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慌,筆再度從她手中掉落——
這一掉,易青平眼裡的笑意益發的深濃,看著她的眼神有那麼一剎那的黯沉、充滿輿味。
捕捉到他眸子裡的嘲弄,宋卉純困窘的連忙蹲下身去將筆撿起來,然而兩個人實在靠得太近了,近得她一個起身,肩膀便不得不摩擦到他那寬闊得可以懷擁兩個女人的迷人胸膛……
她一驚,急得閃躲開,身子猛地往後一退,硬生生的將纖腰撞上突起的辦公室隔板——
痛!她疼得皺眉,卻只是咬著唇沒作聲。
天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在幹什麼?他易青平看起來真的有那麼那麼可怕嗎?可怕到她三番兩次的掉筆又笨手笨腳的去撞東西?
他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才這麼做,也因為如此,他才會更為她的笨手笨腳而覺得有趣。
她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因為他的靠近她就把自己搞得像個蠢女人似的?宋卉純挫敗的想乾脆把自己塞進桌子底下。
「很痛吧?」一隻大手想也沒想的撫上她的纖腰,在她被撞疼的腰上溫柔的揉了揉。
大掌火熱的溫度輕易的穿過兩層衣料貼上她的肌膚,她一愣,驚慌的眸子一抬,恰好對上他那雙深思又彷彿關心的眼——
「你……」
「都是我的錯,把你弄疼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艾薇小姐。」易青平露出一個微笑,抱歉又無辜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她臉頰上的兩片紅雲,說出口的話帶著濃濃的曖昧與寵溺。
她想把自己的身體從他的大掌中移開,真的想,可是她卻動也動不了,彷彿被他那帶有魔力的笑容給蠱惑住了。
「你……放開我!」他這樣一手放在她腰上,又俯低著身子看她,姿勢就像是他抱著她一樣,根本不成體統。
「不疼了嗎?我替你揉揉會比較舒服些。」
此刻,他的眼神純真而善良,看起來一點惡意也沒有,不,應該說一點邪惡的念頭都沒有,就是因為他看起來純粹是為她好,關心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甚至斥責他對她不該有的碰觸——這對一個淑女而言是極度失禮的舉動。
「不疼了。」火燙著臉,宋卉純以極低的嗓音對他說:「可不可以……請你放開你的手,大家都在看。」
「是嗎?」易青平眸子一抬,果然看見幾雙充滿妒火的眼眸,一笑,不以為意的鬆了手。
宋卉純暗地裡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才想坐回自己的位子,一大束玫瑰花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四周不友善的目光與低呼聲她沒看見也沒聽見,此刻,她只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的彷彿從擴音器裡播放出來一般,大得令她害怕被他聽見。
「你這是做什麼?」他為什麼要送花給她?
「鮮花配美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他朝她露出一個迷人而無害的微笑,「收下吧,呃,你不會不喜歡玫瑰吧?」
「真是送我的?」她還是納悶,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他狩獵的對象,說得明白點,她根本就覺得這束花不是送她的,而是別的女人,他只是一時興起,拿來轉送她而已。
「你太多疑了,艾薇小姐。」直接拉過她的小手把花塞進她的手裡,易青平親密的俯下身在她的耳朵旁道:「今天晚上七點整,福星飯店伯爵廳,有個很棒的男人想請你吃飯,希望你可以賞光。」
說完,他瀟灑的朝她揮揮手,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她愣愣的待在自己的位子上。
這玫瑰開得艷紅無比,濃濃的香氣不斷溢人她的鼻尖,手心裡還有他剛剛握住她時的溫暖,頰畔彷彿也可以感應到他方才在她耳畔說話的呼息搔癢感……
他,要請她吃飯?
她要去還是不去?她答應過爸爸要專心的在倫敦跟著莎曼學珠寶設計,要是爸爸知道她要和一個這樣玩世不恭又吊兒郎當的男人約會……爸爸一定會氣得一把將她揪回法國吧?
「艾薇,萊恩剛剛跟你說什麼?」不知何時,莎曼已經站在她的座位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那小子今天像風一樣來了就走,竟然沒進辦公室看她一眼,這讓她十分的氣結與吃味,而眼前的一大束玫瑰花更像是一堆刺,刺進她的眼裡也刺進她的心裡,怒火不由得在胸口燒。
「沒……沒什麼。」見到莎曼,宋卉純有點心虛的別開眼,順手把花收在地上,免得有人看了礙眼。
「艾薇——」
「你要的圖稿我馬上就晝好了,請你再等幾分鐘。」
「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
「是嗎?」宋卉純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她,「你……還有其他的事?」
「萊思不是你招惹得起的男人。」莎曼開門見山道。
「嗄?」莎曼的直言讓她有點招架不住,「我沒有——」
「我只是先提醒你,萊恩玩過的女人太多,對女人的心思也瞭若指掌,女人極容易愛上像他這種壞男人,但他太危險了,沒有真心,不是你這種純真的小女孩可以對付得了的,不想受傷,就千萬不要招惹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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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當然知道。
但,理智終究沒有戰勝她那雙不由自主走著走著便走到福星飯店的腿,她還是赴約了,讓服務生恭恭敬敬的領到伯爵廳,腳才踏進,就見到一雙高舉的手熱情的朝她揮舞。
臉一紅,她為他過於招搖的舉動搞得有些困窘,但她真的很開心他是如此渴望看見她。
「嗨,艾薇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可等得心急如焚呢。」說著,易青平看了一下表,一雙眸子不時地掃向伯爵廳的入口。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的頭垂得低低的,不知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
一個男人送了一束玫瑰花給她她就赴約了,他會不會覺得她很隨便呢?
「沒關係,那個人也遲到了。」
「那個人?」什麼意思?宋卉純抬起的臉一片茫然,正要追問,卻發現易青平已起身,一隻手再度熱情的朝人口處揮舞。
「抱歉,真的很失禮,艾薇小姐,要不是因為公司突然有急事讓我抽不開身,我絕對不會遲到這麼久,我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匆忙趕至的羅德還沒坐下,便抓起宋卉純的手禮貌性又抱歉的一吻。
「羅德先生……」他怎麼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解的眸子轉向一旁的易青平。
他沒看她,反而直視著羅德,「總經理,你交代的事我可都替你辦妥了,祝你和艾薇小姐有個愉快的夜晚,我先走了。」
羅德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麻煩你了,你都下班了還讓你替我先過來一趟。」
「這是屬下我該做的,總經理你就別客氣了。」朝他眨了眨眼,易青平轉身朝一臉錯愕的宋卉純點了下頭,便昂首闊步的離開。
他,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像是被人甩脫的棄婦,難堪又慣怒,一張典雅嬌柔的臉漲得通紅,蒸騰的怒氣在她的胸臆間隱而未發,讓她的胸口悶得難受,有一股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艾薇小姐想要用點什麼?這裡的燒烤羊腿排很有名,搭配一級新鮮的魚子醬,吃起來風味十分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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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美人,我來了。」走進門,易青平將一堆畫稿往莎曼的桌上一丟,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一個暖玉溫香的身子已朝他撲來。
莎曼的身子豐腴有致,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雖年已過三十五,一張臉卻依然細緻,還算美麗,只是皮膚的觸感有點粗,不過這可能是大多數歐美女人都有的缺點。
佳人送抱,他易青平豈有拒絕的道理,大手像是有意識般自動自發的攀上她的腰際,修長好看的指尖在她的臀部滑溜的游移著。
「怎麼?近來對小女孩有興趣就不要我了?」這些天,她的一顆心兜兜唸唸的都是他送給艾薇的那束紅玫瑰。
「小女孩?」易青平揚了揚眉,「誰?我怎麼不知道?」
「裝傻?」繪製完美的小臉一揚,有些惱怒,卻沒有發作。
「我可無辜了,真不知道姊姊究竟在說什麼?」大手不安分的滑上莎曼的胸前,熟練的從她低敞的衣領探進去,輕輕地揉搓她胸前的那片柔軟渾圓,接著玩弄起她越漸堅挺的蓓蕾。
莎曼輕吟一聲,整個身子更加的朝他偎近,一張臉因情潮而泛著濃濃的潮紅,不自主地彎起一隻腿勾住他勁實有力的大腿,將下腹部緊緊與他貼住,緩緩地擺動著臀與之摩擦……
這女人……真騷。
易青平的男性本能被她的騷勁給挑起,低咒一聲,他的大手掌托住了她的臀將她抬高,密密的罩住他的熱源
「小女孩是無法滿足你的,萊恩。」莎曼輕喘著道,邊說邊用舌尖輕咬上他的耳根,一路吻上他的脖頸與胸口之間,在他悶哼一聲想要更加的緊擁住她時,狠狠的在他頸項間咬了一口——
「該死!」他發出一抹低咒,疼得伸手摀住脖子,挑起的眉眼瞪視著她,「姊姊今天究竟發什麼癲?如果不想要,就不要勾引我。」
這左一聲姊姊,右一聲姊姊,平日聽來是撒嬌的成分居多,動聽悅耳極了,今日聽起來句句像是諷刺她的老。
「別叫我姊姊!我不過才虛長你幾歲!」
十一歲耶……算是「才」虛長幾歲嗎?易青平好笑的撇撇唇,還算可以的君子風度雖不會讓他說出她是老牛吃嫩草的話來,但可不代表他的心裡不會這麼想呵,唉,說到底,他跟她那個那個……可真是委屈極了呢。
「看來姊姊今天心情不太好,我先走好了。」他對女人的眼淚一向沒太大興趣,更沒那種心情應付醋海生波的女人。
「萊恩!」莎曼伸手抓住了他,主動的攀上他的頸項深深的吻住他,「我不准你走!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你只不過是送束花給艾薇我就吃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不懂事的,請你原諒我好嗎?」
「花?你是指那件事?」易青平好笑的抬起她的臉,「傻姊姊,那花是羅德送給艾薇小姐的,可不是我,上一回我不是也拿了一束花要你轉交給艾薇小姐嗎?你忘了?」
轉交花給……是啊,莎曼突然想起來是有那麼一次他帶了一束花來要她轉交,可是她當時太忙,事後就把那束花給忘了……
「那個……」想到此,她心虛而面有難色。
「你不會根本沒拿給她吧?」這可不太妙。
「我忘了,對不起。」
她忘了,同時也表示著一件事,艾薇根本就不知道那天的花也是羅德送的,更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一個很棒的男人」指的是羅德……
易青平抹抹自己的一張俊臉,突然想到了什麼打算出去找人。
「你又要上哪去?」莎曼伸手拉住他,將自己整個人送進他的懷中,「我不准你走。」
「我有點事——」
「我不會耽誤你太久……」
說著,她雙手雙腳皆熱情不已的纏住了他,壓根兒不
打算放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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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刻大家都出外用餐,設計部門安靜的出奇,除了首席設計師莎曼辦公室那扇門後傳出的聲響,交錯著男人的喘息聲與女人的嬌吟吶喊……
宋卉純微皺著眉,想直接越過那扇門走到位子上坐好,但只要想到待會還得聽上半天那種聲音,就不得不打退堂鼓。
假裝沒聽見再走出去?還是當作沒這回事的回到位子上做自己的事?
心裡七上八下地還沒個定數,那扇門裡傳來的聲音更加的激越狂野了,她聽見很多東西被推落到地上的聲音,還有那再也抑制不住一聲一聲的嬌喊——
「喔,喔,萊恩……萊恩!你真是太棒了!
「啊……我不行了……你再進來一點……再……啊……」
陣陣激越的嬌喊像魔咒,羞得宋卉純滿臉飛紅,心跳如鼓,尤其當她聽到莎曼口中叫出的名字,她的雙腳再也動不了……
是他……
她早該猜到的不是?從她知道這個男人開始,他跟莎曼就是那種關係了……
不過,他真的是個壞男人,很壞,她曾經以為他是莎曼的男朋友,可是她卻又撞見過他撫摸著另一個助理的臀部,還吻人家……
那幾幕,曾經讓她午夜夢迴,一想起便臉紅心跳,無法成眠。
明知道他就是這樣的壞男人,可是,為什麼他的臉孔每天都在她的腦海裡兜轉著,一日比一日來得清晰?
錯在誰呢?是她自己心性不定,總覺得骨子裡有一股很濃的叛逆,想要一古腦兒跳進罪惡的淵藪。
她渴望那雙大手撫摸她的身體,渴望那兩片唇吻著的女人是她,她甚至渴望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好害怕這樣的自己,可是他像是對她下了蠱,讓她一遇見他就無法按下狂跳的心,無法理智的思考……
「想什麼這麼入神?」
一隻大手不期然的拍上她的肩膀,在這詭譎萬分的時刻更是讓她嚇得驚跳起來,兩手撫著胸口,遠遠地退到一旁——
「你……」是萊恩……老天!
「你又偷看偷聽了?瞧你臉紅成這樣。」易青平俯低身子,將臉湊近她羞紅的小臉,一雙了然一切的眸子帶笑的睨著她。
「我……沒有……」他的模樣像在抓贓似的,讓她心虛的轉身就跑。
不行!她不能讓他靠她那麼近,他太危險了!
要是世上真有撒旦,那他一定就是,總是無端地挑起她體內最邪惡的部分。
「艾薇小姐——」他大跨步的三兩步便追上她,長手一伸把她給扯住。
「放開我!你放開我!」她激動的想要甩開他的手,根本沒注意自己已經來到樓梯間,再後退一步就是階梯了。
「你別亂動,很危險——」
「你更危險!放開我!」她掙動的厲害,卻甩不開他,也不知哪來的一股蠻勁讓她低下頭張口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該死!」易青平痛得抽回手——
下一秒,宋卉純失去平衡的身子往後一退,腳踩了個
空,「啊——」
眼看她因作用力太強便要摔下樓去,易青平忙不迭再次伸出手,火速的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扯,用臂膀的力量緊緊的將她困住。
這女人……瘋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他皺著眉瞪視著懷中眼顯驚惶失措的女人,稍早的瘋狂因為剛剛的驚嚇稍歇了,淚卻開始掉得亂七八糟。
真醜……
不是都說女人哭起來梨花帶淚的樣子很令人心動嗎?他易青平卻總覺得女人哭起來很醜,眼睛紅紅腫腫地,哭花了一臉的妝,臉上五顏六色的像是小孩塗鴉的調色盤,能美嗎?
不過,好吧,他承認眼前這個女人是有點例外啦,哭起來雖然還是不好看,但至少臉上是乾乾淨淨的,只是多了幾道細流滑過,添了幾分滋潤,像是走在雨中的女人,是有些韻味。
「你放開我好嗎?」她啞著嗓音祈求著,語氣竟有些討饒的意味。
「我可不想眼睜睜看你摔死。」說不上什麼滋味,他易青平從小到大在女人堆裡可是吃得開得很,甚至可以說是老少通吃,現在,他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如此排斥?而且還不止一次的被對方當成了毒蛇猛獸。
她剛剛說他什麼來著?危險……她寧可捧死也不想被他抱在懷裡……是這個意思吧?
嘖,撇撇唇,他嘲弄的一笑。
「你再這樣抱著我,我才會死無葬身之地。」她喃喃自語道。
摔傷了頂多休息一陣子就好,要是忘不了這個男人……她心口上的傷將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平復?
什麼?他沒聽錯吧?
易青平挑起眉,一隻大手不由得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的臉不得不面對他——
她剛被淚水洗亮的水眸盈盈閃動,彷彿要滴出水來,望著他,此刻充滿了無助與憂傷……
像是被她的眼神給燙傷了般,易青平驀地鬆開了困住她的臂膀,神色有些狼狽。
該死的!這個女人在搞什麼!
那麼純真依賴的眼神……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他危險嗎?他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濃得化不開的情愫……
但,那又如何?天底下拿這種眼神看他的女人何其多,但為什麼他對上她那坦然澄澈又楚楚楚可憐的眸子時,竟會覺得心虛不已?
可笑,可笑極了。
他的心何時懂得憐香惜玉來著?至少,在他長達二十四年的記憶中並不曾有過。
「你愛上我了?」兩手交叉在胸前,轉瞬間,他的眉眼已重新染上一抹輕佻之色,帶笑的睨著她的眼。
轟一聲,宋卉純被他的話震得身子搖搖欲墜,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易青平很快地拉住她,沒讓她的腳再次踩空。
「你似乎是故意的?想要我抱你可以直說,不需要一再地在我面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他深沉的眼雖帶著戲謔的笑,卻有一閃而過的惱怒。
她究竟哪裡少了一根筋?不是東撞西撞就是好幾次差點摔下樓……他真的很懷疑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她氣得眸子一閃一閃地,小嘴兒張張閹閹半天也吐不出一句適切的話來。
「我什麼?」一笑,易青平將臉湊近她,性感的薄唇靠
向她張張閹闔的小嘴,「是不是想要我吻你?」
聞言,宋卉純的唇瓣驚愕的微張著,呼吸有些停窒了,然後,她看見他那張俊臉在她的眼前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到他冰涼的唇貼上了她,不安分的舌尖像條刁鑽的小蛇探進她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