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哀傷,她焦急地舉手發誓:「只要是你,我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嗎?」
他不相信?他怎麼能不相信!
感覺到他的手想從她手中抽走,她立刻用力抓緊,再三保證:「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重複著她的話,他的笑蒼涼而嘲諷,「如果是真的,為什麼在見到我時,會叫我四美男?露露,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又臨幸了多少美男?對你來說,我一直是可有可無的,是不是?」
「不不!賢,你無人可代!你要相信我,我,我,我愛你啊!我剛才叫錯人,是因為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已經……」
「愛?」他嘴角的嘲諷更甚,一邊抽掉她的手,一邊後退,「這就是你的愛?以為我死了,愛就可以收回,所以去點別的名牌寵幸別的男人?露露,你的愛,真是比紙還單薄易破。也許,我該真的死去。」
「不——」情急地伸手想把他抓回,他卻不停搖頭,不停後退,轉眼就消失在了迷霧裡。
「賢——不——回來——回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怎麼能不信,你怎麼能不信!別人不懂,你怎麼能不懂!我一直一直想寵幸的人,只有你!為了保護你,我才去寵幸別人的!你該知道,在這後宮之中,得寵越多越危險。你不記得了嗎?最初那兩年,因為我的不知節制,有好幾次害得你差點死於非命。那種命懸一線的恐懼,你不記得也好,可是,我忘不了。你是我最心愛的男人,我必須保護你。所以,我才去寵幸別的男妃,讓別的男妃來分擔你的凶險。為了營造出其他男妃受寵的假象,我刻意選定兩三個人去臨幸。你可知道,那兩三個人,有什麼好下場?一個瞎了,一個身中奇毒,一個失足墜入湖中。我是因為愛你,才不臨幸你,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賢,全世界都可以不信我,唯有你,你不能不信!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在未找到你的屍體時就自下結論以為你已經不在。那段時間,我是荒唐了。我想你,好想好想,想從別人身上尋找你的影子感覺你的存在,可是,試了那麼久,我才發現,賢,在這世上,你無人可代。從你進宮第一天起,我就愛上了你呵,你怎能不信!太遲了,是不是?你姓夏,你有東來血統,在你們東來,你們講究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夫一妻,所以,像我這種人,你嫌我髒,是不是?如果你在乎我不能給你一心一意,如果你在乎我沒有東來女子的貞潔觀念,那我不愛了,好不好?我不愛了,你就不會對我失望,我不愛了,你就不會傷心難過。我不愛了,我不愛了……」
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如此卑微的事。害怕自己不完美,害怕被他瞧不起,害怕他用厭惡的眼神望著她說「愛我為什麼不為我守身如玉」,害怕他帶著對她的厭惡遠走高飛再也不見。如果是這樣,她不愛了,好不好。
泣不成聲中,一雙溫暖的臂彎將她包圍。
「傻瓜,我信,我一直看著你,我怎會不信。是我太嫉妒,所以才胡亂說話。露露,我也愛你,很久很久了。而你,好不容易才愛上我,怎麼能剛告訴我就把它收回?你要一直一直愛我,過去愛,現在愛,將來愛,生生世世都愛,不准收回,不准你收回!」
呵,夢裡的他好真實,環著她的臂彎好用力,她的肩膀被捏得微疼。
能感覺到疼,就是真的,不是做夢,是不是?
不敢相信,卻又不敢睜眼看。
不相信他會去而復返,不相信他會說這樣長的話,不相信他會擁抱她,不相信他愛她,所以不敢抬頭睜眼看,害怕一睜眼,一切就變成了假的。
只敢把臉埋在他胸膛,一遍遍問:「真的,你不嫌我?」
「傻瓜,怎麼會。」
傻瓜,傻瓜,好喜歡聽他這樣叫。
貪戀地回摟著他的腰身,將臉更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賢,讓我臨幸你,好不好?」
不知道怎麼愛他,只知道他在乎她的臨幸,所以想用臨幸讓他知道她有多愛。可是,又擔心,擔心他拒絕,擔心他嫌她,擔心他剛才說的不是愛而是憐憫。
似要得一個證明一個保證,不等他同意,她就開始拆他的衣服。
衣服,好像怪怪的,不是他慣常穿的易解易脫的長袍。
「露露。」
輕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她的名兒想要阻止她的胡作非為。
可是,不管用,他的低喃,更讓她想要確定他是真的。
「賢,《孕育寶典》上說,如果想生小王女,必須男上女下,你幫我,好不好?」
摟著她的手臂一僵,輕微的咬牙聲在耳際響起:「你,仍當我是生育工具,是不是?」
揉撫著他繃直的後背,她開始噬咬他的鎖骨,這裡,是他最敏感的部位,依據她的經驗,只要一咬這裡,他就對她百求百應。
果然,繃直的身軀一震後,迅速更緊地繃直,回應她的,是越來越激烈的索取和佔有。
感受著他的入侵和撞擊,那麼快樂,快樂得想哭。卻又總覺不夠,想要更多,更多。
忍不住就張嘴咬他,用力地咬,狠狠地咬,想要在他身上烙下屬於她的記號。
有節奏的聲音,伴著他的呼吸,織成了最美最美的樂章,想要,一直,一直聽下去。
當樂聲越來越高昂,臻至臨界那一刻,《孕育寶典》中的句子難得地鑽入她已混沌一片的腦海。
「啊,賢,要淺一點才能有小王女。」
可是,晚了。
當那一刻來臨,只想,深深地,深深地,交融,即便是抽出一毫一厘的距離,也不願意。
「啊——」她懊惱地用牙再次咬上他的身體,「讓你淺一點的。」
低啞的無奈笑聲在頭頂迴旋:「傻瓜,是你讓我失控。」
扭了扭身體,她咕噥:「那,就罰你再取悅我一次。這一次,要淺一點。」
「遵命,女王陛下。」
呵呵,賢,是你,真的是你回來了啊。
只要生下小王女,我會將你永遠永遠留在身邊,永遠永遠,不擇手段,你要信我。
睜開眼時,不知今夕何夕,恍若隔世,不願清醒。
呵,當真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哈。
可是,好殘忍,為什麼連夢,都不讓她做得久一點?
那麼清晰的感官體驗,和真的幾無二致,終歸是因為她的執念太深,所以才夢得太真?
賢,我如此想你,為什麼,你這麼久才入一次夢,好不容易入一次,卻又那麼快就離開,你仍嫌我想你想得不夠多麼?
怔忡地把臉埋進被中,貪戀地將夢境回味一遍,再回味一遍,不願起身。
「陛下?」
聽到這種稱呼,疲累感頓生。身為女王,她連回味夢境一晌貪歡的時間都沒有呵。
「嗯。」含糊地應了一聲,將臉從被子裡拔出來。
床幔被掀起時,女王已倚坐在床頭,神色如常。
「昨夜,是你背我回來的?」
關於如何回到風冥宮的,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頭隱隱作痛,後勺發沉。
柔絲取了溫熱的毛巾遞過來,「陛下喝了酒,醉了,所以柔就背了陛下回來。」
酒,果然是喝了酒產生的幻覺和夢境啊。是因為那個四美男勾起了心事,所以她才連酒和水都分不清啊。
接過毛巾,女王將它蒙上臉,微仰著頭,任毛巾吸去眼中的水汽。
半炷香後,女王英姿颯爽地出現在朝堂上,誰也看不出她的脆弱和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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