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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狂情衷 第五章 作者:裴意
    微藍的月光映進這一幢位於菲耶索萊露天營場的小木屋裡來,瀰漫著薄霧的森林中傳來夜行鳥和貓頭鷹的叫聲。

    「你在菲耶索萊時,一直住在這裡嗎?」

    夜風中吹來紫籐花及薔薇灌木叢的香氣,夏初音坐在窗台上,打量著木屋內雅致而溫馨的陳設,沐浴在月光下的容顏清靈柔美得令人屏息。

    「是啊,這裡是菲耶索萊的露營場地,空氣清新,風景美,離劇場又近,比住城裡的旅館要好得多了。」

    黎夜熙走到廚房,泡了兩杯熱可可,踅回身來,遞了一杯給夏初音。

    「住在這裡唯一麻煩的就是,吃東西要自己來,不能像城裡的旅館一樣叫客房服務,而且早、晚餐的預約只限團體,所以住在這裡兩個月,我已經很習慣自己弄東西吃。」他帶笑的眼望著夏初音。「冰箱裡還有一些做意大利面的材料,妳餓不餓?」

    「我不餓!」夏初音搖頭,接過熱可可:心滿意足的啜了一口。那濃郁香甜的熱飲讓她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斜斜倚坐在窗欞上,神態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嫵媚和傭懶。

    黎夜熙看著她那柔媚嬌艷的姿態,不由得心蕩神搖起來,一股壓不住的燥熱竄上了血管,在他體內激起了一種幾近疼痛的渴望,那炙熱的情潮來得如此激狂而兇猛,強烈得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

    「妳不餓,我可是很餓、很餓!」他輕聲嘟嘍,低喃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下住的飢渴,熾熱的眼光像無形的輕吻般,落在她嫣紅的唇辦上。

    望著他瞬間轉深轉熱的黝暗眸光,聽著他暗啞低沉的嗓音,夏初音心中一跳,隋不自禁地舔了舔乾得發燙的櫻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炙熱而原始的緊張氣氛。

    她只覺自己的心就像拉緊的弦般,彷彿隨時都會繃斷了。

    望著她下意識的舔著唇,想掩飾自己的羞怯與緊張,卻渾然不知這樣無邪嫵媚的性感姿態只會更撩起男人的衝動慾望。黎夜熙暗自呻吟一聲,拳頭暗暗攥緊,勉強抑下體內那如火如沸的慾念狂潮,狼狽地轉身打開CD音響。

    她是他最美的憧憬、最深的戀慕,是他心中最深愛珍惜的女人,他並不想讓自己失控的慾望駭著她。

    溫柔浪漫甜美的鋼琴曲緩緩飄散出來,在室內輕輕流瀉著。

    「想暍點酒嗎?」黎夜熙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意大利紅酒。「這是皮埃蒙特所產的紅酒Barolo。是屬於最高等級的D.O.CO酒,也是來到意大利之後,絕對不能錯過的美酒!」

    他取出開瓶器,拔開瓶栓,霎時間,一股甜香四溢的葡萄酒味逸出瓶口,在四周瀰漫著。

    「意大利生產很多美酒,只要打開瓶蓋,聞酒的味道就知道這瓶酒的品質奸壞。」他取出兩個水晶杯,倒了酒,將其中一杯送到了夏初音鼻端前。「妳聞聞看,這是一九八二年所釀的酒,那年所採收的葡萄品質極佳,所釀出來的酒也就特別香醇。」

    甜醇濃郁的酒香撲上了夏初音的鼻端,她不善飲酒,那精純的酒精味兒讓她腦中一陣醺然,未飲而欲醉。

    「這酒,就像情人的氣息,甜美而醉人。」黎夜熙的聲音低沉如醉,聲調中有種勾引和挑逗的魅惑意味。「品嚐奸酒必須慢飲淺嘗,先喝一小口,把酒含在舌尖,慢慢感受那酒的勁道和韻味。」

    他輕啜了一口酒,俯身向夏初音,雙唇若有似無地輕刷過她嫣紅的唇辦,誘哄她張開雙唇,用舌尖把那一口酒送進了她唇中。

    冰鎮的葡萄酒液,在兩人齒間濕滑滑、滴溜溜的滾動著,甘甜而純烈的酒味竄上了她的舌尖,貫穿至腦門,帶來一種迷離般的眩醉感。

    空氣中,蕩漾著浪漫優美的鋼琴旋律,恍惚中,她聽到抒情柔美、用英文演唱的女歌聲隨著鋼琴聲裊裊搦搦地纏繞在木屋中——

    我的愛之夢,將綿延直到永遠,雖然我倆遠遠分離;我的愛之夢,我知道它仍將綿延,雖然它並非真實……

    夏初音緩緩嚥下了那口酒,絲絨般的濃醇液體滑下了她的喉嚨,冰涼的酒液卻在腹中煽起了一股火燒般的熱潮。

    那股熱,直接烘上了她的臉,煨紅了她薔薇般的頰。

    「這曲子,是李斯特的愛之夢。」黎夜熙輕輕舔去沿著她唇邊溢出的酒液,含著酒香的渾厚氣息在她唇問輕哺道。「如果你非要當我們兩人之間是一場夢,那我寧願這場夢一輩子也不要醒!」

    嘗著美酒和他纏綿的甜吻,葡萄酒的後勁開始在她體內發酵,她只覺渾身燥熱,腦中迷亂昏沉,傭懶地倚在他懷裡,有些醺醺然的飄飄欲醉。

    「我也寧願這場夢永遠不要醒。」夏初音心醉神迷的喟歎著,月光星影映進木屋裡,在兩人臉上形成了變幻下定的陰影。

    她凝望著他光影朦朧的俊朗面容,望進了他眼裡的溫柔疼惜,那是她絕不會錯認的眷戀深情。「我這一生,再不會有更美的時刻了。」

    黎夜熙撫著她披散下來的長髮,望著她被酒氣醺紅的美麗臉龐,他眼光裡流露出輕柔的淺褐光芒,就像融化的寶石一般迷人。

    他捧起夏初音的臉,綿密如細雨般的輕吻落在她睫上、鼻上、唇上,最後落入了她雪白光潔的頸問。

    他在她頸子上輕嚙了一口,那微微的疼讓夏初音瑟縮了一下,一種奇異的酥癢從頸間竄下背脊,讓她的身子微微發麻起來。

    濃烈的酒香混著他身上陽光般濃烈的男性氣息,形成一種極度性感的煽情魅惑,夏初音輕喘,呼吸開始促迫,只覺得身體裡有一種說下清的疼痛猛然甦醒。

    一種親暱、充滿情慾的空氣瀰漫著,兩人急促的呼吸火熱地交織著,內心中都有種微妙的緊張。

    他低沉而深刻地鎖著她的眼,一雙大手輕輕推開她的衣衫,因長年練琴而粗糙生繭的修長手指,彷彿帶著魔力的烈焰般,從她雪皙的脖頸一路燃燒到她裸露的手臂。

    夏初音只覺胸前泛起微涼,隨即被一雙火熱的大掌覆蓋溫暖,他托起她渾圓小巧如新雪般的胸脯,燙人的唇隨即烙了上去,在她胸前噬下一道道火印般的吻痕。

    夏初音渾身顫抖,不可遏止的輕顫起來,體內同時交織著冷與熱的狂潮。他的手與唇,帶著灼燒般的熱度,在她胸中燃起高漲的烈焰,帶給她一種近乎痛楚般的渴望。

    她雙眼迷濛地望著他埋在她雪白胸前的頭顱,手指無意識地插入他濃密的黑髮裡,隨著他在她乳尖的吸吮與啃吻,一股興奮與狂喜的炙熱流經全身,讓她幾乎想要狂叫出聲。

    「妳知道嗎?」他從她的雪溝前抬起頭,一雙燦亮的瞳眸因強烈的慾望而變得深幽闈蒙。他低沉暗啞地道:「從見到妳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夢想著這一刻。在每個無眠的夜裡,只要一想起妳,我必須用冷水兜頭淋下,才能冶卻對妳那熾熱的思緒。」

    他歎息,將她滑落至酥胸以下的衣衫推卸到她的腰間,修長手指滑向她光潔的裸背,感到她微微的顫抖。「而現在,妳就在我懷中,這一切簡直美好得像是在作夢!」

    他光鮮的手掌如蝴蝶般,溫柔而狂野地撫觸揉捏著她柔艷纖美的窈窕胴體。夏初音咬著乾澀嫣紅的唇,感覺被他手指觸摸過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又紅又燙,有著一種奇異的?痛感。

    她粉頰焚成醉人的楓紅,手指顫抖著撫過他的肩胛骨,滑下他強壯的背肌,感受著他陽剛溫暖的男性肌膚,她微微戰抖,體內沖刷著一陣強過一陣的激情狂潮。

    他褪盡兩人的衣衫,掃緊她的腰,讓兩人光裸的身軀緊貼在一起。兩人同時為這親暱的接觸而驚喘,感受到一種肌膚相親的銷魂和甜蜜。

    夏初音細雪般瑩潤的胸脯急遽地起伏著,她全然無法思考了,甚至不覺得羞怯或恐懼。她雙手緊攀住他結實的肩頭,敏銳的感覺到黎夜熙那溫暖結實修長的身軀和體溫,一股奇異的空虛感從腹部竄起,如波浪般晃蕩的情潮在她體內不斷衝擊著,讓她只能虛軟無力地攀附著他。

    「夜熙……」她如歎似喘地輕吟著,想推開他卻又想抓緊他,體內那股陌生的慾望強烈到令她感覺無助得想落淚。她緊咬下唇,只能迷亂地、一次又一次地輕喃者他的名。「夜熙……」

    他用唇、用手和身體去膜拜和認識她身上每一寸最柔軟而美麗的曲線,帶領她雲探索屬於男女之間的亙古秘密。激狂的慾望在兩人的血液和靈魂中燃起熊熊大火,一種古老而永恆的衝動掌控了兩人所有的理智。

    「初音——」他喘息著,跪在她的身軀上方,分開並滑入她的雙腿之間,激情火焰般的眼緊鎖住她氤氳迷濛的雙眸。「我們,再也不能回頭了!」

    夏初音一陣戰慄,臉頰焚成醉人的紅,她雙手攀上他的頸項,咬緊粉嫩嫣紅的唇辦,淚光,在眼睫之間閃爍。

    「我不要回頭,只要你用整個人、整個靈魂來愛我!」

    他眼神湧上一陣溫暖和激動,禁不住血液裡吶喊著的慾望,他俯首吻住她的唇,狂野而熱情地衝入了她柔軟幽秘的體內,一舉攻佔了她所有的溫柔與甜美。

    那尖銳的撕扯刺痛震懾住了她所有的意識,她疼得咬住他結實的肩頭,想平抑自己的喘息和想尖叫的衝動,但淚水還是忍不住地湧到眼眶。

    意識到她的疼痛,他沉入她的體內深處,強迫自己停住不動,讓她慢慢適應他的存在,讓她感受著兩人身體與心靈上的結合。

    夏初音慢慢調勻了呼吸及喘息,敏銳地感覺到他在她的身子裡頭,霎時間,她所有的知覺疼痛和恐懼都靜止了,兩情相悅的歡愉圍繞著她,那是一種靈魂的震動,美麗得讓她想落淚。

    她緊緊環抱住他寬闊的胸膛,修長的腿圈住他的,讓兩人的結合更緊密。

    感覺到她緊張的身子終於鬆懈下來,黎夜熙才放縱自己的飢渴,緩緩在她體內律動起來。

    在他由緩到急,從輕柔到激狂的衝刺撞擊中,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像是沉入了天光與黑暗緊挨著的夾縫裡。跳進去,是一片漩渦汪洋,澎湃巨浪,一波波席捲著她的身子,湧來又退下。

    她試著適應他在她體內波動的韻律,卻在他失控的掠奪中,錯亂了節奏感,只能依附著他,在他衝刺的律動中隨著他一同上下起伏。

    在震盪的昏眩和極痛楚的歡愉裡,她感覺自己的生命,在這暖密的夏夜裡開了花。

    世界,驟然間忽明忽滅;在這一個情慾奔放、屬於戀人的月夜之中,愛戀就此放縱無聲地燃燒著……

    挾帶著薄霧和森林清新芬芳的夜風飄進木屋裡來,一隻夜鳥飛過他們窗前,撲朔迷離的羽影,在黑漆的破曉前浮蕩著。

    夏初音懶洋洋地將頭枕在黎夜熙寬闊堅硬、滿是汗水的胸腔上,她疲軟得無法移動,只能聽著他不斷激盪,仍末完全恢復平靜的心跳,兩人的喘息交織在靜夜之中。

    這一夜,他們熾烈的熱情彷彿永無休止,兩人不斷的纏綿著,就像一種宣告的儀式,他們不想停止,也不能停止。

    天將破曉,晨星的微光映照著木屋內兩人筋疲力盡的相擁身影,歡愛的氣息,仍然瀰漫在溫暖的空氣裡。

    「妳會冷嗎?」黎夜熙從沙發上扯來一個背枕墊在頭下,撫著她披散在兩人胸前那黑瀑般燦亮柔順的長髮,他唇畔扯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溫柔地歎息道:「我怕我是沒有力氣抱妳到床上去了。」

    夏初音輕聲笑了。「別逗了,我們已經在地板上躺了幾個鐘頭,你現在才想要到床上去?」

    黎夜熙扯了扯她的長髮,象徵性地懲罰著她頑皮的揶揄。

    夏初音偎在他胸前,悄悄傾聽著森林遠處夜行鳥的啼聲,而CD音響裡甜美感傷淒柔的歌聲仍然迴盪在木屋之內——

    在寂靜的深夜裡,我聽見你奇妙的心跳聲,到黎明始知你已遠去;我的愛之夢,充滿柔情與蜜意,如同你將我擁抱……

    「今晚,我感覺自己像是捉住了最亮的一顆星。」黎夜熙傭閒地把玩著她的長髮,一雙璀璨的眼深情地鎖住了她。「我絕不會讓你在黎明時逃逸。」

    夏初音心中一緊,眼中緩緩浮上了淚光。

    極致的歡愉漸漸從她心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消失、無處躲藏的悲哀與懮傷。

    「認識你以後,我的心就像夾在歡愉與懮傷之間,總是左右為難著。」她低喃著,聲音輕得幾乎飄不見。「我這一生,從沒有如此美麗快樂過,也從沒有如此痛苦傷心過。」

    黎夜熙望著她美麗懮傷的眼,心底有種抑制不了的下安。即使在得到她的這一夜,他仍感覺她距離自己好遙遠。

    「不要回去,不要嫁給日恩!」他低語,輕柔的語氣中有著勾引和微帶懇求的意味。「我不明白妳為什麼非得回去嫁給日恩不可?妳真能當這一切像沒發生過一樣,若無其事的回去嫁給他嗎?」

    他箍住她纖細的肩膀,逼視著她,像是要求她在這一刻許下承諾。「妳不愛他,你們不會幸福的!」

    夏初音搖頭,哀求似地攬住他的頸項。「夜熙,我們不要談這些,不要讓爭執破壞了這一夜!」

    她歎息似地倚在他胸前,輕聲道:「反正我也不可能馬上回去嫁給日恩,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聽她不再如先前般堅持,黎夜熙鬆弛下來,一股舒緩的倦意攫住了他過度疲累的身軀。

    他懶懶打了個呵欠,從床上拉下毛毯,裡住兩人光裸的身軀,輕笑道:「我真是沒有力氣抱你到床上去了,我們就在地上睡一會兒吧!」

    夏初音枕在他胸前,聽著他漸漸沉緩平穩的心跳聲,知道他已迅速陷入了舒憩黑甜的夢鄉之中。

    或許是過於疲累的緣故,他睡得很深、很沉。

    而她,卻睜著眼,看著窗外漸亮的天光。她知道,當黎明到來時,這一晚也將成為回憶。

    她埋首在他的胸前,沉淪在他的氣息之中:心頭卻有種想落淚的淒涼。

    現在不走,她明白她可能再也沒有勇氣走得掉了。和他在一起越久,只會讓她更割捨不下。

    她輕悄無聲的起身,撿起地上散亂的衣物迅速穿上,一切收拾整齊之後,她俯身望著黎夜熙安穩沈睡的俊美面孔。

    晶瑩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的頰上,害怕驚醒熟睡的他,她咬唇忍住即將逸出口的啜泣,在他唇上烙下了輕無聲息的一吻。

    不管她是如何小心翼翼地珍惜,時間永遠也下會為他們留住這永恆甜蜜的一刻——而離開,竟比她想像中還要無奈艱難。

    她轉身走出小木屋,清晨微涼的空氣撲上她的臉,她感覺自己的身子逐漸僵冷,就如她疼痛冰冶的心。

    「愛之夢」神秘哀柔淒美的歌聲從木屋裡飄散出來,就如同曳地遠去的夢般冉冉縈繞在她的耳畔。

    在寂靜的深夜裡,我聽見你奇妙的心跳聲,到黎明始知你已速去……

    那淒美的曲子,是她心底深處最纏綿的情歌,她覺得這一生已經足夠,她再不會唱歌了,自今爾後,她已經擁有了最珍貴最美麗的愛情記憶和永難忘懷的情歌。

    她輕輕闔上了門,把「愛之夢」翩然迴盪的歌聲關在門內,也把她生命中最心愛的男人和最瑰麗纏綿的愛戀一起鎖在了門扉之內。

    黎明的晨星漸漸消失在曦光裡,天色終於大亮,她轉身走入了霞光之中。

    清晨的微風,拂著她頰上落不完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菲耶索萊的露營場地中離開的?只知道在意大利這閃爍燦爛的幾日,就像熱情而易逝的陽光般,已經從她生命中飛逝而過。

    這一場瘋狂而閃爍的夏日美夢,終於到了該醒的時候。

    而一路走過菲耶索萊蕭颯的街頭,她沒想過和黎夜熙——這個她生命中最璀璨永恆的戀人,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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