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風,你不要動來動去,你這樣子我怎麼畫?」放下手上的鉛筆,駱媞輕蹙著眉頭。
「小姐,我不是木乃伊,也不是雕像,怎麼可能說不動就不動呢?」
天啊!為什麼他要答應當駱媞的模特兒,他連她到底會不會畫都還搞不清楚,就這麼貿然地當她的模特兒,是不是太衝動了?這萬一她把他畫成了豬八戒,那不是有損他展昱風完美的形象嗎?
唉!算了,誰教他一開始不問清楚。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工作太優閒了,他實在無聊得要命,駱媞說要畫畫,他又怎麼會捨命陪君子呢?
再度拾起鉛筆,駱媞不以為然地說道:「是你自己定力不夠。」
撇撇嘴,昱風申訴道:「駱媞,你這麼說很不公平哦,同一個姿勢坐太久,屁股本來就會痛的嘛!」他歎氣,心中咒罵著,豈止會痛而已,說不定還會長痔瘡呢!
「當模特兒就是這個樣子,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是你自己答應要當我的模特兒,可不是我強迫你。」
事實的確如此。可是,她是他的剋星,她要他往東,他當然不會說要往西啊!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看在當她的模特兒,可以靜靜的看著她,他也不會答應啊!
自認倒霉地歎了口氣,昱風忍不住問道:「駱媞,你到底會不會畫?」
先是一愣,駱媞跟著賊溜溜地笑了笑,「喂!都畫了一個多小時,你才在擔心我會不會畫,不覺得太慢了點嗎?」
「那你究竟是會畫,還是不會畫?」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你覺得呢?」刻意吊著駱媞的胃口,駱媞笑著反問道。
「這個……」瞧她架式十足,畫的煞有其事,看起來有畫家的樣子,不過,相信她這個鬼靈精的外表,絕對會吃虧。
「怎樣?我像不像個畫家?」看著昱風那副認真研究的模樣,駱媞問道。
搖搖頭,昱風評論道:「不像。你不要搞破壞就很不錯了,還想創造藝術,這怎麼可能?」
什麼嘛,這麼瞧不起她!看了一眼畫架上的作品,駱媞靈機一動,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很好,既然他把她看得那麼扁,她就送他一個小禮物。
「既然你不認為我有藝術家的氣質,那你幹麼還問我會不會畫?」
舉起手,昱風澄清,「我可沒說你沒藝術家的氣質,只是以你的個性來看,你可能不太懂得藝術這玩意兒。」從駱媞髒亂的閨房來看,是很難讓人相信她是個有藝術品味的人,不過,他可不敢拿她的房間作文章,那是女人的禁忌。挑了挑眉,駱媞不動聲色地說:「說的好像挺有道理哦!」自己偏要他付出代價,讓他知道他說的,根本是歪理!沒有察覺到她正在進行的算計,昱風等不及地問道:「駱媞,畫了這麼久,你畫好了沒?」
「快要好了,你再忍一下。」
接下來一陣寧靜的等待,過了大約十五分鐘,終於,駱媞放下手中的鉛筆,一臉神聖地審視著自己的傑作,「天啊,真是棒透了。」
「好了是不是?」看到駱媞放下鉛筆,昱風急切地問道。
「嗯,你可以過來看了。」哈!她已經可以想到昱風看到這張畫的表情,一定會令她歎為觀止、精彩絕倫。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昱風慢慢地從涼椅上站了起來,舒緩了一下他發麻的雙腳,然後快步的往駱媞走去,「讓我看看,你到底把我畫成什麼德行?」
「等一下,」連忙將畫紙藏在身後,駱媞先下手為強的說道,「是你自己說我沒藝術家的細胞,畫不好你可別怪我哦!」
輕輕地捏了一下駱媞的鼻子,昱風愛憐的凝望她,「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怎麼敢怪你?」伸出手,他接著道:「可以給我了吧?!」
從小板凳上站起身來,駱媞將畫紙交給昱風,小人得志地盯著他的反應。
將畫紙攤在自己的眼前,昱風興致勃勃想將它看個仔細,然而定睛一看,整張臉都綠了。太傳神了,畫的實在是太傳神了……只除了頭上多長了兩隻角、兩側各多了一雙翅膀、屁股的位置多長了一根長尾巴,另外,耳朵掛著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牽牛花耳環,手上也多了一把非常花哨的洋傘。天啊!這傢伙簡直是個怪!
「駱媞……」
在這同時,一陣狂肆的笑聲已經在庭院飛舞了起來,昱風還來不及興師問罪,駱媞已經聰明地先行落跑。
雖然她老爸駱俊升被迫從商,但是他畫畫的天分和興趣並沒有因此被埋沒,背地裡,他還是經常作畫,而且在畫壇,他是一個相當受肯定的畫家,身為他的女兒,多多少少也會遺傳到他畫畫的細胞。誰教昱風敢瞧不起她,這幅畫只是她給昱風的一個小小教訓。
「駱媞,你給我站住!你還沒跟我解釋這是什麼東西?」拔起腿,昱風揮著手中的畫紙,追著駱媞輕盈的身子跑去。
☆☆☆
正當昱風和駱媞在院庭追逐嘻笑著,有兩雙眼睛正欣喜地透過落地窗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一雙眼睛的主人是駱天堯,另一雙眼睛的主人是松伯。
「老太爺,你果然料事如神,小小姐真的愛上了展少爺。」其實在駱家,知道昱風身份的人不只是駱天堯而已,還有松伯。透過松伯,駱天堯才可以在不引起駱媞疑心的情況下,讓昱風當駱媞的司機,也讓他們兩個有機會接觸相處。
淺酌了一口松伯剛泡來的熱茶,駱天堯笑道:「老松,我不是料事如神,我是挑對了對象,阿風配小□,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駱媞這小丫頭絕對不會想到,阿風竟然是他幫她挑選的丈夫。
「他們的的確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阿蘭被他們嚇死了,老是擔心你會發現他們兩個在談戀愛。」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能告訴自己的老婆,這種感覺實在不舒服。瞭解松伯的心情,駱天堯說道:「老松,我知道讓你瞞著阿蘭,你的心裡會怪怪的,可是小丫頭聰明的很,我怕阿蘭一不小心說溜了什麼,事情會有麻煩。」
「老太爺,我明白。」
「再忍一忍,事情就快結束了。」望著外頭玩得好像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昱風和駱媞,駱天堯彷彿聽見婚禮的鐘聲響起,如果動作快一點的話,明年年底他就可以抱到外孫了。
☆☆☆
駱家在餐桌前是絕對的安靜,這是駱天堯所謂的餐桌禮儀,然而今天當晚餐一如往常靜靜地走到了尾聲,蘭嬸端上了飯後水果,駱天堯卻一反常態的開口打破自己訂下來的規則。
「書謀,聽你爺爺說,你考慮回屏東任教,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突如其來的震撼,讓大夥兒忽略了駱天堯的反常,將注意力全移到了書謀的身上。雖說書謀是個外人,但是大夥兒朝夕相處,就像一家人,從來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有離開台北回屏東教書的念頭。
面對眾人注目的眼光,特別是駱妤不相信的眼神,書謀沉重地微微一笑,「是啊!我是在想,等這一屆的學生考完聯考,就回屏東教書。」
「在台北不是教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決定回屏東呢?」駱天堯接著又問道。
「爺爺和奶奶的身體愈來愈不好,他們就只有我一個孫子,我想,我還是就近照顧他們比較好。」
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誰聽了都不會懷疑和反對,不過,駱天堯還是有話可說,「書謀,你有這樣的孝心我很贊同,可是,也不一定要回屏東教書,把你爺爺和奶奶接來台北住就好了啊!」
「駱爺爺,我爺爺和奶奶在屏東住習慣了,搬來台北住,我怕他們適應不來,而且他們大部分的朋友都在那裡,左鄰右舍也都很熟,他們想到哪裡串門子,就上哪裡串門子,生活自由自在,如果到了台北,人生地不熟,他們反而不方便。」
「說的也是,雖然你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在台北讀書,不過現在台北的景觀跟以前大不相同,他來這裡,可能會覺得很陌生。」駱天堯說得好像已經接受書謀的決定,然而,停了一會兒,他卻接著道:「不過,如果他們搬來駱家住,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聽到駱天堯這麼一說,書謀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婉拒才好。
「就是啊,」駱俊升跟著點頭附和道:「書謀,雖然駱家人不是很多,但也挺熱鬧的,你爺爺和奶奶來住,絕對不用擔心沒伴。況且家裡有車,想到哪裡,就讓阿風或松伯開車載他們去,很方便。」
「駱爺爺、駱伯伯,謝謝你們,可是,怎麼好意思叨擾你們……」
「書謀,你這麼說駱爺爺可要生氣了,我跟你爺爺是好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
而且駱家這麼大,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有人住才不會浪費啊!」
用力地點點頭,駱媞興高采烈地說道:「沒錯,最重要的是,康爺爺和康奶奶住進來了以後,爺爺就沒有時間管我們了。」
「小丫頭,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快的嘛!」斜睨著駱媞,駱天堯諷刺道。
回以駱天堯無辜的笑容,駱媞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說:「沒辦法,我聰明嘛,頭腦難免轉快了點。」
瞪了駱媞一眼,駱天堯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拿她沒辦法。
「書謀,你好好考慮一下,既然在台北的生活、工作都上了軌道,何必回屏東重新適應一次?」
「駱爺爺,我再跟爺爺商量看看。」書謀終於順從地退了一步。
☆☆☆
呼,好舒服哦!能夠在整理完像垃圾場的房間、洗完堆放了近一個禮拜的髒衣服之後,把癢得受不了的頭洗得頭皮都快掉下來了,然後泡個熱騰騰的澡,這實在是人間一大享受。
瞄了一眼原本自己看了都噁心,此刻終於煥然一新的房間,駱媞心滿意足地將自己拋在床上,太好了,今晚可以好好睡覺,不必再擔心有蟲會來咬她。
「小□,你睡著了沒?」駱妤輕柔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了進來。
房間一弄乾淨,就有訪客上門,不錯哦!從床上跳了起來,駱媞飛快地衝過去把房門打開,擺出邀請的姿勢,「歡迎光臨本小姐的寢宮。」
看到駱媞那副逗人的模樣,駱妤忍不住搖頭笑道:「謝謝,調皮鬼。」
「You'rewelcome。」把房門關上,駱媞跟著駱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期待駱妤對她的房間發出讚賞。
果然,在看到駱媞房間井然有序的新貌後,駱妤讚許道:「房間整理得很乾淨哦!」
得意地笑了笑,駱媞輕輕抱怨,「花了我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快把我累死了。」
捏了捏酸軟的手臂,她接著問:「姊,有事找我?」
「沒什麼,睡不著,找你聊聊。」
「好耶!我們兩個已經好久沒有聊天了。」站起身來,駱媞又道:「姊,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下拿點吃的東西上來,我們兩個今晚好好聊一聊。」
「駱媞……」還來不及阻止,駱媞已經衝出了臥房,駱妤只好等她折返。
過了十五分鐘之後,駱媞端著果汁、蛋糕、點心回到了房間。
「姊,今晚我們聊個通宵。」倒了兩杯柳橙汁,駱媞遞了一杯給駱妤。
喝了口柳橙汁,駱妤笑道:「小姐,我可沒你那麼好命,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我明天可要上班。」
輕敲了一下腦袋瓜,駱媞大叫,「對哦,我都忘了你要上班。」
「你啊,太好命了。」是羨慕也是抱怨,駱妤說的有些感慨。
駱媞對她的話不予置評,用湯匙挖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巴裡。
沉靜的氣息頓時襲上兩人之間,一個專心地吃著蛋糕,一個默默的喝著果汁,直到駱妤喝光了杯子裡的柳橙汁。
「小□,我……」欲言又止,駱妤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有技巧地說出內心的苦澀。
駱媞這才發現到駱妤眉宇之間有一股淡淡的憂愁,她關心道:「姊,怎麼了?
有心事啊?」
咬了咬下唇,駱媞像是在自我掙扎,最後站起身來,走向落地窗,雙眼毫無焦距的凝望著屋外。「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愛上某個人,你會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然愛他,當然是主動出擊,勇敢的追求我的愛啊!」這種問題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這……這樣好嗎?萬一他拒絕你,你怎麼辦?」即使她真的有那股勇氣向康大哥表白,她也絕對沒辦法面對他的拒絕,保有夢想總比夢碎的好。
抿抿嘴,駱媞惡狠狠的說:「他要是敢拒絕我,我會把他拖到鏡子前面,請他自己照照鏡子,讓他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我會看上他,是他的榮幸!」
皺了皺眉頭,駱妤說道:「小□,你不要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啊!」駱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天啊!她們兩姊妹的個性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她問駱媞,怎麼可能找得到她的答案?駱妤撫頭沉吟。
起身走到她的身旁,駱媞有感而發地說:「姊,你這個人就是太含蓄了,也太被傳統束縛住了。其實,沒有人規定女人不能追求自己所愛的男人,同樣的,也沒有人規定被男人拒絕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能不能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姊,」
駱媞突然嚴肅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愛上了……」
「我沒有!」不敢讓駱媞繼續說下去,她連忙搖頭否認。
兩顆眼珠子賊溜溜地繞著駱妤打轉,駱媞像是想從她的神情窺出內情,「我都還沒說是誰,你幹麼急著否認?」
「我……因為我沒有愛上任何人。」駱妤心虛地說道。撇撇嘴,駱媞好笑地說:「如果沒有,你幹麼問我?」
「我……我是幫朋友問的。」她並不是有意隱瞞駱媞,她是怕她這烈性子的小妹會為了她跑去找康大哥。不管康大哥對她有情或無情,她都不希望經由別人得知真相。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聳聳肩,駱媞直率的表示她的不信任。」
無奈地看了駱媞一眼,駱妤起身,「很晚了,我不打擾你了,晚安。」說著,轉身退出駱媞的房間。
瞪著被駱妤掩上的房門,駱媞充滿疑惑地蹙起眉頭。剛剛她以為姊姊愛上的人是康大哥,因為晚餐的時候,爺爺才提到康大哥要回屏東教書的事情,姊姊會挑在這個時候找她,可能是為了康大哥心煩。可是,如果是康大哥,姊姊幹麼落荒而逃的想躲避這個問題?她們姊妹倆雖然差了四歲,想法也南轅北轍,但是感情一直很好,姊姊沒理由向她隱瞞。
那麼,是昱風嗎?姊姊知道她和昱風走得很近,如果姊姊愛上的人是昱風,一定不敢讓她知道,可是這……又好像不太可能。照道理,姊姊不可能愛上家裡的傭人,這不是因為姊姊有什麼門第之見,而是爺爺會反對,姊姊這種人寧願苦了自己,也不會惹爺爺生氣。
可是,為什麼姊姊願意幫昱風把高倩琳打發掉,而且還是她主動提出幫忙的要求。另外,那天在西餐廳,姊姊挽著昱風的手臂是那麼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彆扭,這……會是因為她愛昱風的關係嗎?
唉呀!煩死人了,萬一姊姊愛上的人是昱風,自己又該怎麼才好?
走過來、走過去,又走過來、走過去,來來回回不知道轉了幾十圈,終於,駱媞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不安,衝出房間。
☆☆☆
「叩叩叩……」
才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昱風就被一串急促的敲門聲給叫了起來。
「誰啊?」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昱風摸黑將梳妝台的小燈轉亮,然後走下床開門。
門一開,昱風都還沒看清楚對方是誰,就被緊緊的抱住。
「駱媞。」憑藉著那股熟悉的觸感,昱風正確無誤的喚道。
一句話也不說,駱媞只是摟緊昱風,好似他會突然消失掉不見。
輕撫著駱媞的髮絲,昱風柔聲問道:「駱媞,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跟駱媞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他從來沒看過她像此刻一樣的柔弱無助。
「我不要把你讓給別人,不管是誰,我都不讓!」像是在自言自語,駱媞念道。
雖然搞不懂她為什麼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昱風還是說道:「沒有人要你把我讓給別人,而且,我也不允許你把我讓給別人。」
「真的嗎?」彷彿還身處不安的夢境,駱媞孩子氣的確認著。」
「當然。」
緩緩地退開他的胸膛,駱媞終於平靜了下來,「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我還沒睡著。」拉著她在床沿坐了下來,昱風關心道:「沒事了?」
點點頭,駱媞搪塞道:「我剛剛作了一個惡夢,夢到你突然間不見了。」愈是強悍的人,愈怕承認自己也有軟弱,她就是這樣的人。
「哦?」挑了挑眉,昱風一臉懷疑的看著駱媞。她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夢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怎麼,不相信我是那種會作惡夢的人嗎?」
「我相信。」咧嘴一笑,昱風捏著她的鼻子逗道:「你這個人缺德事做那麼多,會作惡夢是正常的。」
嘟起了嘴巴,駱媞戳著昱風的胸膛,非常不滿地質問道:「喂,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什麼時候做過缺德事?」
揚著眉,昱風反問:「是誰把我這麼帥氣的男人畫成四不像的怪物?」
「嘿!這怎麼可以怪我呢?是你自己說我不會畫畫,我只是順你的心,合你的意。」
「小姐,你也太愛計較了吧?!我只是說出我的感覺,你就為了這麼點小事把我畫成那個樣子!」昱風咋舌道,難怪孔子要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孩子真的是得罪不得。
伸出手,駱媞向他追討,「既然你嫌丑,把那張畫還我。」
握住她的手,昱風轉為深情地道:「雖然醜了點,不過只要是你畫的,我都會好好珍惜、保存。」
嬌媚地輕輕一笑,駱媞羞澀地嗔道:「甜言蜜語!」
昱風的手指溫柔的撫摸駱媞嬌柔的臉龐,他俯下身,熾熱的吻上她的唇。挑逗、糾纏,昱風愛戀的攫取她的甜蜜,吞噬她回應的呢喃。
在靜謐的空氣裡,慾望輕易地被點燃,扯著她襯衫上的扣子,昱風急促的想解去她身上的束縛,突然,一陣不太自然的咳嗽聲傳進了耳邊。
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昱風和駱媞連忙分了開來。
「親熱的時候要記得關門,這樣才不會破壞氣氛。」看著駱媞背對著門,遮遮掩掩地扣著襯衫的狼狽相,駱齊逮著機會調侃道。
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昱風站起身來,清了清喉嚨,鎮定地打著招呼,「阿齊,這麼晚了還沒睡覺?」
「他是夜行性動物,這時候正要活動,怎麼可能睡覺?」彷彿沒發生過剛剛的小插曲,駱媞落落大方的從床沿站了起來。
朝著駱媞做了個鬼臉,駱齊對著昱風笑了笑,一副無辜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斷你,肚子餓了嘛,想到樓下找東西吃,剛好瞄到你房間有燈光,所以就過來找你聊聊,結果……」
「沒關係,很晚了,駱媞也該回房休息了。」轉向駱媞,昱風說道:「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駱媞毫不避諱地當著駱齊的面,在昱風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道了聲晚安,然後跟著駱齊一起離開昱風的房間。
☆☆☆
「老哥,你不是要去樓上拿東西吃嗎?」看到駱齊陪著她一起進她的房間,駱媞不解地問道。
「小□,在你睡覺之前,我們來動動腦,玩幾道猜謎遊戲好不好?」
「你挺無聊的嘛!」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駱媞說道。
「不無聊,保證你會有興趣知道。」走到沙發旁,發現到茶几上有果汁、蛋糕、點心,駱齊高興的叫道:「想不到你這裡就有現成的東西可以吃了。」拿起一隻杯子,駱齊衝進浴室清洗,不到一分鐘,又轉了回來,幫自己倒了杯柳橙汁。
「現在吃這些東西,小心你身材走樣。」看著駱齊大口大口地將蛋糕往肚子裡送,駱媞提出警告。
聽到「身材走樣」,駱齊馬上忍痛地收住了嘴巴,放棄眼前的蛋糕,只喝著果汁。他是個完美主義者,不能容忍自己的身材變形。
好笑地看著駱齊一臉心有不捨的模樣,駱媞接著說道:「喂,有什麼話趕快說一說,我想睡覺了。」
嘻皮笑臉的對著駱媞笑了笑,駱齊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急、不急,想睡覺,你多的是時間可以睡,反正你明天又不用上班,看是想睡到太陽曬屁股,或是想睡到日落西下都隨小姐你高興。」
「說重點,要不然被你的廢話催眠,你可別怪我不陪你玩猜謎遊戲哦!」
撇撇嘴,駱齊莫可奈何地轉入正題,「首先,我們來猜第一道謎題。請問,阿風的全名叫什麼?」
「展昱風,你不知道嗎?」
「你大概不知道,阿風進駱家那天,爺爺只介紹他叫阿風,並沒有說出他的全名。」
不動聲色地看著駱齊,駱媞說道:「哥,你到底想說什麼?」
搖了搖手指頭,駱齊一副「不急,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吊人胃口的模樣,逕自接著又道:「我們再來猜第二道謎題,請問,阿風真的只是駱家的傭人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嘴角一勾,駱媞笑道。
「不怎麼樣,不過,既然你都打算把自己交給他了,你不覺得應該搞清楚他的底細嗎?」
挑了挑眉,駱媞鬼靈精的反過來問:「我們再來猜第三道謎題,請問,昱風究竟是什麼來歷?」
蹺起二郎腿,駱齊悠哉道:「第一次看到阿風,我就覺得他很面熟,可是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來我到底在哪裡見過他。前幾天,我跟朋友上餐廳吃飯,遇到了『展氏企業』董事長展鵬和他大兒子、二兒子,我終於搞清楚為什麼覺得阿風那麼面熟,因為去年我陪爺爺出席一場生日酒會的時候,曾經看過阿風,當時他陪他爸爸展鵬一起去祝壽。」
「他是『展氏企業』董事長展鵬的兒子?」她早猜到昱風大有來頭,不過,真知道他的身份,還是覺得很意外。
「就我所知,展鵬有四個兒子、老大、老二都進『展氏企業』,老三在美國,最小的,也就是展昱風,聽說是自己在外頭創業,至於做的是什麼,很抱歉,我沒有研究」。
「無所謂,反正他做什麼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這一點的確不是很重要,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像爺爺眼睛這麼尖的人,他怎麼可能沒發現到阿風的真實身份?」再幫自己倒了杯柳橙汁,駱齊接著又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早就知道,而且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計謀在進行。」
輕輕一笑,駱媞不在意地說:「很好啊,我倒想看看老頭子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喝光了杯子裡的柳橙汁,駱齊站起身來,說道:「不吵你了,我要回房畫我的漫畫。」
「等一下,」端起茶几上的點心,駱媞遞給駱齊,「這些全送給你。」
「你不是說吃了身材會走樣嗎?」吞了吞口水,駱齊一副嘴饞的樣子。
將駱齊推出臥房,駱媞說:「偶爾一次沒什麼關係,晚安。」揮了揮手,駱媞將房門關上。在關燈上床前輕笑了聲,是啊!變的是他的身材,又不是她的,當然沒什麼關係。呼!終於可以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