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言,我、我好難受哦!一顆心是怎麼也靜不下,腦海裡想的淨是待會兒『床上』的事,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才好?」早知道就反抗到底,不然就是在喜宴上給它多喝幾杯,最好是爛醉,這樣一來「新婚之夜」就可以在完全無知覺下度過。
曲爾言笑著由衣櫃內取出一件薄如蟬翼的黑紗睡衣,並衷心讚歎它手工的精細,想必當大哥見到它時,不是流鼻血至死,就是迫不及待的將它由子夜身上給撕下來。
「放心,以我哥對你的傾心來看,他肯定是細心呵護多於急躁粗魯,而且我向你保證,我大哥絕對會是個溫柔的情人。」曲爾言曖昧性的雙關語惹來了子夜的臉紅,但那可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所致。
「你是在向我炫耀你大哥是個多棒的情人嗎?」醋意濃濃的冒了出來,但子夜選擇忽略它。但只要思及曲爾先懷裡躺著別的女人,她就——
「你嫉妒嗎?不然為何——」她好整以暇的逗著子夜。
「是面子問題。」她駁斥。
「但你今天不才說隨我大哥去尋花問柳嗎?」
子夜雙手抱胸,「是呀!如果他真有那個膽子的話,我就先讓他嘗嘗硫酸的滋味,再一刀剪斷他的玩樂工具,看他以後還有沒有那個本錢出去花。」
哇!好可怕的女人呀!曲爾言露出一副饒命樣,隨後便要子夜換上手中的性感睡衣。
「這不是我的,我才沒買這種、這種腐敗的東西。」子夜以拇指和食指夾著那件蝕人心魂的睡衣丟在床上。
曲爾言瞪了她一眼,彷彿在怪她的不識貨。「是我媽送的,因為她希望你能牢牢抓住我大哥的心,讓他從此安定下來。」這件七、八千塊的高級貨竟被她這個俗女人貶得如此不值,真是令人看得心痛哦!
「哼!你媽太高估我了,而我是既不會也不願浪費我一丁點時間去抓住你大哥的心,不過——」子夜頓時突兀的由床上抄回那件睡衣,思緒不斷的在轉動著,「我倒是很願意藉由它來令你大哥對我俯首稱臣。」這個主意不賴哦!
「那我可要替我大哥多多向上帝祈禱了,希望他最後不是死在你需索無度的身子上才好。」
「你給我滾出去。」子夜笑著指著房門。
曲爾言調皮的向她微微一鞠躬,之後便快速離開。「樂意之至。」
子夜滿意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曲線玲瓏的她再搭配上可以襯托出白皙皮膚的睡衣,子夜簡直就被自己給迷住了。在平時,子夜就知道自己尚稱美麗,但今晚的她似乎又多了份屬於女人的性感及嫵媚,會是因為今兒個是她大喜的原因嗎?
房門大力的被人打開,然後又以嚇死人的速度迅速關上,子夜惶恐的看著他順便上鎖,心裡不禁一陣瑟縮。他想幹啥?該不會是想殺妻吧!
子夜吞了吞口水,表面上故意裝出一副大而無畏的勇敢樣,然後慢條斯理的坐至梳妝台前梳著她那頭細而柔軟的黑髮。
曲爾先倒抽了一口氣,首先是驚於她懾人的美貌,其次是訝於她窈窕輕盈的身段。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就像個十七、八歲的青澀少年般,手足無措的只能猛盯著她瞧。
「你不先去洗澡嗎?還是你想一整夜就光站在那?」子夜回頭問著他,她可不想跟一個滿身是酒味及煙味的男人做那檔子事。她的第一次可是要特別有加,永生難忘的。
吃驚的人不只她一個,原以為他會大笑來斥責她的話,沒想到他竟乖乖的拿起浴袍就往浴室沖,活像身後有鬼在追似的。
到浴室裡,曲爾先才不禁對著鏡子問: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幹啥聽她的,他不是打定主意要對她用強的嗎?好讓她明白這將是他今後對她唯一的方式。
打定主意後,曲爾先三、兩下的就梳洗完畢,披上浴袍大步的踱至門外,但令他好笑的,竟是等他等到打盹的迷人新娘。曲爾先不知道自己站在床尾看了她有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將要摧毀她是殘忍的。
他一把拉起子夜就猛吻她的朱唇,然而在半醒意識中的子夜竟也溫馴的任他為所欲為,曲爾先扯開星眸半閉的她,試著要將她弄醒,他得讓她清楚他的意圖並反抗他,如此一來他才不會有良心上的不安。
「醒醒,我不准你睡,我要你明白我將要對你所做的事。」冷峻的聲音喚醒了子夜,而她惺忪的眼眸正顯示出她不明白怎麼了?
「我……」她才剛開口便被截斷話。
「現在該是你付出代價及身為一個妻子該盡責任的時候了。」不理會子夜惶駭的表情,他僅是冷眼瞪著她。
果然如曲爾言所想的,曲爾先立刻不耐煩的撕下那件所費不貲的睡衣。子夜馬上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想要掙脫他時卻被他大手一揮,死死的被固定在他下方。
「住手,我說住手,我們必須先談一談,」她動之以情的懇求著。「拜託。」
飽滿的雙峰正上下起伏著,沒了睡衣的掩蓋,它的美正一覽無遺,賽雪的肌膚刺痛了他的感官,令他衝動的想用舌頭去膜拜她身上的任何一寸。
曲爾先扯開自己身上的浴袍,展露出來的是一尊直可媲美阿波羅神的戰士身軀,古銅色的肌膚表明了他極為熱愛戶外運動,結實的肌肉則是讓男人嫉妒、女人愛慕的對象,因慾望而堅挺的勃起正躍躍欲試的抵著子夜,令她訝然的張口無言,只能讚歎於它的雄偉。
「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我寧願……」他逼近她的唇道:「做些比較有意義的事。」
「例如強暴我?」子夜扭動著身子,並試圖抽口被他押在上方的雙手。
「不,我想這應該稱之為:履行義務,比較恰當。」他的良知與復仇心正展開激烈的抗爭,讓他猶豫在做與不做之間。
子夜極力避開他的嘴,但他以強而有力的身子壓住她,並熱情的撬開她有點放鬆的唇,他啃著、舔著、吞噬著,她想反抗,卻只是嬌吟出聲,令她更害怕的是她知道自己正漸漸對他失去反抗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屈服於他帶有魔力的吻。
很好,曲爾先滿意的挑起她身為女性的自覺,他放開羈絆著她的手,伸到她渾圓的玉峰上盡情的揉搓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已確定子夜身陷在情慾迷網之中,但他要的並不是她的全盤合作,所以——「看來你倒挺享受被人強暴的滋味,還是你天生就這麼浪蕩,習慣讓男人對你……」
啪——子夜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你下流,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竟會卑鄙的想對我這個弱女子使用暴力。」看來爾言又說對了,曲爾先果然對她是很「溫柔」,並讓她有個終身難忘的新婚之夜。
豈料他只是昂頭大笑,而他的眼裡有的只是一片冰冷,「是你讓我成了只想折磨你的男人,怪不得我。」
祿山之爪直逼子夜的禁區,但被囚制住的身子根本由不得她,最後她只能用嘴去咬他來不急閃的肩膀,然後趁他分神之際溜出他身下。
子夜第一個想法就是衝出門外,但鎖上的門卻令她差點又落入曲爾先手裡。
為了閃避他,子夜根本顧不及身無寸縷,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英俊野蠻人要強暴自己,而也唯有逃才能救得了自己。
老天!她真美,即使是處在盛怒中的她仍是美得像朵玫瑰,只不過是朵刺挺多的玫瑰。披散的長髮、噴噬火焰的雙眸,無一不是他所愛的。一瞬間,就只一瞬間曲爾先不禁納悶,他這樣做真的對嗎?
「你、你別過來,我會——」她眼睛一瞄到桌上的筆筒立刻就拿起它當武器,事實上,那個筆筒是銅製的,是曲爾先早年出遊去英國訂製的,但重點是,它足足有五公斤重,萬一她一丟——
「我數三聲,你最好立刻放下它,不然——」他開始數著一、二……
子夜預備好姿勢,等到他數至三時,她立刻以選手拋鉛球的方式朝曲爾先砸過去,但運動細胞極好的他,輕鬆一退便躲過攻擊,子夜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往反方向跑去。
現在他們倆隔著床虎視眈眈,猜測對方的下一個動作會往哪去?豈知子夜被曲爾先一個假動作給誤導,反被他伸出的手給絆倒,脆弱的小腦袋立刻撞上位於床邊的小木櫃,人喊了聲便昏了過去。
曲爾先驚惶的立即將她抱上床,仔細檢視她頭上的傷口。幸好,只是腫了一個小包,大概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子夜、子夜,你醒醒呀!」他放柔語氣的叫著她,手掌撫過她溫熱的臉頰。
子夜緩緩睜開眼睛,先是虛弱的朝他一笑,接著回憶便有如排山倒海的湧回。「你——」她用力推開他,身子努力往後縮著。「你還想強暴我?」大眼裡寫滿了恐懼,但子夜仍盡力表現出悍樣。
不了,這非人的事他是再也不做了,原以為這是折磨她最有效的辦法,豈知到頭來自己才是最大的受折磨者。「不,我只是想報復你,但到最後我才明白我下不了手。」曲爾先伸出欲摸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猶豫著,「我們能重新再來一次嗎?」
警備的神情告訴他,子夜不可能答應,但她卻意外的點頭。「爾言建議我們和平相處,畢竟你是不會離婚的對不對?」
「沒錯,」
「看樣子也只有如此了,但你剛才的行為讓我非常的不信任你,所以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她作勢要下床。誰知道少爺他會不會又一時興起,隨時準備玩「強暴」的遊戲,她可不是九命怪貓有那麼多條命供他玩,所以還是省省的好,這種機會一次就好,她敬謝不敏。
曲爾先拉住她,順勢又壓上她柔軟的身子,並低喃道:「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到時再否決我也不遲。」
他溫柔的待她就有如一尊細膩的洋娃娃一般,子夜輕易的便降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雙手主動摟住他的頸子,嬌吟的愉悅使得他更是慾火上升,先前冷卻的熱情這時全給召喚了回來。
一波波感官上的喜悅沖刷著子夜,逼得她張口懇求,卻不明白自己要些什麼。「請你——」
曲爾先暗自呻吟著,子夜在他身上游移的小手撩撥得他無法自持,而子夜帶著激情的眸子正邀請他蓄勢待發的勇猛慾望。「我們必須慢慢來。」他突然閉上眼,倒抽了口氣。
而子夜正對她手裡握著的東西稱奇不已,「好、好硬,可是又好光滑,就像絲絨一般。」如果不是被他壓著,她肯定會徹夜拿燈照著它研究,畢竟女人是好奇的。
曲爾先抽回她的手,氣喘吁吁的警告著:「如果你不想我太粗暴,最好別再、別再嘗試一次。」他惡狠狠的再度吻住她,讓她明白他不是說著玩的。
相信她應該準備好了才對。曲爾先先慢慢將自己朝她挺進,並柔聲安慰著她:「會痛,但一下就好了。」他與她的十指相握希望自己能分些力量給她,並不時在她耳邊呢喃些愛語。
騙人,根本是痛死了,但被他吻住所以叫不出來。「你——混蛋。」子夜在他終於將嘴撤離開她時罵道。
「別動。」該死,子夜根本不瞭解情況,而他又快把持不住了,他再度封住她吵死人的嘴,接下來便以緩慢的速度移動身子,一進一出。而子夜立刻捉住他的節奏,並配合得天衣無縫,不一會兒,當兩人雙雙達到高潮時,子夜更加用力的攀住曲爾先那個開始令她依戀的胸瞠。
事後子夜沉沉睡去,但曲爾先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明白剛才子夜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喜悅,及在高潮中全心的信賴。此刻心中漲滿了對她的愛意,他只想搖醒她大聲對她宣佈他依然愛她,恐怕比以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一生是要不夠她了。
對!明天、明天一定要對她說明一切,包括他失態的那些舉動,記得明天就說。曲爾先擁緊懷中的嬌妻,帶著一抹明亮的笑容入睡,此刻誰能說他不是全世界最幸福快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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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這對新婚夫妻各持著一張超世界冷臉,彼此桀驚不馴的瞪著,好像在比賽誰最有耐力似的。
「下次能不能請你在找我時,不要弄得全世界都知道?」拉攏身上的一件西裝,子夜沒啥好心情的爬上床。
曲爾先心中的怒氣及恐懼仍未因她的存在而平息,天知道當他醒來時見到空出來的另一半床,心裡是有多害怕子夜已趁著他沉睡時刻離去。「也請你下次起床前先叫醒我好嗎?」這女人當真不懂他怒為何來?
「那要不要順便留張紙條呀?」她受不了的諷刺著。「拜託好不好?我只是去上個廁所耶!」子夜那張小臉全因窘困而皺在一起。
誰知道他竟衝出門外,大吼特吼,並將屋內每一個人弄醒,只為了追問有沒有人知道他老婆去哪了?最後在無人知曉下,他只好又快速回房,準備換衣去追回他那棄夫而跑的逃妻。
豈料他一回房便見著那個令他失魂落魄的小女人,而她只是披著件自己的西裝,瞪雙銅鈴大的眸子望著自己。
「我不知道。」他像個洩了氣的皮球靠回床上,語氣間充滿了無力感。
「難道你以為我會平空消失術?還是會在和你結婚後連夜逃回家?」子夜插著腰,火氣十足的準備發洩她的不悅。醫生常說生氣時會死很多細胞,而她也盡量避免去發脾氣,但這個男人——她的丈夫,竟讓她有在二十四小時內發兩次脾氣的高超本事!
曲爾先明顯的僵了下,原來她真是有這樣打算,但怎能怪得了她呢?畢竟昨夜的事她有權利生氣並——
「不會吧!你還真以為我——」子夜指著自己,「我看你可能是生病了,不然怎會如此發神經。」她伸手撫上他的額,開玩笑似的調皮捉弄。「嗯,我看看……雙頰發紅、額頭盜汗、舌干口燥……」她更加親暱的偎近他身子,故意將他的窘狀一一道出。
曲爾先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別鬧了。」他斥責著,但語氣則是盈滿寵溺。「我是真的擔心你會離我而去,尤其在經過昨夜之後。」他撇開頭不敢看她,怕在她眼中見到一絲鄙夷。
這男人肯定是還愛著她的,不然不會這麼在乎她的感受,唉!她黎子夜是何德
何能可以擄獲他的心,她實在是不知道,而自己究竟又能回報他多少,她自己也不確定。
子夜扳回他的臉,歎口氣道:「在昨天的神聖儀式後,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雖然我不是天主教徒,但我尊重在神的面前發的誓的,所以你放心,在沒有你的允諾下我是不會『真正』離開你的,畢竟我們已是『夫妻』了對不對?」子夜朝他眨眨眼。
「你真的這樣想?」他追問:「昨天的事你不怪我?」不會吧!女人天生是很會記仇的耶!尤其眼前的這個最厲害。
「小女子我怎敢怪大人您?我又不是膽大包天,萬一哪天您決定來出『殺妻』,我想是不會有人敢吭一聲的。所以為了小女子我的小命著想,我還是乖乖的服從才好,哪敢說得上『怪』您呢?」子夜的嘴巴雖是這麼說,可她的心中卻是想著不能輕易饒恕他,畢竟,昨夜的經歷是她出娘胎以來最害怕的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在短短三年內忘記。
曲爾先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子夜絕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有了她一席話的保證,心裡總是踏實多了,今後不必再隨時擔心她會棄自己而去。
或許他的想法會令人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麼可以為一介女子折腰?但,愛情是盲目的,它是會讓你放下所有的自尊及驕傲,只為博取伊人一笑,而愛情果真是如此奇妙。
「我向你道歉,誠如我昨晚所言,我只是想以此來折磨你,讓你也嘗嘗我為你所受的苦及委屈。」他柔情的凝視著她,打算向她做最深情的告白。「自上回在山上那次後,我原已打算不再和你有牽扯,因為你的態度是擺明了厭惡我。」
子夜知道曲爾先是在告白,但一股歉疚感頓時滿滿充塞在胸口,直責怪自己當初為何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最多十里之外就可以了嘛!何必非得逼人步上絕路呢!
「直到爾言通知我,你和伍頌文不會結婚時,我才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拜託爾言幫我再次追求你,至於什麼方法你也全知道了。」
子夜點點頭,但視線不曾稍稍偏離過他。
「而你我共枕的那天,在你回應我的愛撫時口中喚的竟是伍頌文。傷心是必然的,而痛心則是深上加深,所以我才會冷漠的加以傷害你,並袖手旁觀黎伯伯打你,但其實我捨不得極了。」曲爾先希望子夜明白,他的一顆心早已懸在她身上,而她的棄之敝屐無疑是在自己心上戳一個大洞。
她可是無姑且痛極了,天曉得她爸生氣時的手勁有多大,害她足足冷敷了一天才完全消下去。
「昨天望著你紅腫的雙眼,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逃避不了這樁婚姻才會……」
「停。」子夜雙手舉起要他暫停。「事情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少亂冤枉人了。」
「可是……」不是嗎?但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原因?
「難道你不知道母女之間的話別是很感人的?而父女之間的親情是很難割捨的?」傻瓜,就只以為全天下你感情最豐富嗎?
「喔!」他恍然大悟。「我想你爸媽對我的印象一定是大打折扣,我實在不希望他們不喜歡我,認為你嫁我是糟蹋了你。」他心有慼慼焉。
本來嘛!在以為黎沂仲喜歡自己前,曲爾先肯定子夜一定能到手,如今人已在懷卻失去了兩位老人家的厚愛,難道有得必定會有失嗎?
子夜丟開身上的西裝,也不去管布料高貴的它適不適合冰冷的地板,一味任性的拉著曲爾先躺在床上並趴在他身上取暖。「才不呢!我媽可是愛死你了,她還勸我要好好抓住你,因為你比頌文還適合我。」她雙手疊在下巴,朝他綻開一朵笑靨。
「真的?!」他順勢抱緊了她,並在她頰上印上一吻。
「嗯!」她回了句。「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如果你願意忘記以前我對你的所作所為,或許我也可以忘記昨天的事,並讓我們一切重新再來,你說好不好,癡情老公?」她屏息以待,這是個絕佳的好主意,如果他不合作,她一定一腳踹他下床去死。
這是真的嗎?她當真願意重新再來?曲爾先認為自己可能需要下床去撞一撞牆壁,才能確定事情的真偽。「你的意思是願意試著愛我?」哦!老天真是眷顧他。
「我喜歡你,現在很可能還談不上愛,但只要一讓我愛上你,只怕是你苦難的開始嘍!所以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她開玩笑道,而愉悅的話中帶有些許苦澀。子夜凝視自己帶疤的手,雖然傷口已淺,但留在心中的傷卻是一生也癒合不了。
「還痛嗎?」執起她的手,曲爾先柔柔一吻,而由手傳至內心的電波,微微挑起了子夜身體上的蠢動。
子夜伸回手,調皮道:「昨夜你可壓死我了,今天我要報仇。」她狠狠的啃了他一記,滑溜似的鑽到被單底下,曲爾先欲抓回她卻大大的失了手,只來得及搔了她癢。
子夜一陣尖叫,接著便開始她甜蜜的折磨。「昨天我沒看清楚,今天我要再仔細瞧它一遍。」她咕噥的宣佈。
這下可換曲爾先低吼連連,「子夜別——」
門外恰巧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子夜,你沒事吧!」曲爾言顯然是很著急,「大哥,你可不能動手打老婆哦!」
「走開。」曲爾先凝集全身力量,喊出致命性的一吼。
底下的子夜立刻趴回原位與他面對面,「你是在說我嗎?」細膩的吻,密密麻麻的親上他的胸膛,而曲爾先索性反身將她壓下,免得她又故技重施。
「大哥,你再不開門,我就衝進去了。」曲爾言尖聲威脅著。
「門沒上鎖嗎?」子夜才一問完話,曲爾言便立刻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四眼瞪著兩眼,曲爾言立即清楚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漲紅著臉支吾的說不成一句話:「我——天呀!你們——」挫敗性的將手掩蓋上眼睛,只是不知道事情來不來得及挽回。
「出去。」夫妻兩人第一回極有默契的道,曲爾言奪門而去,並安撫著聞聲而來的雙親。
床上兩人一陣大笑,子夜伸手撥開垂在他額際的一綹黑髮,「你不介意先去將門鎖上吧!」
曲爾先眉目帶笑的從容去將門鎖上。
「來吧,現在你的妻子需要你的體溫來取暖。」子夜將手伸向他,曲爾先迫不及待的跳上大床,急欲取悅他摯愛的妻子。
「怎麼山上的天氣都特別冷?我想我可能活不過冬天了。」子夜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子靠著。
「在有了我之後,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女人。」他低吼的朝她誘人的身子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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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早上的溫存後,子夜才拖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丈夫步出他們恩愛的天堂,並憂心的直朝曲爾先抱怨。「都是你。」她不滿的噘著小嘴並擰了他一記。「這下可好了,新進門的媳婦第一天就貪睡得錯過早餐,這印象就令人好不起來。」
都怪他滿嘴的甜言蜜語哄得她欲罷不能,而溫熱的身子誘得她雙手離都離不開,才會一整個早上都賴在那張大床上,錯過時間去向兩位長輩請安。
「還笑。」這臭男人竟還有臉笑!
「唉!他們會諒解的,一對新婚夫妻睡過頭是常有的事,身為過來人的他們不會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曲爾先促狹的調笑著,她臉上的紅霞總是令人看不厭,而如今這個女人確實是屬於他。
「哦!曲先生,你真是不正經到了極點。」子夜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在以前她怎麼從未發現他是如此幽默呢?
「希望你還喜歡,曲太太。」他愛死了叫她「曲太太」,這又是另一項證明她是自己的有力實證。
一陣咳嗽促使站在樓梯中親吻的夫妻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分開,一見到有三雙眼睛興味盎然的瞧著自己,子夜馬上躲回曲爾先背後,以他當擋箭牌。
「也該是下來見見我們的時候了。」曲善元擁著愛妻笑望著新加入曲家的一員。
「去牽你大嫂下來,以免你大哥霸著她不放。」柯珞琰玩笑的要曲爾言帶子夜下來,而此舉則引起了曲爾先不滿的抗議。
「這不公平,子夜是我老婆,理當是讓我霸著,而心胸狹窄的我是不會將她讓給你們的。」他緊緊將子夜摟在胸懷,雖然他是以輕鬆的方式開玩笑著,但認真的態度早已表明了一切。
「別這麼小氣嘛!子夜一生都是你的了,還跟我們在乎這區區幾分鐘做啥?」曲爾言露出一個「我知道了」的神情,「該不會是怕她跑了吧!」
聞言,曲爾先立刻僵了下。子夜知道在他心中的給是無法在一時之間就打得開,即使她已經極力向他保證過。
「我警告你,你以後少欺負我老公,今後他有了我,可就不會再任你捉弄了。」子夜搶在他說話前發言,很顯然的,她的話已安撫了他不安受創的心。
曲爾先投給妹妹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而曲爾言不甘受辱的反唇相稽,「這麼快就握手言合啦!你們也不想想是誰促成這段良緣的,夫妻倆居然聯手起來對付我!這真是知恩圖報的最高表現哪!」她諷刺著。
子夜調皮的用手肘推她,「是,我們都很感謝你的超級雞婆,不然這樣好了,我跟爾先也幫你設計唐泛好不好?讓你也能快快進入唐家。」一報還一報也不賴呀!
「我看不太好吧!可憐的唐泛已經被她整得很慘了耶!」柯珞琰和他們像朋友一樣的加入閒聊。
誰知笑臉迎入的曲爾言下一刻便愁眉不展,「他向我求過婚了,而我拒絕了。」
「我沒反對呀!」曲善元為自己辯解著,他雖是個嚴厲的上司,但在家他可絕對是個既民主又跟得上時代的好好爸爸。
「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想太早束縛於婚姻,我今年才二十四歲耶!說不定下一個男人會更好。」這其實是歪論啦!而今她也想不起來當初拒絕的主因了。
「我也一樣呀!而你居然捨得先推我下火坑?」子夜憤怒的瞪著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道理她肯定不懂,不然為何要自己身先士卒?這分明是無視於她倆的友誼嘛!
「喂!拜託你下次說話前先用你的大腦想想可不可以?你看我老婆都被你的一席話給弄得後悔嫁我了。」曲爾先加入斥責的行列,只是他的目的不同於子夜的罷了。
開什麼玩笑!子夜好不容易定下心來要當他的曲太太,如今又被爾言的一番話給撩撥得心底發癢,說不定待會兒就會要求跟他離婚呢!曲爾先怏怏不悅的皺眉著,果然——
「老公,這樣對我不公平,憑什麼她就可以保持自由。」子夜指著一旁表情無辜的曲爾言,「而我就必須踏進婚姻的牢籠,為什麼?」子夜拉扯著不發一言的丈夫,在得不到滿意的回答後,子夜自己作了個決定,「既然你不同意離婚,那我們分居好了。」
「什麼?」曲爾先以一種想置人於死地的要命眼光瞪著他突發奇想的老婆,而他的吼聲足以震得令整間屋子都塌下。「你有膽再說一次?」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脾氣。
「我說……」子夜不怕危險的準備再覆誦一次,卻及時被一旁替她擔心的曲爾言摀住不要命的嘴巴。
「她是在開玩笑的。」曲爾言立刻替她補充,但曲爾先眼裡的火焰絲毫不減,反而有愈燒愈旺之勢。
曲家夫婦眼見情況已不在他們所能掌握之下,索性拋下句:「你們年輕人慢慢談好了。」說完,兩人便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滿屋子的火藥味彷彿一觸即發,曲爾先青筋暴露的緊繃面容正明白的顯示他有多生氣、憤怒及受傷害。
天!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呢?難道昨天的神聖婚禮對她而言算不上什麼?那昨夜及今早的一切呢?莫非她也只是虛應他幾招?反正他這個傻瓜總是很容易受她擺佈,只要她的一個輕吻,他就像是昏了頭的忘了自己是誰。
子夜亦回瞪著他。又來了,每回說話總是得這麼大聲又帶著專制的威脅嗎?他以為他是誰呀!開個玩笑也當真,真是一點兒肚量也沒有。
曲爾言瞧見自己惹出來的禍,心裡著實慌了起來,在他們好不容易握手言合下卻被自己多嘴的後果所破壞,這教她可怎麼是好呀!
「你們別吵了,都是我惹出來的禍,你們就怪我吧!」曲爾言拉了拉子夜,再將哀求的目光投向對她視若無睹的大哥。
「是他先挑釁的,他憑什麼威脅我?我只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傭人耶!如果他的個性再不改,遲早有一天我會受不了而離開這個家。」子夜狠狠的撂下話,而憤怒過頭的曲爾先也被她的絕情挑動著而說下令自己悔恨的話。
「好,既然你是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我成全你,我馬上回房簽下離婚協議書放你該死的自由。」彷彿受不了再看她一眼,曲爾先以最迅速的步伐衝回房間,而以他用力甩上門的方式及一連串可怖的詛咒看來,這回他是氣得不能再氣,只怕沒吐血身亡罷了。
子夜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顯然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你聽見他說了什麼嗎?」她指著樓上的房間問。
「天哪!看我又做了什麼好事。」曲爾言頹廢的閉上眼眸。
「少自責了,這又不關你的事。」子夜慵懶的瞄她一眼,「如果真要有心補償,就立刻答應唐泛的求婚。其實結婚的感覺還真不錯。」一想起結婚的另一些附加好處,當然吵架及互相吼叫的那一部分除外,不然它還真是令人嚮往呢!
「啥?」曲爾言愣了下。「可是他現在又不在這兒,你該不是要我去找他吧?」何況唐泛如今還不知道肯不肯再向自己求一次婚呢!萬一他已不願,那多糗呀!
「這簡單。」子夜彈了下手,拿起電話就撥。
「你想幹麼?」好可怕哦!誰知道子夜會不會乘機整她?
「打電話幫你向他求婚呀!你就光會撮合我們。」想抵賴,門都沒有。
話筒的另一邊一接通,子夜直接找尋唐泛,而恰巧接電話的人正好是他本人,她便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大堆,最後只逼問一句:「你到底願不願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限你三十分鐘之內立刻帶著戒指來,不然我就當沒這回事。」啪!子夜毫不留情的掛上電話。
「萬一他不來怎麼辦?」曲爾言焦急的問,眸裡儘是溢滿擔心。
「放心,他一定會來,如果三十分鐘後人沒來——」子夜停下話,轉身進人廚房,「你就拿它去砍了他。」筆直射入桌面的銳刀,閃閃嚇人,而子夜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認真的。
「答應我,別真的跟我大哥離婚,他是惱了才會口不擇言。」她朝步上樓的子夜懇求。
子夜豪爽的一笑,表情裡是十足的有自信,「我才沒笨到跟一個氣頭上的人計較,何況我才不想讓古逸君有機會捉到我的小辮子呢!」明亮及絢麗的外表原本就令人將眼睛移不開她,而今又多了一份成熟的迷人風韻,大概是全來自於她眼裡一抹濃郁的愛吧!「祝好運。」子夜微微頷首。
「你也一樣。」曲爾言真心祝福他倆能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