威瞧瞧。
「王爺,小姐幫你添飯。」
知心十分精明,她拿起司徒風的碗,遞給了芙蓉,使了個眼色,芙蓉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
她將衣袖撩起,若隱若現的露出她藕白的玉臂,有意無意的誘引著司徒風,而且她袖裡沾了幾滴香味特殊的香油,每每衣袖飄起時,就會散發出陣陣香氣。
她將添好的飯拿到司徒風面前,嬌滴滴的道:「王爺,請用飯。」
小青見她媚功一流,不由得為言香兒擔心,看她還低頭猛吃,似乎根本未察這一幕,於是小青忍不住的撞了她的後背一下。
「哎唷!好疼啊,小青,你怎麼撞我?」
「香兒姐,湯剛送來,你幫王爺盛碗湯吧!」小青急忙提醒,叫她幫王爺添湯,千萬不可弱了自個的氣勢。
言香兒皺起眉頭,掏掏耳朵,還以為她聽錯了。
「你叫我幫他盛湯?」
「是啊,這湯剛端來,還熱騰騰的比較好喝,你快幫王爺盛湯喝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小青忍不住在心裡怨歎。
王爺這幾日脾氣陰沉得很,看來就是為了香兒姐跟顏公子出去的事情生著氣,她認為王爺是好人,也認為香兒姐當初被王爺親
了嘴都不生氣,代表她心裡應該還滿喜歡王爺的。
只不過香兒姐大過遲鈍,還沒發現自己的感情,害她在一旁看得乾著急。
現在芙蓉出現,使盡了媚態,而香兒姐還大刺刺的吃自個兒的飯,兩人相比之下,若她是王爺,恐怕也想選芙蓉這一邊。
「幹什麼幫他盛湯,他又不是沒有手。」
小青無力的雙肩垮下,而司徒風則是臉色明顯一變。
然而言香兒還沒說完呢,她隨即又道:「就算他沒有手,自然也有他的僕役幫他弄啊,輪不到我的。」
她像是自以為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猛地笑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周圍氣氛變得凝滯,就連芙蓉也懼於司徒風的鐵青臉色不敢說話,而小青更是恨不得當場昏倒,心裡嘀咕著,香兒姐的遲鈍真是沒話說的了。
倒是知心懂得察言觀色,她一看王爺的臉色,心裡直暗笑,看來這個嘴巴厲害的言香兒,今日說這些話,已經注定她失寵的命運了。
「你怎麼這麼大膽,是在詛咒王爺的手斷掉嗎?競敢胡說八道!」
見她已經在失寵的邊緣,知心說話稍微大聲了點,捉住她的話柄,趁機添油加醋。
言香兒不想理會這個小人,當成沒聽見的繼續吃她的飯。
芙蓉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示弱,於是攀著司徒風的手臂,指甲刮啊刮的挑逗著他的理性邊緣。
「王爺,你真是大人有大量,有人亂說話,你都還能忍下不責怪,不過她詛咒王爺你,千萬不能小覷,據說言香兒前些日子病重,都是因為她被惡鬼纏身才讓她病那麼久,可別讓她把惡鬼渡到你身上來。」
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啊!聽她嬌滴滴的說話語調,言香兒就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砰的一聲把筷子放下,沒好氣的道:「我看司徒風離我那麼遠,倒也不必擔心惡鬼,但你位子離我最近,我想你才是最該擔心的人吧。」
芙蓉嚇得花容失色,唯恐真讓她把惡鬼渡上身來,驚懼之餘,弄倒了桌上的湯湯水水,一盎的熱湯朝著她倒下,她急忙跳開,雖閃過了熱湯潑身的結果,卻仍免不了被幾滴熱湯給燙了手。
「好燙,好疼啊!」她哭喊得花容失色,像是有一鍋熱油倒在她身上般淒慘。
「王爺,你看,言香兒這麼兇惡,一句話稍稍不順她意,就要拿熱湯潑我,若是我再遲些,豈不是連臉都要被燙傷了,你要為芙蓉作主啊……」
瞧她說得煞有其事,言香兒忍不住開口,「喂,你有沒有搞錯啊!湯是你自己弄倒的,關我什麼事,你別無聊就找我麻煩。」
司徒風冷眼瞥視著,芙蓉乾脆就小鳥依人的縮進他懷裡,一邊還哀哀哭泣,好像言香兒的兇惡態度,讓她怕極似的瑟縮發抖。
見他們郎才女貌的摟抱在一起,突然有股不知名的感覺,敲痛了言香兒的心,使她心裡頭狂風大作。
「喂,司徒風,你說句公道話,明明不是我弄的,對不對?」
她死瞪著芙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幹什麼光大化日之下,死賴在司徒風的身上,好像她沒骨頭一樣,得靠著他才能夠站立。
小青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輕聲道:「香兒姐,你別鬧事。」
「我鬧什麼事?」她比著芙蓉,「是這女的鬧事吧!我好好吃飯又沒得罪她,她就對著我來,偏偏司徒風又像個啞巴一樣,連話也不說上一句,誰知道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在搞什麼。」
她原本並不打算把話說得這般難聽,只是看司徒風環抱著芙
蓉,那種刺眼的感覺讓她口不擇言。
司徒風冷冷道:「芙蓉是我的侍妾,我們不是什麼狗男女。」
「是啊,小姐是王爺的侍妾,你又不是王爺的什麼人,每日不知恥的喚著王爺名諱,還對我家小姐這麼兇惡,你才不知羞恥呢!」知心在旁邊推波助瀾,就怕這場風波不夠大。
言香兒也不知是什麼味道在她心裡發酵,只知道酸甜苦辣都一起打翻,她直覺就是司徒風跟芙蓉是同一邊的,他們聯手排擠她。
「好,飯我不吃了,我盡快搬出去不就得了。」
她摔了碗的掉頭就走,小青跟在她身後,焦慮不已的不知該怎麼撫平她的怒氣。
「可惡,這個死司徒風,他明明是我的奴才,竟敢對我擺王爺的架子,還護著他那個無恥的小妾,我要讓他難看,讓他知曉我的厲害!」
言香兒嘴裡痛罵著,眼裡卻不爭氣的湧出淚水,她賭氣的擦淚痛罵自己,「沒出息,只是別人要趕你走,你就哭成這副德行,司徒風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頂多不住他家,自己找個地方住。」
她一回房裡就開始收拾東西,小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明明知道王爺跟香兒姐之間是有點情愫的,但是今日在芙蓉跟知心一鬧之下,恐怕兩人就要嘔氣的再也不見對方了。
「小青,快收拾東西,這麼大的王爺府,我們住不起。」一聽就知道她還在說氣話。
小青聞言更是不知所措,正心慌意亂時,突地靈機一動,知道她最受不了激,於是按住她忙著收拾的手,「香兒姐,芙蓉、知心這麼可惡,你生病時,她們咒你死,還對我罵得那麼難聽,你病好了,她們一找著機會,便恨不得你跟王爺之間起風波……」
「我跟司徒風之間?什麼意思?」言香兒果真被她的話吸引住,不禁豎長耳朵想弄清楚。
小青小聲道:「就是爭寵啊。」
越聽越奇怪後香兒不解的問:「她幹麼跟我爭寵,她是司徒風那混帳的小一妾,我又不是。」
「所以啊,她怕王爺也把你收作小妾,佔了她的地位,因此千方百計的羞辱你,就是為了不要讓你跟王爺之間有情愫產生。」
「哈,她想太多了。」
「香兒姐,她這麼壞,你難道不想看她不高興嗎?」
「若是能看她臉色像土一樣,一定很好玩。」
小青見她有了興趣,連忙獻計,「她不就怕王爺的寵愛落在你身上嗎?那你故意在她面前,跟王爺摟摟抱抱,保證她氣得半死。」
言香兒先是遲疑,繼而擊掌大笑,「對喔,我若是現在出了王爺府,不就讓她稱心如意了,不如我先氣氣她,讓她知曉我言香兒不是好惹的。」
小青連忙點頭附和,「對!香兒姐,趁著王爺還在前頭,她也在前頭,我們去氣氣她,你只要對王爺撒嬌,將頭倚在王爺的胸前就好了。」
言香兒聽得有點扭捏,「撒嬌也就罷了,幹麼還得把頭放在司徒風那混帳的胸前?」
「芙蓉剛才不也這樣做嗎?她做得到,難道香兒姐你就做不到嗎?」小青再激她一次。
這激將法果然奏效,只見著香兒咬牙點頭,決心要做得比芙蓉那臭女人更好,讓她們見識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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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帶著言香兒再次現身飯廳,然而言香兒不自在的摸手摸頭,似乎不知道該把自己的眼光往哪裡放。
知心氣她道:「哎唷,不知道剛才是誰說要盡快搬出去,飯也不想吃,怎麼會又回來了。」
這番諷刺的話引燃了言香兒的怒火,也讓她更下定決心,她走到芙蓉的身邊,芙蓉以為她要打她,急忙一閃頭,想不到言香兒只要把她拉開,把司徒風身上的位置空出來。
她一閃,言香兒立刻遞補她的位置,不過她身材比芙蓉嬌小,所以她乾脆用手臂圈住司徒風的頸項。
司徒風僵住了,言香兒的氣息如此接近,柔軟的肌膚貼著他,讓他不禁氣血上湧。
她望著他,似乎很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好吧,下次我幫你盛湯,好不好?你別生我的氣了。」
司徒風嘴巴張開,有點不放置信她的改變。
言香兒見他沒反應,恐怕是這條件不如他意,她咬唇道:「那再幫你添飯,夠不夠?」
見他還是沒反應,言香兒無法可想,只好提出最後一招。
「連菜也幫你夾,總夠了吧!」她還是搞不清楚他在氣什麼。
然而,這麼可笑的道歉方式,卻讓司徒風心裡一陣暖風吹過,見她氣惱的嘟起小嘴和不自在的撒嬌,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言香兒有點惱、有點羞的嗔罵,「有什麼好關的。」
「好。」
他愛憐的望著她,這幾天的怒氣,忽然煙消雲散,她就是這麼真,才讓他掛意在心。
「好什麼,我聽不懂啦!」她皺著眉頭,其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說下一頓飯,你幫我添飯、盛湯、夾菜都好。」
她得意的向芙蓉示威的一望,看來自己真的做得不錯。
小青松了口氣之餘,也忍不住對知心哼了一聲。
芙蓉氣得發顫,知心也咬住嘴唇,誰都看得出來,她這莫名其妙的話一說,就好像在王爺心裡加了糖蜜一般,原本鐵青的臉色頓時露出和悅的笑容,可見王爺對她的看重有多與眾不同。
圍住他頸項的手開始有些疲累,言香兒殺風景的低聲道:「手有點酸耶。」
司徒風於是摟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環往,減輕她手的圈抱力量,她酸軟的身子壓著他雄健的體魄,讓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彼此,只想好好感受此刻難得的溫存時間。
「你剛才有吃飽嗎?」
見他問話,恢復了之前的嬌寵,言香兒嘟嘴道:「你恢復正常了啊?之前說話刺得要命,要不然就是裝啞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中邪、撞鬼呢,要不然怎麼性情大變。」
看米她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他為何會變成這樣,司徒風又想笑、又想氣的歎了口氣,「誰叫你都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
他說得可真怪,她什麼時候不理他,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司徒風說得有點哀怨,「你只顧著跟顏公子出去玩,一大到晚嘴巴坐念的那是他的名字,怎不叫人氣悶。」
言香兒歪了一邊眉毛,有些委屈的開口,「我也只跟他出去聽一次鐘聲而已,而且聽那鐘聲無聊死了,我差點就睡著,為了不讓自己睡著,我還拚命的捏自己的大腿,結果後來他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詩詞的,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哈哈哈……」
司徒風聽了她的話,不禁捧腹大笑。顏玉人是極力要討好香兒,可偏偏一點也不曉得香兒的個性,才會讓她覺得尤聊得要命,甚至還害她睡著,看米自己是白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