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瘋狂纏綿了好幾次,她是累得很想睡了,但她不允許自己睡著。
她不後悔將自己交給他,但她很自責、很愧疚。
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啊,她應該跟他保持最單純的主雇關係,怎麼可以讓這種事發生呢?
唉,不應該的!
她不想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但她有辦法管住自己嗎?喬霽揚就像是一團烈火,不論她怎麼閃、怎麼躲,都逃不掉!
他在她身上施展了魔法,完全喚醒了她的女性知覺,讓她壓抑的情感如火山般爆發。
她好愛他!明知這份情愫不該存在,卻還是無法自拔地被他吸引,她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人。
但,他已有了未婚妻啊!
雖然移民到國外,但她從小受的還是中式教育,根深蒂固的道德觀讓她痛苦不已,她無法相信自己竟會成為破壞別人婚姻的女人……
躺在她身邊的喬霽揚,心緒同樣紛亂複雜。
他需要時間好好地冷靜思考一下,他對她究竟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他承認一開始硬要她當自己的隨身助理,只是圖新鮮感。他喜歡宛瑭臉上的倔強和傲氣,她越是不想跟他接近,他越是想要得到她。畢竟,馴服一頭小母豹的過程應該會挺有趣的。
但,他現在可感受不到任何的有趣!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控制,他對她的感情,竟強烈到連自己都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他從未如此地渴望一個女人,不僅想得到她的人,他更想進一步地探究她的一切。
他要她的心!
為何會這樣?
他一直是個風流的男人,就算訂婚後,他也不曾壓抑過自己的慾望。但,那些女人只會讓他想上床發洩精力,而不會在事後產生「今後該怎麼辦」的念頭。
他該拿宛瑭怎麼辦呢?
他喜歡自由自在,像大鳥般翱翔天際的感覺。他不認為自己這一輩子會對哪個女人動真情,甚或想為她而安定下來。
和楚唯訂婚只是商業聯姻,而且他確定看起來宛如冰山般的楚唯絕對不會愛上自己,更不會干涉他的生活。所以,他很爽快地答應婚事,藉以擺脫兩老的苦苦相逼。
他以為自己會跟楚唯結婚,然後過著表面上看起來相敬如賓,事實上卻各過各的夫妻生活。而後,他會繼續流連在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身邊。當然,他也不會介意楚唯要不要養情夫,反正他不愛她,自然不會吃醋。
但,蘇宛瑭的出現卻徹底顛覆了他原先的想法!
如果他跟楚唯結婚,那他又該如何對待宛瑭?
把她藏在一棟華美的屋子,當成情婦般嬌養?
不!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立即否決掉這個念頭。
也許對其他女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但,面對宛瑭,他……他頭一次亂了方寸!
他不認為把她嬌藏起來,給她揮霍不盡的金錢就是對她最好的安排。他強烈地認為,那是最嚴重的侮辱,他不能這樣侮辱她!
但,如果不這麼做,他要怎麼辦?跟楚唯解除婚約,給宛瑭一個名分?
這個主意令他眉頭更加深鎖。與楚唯解除婚約是小事,但,若他真的這麼做了,是不是……是不是代表宛瑭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超乎他原先的認知?
他不想這麼快就失去自由,尤其是在他尚未確定宛瑭的心意之前。
方才雖然兩人激烈地纏綿,但他卻沒有聽到她對他說「我愛你」。她也愛上他了嗎?她也對他懷抱這般的情感嗎?
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之所以這麼不確定,是因為……宛瑭並不是處女,方纔她並沒有落紅。
他不是八股昏庸的男人,不會要求喜歡的女人是處子。但,有一個人深深地困擾著他──羅致泓!
他很介意羅致泓的存在,他更介意宛瑭跟他之間的親密!他不准她對任何男人露出那樣甜美的笑容!
羅致泓就是擁有她初夜的男人嗎?宛瑭愛他嗎?他們兩情相悅嗎?
這些問題令喬霽揚非常煩躁、非常不安。他不介意宛瑭是不是第一次,但,他很在意她究竟愛誰?
是他?還是羅致泓?他無法忍受有任何男人存在她心中!他不准!
尚未理出一個頭緒,一旁的宛瑭已撿起地上的襯衫,穿上後下床。
她的禮服被喬霽揚扔得老遠,她不想光著身體在他面前走動,所以只好撿起離床鋪最近的男用襯衫裹住身軀。
「你要去哪?」喬霽揚很不悅,這是頭一次有女人比他先一步離開床鋪。該死!他就這麼沒男性魅力嗎?
「洗澡。」宛瑭刻意背對他,以最冷靜的語氣道,「也許你該回自己的房間換套衣服,現在趕去參加宴會也許還來得及。」
宴會?喬霽揚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
「那不重要!」事實上,他根本不想去參加什麼鬼宴會,之所以要宛瑭陪他去,只是想防堵她與羅致泓見面。
喬霽揚也下床,毫不介意自己的裸露,大大方方地在宛瑭面前穿好褲子後,硬將她按在沙發上。「坐下,我們必須談一談。」
宛瑭被動地坐著,眼睛還是不肯看他。有什麼好談的呢?她犯了不該犯的錯,她搶了別人的未婚夫。
喬霽揚眼神犀利地盯著她,像是要由她的臉上找出答案。「發生這樣的事,你都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該死!說她愛他啊!她為何不像其他女人那樣緊緊地抱住他,訴說她有多愛他,求他不要離開?基於男性的尊嚴,他一定要先確定她的心意,這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沒什麼好說的。」宛瑭淡淡地回答。她是他的什麼人呢?她有什麼立場說話?
她的冷漠令喬霽揚更暴躁!她怎麼可以表現得這麼漠不關心,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難道他對她而言沒有什麼重要意義嗎?又或者……她愛的人真的是羅致泓,她只是把這次的上床當作成人之間的遊戲?
不!此時此刻他真的好嫉妒羅致泓,恨不得衝出去把他宰了!
他尖銳地問著。「告訴我,你愛的人究竟是誰?是羅致泓嗎?」
宛瑭一愣。他為何會扯上致泓哥?
一陣失望感迅速湧上心房,他……他怎麼可以誤會她的心?難道他不知道,她是因為愛他,所以才肯把自己交給他?他以為她跟任何男人都可以做這種事嗎?
但她隨即幽幽地提醒自己──蘇宛瑭,這樣也好,趕快借此劃清與他的界線,趕快斬斷這份不該存在的癡戀吧!
也許這樣利用致泓哥很卑鄙,但……但她真的不能再愛他,不能!
她的沉默誤導了喬霽揚,妒火使得他口不擇言。「該死!你果然愛他!你……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他,對不對?對不對?」
像是有一根利刃直直刺入宛瑭心房,她瞠大眼,震驚地望著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但她隨即明白喬霽揚為何會這麼說了,因為──她沒有落紅,他以為她不是處女!
這二十幾年來,她並非刻意保持處子之身,只是一直沒遇到真正喜歡的人。
她還是處子,之所以沒有落紅是因為小時候的運動傷害所致。
念小學時,她是田徑校隊,就在一次的激烈運動中傷到了處女膜。
她沒有跟任何男人發生過親密關係,但她絕對不會跟喬霽揚解釋這一切,只因他的不信任深深地刺傷了她!
他竟然懷疑她跟羅致泓……他竟懷疑她的貞操!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她會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嗎?
委屈和絕望撞擊著她的心,她心痛得想落淚,但她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哭,僅以更冷峻的表情來武裝自己。
「沒錯,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我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荒唐的事。還有,我要辭職,請你另找高明吧。」
她不能再繼續留在他身邊了,儘管他深深地刺傷了她,但她仍悲哀地知道自己還愛著他。因此,她必須離開,她不能讓這個錯誤越來越大!
「該死!你竟然愛他?愛那個臭小子?」像是聽到自己被宣判死刑般,喬霽揚激動地抓住宛瑭怒吼,「那混賬究竟有什麼好?我哪裡比不上他?你說!你說啊!」
「別碰我!」宛瑭甩開他的手,晶眸盛滿絕望,「不准你辱罵致泓哥!你沒有資格跟他相提並論,我就是愛他,這輩子只愛他一個人!在我心底,他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
喬霽揚更加怒不可遏,她的心竟如此向著另一個男人?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上床?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難道……你只是把我當成他的替身?」
他以為她方纔的熱烈迎合、她的嬌喘都是為了他。但,她竟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她心底想著的是那個姓羅的?
不!沒有什麼比這個打擊更大了,如果羅致泓此刻就在眼前,他真的會親手殺了他!
宛瑭淒艷地冷笑。「沒錯,你明白就好。」
「哈!明白,我當然明白……」喬霽揚突然仰天狂笑,染上血絲的雙眼盛滿被背叛的痛苦神色。他尖銳地笑著。「今天我總算是徹底看清楚你了!蘇宛瑭,拜你所賜,我現在更加明白了女人到底是什麼動物,我也更加瞭解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哈!可笑,真可笑!」
他頭一次對女人動了真心、付出真愛,但那女人卻不屑一顧?哈!好好笑……
「你滾!」他以殘酷的笑容來偽裝自已受傷的心,怒斥著,「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滾!」
一吼完,他便大力打開門回到自己房間,並狠狠地將門甩上。
「砰──」
宛瑭靜靜地站在原地,身上還穿著喬霽揚的襯衫,蒼白的臉上浮起飄忽的笑容
穿回自己的衣服後,宛瑭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只知道她是不能再繼續留下了。
房間殘留的歡愛氣味令她絕望、令她心痛!紊亂的床單更是不斷地提醒她,她剛剛犯下了什麼錯?
她怎麼會這麼笨、這麼傻?她怎麼可以把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都交給一個惡魔?
他不信任她、不信任……
跌跌撞撞地走到酒店大廳,一個聲音喚住了她。
「宛瑭!」羅致泓由椅子上起身,驚訝地扶住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她。「你……你發生什麼事了?你哭了?」她的神情憔悴、頭髮散亂,小臉上滿淚痕。
「致泓哥?你為何會在這裡?」
「我跟你約好要來接你啊,你忘了嗎?我一直在這裡等,卻不見你下樓,打電話去你房間也沒人接。我好擔心,怕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很想上去找你,但酒店的人卻以不得騷擾住客為由,不讓我上樓。宛瑭,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哭成這樣?」
宛瑭這才想起來自己跟致泓哥約好在大廳見,但喬霽揚進入她房間後,她便忘了要打電話跟致泓哥取消約會。
兩人在床上糾纏時,她好像曾聽到電話聲,不過喬霽揚一把扯落了電話線,之後就沒有人再去關心過那具電話。
她好愧疚。「那你一定等了我好久,對不起,我……我忘了……」
「先別說這些,宛瑭,你先坐下來,你看起來像是快昏倒了──」他的聲音倏地拔高。「宛瑭!宛瑭!醒醒──」
像是被奪走生命力的布娃娃般,宛瑭兩眼一閉,無力地倒下……
宛瑭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傳入她耳中。
「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就好。」
「唉……可憐的宛瑭,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在她一回香港就把她帶回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她一定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所以才會傷心地昏倒……」
「媽,我知道錯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宛瑭一醒來我就通知你。」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啊!還有,那碗補藥等宛瑭醒來一定要讓她喝啊!」
「我知道。媽,我送你回去。」羅致泓跟在她身後,步出房間。
「不用了,只隔一條街罷了。」羅母擺擺手。
慢慢睜開眼睛,宛瑭看到一間完全陌生的房問。
剛才她聽到致泓哥的聲音,那麼,她現在是在他的房問嗎?
雖然頭還很暈,但宛瑭勉強自己坐起身子,她不能再繼續麻煩別人了。
腳才剛伸下床,羅致泓便推開門走進來,一看到她便驚喜地喊著。「你醒了?別下床,快躺好!」他一個箭步奔上前,硬把宛瑭又按回床上。
「致泓哥,我已經好了……」
「誰說你好了?醫生說你身體很虛,要好好調養。對了,我去端碗中藥來給你喝,那可是我媽特地熬煮的,就等你醒來後幫你補補身子。還有啊,我得趕快打電話給她,我媽要是知道你醒過來,一定會很高興。」
「致泓哥,等一下。」宛瑭阻止他,「我現在真的喝不下任何東西,待會兒再喝好嗎?對了,現在是白天,你……你不用去上班嗎?」
她看著牆上的鐘,此刻是上午十一點,應該是上班時間啊!
羅致泓淡淡一笑。「的確不用上班,因為我辭職了。」而且,在他遞出辭呈時,喬先生也很快地便同意了。
「辭職?」宛瑭好驚訝,「為什麼?難道……」她的臉色倏地變白,「難道是喬霽揚刁難你、解雇你,硬要你走?」
眼前浮起喬霽揚那憤怒的表情!唉,想不到她還是害了致泓哥……
羅致泓在床邊坐下來,深深地看著她。「宛瑭,你先別胡思亂想,借這個機會,我也想跟你把話說清楚。我一直很喜歡你,你知道吧?」
「致泓哥?」宛瑭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我……」
「先聽我說完。」羅致泓按住她的手。「雖然你跟家人把房子賣掉,移民到了國外,但這些年來,我始終不曾遇到比你更讓我心動的女孩。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先專心於事業,努力地在工作上衝刺,不斷地求表現,為的就是有良好的事業基礎後,可以風光地到美國向你求婚,讓你過最好的日子。」
宛瑭搖頭,眼眶泛起淚霧。「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面對致泓哥的表白,她感到非常驚訝!她一直以為他給她的只是兄長般的關懷,根本不知道他竟然……竟然喜歡她。
「誰說不值得?我不准你胡說!」羅致泓佯怒,將宛瑭的小手緊握住,更認真地道:「也許你一時還無法接受我的感情,但我會等,因為你是最值得我等待的女孩。」
「請你別這樣……」宛瑭的淚悄悄掉下,她縮回自己的手,「很多事你不明白,我……我跟喬霽揚……」
「我不管你跟喬霽揚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都過去了,而且與我無關!」羅致泓堅定地道,「事實上,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辭職的。這一回喬霽揚來香港,我總覺得他的態度變得很奇怪,他好像……很敵視我。一開始我還想不通是為什麼,但,看到他注視你的眼神後,我明白了!他喜歡你,所以他不准任何男人接近你。」
「不是這樣的,他並不喜歡我……」酸楚瀰漫著,宛瑭的淚水越掉越多。她永遠不會忘記他那懷疑的目光,他竟認為她跟他上床不是出自真愛……
「我不會看錯!同樣是男人,我可以肯定他對你的佔有慾。所以,我辭掉那份工作,為的就是不希望我跟你之間有任何障礙,我也不願意你再回去為喬霽揚做事。」
「你不該這麼做的……」宛瑭淚汪汪地看著他,「我不想影響你的前途,為了我而放棄那麼好的工作,太不值得了……」
雖然她不願再跟喬霽揚有任何牽扯,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喬氏集團」的規模非常龐大且組織健全,致泓哥繼續留在那裡一定會有很好的發展。
羅致泓不以為意地笑道:「反正只是一份工作,再找就好,緊張什麼呢?宛瑭,現在的我只想確定一件事──你喜歡我嗎?願意跟我交往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對不起,致泓哥,我很喜歡你……但,我只是把你當成哥哥,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我也不配得到你這份心意。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的女孩……」
羅致泓歎氣。「我並不想當你的哥哥,我只想當守護你一輩子的人!宛瑭,你不給我一次機會嗎?不要馬上拒絕好不好?試著跟我交往看看好嗎?」
「對不起……」宛瑭再度道歉,聲音為之哽咽,「我……我跟喬霽揚……一她覺得自己好悲哀,明明知道喬霽揚不愛她,卻還是癡傻地把一顆心全給了他。
羅致泓阻止她。「我再說一次,我真的不想知道你跟喬霽揚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宛瑭,別哭了,你哭得我心好亂……」
他溫柔地替她擦去淚水。「是我的錯,我操之過急了,我不該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強迫你馬上接受我。但,請你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不要馬上拒絕我。」
宛瑭苦澀地搖頭。「我真的不想耽誤你,致泓哥。以你的條件,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你,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怎麼能說是浪費感情呢?」羅致泓還是很堅持,「宛瑭,至少讓我照顧你、陪在你身邊,好嗎?」
「我……」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羅致泓卻搶先一步道:「別拒絕,再拒絕就真的太不給我面子了喔!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馬上接受我,只要讓我陪著你就好了,可以嗎?」
「……」宛瑭說不出話,只是不斷地落淚。不是她不肯結致泓哥一個機會,而是……她整顆心全填滿了那個人的名字、他的身影、他的一切一切!
她要如何接受致泓哥呢?她又要如何忘記他呢?她真的辦不到……
羅致泓把中藥端過來。「來,把藥喝了後再睡一下吧,我先出去。」他知道苑瑭需要冷靜地想一想,所以體貼地不再吵她。
房內剩下宛瑭一個人,她怔怔地捧著藥碗卻無法下嚥,晶瑩的淚珠不斷地掉在黑色藥汁內,形成一圈圈小小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