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動作敏捷地將筆記本闔了起來,駱媞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沒有嗎?」抓著駱媞的肩膀,昱風將她轉向自己,「一個早上,你一句話也不吭,不是盯著我看,就是低頭猛寫東西,你在寫什麼?」
將筆記本貼在胸口,駱媞目光閃避地說道:「沒什麼,都是一些塗鴉。」
「是嗎?」瞧她,筆記本抱得那麼緊,好像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他才不相信那裡頭只是一些塗鴉。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能寫什麼?」
一臉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半晌,昱風笑著猜,「也許你在寫創業計劃,幫我想以後的出路啊!」
駱媞嚇了一跳,驚訝地瞪著他。
看到她的反應,昱風踟躕地說道:「被我猜對了?」不會真的這麼湊巧吧?他只是開開玩笑,怎麼可能變成真的?
像是迫於無奈,駱媞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你覺得當個傭人也沒什麼不好的,可是我在想,如果我們兩個要共度一輩子的話,你總不能一直當我家的傭人,你應該找一份更正式的工作。你說過對大公司的工作沒興趣,而且以你的個性,安排你進『駱氏企業』,你一定也不願意,所以我左思右想,想了又想,覺得不如幫你創業好了。」
「駱媞,你……打算幫我創什麼業?」該死,他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想過很多種行業,也希望幫你找個有發展性的行業,可是在考慮過資金的問題,還有你的專長,我覺得開便利商店可能最適合你。」
「便利商店?」皺起眉頭,昱風完全笑不出來,這個工作不太好玩哦!
偷偷瞄了一眼昱風的表情,駱媞心裡頭得意地笑了起來。放長線釣大魚,她就慢慢地跟他磨,看他打算耗到什麼時候,才肯親口跟她坦承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算過了,我從小到大的存款,再加上跟我哥和我姊周轉一下,應該可以湊到兩百萬,開一家便利商店沒什麼問題才對。」
天啊!聽駱媞的口氣,好像很認真的樣子,可是,他怎麼跟她解釋,他的徵信社已經夠他忙了,哪有時間開家便利商店?
「昱風,你覺得開便利商店怎麼樣?還是你有更好的計劃?」
「這……駱媞,開便利商店是不錯啦,不過,我不能用你的錢,更不能讓你為了我去向你哥和你姊借錢,這件事等我存夠錢以後再來說好了。」
噘起了嘴巴,駱媞不高興地說道:「你幹麼跟我那麼見外,難道……你不想娶我嗎?」
「傻瓜,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注定栽在你的手上,我不娶你娶誰?」溫柔地捧住她的雙頰,昱風接著又道:「我不是跟你見外,我是不希望別人以為我是看上你的錢。」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幹麼那麼在乎別人的眼光?」
「我不是在乎,我只是認為人要活的有尊嚴。」
抿了抿嘴,駱媞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這樣好了,就當你是跟我借錢,我們可以立借據,別人總不能再說什麼吧?!」
完了,這下子被她堵得無話可說,他該怎麼辦才好?
圈住昱風的脖子,駱媞撒著嬌,「昱風,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快一點成為你的妻子,等便利商店開了以後,我們馬上結婚,到時候,我還可以去便利商店幫你,我們夫唱婦隨,生活多快樂啊!」
是嗎?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快樂,而且還有一種日子不太好過的預感?駱媞可是她爺爺心目中最佳的接班人,想也知道,駱天堯會放過他嗎?
「昱風,如果你沒什麼意見,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找店面,就找這附近,你覺得怎麼樣?」
「這……」將駱媞手上的筆記本抽離,昱風打算來個混水摸魚,「這種事草率不得,我想,還是先看看你擬的計劃好了。」
「你懷疑我的能力?」帶著那麼一點指控的意味,駱媞不滿地瞅著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只是覺得……」
「小□!」正當昱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駱妤適時出現解困。
收迴圈住昱風的雙手,駱媞略感失望地站直身子,心裡老大不高興。真是可惜,讓他暫時逃過一劫。轉向一臉抱歉地站在門邊的駱妤,她喚道:「姊。」
昱風跟著她站起身,招呼道:「大小姐。」
對著昱風點了點頭致意,駱妤對駱媞著說:「小□,爺爺找你。」
「找我做什麼?」
「我不知道,爺爺沒告訴我,只是要你去書房見他。」一臉天真地對著昱風笑了笑,駱媞不懷好意地說道:「我先去找爺爺,晚一點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說完,朝著屋內蹦蹦跳跳的跑去。
這下子他可頭痛了,他得趕緊動動腦,編個理由,暫時把這件事給矇混過去。
傷腦筋地歎了口氣,昱風轉身走向車子,打算把剛洗好的車子開回車棚。
「阿風!」他正要打開車門,駱妤朝著他走了過來。
「大小姐有事叫我?」
「阿風,記得你上次跟我說過,如果我需要你幫忙,你一定鼎力相助,」駱妤不好意思地表示,「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
「有什麼事你直說無妨,不要跟我客氣。」
「我……想請你冒充我的男朋友。」看到昱風充滿疑惑的神情,駱妤哀怨地微微一笑,主動道來,「說了你不要見笑,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康大哥回屏東教書,然後將我對他的感情一輩子藏在心底嗎?不,我不甘心!我不要這樣子就放棄了,至少,我也應該知道康大哥對我是不是也有感情。」
「所以,你希望我冒充你的男朋友,你想刺激他,看他有什麼反應?」
點點頭,駱妤說道:「我知道這個方法很老套,可是除了這個法子,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你可以直接向他坦白,那不是更能明白他的心意?」
「你也看到了,他把我當成瘟神一樣,躲我都來不及了,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跟他表白?而且,我也不見得有那種勇氣。」
「這……大小姐,我是很想幫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跟駱媞感情很好,我很難跟她解釋這件事,除非你不打算隱瞞駱媞,願意跟她說清楚。」
「不能讓小□知道,」搖搖頭,駱妤急切地說明,「她會跑去找康大哥。」
「大小姐,其實由駱媞幫你出面,去探探康先生的口風,不也是個好法子?」
「不,我不希望透過別人來瞭解康大哥的心意。」自嘲地輕輕一笑,駱妤接著說:「你可以說,這全是我的自尊心作祟。」
終於瞭解駱妤心裡的感覺,昱風說道:「你是怕他回拒你的感情,讓你心裡原本還保有的期望全破滅?」
「你一定認為我不敢面對現實,對不對?」
「不,」輕輕地搖了搖頭,昱風善解體人意地說:「這個世界上能面對現實的人沒有幾個,『逃避』是人們自我保護的一種正常反應。」
聽到昱風的話,駱妤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激。自從那天晚上跟他做了短暫的對話,她就知道他會是一個可以談心的好朋友。
「阿風,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至於小□那邊,我再找機會跟她解釋。」
「不,大小姐,就算駱媞沒問題,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
其實我覺得康先生對你並非無情,他會躲你,是為了逃避自己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直接向他表白,搞清楚他在想什麼,也許他只是礙於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而不能去愛你。」
「是這樣子的嗎?」她爺爺跟康爺爺是好朋友,爺爺也非常喜歡康大哥,常誇他青年有為,她實在想不通有什麼理由讓他不敢愛她?
「給自己一次機會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內心不斷地掙扎著,最後,駱媞還是說道:「不行,我做不到。」
昱風說了半天還是說不動她,真是傷腦筋。不幫她,他覺得過意不去,想幫她,他一定無法勝任。雖然駱妤打算取得駱媞的首肯,但是當著駱媞的面跟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別說他自己覺得彆扭,就是駱媞也不會放過他。駱媞表面上是個很大方的人,總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事實上,那個女人小氣得要命,無法容忍自己受到一丁點的氣。
昱風心裡還為這事感到困擾,駱妤突然衝上前圈住他的脖子,然後將她的唇輕輕的貼在他的唇上。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昱風一時被震住了。僵著身子,他像座雕像,毫無反應地呆呆站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駱妤「吻」了自己多久,就在昱風終於回過神來,想將她推開,她突然自動退了開去,在這同時,他的目光正好迎向站在門邊的駱媞。
糟了!瞪著駱媞,昱風腦海除了閃過這兩個字,根本沒想到該如何反應,整個人就傻傻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阿風,對不起,我……」正想跟昱風解釋剛剛的失禮,駱妤忽然注意到他往自己身後呆住的視線。一種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她連忙轉過身,「小□?!」
駱妤的驚呼聲喚醒了四目對峙的昱風和駱媞,駱媞毫不考慮拔腿就跑,昱風則趕緊追了上去。
目送著兩人追逐而去的身影,駱妤懊惱地喃喃自語,「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回過身,駱妤抬頭望向斜前方三樓的陽台上,書謀已經不見了。剛才瞥見康大哥走到陽台,她本來是想,不如趁這個機會演戲給康大哥看,這麼一來,就不用驚動小□,沒想到小□卻看到了。
天啊!事情都被她搞砸了!
☆☆☆
就在駱媞準備關上房門之前,昱風終於追上她,並搶先一步闖進臥房。
「駱媞,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不聽!」摀住耳朵,駱媞搖頭叫道,「你給我滾出去。」她那麼愛他,他竟然跟她姊姊……太過分了,這實在是太過份了,他怎麼對得起她?
抓住駱媞的雙手,昱風強行把她的手給拉了下來。「駱媞,你誤會了……」
「誤會?」甩開昱風的手,她生氣地說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剛剛那個Kiss是演給某個人看的吧?!」當時庭院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演給誰看?如果不是她剛好結束跟爺爺的談話,又跑回庭院找他,她也不會撞見那一幕,他們當然也不會有她這個忽然蹦出來的觀眾。
「駱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麼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我也嚇了一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出我姊姊主動吻你嘍?」雖然她懷疑姊姊愛上的人是昱風,但是姊姊是個很含蓄的女人,再怎麼愛一個男人,也不可能做出那麼大膽的事。
「的確是她主動吻我,不過她只是碰到我的嘴唇,並沒有真正的吻我。」
「我不信!姊姊不會做這種事。」
寒著臉,昱風灰心了,「聽你的口氣,你是咬定這件事是我主動的。」
「我……難道不是嗎?」
心痛的看著駱媞,昱風失望地說道:「既然我在你的心目中是那麼不值得相信的人,我也沒什麼話好說。」頭一轉,他衝出駱媞的房間。
「昱風……」望著被掩上的房門,駱媞沉重地輕輕呼喚。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想到剛剛親眼目睹到的畫面,她的心就覺得痛。一個是她打算托付終身的男人,一個是她的姊姊,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
不見平日的笑聲,取而代之的是彼此淡然的冷漠,駱家上上下下除了駱妤,沒有人知道昱風和駱媞發生什麼事情。可是駱妤為了避免駱媞知道自己愛上書謀的事,卻不敢找駱媞解釋清楚,只是沉默的任著那沉悶的氣氛在駱家籠罩,一直到駱齊終於受不了了,跑去敲駱媞的房門。
「小□,你跟阿風是怎麼了?前幾天兩個人還打得火熱,現在是見面不相識,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把戲?」一走進駱媞的臥房,駱齊開門見山的便嚷嚷。
無精打采地在床上坐了下來,駱媞瞄了駱齊一眼,帶著嘲弄的口吻說道:「你什麼時候開始不畫漫畫,改行當管家婆?」
沒將駱媞的諷刺放在心上,駱齊說:「你不要嫌我愛管閒事,我可是真心誠意的在關心你。你要知道,阿風要找老婆很容易,你要找老公可是很難哦!」
恨恨地瞪著他,駱媞咬著牙道:「我嫁不嫁得出去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擔心。」
「話不能這麼說,我是你哥哥,哥哥擔心妹妹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算了吧!」冷冷一笑,駱媞不客氣地回道:「你還是多管管你自己,自己都二十八歲了,還交不到半個女朋友,你才真要擔心自己會娶不到老婆。」
「喂,我們現在是在講你的事情,不要扯到我頭上來好不好?」
「少爺,你搞清楚,是你自己在講我的事情,我可沒說要奉陪。」
搖了搖頭,駱齊感歎,「我真的搞不懂,阿風怎麼受得了你?你這個女孩子真不好對付耶!」
「你當然不懂,你跟昱風不同,昱風懂得欣賞我,而你只想到怎麼對付我這個比你聰明的妹妹。」她跟昱風已經有三天沒有說話了,這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她好懷念有他陪伴的分分秒秒。
駱齊失笑地看著他妹妹,或許她是比他聰明,不過,她的臉皮也比他厚,像她這麼會誇獎自己的女人還真不多。「我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我只想知道你和阿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你應該去問他,不是跑來問我。」
皺了皺眉頭,駱齊不解地說道:「問他問你還不都一樣,有差別嗎?」
「當然有,我連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都搞不懂,我能告訴你什麼?」冷哼一聲,駱媞一臉的漠然,「頂多,我可以告訴你——我看到他和姊姊在Kiss。」
「阿風和小妤……」抓了抓頭髮,駱齊不相信地說:「不會吧?!」
「你說不會,我卻是親眼看到,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去問他,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這幾天,她徹徹底底地想過,她真的打從心底相信昱風的話,因為他沒必要騙她,而且昱風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他不會把責任推給姊姊,只是想到那個吻,她就覺得生氣,她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平息自己的妒嫉。
「我還是不敢相信,阿風怎麼會吻小妤……」
「你說錯了,是姊姊主動吻昱風,這是他說的。」駱媞糾正道。
像是被嚇到了,駱齊怔怔地瞪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有沒有弄錯?小妤愛的人應該是……」
「是誰?」
「是……」驚覺到自己的失言,駱齊改口,「哎呀!反正不會是阿風。」
挑了挑眉,駱媞狐疑地看著駱齊,「幹麼這麼神秘兮兮?」這種反應通常只有一種情形,姊姊愛上的那個人她也認識的人,那人一定就是康大哥。
「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事情沒經過證實不能隨便亂說,這萬一弄錯了,可一點也不好玩。」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相信駱家每個人都察到小妤對書謀的愛慕,除了小□。小□一天到晚往外跑,雜務這麼多,也難怪她沒注意到小妤看書謀的眼光充滿愛意。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駱媞好整以暇地說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是誰。」
被她這麼一說,駱齊可緊張了起來,「小□,你不要跑去亂問,這是小妤的事情,她有什麼打算,她自己作主,你不要擅自幫忙。」
「你放心,我可不像你那麼愛管閒事。」往床上一躺,駱媞懶懶地說道:「可以告訴你的,我全都說了,你可以滾了吧?!」
抬起腳步,駱齊轉身準備離開她的房間,臨走之前又叮嚀一遍,「小□,你要相信小妤,最好把事情弄清楚,不要亂下結論。」
「我沒亂下結論,」坐起身,駱媞淡漠回應,「我只是需要時間把那段記憶清除乾淨。」
「那樣最好。」贊同的點了點頭,駱齊走出她的房間。再度躺回床上,駱媞靜靜地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是女孩子的心特別狹小?還是她特別愛計較?只要想起那天她看到的畫面,心裡就不能平衡,就算是姊姊主動吻昱風,他也可以推開姊姊,可是他卻一點拒絕的意思也沒有,這教她如何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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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駱家當傭人,這是他第二次被迫休假。第一次是駱媞去墾丁,他因為思念她,做事老是心在不焉,松伯只好強迫他休假;這一次,他因為跟駱媞冷戰,又無心工作,松伯為了保護駱家的瓷器還有玻璃製品免於慘遭他粗心破壞,只好逼他休假。
兩次都是為了駱媞,這個女孩子還真的是他的剋星。
習慣了她的陪伴,現在的他,好像特別怕孤獨,不像以前一樣,總喜歡一個人背著包包四處遊玩;所以松伯叫他休假,他想也沒想,就直接往徵信社沖。雖然「風?徵信社」四大名媛老愛同仇敵愾的對上他,但是他在她們心目中的地位,就像她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樣,是永不改變的手足之情。
一晃進徵信社,昱風沒看到徵信社的四朵花,反而看到了立瑜的老公——沈廷揚。
「廷揚,你怎麼會在這裡?」望著散落在會客廳的那一桌子文件,昱風忍不住臉上的笑意。這傢伙也太離譜了,不在自己的飯店辦公,卻跑來他的徵信社辦公。
「正好休假,閒在家裡反正也只能看公文,所以乾脆把公文帶來徵信社,陪立瑜上班。」動手整理那一桌子凌亂的公文,廷揚跟著說道:「聽立瑜說,你有任務在身,短期內不會回來。」
「我跟你一樣,今天休假。」朝四周張望了一圈,昱風問道:「立瑜呢?」
「她在廚房幫我煮咖啡。」話剛說完,廷揚就看到立瑜端著咖啡走出廚房。他連忙衝上前去,將立瑜手上的咖啡接了過來,「我不是告訴你,咖啡煮好叫我一聲,我會過去拿,怎麼你自己把它端出來?」
「一杯咖啡又不是多重,沒關係。」自從懷孕以後,她老公就開始限制她這個不能拿、那個不要碰,巴不得她每天可以在家當少奶奶,準備生小孩,她都快悶瘋了。
「咖啡那麼燙,不小心跌倒了怎麼辦?」
勾住廷揚的手臂,立瑜安撫道:「你不要緊張,我會很小心。」
看著立瑜和廷揚恩愛的模樣,昱風忍不住想到駱媞。本來他和駱媞也是這麼恩愛,可是為了駱妤那突如其來的一個「吻」,他們誰也不理誰,他愈想就愈不甘心,這實在是太冤枉了。
「風哥,什麼時候回來的?」跟著廷揚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立瑜問道。
「剛到一會兒。」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杯?」
搖搖頭,昱風問:「其他三個女人呢?」
「思圻和雲霏出任務,浣□剛和唐繼崴度蜜月回來,我叫她多休息兩天再來上班。」
拍了一下腦袋瓜,昱風叫道:「哎呀!我都忘了浣□結婚的事。」
「你在出任務,我們不想驚動你。浣□說,改明兒等你任務結束,她和唐繼崴要補請你。」一提到任務,立瑜緊接著問:「風哥,駱家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除了確定對方是女性,其他的一概不知。」說起來真是失職,這陣子忙著跟駱媞談戀愛,他都快忘了自己進駱家當傭人是為了工作。
終於注意到昱風神色裡的落寞,立瑜關心道:「風哥,你怎麼了?有心事?」
「沒啦,只是事情一直沒進展,心情很煩。」昱風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不要煩,你不是常說,事情總會水落石出嗎?」
水落石出?是啊,他這個人一向很有自信,不認為有什麼事可以難得倒他,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吻」,就哀聲歎氣、束手無策?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深思,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責怪駱媞對他的不信任,因為在那種時候她心情肯定亂七八糟,而且她的醋罈子一向那麼大,怎麼可能聽得進他說的話?如果是他,他不也會打翻醋罈子嗎?他要有信心,過個幾天,一旦駱媞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她會明白他不是說謊。
想到一個很重要的線索,立瑜突然道:「風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駱天堯拿給我們看的那三封信,每封信的署名都是一朵含苞未放的紅玫瑰?」
「記得,那三封信還留在我這裡,後來我又看了好幾遍。」
「你說對方是女的,那麼,那朵紅玫瑰可能是象徵某個人,也或許是某個人的外號,你想想看,駱家有沒有人可以跟那朵紅玫瑰聯想在一起?」
「這……好像沒有。」
基本上,就外貌來說,駱家的女人都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她們雖然美麗,卻不嬌艷,是怎麼也無法跟帶刺的紅玫瑰聯想在一起,當然,年邁的蘭嬸更不可能扯上紅玫瑰。不過,如果硬要用紅玫瑰來套在她們某個人的身上,就只有駱媞,因為她狂妄的個性就像紅玫瑰一樣強烈。
「如果沒有特定的人讓你聯想到紅玫瑰,那你只好潛進房間查看,我相信這個圖形一定會出現在某個人所擁有的東西上面。」
「我知道。」在還沒獲得明確的證據之前,他還不能斷言想竊取「心之永恆」
的人是誰,免得將自己誤導進主觀的認知裡。
☆☆☆
休了一天假,經過了一番自我勉勵,再加上駱天堯的案子也有新的眉目,昱風鬱悶的心情原本已經稍有好轉,可是一回到駱家,看到駱媞對他依然視若無睹,他再也受不了了,今天晚上他一定要駱媞還他清白。
吃完晚餐,昱風一路尾隨在駱媞的身後,跟著她回房。正要關上房門,昱風突然從後頭竄了進來,駱媞嚇了一跳的瞪著他,「你想嚇死我啊?!」
嘻皮笑臉地看著駱媞,他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以為你膽子很大,怎麼知道這麼點小事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甩上房門,駱媞毫不拐彎抹角地說:「你要幹麼?」
太好了,駱媞沒有趕他出去,表示她相信他了。不過,口氣不太好,恐怕是還在跟他生氣,看樣子,要平息她的怒火還是得費點功夫。
「你知道嗎?你悶悶不樂,我心裡比你痛苦。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的氣才會消,才會相信我說的話?」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昱風軟言軟語地說道。
在他充滿愛意的關懷下,駱媞的態度也稍微軟化了下來,「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不相信你的話,我只是懷疑而已。」
抱住她,昱風深情地說道:「不要懷疑,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主動的。」
駱媞半掙扎地想擺脫他的懷抱,她不滿地指控著,「就算是我姊姊主動,你可以推開她啊!」
將駱媞摟得更緊,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動彈不得,昱風很委屈地解釋,「我是想推開她,可是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她已經放開我,然後你也看到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我的錯,如果我再晚一步出去,根本不會看到嘍。」
「冤枉啊!」舉起手,昱風申訴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把當時的情況說給你聽,讓你明白我是無辜的。」
沉靜了半晌,駱媞睨了他一眼,「這次算了,不過你如果敢再來一次,我……」
「不會再有下一次。」昱風趕忙保證道。
露出笑容,駱媞伸手擦了擦昱風的嘴巴,「你這張嘴巴我要多洗幾遍,直到我確定上頭沒有其他的脂粉味。」
抓住她的手,昱風熾熱的唇堵住她的嘴,急切地探索、吸吮,像是想在上頭印下專屬的記號,抹去曾經有過的痕跡。
熊熊的慾火眼看就要燃燒掉兩人的理智,突然,昱風放開她,喘著氣說:「我得趕快把你娶進門。」他不是柳下惠,面對自己深愛的女孩子更不可能保持理智,但是在駱天堯的案子還沒弄明白之前,他不可以侵犯駱媞。
嬌柔地微微一笑,駱媞說道:「你等一下,我拿一樣東西給你。」跑到了梳妝台,她打開抽屜,從裡頭取出一幅裝了木框的畫像,將它交給昱風。
看著手上的畫,昱風驚喜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又畫了這張?」這張畫他再清楚不過,就是那天駱媞畫的那張,差別就在這張沒有那些不該有的東西。
「前幾天我去你的房間把那張畫偷出來,重新畫了兩張,一張我留著,這一張送你。」
欣喜的看著自己的畫像,忽然,昱風發現到右下角的簽名,名字當然是駱媞,不過名字旁邊多了一樣東西,就是那朵含苞未放帶著刺的紅玫瑰。
壓下心裡茫亂而激動的情緒,昱風裝作不經意地指著那朵紅玫瑰,問道:「駱媞,你怎麼在這裡畫了一朵紅玫瑰?」
「那是我簽名的一部分。我老哥說,我這個女孩子很難纏,就像一朵帶刺的紅玫瑰,所以他有一次在我的畫作上補了朵紅玫瑰,不過我討厭盛開的紅玫瑰,覺得它跟我的外表一點也不搭,於是將盛開的紅玫瑰改成含苞未放的紅玫瑰。」
疑惑攀上心頭,昱風問道:「大家都知道你畫畫有這個習慣嗎?」
「應該是吧!」
太奇怪了,這一點也說不通,如果每個人都知道駱媞的這個習慣,駱天堯也應該知道,那麼依駱天堯的聰明,他不可能沒有聯想到那三封信是駱媞寄給他的啊!
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駱媞問道:「怎麼,你不喜歡嗎?」
搖搖頭,昱風說:「不會,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那我就不用幫你把它塗掉。」拉起他的手,駱媞接著道:「今晚天氣很好,我們去庭院散散步好不好?」
「好啊!」點了點頭,昱風任由駱媞拉著他往樓下走去。這件事太奇怪了,他得靜下心來想一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