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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愛挑情郎 第二章 作者:水藍
    淒清的銀色月光,照耀在靜謐的大地,像層輕薄的銀紗,溫柔地籠罩著幽合的黑夜。

    藍雪櫻獨自一人走在荒涼的小徑中,任由溫熱的淚水,汩汩落下。

    不知不覺地,她來到平日常來的地方。寧靜的林間小徑旁,有條蜿蜒小溪,再往前走,便來到一間荒廢的山神廟。

    這間年久失修的山神廟,早就沒了香客,雪櫻貪它清靜又罕有人煙,所以總會抽空來這兒走走。

    這裡是她唯一的心靈避風港,在這裡,沒有人能打擾她、傷害她。

    雪櫻拖著疲累的身子,走進老舊的山神廟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耳邊竟再度響起了繼母那狠毒的謾罵: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根本就跟那個死去的賤女人一樣,只會勾引男人,既陰險又下賤……」

    「哼!講出來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你連賣幾碗豆腐腦兒都不會,根本就笨得跟豬沒什麼兩樣,你憑什麼活下去……」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掙沒多少錢,居然還有臉跟我頂嘴?早知道我就該把你賣了,省得受你的氣……」

    「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繼母那副惡毒的嘴臉,不斷地浮現在雪櫻的腦海中,苛責她、辱罵她,深深地傷害了她善良脆弱的心靈。

    雪櫻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心裡好怨好怨。

    「爹、娘,要是你們沒死,那該有多好?至少我現在想哭的時候,還有個人可以抱抱我。而且,要是你們都健在,也許二娘就不會這樣天天打我、罵我。爹、娘……女兒多希望能再見你們一面……」

    咕嚕一聲,飢腸轆轆的雪櫻,想起自己自午後便未曾進食,於是拿出早已冷掉的包子,和著淚水,勉強填填早就空無一物的肚子。

    餓得四肢有些無力的雪櫻,正要咬下手中的包子,卻聽見微弱的吱吱聲從陰暗的牆角傳來。

    是耗子的叫聲!雪櫻警覺地辨出聲音的來源,立刻如臨大敵地站了起來,渾身寒毛直豎。

    牙尖嘴利,長相醜陋的耗子,可是她從小到大最懼怕的。

    眼看著恐怖的吱吱聲,在肉包的香味引誘下,不斷地朝著她逼近,她嚇得直往另一邊的牆角躲。

    在慌忙中,她感覺腳下似乎踩到一樣「異物」,一時好奇,想確定這是不是驚嚇過度所產生的幻覺,因此忍不住多踩了兩腳。

    忽然那一團東西動了一下,她立刻被嚇得緊貼在牆上,動也不敢動一下。

    直到定下了心,仔細瞧了一瞧,才看清了那團軟綿綿的「異物」,原來是個人。

    「你……你是什麼人?」雪櫻嚇得連聲音都微微發抖。

    背對著她,睡在稻草堆中的人,伸了個懶腰之後,終於轉身面對她。

    他一回頭,那雙在暗夜裡更顯得晶亮的瞳眸,立刻對上了她靈燦的水漾目光。

    她略顯驚愕的表情中,隱含了某種莫名的欣喜。「是你!?」

    對方不就是今天她在市集巧遇的「啞巴」書生嗎?

    千尋瀟灑地站起來,粗布裁製的衣裳,還沾了幾根乾枯的稻草。

    「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

    一見雪櫻,他眼中的冷漠頓時換上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調侃目光。

    銀色的月光下,他清秀儒雅的容顏,更有股震懾人心的俊美與神秘的氣質。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敢情姑娘是晚上睡不著覺,以踩人為樂,強迫別人醒來相伴不成?」

    意會到他話中的嘲諷之意,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任由紅霞飄上她絕美的芙顏。

    想起了方才遲鈍的自己,競如此不察地多踩了對方好幾腳,更是羞窘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真倒楣,一天之內,她所有最難堪的一面,全被他看光了。

    「對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踩你的,只是沒想到這稻草堆裡,居然藏了個人。」

    她尷尬地笑著,為自己剛剛多踩的那兩腳解釋。

    他嘴角微揚,不著痕跡地笑著,目光望向她手中那粒冷了的包子。

    「這麼晚了還沒用膳?」

    「嗯,因為事忙。」雪櫻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知道有人陪後,她的膽子就壯大了不少,至少不必再畏懼那些四處橫行的鼠輩了。

    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不敢離千尋太遠,於是便找了個離他近又不至於太近的距離坐了下來。畢竟在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實在不該太靠近他。

    拿起了包子,正要開始吃,雪櫻卻突然想到,他看起來不像個窮書生,今天看他那麼認真地畫了一下午,也沒見他賣出一幅畫過。說不定他也跟自己一樣,常有一頓、沒一頓地餓著。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她實在是不忍看他挨餓。

    雖然她自己也餓得四肢無力,恨不得一口吞下一頭牛,但善良的她,最後還是拿出包子,分一個給他。

    「這麼晚還把你吵醒,真不好意思。這些包子就當作是我的賠禮。」

    「我不餓。」

    「沒關係,我知道有骨氣的男人都不願意吃軟飯,但現在這麼晚了,你就算晚膳吃得再飽,只怕也餓了。反正這些包子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就吃一些吧!」

    早餓過頭的雪櫻,也顧不得吃相,狼吞虎嚥地一下就吃光了手上的包子。她看了看油紙中僅剩的兩個包子,那是要留給二娘和弟弟雪陵吃的。

    雖然她依然很餓,但是,一想起年幼的弟弟還沒吃晚膳,她實在於心不忍;而二娘的嘴巴雖然惡毒,但她畢竟年紀也大了,她再怎麼對她不滿,也不能讓她餓肚子。

    所以她實在是不忍心吃掉那僅剩的兩個包子。

    「你只吃一個包子,怎麼夠呢?我的包子也給你吃吧!」

    「不用了,你真的不必客氣。我看你今天擺了一下午的攤子,也沒什麼人買你的畫,想必你也跟我一樣,都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苦日子。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本來就該互相幫助,所以你不必在意這些,快把包子吃了吧。」

    「原來你是怕我的畫都賣不出去,餓著了肚子,才忍痛將自己的包子讓給我吃。」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笑話你的畫行情不好……不對!我是說,雖然沒人要買你的畫,但你不必因此而覺得灰心,真的……我相信你是個很有才氣的男人,只是還沒碰上芭樂而已。」

    雪櫻生伯自己那番直言的話刺傷了他,連忙解釋自己沒有看輕人的意思。

    「呵呵……你想說的其實是『伯樂』吧?」

    「唔,大概是吧!」

    父親亡故後,二娘不但拒絕讓她繼續上學堂讀書,還天天要她出外賺錢養家,所以她念的書不多,識的字也有限。

    千尋饒富興味地凝視著雪櫻,眼裡的冷漠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難以察覺的柔情。

    好一朵可愛又為人著想的美麗櫻花。

    更難得的是,在她清靈純美的外表下,還有著一顆善良純真的心靈。

    千尋有些不忍地看著她那過於瘦削蒼白的小臉,好奇地問:

    「既然你說話這麼坦白,那我也不想拐彎抹角跟你說話。我看你明明還很餓的樣子,而油紙中還剩兩個包子,你為什麼不吃?」

    「因為剩下的包子要留給二娘和弟弟,所以我不能吃。」

    提到了她世上僅有的兩個親人,雪櫻的眼中競有股異常的落寞,令人不忍。

    看出了她眼中的脆弱與飢餓,千尋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塞進了雪櫻的手裡。

    「這是什麼東西?要給我嗎?」

    他笑著拿起放在牆角的一壺酒,對著門外皎潔的月色豪飲。

    想到他原本買來要下酒的消夜,居然是為了餵飽了一朵櫻花,而且還是人間罕見的花中精靈,千尋忍不住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打開來看看便知道。」

    雪櫻依言打開,而出現在雪櫻眼前的,是半隻香噴噴的烤雞,她嚥了嚥口水,難以置信地問:「這真的……要給我吃嗎?」

    千尋點了點頭,眸中漾著一股的柔情。

    一得到對方的默許,雪櫻立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雞肉,感受著香滑的肉片,在口中緩緩化開的美味。

    「這烤雞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她興奮地望了千尋一眼,這才想起他把烤雞給了她,他卻連一口都還沒吃到呢!

    雪櫻連忙將烤雞遞了過去。

    「你也一起吃吧!兩個人一塊兒吃,感覺更好吃。」

    「不必了,我剛才吃過了。你吃吧!」

    雪櫻皺了皺眉頭,「一個人吃不如兩個人吃那麼好吃。你別光是喝酒嘛!一起吃烤雞吧!你不陪我吃,光我一個人吃會覺得悶的。」

    「好,既然我陪你吃烤雞,你也得陪我喝酒才行。」

    將手中的包子遞還給雪櫻,千尋伸手抓過她手中的烤雞,咬了一口,便將酒壺遞給雪櫻。

    「可是……我從未喝過酒。」

    「不要緊,只要喝一口,嘗過味道就行了。」

    雪櫻向來是最討厭喜好酒色的男人,但不知為什麼,千尋盯著她看的目光,她卻一點也不排斥,甚至一見到他,心裡還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竊喜。這是什麼原因呢?

    也許是因為她信任他,所以雪櫻毫不懷疑地拿起酒便喝了一大口。熱辣辣的烈酒下了喉,嗆得雪櫻咳個不停。

    「慢慢喝,小心嗆著了。」

    「這酒好辣,一點都不好喝,真不明白為什麼老是有一堆男人這麼愛喝酒。」

    「說得對,酒是穿腸毒藥,最好少喝。尤其是像你這麼『標緻』的姑娘,最好更別跟男人獨處時喝酒。」

    「那像我現在跟你這樣,不就……」

    雪櫻一想到目前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喝酒,不就跟他話中的涵義不謀而合了?

    千尋魅笑著將臉貼近她,呼出的酒氣令她感到微醺。

    「所以你千萬要小心,別再喝第二口酒了,免得讓人有機可乘。」

    他俊美的容顏就近在眼前,魅惑人心的深邃雙眼,更是瞧得她連心跳都漏跳了一拍。雪櫻感覺身子莫名地發熱,連頭都微微昏眩起來。

    「有機可乘?」

    天真的雪櫻想了一下,才意會過來。她嚇得連忙將屁股往外挪了幾寸,拉開兩人之間過於曖昧的距離。

    雪櫻那天真單純的反應,令千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發覺逗逗這個刁鑽中帶點純真的小妮子,是一件極有趣的事情。

    看她那嬌艷更勝美麗櫻花的粉頰微微泛紅,小巧的唇瓣有些不滿地嘟著,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接著千尋試探地問:「想念你的家人嗎?」

    雪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渴望有個家,但是,二娘卻從小就視她為眼中釘,無時無刻不以傷害她、折磨她為樂,她該怎麼對他說?

    「你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留包子給二娘和弟弟吃,可見你心裡十分掛念家人。」

    千尋替她找出了答案。

    「既然你這麼掛念母親和弟弟,為什麼不回家去,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逗留?」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逗留?聽見這句話,她背上的鞭痕,再度隱隱作痛,提醒著她長久以來所受到的委屈與傷害。

    她也不想就這樣過著無家可歸的生活,但那個陰暗的家,卻也不是她能回去的地方。

    縱使雪櫻的身心皆已傷痕纍纍,但高傲的自尊卻讓她開不了口。

    她咬了咬嬌艷的下唇,囁嚅地說:

    「因為……天色太黑了,我一時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

    看見她秋水似的明眸,閃過一絲不安,他俊美的薄唇揚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不動聲色地掩飾掉眼中識破謊言的那抹慧黠。

    千尋疑惑,這個眼中有著淒涼、孤獨與委屈的姑娘,真是下午那個堅強機靈,看來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嗎?

    屋外的月光依舊清亮,夜色漸深,兩人在溫馨又隱含著一股曖昧的氣氛中,度過不尋常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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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千尋一覺醒來,收拾好放在破廟角落的書箱,便要離去。

    這時雪櫻正好醒來,她伸了個懶腰,甜甜地笑著跟他道了聲:

    「早安!」

    「早安。」

    「你打算離開龍江鎮了嗎?」看他將行囊都整理好了,雪櫻有些不捨地問。

    「沒這麼快,我打算在龍江鎮待一陣子再走。」

    「那就好。」

    聽見千尋並沒有要離開龍江鎮的意思,雪櫻這才放鬆先前皺得緊緊的眉頭。

    「你捨不得我走?」望見她那副心裡在想什麼,都寫在臉上的天真,千尋忍不住調侃道。

    「哪有?誰捨不得你走了?」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可以走得安心一點。咱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吧!後會有期。」

    見千尋如此瀟灑地離開,雪櫻有些錯愕。

    一夜的相處之後,心裡明明對他的離去感到萬般不捨,但高傲的自尊偏偏令她開不了口挽留。

    「後會有期。」

    她愣愣地看著他走遠了,不覺中雪櫻竟紅了眼眶。最後,她終於下定決心,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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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櫻—路偷偷地尾隨在千尋的身後,本以為應該不至於被發現才對,誰知在下—條街的轉角,就失去了他的蹤影,她焦急地四處張望,卻在匆忙地彎進一個轉角後,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

    「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千尋笑望著雪櫻,眼中閃著一抹戲譫。

    「有嗎?我們只是碰巧要走同一條路罷了。」

    「原來只是恰巧。本來我還想,如果你捨不得我走,我可以先送你回家,咱們還可以一路聊到你家去。不過,既然只是碰巧要走同一條路,那就請吧!」

    他很有禮貌地伸手做了個她先請的姿態,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優雅風采。

    「呃……那我先走了。」

    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雪櫻只好硬著頭皮先走。她走了幾步,再回頭,已不見千尋的蹤影。

    她茫然地在街上走著,既不知該往何處去,也不知道千尋一走,她心裡那股悵然若失的落寞感是怎麼來的?

    中午為了躲避熾熱的艷陽,雪櫻坐在一棵大樹底下,拿出昨夜沒吃完的包子,吃了一粒填了點肚子。突然擔心起二娘和雪陵不知吃了沒,於是雪櫻便偷偷地將剩下的兩粒包子,送到二娘和雪陵所住的舊房子去,而後又悄悄地離開。

    藍雪櫻漫無目的地徘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直到夕陽西下,她才無奈地回到了與千尋共處一夜的那問山神廟。

    一想到昨夜千尋逗她喝酒的一幕,她就克制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

    雪櫻躺在昨夜千尋所臥的稻草堆裡,想像著此刻千尋就在她的身邊,疲累又飢餓的她,仍露出車福的淺笑,只因沉浸在過去快樂的回憶裡。直到朦朧的睡意,逐漸籠罩住她,雪櫻終於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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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裡一陣嘈雜的人聲,令雪櫻自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呃!那群勢利又現實的臭娘兒們,真是有眼無珠。」

    一名肥壯的醉漢打著酒嗝,突然出現在這問荒廢的山神廟外。

    「難道她們看不出來老子有的是錢嗎?只是老子嫌銀子太重,懶得帶太多出門罷了。想不到那群騷蹄子,居然在摸光了老子身上的銀子後,就把本大爺給趕了出去。真他媽的現實。哼!算了,喝完了這一巡,老子就再去賭一把試試手氣。」

    醉漢提著一壺酒,喃喃抱怨著青樓無真愛後,便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廟裡。

    「咦?這裡不是陳家的秘密賭坊嗎?難不成我走錯了地方?怎麼烏漆抹黑的,半個人影也沒有?」

    雪櫻一見有陌生人闖入,嚇得睡意全失,她警覺地問:

    「你是什麼人?」

    「老子是什麼人?廢話,你去問問全鎮的青樓賭坊,誰不曉得我是龍江鎮裡最有名的豪客。不過,我怎麼會走岔了路,來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他灌了一大口酒,睜大惺忪的醉眼,打量著四周的環境,才發現自己走錯了地方。但這麼仔細一瞧,卻發現了雪櫻那清麗動人的嬌顏,他立時驚為天人。

    「呃!想不到在這個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外,居然有這麼標緻的姑娘?」

    醉漢露出猙獰的淫笑,朝著雪櫻步步逼近。

    「你要做什麼?別過來!」

    「小姑娘,別怕,我會好好的疼惜你的。難得在這種地方遇見像你這樣的絕世美人,我不好好的『照顧』你,未免辜負了上天的美意。」

    「住手,不要碰我!」

    一時色慾薰心的醉漢,不顧雪櫻的反抗,硬是將雪櫻拉進懷裡,意圖非禮她。

    「唉唷!」

    正當醉漢一臉色瞇瞇地想玷污雪櫻時,背後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打了。

    「誰?是什麼人,膽敢暗算本大爺?」

    他驚慌地轉過身,暴怒地大喝,但回應他的只是滿室的寂靜。荒涼的廟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連個鬼影也沒有。

    難道只是他的錯覺?一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又要動手去拉扯雪櫻的衣服。

    隨即,背後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唉呀!」這次可比上次要痛多了。

    「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在本大爺的背後玩這種暗箭傷人的伎倆?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他四處張望,依然連個人影也沒有。

    四週一片平靜,一點異狀也沒有。看著如此詭異的景象,醉漢的心裡逐漸發毛。

    附近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到底暗算他的人是誰?如果不是人的話,那……難不成是鬼!?

    機靈的雪櫻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懼,立刻煽風點火地說道:

    「你居然敢在山神的面前做這等下流污穢的事,只怕連山神也不會饒恕你的。」

    他驚駭地看了那尊面目有些斑駁的山神像,酒意立刻去了大半。

    難道真的是山神看不過他在弛面前凌辱婦女,所以才「動手」警告他?

    「他奶奶的,這地方真邪門!」

    醉漢越想越怕,也顧不得享用近在眼前的美色,拿著酒瓶,立刻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這間山神廟。

    醉漢才剛走,立刻便有道渾厚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後傳來——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在這裡逗留?」

    雪櫻嚇了一大跳,回頭,赫然見到千尋正朝著她微笑。

    她壓根兒沒想到,此刻千尋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因此只能愕然地瞧著他發愣。

    「你是捨不得我,所以才回來這裡等我的嗎?」

    他壞壞地笑著,俊顏緩緩貼近她的香腮,一口熱氣正好輕吐在她細緻的貝耳上,那邪魅的誘惑,令雪櫻微微一震。

    雪櫻紅著臉,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大步。

    「誰會捨不得你這個自大狂?本姑娘是因為……因為……」

    想了半天才很懊惱地發現,她競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

    「因為又迷路了?所以回不了家?」

    他邪惡地調笑著,主動替她找個藉口。

    「不、不是……其實……我是……」

    千尋也不等她說完,逕自拉著她坐了下來,替她用稻草鋪好了「床」,掏出了懷裡的烤鴨和許多她連見都沒見過的精緻糕點,以及一壺香茗,遞給雪櫻。

    「什麼也別說,先好好地吃一頓,然後睡上一覺,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家。」

    雪櫻驚喜地接過許多從未吃過的美味佳餚,難以置信地問:

    「這些都是要給我的?」

    他笑著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雪櫻,立即毫不客氣地大吃大喝了起來。

    「慢慢吃,別噎著了。」

    「可是,你怎麼有銀兩買這麼多的東西?」她突然想到,他不是跟她同樣落魄嗎?怎麼突然有錢買這麼多好吃的東西?

    「今天我運氣好,遇見個出手闊綽的富商,賣出了一些畫,所以自然有錢買這些東西。」

    吃飽之後,雪櫻躺在他鋪好的床上,有些不安地問:「你不睡嗎?」

    她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

    「我就睡在另一邊的牆角,你快睡吧!」

    凝望著千尋俊美的睡顏,雪櫻從未這般幸福和滿足過。含笑閉上雙眼,她暗中祈求上蒼賜給千尋和她一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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