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找少爺?」正在擦拭客廳壁鐘的女僕抬起了頭。
「嗯!是表少爺寄給少爺的東西呢!」女僕高興地說著。
「啊,真的真的?這次是什麼?」女僕放下了擦拭布,在自己的圍裙上隨便擦了擦,才連忙走了過來。
「是一卷錄像帶呢。」女僕低聲笑著。「聽說是表少爺的畢業作品。」
「啊?真棒,我可以看嗎?」
「去警衛室要囉,有留副本下來。不過好像沒完結似的……」女僕低聲說著。「少爺呢?我得趕快拿給他啊。」
「少爺不在自己房間?」
「看過了,少爺不在呢。」
「嗯……會不會是在那裡?」
「啊?」
「表少爺的房間嘛!」
「……對喔,我又忘了……」女僕歎著。
身為女僕忙碌尋找對象的費比爾斯,今天還是一如往常(?)地躺在莫第房間的床上睡起了午覺來了。
莫第遺留下來的、大批大批的唱片跟影匣,如今都還整整齊齊地堆在靠牆的書架上。難得的是,儘管已經多年沒有獲得主人垂青,如今倒還是一塵不染呢。
唱片中的音樂演奏完畢後,又重新開始下一輪的撥放。
費比爾斯昏沉沉地聽著,其實早就醒了,卻還是不肯下床。
寄去的照片跟信不知道表哥收到了沒有……表哥現在還很忙嗎?再過兩天就是自己生日了,他會不會忘了……
不會吧,自己可是一天天倒數著日子,如果他敢忘了,我就……我就……我就要再去找他!哼!
「少爺?」女僕敲了門後走進了莫第的房間。
費比爾斯睜開了眼睛,用著極度無聊的眼神看向了女僕。
「什麼事?」
「表少爺寄來的信到了。」
「啊!」費比歡呼了一聲,跳下床接過了女僕手上的小包裡。
是一卷錄像帶跟一封信!
費比連忙把錄像帶放進了機器,趁著畫面還沒出現的時候,連忙拆開了信件。
『費比,你好嗎?最近因為準備畢業作品的關係,很久沒打電話給你了,不要生氣喔……』
欽……還好啦,費比吐了吐舌頭。
此時畫面出現了,費比看了一眼。有點像是舞台劇之類的錄像,不過既然表哥還沒有出現,就不用理它了。
費比繼續看著信。
『作品已經完成了,我把片子隨信附上。指導教授看起來面無表情的,實在很可怕,不過沒有關係,畢竟是已經全力以赴了。另外,上次拍廣告的公司,己經跟我接洽了長期合約的事情……我準備跟姨丈談談這件事,不過我會先問問你的意見……』
開玩笑,那不就得一直一直都待在法國了?鬼才會答應。
『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高不高興?生日快樂,費比,我準備了一個禮物給你………』
我也準備好了。費比暫停了讀信,深深吸了一口氣。表哥想問的答案,自己好早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可就是一個頑固的表哥,說什麼非得等我成年才行……自己雖然年紀小,可是連媽媽都很有信心地說我已經長大了。哼哼……就只有他一直說我不懂事……
『見到這份禮物,不曉得你會不會開心。等我回去,費比,我正在收拾行李,過沒幾天就會動身了。要小心喔,費比,等我帶著禮物回去。』
「嗯!」費比對著信箋說著。
此時,畫面上出現了莫第葛蘭尼的身影,穿著古時代的戰袍,似乎是在打仗?
……不懂,很多地方都沒有看到。
然而,費比爾斯還是撐著下巴,對著畫面上的莫第葛蘭尼傻傻笑著。
反正只要表哥有出現,管他在演什麼呢?
表哥真厲害,演什麼像什麼呢。看他威風凜凜的樣子……呵呵呵……表哥是世界上最帥最英俊的男人了!
看他抱著戰死的同伴,用著顫抖而激昂的聲音對著敵人宣戰的樣子……好帥……費比繼續傻笑著。
另一方面……
正在打包行李的莫第終於忍不住坐倒在地休息著。沒想到搬家是這麼累的工作……
「喝杯飲料?」安東尼從客廳走來,順便拿了兩罐冰過的鋁罐飲料。
「謝了。」莫第笑著,接過了友人手中的飲料。
莫第打開了飲料,喝了幾口之後滿足地歎了口氣。此時,坐在他身旁的友人看了他一眼,接著才落寞地說了。
「一個人這麼開心做什麼,都要各分東西了還笑得這麼燦爛。我知道啦,只有我一個人捨不得……」
「……你不回意大利?」
「因為我爸媽又要搬家了啊。」安東尼低聲說著。
「……別這樣,總有一天能再見的。」莫第低聲說著。
「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可信度只剩下百分之十。」安東尼瞪了莫第一眼。「只要我不找你,聯絡八成就斷了吧。」
「我心裡會留一塊位置給你的。」莫第裝模作樣地說著。
「少來,噁心死了。」安東尼歎著氣。「不過,你以後可得找個經紀人了。」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莫第說著。
「……說的好,那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負責打點啊。我明天會把名冊、電話簿跟傳真機搬來,我的備忘錄也給你,您自個兒慢慢解決啊!」
「安東尼、安東尼,別生氣嘛。我的意思是說,這種事情你都會幫我啊。」莫第合掌膜拜著。
「多少錢一個月請我?我可還要分紅利喔。」安東尼瞪著莫第。「再說……莫第,我是真的要走了。」
「……我知道。」莫第歎了一口氣。
「乖乖,別這樣,不像你囉。」安東尼笑著。
鈴……
「我去接,你繼續慢慢收拾吧。」安東尼歎著,站了起來去接電話。
莫第也歎了口氣,繼續他那超出預期之外的艱辛打包工作。
然後,因為安東尼的一聲驚呼,莫第轉過了頭。
「怎麼了?」莫第問著。
「……莫第,你被提名了……」安東尼拿著話筒,張大了眼睛,對著莫第抖著聲音說著。
「……哥羅藝術學院的桂冠獎。」
「不會吧……」莫第看著安東尼。「不會吧!」
「是!就是!教授提名你!」安東尼高聲歡呼著,跑了上前興奮地跟莫第相擁。「恭喜你!恭喜你!」
莫第自己則是緊握手掌,閉起了眼睛承受這震撼也似的喜悅。
「還有,莫第,剛剛是教授打來恭喜你的。」安東尼笑著。「教授希望你等幾個月再走,他要跟你談談作品,劇本、舞台以及角色都要再修飾一下,攝影部分的工作教授已經找了一個願意贊助的廠商。教授明天會等你過去。」
「……可是……」莫第回過了神。
「可是什麼?不急著搬回去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啊!」
「……糟了。」捂著額頭,莫第重重歎了口氣。
「……所以,你就不回來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表哥打來的電話,竟然就是這個「好消息」。費比抓著話筒,臉色不佳。
「嗯,費比,我大概會晚個幾天回去。不過沒關係啊,費比那天一定很忙的,等費比忙過了以後我再回去陪費比?」
喀。費比掛掉了電話,氣憤地走回了樓上。
鈴……電話聲又響了起來,女僕連忙來接了。
「……少爺,表少爺找您?」女僕見到了少爺的神色,戰戰兢兢地說著。
「不接。」費比說著,重重走上了樓梯。
「生日快樂,費比爾斯。」母親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低聲祝賀著,接著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謝謝。」費比勉強笑著。
「會緊張嗎?」母親微笑著。「不用怕,這沒什麼。只要用平常的表現就夠了,今天只是初步見見他們,過段日子我們再一起去公司。」
「……如果我搞砸了怎麼辦?」費比低聲問著。
「不可能。」母親無奈地說著。「有我在,事情再差也有個限度。走吧。」
「嗯。」費比深深吸了一口氣。
人……多到有點可怕的地步。費比爾斯有一個那甚至不敢繼續走下樓。
他甚至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陌生人。
然而,自己的現身已經引起了若干的低聲驚呼以及議論。
硬著頭皮、僵著臉,費比爾斯還是小心翼翼下了樓。
『沒想到費比爾斯竟然那麼俊美……』幾個年長的女性來賓低聲說著。
『果然是白馬王子,對不對?』年輕的女子對著自己十幾歲的幼妹說著。
在場的幾個攝影記者不斷拍著照片,閃光燈四起。
「我是費比爾斯.法利納,歡迎各位的光臨。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請見諒。」
費比對著黑壓壓的人群,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沉穩的聲音,以及冷靜的態度,獲得了大多數人的贊同。
『果然是法利納家的少爺,姑且不說內涵怎麼樣,光架式就像極了麗娜.法利納。』幾個男性來賓用著不曉得是贊是貶的口吻說著。
「費比爾斯,陪我下樓去見見幾個人。」費比的母親以著挺直的背脊,緩緩說著。費比爾斯提供了臂彎,讓母親可以攬著他的手臂跟他一起走下樓梯。
攝影記者群開始了另外一波的拍攝。
費比的父親也在樓下,看著自己的兒子與妻子走下樓。
「總經理,我記得還有一位莫第葛蘭尼少爺不是?怎麼今天沒有見到他?」
一個男性來賓低聲說著。
「莫第有事,我讓他去忙了。」費比的父親以著從容的語氣說著。
「真可惜,我還沒有見過莫第葛蘭尼少爺呢。」來賓淡淡說著。「不曉得莫第葛蘭尼少爺目前在哪裡做事?」
「我讓他出國進修去了。年輕人嘛,趁著年輕讓他去闖一闖,以後才不會有遺憾。」
表哥這個笨蛋!天大的事情有來陪我重要嗎!
費比爾斯一邊跟來賓談笑著,在心裡一邊咒罵著。
可惡……虧自己天天期待著,他卻隨隨便便取消了約定。那麼每天晚上傻笑的自己不就像是白癡一樣……
「費比,專心點,太無禮了。」
聽到母親沉聲說的話,費比連忙收回了心神。
「等一下會見到的是阿帕契小姐……她是位有名的社交圈美女,可是家世不太好,等一下打聲招呼就行了,不可以深交。」母親低聲說著。
……拜託,這樣都叫做美女,表哥又要算什麼?
對著其實真的是位美女的小姐,費比失禮地想著。
「走了,費比。」母親輕輕拉了下,費比爾斯打了聲招呼後就連忙跟著走了。
期待了那麼久的晚上,卻是超級的沉悶以及無趣。這一切都要怪那個不守約定的表哥!
等到宴會結束,所有的客人都離開了。女僕在樓下收拾著,費比爾斯回到樓上後,洗好了澡,就是躺在床上繼續生著氣。
他改變心意了,不喜歡表哥了!等他回來的時候,這就是自己的答案!
除非……他在十二點前回來……
費比給了自己表哥最後一個機會,接著就皺著眉頭看向了時鐘。
直到時針慢慢走過「12」這個數字,費比把枕頭丟向時鐘,接著就抱著棉被倒頭睡了。
真是個棒呆了的生日禮物啊!他絕……絕絕對對不原諒他!
早晨時候的小小騷動並沒有驚醒費比爾斯。
直到早上,當費比爾斯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副餐具時,才疑惑地看向了難得一起用餐的父母。
母親依舊是沉默地用著餐,而父親則是對著費比爾斯眨了眨眼睛。
「我想,莫第應該是累了,所以就沒叫他下來吃飯。等一下,也許我們的費比少爺可以辛苦一點,叫醒我們難得回家的王子?」
費比的眼睛睜了大。
「他要睡就讓他睡,你該帶費比去公司。」母親說著。
費比爾斯看向了自己的父親,表情有點緊張。
「他們很久沒見面了,讓他們聚聚吧,麗娜。」父親低聲說著。
「隨你。」母親只是冷漠地說著。
費比爾斯轉動著眼睛,只覺得有點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熬到用餐完畢,母親親吻了費比的額頭一下,接著才與父親回到書房。
費比爾斯在餐桌上乖乖地待到兩人都進了書房,才連忙跑上了樓上的房間。
「尼奧,我覺得很不安。」麗娜在書房裡低聲與自己丈夫說著。
本來是要討論商務的小小會議,成了母親擔心的抱怨。
「有什麼好不安的?莫第回來了,費比不就多了個人照顧?」
「你不覺得費比太依賴他了?很可怕的,尼奧,光是聽到他的名字,費比整個眼神都亮了。」
「所以他是快樂的,對吧。」麗娜的丈夫低聲安慰著妻子。
「莫第不該留在這裡,我到現在還是這麼覺得。他要做什麼就讓他去吧,看他要分多少錢,我都給。他弟弟我也會照顧一輩子,可是我不想讓他留在這裡。」
「你不喜歡莫第嗎?即使是到現在?」
「他不是一個可以預測的人,我一看就曉得,而我的直覺不曾出過錯誤。如果現在要我判斷是否要留下莫第,我的回答就是不行。」
「……其實,我也曉得要莫第協助費比爾斯的打算應該是不可行的了……」麗娜的丈夫低聲歎著。「莫第很有才華,可是並非在商業上。雖然我總認為也是個可造之才,然而他的興趣不在這裡。」
「既然他有才華,我會負責栽培他。看他要回法國、去英國,還是要怎麼樣,我都會替他安排。只要他別留在意大利。」麗娜急切地說著。
「……你在擔心什麼,一麗娜……」麗娜的丈夫撐著下巴,低聲說著。
「莫第葛蘭尼身上有很危險的味道。」麗娜低聲說著。「他的眼神一向讓我不舒服,他會把費比爾斯引向毀滅之途。」
麗那的丈夫用著有些黯然的眼神看著麗娜。
「費比爾斯把他當成了神,把他當成了唯一。費比受傷的時候,低聲喊著的是他啊。那幾天我檢查了費比的書桌跟臥室,他連……他連氣球的碎片跟莫第小時候寫過的鉛筆、橡皮擦都留了下來,而我甚至不曉得他什麼時候得到這些東西。在我們不在費比身旁的時候,莫第都做了些什麼好事?當我發現我竟然一無所知的時候,我嚇壞了,尼奧。」
「你不感謝他嗎,麗娜……莫第補足了我們所應該給費比的愛。」麗娜的丈夫低聲說著。「費比很快樂,也常常幸福地笑著。有很大的部分,應該感謝莫第。」
「如果他肯現在離開,我就會更感謝他。」麗娜低聲說著。「那個孩子不喜歡我,卻去接近費比,我很擔心他有什麼企圖。」
「……會有什麼企圖?」
「……你不會懂的。」麗娜低聲沉吟著。「費比太單純,他會因為太過信任跟親暱而忘了提防他。誰曉得他要的是什麼呢?他可能會把企業奪走,也有可能利用費比來傷害我們,也有可能傷害費比,甚至存著骯髒的心態要毀了費比……」
「……我覺得莫第不是這種人,他是真心疼愛著費比。」麗娜的丈夫低聲說著。「我有幾次看過他們相處,莫第給我的感覺是……即使是世界毀滅了,他也會守著費比直到他自己斷氣為止。跟你相反的,我反而擔心費比會傷害莫第。」
「我真寧願是費比傷害他。」麗娜冷眼看向了自己的丈夫。「他是我們的孩子,而你竟然擔心別人的兒子。」
「莫第也是我們的孩子啊,麗娜。」麗娜的丈夫低聲說著。「莫第是個好哥哥,麗娜,只要你多瞧瞧他就會曉得了,他不可能會傷害費比的。」
「是嗎,我倒是看不出來。」麗娜冷冷說著。
「你是因為忌妒,麗娜,因為費比現在把莫第當成了最親的人,所以你才把莫第當成了敵人。」
「……是嗎,我真希望是這樣……」麗娜沉吟著。「不過我仍然覺得莫第不能留在費比爾斯身邊。」
「……那你能當著費比的面說嗎,你忍心嗎……」麗娜的丈夫低聲說著。「我也曾經如此希望過,但是……」
完全沒有提防的莫第,直到費比躡手躡腳地來到身旁,也依然陲得很熟。
蹲在床邊,費比看著許久不見的莫第,昨晚下定的決心有了一點點的動搖。
費比伸出了手,輕輕摸著莫第的臉頰。有些冰涼的觸感,讓費比根本就捨不得放開手。影像是影像,聲音是聲音,但是那親手可以觸摸到的感覺,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
早在費比觸及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的莫第,等到費比摸得夠久了才睜開眼睛。
費比呆了一下,然後趕快地收回了手,用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看著莫第。
「你可以繼續摸,不要緊。」莫第用著剛起床的沙啞聲音低聲笑著。
「我……誰在摸你了。我……我還沒有消氣。你不守約定,昨晚根本沒有回來!」費比抱怨著。
「對不起,臨時有事。」莫第低聲說著。「費比長大了、懂事了,會原諒表哥吧?」
「……狡猾。」費比抱怨著。
「是是是……」莫第伸出了手,握住了費比的手腕。「我是個狡猾的大人,費比。就算這樣,現在的你還喜歡我嗎?」
「……我忘記了。」費比瞪著自己的表哥。「昨天晚上太生氣,所以就忘記了。」
「現在還生氣?我可是熬夜趕路呢。」莫第低聲說著。
「……對,我還很生氣。」費比看著自己的表哥,偷偷笑著。
「別作弄我了,我真的很急啊。」莫第低聲說著。「為了等你這個答案,我可是等了好久好久。」
「我說過,我忘記了。」費比突然對著莫第做了鬼臉。「除非,你吻我一下,我就會想起來……」
本來真的只是玩笑話,然而當莫第輕輕吻上了的時候,費比整個人呆愣在了當場。
輕柔的吻,輕輕掃過、又輕輕吮吸著,費比慢慢板上了眼睛。
緩緩離開的唇,因為費比伸出的手臂而又重新印了上。
費比伸出了手臂摟著莫第的脖子,不讓莫第結束這個親吻。
明明只是唇瓣的相接,卻依舊可以讓他心神恍惚。
什麼事情都忘了,就連自己被拉上床,費比都沒有發覺了。
相擁著的兩人,因為費比開啟的唇而使得兩具身體都熾燙了起來。
莫第輕輕掃過費比的舌尖、費比的齒齦,從兩人相合的唇間,有些唾液沿著縫隙緩緩流下了頸項。
讓莫第緊緊摟著的腰已經無力地任憑莫第將自己壓向了他。
莫第變換著方向吻著,費比只能承受那始終留戀著自己的吻,直到意識遠離了,莫第才緩緩離開了他的唇。
「告訴我答案吧……」莫第低聲問著。
費比睜開了眼睛,然而卻還沒有能從那恍惚之中回過神來。
「看來……是太刺激了一點……」莫第低聲說著,又重新吻了上。
費比又重新閉起了眼睛。
莫第起床去簡單梳洗著,而費比則是躺在了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當莫第回到床邊時,費比的眼睛還是看著天花板。
「不可以賴皮。」撫著費比的臉頰,莫第低聲說著,坐在了床邊。
費比目光轉向了莫第,一見到是他,臉頰登時脹成了粉紅色。
「……喜不喜歡?」莫第低聲問著。
費比爾斯先是捂著自己的瞼,然後,才慢慢點了頭。
「是我還是剛剛的吻?」莫第有些壞心地又問著。
費比爾斯拉下了莫第,在他耳邊低聲說著答案。
「……真的?」離開了費比爾斯,看著他的臉,莫第低聲笑著。
費比爾斯點了點頭。
「我也很喜歡。」莫第看著費比低聲說著。「不過,不可以讓別人對你做一樣的事情喔,曉得嗎?」
「除了你誰還敢隨便親我啦!」費比打著莫第的肩膀。
「等一下,是你要求的啊。」莫第握住了費比的手腕。
「我……我是開玩笑的,誰讓你真的親下來……」費比結結巴巴地說著。「會有人看到……」
「那麼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我就可以親你嗎?」莫第近距離地說著。
「……嗯。」費比爾斯咬著唇。
「費比,你曉得嗎,剛剛親吻的意義?」
費比爾斯疑惑地看著莫第。
「這是情人的吻呢,費比。」莫第低聲說著。「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做了。」
「……情人?」
「嗯。你懂嗎?」
「……我當然懂啦,可是………」
「可是什麼?」
「……那我要怎麼做……我是說,跟以前就不一樣了嗎?」費比有些緊張地問著。
「你想要跟以前一樣嗎?那我以後就不吻你的唇了。」莫第低聲說著。
「不是啦!……很舒服啊……我也很喜歡……」費比懦懦地說著。「可是……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嗎……」
「真是的……」莫第歎了口氣。「我可是下了決心來的。」
「……你生氣了?」費比低聲問著。
「我不該生氣嗎?」莫第起了眼睛。
「……我又沒有談過戀愛……我怎麼會知道嘛……」費比低聲喊著。
「……那麼,就先跟以前一樣吧。」莫第低聲說著。
「……你會講故事給我聽?」
「嗯,如果……你還想聽的話……」莫第忍不住笑著。
「你會陪我說話嗎?」
「嗯。」
「你會……親我嗎?」費比微微臉紅著。
「臉頰還可以,不過如果是唇……我私心希望是能免就免。」莫第歎著。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費比緊張地說著。
「……很喜歡……不過,也很危險。」莫第看著費比。「你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會嗎。」費比又臉紅了。
「我就是不能保證。」莫第低聲說著。「你會討厭跟表哥做那種事情?」
「……我……我怎麼知道這種事情,我又沒有……做過。」費比咬著唇。
「……聽到這句話,我不曉得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莫第無奈地說著。「你根本就還是個小孩子,我實在是回來得太早。」
「……我該先去做那種事情嗎?」
「當然不是!」莫第連忙喊著。
「……那我該怎麼辦………」
「……先來練習吧。」
「啊?現在嗎?」費比紅了紅臉。
「嗯。」莫第無奈地說著。
「……可是……如果我搞砸了,怎麼辦?表哥就會不理我了啊。」
「……不會的,我……我試試……如果你中途放棄了,我還是會以著表哥的身份陪著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莫第柔聲說著。
「那……好吧。」費比下定了決心,閉起了眼睛。「我們開始吧。」
看著費比那種像是慷慨赴義的表情,莫第有點愣住了。
另一方面,一直等不到「開始」的費比也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你……在等什麼啊?」費比低聲問著。
「……那你在等什麼?」莫第真的很困惑。
「……等……等你啊。」費比脹著臉。「你不是說要開始練習了嗎?」
「……那你為什麼要閉眼睛?」
「……我……果然我還是要張開眼睛嗎……我……我曉得了……」費比緊張地說著。
莫第還是很困惑。他打量著費比,直到費比忍不住眨了眼睛後,終於還是說了。
「你……在做什麼?」
「準備……開始啊。」
「開始什麼?」
「練……練習啊……不是要練習一下那種事情嗎?」費比結結巴巴地說著。
「……那種事情……你……你不會以為是……哈哈……哈哈哈哈……」莫第笑得很誇張,甚至抱著費比開始了讓人懷疑是不是要斷氣的那種大笑聲。
「……幹嘛啦!為什麼笑我!好不容易我才下定決心的!」費比氣壞了。
「呵呵……我親愛的費比……我很高興你願意接受我,可是……呵呵……哈哈……現在抱你,真的是犯罪……」莫第還是繼續笑著。
「……不會吧,是我自己願意的……」費比低聲說著。
「……不要緊……呵呵……有誠意就好,我們先來練習一點比較簡單的……哈哈……」莫第笑得差點斷了氣。
「……接吻嗎?剛剛不是練習過了:……」
沒有回答的莫第抱著費比低聲又笑了很久,才歎了好幾口氣,離開了費比。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要練習什麼……」費比沒好氣地問著。
「先從……我的名字開始吧,費比。」莫第笑著說了。
「你的名字?」
「嗯。當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費比,別叫我表哥,叫我的名字……」莫第柔聲說著。「來,試試看?」
「……莫……莫第?」費比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